米芙卡靠在地牢冰冷的牢籠欄桿上,枕著胳膊歪著頭昏昏欲睡。自從自己終於被瑞貝卡發現後,算是終於解脫瞭這地牢裡無休止的凌辱折磨。但長時間被囚禁在這不見天日的狹小牢籠裡同樣難熬,在這不分晝夜的黑暗中,她幾乎已經喪失瞭時間概念,能做的也就隻有靠在欄桿上閉目打盹,或者百無聊賴地玩弄自己身上的手銬腳鐐瞭。
有時候,她的心裡也會隱隱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早就應該跟瑞貝卡一起離開,何必主動留在這裡受罪呢?說到底,現在除瞭一個頂替自己的冒牌貨以外,她們對神母教的謀劃完全一無所知,怎麼就能肯定自己不露面,對方就真的會如約行動起來?瑞貝卡真的能如自己預想,通過暗中監視順藤摸瓜破獲神母教的全部陰謀嗎?莉莉安,艾瑟亞她們現在安危如何?這些她全都一無所知,此時的境況是完全的與世隔絕,後悔也來不及,再多想也無濟於事瞭。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把一片亂麻的心緒暫時壓下去,繼續靠在欄桿上閉目養神瞭。
“小三三?姐姐回來啦~”
一陣由遠及近的鎖鏈碰撞聲響起,兩個赤裸著油光光上身的獄卒,架著一個渾身一絲不掛,身材火辣的性感禦姐逐漸走近瞭。那全裸身體的禦姐前凸後翹,誘人的身體曲線極其性感,白花花的巨乳與纖腰被粗糙的麻繩捆著龜甲縛,摩擦得渾身都是紅彤彤的性感繩痕,身體各處,更是鎖著密密麻麻的重型鐐銬。脖子上套著包著鐵皮的枷鎖,纖細白嫩的雙手,同樣被一隻純鋼的8字型手枷鎖死,被鎖鏈和脖子上的枷鎖連接,將雙手並著限制在枷鎖下很小的范圍內。頸枷的後面還連著一直延伸到臀部的肛鉤,隨著身體活動在菊穴中攪動不止,引得誘人的嬌喘媚叫不住。身上繩索連接著股繩深入胯下,那粗糙的麻繩此時都被浸潤的粘膩膩的瞭。纖細的雙腳上,戴著一副大的驚人的黑色鐵制腳鐐,套在腳腕上的鐵塊簡直像是兩個秤砣瞭,中間連著的鎖鏈也極其粗大。那已經有些合不攏的胯下,隨著拖拽還在往下一串串地溢著濃稠花白的精液,不知道剛剛受過多少人輪奸瞭。但即使押著她的兩個膘肥體壯的獄卒此時都氣喘籲籲似是被完全榨幹瞭,那被不知肏瞭多少輪的禦姐反而還像是意猶未盡,一邊被押向米芙卡旁邊的牢籠,一邊抬著被重枷鎖著的脖子,曖昧地向米芙卡打起招呼。
“柯琳特,給老子閉嘴!”
“是,是~”
即使被這樣對待,禦姐還是用甜膩嫵媚的聲音,毫不在意地慵懶棒讀回答。米芙卡看到她就頭大,這傢夥雖然長的好看,實際卻是帝都最臭名昭著的女同強奸魔,在入獄之前禍害過幾十個花季年華的少女,甚至還曾閹割長相清秀的男孩子囚禁為性奴隸,比米芙卡還變態,性欲極強。進來之後被重型鐐銬鎖鏈嚴密地拘束全身,居然還能用奇葩的姿勢自慰,甚至用戴著重銬的手穿過欄桿玩弄米芙卡的身體。她對女孩子的身體熟悉到令人發指,對各個敏感部位都瞭如指掌,隻是摳兩下腳心都能把米芙卡摳到高潮。不告訴她名字,她就幹脆看著米芙卡屁股上那鮮紅的女囚153號烙痕,管米芙卡叫小三三。被轉押到這裡面對這個色魔,米芙卡哪裡抵抗得瞭半點,一天都沒過就直接淪為瞭她的性奴。這傢夥極其變態,不隻熟悉各種sm玩法,還嗜好重口的性交方式,要不是她被渾身拘束活動受限,估計真能把米芙卡活活玩死。剛進來面對這個獄友時,米芙卡還對她不屑一顧,但經過柯琳特一頓結結實實的“愛撫”後,從此便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有半點違拗,徹底成瞭柯琳特的私人玩具。給這個天天被強奸的犯人當性奴,真是恥上加恥啊。
柯琳特在一陣嘈雜的鎖鏈響聲中,晃晃悠悠地帶著全身枷鎖,被推進米芙卡身旁的牢籠。伴隨著一聲矯揉造作的嬌喘,即使在身上鎖著的無數鐐銬限制下,那一雙鐵枷裡的纖纖玉手還是不老實地以勉強的動作穿過鐵欄,在米芙卡滑嫩的小屁股上揉摸著捏瞭一把。
“哎,哎呦。”米芙卡努力發出軟糯糯的夾子音,用盡可能嬌媚的聲音回應瞭一聲,但是她早就被柯琳特玩弄的有點沒脾氣瞭,長時間囚禁下有些麻木,雖然盡力賣春迎合這個色魔,但還是有點實在騷不起來。但下一秒,那柔軟的臀肉間,無比敏感的菊穴在一瞬間遭到入侵,尖尖的指甲直接突破括約肌深入緊繃的柔嫩肉穴內,無比準確地直戳到直腸的騷肉最敏感的g點。米芙卡松弛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立刻如同觸電般渾身繃緊,猛烈的刺激席卷全身,她跪爬在地驟然挺直身體,像發情的貓一般反弓著背挺著屁股,雙眼發直地浪叫起來,小穴裡直接開始流水瞭。
“哇啊啊啊!”
柯琳特即使這樣,那拿捏高潮點的金手指還是直接把米芙卡摳到不受控制地發情瞭。意識到發生瞭什麼的米芙卡,哆哆嗦嗦地擠著笑剛想回頭,耳邊便傳來瞭柯琳特有些冷瞭的聲音:“小三三,姐姐會很失望的喲。”
“哇啊!不,不是!請姐姐愛撫奴傢的騷穴吧!”
面對這個喜怒無常的煞星,這聲音一傳入耳朵,米芙卡便馬上渾身嚇得下意識的汗毛豎起,趕緊手忙腳亂地擺出撅起屁股的母狗姿勢,把項圈的鎖鏈叼在嘴裡,雙手扒開兩邊的臀肉,將最私密的嬌嫩菊穴大張開,擺出這種淫蕩的姿勢。
即便渾身響著叮叮當當的鎖鏈聲,被沉重的頸枷和手枷,不斷攪弄菊穴直腸的鋼鉤,以及大腿環和重鐐限制著全身,並且還在剛剛經歷過瞭一番輪奸,興致勃勃的柯琳特依舊沒有半點疲態。她以淫蕩的姿勢大張開兩腿露出還流著精液的小穴,盡量減輕肛鉤的刺激,挺著一對晃晃悠悠穿瞭乳環的巨乳,用柔韌的姿勢鎖著手枷依舊能艱難地解著身上的繩子,一邊咯咯地媚笑著:“跪好,姐姐今天要給你五花大綁,捆成肉便器慢慢玩。”
米芙卡趕緊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在一陣鐐銬的雜亂響動中背對著柯琳特跪好,絲毫不敢反抗地雙手背後等著受綁。柯琳特被鐵枷銬著拴在笨重木板下的那雙纖纖玉手,都已經被束縛成這樣卻出奇地靈活柔韌,擺著淫蕩的騷姿勢扭動身體解著自己身上的麻繩,同時也在枷鎖和肛鉤的束縛刺激下發出嗯嗯的聲音。這解下來的麻繩還帶著體溫,以及又滑又膩浸透瞭香汗與騷水,剛一解下來隨即就對折一下,從後面搭上米芙卡的肩膀。剛剛還用來捆著柯琳特強奸的繩子,轉眼就被她回收利用來捆綁米芙卡瞭。並且她的繩縛術極其熟練,即使雙手被鎖著依舊能動作靈巧地把繩子一圈圈勒緊米芙卡的胳膊,把手腕牢牢反背捆緊,甚至還在脖子上留瞭一個能收緊的繩套。不愧是鉆研sm技術多年的變態強奸魔,米芙卡落在她手裡可有福瞭。
“嘿嘿,剛剛他們輪奸我的時候,被他們又綁又銬的,我就在想象回來的時候,也把這些玩法一個個給小三三分享一下,咿呀,那真是太刺激瞭……被肏的時候,一想到在小三三身上分享這些玩法,就興奮的簡直渾身顫抖啊,他們還沒射出來我就不由自主的去瞭好幾次呢……”
柯琳特陶醉地連連呻吟,一邊毫不收斂地發出無數變態的自言自語,一邊動作飛快地纏著繩子,直到把米芙卡的雙臂捆得牢牢的。隨著粗糙的麻繩綁緊身體各處米芙卡頓時進入瞭狀態,被繩子勒的艱難地嬌喘,反而還雙眼迷離地哼哼唧唧起來,微微扭動著被繩子勒的凹凸起伏的裸體,媚眼如絲地蹭著被捆綁的手腕跪地擺出待宰的姿勢,相互摩擦大腿引得大腿環咔咔作響。不愧是繩縛的高手,直接把米芙卡捆得發情瞭。
她扯瞭扯繩子,確認米芙卡被捆的結實。那不老實的一雙纖手,立刻就鐵鏈叮當地滑到下面,開始揉弄起柔軟的臀肉,食指悄無聲息地進入幽深濕潤的縫隙,尖銳的指甲,在菊穴無比嬌嫩的褶皺上刮瞭一下。被反綁雙臂背對她跪在地上的米芙卡,頓時渾身顫抖,嘴裡發出嗯呀一聲嬌喘。柯琳特鎖在下面的兩隻手不住地扣弄,上面帶著頸枷的頭也伸瞭過去,面色潮紅媚笑著,咬緊瞭套在米芙卡脖子上的繩套,用嘴逐漸拉緊。
下面的手拉扯深陷臀縫的股繩,隨著粗糙的麻繩勒入胯下,米芙卡開始媚眼如絲地倚靠在籠子角落上,捆著綁繩磨蹭著大腿不住呻吟起來,一點點磨蹭著張開兩腿,把早已開始拉絲的騷穴對著柯琳特的手。但這個變態當然不會玩的這麼簡單,她另辟蹊徑,修長的手指選擇捅入瞭菊穴摳弄起來,攻擊米芙卡最敏感的地方。果然米芙卡直接耐受不住,被緊縛的酥軟身體隨著慰菊,開始泛起誘惑的粉紅色,隨著抽插菊穴的節奏不住挺動起來,軟軟的小乳房不住顫動,上面的乳鏈也淫蕩地抖動不止,渾身的鐐銬都嘩嘩響著,嘴裡不住地浪叫起來。而咬著頸套的柯琳特,在動手的同時,也突然咬緊繩索向後一拽,在米芙卡被玩弄的已經沉浸快感之中時,突然扯緊繩套勒緊瞭脖子。
此時的米芙卡,一絲不掛的嬌小軀體被繩索五花大綁,還戴著鐐銬根本動彈不得,正隨著抽插菊穴雙眼迷離地連續挺動著身子。驟然被繩索勒住脖頸,半窒息的缺氧狀態下,身上繩索的勒感,腳鐐壓迫腳腕的感覺,以及騷滑的菊穴被扣弄的感覺,反而在渾身的麻木飄忽更加劇烈,被勒的翻著白眼舌頭都伸出來的米芙卡,順著嘴角流下涎水,感覺連身子都要化瞭。她歪著脖子身體泛紅,在窒息高潮的洶湧快感中再沒有一點思考能力地劇烈顫抖起來,交叉反捆在背後的雙手腕一陣痙攣,雙腿挺動起來咔地把腳鐐拉直,翻著白眼挺起瞭身子徹底潮吹,抽搐著噴出大量晶瑩的淫液。
“啊!好舒服,好舒服!啊!啊!”
米芙卡渾身亂顫著抽搐挺動身子,在高潮中被勒著脖子發出含糊不清的淫蕩叫聲,每一次挺動都噴出不少淫液。而柯琳特也在同時拉緊著繩子,讓米芙卡保持窒息失神又能有些微弱呼吸的狀態,同時雙手搔弄肉穴的頻率越來越快,絲毫不給剛剛高潮的身體一點喘息時間,手指瘋狂抽插戳弄著米芙卡的g點,直接讓半昏半醒的米芙卡爽上瞭天。再也沒有一點清醒意識瞭,隻知道大張著嘴伸著舌頭努力吸著微弱的空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在慰菊中不斷抽搐。這樣的窒息高潮,簡直讓玩弄她的柯琳特興奮的無邊,動作越來越激烈,鎖著鐵枷的雙手猛烈摳著,渾身的鐐銬都嘩嘩作響,身體都興奮的發紅瞭。
“啊!啊!太棒瞭……果然每次這樣的窒息調教都欲罷不能啊,每次看到可愛的女孩子一邊窒息瀕死,一邊渾身抽搐地絕頂,真是讓我控制不住興奮的渾身發抖呢……呵呵,可惜這樣的場面太少瞭,以前在外面”捕獵“的時候,有幾次為瞭看這種場面,我還特意弄死過幾個女孩子……可惜,雖然很刺激,但每看一次就要一條命也有點浪費呢。呵呵,但說實話,現在我真想就這麼勒斷小三三的脖子,看著你翻著白眼在高潮中死掉呢……”
被這樣的變態強奸殺人魔調教,米芙卡如果清醒的話就算再不願意也不敢半點違拗,更何況,現在的米芙卡,已經在全身的極度刺激中失去瞭意識,隻知道不斷浪叫著挺動身子迎合柯琳特的手指。在高潮中已經忘乎所以,隔著鐵籠纏綿在一起的二人,早就註意不到四周瞭。但就在這時,沉浸在席卷全身的快感中的米芙卡,耳中卻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猛烈悶響,猛烈撞擊在牢房鐵欄桿上的聲音,那震耳欲聾得自己耳朵都一陣嗡鳴不止。
她暈頭轉向地勉強轉動著被麻繩勒的疼的脖子,回頭看去,那剛剛已經興奮發情到瘋狂的柯琳特,此時的頭抵在籠子上,被踩在一隻穿著大皮靴的腳下,已經徹徹底底地昏厥過去。她的目光再往上移,畏懼地看上去,映入眼簾的,是身著軍裝制服的執法憲兵,和身後和他一樣,無聲地虎視眈眈的一群人。
一點點恢復意識,看清瞭四周狀況的米芙卡,嚇得瑟瑟發抖,無意識地扭動著緊縛的身體,想要躲進監牢的角落,但那領頭的長官不由分說地走上前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扯住項圈,把她的身體粗暴地拎起,端詳瞭一下。
“是她嗎?”
米芙卡感到屁股一疼,自己赤裸的光屁股,直接被用手扳過來,端詳瞭一下印在後臀的烙印。
“就是她!”
被捆在背後的雙手,終於突然感到一陣松弛,似乎被解開瞭麻繩,感受到剛獲得自由的雙手,米芙卡心裡頓時放松瞭不少,但下一秒,稍微舒坦瞭一點的背後雙手突然又被勒緊,一圈圈纏在胳膊上的繩索,也在大力拉扯下瞬間陷入胳膊,米芙卡被勒的一聲嬌喘,轉眼間那繩子再次捆住手腕,並且還補充瞭受限的柯琳特沒做到的捆綁,將交叉反綁的雙手向上提一直吊到脖子後面,緊縛使足瞭勁,米芙卡一時間被勒的舌頭都伸瞭出來。
怎,怎麼回事啊?
他們不但沒給自己解開,反而還加強瞭束縛,實打實的把自己捆瞭個五花大綁,那繩子勒的,簡直都要喘不過氣瞭。一時頭腦空白的米芙卡,在繩索的壓迫下喘著氣,茫然地看著他們將一塊寫瞭什麼字的牌子掛在瞭自己脖子上。那字,呃,自己還是認得出的……她暈頭轉向地低頭,讀著自己脖子上掛的牌子,下一秒便徹徹底底地傻瞭,那上面的寥寥幾個字,寫的無比簡單,也一目瞭然。
處決 死囚153號 立刻執行
在第一瞬間,之前被處決的噩夢匯入腦海的一刻,迷迷糊糊的米芙卡,甚至懷疑自己還在夢中,在這個沒有醒來的噩夢中而已。但隨著被他們粗暴地架出牢籠,開始押著往外走的時候,渾身的傳入的疼痛才瞬間讓她意識到,這是現實。
真的要弄死我。
假,假的吧……
“不,不……你們一定弄錯瞭……我,我沒犯罪啊,我是無辜的啊……為,為什麼……嗚啊,我不要死啊!”
她徹底傻瞭地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發出連自己都不太意識到的哀求,最終徹底崩潰瞭地大哭起來,已經慘白的小腳拖著漆黑的腳鐐,在地上拼命蹬蹭著,但那無濟於事,被繩索緊縛外加鎖死的大腿環和腳鐐限制瞭全身,被拘束的嬌小身體在幾個人高馬大獄卒的拖拽下沒有半點抵抗能力,隻有腳下的鏈子拖在地上那一長串冰冷的聲音。
“求求你們,嗚嗚……不要殺我啊……”
已經渾身癱軟的米芙卡,下半身都拖在瞭地上,渾身脫力感到毫無知覺瞭,完全是被幾個人架著走的。她感到頭暈目眩,渾身在強烈的恐懼與絕望下都酥瞭,兩眼發直面色慘白,嘴裡含糊不清地發出無意識的求饒。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好端端的呆在這裡,突然傳來瞭要處決自己的命令,她不知道外面發生瞭什麼,當然,此刻她也已經無法思考瞭,就這麼被一路拖著穿過地下監獄冰冷的長廊,最終進入走廊盡頭,一間寬闊的大房間。
那像是一間寬敞的大廳,雖然和這地牢裡的每一處都一樣陰冷昏暗,但四周墻壁上安裝著的發光石燈,卻也讓這房間比其他地方清晰許多,雖然灰藍色的光線並不亮,卻依舊將這空曠壓抑的大廳照的一目瞭然,緊接著,一個麻袋套在瞭自己頭上。在陰冷的地下空曠空間裡,已經被嚇癱瞭的米芙卡,那全身的裸體在涼風中瑟瑟發抖,起瞭一身蒼白的雞皮疙瘩。她被半架著半推搡著,一路押著走上長長的臺階,那一對沒有血色的小腳丫已經慘白瞭,酥軟地拖在地上根本走不瞭半步,拖著漆黑的腳鐐發出一路當啷聲,被押到準備好瞭斷頭臺的平臺盡頭。
此時的米芙卡,嚇得已經身體僵硬呆若木雞,那小小的身體被麻繩捆縛,戴著鐐銬的雙腳發抖地並在一起,頭上套著麻袋,目不能識物地瑟縮著站在臺上。她的心裡被極度的恐懼與不甘占據,腦子裡早已被嚇得一片空白,就像一隻被嚇傻瞭的貓一般由他們擺弄,連喊冤或是掙紮的念頭,都思考不到瞭。聽說有的牲畜被宰殺前,就已經被屠刀嚇得渾身麻木,哪怕不用繩索捆綁也隻會乖乖跪著待宰,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她不知道,此時就在自己的不遠處,觀刑的坐席上面對著被按在斷頭臺前的自己,觀看著這處刑現場的一幕的,是瑞貝卡,艾瑟亞,以及他們身邊的一眾親衛們。他們遠遠地坐在審判與觀刑的臺子上,望著這個身材嬌小,頭上套著麻袋,被按在斷頭臺面前的死囚。艾瑟亞怔怔地,望著她瑟瑟發抖的身體,他總覺得,這個囚犯有種熟悉的感覺。他身邊心懷鬼胎的黛提莎,不知怎的,在望著這個與自己身材極其相似的身體時,也下意識地感覺到瞭一絲不安,她的右手,無聲無息地伸到瞭背後。
在死亡的陰影中,已然恐懼的失神的米芙卡,意識不到如今的一切,她被緊縛著的身體被推搡一下,推到斷頭臺那碩大刀刃的下方。顫抖著的米芙卡,流著眼淚嗚地一聲發出楚楚可憐的聲音,哆嗦著把套著麻袋的小腦袋伸到放置脖子的凹槽處,鎖著死鐐的雙腿跪地,顫抖待宰瞭。但忽地,她感覺到頭上的麻袋被輕輕揭起瞭一點,有一點聲音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等會,聽到行刑的哨音,馬上大喊九皇子求救。”
是誰在說話?是臨死的幻覺嗎?
臨近處決的米芙卡,早已經如同靈魂離開軀殼一般,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在極度恐懼下失神的意識,仿佛迷失在一片無形無相的迷霧中,隻能聽見腦海裡空靈一般的嗡鳴瞭。那生死攸關的提醒,她竟然隻在腦海裡一閃而過毫無意識。隨著尖銳的哨聲響起,米芙卡癱軟在斷頭臺上,根本沒做出半點回應,下一秒,那懸在頭上的刀刃就要剁掉她的腦袋瞭!
情急之下,身邊剛剛出言提醒的那聲音,顧不得多少地伸出手來,對著米芙卡屁股上的烙印狠掐瞭一把。那是被烙鐵燙出來的囚犯編號標記,還未痊愈的燒傷傷口,暴露的嫩肉組織被手指狠掐,這撕心裂肺的疼痛終於把昏昏沉沉的米芙卡意識陡然喚醒,發出瞭一聲震得耳朵都發麻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這一聲回蕩在處刑室的尖叫中,艾瑟亞如遭雷擊一般眼睛猛然睜大瞭,不可置信地望著斷頭臺下,那看不見容貌的蘿莉。千鈞一發之際,他已容不得多想地慌忙站起來,大喊:“停手!”就在這時,站在他身後的,那可愛面容蒙著一層陰鬱的“米芙卡”,也幾乎在同時猛然伸手進背後,要拔匕首。
但沒有人給她時間,隻在她剛做出動作的一剎那,分站在九皇子兩側的親衛,竟已經先她一步猛撲上去,瞬間擒拿住她的雙臂,猛力把她按倒在地。還未拔出兇器,就在一瞬間被生擒活捉的黛提莎,被按在地上時,還尚且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一般,面目猙獰地瞪著不可置信的大眼睛,望著四周冷冷圍觀自己的親衛們。下一秒,意識到現狀的她猛然臉色大變,發瘋一般地猛烈掙紮起來,張嘴似乎要往下咬,但瑞貝卡已經以更快的速度拔刀,瞬間反轉刀身,快如閃電地把刀柄捅進她嘴裡,卡住瞭咬合的上下牙齒。瑞貝卡滿意地笑著,伸出手指,在她被刀柄卡住的嘴裡,掏出瞭一顆藏在口中的毒藥丸。
“原來,安插在皇宮裡的內奸,在這裡啊。”
為什麼?不可能,不可能!
瞪著發紅的雙眼,掙紮狂叫著的黛提莎,那精致的臉龐此時恐怖地扭曲猙獰,披頭散發瘋狂地發出絕望而狠毒的嘶叫。但——已經無濟於事瞭。她想不通,她死都想不通。自己那天衣無縫的偽裝,難不成真的會被她們看破。自己明明在米芙卡慘叫出聲的一剎那,就意識到不好,想要以這短暫的一剎那陡然發難,對方卻能瞬間將自己制住。他們怎麼能反應的過來?難不成自己早已暴露?可在救援九皇子時,他們對自己明明無動於衷。他們憑什麼能看破?憑什麼!
震驚的艾瑟亞,還站在原地望著身邊陡然發生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地僵立著。斷頭臺的刀刃沒有降下,大部分人都驚慌地圍著九皇子亂成一團,隻有刑具旁負責行刑的兩個士兵,摘下瞭斷頭臺下米芙卡的頭套。米芙卡癱在刀刃之下,已然全身發白地嚇昏瞭過去。望著在親衛牢牢的挾制下,不甘地絕望嘶叫著的黛提莎,瑞貝卡的臉上露出瞭笑容。
現在,讓我們把時間倒退回不久前,艾瑟亞在盜匪的襲擊中被救下的那一刻,看看到底發生瞭什麼事吧。
瑞貝卡當然知道。在地牢裡見到瞭被凌辱得慘兮兮的米芙卡本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意識到九皇子身邊的那個,是個蓄謀已久的偽裝者瞭。但她沒有聲張,即使聽說九皇子在巧言蠱惑下離開帝都陷入匪徒們的圍攻,她便火速調集瞭衛隊,以最快的速度追擊馳援。幾乎是在最千鈞一發,黛提莎的兇器即將出鞘的前一秒將其阻止。即便這樣,她也沒有絲毫表示,仿佛完全沒有察覺黛提莎的所作所為一般。
她當然是有意為之,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瑞貝卡想到瞭一件比這更重要的事。在這之前,她已經意識到瞭,這件事牽涉的驚天內幕不是任何一個人能應付得瞭的。原因很簡單,在她這些日子的暗中走訪調查中,關於這神母教潛入皇宮乃至頂替米芙卡的案件裡,每一個環節中卻時不時地,總出現著一個最不該出現的身影。
是太子亞倫。
那一刻起,瑞貝卡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瞭解更多瞭。這件事,不能不查,卻又萬萬不能輕易去查,相關的線索誰都無法插手,能做的隻有將它悄悄擺在皇帝面前,由他一人定奪。不管皇帝將會如何處理此事,一個外人,都決不應該瞭解這樣關於太子的內幕。自己先前暗中調查那麼久,掌握瞭那樣的種種線索,皇帝會不會懷疑,自己已經先他一步,知曉瞭太多連他都不曾知道的內情呢?
這簡直是最不能跨越的雷池,在意識到此事的一瞬間,瑞貝卡已經做下決定,一定要把自己預先得知米芙卡是假的這件事,永遠不見天日的深埋地下。這個長期跟隨在皇帝身邊的女孩,雖然性格穩重可靠,但她也一點都不傻,反而在常年的察言觀色中極其敏銳。在這一刻起,她決定做一場戲。
自己,絕不能表現出預先就知道黛提莎是內奸,同時又要用最穩妥的手法,把她擒拿歸案。所以,她暗中授意,策劃瞭這一場假處刑,為的就是讓黛提莎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自己跳出來。她暗中安排好瞭處刑人,讓他在行刑的前一刻,悄悄通知米芙卡發聲求救,當米芙卡的聲音被每一個人聽見時,這個冒名頂替的黛提莎,就再也藏不下去瞭。接下來不等她暴起行兇,早已安排好的親衛就會瞬間將她拿下。到那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看到,是殺手自己暴露被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這個牽扯到太子的兇手,公開行刺被當場抓獲,至於這個兇手身上有何等內情,未經審問,無人知曉。瑞貝卡所查到的一切,也會在不為人知中,隨黛提莎一起埋進這永遠不見天日的地下監獄深處。這場戲中唯一出現的變故,是一無所知的米芙卡。這個可憐的傢夥以為真的要殺掉自己,居然在處刑臺上嚇傻瞭過去,沒有聽到給她的提醒。幸好事先授意的劊子手在緊急之下,一把把她掐的慘叫瞭出來,否則很可能這時候,米芙卡的腦袋真的已經滾落在地上瞭。
但這些事,現在已經不重要瞭。因為被擒的黛提莎,接下來唯一屬於她的,就隻有同樣體驗被她陷害的米芙卡經歷過的一切事,永遠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監獄裡,接受無數刑具永無止境的調教。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神母教拋棄,甚至她連自己為何會失敗都一無所知,更不知道以為行動天衣無縫的自己,早就被瑞貝卡用來策劃這一場演給皇帝的戲瞭。原來,自以為得計的她,才是被所有人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不!不!混蛋!你們……不……啊!”
黛提莎撕心裂肺地嚎叫著,即便在衛士的鉗制下依舊瘋狂地掙紮,發出怨毒而不甘的尖叫。但沒有人理會她,空曠的處刑場裡隻有那瘆人的叫聲回蕩著,直到隨著一陣鐵鏈的響動,一雙小小的,鎖著鎖鏈的光腳緩緩走到她的面前。就和米芙卡那天被她們擒獲,被投入這恐怖的地牢的最後一幕一般無二,隻不過現在,這二人完全反過來瞭。此時的米芙卡,就和被頂替那天,站在狼狽仆地的自己面前的黛提莎一樣,無聲地站在她面前,低頭俯視著她。歇斯底裡的黛提莎,抬頭想要發出惡毒的咒罵,但她的目光上移與那金色的眸子對視的一瞬間,氣息卻不由自主地委頓瞭,身體不甘地抖著,卻怎麼也發不出半點聲音。死裡逃生的米芙卡,那低頭冷冷地望著她的雙眸中,人畜無害的雙眼,第一次在淡漠中透出懾人的冷意,如同俯視著垃圾一般。這兇悍的殺手在她面前,竟身不由己地心悸起來,提不起半點氣勢。米芙卡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摘下瞭自己脖子上的沉重項圈,然後俯身如同端詳著玩物一般,把剛摘下的項圈,銬在黛提莎的脖子上。正好相仿的身材,連鐐銬刑具的尺寸都不需要特意挑選瞭,米芙卡身上的鐐銬省去瞭一切步驟,摘下來就能鎖到她的身上。
“很舒服吧。”米芙卡漠然地望著她,淡淡說道。“你就好好享受吧。”
在無辜淪為替罪羊,經歷瞭地牢裡的無數刻骨銘心的凌辱折磨,甚至在斷頭臺上差點丟瞭半條命的一切事之後,即使是脾氣最好最隨和溫柔的小公主,在頂替自己的始作俑者面前,也會抑制不住地露出這種表情的吧。那麼接下來,米芙卡所經歷的一切,也必須讓被囚禁在這裡的她同樣全部親身體驗的吧,黛提莎。
幽靜的高檔包廂內,亞倫沉著臉,無聲無息地坐在正中央。跪在他面前的三個人,阿洛刻,特爾錦,克倫拉爾,三個都是太子最信任的心腹官員,太子黨中呼風喚雨的核心人物。說出身份,足以嚇得這小小的酒館舉座皆驚的四位大人物,此刻雲集在一間不起眼的包間內,面色陰沉地一言不發。神母教的接連失敗,讓亞倫與其之間暗藏的裂痕不斷擴大,相互的信任也開始急劇動蕩。隨著聽到九皇子安然無恙被救回帝都的消息,本就忐忑的亞倫,徹底在令人發寒的獰厲表情中發作起來。
在這之前,他對神母教的所作所為僅僅止於不滿,她們每一次失敗,牽扯到的自己,都在累積著父皇心中對自己的反感與忌憚。這一次,艾瑟亞身邊的內奸暴露,隻要深入調查,勢必牽扯出有關自己的線索。這幫婊子們出什麼事,就隻知道簡單的滅口棄卒,這簡直是淺薄透頂!但是,在那一次與胡澤宰相的夜談,聽到瞭胡澤親口提醒自己的那一句話後,此時眼看著神母教的所作所為,他突然有瞭某種可怕的猜想,某種比自己原本對神母教僅僅停留在表面的不滿,更可怕百倍的猜想。
這樣的想法,讓此時早已滿心被怨忿填滿的亞倫,徹底坐不住瞭。他無法容忍可能發生的這種事,眼下黛提莎被查獲,牽扯到自己身上的線索同樣令人頭疼。面前的幾個心腹手下,蜷縮匍匐在自己腳邊,卻無法讓他感到半點權力的滿足,仿佛這太子身邊尊貴的一切東西,都是由虛假構成。
心腹們跪在面前,下人們侍候在門外,這群俯首帖耳的奴才們,能做的永遠隻有像一群死人一般下跪,奉承,附和。他煩躁地站起身來,背著手急促地來回踱步。跪伏在下面的克倫拉爾,戰戰兢兢地小聲回答道:“殿,殿下,等阿泰倫節的朝賀,慶典之後,陛下抽身出來勢必要徹查此事,還……還得趁現在,盡快抹除證據……”
又是這些無關痛癢的屁話!
亞倫瞪著發紅的眼睛,如同狂躁的惡獸般呼呼喘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膽戰心驚地伏在地上,在那殺人一般的兇光中瑟瑟發抖,恨不得把頭鉆進深深的地板下。在這難熬的氣氛裡,跪在地上察言觀色許久的阿洛刻,終於有些耐受不住地咽瞭咽口水,艱難地開口,說出瞭一句埋藏在心裡猶豫很久的話:“……屬下覺得,發生此事,您若有心為之,這,這反而是您的一個機會……”
亞倫充滿血絲的眼睛猛然轉向他,面目猙獰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如,如今節日之際事務繁多,陛下無暇抽身……此時要決斷這帝都內的一切,是您接下來為數不多的時間瞭。太子殿下,您真甘心,一輩子當那神母教的傀儡嗎?”
亞倫猛然一震,原來自己一路走來的這長久的,自己的屬下早就看在眼裡。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觀察阿洛刻接下來的舉動。覺察到亞倫未顯出反感之色,跪伏在地的阿洛刻,猛地做出個把手掌一翻的手勢,滿頭流汗,咬牙切齒地開口。
“覆巢之下,無有完卵!”
亞倫怔住瞭,下一秒猛然渾身都驚惶地顫抖一下,他明白瞭這驚心動魄的話的意思。他沒有說話,隻是那被極度的震驚與緊張籠罩的陰沉臉上,時青時白地映出一陣困獸般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