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宋無歡一直心中惴惴不安,但她強迫著自己冷靜,告訴自己不要怕,宋傢的人再隻手遮天,也不可能把手伸到那麼遠。
她不敢呆大城市,不敢用卡,身上全是現金,又將些珠寶換瞭錢,然後去瞭一個偏遠小鎮上落腳。這裡都是些純樸的人,對於突然出現在鎮上的她,多是帶著好奇,但並沒有人來傷害她。
在小鎮上一間小旅館裡住瞭兩個月,宋無歡難得的享受到瞭自由,這讓她忘記瞭一切危險,覺得這麼久瞭,也許他們早就放棄瞭。兩個月裡她的肚子迅速膨脹變大,越到後面生活就越不方便,她不得不花錢找人照顧自己。
「無歡,今天你想吃點什麼?」她在旅館附近的一傢餐廳裡包瞭月餐,老板娘負責她每頓做飯。
「我想吃雞蛋羹,麻煩吳姨瞭……」她撐著肚子,難受的坐在角落裡。吳姨的兒子看她難受,忙給她倒瞭杯溫牛奶,「快喝瞭吧……」
她感激的笑笑,用餐後準備回旅館,吳姨兒子看她實在吃力,便上來攙扶著她,「無歡你這樣子不行,以後不要下來瞭,我幫你送飯吧……」他們對她的來歷很好奇,但從不過問。
「浩子哥謝謝你瞭……」她也覺得最近幾天越來越難受,隻怕是很快要生瞭,想想就讓她頭疼。浩子扶著她小心上瞭旅館,好在裡面設施其全。
「你肚子這麼大,肯定是要生瞭,要是有不舒服,馬上打我電話好嗎?」浩子寫著號碼放在桌上,她感激的點點頭,她總是會幸運的遇見這些好人。
第二天開始,她已經連下樓都沒力,浩子便將三餐都親自送上來。堅持到第三天後,宋無歡開始感覺熟悉的震痛傳來,她心慌的立刻撥下浩子的電話,浩子一聽她痛苦的聲音,立刻跟著母親一起趕來。
吳姨看她下身開始流出黃水,當下大驚,「不行浩子,你快抱這丫頭去醫院!」她肚子太大,無法背,好在浩子牛高馬大,將她抱在懷裡並不多吃力,兩母子急忽忽的抱著她沖進鎮上的醫院裡。
費時五六小時,宋無歡九死一生才將三個孩子生瞭出來,這次她看清瞭他們的長相,沒缺胳膊少腿,心中稍稍松瞭口氣。
「無歡,這三個寶寶好可愛好漂亮啊……」浩子每天來醫院照顧她,看著她三個小孩從皺巴巴的紅猴子,變成胖嘟嘟的可愛嬰兒。
宋無歡抱著其中一個孩子,盯著那臉看瞭好一會兒,不知該哭該笑。
「無歡,為什麼三個孩子都不一樣……」一個眼睛又大又圓,一個眼睛細細長長,一個濃眉長眼,雖長相不一樣,但都一樣的十分漂亮。
宋無歡隻能苦笑,這三個孩子完全就跟那三個男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呢……她竟然一次懷瞭三個人的種……看著孩子漂亮的小臉蛋,她怔怔發呆,是不是非要為他們所有人生下孩子,她欠他們的就可以還清瞭?
看她眼神傷感,浩子以為她是想起瞭孩子的父親,心裡已經認定她是被人拋棄的,因此更生憐惜。
「無歡你放心,好好先養著身體,沒地方住可以住我傢……」
「浩子哥謝謝你!」宋無歡對他露出感激的笑,這種沒有目的的好,讓她真心覺得溫暖,她將自己手上一的隻玉鐲子摘瞭下來,放在他手裡,「浩子哥,你照顧我這麼久,我沒有什麼可報答的,這隻玉環你收下吧……」那是宋政揚在奪走她貞操第二天,為她戴上的,自然是極名貴的珍品。
「不行,我怎麼能收你的東西!」浩子漲紅瞭臉。宋無歡抓緊他的手,「求你一定要收下,這樣我才能安心,如果你不收,我現在就離開,再也不求你幫忙……」
浩子隻得收下,雖他不懂珠寶,但也看出那翠綠鮮嫩的玉環不是凡品,心中輕嘆一聲,想著等她缺錢時,再拿去賣吧……
在宋無歡生下孩子第三天,遠在萬裡之外的宋政遠得知瞭她的消息,原因無他,宋無歡進的小鎮醫院,正是宋政遠的連鎖產業之一。
幾個男人千裡迢迢趕到瞭小鎮醫院,心裡火急火燎的擔心著宋無歡,進瞭病房卻看見一個憨厚高大的男人在床邊正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喂著她喝雞湯。幾個男人看得眼睛血紅,怒火高漲,卻是生生按捺住瞭。
「爸爸……二叔……」在看見沖進來的幾個男人時,宋無歡臉上的笑瞬間斂住。浩子也是楞住,「是伯父?」然後他熱情的起身,上前抓住宋政揚的手握住,「伯父你可算來瞭,無歡這幾天好辛苦,她的傢人來瞭我就放心瞭……」
宋政揚冷著臉推開他,「你可以滾瞭!」
「爸爸!浩子哥這幾天一直照顧我,你不能這樣失禮……」父親在人前向來風度翩翩,這會兒怎麼這般對人……
浩子哥?
聽見她的稱呼,幾個男人臉色都青瞭。宋政遠走瞭上前,低下頭看瞭幾眼保育箱裡的三個寶寶,強壓著怒火,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無歡,下次不要這樣私自離傢,你知道你爸爸和我都找你找瘋瞭嗎……」
宋無歡僵硬著臉,看瞭眼神色驚訝的浩子,「浩子哥,你先回去吧。」浩子眼中有些不舍,但也知道現在不方便留下,便匆匆走瞭。
宋政揚砰的一聲關上病房門,瞪著她,「你的翅膀硬瞭是吧,竟然敢給我逃傢!」
宋無歡抖瞭下,「爸爸……我,我隻是想要自由……」
「自由?」宋政揚一拳頭擊在桌上,「你有什麼資格要自由?你的自由就是住在這破醫院裡,還是跟外面的野男人勾勾搭搭?」想到這他猛地捏著她下巴逼問,「說,你跟剛剛那傻小子上床瞭沒有?」
「你也說他是傻小子,怎麼會像你們?」宋無歡實在忍不住的反駁。
聽見答案,宋政揚臉上的怒火消瞭些,但想起剛剛那小子給她喂吃的畫面,依然生氣,用力抓住她的手,「你是屬於我們的,你最好記住這點!」
衛一梵盯著幾個嬰兒研究瞭半天,突然驚喜叫瞭聲,「這小子這麼像我,肯定是我兒子!」宋政新和宋政遠都哧瞭一聲,他們都看出三個孩子繼承瞭三人的相貌,也就是說她同時懷瞭三個人的種……
浩子後面幾天想來看她,被幾個男人無情的轟走瞭,在醫院呆瞭幾天,就立刻給她辦瞭出院手續,連給浩子一傢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帶著她離開。
車子在高速上急馳,看她臉上鬱鬱寡歡,宋政揚臉色不佳的質問,「怎麼,還在想那傻小子?你愛上他瞭?」
宋無歡猛地抬頭,「爸爸你在意嗎?」
「什麼?」宋政揚一下被她問住,沒反應過來。
宋無歡嘲弄一笑,「你在意嗎?我愛上他又如何?」
宋政揚猛地一巴掌抽在她臉上,「你真的愛上一個野小子瞭,那麼醜的東西你也看得進眼,你就這麼饑不擇食?我們還不能滿足你?」
宋無歡淒涼一笑,「他雖醜,卻是真心對我好……」
車裡幾人臉色都變瞭,宋政揚掐著她的下巴,冷笑連連,「怎麼,現在你已經開始妄想要什麼?我對你不夠好?」
宋無歡眼中閃爍著異樣光芒,輕輕垂下眼眸,心裡的所有情感,都不能放在陽光下,過瞭這麼久,他們依然這樣憎恨她,但又不放她自由。
「說話!你到底想要什麼?」看著她慘白的臉,宋政揚覺得心好似被揪成一團,叫人不舒服,她憑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