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宋巒起床喝水，摸索好一會兒才搞清楚哪裡是床頭哪裡是床尾，——實在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這一下床，宋巒正想找拖鞋，就一腳踩在瞭某個硬梆梆的東西上。
“嗷！”腳底被硌著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她疼得抱著痛腳在原地蹦噠瞭兩下，一屁股坐回床上去。
“怎麼瞭，寶寶？”睡在床外側的宋蘅很快醒來，從枕頭下掏出手機，用屏幕的光給妹妹照光。
“我腳踩到東西瞭……”宋巒滿眼淚汪汪。
那個東西表面有個尖角，按照剛才的觸感，她的腳底可能已經被戳出血瞭，所以這會兒疼得直抽氣呢。
宋蘅聞言立刻起身，把妹妹抱瞭過來，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照她的腳丫子。她的腳心確實有點血跡，量不是很多，但是順著腳底紋路暈開，看起來比較觸目驚心。
宋蘅忙抽瞭片紙巾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
奇怪的是，血擦幹凈瞭，卻沒有看到任何傷口，這讓準備把宋滕踹醒好打發他去翻行李箱拿碘伏的宋蘅愣瞭一下。
“奇怪瞭，我剛才明明感覺到戳破腳底瞭。”宋巒眨瞭眨淚水汪汪的雙眼，掰著自己的腳底板來來回回看瞭好幾次，不放過每一道腳底紋路。
比起糊裡糊塗的宋巒，宋蘅才剛幫妹妹擦幹凈血跡，手上還捏著沾血的紙巾，他更傾向於相信妹妹的腳底確實被戳破過。
“寶寶剛才踩到的是什麼？”宋蘅又抽瞭張紙巾給她擦眼淚。
宋巒坐在他懷裡，滿臉委屈巴巴的，彎著腰伸長手臂去撿床腳邊的東西。
“是個石頭。”
她並沒有發現，宋蘅在看到那塊石頭的瞬間，雙眼瞳孔猛然一縮，連呼吸都屏住瞭。
一層灰黑色的石皮，包裡著透明果凍似的晶狀內核，燈光一照，裡面亮晶晶的，像是有無數小星星在閃爍。宋巒一看就消瞭氣，也不在意這東西硌著自己的腳瞭，她就喜歡好看的東西。
“這是今天在小溪裡撿的，是不是很好看？”宋巒舉著石頭給大哥展示不同角度下晶核的閃亮程度，“這會不會是什麼寶石？好像是下雨瞭從地下漲出來的。”
他們白天撿到石頭的地方很接近上遊源頭瞭，再往上走個幾十米就是個地下河的出水洞穴，也不排除石頭是從那裡被水沖出來的。
宋蘅看瞭看那拳頭大的石頭，又看瞭看妹妹，她的眼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可臉上已經重新露出瞭笑容，清澈的圓眼睛一眨一眨，模樣天真無邪。
“……這可是比寶石還要貴重的東西。”宋蘅抱住傻樂的妹妹，嘆瞭口氣，把她的小腦袋按在瞭自己胸前。
時隔十八年，宋蘅仍能想起自己曾在父母那裡見過的秘密的“寶藏”。
那是一枚花生仁大小的石頭，透明質地，表面形狀不規則，棱角鋒利得能割破人的皮膚，每一個斷面都能反射出不同顏色的光。
就是那樣一小塊石頭，成為瞭維系妹妹幼小生命的神藥……剩下的一小部分，被身為科研工作者的父母提取出有效成分，分成兩份分別註射到他和弟弟的身上。
和毫無察覺的弟弟不一樣，宋蘅是很清楚地知道這件事的，兄弟倆從小到大極少生病，日常的磕碰損傷恢復得也快，而且身體素質比大部同齡人都要好，——這就是原因。
還有，妹妹腳底的傷口能在瞬間愈合……他是絕不會認錯的，這東西給他的感覺，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宋滕半夜醒來，看見大哥抱著妹妹坐在床邊玩石頭，還覺得奇怪來著。但是當宋蘅用鑰匙扣上的拆件小刀戳破晶核表面那層美麗的硬殼，讓裡面的淺粉色黏稠液體流出來時，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瞭。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宋滕就是莫名想起瞭六歲那年的某一天，媽媽拿出波板糖哄他，然後爸爸趁他伸手拿糖時迅速地在他的小胖手上紮下一針——
“寶寶，躺下來。”宋蘅推著妹妹的肩膀讓她躺下。
“？幹什麼呀？”宋巒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躺下瞭。
仿佛在舉行一項神秘的儀式，宋蘅跪在妹妹的兩腿之間，他的雙手高高舉起那塊被鑿出一個小孔的晶石，往妹妹赤裸的胸口上傾倒那閃爍著點點細碎光芒的粉色稠液。
“這、這是什麼東西？”宋滕反應過來，瞪大瞭雙眼看著那些質地如蜂蜜的稠液垂落在妹妹身上，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皮膚，消失不見……
“奇怪，感覺身上暖暖的……”宋巒眨瞭眨眼睛，突然睡意湧現，她打瞭個哈欠：“好困……”
最後一滴稠液落下之時，宋巒閉上瞭雙眼。而宋蘅手中的石頭，隻剩下瞭最外面的那層石皮，原先鑲嵌著晶核的地方，已經變成瞭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連透明的外殼都消失於無形瞭。
妹妹：金手指裝備完畢~
大哥知道的事情可多瞭，和大哥比起來，二哥簡直是個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