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於半醉半醒中的一次獻身終於讓李長年勉強成瞭一個男人。
那天晚上,兩個人幾乎整夜沒有睡覺,倒不是李長年雄風再起,而是他一直用手和嘴表達著對女人的一片激情,嘴裡一遍遍重復著感激的誓言,王萍在他的心目中儼然成瞭一個女神。
第二天,李長年沒有經過傢裡任何人的同意就去瞭見瞭王萍的傢人。
其實,王萍所謂的傢人也就是個幾乎癱瘓在床上的老奶奶,至於王萍的父母親,老奶奶不知是不願意再提起,還是上瞭年紀的緣故,總之她是說不清瞭。
如今看著這個眉清目秀的後生願意娶她的孫女為妻,自然是樂的合不攏嘴,況且這個年輕的後生年紀輕輕已經是個大人物瞭,自己的孫女能攀上這門親事那真是她上輩子積德呀。
從王萍傢裡回來,李長年已經被幸福沖昏瞭頭腦,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影響,不考慮自己的身份,竟然和王萍夫妻一般雙宿雙飛,過起瞭小日子。
但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在那個年代,兩個沒有註冊登記的男女怎麼能在一個屋子裡睡覺呢,這不是耍流氓嗎?就有思想覺悟高的某個男女給派出所寫瞭一封舉報信,要求嚴肅處理這兩個傷風敗俗的資產階級分子。
如果換瞭一般人,可能早就應廣大群眾的要求進行處罰瞭。
問題是李長年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父親是當時在位的省革委會副主任,要想處罰李長年必須先要問問老頭子願不願意,要不誰有那個膽吶!於是,報告就一路打上去,終於傳到瞭老頭子手裡,老漢手裡拿著那份報告掂量瞭許久,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勃然大怒,當時就叫備車,準備去打斷那個不爭氣的孽子一條狗腿,無奈部下們苦苦相勸,老婆子哭哭啼啼,又說年輕人誰不犯錯誤?年輕人犯錯誤即使上帝也會原諒的,一個領導幹部如果不允許年輕人犯錯誤,動不動就用打斷狗腿之類的處理方式,那還能算是個馬克思主義者嗎?
經過眾人的一番勸解,老頭子勉強同意給孽子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不過,考慮到此事在當地已經造成瞭惡劣的影響,李長年被調回到市公安局工作,以便就近監督改造。
一個星期以後,李長年的母親親自出馬,風塵仆仆地趕到三宮鄉,先是和風細雨地勸說兒子一定要以事業為重,絕口不提他和王萍之間的事情,等說動兒子同意先回城工作以後,她召見瞭當地的最高政府官員,那些鄉一級的政府官員見瞭這個省城來的貴婦人,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唯唯諾諾地答應一定做好女方的思想工作。
至於後來他們是怎麼做的工作,即使李長年也不得而知。
李長年聽從瞭母親的勸告,因為從性格上來說,李長年是個理性的男人,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耽誤自己的前程。
同時,他雖然喜歡王萍,但是肉體上的磨合期已經過去瞭,而感情上的渴望又不能成為他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何況,母親說過,如果那個女人真愛他的話,不管他走到哪裡將來都會屬於他,何不趁這個機會考驗一下彼此的忠誠呢。
於是,李長年花瞭幾天時間說服瞭王萍,順便最後享受一下女人柔嫩的身體,他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愛情戰勝不瞭世俗的偏見。
在一個細雨蒙蒙的清晨,李長年在對王萍說完一段感人肺腑的山盟海誓之後,告別瞭淚人似的情人,毅然踏上瞭回城的路途……
李滿媛的故事聽得小雅回腸蕩氣,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瞭,可她仍被那個古樸的愛情故事所吸引,遺憾的是一陣手機鈴聲打斷瞭李滿媛的講述。
趁著李滿媛到別的屋子接電話的時候,小雅腦子裡還在梳理著故事的脈絡。
顯而易見這個故事還沒有完,李滿媛隻是說到瞭他父親被迫離開瞭自己的情人,難道兩人後來又重新相聚瞭?還是他又另外娶瞭妻子?不然李滿媛是從哪裡來的呢。
如果李滿媛是李長年後來妻子生的,那她就沒必要給自己講述這段愛情悲劇,看來這個叫王萍的女人和李長年還有故事,這個叫王萍的女人多半是李滿媛的母親。
小雅這種不厭其煩的推理,其實並不是為瞭追求故事的完整性,而是想和李滿媛前面的一個引子掛上鉤,那就是,李滿媛為什麼會和他父親那個的……小雅想弄明白的其實也就是這一個焦點問題。
“小雅,真對不起。”李滿媛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單位有點急事我得馬上去一趟。”
小雅心裡一陣微微的失望,不過也隻好站起身說道:“那我就先走瞭。”
李滿媛走到小雅面前,伸手把女孩的一縷秀發梳理到腦後,低聲說道:“等有空我給你打電話,不管我和你父親怎麼樣,我都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等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們為什麼是同病相憐瞭。”
小雅點點頭,猶豫瞭一下說道:“你別把我們的事告訴他。”
李滿媛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他?我們兩人的事情隻能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小雅聽瞭李滿媛的話不禁一陣臉紅,覺得少婦的話聽上去有種曖昧的味道。可曖昧在哪裡她一時也說不清。
不過,不管怎麼樣,小雅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起碼沒有利害沖突,在目前失去瞭喬菲和紫惠之後,自己還真的需要一個姐妹般能夠說說知心話的人,這樣想著,心裡就已經在期盼下次的見面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