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看著這些穿著整齊制服的人,心裡略顯踏實瞭一點。看來自己比紫惠的命好啊!畢竟抓自己的是真正的警察,並且心裡明鏡似的知道警察為什麼抓自己。不像紫惠,既不知道抓自己的人是誰,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抓,尚融不止一次想象過當時紫惠恐懼絕望的心情。
警察就是和綁匪不一樣,即使對待罪犯他們也講一點人道主義,比如,在走出大樓的時候,有個警察把一個頭套戴在瞭尚融的頭上,這使他很高興,要不萬一碰見個熟人,自己的老臉往哪擱。直到感覺自己被推進車裡,然後一路向前駛去的時候,尚融才真切地感覺到自己距離以前熟悉的生活是越來越遠瞭。
不過,在車輛行駛的過程中,他的腦子雖然一直處於亢奮階段,各種各樣的想法蜂擁而至,千奇百怪的問題走馬燈絲地在腦子裡盤旋,但是,早上對著紫惠的那幾句耳語一直讓他感到不安。
尚融自從卷入鄭剛的案子以後,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女人參與進來。即使她們有所察覺,心生好奇的時候,甚至苦苦相逼的時候,他都能做到守口如瓶。即使出於變態心理,他也沒有完全把祁小雅拖進自己的小圈子。然而,今天早上,出於無奈緊急交待紫惠辦的幾件事情很可能讓她卷入自己的犯罪泥潭。尚融瞭解紫惠的性格,雖然那次綁架事件讓她收斂瞭不少。但是,一旦激起她的好勝心理,就說不準她到底要走多遠瞭。
尚融深深地嘆口氣,自己現在連自由都沒有瞭,哪裡還管得瞭這麼多的事,但願能夠早點出去,不然,一切後果都難以預料。但是,自己還出的去嗎?尚融被自己的想法嚇瞭一跳,想想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先前的一點樂觀情緒就消失瞭,腦子不受控制地把金生、射天狼、張銘包括幾個死去的警察一個個過瞭一遍,脊背上的冷汗就冒瞭出來。這時,他就希望紫惠在外面能夠有出色的表現瞭。
紫惠開始行動瞭。開完傢庭會議以後,她就丟下傢裡的幾個女人自己一個人出瞭門,喬菲提出替她開車也被拒絕瞭,她隻身一人首先來到瞭娛樂城。
娛樂城總經理楊鈞剛才接到瞭總公司王世禮的電話,得知尚融被警方帶走的事情,心裡不禁暗暗吃驚,不用猜就是和張銘的案子有關。過去張銘雖然在娛樂城掛名副總經理,可是和楊鈞幾乎沒有什麼深交,因為張銘直接聽命於尚融,他對張銘每天幹些什麼可以說一無所知,充其量也就是個經常見面的老熟人。楊鈞怎麼都想不通,張銘為什麼要大老遠地跑去三宮,槍殺一個八竿子也打不著的派出所所長呢?現在,尚融被抓,會不會是尚融授意張銘幹的呢,難道警方已經掌握瞭尚融和張銘之間的犯罪證據?
楊鈞正坐在娛樂城的辦公室裡想著心事,就聽見傳來瞭敲門聲。他還以為是哪個員工找他辦事呢,仍然把一條腿翹在辦公桌上,大刺刺地喊道:“進來。”
等楊鈞看清楚走進來的人,不禁眼睛一亮,慌忙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慌亂中差點摔倒。
“哎幺,林總來瞭。”說著就註意到紫惠的臉色冷冰冰的,於是趕緊收拾起臉上的笑容。
紫惠雖然是惠亞公司的總經理,可她還是第一次來楊鈞的辦公室,沒想到楊鈞的辦公室看起來比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還要氣派。她沒有說話,而是環視瞭辦公室一圈,走到一張沙發上坐下來。看著點頭哈腰站在自己面前的楊鈞慢條斯理地說道:“尚融的事情想必你已經聽說瞭吧。”
楊鈞點點頭說道:“胖子剛才在電話裡告訴我瞭,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說著眼睛咕嚕亂轉,猜測著紫惠的來意。
紫惠一向不喜歡楊鈞,雖然他和胖子王世禮都是尚融的發小,可在紫惠看來,王世禮雖然略顯木訥,可人品不錯,楊鈞雖然機靈但品德低下,特別是對楊鈞曾經在自己面前風言風語而懷恨在心,要不是尚融顧念舊情,上次工程出事的時候紫惠就想讓他拍屁股走人瞭。
“怎麼發生這種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尚融整天窩在娛樂城裡,你們到底都幹瞭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紫惠沒好氣地說道。
楊鈞對自己在紫惠眼裡的地位心知肚明,所以在上次出事以後,他一方面感恩於尚融的不計前嫌,同時也懾於紫惠的冷面無情,所以一直以來在工作上沒有再出過偏差,甚至還得到過尚融的幾次表揚,隻是亂搞女人的老毛病改不掉,當瞭娛樂城總經理後,更是近水樓臺,有時一晚上同時和兩三個陪小姐奸宿。有人把這事反應到紫惠那裡,結果被劈頭蓋臉地罵瞭一頓。楊鈞心裡當然不服,心想你傢男人搞瞭這麼多女人你怎麼不管,老子自己出錢嫖女人關你林紫惠什麼事情,不是狗拿耗子嗎?不過,他也就在心裡發發牢騷,表面上對紫惠還是畢恭畢敬的,誰讓人傢是自己的老板呢?
“哎呀!林總,你可是冤枉我瞭,我整天呆在娛樂城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幾乎連白天黑夜都不分瞭,怎麼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呢?”
說著,向紫惠靠近瞭一點,低聲道:“張銘出事以後,尚總來找過我,後來警察找我談話的時候我都是按照尚總的吩咐說的,可沒自作主張過。”
楊鈞急著表白自己,他猜測林紫惠是否懷疑自己對警察說瞭什麼。
紫惠看看手表,不想再和楊鈞扯些沒有實際意義的話題。低頭沉思瞭一會兒說道:“楊鈞,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決定把娛樂城賣掉。”
紫惠的話讓楊鈞著實吃瞭一驚,賣娛樂城?這是從哪說起?娛樂城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怎麼會想到賣娛樂城?不會是被尚融的事情嚇糊塗瞭吧。
“賣娛樂城?是尚總的意思嗎?”楊鈞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我的意思。”
紫惠似乎被楊鈞的話激怒瞭,這傢夥心裡隻有尚融,難道我這個總經理說瞭還不算嗎?不過,在這個非常時期,紫惠不想把楊鈞逼上絕路,況且還有些事情需要他鞍前馬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