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順東的耳朵幾乎就要貼到電腦的音箱上瞭,他恨不得鉆進音箱裡聽聽這對狗男女到底在談論些什麼?
“媽的,這幫飯桶,鐘旭送的一份大禮就這樣讓他們給糟踐瞭。”
祁順東氣的把音箱使勁朝前面一推,忍不住罵起來。
站在旁邊的張浪也憤憤說道:“我當時就告訴他們,這個錄音幾乎就沒有什麼用,全是噪音,根本聽不清。陳所長居然說出瞭一堆理由,說他們本來就不是專業幹這個的,也沒有專業設備,讓我們拿回來在做做技術處理!”
說著長嘆瞭一口氣繼續說道:“多麼好的機會呀,據說尚融和那個女的在裡面說瞭有十分鐘的話,肯定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說完臉上一副遺憾的神情。
什麼設備不設備,專業不專業的,現在隨便找個中學生都能清晰地錄下一段談話錄音。看來自己所托非人啊,這個老陳表面上俯首帖耳的,誰知道背地裡是不是故意在和自己為難,忽然,祁順東想起那次鄭剛和尚融的私下會面好像也是這個陳所長安排的,還牽扯出瞭監獄管理局的楊局長和辦公室主任於永明。
想到這裡,祁順東一拍大腿,悔恨地說道:“嗎的,他們是一夥的,悔不該讓鐘旭去安排這件事情,他怎麼能搞清楚裡面錯綜復雜的關系呢?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張浪在邊上聽的一頭霧水,禁不住問道:“誰和誰是一夥的?”
祁順東沒有出聲,忽然問道:“照片呢?”
心想照片不可能是模糊的吧。張浪趕緊從包裡面拿出一張照片遞過去,祁順東接過來一看,照片倒是照的很清楚,可是忽然覺得照片上那個漂亮的女人怎麼那麼面熟呢,仔細一看,吃驚地叫道:“孫小雨!”
張浪自然已經聽說過祁順東賠瞭夫人又折兵的典故,隻是他萬萬沒想到照片上的女子居然就是孫小雨,真是笑話,現在警察和警察幹上瞭。祁順東頹然地坐進椅子裡,看著照片上那個淚眼朦朧的人呆呆地發怔。這麼長時間自己都快把這個女人忘記瞭,張愛軍不是說她調到部隊工作去瞭嗎?沒想到她現在又參與到尚融的案子中來瞭,隻不過這次成瞭自己的對手。想著孫小雨,祁順東就不能不想到她那個傢庭,想起她的父親孫海洋和哥哥孫小寧,雖然祁順東並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已經多次從張愛軍嘴裡瞭解瞭這傢人的背景。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的話,尚融那個背後的人物很可能就是孫傢父子,怪不得能派出李滿媛這麼專業的婊子,說不定張愛軍也有份,要不他怎麼對尚融的事情這麼熱心?有好戲看瞭。
祁順東想起瞭自己對小雅的許諾,一個大膽的計劃慢慢在他的心中成型瞭。
“關於尚融的審訊你準備的怎麼樣?”
祁順東突然向站在那裡和自己一樣沉思默想的張浪問道。
張浪驚醒過來,又從手提包裡拿出一疊資料遞給祁順東說道:“已經準備好瞭。”
祁順東隨手翻閱著那厚厚的一疊材料說道:“我還要仔細看看。盡量把他和鄭剛往一起拉,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最好不要問,比如孫小雨的事情,有些事情提前驚動瞭他反而不好。這樣吧。”
祁順東想瞭一會兒繼續說道:“我晚上回去再看看材料,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就審訊尚融,由你負責主審。”
送走瞭張浪,祁順東在辦公室又琢磨瞭一個多小時,就端著茶杯來到張愛軍的辦公室,進去一看,正如他想象的那樣,李晴果然在裡面,女人的臉上紅潮還沒有退盡。“張局,我想和你談談尚融的案子。”
祁順東對張愛軍說道。張愛軍哦瞭一聲,似乎很意外,朝李晴擺擺手道:“這個問題我們改日再談吧。”
祁順東看著李晴離開辦公室,他註意到女人的襯衫一角還沒有塞進裙子裡。這老東西真會享受,在辦公室裡居然還幹著揩油的事情。“老祁,怎麼?尚融的案子有進展瞭嗎?”
張愛軍一邊問著,腦子裡一邊琢磨著祁順東的來意。莫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瞭?現在他幾乎一手把持著尚融的案子,什麼時候想起給自己匯報過?來者不善。先聽聽他的意圖再說。
祁順東苦著臉,嘆瞭一口氣說道:“有進展就好瞭。”頓瞭一下又無奈地說道:“按照我們手裡現有的材料,其實判他個三年五載也不是做不到,不過,我認為尚融的罪行要嚴重的多,隻是這傢夥太過狡猾,沒有什麼過硬的證據落到我們手裡。前一陣子鄭剛又在本市露面瞭,不用說,他是回來找尚融要錢的,由於我們分局的同志過早打草驚蛇,結果又讓鄭剛給溜掉瞭,並且他也已經從高燕那裡知道瞭尚融被抓的事情,我想,如果尚融不在社會上露面的話,鄭剛有可能無限期地藏匿下去,這樣我們這個案子說不定要拖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他發現張愛軍瞇著眼睛似聽非聽,隻是在緩緩地點著頭,不知是同意自己的意見呢,還是在打盹。祁順東見張愛軍沒有反應隻好繼續說下去:“現在市裡、省廳天天在催促,我的壓力很大啊!經過深思熟慮,我看能不能先讓尚融出來,搞個監視居住,主要目的還是要把鄭剛引出來,隻要鄭剛再次歸案的話,尚融的案子也就迎刃而解瞭。我就是想聽聽您的意見,看看以什麼方式放他,畢竟我們抓的人是很少沒判就放的。”說完就掏出一支煙點上,等著張愛軍表態。
看來是真的頂不住瞭。張愛軍心裡冷笑道:你這是羞刀難歸鞘呀!這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分明是到自己這裡找臺階來瞭,不過這個臺階自己當然願意給他,這不正好合瞭自己的意嗎,剛好讓自己還個人情,既能讓老戰友滿意,又給瞭尚融一個交代。然後自己輕輕松松的退休走人,以後不管他們再怎麼咬,臟水也濺不到自己身上。
“老祁呀!當初如果你能聽聽我的意見,晚一點抓尚融,說不定現在鄭剛已經歸案瞭,這下可好,尚融吞不下,鄭剛拿不著,就這麼懸在那裡,這是我們公安人員辦案最忌諱的事情啊。”
張愛軍既語重心長又帶點教訓的口氣說道。祁順東臉上居然帶著謙卑的笑容,連連點頭,心想,老東西的話也不錯,他倒是看得清楚,自己目前不正是這麼個處境嗎?
“張局,你說的對,現在看後面該……”
張愛軍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大度地說道:“讓你又抓人又放人確實不太合適,這樣吧,放人的事情就由我來安排,抓人容易放人難啊,那尚融可不是個任人擺佈的角色,就怕他出來鬧騰,到時候不要搞的滿城風雨,還是我親自找他談談吧,盡量讓他閉嘴。”
說著看瞭祁順東一眼,繼續道:“不過,你必須安排一次審訊,不然不合程序嘛,至於監視居住的事情你就看著安排吧。”
祁順東連連點頭,說道:“我會安排,隻是你什麼時候放尚融,以及釋放的方式提前知會我一聲,到時候不要搞岔瞭。”
祁順東從張愛軍的辦公室出來,雖然覺得臉上沒什麼光彩,可是自己的計謀已經得到實施,所以心情還是不錯,進瞭辦公室,他拿起電話就撥瞭市委書記的大秘韓正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