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實在等的不耐煩瞭,心裡就開始罵鄭剛,他相信此時鄭剛一定已經得到瞭教堂被燒的消息,可不明白這小子怎麼就那麼沉得住氣,不和朱虹聯系也就罷瞭,起碼要給自己一個交代,好歹也應該打電話來探探口風啊!怎麼就這麼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據建斌回來說,那張彩霞現在居然連門都不出瞭,整天窩在屋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難道被嚇破瞭膽?按照上次朱虹給她打電話的日子計算,她應該知道女人已經從上海“回來”瞭,可也沒見她打過電話。這種表面上的平靜顯得很不正常,千辛萬苦佈的局都在這惱人的寂靜中灰飛煙滅。
其實,著急的不隻是尚融一個人,幾路人馬中隻有鄭剛每天躺在屋子裡,不緊不慢地摸著下巴上的幾根胡須,耐著性子熬時間,他知道有人比他更急。而祁順東和陳國棟則像熱鍋上的螞蟻躁動不已。前者是因為來自上面的壓力,後者則是和尚融一樣失去瞭前進的方向。
然而,數千警力在對遇難傢屬的走訪中卻有瞭一個意外發現,這使祁順東在震驚的同時興奮如狂。
這天下午,城南分局的兩名警察來到位於城北的一位遇難者傢裡,這是一對夫妻雙雙遇難,留下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現在由姥姥看管,傢裡一直沒有人居住。在獲得傢屬同意以後,兩名警察對死者的書房和臥室進行瞭搜查,無意間發現瞭一本日記,上面記載著夫妻二人在教堂二十次聚會的詳細情況。最後,這本日記被交到瞭張浪手裡,他用瞭幾乎一個晚上研究瞭日記的內容,第二天一大早就敲響瞭祁順東辦公室的門。
祁順東一看張浪興奮的神情,心中一動,難道今天會有什麼好消息嗎?最近這些日子真是夠晦氣得瞭,正需要來個好消息沖一下呢。
“看你兩隻眼睛紅的跟死瞭老子娘似的,就知道一晚沒睡,怎麼?一大早就闖進來不會是案子已經告破瞭吧。”
祁順東破天荒地給張浪沏瞭一杯茶。
“祁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案子算是破瞭。不過,就是罪犯很可能無法繩之以法。”
張浪掩飾不住得意的神情。
“那不是等於廢話嗎?罪犯抓不到案子就不能算破。”
忽然想起張浪那天對案情的分析,這小子不會是紙上談兵,用所謂的集體自殺來蒙混過關吧。“你不會告訴我那些人都是自殺的吧。”
張浪嘿嘿幹笑兩聲,從包裡拿出一本黑皮日記本放在茶幾上,喝口茶潤潤嗓子說道:“我說這個案子已經破瞭,有三個證據可以支持我的說法。”
說著拿起那個日記本搖晃著繼續說道:“證據來自於一位遇難者的日記,她叫李茜,死前是市工商局的一名幹部,她和她的丈夫王震宇都是教堂核心組織的成員,她在日記裡詳細記載瞭教堂一個叫*愛心自助會秘密組織的二十次活動的內容,我昨晚研究瞭一晚上,把我認為和本案有關的幾次活動的記錄做瞭記號,這幾章日記從三個方面證明瞭案件發生的可能性,我之所以說是可能性是因為需要證據乃至罪犯交代材料的支持。”
祁順東越聽越有興趣,心裡也越來越興奮,沒想到張浪居然能找見這麼重要的線索,看來他說的不全是空穴來風。“哪三個方面說來聽聽。”
“不過,之所以能發現這個證據,完全是祁局對偵破方向把握的準。”
張浪順便拍瞭一下局長的馬屁。“那天,您讓我把精力放在遇難者的傢屬和親朋好友上,我調集瞭各分局兩千多名警力,經過一個星期的密集走訪,終於發現瞭這本日記,可以說,完全是按照祁局的部署,才取得瞭這個成果。”
“你就別拍馬屁瞭,說正經事吧。”
祁順東雖然心裡很受用,可對張浪的長篇大論有點不耐煩,拍馬屁應該一針見血、言簡意賅,哪能這麼羅嗦呢,未免拍得太明顯瞭讓別人看出來。
“首先,死者對幾次所謂傢庭聚會的描述,為我們解開瞭地下室那些赤身裸體遇難者的謎團,毫無疑問,罪犯在縱火之前,這些所謂愛心自助會的成員正在舉行他們的獻愛心活動,說白瞭就是男女聚眾淫亂。你看,從這一段描寫就可以看出他們獻愛心的內容。”
張浪喝瞭一口茶,拿起日記本翻瞭幾頁念道:“‘今天晚上真是疲倦及瞭,不知為什麼,今天女性成員來的太少,許多男性都找不著伴兒,沒辦法,我一個人就同時和四個男人交合,開始的時候還有愛液流出,可後來就非常幹澀瞭,那個新來的成員傢具很大,幾乎要把我撕裂,完全是憑著蠻力在我的陰道裡面蠻幹,痛的我渾身冒汗,不過,憑著對主的信念,我強忍到最後,終於獲得瞭滋潤……’下面寫到瞭她的丈夫。‘躺在地毯上,我在一群赤身裸體的男人中尋找我的丈夫,隻見他正從後面插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子,看那女子的神情,可能情況也和我差不多……我還看見上帝的仆人湯姆沒有女伴,他總是把機會讓給別人,希望下次聚會的時候能多來一些女性成員,使每個主的羔羊都能在主的懷抱裡得到滿足。’這一段描寫足以說明所謂的愛心自助會其實就是一個以湯姆·李為首的秘密淫亂組織。”
祁順東可以說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但是日記裡的描述仍然讓他感到吃驚,自己從事公安機關的工作幾十年瞭,每年都在部署掃黃打非,沒想到在神聖的天主教堂裡居然有這麼一個聞所未聞淫亂團體,看來公安系統在應對新情況新動向方面的情報工作顯然是落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