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法醫就對祁順東的死亡做出瞭中毒死亡的鑒定,而這種毒品和毒死方玉良的一模一樣。
李長年手裡的電話久久沒有放下,他首先是感到渾身一陣寒意,禁不住打瞭一個哆嗦,隨即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摔掉瞭電話,點上一支煙,在房間裡來回踱著。
“無法無天,膽大包天……”
李長年嘴裡念念有詞,那神情就像是一隻被逼急瞭的餓狼。
與此同時,和李長年隔著幾個街區的李晴也剛剛放下電話,她走到窗前凝望著黑魆魆的夜空,想起瞭平時和祁順東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心裡禁不知是什麼滋味,不過,當她一想起錄音中祁順東和李長年的對話,一顆心就冷下來、硬起來。她不禁想起以前和孫小寧在床上時兩人之間的幾句對話。
“對幹我們這一行的人來說,當一個對手在你面前倒下的時候,傷感和興奮都會帶來致命的後果。”
“那應該怎麼樣?”
“忘掉他,就像這輩子壓根就不認識這個人。”
想到這裡,李晴走到桌子前面伸手打開瞭CD的按鈕,當一陣震耳渴聾的迪斯科音樂想起來的時候,她倒在沙發上,讓自己的心隨著音樂的節奏一起跳動。
在市中心的一套公寓裡,尚融在房間裡來回踱著,心理躁動不安。幾個馬仔的眼睛隨著老板的腳步移動著。
最後,尚融實在忍不住瞭,停下來問道:“媽的,她到底怎麼說的?”
穿山甲隻好把顧春燕說過的話第三次重復瞭一遍。
“那藥可不是阿司匹林,怎麼吃下去幾個小時瞭還沒反應?應該有消息瞭呀!”
尚融煩躁地說道,然後又焦躁不安地來回踱著。
“實在不行就打個電話問問?”建斌插嘴道。
尚融正舉棋不定,忽然手機就向瞭起來,他隻是掃瞭一眼那個電話號碼,就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那頭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以至於尚融以為手機斷信號瞭,他再次朝著手機“喂”瞭兩聲。
那頭才傳來一個低沉的女中音。“我想見你。”
“什麼?你說什麼?”
尚融的心跳突然加快。
“我想見你!我想和你睡覺,你這個該死的……”
女人好像突然瘋掉瞭,竟然歇斯底裡地喊道。
尚融把手機稍微離耳朵遠點,嘴裡喘著粗去,但沒有出聲。
“他已經長眠瞭……”
最後女人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道,隨後就掛瞭手機。
尚融握著手機呆呆地站瞭一會兒,隨即就嘿嘿地笑瞭幾聲,最後竟然抑制不住哈哈一陣狂笑,笑得沙發上的兩個人止不住站起身來,目瞪口呆地瞪著他們的老板,以為他瘋掉瞭。
尚融直笑的倒進沙發裡才控制住自己,把臉埋進手掌裡捂瞭一陣,吸溜瞭幾下鼻子沉聲說道:“把就斟上。”
還是建斌反應快,立即就拿來瞭三杯紅酒,先遞給尚融一杯,穿山甲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疑神疑鬼地從建斌手裡接過酒杯。
“老板……”
尚融一揮手堵住穿山甲的嘴,緩緩說道:“你們別誤會,這酒不是慶賀一個生命的結束,而是祝賀我們的新生。”
說完和兩個人的酒杯碰瞭一下,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時,穿山甲才明白,祁順東確實死掉瞭,想起過去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日子,他表現的比老板還要興奮,喝完瞭杯中酒後又給自己斟瞭一杯,端著酒杯走到尚融面前,眉飛色舞地說道:“老板,現在我們可以全力以赴地對付鄭剛瞭,再也沒有人盯著我們瞭。”
尚融閉著眼睛沉默瞭一會兒,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鄭剛已經不是我們的對手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我們的威脅將會越來越小,當然,如果能讓他找祁順東去報案的話,我就徹底安心瞭。”
兩個馬仔一愣,隨即明白瞭老板的幽默,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老板,這麼說來今後我們可以安心過太平日子瞭?”
建斌的一句話不禁讓尚融陷入瞭沉思。太平日子?能太平嗎?
“老板,你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們做生意啊,不然以後我們幹什麼?我還想著娶老婆生孩子呢。”
穿山甲喝下瞭第三杯酒後說道。
“你他媽的是做生意的料嘛,怎麼,該不會是想把那個夜總會的妞娶回傢做老婆吧。”建斌調侃道。
“現在就得意忘形還為時過早。”
尚融冷冷地打斷兩人的興頭。“這個世界,隻要你手裡有錢,就會有人盯住你,冷不防給你找點事,所以說守業比創業更難。”
“哼,誰敢打我們的主意,就讓他消失。”建斌躊躇滿志地說道。
“老板是不是在擔心上海那個孫小寧?”
穿山甲似乎猜到瞭老板的幾分心思。
“管他孫小寧、李小寧、還是張小寧,隻要他敢打咱們的主意,咱們就跟他幹,毛爺爺說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槍桿子是用來幹什麼的?不就是殺人的嘛……”
“好瞭,我不和你們瞎扯瞭。”
尚融站起身來說道:“最近沒事,你們多想想鄭剛,雖然他的威脅沒有以前大瞭,不過,一想起他,我的心裡就像有隻蒼蠅。”
建斌見老板要出門,趕緊起來穿衣服,尚融阻止他道:“你就被送瞭,我自己回去。明天歐陽曉珊就要到瞭,你們去把歐陽曉明收拾的利索點,記住,千萬別讓他當著他姐姐的面犯煙癮。”
尚融之所以急匆匆的離開,是因為他忽然想起瞭祁小雅,不知這個驕傲不遜叛逆的女孩在得知自己父親的死訊以後會有什麼反應,如果他知道祁順東死亡的真相的話會不會為他復仇?
尚融一邊開車,一邊腦子裡想象著各種可能性,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在小雅知道祁順東死亡的消息之前,一定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死瞭三心二意的心。
尚融直到走進傢門口的一瞬間才做出決定,祁順東的死訊絕對不能由自己的嘴告訴小雅,因為女人會對第一個向她報告這種壞消息的人懷恨終身,永遠都不能建立起親切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