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瞭戒指,但我沒說話。
等我出瞭門之後,信君突然對我說:“你剛剛,是不是在看她的戒指。”
我的心裡面好似被雷擊瞭一樣,不行,絕對不能夠讓人發現我是瞎子。
這個名叫信君的女人的觀察能力,竟然如此的恐怖,我隻有之前和甌菲兒聯系的時候,甌菲兒看出來瞭,我並不是全瞎,但那是因為她學過攝影師,攝影師對於光線的變化是非常敏感的,所以她感覺我的眼睛裡面有光,但甌菲兒也隻是認為我的眼睛恢復得比較快,可沒想過我直接恢復瞭。
我心中暗驚,甚至已經有點表露出來的意思。
“不,你想多瞭。”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所以多說不如少說,少說不如不說。
信君看看我的耳朵,她忽然很認真的對我說:“你的耳朵紅瞭,你在撒謊,你確實能看見!”
我的心裡面就好像是被巨錘敲擊的大鐘一樣,不斷的發出恐懼的回響。
被發現瞭,而且是真得。
我心裡面心亂如麻,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是好,我就這樣走著,一直和信君一起走到瞭酒吧的門口。
當我們在酒吧的門口駐留等車的時候,信君站在我的身邊,小聲的說:“我明白你的麻煩,我以前也因為眼睛的問題一度裝作是個瞎子,我不會說出去的。”
老實說,聽到她說她不會說出去的時候,我不但沒有感覺到開心,反而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會借機來要挾我。
但幸好,劉楚媛信任的打手,怎麼想也不會是一個大嘴巴的人。
過瞭好一會兒,我心情平復瞭之後,我說:“你怎麼會跟著她呢。”
“哦,為什麼這麼問?”信君反過來問我。
我看看周圍,並沒有人,我說:“你跟我來。”
我帶著信君走到瞭街角,迷茫的點著瞭一根煙,淡淡的說:“我總覺得,劉楚媛她對任何人都帶著一個面具,她很性感,她很好看,甚至非常的迷人,以至於整個上海灘都以和她吃一頓飯為榮,但這都是互相利用,你明白嗎,信君,你覺得,她對你怎麼樣。”
“對我很好,我弟弟生瞭絕癥,她幫我顛覆瞭我這輩子都掏不起醫藥費,所以我跟著她做事。”
信君非常理所當然的事。
我有些愕然,但隨後煩躁的掐掉瞭煙。
要問我對劉楚媛到底是什麼樣的觀感,其實我自己心裡面也有點分不清楚。
但經歷瞭和甌楚菁的事情之後,我倒是看開瞭不少,大傢都隻是剛認識的人,又沒有好多年的關系,不對你說實話,甚至有時候在背後盤算著你,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沒有必要為此覺得被侮辱。
可劉楚媛謀劃著,讓我替她擋住四方的風波,就有點讓人覺得你很過分瞭。
況且按照我接觸到的人對劉楚媛的評價,她顯然不是那種安分的女人,如果她在背後不對我搞風搞雨,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知道有一種人,那是就算騙瞭人,被人在背後揭發瞭,她仍然要榨幹那個人最後一次價值。
這種人,在醫學與心理學上我們統稱為欺詐型人格。
我有時候甚至覺得,劉楚媛完全就是隱形欺詐型人格的終極表現。
把這些還沒有發生的東西扔在腦後,我對信君說:“劉楚媛是一個任何人,隻要沒有瞭利用價值,她就很有可能一把把你甩開的人,我身邊的柳如是,她在劉楚媛的風月場所裡面終於找到瞭一個她認為很可靠的人,結果那個香港的富二代甚至把人一騙就跑,我給柳如是介紹瞭工作,她不在劉楚媛那裡做瞭。”
“這又說明瞭什麼,這又不是劉小姐把她拋棄的。”
信君還是執拗的說。
我有些皺眉,劉楚媛在蠱惑人心,這方面簡直就是我師傅的師傅級,如果不是葉紫幫我分析出來劉楚媛要利用我,我說不定也會劉楚媛把我給賣瞭,我還會幫她數錢呢。
“你好好用你的腦子想一想, 等到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看劉楚媛還會不會留著你。”
我對信君敦敦教誨。
不過我承認,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想把信君從劉楚媛身邊拉走,也是為瞭不要讓我眼睛已經恢復的事情暴露出來,這可是欺騙,雖然我的確沒有什麼惡意,隻是為瞭保住我自己,可在一系列的誤會之下,這些女人真的當我是一個瞎子,雖然她們都知道再過一兩天我就會恢復,但現在哪?
現在如果我暴露瞭,她們會活活撕碎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把信君殺人滅口,然後以走瞭之。
“那就是我無能,廢物是沒有留著的價值的。”
信君竟然這麼說。我是瞠目結舌。
劉楚媛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寶貝,竟然會這麼的自覺,誰傢的打手不是打廢瞭,找主傢要撫養金的,賴在金主傢裡不走的,你倒好,你打廢瞭自己麻溜的滾蛋,你還對得起爹媽給你的肉體嗎?
我嘆瞭口氣,怒其不爭,恨其不為。
“我的人來瞭。”
信君指著遠處跑過來的一輛面包車。
“等等,我得先問你,我都忘瞭,你這裡,有沒有一個姓程的女人,長這個樣子。”
既然信君都已經看出來,我眼睛恢復瞭,而且也沒有把我捅出去的想法,我就不帶掩飾,主動打開的手機,讓她看徐慧敏的照片。
“什麼?”
信君看瞭看,皺眉說:“我認識她,她之前在我這裡做過幾次酒托,但是喜歡貪小便宜,後來被我趕走瞭。”
“能不能回憶一下她的事情,我需要找到她。”
我很頭疼,像這樣的,跌落風塵的女人,真的是非常難找,因為她隻在社會的最底層活動,就算你有蛛絲馬跡,可那一點點的邊角料,根本找不到人。
“先等等。”
面包車停在我們的面前,裡面忽然下來瞭好幾個穿著碼頭工人衣服的人。
帶頭的把兩套工人的衣服和安全帽交給瞭信君。
信君對我說:“換上,咱們進去把那裡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