牗戶粼粼,晨光入室。
軟鋪上那人用腳踹開被褥,敞開衣裳,額頭與胸膛泌佈汗珠,幽靜的房內,隱約聽清那「砰砰」的心跳聲。
蘇衡眼眸中滿是血絲,如劫後餘生般喘息,緩緩坐起身來,看著雙手和,身上還遍佈那男女復合的香味。
他看到藏在書架上的那本禁忌之書,就撇過頭去,心生恐懼……而這裡就是蘇衡的臥室。
原來……
蘇衡一夜激情過後,第二天早早醒來竟然發現自己還在娘親房內,自己還在懷裡,擁著娘親。
嚇得他連忙起身,發現娘親還在熟睡,用微弱真氣將香汗沾濕的被單烘幹,然後輕手輕腳離開瞭娘親的房間,然後回到自己房內。
蘇衡扶著額頭,腦子裡嗡嗡作響,現在感到萬分後悔,自己怎麼就淫欲上腦,強奸瞭娘親……現在也再難補救,回到房間內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不時祈禱著娘親不要察覺,不時又幻想著娘親如《魔語》裡對傻兒子一樣,對自己的畜牲行徑縱容。
他又開始合十雙手默念著,忽然,他的房門毫無征兆地打開瞭,他嚇得魂都要飛瞭!
結果定睛一瞧,發現竟然是溫姨打開瞭他的房門。
「衡兒,你怎麼睡的如此晚,時辰要到正午……哎,清謠也一樣,昨晚估計喝瞭不少酒,房間裡滿是酒氣味,還有一股怪味……」
「嘿嘿,姨你嚇我一跳,沒,就是特別的困,想多睡一會……」蘇衡語氣有些惶恐,惺惺解釋道。
他方才以為是娘親前來問責,心中想:姨,那怪味是我和娘親的味道……
蘇衡提著膽子問道:「姨,你昨晚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溫寒玉皺眉,顯然不解,道:「為何問這個?說起來也是,就好像聽到小貓叫,應該是山莊養的寵物罷。」
「那就好,那就好。」看來姨沒聽到,隔音效果還是不錯,連忙轉移話題道:「姨,衡兒還是有些困,我想在睡一會。」
溫寒玉盯著蘇衡,審視著他那奇怪的模樣,沉吟片響,道:「那你在再休息會吧,反正清謠也沒醒來。凝心姑娘過一會會將午飯送來,就一起吃吧。」
「誒,誒,好,好的。」蘇衡連連點頭,目送溫寒玉離開,他才松瞭口氣。
……
蘇衡很快就收拾好易容,穿戴整齊後,來到廳室在,在矮桌前跪坐下,目光一直盯著娘親的房門,如同靜待著行刑的死刑犯一般。
「衡兒,你醒瞭,清謠人呢?還沒醒嗎?」溫寒玉從大門走來,接著道:「方才我去外面走走,天色陰暗,好似要落雨瞭。」
「嗯,是啊。」蘇衡敷衍應道,他的心思完全在娘親身上。
溫寒玉蹙眉道:「你怎在發呆……罷瞭,我看看清謠醒瞭沒。」
說完,溫寒玉便推開柳清謠的房門,走瞭進去。蘇衡豎起耳朵,聽到瞭她們二人的交談聲,不過沒聽清是什麼。
不一會,兩人腳步聲接近瞭門口,蘇衡緊張的連連咽口水,最後娘親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隻見溫寒玉竟然扶著柳清謠的臂彎,跟著她緩緩走出來,有幾分責怪道:「清謠,昨夜睡前喝瞭不少酒吧,都睡到正午瞭。」
柳清謠一手撫額,一手扶著墻,腳步虛浮緩緩行出,聲音虛弱且沙啞,道:「唔……現在就還有些頭暈,但還好……就是,腿太軟瞭……」
蘇衡見娘親低垂著眼簾,一對纖長美腿走的不穩,他早已嚇得慌瞭神,瘋狂暗碼自己怎就不知輕重,連忙走上前去扶著娘親另一隻手。
「衡兒啊……」柳清謠抬起頭來見少年滿臉的擔憂和焦慮,淺淺一笑道:「嗯,扶我過去坐下吧。」
嗡嗡嗡——
蘇衡頓時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心中暗道:「難道娘親沒發現?!」
「肯定是娘親睡的太沉,完全沒察覺……而且,那膏藥一定也起瞭作用!」蘇衡松瞭口氣,提起的心放瞭下來,接連幾個深呼吸平復心情。
三人很快入座,凝心帶著一眾侍女,端著菜肴一一放在桌上,到瞭午膳時間。
溫寒玉見柳清謠打湯喝瞭一碗又一碗,竟然出奇的夾瞭不少肉,奇道:「清謠,你是多久沒這麼能吃瞭。」
蘇衡暗道:「看來娘親昨夜消耗體力極大……」
他給娘親發餐碟上連連夾菜,柳清謠輕輕咽下口中食物,柔聲問道:「衡兒怎麼自己不多吃點?平日不是食欲不錯嘛。」
蘇衡聽瞭娘親輕柔的話語,心中酸楚,裝作笑容道:「沒事兒,我今天不餓,並不是很有胃口……娘親多吃點,來,吃這條魚。」
他心情愈佳,早將顧慮拋在腦後,凝望娘親一陣後,抬頭卻看見溫寒玉那眼眸之中滿載幽怨之色,見的頭皮發麻。
「嘿嘿,姨也多吃點,這是姨最愛吃的甜點。」蘇衡訕訕笑道,捏起筷子將甜糕送到溫寒玉前面。
昨夜自己本是答應去姨房間的,或許姨在房內等瞭挺久,熬不下去就睡著瞭。
溫寒玉皺起瓊鼻,冷哼一聲後,開始輕輕磨牙。那微弱的聲響,蘇衡隻感覺刺耳難耐,又是夾菜、伺候服侍,又是好生獻媚。
見到姨眸中冷意漸融,面色稍緩,口中一陣念念碎碎,此時他也不覺得厭煩,應聲點頭,做個聽話的晚輩……
……
雖至午後,但天上浮雲蔽日,光亮而不炎熱,暖晴宜人。
此鎮亦城中般繁華,街道兩旁琳瑯滿目的商鋪陳列,遊客紛至往來,熙熙攘攘,甚是熱鬧。
因房間訂瞭足有三日,白日無事,用過午膳之後,他們一同出瞭碧華泉山莊,來到鎮上逛街。
溫寒玉挽著柳清謠的臂彎,而蘇衡站在身後如保衛似的跟從,因為柳清謠的容顏與身高,不時引得路人目光。
蘇衡見娘親眼眸含著興奮,面帶笑意,他心底亦有絲絲欣喜。
蘇衡並沒有什麼想要買的,而柳清謠與溫寒玉隻到那些手工藝品商鋪上瞧看,又一同欣賞著藝人表演。
「我們進去看看吧。」柳清謠指著店鋪牌匾提議道。
牌匾之上赫然寫著「水韻間」,這是售賣胭脂水粉和婦女衣物的店,來往皆為穿戴華貴的女子,此店顯然不俗。
「我就不進去瞭,娘親你們先進去吧。」蘇衡也不想進去逛女人的店鋪,怕惹得他人異樣目光。
他跟著接待姑娘,在門口一處亭臺坐下飲茶,凝望著來往路人,又回頭看向水韻間內。
「女子衣物……肚兜……褻褲……」蘇衡血色漸漸浮上臉頰,腦海裡忽然出現娘親那婀娜嫵媚的身姿,還有那錦兜滿當當包裹的胸部……還有絕美的唇瓣,內心又動搖瞭。
「娘的肚兜……」溫寒玉的肚兜和褻褲都有一份在他的儲物袋裡,他竟然想偷一件娘親的內衣物,可是隻要偷竊就會被娘親發現,頓時又泄氣。
忽然,一股清風飄來,卷帶著熟悉誘人的膩香味進入瞭蘇衡的鼻宮之中,頓然一驚,如此熟悉,莫非……
「噠噠噠噠」隻聽一女子身穿粉裳,頭戴牡丹花,金釵頭,面上白紗遮睛。
隱約能見此女容顏,眉若遠山含黛,膚若凝脂白玉,微微透出淡淡粉紅,雙眸盈盈如水,明艷至極,當真是傾倒眾生。
「怎麼是她!」蘇衡見到這女子,如同老鼠見貓一般,躲藏在柱後,斜著目光偷看著。
原來這絕美女子竟然是蘇衡那日調戲的宮裝美婦——雪媚音,好像她完全沒註意到蘇衡的身影,直徑往前走。
蘇衡揣摸著下巴,盯著雪媚音搖拽的美臀,暗自思襯:「仙子來此究竟為瞭何事?」
他看見雪媚音身後還跟著四名身穿華美衣裳的侍女,每個的樣貌極為驚艷動人,是那日救走雪媚音的四名仙女姐姐。
看樣子,雪媚音的身份不凡,那日匆匆離開,沒有殺瞭自己,真是自己命大。
「看看她們究竟想做什麼?」蘇衡見五人走遠,他也悄悄地跟瞭上去。
跟蹤瞭一會,蘇衡愈來愈緊張,暗道「不會吧」,隻見雪媚音在一大門前停下,他的猜想果然不錯,雪媚音也來到瞭他們住宿的山莊——碧華泉山莊。
「壞瞭,就在同一個地方,要是碰上可要害瞭姨和娘親……此地不宜久留,趁現在雪媚音還沒發現自己,趕緊離開落泉山。」
如今街道上行人眾多,蘇衡預感不妙,許多遊客竟都是修士,看不清修為的修士占瞭大多數,他們的修為應該比自己還高出不少。
身穿奇裝異服,宗門制袍的遊客也不少,莫非這落泉山要發生什麼大事,不過蘇衡他們明天就離開瞭,要發生什麼事情也與他們無關。
蘇衡抬頭看向山頂,那天上變得昏暗而迷糊,盯久瞭那壓抑的氣息愈來愈重,令人恐懼,心驚膽顫。隻感陣陣反胃,他也不知為何會這樣,或許是自己修為低吧。
蘇衡忽然覺得,就在自己的腳下,落泉山裡,在那黑暗深處,也許就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巨大怪物,盤踞於此。一念及此,他全身從頭到腳都涼瞭三分。
「衡兒,你方才去瞭哪裡?我們等瞭好久,還以為你迷路瞭。」蘇衡一回到那店鋪前,就聽到溫寒玉那自帶幽怨的聲音。
溫寒玉那清麗無比的玉靨上略帶愁色,顯然有些不滿。蘇衡連忙解釋,他是去到別的店鋪裡逛瞭逛,沒想忘卻瞭時間,連聲道歉後又是一頓甜話哄著溫姨。
而柳清謠看著二人的調笑打鬧,頓覺心胸怡然,紅唇帶笑,道:「你們兩人關系可真好,有時我還有些嫉妒,玉兒更像是衡兒的娘親。」
「什……什麼娘……我是他姨!」
「我才沒功夫幫你照顧這個兒子……」
溫寒玉聽到「玉兒更像是衡兒的娘親」時,臉頰上帶著絲絲的羞澀紅潤,撇過頭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不過她心中竟生出甜蜜之意,就好似柳清謠認可她這個兒媳婦一般。念及此處,她連忙搖搖腦袋,羞怯地咬著下唇,不敢再想下去。
蘇衡見到姨的可愛模樣,心中一軟,忍不住去安慰她,說話就是連哄帶騙一般。見到娘親笑容如花,方才的恐懼之意頓時消散。
「和娘親還有姨在一起真好,衡兒希望我們三人能永遠一同生活下去。」蘇衡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咧出牙齒笑得極為開心。
溫寒玉凝望著蘇衡,忽然一個說不出的溫熱幸福湧出,笑聲傳至她的新房,已然認定這個少年是她此生相依相守的人。
她嫣然一笑,艷若桃花,如玉也似的臉畔兩腮露出幸福的紅澤,伸出蔥花一般的纖指,牽住瞭蘇衡的手,柔聲道:「是……衡兒,我們會一起生活下去的,直到永遠……」
蘇衡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呼氣如蘭,聞到瞭姨身上的淡淡幽香,忍不住心中一陣激動,重重點頭,反握瞭回去。
然而,對二人的私情好無察覺的柳清謠自顧自往前走,全然沒註意到兩人的曖昧舉動。
……
當夜色降臨這座高聳入天的山峰,蒼穹之上,一輪冷月,把清輝灑向山巔。
這時已是夜裡,蒼穹之上,繁星滿天,一輪圓月掛在天邊。夜風習習,隱約帶著一絲芬芳。
他們三人已經用過晚膳,柳清謠和溫寒玉二人去到泉水裡沐浴,而蘇衡吃飽後則在前院散步。
在前院兩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開放。還有一方小池,池裡水平如鏡,波瀾不驚,倒映著滿天星鬥,都落到水裡一般。
他不知不覺竟然走出瞭水幕(也就是院子大門),來到瞭寬闊的露天道路上,剛出來,就見到身穿一襲朱裳的艷麗女子從前走過,而且身上那股芳香味極為誘人。
蘇衡識得此女子,她是雪媚音的一個侍女!第二次相遇,還是沒能察覺到蘇衡的目光,或許認為他是一個喜歡妙齡女子的色狼少年吧。
他見女子款款走入他對面的水幕之中,蘇衡心中大駭,竟能如此湊巧,雪媚音還是住在他的對面!
「壞瞭!」
蘇衡見私下無人,難耐心中好奇心,不知怎的,走到對面的水幕前,摸瞭摸又敲瞭敲,發現堅硬如磐石,根本無法打開。
碧華泉山莊對客人的保護還是做的極為到位,他人根本無法進入房間內。
可蘇衡依舊不死心,或許是還想再看看那嬌艷美婦雪媚音的容顏,趴在堅硬的水幕上,瞇著眼睛妄圖看穿過去,將裡面的場景給看清。
「好像……有人的身影……還真能看見?!」
他整個上身都要趴在上面,順勢還閉上左眼。
「那個……蘇公子,你在幹嘛呢?」耳邊忽然傳來輕柔的女子聲音。
蘇衡頓時渾身一顫,嚇瞭一大跳,見到來人是認識的侍女花語,他摸著腦袋尷尬笑道:「沒,沒有,我就是走錯路瞭」
花語小姑娘還被他這一驚一乍嚇到瞭,吃驚的捂著紅唇,眼神怯生生的。
蘇衡見花語眼眸中帶著疑惑,看來是個天真的女孩,拍瞭拍水幕,硬著頭皮道:「我說怎麼這硬的跟石頭一樣,怎麼樣都進不去,哈哈……原來是這樣啊……那個我先走瞭。」
他一溜煙,就沖進瞭他們院子的水幕中,消失不見。隻留下花語摸著腦袋,顯然沒反應過來。
……
回到房子內,見到娘親和姨已經沐浴完,穿著真絲睡裙跪坐在矮桌前,飲用著甘甜茶水。
柳清謠問瞭蘇衡去哪裡,蘇衡搖搖頭,說是出去走走,尋個借口就敷衍過去,自己又怎能說出是去偷窺瞭呢。
蘇衡下意識地坐在瞭娘親的身旁,娘親還是穿著昨日的那件粉紗絲綢睡裙,令他不禁浮想聯翩,回想起罪惡的經過。
「好香~」柳清謠沐浴過後,女子身上那幽蘭芳香更為濃鬱,蘇衡忍不住細細品嗅,頓覺心曠神怡。餘光一撇,見到娘親雙腿交迭,微微側著身子,腳跟貼於臀後,這模樣在他眼裡更加艷麗動人。
溫寒玉身穿一襲天藍色真絲睡裙,胸脯因正坐而顯得挺翹高聳,露出精致的鎖骨還有那兩團向夾而出的深幽溝壑,這半遮半掩的姿態真是說不出的誘人。
三人都保持著沉默,不過柳清謠和溫寒玉也察覺不到蘇衡的想法。
蘇衡心知此時不能亂想,否則自己定力難控。但美人就在身前,血氣方剛的少年又怎能壓抑的住,很快氣息就變得急促而紊亂。
少頃,柳清謠將杯中茶水飲下,凝望窗外夜色,忽啟唇道:「此時還不算晚,不如我們尋些樂趣罷?」
蘇衡收斂遐思,和溫寒玉異口同聲道:「什麼樂趣?」
柳清謠見兩人用異樣目光看著她,撅著嘴道:「我怎知道有啥樂趣,問問凝心姑娘吧。」
她便按下門旁的傳喚鈴,很快凝心就蓮步走來。柳清謠將三人無聊需要解悶的事情告訴瞭她,凝心淺淺一笑,傳喚瞭侍女。
沒過一分鐘,就有侍女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放到矮桌上,那盒子不過一掌的長寬。
「這是何物?」溫寒玉指著疑惑問道。
「這就是我們落泉山中各店為客人們準備的——泉牌」凝心邊說,邊將蓋子打開。
三人伸頸一瞧,裡面工工整整的放著雕刻精致的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