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江波路過夫子廟,想起劉老頭就停瞭車,跑到樂器店,選瞭一支最好的長笛和一個最好的二胡買瞭,向劉老頭的店沖去。
正是上午十點多鐘,劉老頭正在吃茶呢,看見趙江波來瞭,向他招手。趙江波立即就靠瞭過去,叫瞭聲:「劉老師早!」
「還早?再早就吃中飯瞭,你個小子氣色比上次看見時更糟糕,少年人不要在外面鬼混,得註意身體!」劉老頭一眼看穿他昨晚鬼混瞭。
趙江波嘻嘻的笑,把買好的東西拿出來道:「劉老師,這是我孝敬您的,看看喜不喜歡?」
劉老頭平生喜歡的就是古書和樂器,接過來左看右看道:「二胡我確實要換一個瞭,笛子就算瞭!多少錢,我拿給你!」
趙江波道:「也不是值錢的東西,東西你拿著,錢就算瞭,為什麼二胡能留下笛子就不換瞭?」
劉老頭道:「你懂什麼?我那笛子是正宗的湘妃老黃竹,老年成的東西,不比新竹,比如你請我翻譯的書裡,有一段舊社會的江湖技倆,通過笛聲招引老鼠或者蛇什麼的,我試過瞭,我這老竹是可以的,但是新竹就不行!」
「啊──!還有這種事?太好玩瞭,老師老師,不如把這教我吧!感覺比你以前教我的好玩的多!」趙江波糾纏起來。
劉老師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趙江波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劉老頭經不住他糾纏,再加上那支新買的笛子其實也真的不錯,是老根的紫竹、名傢的制做,工藝上更正規,音色更加優美,就是可能招不到老鼠,但他一個老頭,沒有趙江波這個年青人這樣好奇,最後也隻得給他瞭。趙江波拿瞭那隻制做簡單的老笛子和已經翻譯好的兩冊書,騎上摩托車回傢瞭。
回到傢,肖莉苦惱的道:「媽和奶奶整天纏著我吃這吃哪,你看我腰都粗一圈瞭,這樣下去全身的肥肉,孩子可能都生不下來瞭!」
趙江波道:「這事我不懂啊!不過太胖的話也不好看,得找個由頭勸勸這兩個!」
正說著話呢,張裕紅跑上來瞭,對趙江波道:「不要纏著肖莉,給她安靜養胎!」
趙江波道:「這是做牢哪還是生孩子,你們這樣把她關著,可能孩子沒生下來,她就傻瞭,才剛剛懷上,不要這麼緊張!」
張裕紅罵:「你個炮子子,是你有經驗還是我有經驗?不過你說的也對,要是營養過剩,生孩子時也確實困難,肖莉,我們娘兒倆出去轉轉,別跟他胡纏!這小子我還不知道,肯定要你跟他做那事,可千萬不能心軟答應喲!」
肖莉點頭,由張裕紅牽著手就要下樓,心裡卻想:確是小題大做,在東北,懷著李菲七個月時,李斌都強迫她性交,也不見李菲那丫頭有什麼不對,想到東北的傢和三個孩子,心裡一陣絞痛。
趙江波卻傻笑:「這樣就對瞭,你們兩個等一下。」
張裕紅道:「又出什麼妖蛾子?」
趙江波道:「你們兩個不能騎車又不會開車,這個拿去,玩遲瞭就在外面吃,不想走就打出租,一個是老娘,一個是老婆,都不要替我省啊!」說著話變戲法似的拿出一迭錢來,也不數數,簡單的從中間分成兩摞,一半給瞭老娘,一半給瞭老婆。
張裕紅知道他有錢,兒子的錢不用白不用,用瞭也是白用,毫不客氣的拿過來道:「算你知道心疼老娘!」
肖莉卻又是一陣傷心,不知道是以後跟著趙江波好,還是回東北去好,也伸手接瞭錢,心裡一陣的猶豫。
東北塔河縣小石頭屯,李傢老太手上的錢不到十張瞭,心裡一陣煩惱,想不到三萬塊錢就這麼沒瞭,好在媳婦從南方寄瞭許多的衣服和吃食,李傢父子借瞭兩部騾車,冒著大風雪,來回跑瞭幾百餘裡才勉強拖回來。
可是東西拖回來,屯裡的人都以為李傢又發瞭橫財,吵吵嚷嚷要求見者有份,最後屯裡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做主,把東西平分給瞭屯裡的人,東西裡小孩子的衣服多,零食多,玩具多,米面魚肉反而不多,在小石頭屯的人看來,肖莉寄回來的,全是華而不實的東西,拿到東西的人還在李斌面前一陣數落,說他沒教好媳婦。
李斌也恨得牙癢癢的,這時候肖莉要是站在面前,少不得一頓暴揍,這敗傢娘們,不知道直接寄錢回來嗎?終不行寄點魚肉米面也湊乎,傢裡的三個孩子,李菲、李爽都分到一套衣服,兒子李天豪分到兩套衣服,幾包零食。還有就是一隻鹽醃的鴨子。
李菲有點懂事瞭,對於屯裡人分她傢的東西,感覺非常氣憤,但農村都這樣,要是其它人傢得到意外的東西,她傢也能分到一點,說起來這事很公平。
李爽、李天豪還小,這會兒拿著一個鐵皮小汽車玩得不亦樂乎。李斌輸瞭錢,看著兩個小孩跑來跑去,吵吵鬧鬧的非常不爽,抬起腿來,把跑得最歡的李爽踢瞭一個跟頭,喝道:「滾!」
李爽眼睛裡頓時全是淚水,但是不敢哭出來,要是哭出來,下面就是一頓暴打,努力的爬起小小的身體,艱難的出去瞭。李天豪早嚇得跑遠瞭。
李斌喝瞭一大口劣質白酒,狠狠的吐出一口氣道:「趁手上還有點錢,得到南京走一趟瞭,否則沒錢過年,那騷娘們,不打就不知道長記性!」
老婆被老娘帶走,下午想溫存的是不可能瞭,趙江波這個無聊呀!從二進院的廂房裡拿瞭幾件不喜歡的瓷器丟進介子空間,準備晚上詐騙小日本。想起八爪金龍巷那一撥呆子,覺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看看。
摩托車開到喇叭廟,發現那夥呆子積極的很,人人忙得熱火朝天,男的都自覺的幫著農民工改造房子,女的送茶送水,遞東接西,這群人雖然沒文化,但為人都非常好,有人情味。
趙江波想到以後要是開錄像廳,肯定是要賣些酒水吃食的,現在反正也沒事,留一、兩個照看場地,其他人可以教他們做點吃食。
於是把李新國叫過來,要他把人集合,李新國立即屁顛顛的跑去,很快把人全喊瞭過來。
趙江波也沒什麼架子,叫他們搬瞭凳子都坐下,隨便說瞭幾句好話,然後喚瞭一個叫二愣子的過來,寫瞭一些東西,叫他去犁頭尖敲白鐵的李傢鋪子,弄瞭一些新的傢什來。又叫識點字的李新國,去市場買材料。
之後的時間裡,趙江波手把手的教這些呆子各種金陵小吃的做法,全是解放前的老花樣,比如小籠包、赤豆酒釀元宵、鴨血粉絲湯、梅花糕、蔥油薄餅、豆腐腦、鴨油燒餅、甜豆沙包、雞面幹絲、豬肉鍋貼、糖粥藕、桂花糖竽苗、馬虎湯、蝦蟆酥、五香豆、大煮幹絲、炸秦檜等等,全是民國六朝居茶樓的看傢手藝。
這些人頭腦雖然不聰明,但是做事認真,教他們怎麼做就怎麼做,決不偷懶耍滑,說好瞭幾道工序就是幾道工序,決不自作主張的搞什麼變通,所以學會以後,口味非常的正宗,遠近的人都來吃,生意竟然還不錯,這是後話。
看看到瞭下午五點,趙江波吩咐這些呆子,做出來的東西自己吃,但不準帶回傢,而且明天還要繼續,直到他滿意為止,這些呆子眼見沾瞭老板便宜,一齊歡呼雀躍,也不顧趙江波的感受。
月牙湖別墅裡,松下沖八郎早在等著瞭,和他一起的,還有兩個日本的鑒定專傢,叫做田中幸榮和龜田仁雄,都是日本研究中國古瓷器的大傢,見到趙江波來,三個日本鬼子一齊彎腰:「請多關照!」
趙江波捧著一個紙箱子笑:「關照,一定關照!」
張裕蕙白眼道:「人傢這是客氣!東西帶來瞭嗎?他們看過之後,我們立即吃飯,這次請你吃正宗的日本料理!」
趙江波笑:「日本菜就算瞭,我可能吃不慣!」
松下沖八郎道:「請趙桑一定賞臉!」
趙江波笑:「先看東西!」說著話,打開紙箱子,把裡面的三件東西拿瞭出來。
「喲西──!」田中幸榮兩眼放光,龜田仁雄也是一個德性。
趙江波道:「一件清雍正仿官釉琮式壁瓶、一件清雍正綠哥釉小橄欖瓶、一件雍正仿弘治的黃釉蠱!」說完把三個自己不喜歡的瓷器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等三個日本人來看。
三個日本人也懂規舉,不慌不忙的輪流上手,一個看完瞭放下,另外一個才拿起來看,邊看邊贊嘆,這三件東西一擺上來,明眼人都知道是大開門的貨,鑒定什麼的其實都不必瞭,主要的時間是欣賞。
趙江波敲著茶幾道:「有完沒完,可以的話就開價,不對的話我拿走!」
張裕蕙白瞭他一眼:「要有禮貌!耐心等一會兒!」
趙江波道:「磨嘰!」
松下沖八郎高興的道:「趙桑,您的東西我非常喜歡,您要多少錢一件?」
趙江波心想:「就宰你們一下」,嘻嘻一笑:「你是我小姨的男朋友,我也不和你玩虛的,你也不要討價還價瞭,三件一起走,一百萬人民幣!」
田中幸榮想說什麼,被松下沖八郎攔住,點頭道:「成交!您把銀行卡號告訴我,我立即叫人把錢打到你卡上!」
趙江波也高興起來,馬上把卡掏出來,松下拿著他的卡,打手機把號碼報瞭出去,不大一會兒,趙江波的手機提示,他的卡上轉瞭一百萬人民幣。
張裕蕙感覺趙江波真是在宰她的男朋友,不由恨恨在桌下踢瞭他一腳,然後鳳眼一瞪,意思是:不準叫!
趙江波果然不敢叫瞭,悄悄的揉著腳道:「那個!松下同志,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同志?」松下感覺這稱呼好笑:「叫我沖八郎就可以瞭!」
張裕蕙披嘴:「叫松下先生知道嗎?還同志?你土不土呢?」
趙江波咳嗽瞭一下道:「我想買大屏幕的電視機,越大越好,還有錄像機、音響、老虎機、電腦什麼的,還要錄像帶,還有小姨用的褪毛膏!」
松下沖八郎笑道:「沒問題,我可以替你配齊一整套的電子產品,全是松下公司名譽產品,電視我們可以做到50寸的,不過要等一個月,褪毛膏什麼的化妝品,我送你幾箱,隻是錄像帶嗎?」
趙江波道:「搞不到嗎?」
松下沖八郎道:「不是,日本電影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就是通過觀察,我發現你們中國人不喜歡看我們日本的電影和電視劇,比如你小姨,她就喜歡看香港或者臺灣的!」
張裕蕙點頭道:「八郎說的對,你要是進日本的帶子,中國人不愛看,你就虧本瞭,不如去香港進貨!」
趙江波道:「香港似乎不是想去就去的吧?」
張裕蕙道:「你不是有個嫡親的姑奶奶在香港嗎?你可以申請探親!」
趙江波道:「可是我似乎等不及呀?」
張裕蕙道:「笨蛋,你去找我的大哥你的大舅,他在市公安局,搞個去香港的證件還不是老屄老屌的,你去纏他,不出三天,保準幫你辦好!」
趙江波撓頭:「就是──!就是──!」
張裕蕙咯咯嬌笑:「放心,那個小魔女不在傢,她公安學校還沒放假呢!不過她今年夏天就畢業瞭,現在正在實習,為防萬一,你還是要準備一點禮物,要是她不高興,有你好受的!」
趙江波點頭,又問松下:「這一起要多少錢?」
松下沖八郎揮揮手道:「說瞭送你的!」
趙江波道:「這麼多東西,我白拿你的怪不好意思,看樣子你是不想要我錢瞭,你等一下!」說著話跑瞭出去,在摩托車旁邊站瞭一下,似是打開瞭後備箱,拿瞭一個東西,片刻又跑瞭回來。
三個日本鬼子眼睛死死盯著他手上的東西,挨他放下,田中幸榮才小心的拿起道:「扒村窯,喲西──!」
趙江波拿出來的,正是從孫寶林手上收過來的,肖莉傢的那個白底黑花的罐子,器形夠大,品相非常的完美,包漿醇厚,顯是傳世的東西,這種品相的物件最是值錢。
趙江波道:「松下先生既然要送我東西,我又不想白要你的,所以就交換一下,你們看中意不中意?」
松下大喜:「趙桑真是太客氣瞭,那就卻之不恭瞭,放心,您要的電子產品,我會盡快幫你運到南京,化妝品明天就能從日本發出來,你看我叫人送到哪裡比較合適?」
趙江波道:「就放在小姨這裡,我要的時候,隨時過來拿!」心想:正好有機會可以找小姨打炮。
張裕蕙白瞭他一眼,她也是心知肚明,然嘗過那條大雞巴後,哪有女人會不想的?
吃過晚飯送走趙江波後,松下沖八郎少不得要盤玩張裕蕙,事畢,張裕蕙赤條條的趴在松下的懷裡道:「小波那四件瓷器,我看不值什麼錢,你是不是給多瞭!」
松下沖八郎道:「你懂什麼?未來中國瓷器肯定大漲,松下公司不缺這點錢,我給他別人出不瞭的高價,以後他一有東西,還會來找我,要是壓低價格,給的價格比別人低或者差不多,他以後得到好東西,就不見得來找我瞭!」
張裕蕙道:「這樣啊!你們日本人可真精!」
松下道:「以後你那個外甥,你要多叫他過來玩知道嗎?」
張裕蕙笑:「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