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出征瞭!
臥牛山本寨的土兵,再加上從山中臨時募召來的山民丁勇,一共有八千之眾,這算是葉小天的嫡系子弟兵。展傢、石阡楊傢、果基傢、銅仁於傢四傢共出兵五千人。此外,兩州八府其他土司人傢也奉命紛紛派人自帶錢糧輜重趕赴臥牛山聽候調遣,這些土司派出的人馬數量就不等瞭,最多的八百人,最少的不過幾十人。
葉小天率大軍一萬八千人,一路走一路拉練,以便整合三軍。他沿石阡、思南、德江,一路北上,進入四川,趕赴重慶集結,聚攏到李化龍旗下,再揮軍南下,協同作戰。
這時候,整個戰局已經開始發生瞭變化。朝廷在被打瞭一個措手不及後漸漸反應過來,一些無能之將、平庸之官也被撤換。而楊應龍故步自封,攻守之勢已經易位。
葉小天算是一支主力部隊瞭,再加上他是從貴州趕來,是土兵中唯一的一支外省力量,所以重慶軍方也很重視,劃瞭一塊極寬裕的地盤供其駐紮,又為他提供瞭輜重軍需等便利。
李化龍坐鎮中軍大帳,久經戰場的四川副總兵劉挺部署軍務,八路大軍有條不紊地分派完畢,葉小天隨劉總兵出綦江,擔任主攻先鋒。
車轔轔,馬蕭蕭,葉小天坐在馬上,近兩萬大軍浩浩蕩蕩。田雌鳳一身戎裝,皓齒明眸,極盡妍麗。女兒傢做男裝打扮時便顯嫩,此時的田雌鳳瞧來恰如雙十年華。
田雌鳳策馬而行,環顧左右,睨向葉小天道:「我沒想到,你竟真的傾巢出動。這是你的全部傢底瞭吧?如果這一仗你敗瞭,可曾想過後果?」
葉小天沒想到此時此刻她還不死心,不禁好笑:「我的下場麼?不會太慘。實在不成,我退回山裡做我的尊者便是瞭。你可知那山中逍遙,不比山外差呢?」
聞聽劉挺掛帥,親自指揮綦江道的戰役,而先鋒官便是他恨之入骨的葉小天,楊應龍立即調集重兵,把守綦江道各處要隘。
劉挺綽號劉大刀,對葉小天真的很夠意思,知道他需要攻堅,特意調來八門火炮!
丁山關前,火炮、弩箭、拋石機、鵝車、雲梯輪番上陣,遠程武器負責壓制城頭火力,攻城器械負責推近攻城。吶喊聲此起彼伏,蟻附進攻的葉小天所部官兵不斷有人受傷或死亡。
葉小天心如油煎,但他依舊咬牙堅忍著。慈不掌兵,這也是他磨礪成一方大將所必須要經歷的一個考驗,也是他與安宋比肩的必由之路。
丁山一戰,他的軍隊陣亡八百多人,傷一千餘人,第三天上午攻克丁山關。
緊接著,葉小天一鼓作氣,接連攻克銅鼓和嚴村兩地。
這兩處地勢不及丁山險要,而且他的士兵經過丁山血戰,迅速發生瞭脫胎換骨般的變化,戰鬥經驗和軍心士氣較先前有天壤之別,故而雖有減員,戰鬥力卻比之前高出一倍不止。討伐楊應龍,對葉小天而言無異於一場大練兵,這場戰爭結束後,他將擁有一支千錘百煉的鐵軍,那將是他最堅實的倚仗。
楊應龍得知丁山、楠木相繼失守的消息不禁大驚失色,婁山關是播州大門,一旦洞開,大勢去矣。他回到海龍屯,分遣兵力,迎戰其他各路兵馬,頗感捉襟見肘,窮於應付。此時他才追悔莫及,明白軍師當初所言不假,應該主動出擊,奈何此時醒悟卻已晚瞭。
南川路大捷的時候,劉大刀針對羅古、松坎、魚渡三路敵軍的反埋伏計劃也在實施著。葉小天麾下有一萬八千人,被劉大刀安排在山坳裡,作為他最後的機動力量。
葉小天進駐山坳後馬上命人建立營寨,設下拒馬、陷坑,鞏固營墻,扼守險要,這些事他都沒瞞著田雌鳳。田雌鳳在外人眼中,儼然就是他的一個書記官,幾乎形影不離。
田雌鳳見他種種準備,心下納罕,道:「你這路兵馬隻是伏兵,關鍵時刻要殺出去的,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建造營壘,難道你還打算在這兒長久駐紮下去?」
葉小天道:「行軍打仗,我不懂,現在都是在按劉總兵的命令行事。我不知兵,所以更該謹慎!軍士們藏匿於林中,等候期間本也無所事事,叫他們建造一下營壘,以防萬一劉總兵計劃失敗,我這裡做瞭充分準備,也不至於被人一鍋端瞭。」
葉小天此次出征像賭徒般押上瞭全部的身傢性命,當然有他自己的小算盤。他打算以大萬山為界,把思州四府還給田彬霏,而他全面掌控思南,探手向西,打播州的主意,白泥、草塘、黃平三司,就是葉小天的目標……
石阡童傢,一直是左右逢源、首鼠兩端。作為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勢力,又是處於播州楊應龍這樣的強者臥榻之側,夾縫中求生存的滋味不好受。
所以,童傢一直接受田氏暗中資助,以對抗播州楊氏的吞並。當葉小天崛起後,童傢又迅速同葉小天親近、靠攏,共同圖謀對付石阡展氏、曹氏。當曹氏覆滅、展氏附庸於葉小天之後,童傢又迅速占領曹氏故地,同葉小天對峙起來。
當楊應龍直接控制臥牛山,進而向東占據石阡、銅仁兩府的計劃失敗後,決心向北通過四川打開他奪天下的第一條路,由此放松瞭對童傢的逼迫,童傢便與楊傢又暗通款曲……
這樣一個反復無常的勢力,葉小天不敢信任。不徹底控制童傢的地盤,黃平、草塘和白泥地區就是一塊飛地,他占有瞭也無法實施統治,所以,童傢就成瞭他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於是,銅仁於傢的女土司、四品廣威將軍於珺婷也於此時頂盔掛甲禦兵三千,殺奔烏江,號稱要協助朝廷,討伐叛逆,她的必經之地就是童傢。
童老大想保持中立,糾結半晌,硬生生憋出一個主意。他隨便找瞭一個未嫁的侄女兒,許給瞭葛山中的一個土司,即刻完婚,就領著族中一應重要人物全體進山趕赴婚宴去瞭。
童雲在山裡喝著喜酒,盤算著等傢裡送來信,於大將軍離開瞭再回去。
但傢裡送來的信卻是葛商渡陷落!
童雲急急趕回葛商渡,城頭大旗已經換瞭「於」字,就連渡口碼頭上停泊的船隻都變瞭「於」字旗號。童雲按下兵馬,派人向於珺婷交涉,卻隻等來於珺婷給他的兩個選擇:一是被徹底消滅;二是從此臣服臥牛山,可效仿石阡楊氏,保全富貴。
童雲聽瞭好不糾結,一面幻想著糾結童氏旗下各路土官組一支聯軍重新奪回葛商渡,生擒於珺婷那個小婊咂;一面又擔心失去這個茍且的唯一機會,被那個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的女妖精斷送瞭童傢的前程。
不過,童雲也沒糾結多久,因為當天晚上他帶來的五百山中土兵就嘩變瞭。
童雲做瞭人傢俘虜,隻好含恨答應於珺婷的要求:公開宣佈,葛商司完全歸順臥牛山,號令童氏旗下所有土官放棄抵抗,向於大將軍投降。
於珺婷馬上接收瞭童傢的地盤,童雲沒想到她連官印都早已鑄好瞭,顯然是有備而來。童雲前腳下令,她後腳就派人分赴童氏轄區各地,收繳原由童氏委任的官印,頒發由臥牛司統一雕鑄的官印。
最徹底的建設,建立在最徹底的破壞之上。在童府又搜到瞭童雲與播州楊氏暗通款曲的書信。鐵證在手,這還不殺更待何時?童雲及數名心腹被殺,一時間,葛商渡血流成河。
葛商渡易主,意味著在思南四府境內,大大小小一共近二十個土司官,已經沒有一個是遊離於臥牛山之外的力量。其他土官即便不是如展氏、石阡楊氏這樣的全面依附,果基格龍傢和銅仁於傢這樣的全面合作,至少也沒有任何一方敢不承認臥牛山對他們的絕對統治。
此時平叛的正面戰場,一連三場對決,楊惟棟大敗,逃向婁山關的路也被劉大刀堵死瞭,隻得倉惶而逃。卻不想他的逃跑路線,居然也是被劉大刀設計好的,楊惟棟一頭撞進瞭葉小天佈網的山坳。
葉小天事先在此留瞭後手,把這山谷打造成絕好的防禦陣地,此時竟然派上瞭用場。楊惟棟的殘兵敗將被他輕輕松松一舉殲滅,楊惟棟本人也被亂箭射死。
劉葉大軍浩浩蕩蕩地殺奔羅古城。劉大刀一路打的是運動戰,此時他的全部人馬足足三萬五千餘人,對上楊珠的一萬大軍,一場大戰,楊珠全軍覆沒。
楊應龍聽說三萬大軍盡數陷於劉大刀之手,隻覺眼前一黑,差點兒沒痛死過去。
三萬大軍,對朝廷來說,舉手之間就能再度征召而來,可播州哪有那麼多的可用之兵?楊應龍在海龍屯調兵遣將,準備應付婁山關大決戰。
劉挺以埋伏戰對埋伏戰,以運動戰打光瞭本來兵力與之相當的三萬來犯之敵,隨即翻過夜郎舊城,連克滴淚、三坡、瓦窯坪、石虎等關隘,直逼婁山關。
婁山萬峰競立,直插雲天,莽莽林草叢中,隻有一條寬僅數尺的小道可通。播州軍又在這條小道上,擇其險要處建立防禦工事,一共十二道防禦工事,險要異常。
「婁山關,你打不下來!」田雌鳳看著葉小天,苦口婆心地勸說:「兵力之盛,在這裡不足為恃;火炮利器,在這裡無用武之地。我勸你,在朝廷方面,多少也算是立下瞭些功勞,不如見好就收,趕緊跳出這是非之地。不然的話……」
葉小天正讓小卒給他身上塗抹草藥汁兒,這種藥汁可以有效地防范蟲蟻。他隻穿一條犢鼻褲,露出日漸結實、富有陽剛棱角的肌肉,旁邊又有田雌鳳這樣一個百媚千嬌的女人,陽剛與陰柔、男性美與女性美,在這野草間搭就的山間帳篷裡,別有味道。
田雌鳳姍姍地走到他身邊,從小兵手中拿過一把鮮草藥,搓爛後塗滿手上,便軟綿綿地搭在瞭葉小天的身上,一邊為他細心地塗抹著,一邊說道:「不然的話,婁山關下,久駐必敗。到時候劉大刀喪命於此,你又何去何從呢?」
田雌鳳此時,好似添香紅袖,枕畔玉人,尤其是她柔軟滑膩的雙手已經從胸膛滑下去,技巧地塗抹著葉小天平坦結實的小腹,頭微低著,鼻如膩脂,腮凝新荔,長長齊齊彎彎細密的睫毛,使她看起來說不出的誘人。
葉小天這一路行軍打仗,足有三四個月不沾女人身子,陽氣過盛,天天早起一柱擎天。似乎不需千軍萬馬和火炮擂石,隻要他昂首挺胸地走過去,就能「一炮」把婁山都捅個窟窿。這時被她一撩撥,下體立即支起瞭極明顯的一個大帳篷,比他此刻所住的帳篷還要明顯。
田雌鳳似乎渾不在意,依舊為他塗抹著藥汁,手掌環到瞭他的後腰眼處,這一來就等於是輕擁著他。葉小天從上看下去,她的後耳根都微微泛起瞭玫瑰紅。
葉小天笑瞭笑,這場男人和女人之戰,他開始占據上風瞭。葉小天眼神微微下垂,田雌鳳雖然穿著一身明軍的鴛鴦戰襖,可依舊不掩婀娜,胸前雙峰挺峙,溝壑幽深。
田雌鳳輕聲軟語,葉小天的肘彎觸到瞭一處極富彈性的所在,他的眼神發亮:「咱倆都清楚,婁山關一破,楊應龍必亡,你的下場也必然淒慘。所以,我們不如立下賭約,如果我破瞭婁山關,你就臣服於我,而我將會保全你的性命,讓你衣食無憂。」
田雌鳳臉色微微發白,驚疑道:「你能破得瞭婁山關?好吧,我答應你!」
葉小天微微一笑道:「還記得我剛起兵時你就說過,二十四萬大軍,也破不瞭婁山關!所以,那時我就派出瞭人,開始打婁山關的主意。婁山關這一戰,從四個月前就開始瞭,你說,我現在能不能打得下來?」
田雌鳳終於明白葉小天為什麼要帶她赴四川瞭,她曾經以為是葉小在覬覦她的美色,又以為葉小天是要向她炫耀自己的本領。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葉小天從一開始,就是在有意識地利用她。
這個男人……田雌鳳凝視著他,眼波柔媚,欽佩與迷戀越來越濃,瞧起來無比誘惑。
「我服瞭你啦!」田雌鳳抱住瞭葉小天,她崇拜強者,能把她戲弄於股掌之上的,當然是一個強大的男人,「人傢越來越好奇瞭,你究竟想怎麼打婁山關呢?」
她的嬌軀向前一貼,卻突然在葉小天的腹部觸到瞭一根硬梆梆的、燒紅瞭的鐵棒似的東西,田雌鳳也不禁下意識地一躲。一直表現淡定的葉小天老臉一紅,急忙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很臭屁地道:「很快,你就知道瞭!」
三個多月前,劉大刀還未掛帥,李化龍還未出兵,婁山關這邊還風平浪靜,葉小天的人就已經陸陸續續混入瞭婁山關的守軍中。雖然這些人大多從事一些灑掃庭除、劈柴幫廚之類的低賤雜役,但是活動范圍極廣,想做手腳也很容易。
婁山關附近蠻荒的原始叢林中有幾幢小木屋,代韻溪如今已貴為八大長老之一,就在此煉制蠱蟲。當葉小天兵臨關下,代韻溪的蠱蟲也煉制完成,秘密交托到瞭自己人手中。來人是極受守軍信任的一個雜役頭兒,偶爾離開,說是出去尋些野味兒,守軍自會予他方便。
婁山關下,面對十二道倚險而建的柵寨雄關,劉大刀步步推進,正在逐一攻克。
田雌鳳自那日聽葉小天說瞭一番話後,卻是心神不寧起來。越是不能確定葉小天究竟對婁山關用瞭什麼樣的手段,她越是不安。所以,田雌鳳為瞭套出葉小天心中的秘密,這幾天加緊瞭對葉小天的「騷擾」,那種無時無刻不縈繞於你左右前後的誘人的女人味兒,就像水滴石穿,任你意志再如何堅定,也承受不住那無窮無盡的誘惑。
尤其是,田雌鳳也知道葉小天對她有戒心,她依舊勾引,但表現出來的心態卻不再是想把他變成自己的裙下俘虜,而是一種對強者的崇拜,隱隱還透露著為瞭白泥田氏的未來,似乎她是心悅誠服地想要臣服於這個強者。
對這樣一個可以予取予求、性感妖嬈的女人,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如何能夠抵抗得瞭?葉小天每日都被她聲色誘惑,尤其是夜晚她總要來一番曖昧旖旎的戲碼兒,包括在葉小天眼前半遮半裎的。葉小天時時承受著欲望的煎熬,那心理防線哪怕固似長堤,也快被田雌鳳這一江春水給泡軟潰塌瞭。
這一晚,她又來瞭,踮著足尖兒,輕盈曼妙的仿佛千年狐妖。古語有雲,燈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顏色。本來就是滿分的絕色,燈下觀之,又該如何?
葉小天已經不想忍瞭,他瞪著一雙綠幽幽的眼神,盯著這送上門的可口美食,惡狠狠地想:「你還沒完沒瞭啦?老子就真把你幹瞭,又能怎麼著?大不瞭提起褲子我就不認賬,他奶奶的!」
沒有錦帳玉幄,沒有華燈彩燭,屋子是粗陋的大木和泛著青草氣味的野草,燃的是噼啪作響松脂飄香的火把,帳上有小窗,就在十數步外,有梅花狀拱衛此間的戍卒寢帳。
此帳此光,風月其間是否別具野趣?喘息聲稍大一些,就有無數的人聽得到,是不是更加的刺激?然而對此,田雌鳳沒有半點顧忌。葉小天矢志要攻克的是婁山關,她矢志要攻克的是葉小天。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這是一場戰爭,慈不掌兵,容不得半點猶豫。
凹凸婀娜、修長曼妙的胴體半裎半掩的,隻從衣帶間露出一條粉光致致修長雪白的大腿,那色香綺靡的味道便十足瞭。火把的光側映著她的臉,這是一張靈秀而妖媚的嬌靨,剔透的肌膚驚人的白嫩,眸波流轉著妖魅的光彩,像是蒙上一層清靈澄澈的水霧般瑩潤動人,一種沁入骨髓的誘惑魔力盈盈欲流。
「田夫人……」
「何不叫我雌鳳?」田雌鳳俯壓瞭一下身子。山中軍營,沒有煙羅大袖、沒有綺紅春裝,可那跌宕雪白的乳丘幽壑於微敞的男性軍裝間隱隱入目,竟是別具意味。
「呵呵,你這麼做,不覺得有失婦道麼?」
「婦道?」田雌鳳輕笑,柳腰輕折,竟然疊股坐到瞭葉小天的大腿上,那渾圓豐盈翹挺柔韌的肥軟香臀,讓葉小天愈發的難以自控。
田雌鳳變本加厲,一雙玉臂柔柔地搭到瞭他的肩上,呵氣如蘭:「白泥田氏,地處播州,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才能立足,所以,我十三歲就跟瞭他。但,這也僅僅是出於傢族利益的需要,十三歲的我,你以為我會懂得什麼叫情欲?」
田雌鳳飽滿的胸膛挺得更高瞭,葉小天隻要一低頭,就能埋頭進入那迷死人的深深溝壑裡去。葉小天不想被悶死,所以他隻能仰著頭,迎著田雌鳳女王般居高臨下的目光。
葉小天道:「現在,你覺得白泥田氏的未來,要依靠我瞭,所以自薦枕席?」
田雌鳳微微皺瞭皺鼻子,帶著一種少女般的嬌憨:「何必說得那麼難聽?楊應龍在外面如何的捻花惹草,我又不是不知道。沒錯,白泥田氏的未來,是我的一個考慮……」
田雌鳳的手臂蛇一般緊瞭緊,酥胸也在葉小天眼前跳躍著:「而這其中,難道就沒有我個人的私心情意?」
她水汪汪的眼神兒火辣辣地睇著葉小天,柔荑輕輕撫上瞭他的臉龐:「你比他年輕,比他英俊,更具有比他強大的本事。如果他是你,絕不可能從一介佈衣,拼到今天這般地位。女人是水,要環繞高山;女人是藤,要依附大樹。我不該臣服於你麼……」
不知不覺間,她的衣裳不知怎麼就松散瞭,衣內光裸雪白的胴體比起一覽無餘纖毫畢現其實更加誘惑,高山峽谷、峰巒疊嶂、叢林溝壑、洞穴陷阱,無不散發出無限的誘惑魅力。
「如果你以為,你和我有瞭什麼關系,我就能對你白泥田氏如何的照顧,那你就錯瞭。造反,是要誅九族的,而我……頂多保你不死。」葉小天的話已經透著動搖,他已經在說服自己,屈從於他的欲望。
這時候,帳外忽然響起一個士卒的聲音:「土司大人,有緊急軍情!」
緊急軍情,那就是片刻也不能耽擱的,葉小天被欲火燒昏的意志迅速清醒。田雌鳳不是尋常女人,又何嘗不明白緊急軍情送到,她的誘惑計劃就必須得挪後,不過……她已經感受到瞭葉小天的動搖,心防一破,下一次她還會不成功麼?
於是,田雌鳳柔柔一笑,忽地跳起瞭身子,迅速整理戎服。這一彈跳,那嬌嫩豐盈、欺霜賽雪的兩座肉峰一陣的顫悠晃蕩,看得葉小天血脈賁張,心跳加速,差點兒鼻血直竄。
「我不貪心,要得不多!」田雌鳳彎著腰,在葉小天耳邊呢喃瞭一句:「而且,你能把天王逼到這個份兒上,你真的很強大!我……喜歡強者,喜歡被強者……征服!」
溫熱的雀舌,貓兒似的在他耳垂上飛快地一舔,逗引得葉小天一個激靈,然後……她就像一個貓女似的離開瞭,煙視媚行,走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姿態撩人。
小卒入帳稟報,原來是臥牛山來人瞭,葉小天馬上命令道:「帶他來見我!」
片刻之後,一個青衣勁裝、肩後裹劍的青年步姿矯健地走進瞭大帳,面蒙青巾,頭發也裹在佈帕當中,微微低著頭。葉小天揮手摒退侍衛,那人才抬起頭來,拉下遮面巾,英眉俊眼、紅唇似花瓣兒般鮮艷,可不正是他的三夫人展凝兒。
「相公!」展凝兒歡喜地綻顏一笑,道:「妙雯姐姐已順利掌控葛商渡,她要我來……」
「別說話!」葉小天的眼神兒很危險,聲音更是有些嘶啞的味道,他一下子從榻上躍起,快步走到瞭展凝兒的身邊。
「怎麼?」展凝兒疑惑地看著他,葉小天的雙手已經搭在她的肩上,那力道在示意她:蹲下去。展凝兒一雙健美結實的大腿扛得起幾百斤的力道,但她男人示意如此,不由自主便蹲瞭下去。
葉小天激情慨嘆:「哪知無心雲,解作及時雨!凝兒,你就是濟人貧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的宋公明啊!你留在軍中,千萬不要走瞭,否則我一定會鑄下大錯!」
「啊?噢……」凝兒嘴裡塞進來一根滾燙的肉棍子,頓時說不出話來。
常言道:「小別勝新婚」,展凝兒對葉小天也是刻骨的思念。夫君如此急色,展凝兒不但不惱,反而心中歡喜,傾心竭力地侍奉起口中那門虎虎生威的大炮。
「凝兒,好老婆,快,轉過身趴到床邊,我要……肏你。」
「壞蛋!」展凝兒嬌嗔道,卻也乖乖地起身到床邊,雙手撐住床沿,撅起瞭滾圓翹挺的美臀,回頭沖夫君嫣然一笑。
葉小天急不可待地沖過去,一把褪下展凝兒的褲子,伸手在臀縫兒一摸,濕漉漉沾瞭一手的淫水,忍不住笑道:「原來你也忍不住瞭。」
「別說話,快進來!」展凝兒扭頭催促,忽然胯間一頂一漲,陰洞已經被撐滿,忍不住一聲浪叫:「哦嗯……壞蛋……」
兩個年青人都曠得有點久瞭,激情纏綿不已……當葉小天怒射出積壓已久的精液,兩個人才長長松瞭一口氣。
夜色深深,狼嗥遙遙。
播州軍明知這十二道柵寨關隘阻不住明軍,但是為瞭挫其銳氣,依舊頑強地抵抗著。
劉大刀以一日拔一關的速度緩慢推進著,這一天,朝廷的大軍終於殺至婁山關下。
這婁山關倚山谷而建,兩側以懸崖為城墻,中間一道堅固厚重的關口。關前狹隘,排佈不開太多的軍隊,看那城關須得仰望,城關之後萬峰插雲,確實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劉大刀不動聲色,在關前紮下陣營,馬上派人喚葉小天來。
好鋼用在刀刃上,這最險要的一關,要靠葉小天來破。
葉小天率兵跟在後陣,一直悠哉悠哉的沒什麼事好做,可他卻也一直沒閑著,被田雌鳳時時撩撥一番。展凝兒就像一頭護食的母老虎,盯得那叫一個嚴實。
田雌鳳不通武功,展凝兒鬥嘴鬥不過她,對一個弱女子動武又不是她的風格,隻好把她從田雌鳳那兒受來的窩囊氣全撒在葉小天身上,方法就是:榨幹他!
為瞭達成這一目的,許多平時她感覺羞臊、不肯順從葉小天的姿勢動作,這時都一一施展出來,倒是讓葉小天如同一個荒淫的君王,享盡瞭艷福。至於田雌鳳,那個狐媚子雖然始終嘗不到鮮兒,但是這種曖昧旖旎倒也別有味道……隻是二女唇槍舌劍時,未免叫人頭痛。
到達婁山關後,眾人都知道,這一戰對臥牛山至關重要。如果明軍折戟於婁山關,那麼討逆之戰可能無限延長,說不得朝廷大軍就得退卻,蓄勢再來。而播州更可能以此為轉機,兵鋒直指思南府,那時首當其沖的就是臥牛山,葉小天將要獨自承擔巨大壓力。
當明軍攻至城下,葉小天派去潛伏的內奸將蠱蟲倒入士兵取水的山泉中,因為它是活物,且可以迅速自我繁殖,於是這蠱毒便無聲無息地進瞭許多人的肚子。而葉小天派進城中的人,則在此之前早早蓄瞭一葫蘆飲水,即便沒有蓄水,暫時忍一忍渴,也是絕對不喝一口泉水。
當晚,漸漸有人出現癥狀,到瞭兩更天,腹瀉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有些人已是虛脫無力。找來郎中診治,那郎中卻誤判為瘟疫爆發,一時間關內人心惶惶。
朝廷大軍或許攻不破婁山關,但一場瘟疫卻絕對可以毀瞭一座城。正在全城上下慌亂不堪之際,城外劉大刀又發起瞭攻擊。此時,葉小天那些潛伏城中的奸細又四處放火,城關中房舍俱為木制茅頂,樹木也多,一時間火勢洶洶,也不知道究竟多少處房舍被點燃。
不僅如此,城中各處還不斷有人高呼官兵進瞭城。城頭正在鏖戰的土兵手忙腳亂,城中火光四起,夜色下一時也不知道官兵究竟進瞭城沒有,有多少人進瞭城。這一切迅速摧毀瞭守軍的鬥志,軍心一亂,一發而不可收拾。而夜色再加上混亂,也為高級土官的指揮調度、安撫鎮壓增加瞭許多的困難,於是……這看似最不可攻克的天險,以最快的速度淪陷瞭。
這一戰看似容易,其實能一舉拿下婁山關,在幕後卻是使用瞭許多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動用瞭許多人力物力,早在幾個月前就花費大量心血鋪墊準備。
坐鎮重慶府的李化龍很快收到捷報:二十九日,劉挺破九盤,奪婁山關。銅仁臥牛司指揮使葉小天,首功!
楊應龍集中兵力反撲婁山關,本來確有可能奪回婁山關的,但是這時馬禮英馬總兵率兵與劉大刀在婁山關率先會師瞭!這時候,楊朝棟全軍覆沒孤身逃回海龍屯,楊應龍最後一線希望破滅,隻能仰天長嘆:「這是天不佑我啊!」
楊應龍萬般無奈,隻得急急撤兵。婁山關一破,明軍就可長驅直入,後續兵馬源源不斷。楊應龍現在不要說圖謀天下,即便想保住播州一隅,也難如登天瞭。
葉小天端坐大帳之中,平靜地看著嗒然若喪的田雌鳳,沉聲說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是楊應龍集團的主要成員,而朝廷對叛逆的處罰最為嚴酷。所以,你就算現在棄暗投明,我想保你一命都十分困難。」
田雌鳳眼神黯瞭一黯,忽然道:「那你之前還跟我立賭約?」
葉小天道:「你罪行累累,朝野上下心知肚明。現在,你唯有戴罪立功,方有一線生機。我已經替你想好瞭,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就能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謝謝你能為我如此著想!」田雌鳳真誠地向葉小天道瞭聲謝,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彼此之間早就不是單純的敵我關系瞭。
「你能領情就好。這樣,我配合你演一場戲,你再回海龍屯……」葉小天跟田雌鳳密談起來。
田雌鳳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情忽上忽下搖擺不定。最終,她緊咬牙關,點頭答應。
田雌鳳一直和葉小天廝磨在一起,前些日子更是打得火熱,若不是展夫人駕到,還指不定二人雙宿雙棲的要荒唐到何等地步。這時卻因為決戰在即,兩人都沒瞭那種心思。
劉大刀於婁山關屯軍,輜重給養運至此處儲管,傷兵病號集中於此救治,把這播州門戶之地,當成瞭他的橋頭堡。
四月十六日,北路共六支大軍於婁山關匯合,一時聲勢大盛。劉大刀以葉小天部和馬千乘、秦良玉部為左右先鋒,呈鉗狀向播州腹心進發,其他各路大軍為這兩路先鋒部隊側翼或後翼呼應。
這一日,葉小天行軍至翁水東面的湄潭,正就地設置營寨,安置拒馬,斜刺裡忽然出現一支兵馬,竟是趙文遠眼見楊應龍敗局已定,率軍前來投誠。趙文遠的膽魄本就不大,自從他繼承瞭傢業,成瞭趙氏土司的傢主,豪宅美妾,仆從如雲,就更不想死瞭。
葉小天趁機大肆宣揚:「播州土官趙文遠深明大義,心懷朝廷,臨陣投誠,楊應龍已眾叛親離。」
婁山關的失守,對播州的打擊之重顯而易見。趙文遠的背叛,更是在楊應龍心裡狠狠地捅瞭一刀,這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親信吶!海龍屯上,大有萬馬齊喑的感覺,楊應龍匆匆召開的一次軍事會議上,人人面色佈滿陰霾,幾乎不發一語。
這時候,蓬頭垢面風塵仆仆的田雌鳳悄然回到瞭海龍屯。
楊應龍本就疑心偏重,聽自己的三夫人訴說如何巧計脫困,如何風餐露宿歷盡艱辛才逃回夫君身邊……他卻始終半信半疑。田雌鳳國色天姿,風情萬種,沒有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那葉小天留她在身邊那麼久,又是可以予取予求的俘虜,他會不會……
田雌鳳何等精明,瞧他眼神變化,欲言又止的神情,就猜到瞭他心中所想,說道:「相公多疑瞭,葉小天並未強迫奴傢。再說,以我的身份,就算我肯從瞭他,他敢要麼?」
楊應龍一想也是,田雌鳳可是他這個大賊首的女人,葉小天正是前程似錦的時候,如果和她有什麼瓜葛,那可就把一切都毀瞭。朝廷一旦獲悉這樣的消息,絕對再難對他保持信任。
楊應龍頓時釋然,愧疚地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柔聲致歉。田雌鳳除瞭訴說對楊應龍的思念之情,還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海龍屯上出瞭內奸!
此時,明軍先鋒部隊馬千乘、秦良玉部已經趕至養馬城,匯合瞭南川路、永寧路兩路大軍的先鋒部隊。葉小天部向海龍屯的東北面也在進發,隱隱與馬千乘形成犄角之勢。
旁人是越打越少,可葉小天卻是一邊打一邊募兵,還招收降兵,所以他的軍隊反而逐步壯大,現在足足有兩萬人,其兵力與實力,還在養馬城的馬千乘三路大軍之上。
葉小天巧用離間計,散佈海龍屯有內奸的消息。楊應龍本就比曹操還多疑,果然中計,一番胡亂猜疑,居然將播州大阿牧陳瀟滿門抄斬,其部屬親信遭到大清洗。清洗過程中難免會搞擴大化,結果鬧得人人自危,對海龍屯帶來的震蕩實是難以平復。
陳瀟的領地在甕水,在獲悉陳瀟及傢族嫡系子弟全部被殺後,留守傢園的陳氏首領陳東二話不說,包袱都沒打,直接打開寨門降瞭朝廷。
葉小天兵不血刃占瞭甕水後,就把銅仁、石阡、餘慶、湄潭、甕水連成瞭一線。而在這條線的下方是哪兒?就是白泥、草塘、黃平這三塊葉小天本就準備要納入囊中的領土!
趙文遠和陳東帶著豐厚的「嫁妝」投奔歸降,葉小天也很會做人,對趙文遠和陳東待若上賓。他這番表演,對正急於尋找新主子、尋找新出路的土官們來說,無疑是一道福音。
葉小天如此順風順水,別人除瞭羨慕嫉妒恨之外,他們會本能地認定,這就是葉小天的氣運。一旦他們認定葉小天此人有大氣運,那麼會怎麼樣?其他猶在觀望的一些土官,也把準備投效的目標瞄準瞭葉小天,他們開始更加關註葉小天的一舉一動,思量是否前往投奔。
此時,安大公子率軍加入瞭貴州葉夢熊一方的左路軍。宋傢也立即派瞭宋天刀,加入瞭貴州方面的西路軍,並主動請纓成為先鋒。
安宋兩傢這是明確表態站在朝廷一方瞭,附庸於播州楊應龍的小土司們軍心更是渙散,毫無鬥志可言。前方戰事打得火熱,各方土司卻是信使不斷,串連的、商量的、接洽的、準備易幟的,哪怕是正面戰場上打得你死我活,私下裡都在頻繁進行著接觸。
正屯兵葛商渡的於珺婷也開始蠶食播州東南一隅,她智取石阡府童氏,勸降白泥田氏,招降黃平羅氏。夾於其間的草塘別無選擇,投靠臥牛山已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至此,葉小天超額完成瞭任務,不但原本計劃之中的白泥、草塘、黃平三地納入囊中,還額外收獲瞭餘慶、湄潭、甕水三地,占據瞭播州的半壁江山。如果加上整個思南,地盤和勢力已經趕上原來的播州瞭,活脫脫又是一個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