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萬箭樓。
萬箭樓,本名八仙樓。早年間,葉小天曾在此宴請安傢長公子安南天和貴州提刑按察使陳臬臺,被石阡曹傢派土兵圍攻,亂箭攢射。從此名聲更噪,便改名萬箭樓瞭,傳承至今,倒成瞭貴陽城中一處標志性建築。
依舊是三層的酒樓,酒樓上賓客如雲,七嘴八舌,不過議論最多的便是當前的戰事。
今年,安南武德成督兵犯我邊界,雲南總兵沐叡出師,貴州方面亦有調撥人馬助戰。
臨窗有一雙男女,男的看起來隻有三旬上下的樣子,眉目清朗,顧盼之間,頗有威儀。女的花容月貌,一顰一笑間都有無限的風情,時不時就會有人偷偷脧她一眼。
這時鄰桌正有人談著雲南戰事:「沐老公爺自然是厲害的,世鎮雲南,安南人犯我大明邊界,那就是侵犯瞭他老人傢的地盤,他豈能善罷甘休?不過,咱們貴州,卻也不乏好漢!」
他抹一把嘴巴上的酒漬:「咱們葉天王,可是派瞭兵馬大元帥華雲飛,統兵兩萬前往雲南助戰瞭。華大將軍的厲害,你曉得吧?聽說那安南猴子,被華大將軍打得上躥下跳呢!」
酒樓中一陣哄笑,坐在窗邊的那男子微微一笑,緩緩呷瞭口酒。
這時又有人道:「說到雲南戰事,對瞭,你們聽說陳藩臺傢公子被斬首的事瞭麼?」
馬上就有旁邊一桌的人接口道:「自然聽說瞭。這陳藩臺傢公子,包攬瞭我貴州兵馬赴雲南作戰的輜重、米糧生意。本來嘛,這裡邊油水甚足,夠他賺的瞭,可他還貪心不足,采辦的藥材以假作真、輸送的米糧以次充好,結果被按察使霍大人秉公執法,給斬瞭!」
先前那人道:「嘿!你道他為何這麼大膽?因為他是陳藩臺傢的公子!霍臬臺比佈政使還低瞭半階,兩人又是同僚,你道霍臬臺為何這麼不給陳藩臺面子,偏要辦瞭個死罪?」
馬上就有人道:「怎麼著,不是霍臬臺鐵面無私麼,這裡邊難道還有什麼門道?」
先前那人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自然!陳藩臺就這麼一個獨生子啊,舍得他死嗎?聽說陳藩臺拿瞭大筆的銀子,去求霍臬臺開恩呢!」
眾人一陣騷動,那人道:「你們想啊,陳藩臺何等身份,霍臬臺還能不送他這個人情?何況還有大把銀子賺著。所以啊,霍臬臺就出瞭個主意,叫陳藩臺找一個替死的傢人,把這事兒都兜攬下來,他這邊運作運作,陳衙內也就逃過瞭這一劫!」
這貨看來是沒少喝,不然的話,事關本省排名前幾的朝廷大員,這麼隱秘的事兒,他又豈敢說出來?此時樓上鴉雀無聲,眾人都豎起耳朵聽著,就連靠窗那對璧人都被他吸引瞭。
這人更加得意,提高瞭嗓門兒道:「你們忘啦,咱們貴州派去雲南打仗的是誰的兵?那是葉天王的兵!藥材是假的,本來能救活的傷兵是要死的!米面是壞的,士兵連肚子都吃不飽,能打勝仗嗎?」
他顧盼眾人,威風不可一世的樣子,仿佛說書先生一般,用力一拍桌子:「葉天王最是愛惜部屬,這事兒,他能不為手下討個公道?葉天王派瞭個侍衛,給霍臬臺捎去一句話:前方將士,不能枉死!陳傢公子,必須償命!嘿嘿!就這一句話,陳公子,誰也救不得他瞭!」
酒樓上眾人喧嘩議論瞭一番,有人問道:「葉天王一句話,霍臬臺就聽瞭?那陳藩臺就這麼一個獨子,能坐視不理?」
那人聽瞭便把眼睛一翻,道:「你問著瞭,關鍵就在這裡!」他一口把酒幹瞭,興致勃勃地道:「陳藩臺當然想救!你們不知道吧?為瞭救下兒子的性命,陳藩臺都向霍臬臺下跪瞭!」
酒樓上「轟」地一聲,喧嘩聲又起。那人的聲音也提高瞭些:「陳藩臺為瞭兒子的性命,向比他低半階的官兒下跪吶!結果如何,你們猜,你們猜猜!」
眾酒客哪裡還按捺得住,七嘴八舌道:「這位仁兄,你就別賣關子瞭。快說,結果如何?」
那人嘿嘿一笑,提起酒壺晃瞭晃,卻已喝幹瞭。旁邊有人等不及,喊道:「小二,給這位仁兄上一壺好酒,算我帳上!」
那人頓時眉開眼笑,道:「結果啊?結果自然是陳傢公子依舊被正法瞭,這你們都是知道的。但你們不知道的是,霍臬臺對陳藩臺說瞭什麼!」
他吸一口氣,扮出一臉苦相,拱瞭拱手道:「藩臺大人,實在對不住瞭!您為瞭兒子都屈膝下跪瞭,隻要能抬手,霍某敢不抬手?霍某也是沒辦法,那可是葉天王!誰的面子能比他大呀?」
臨窗那桌,美婦人向對面的男子扮個鬼臉兒,笑道:「嘻嘻,葉天王啊,好大的面子,好大的威風呢!」對面的中年男子瞪瞭她一眼,美婦人俏巧地吐瞭吐舌頭。
酒樓上頓時熱鬧起來,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一時間,這話題就從雲南戰事,轉移到瞭如今在整個貴州風頭最健的夜郎天子葉小天身上。對於風雲人物,小民總是喜歡八卦一番,這也是茶餘飯後的一樁樂趣。
這時便有人道:「要說這葉天王,那確實瞭得。我聽說,前不久葉天王路經重安司。重安司長官遠迎三十裡,款待葉天王。這位張長官傢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生得是千嬌百媚、國色天香啊!葉天王到瞭張傢,恰好張長官這對孿生女兒去上香回來。葉天王隻是多看瞭一眼,那張長官就多心瞭,以為葉天王看上瞭他的女兒,就要忍痛把二女兒送給葉天王做小星!」
旁邊有人奇怪道:「為何是二女兒,不是大女兒?」
這人道:「因為張傢長女,已經和白泥司田傢的一位少爺定瞭親!」
眾人恍然,道:「原來如此!」
那人道:「可是,人傢葉天王不要。張長官還得低聲下氣地求人傢。葉天王實在是被糾纏得沒辦法瞭,就對張長官派來的媒人打趣說:『這雙胞胎啊,可不能要。你想啊,一個和你老婆一模一樣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欲仙欲死……哎!這人的心得有多寬才行!』」
酒樓中頓時一陣哄笑,那嬌媚婦人白瞭對面的男人一眼,小聲嗔道:「流氓!」
那男人摸瞭摸鼻子,一臉無辜的模樣:「嘿嘿!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
說話那人又道:「結果張長官聽瞭媒人傳話就更害怕瞭,以為葉天王是想要一修雙好,把他傢的這對姊妹花全都納為妾室。思來想去,寧可與白泥田氏從此交惡,也不能得罪葉天王啊!於是,就要把姐妹倆全送給葉天王!」
有人急急問道:「那後來呢?」
那人聳聳肩:「後來?反正葉天王是真的沒要他傢閨女,大概是真的不想要吧。」
眾人七嘴八舌再度議論起來。臨窗那桌,美婦人輕輕向前探瞭探身子,一雙眼睛嫵媚得勾魂攝魄,揶揄道:「嘖嘖嘖,姊妹花誒,葉大老爺怎麼就不要呢?」
對面的壯年男子一臉正氣:「葉天王謙謙君子,怎麼會做以勢迫娶、毀人婚姻的事!」
對面的美婦人眼珠溜溜兒地一轉,似笑非笑地道:「是麼?別是學瞭某些人的壞毛病,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吧?」
對面的男人忽然一臉壞笑,低聲道:「那你讓我偷麼?」
「你想偷的人,肯定不是我!」美婦人幽幽一嘆,「傢裡這麼多女人還不知足,你說說看,在外面欠瞭多少風流債?」
男人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那婦人見瞭便也盈盈站起。二人在眾人熱議聲中下樓去瞭,自有一旁跟著的小廝前去結帳。
這對男女,正是葉小天和夏瑩瑩。
葉小天此番到貴陽,是為瞭督辦米糧輜重的事兒。陳傢公子貪瀆,把事兒辦砸瞭,砍瞭他的腦袋隻是為瞭給前線官兵一個交待,可這糧秣輜重還是得辦啊。葉小天生怕再出紕漏,所以親自趕瞭來。
經過他的幹涉,現在這件事已經交給瞭公認的南財神羅大亨負責。葉小天輕松下來,這才有瞭時間遊山玩水,歇養身心。
貴陽距紅楓湖很近,他既然要來,夏瑩瑩自然要跟著來,趁機回趟娘傢。
銅仁,於府。
一個身材出挑、眉眼秀氣、氣質如白雲出岫的大姑娘坐在椅上,足尖兒時不時輕輕挪動一下,顯得心神不寧。不過,她的上身卻是始終紋絲不動,頸項挺直,坐姿優雅,就像丹青大傢筆下的畫中美人兒一般,叫人越品越有滋味。
於珺婷呷瞭口茶,瞟她一眼,道:「國朝規矩,女子十五就當嫁人,你可超瞭不止一年兩年啦。難道你自己還不考慮?」
美女兩朵紅雲泛上桃腮:「不急啦,人傢……人傢……」
於珺婷微微一笑,道:「不急?瑤瑤啊,難道你真要做老姑娘?」
瑤瑤?原來這個氣質出塵的玉人,就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
瑤瑤被於珺婷一說,臉上紅暈更盛,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似蘊含著一汪清泉。她垂下頭,羞羞答答地道:「倒也有些青年才俊對人傢表露心意,隻是人傢對他們總是不太喜歡……」
於珺婷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促狹地笑道:「那麼,臥牛山上那個姓葉的傢夥,你喜不喜歡呢?」
瑤瑤「啊」地一聲,身子就像觸電般倏地一彈,羞窘地道:「珺婷姐姐,你……你別開我的玩笑……」
於珺婷笑著搖瞭搖頭,起身走過去拉住瑤瑤的小手,兩人來到榻邊坐下。
於珺婷輕輕攬住瑤瑤的削肩,在她耳邊小聲道:「傻丫頭,你的心思,我如何看不明白?你告訴姐姐,想不想要我幫你呢?」
於珺婷經營於傢的基業,與田妙雯等人自然沒有多大的利害沖突,但奪寵、固寵的心思還是有的。水西三虎成婚前就是金蘭姊妹,感情最好,天然就形成瞭一個小團體。
於珺婷不在臥牛山上住,葉小天身邊總要有她的人,葉傢有什麼風吹草動,她才能及時掌握……於是,她才和哚妮處得尤其親近。
瑤瑤離開臥牛山,在銅仁求學,住在她的府上,後來赴金陵尋大師名傢學習琴棋書畫,也是她親手操辦。兩人如今親如姊妹,無話不談,感情已然深厚至極。
於珺婷柔聲道:「你呀,你想要的,就得鼓起勇氣去爭取。韶華易逝,你還想蹉跎到什麼時候?想當初……」她把自己當年主動獻身給葉小天的經歷毫不隱瞞地講給瑤瑤聽。
瑤瑤越聽,俏臉越紅,眼睛卻越來越亮……
葉小天的貴陽之行,直到離開後,貴陽百姓才知道葉天王前幾天剛剛來過這裡。
回到傢,葉小天剛要邁步進院,忽見旁邊閃出一個美人兒,娉娉裊裊,如風擺柳。
葉小天眼前一亮,大喜道:「瑤瑤,你怎麼回來瞭?」
瑤瑤心頭小鹿輕撞,向他抿嘴一笑:「人傢學業已成,自然回來瞭,難道小天哥不歡迎?」
「歡迎!自然歡迎!哈哈……」很自然的,葉小天便牽起瞭瑤瑤的手。
手一牽起,瑤瑤心頭頓時一陣甜蜜溫馨,仿佛回到瞭小時候。
回到內宅,見到正與田妙雯說話的於珺婷,葉小天才知道她也來瞭。
晚餐後,於珺婷要與他單獨說話,葉小天還當是什麼緊要的大事,忙把她領到小書房來,誰料……
葉小天好生猶豫:「我將瑤瑤一直當作妹妹,甚至是女兒……這些年讓她外出遊學、寄養在你府上,就是希望她在外面多走走,能夠遇上一個可意的郎君。」
「可瑤瑤從小就認為你是她父親臨終前給她安排的夫婿。」於珺婷酥胸挺起,呈現出曼妙動人的曲線:「她馬上就十九瞭,早就過瞭待嫁的年齡。她在等什麼,難道你不明白?」
葉小天苦笑道:「當時為瞭脫險,我編的謊話兒,前幾年我也告訴過瑤瑤實情,她不該再那麼想瞭呀。」
於珺婷搖頭道:「可是那個說法已是根深蒂固,她心裡滿滿的全都是你,別的男人她根本看不到眼裡去……這些年你東征西戰、娶妻納妾,你以為她心裡不著急麼?可你對她無動於衷,她又能怎麼辦?」
「我怎會不關心瑤瑤?她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當然希望她幸福。」
於珺婷道:「她也老大不小的年紀瞭,你想讓她等到什麼時候才是頭?你想讓她幸福,陪伴在你身邊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你為什麼還叫她騎驢找驢呢?」
「嗯?我隻是有點驢性兒,誰是驢瞭?」
「你別打岔!人傢姑娘現在可是回來瞭,水靈靈的一棵小白菜兒,你要不掐,可就叫豬拱瞭!瑤瑤說瞭,你如果不要她,她就隨便找個男人嫁瞭算啦……你真忍心?」
葉小天直撓頭:「這事兒太大,你容我好好想想。」
於珺婷急道:「有什麼好想的,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要是霸占瞭瑤瑤,何異禽獸?」葉小天痛苦地揪住瞭頭發。
於珺婷怒道:「你要是始亂終棄,誤瞭瑤瑤終身,那才是禽獸不如!」
葉小天本想去田妙雯房中睡的,因為心中煩惱,便回瞭自己單獨的宿處。
葉小天吃瞭一盞燕窩羹,對房中的丫環說道:「你去歇瞭吧,我要睡瞭。」
那小丫環應瞭一聲,眼神飛快地向墻角屏風後面瞟瞭一眼,盈盈退下。
葉小天嘆瞭口氣,又取瞭茶來漱瞭口,這才寬衣解帶,登榻睡覺。躺在榻上,隻留一燈如豆,枕著手臂忽然又想起於珺婷對他說過的話,又苦惱地蹙起瞭眉頭。
忽然,葉小天若有所覺,不由怵然一驚,騰地一下坐瞭起來。
葉小天一抬手,就抽出瞭床頭短劍,喝道:「誰?」
榻邊還有一道機關,隻要他手一扳,就會連人帶被褥沉下去,一塊半尺厚的鐵板會把他和刺客徹底隔絕。與此同時,警鈴會響,他的侍衛會在第一時間沖進來。
葉小天一手持劍,一手按住瞭榻旁的機栝,但他隨即就怔住瞭。
「別!別……是我!」 聲音很小,含羞帶怯。
葉小天雖不常見瑤瑤,可兩人下午剛聊瞭許久,自然記得她的聲音,頓時怔住:「瑤瑤?」
屏風後邊傳出細不可聞的一聲低應:「嗯!是……是我!」
葉小天道:「你怎麼在這裡?你……躲在那裡做什麼,快出來!」
一道身影慢慢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葉小天立即瞪大瞭眼睛,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
纖細窈窕的一道儷影,雪白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潤澤,她……竟然一絲不掛!
葉小天急忙扭過頭去,道:「你這丫頭,搞什麼鬼?快穿上衣服!」
「我不!」瑤瑤咬瞭咬嘴唇,看見他眼神躲閃,反而勇氣倍增,赤裸的胸膛又挺拔瞭些。
方才匆匆一瞥,那一幕春光卻是深深印在瞭葉小天的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那流暢優美的曲線,她整個人都沐浴在朦朧的光暈裡,仿佛傳說中的美麗狐仙,有種不真實的詭麗美感。隻是那一瞥,便看到瞭白嫩椒乳頂端的兩粒嫣紅和大腿中間的一抹黝黑。
葉小天忽然有點兒口幹舌燥,他又想喝水瞭。
「我……我喜歡你!小天哥,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你!現在請你看著我,看看長大後的我,我要你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清楚,然後告訴我,你喜歡我嗎?這樣的我,你想不想要?」
被於珺婷洗瞭腦的瑤瑤,大膽勇敢地表白。然後,葉小天就看到墻上,有一個被放大的身影,越來越近。他看到墻上那渾圓的桃臀輕輕地扭動著,風情萬種……
葉小天緊張地端起床頭櫃上的茶盞,還沒遞到嘴邊,就被一隻柔荑溫柔地接過去放回瞭原處。隨即,一個嬌軟噴香的胴體俯身而上,一雙濡濕香馥的櫻唇覆上瞭他的嘴唇,柔軟嬌俏的小舌撬開他的牙關,將甜甜的香唾度入他的口中。
「小天哥,你要瞭我吧。十四年前我們就名分已定,你說過不反悔的……」
「瑤瑤,好妹子,那時候的玩笑話,當不得真。你知道我現在已經有瞭幾房夫人,我又比你大瞭十幾歲,不想委屈瞭你。」
「說什麼委屈?隻要能跟我的小天哥過一輩子,我心願足矣。大十幾歲怎麼瞭?別說你是天王,就是一個平常的小土司,五六十歲還娶十幾歲的小姑娘呢。你可是剛三十多歲,正是壯年。小天哥,你別找借口,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當然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那你還等什麼?」
葉小天看著瑤瑤癡情的眼神,忽然想起當初回到葫縣時那天清晨關於「童養媳」的暢想。隻是後來隨著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他才沒瞭那種想法。可他真的沒想到,瑤瑤這麼多年居然癡心不改……
當年那個天真可愛、聰明伶俐的女童,終究還是長成瞭嬌媚迷人的大姑娘。這些年看著她一點點長大,對她關心呵護,為她勞心費神,兩人朝夕相處、耳鬢廝磨,這種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
現在,一個閨閣中的大姑娘,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女,勇敢地向他表白心意。他一個叱吒風雲的大男人,要畏縮後退、傷瞭自己所愛女人的心麼?
葉小天不再猶豫,將瑤瑤抱進懷裡,柔聲道:「如果你真的想清楚瞭,那麼……給哥脫瞭衣服吧。」
瑤瑤羞紅著臉,伸出顫抖的雙手,勇敢地給葉小天寬衣解帶。本就是入睡時才穿的小衣,很快,葉小天跟瑤瑤一樣不著寸縷瞭。
葉小天將瑤瑤放在床上,輕輕地趴伏在她身上,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柔聲道:「第一次,可是有點兒疼。瑤瑤,你準備好瞭麼?」
「小天哥,我早就準備好瞭。十年前,你就該要瞭我……」
葉小天很溫柔、很小心,仿佛身下還是那個萌萌的小丫頭。利劍剖開狹細柔嫩的一線天,向深處緩緩推進……開苞的那一刻,瑤瑤沒有喊疼,隻是抱緊瞭身上的男人。
多年的夙願得償,瑤瑤眼中忍不住流下瞭激動的淚水。今天她之所以這麼大膽、主動,於珺婷的鼓動慫恿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也是因為兩人這十幾年一路走來相知頗深,瑤瑤清楚葉小天的人品,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這場交鋒她有必勝的把握。
男人的輕憐蜜愛讓她順利度過瞭初期的不適,下身痛感漸漸消退,一種新奇的快感油然而生,瑤瑤的俏乳越發脹硬,頂端的粉紅相思豆兒高高矗立……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深藏不露的少女胴體自此迎來瞭它真正的主人,瑤瑤靜靜地體會著被心愛的男人侵略和全部占有的歸屬感,心裡無比地踏實、安心。
靜謐春夜,漫漫良宵,床榻之上,一對男女正在進行人類最古老最傳統的運動。沒有狂風暴雨,沒有驚天動地,卻如山間小溪,春水潺潺,行雲佈雨,生機盎然。
葉天王再采新紅,床褥上的點點梅花昭示著一個新的開始。
……
「喔~~喔喔~~~」公雞高啼,天亮瞭。
昨夜那個膽大包天、逆推天王的小辣妞不見瞭,瑤瑤趴在被子裡,埋著火燒雲的臉頰,閉著眼睛不肯起床。葉小天費瞭吃奶的勁兒,才逼她梳洗打扮好瞭,牽著她的小手走出門去。可一到陽光之下,瑤瑤又變得羞不可抑瞭。
這時候,於珺婷忽然從前邊竹林中走出來,款款而行,似笑非笑。
葉小天本以為瑤瑤會羞得馬上逃之夭夭,沒想到瑤瑤看瞭一眼於珺婷那傲人的雙峰,又看看自己倒扣胸前的玉碗,忽然對他小聲道:「小天哥,人傢……人傢的胸,是不是比較小?」
葉小天一窒,瞧著瑤瑤擔心的眼神,忙甜言蜜語道:「沒關系,那會讓我們的心貼得更近呢!」
「嗯……」瑤瑤甜甜一笑,竟有瞭一種新婚婦人的嫵媚。
「葉大土司……」於珺婷的聲音甜絲絲的,可怎麼聽都有一種調侃的意味。
瑤瑤終於害羞瞭,趕緊道:「珺婷姐姐,你……你們聊,我先走瞭!」
瑤瑤風擺楊柳般急急而逃,隻是看她步態,雖然輕盈婀娜,可總透著一股子哪兒不太舒適的意味。於珺婷是過來人,自然懂得。
於珺婷收回目光,對葉小天揶揄道:「昨兒晚上,我可是等在外面,準備萬一某位坐懷不亂的偽君子真把人傢姑娘趕出來,害得她一時想不開去自盡呢。結果……」
她伸瞭個懶腰,道:「結果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我的葉大老爺,你終於肯做禽獸瞭啊!」
葉小天先是心中一虛,旋即瞪大瞭眼睛先發制人:「廢話!那時情景,我……我若不為所動,豈不是禽獸不如?咳!那種時候我依舊不答應,瑤瑤豈不是真的隻有尋死一條路瞭?」
於珺婷忍俊不禁,翹起大拇指:「葉大老爺,您真偉大!」
葉小天可不是提起褲子不認賬的主兒,人傢一個黃花大姑娘自薦枕席,他這個葉天王當然要負責!他施施然來到掌印夫人的房中,腆著臉將昨夜的艷遇告訴瞭田妙雯。
田妙雯撲哧一樂:「那你擇吉日把瑤瑤娶進門吧。這小丫頭還真是討人喜歡,我也不介意再多一個妹妹。」
說完此事,葉小天又對田妙雯道:「傢裡人越來越多,孩子們也逐漸長大成人,我早就委托大亨,另外選瞭一大片山清水秀之處,再造宅院。大亨不惜重金從京城找名師設計,又在全國選瞭能工巧匠,已經開始動工瞭。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有何不妥之處也好修改。」
……
葉傢王朝的內宅,規模宏大如同紫禁城的後宮,葉天王的五位夫人各有宅院。
掌印夫人、水西三虎的大姐、白虎田妙雯的宅院最大,除能供主人車馬通行的正門外,兩側還有供丫環仆婦通行的側門,大門上的匾額寫著「白虎堂」三個大字。
二夫人、水西三虎的三妹、胭脂虎夏瑩瑩的宅院次之,命名為「胭脂堂」。小路和小薇的居室位於正房兩廂,她們已經從陪嫁丫頭升格為葉小天的兩個妾侍。
三夫人、水西三虎的二姐、霸天虎展凝兒的宅院為「凝露堂」。她的母親安夫人也住在正房裡面的套間,雖叫套間,其實十分寬敞,與正房有門相通。
四夫人哚妮的宅院名為「朝暉堂」,與三位誥命夫人的宅院相比稍小,丫環仆婦也略少,毛問智的遺孀葉倩也住在這裡。
五夫人楊樂瑤的宅院名為「逍遙堂」,院裡奇花異草亭臺樓閣似江南園林,屋內琴棋書畫雅致脫俗……於珺婷每次來葉傢都住在這裡。
毗鄰白虎堂還有一座清凈的宅院,沒有匾額,葉宅的人都叫它「省親堂」,是專為田彬霏過來探望胞妹時歇宿所建。兩座宅院的隔墻上開瞭一道月亮門,便於來往,每天有仆婦打掃,時刻保持著幹凈。田彬霏兄妹情深,來得很勤,但有時候田氏傢主公務繁忙,宋曉語也會過來和小姑子歡聚幾日,眾人也已習以為常,甚至暗地裡把宋曉語當作瞭葉天王的六夫人。
葉小天的母親竇氏居住的宅院位於最裡面的「慈恩堂」,大嫂柳敏和侄女葉靈也住在那裡。院裡還有一間佛堂,供奉的是天王韋陀。
華雲飛的大元帥府離葉宅不遠,夫人桃四娘還兼著葉宅大總管,所以在內宅的最外側也有桃四娘的一套小宅院,作為她當傢理事的辦公場所。
這一日,葉小天閑暇無事走進瞭桃四娘的小院,桃四娘趕緊將他迎進房中。
葉小天坐在桌前,隨手翻瞭幾下桌上的賬本,對桃四娘說道:「你如今也是大元帥府的掌印夫人,地位高貴,就不要每日來這裡操持這些雜事瞭。我再找個管傢,也很容易。」
桃四娘癡癡地看著葉小天,小聲道:「我每天到這裡來,老爺真的不知道是為瞭什麼嗎?」
葉小天一怔:「為瞭什麼?」
桃四娘的眼中泛起瞭淚花:「為瞭能經常看見你,哪怕隻是一個背影……」
葉小天驚呆瞭,不敢直視桃四娘癡情的淚眼,訥訥地說道:「你這是何苦……難道雲飛待你不好?」
「不!雲飛待我極好。可我心裡有你,實在沒有辦法……」
「那……雲飛知道你的心思麼?」
「知道。當初他向我求親時,我就對他坦言瞭。可他說,他不在乎。這些年你南征北戰,百事纏身,我也隻能壓抑自己的感情,不給你增添煩惱。如今你坐穩瞭江山,不再忙忙碌碌,我這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當年,葉小天因為被潛清清下瞭烈性春藥而跟桃四娘有過一次露水之歡。雖然他當時意識不清不敢確定,但桃四娘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讓他心跳加速。葉小天知道桃四娘是華雲飛的意中人,便有些刻意躲避她。尤其是桃四娘嫁給華雲飛後,葉小天為瞭避嫌,更是很少跟她單獨接觸。
今天鬼使神差地來見桃四娘,知道瞭她的心意,葉小天也坦言相告:「四娘,對不住瞭,你的情意恐怕我隻能辜負瞭。你是一個好女人,我也很喜歡,可我不能對不起雲飛……」
桃四娘驚喜地瞪大瞭雙眼,激動地說道:「你也喜歡我?能聽到你這樣說,我真是很開心……其實我也覺得愧對雲飛,所以這些年我給他娶瞭幾房姬妾,既是想給華傢開枝散葉,也是想讓他把心思多放在別的女人身上。可他仿佛著瞭魔,經常鼓動我主動勾引你,比我還迫不及待……」
葉小天難以置信:「怎會如此?莫非雲飛有什麼心病……」
「他說,如果不是你,他還是山中的一個獵戶,也許為報父母之仇早已命喪黃泉。是你給瞭他精彩的人生和如今的顯赫地位,這份恩情比生身父母還重,他不報答心內難安。」
桃四娘走到葉小天身旁,俯身在他耳邊說道:「而且,他在床上還總問我那次跟你歡愛的細節。我講得越詳細,他就越興奮,激動得兩眼放光,好像吃瞭春藥……」聲音越來越小,還沒說完,桃四娘就軟在瞭葉小天的懷裡。
桃四娘身子滾燙,卻軟若無骨,葉小天怕有閃失,趕緊抱住瞭她。
從桃四娘口中確認瞭那晚兩人已經有過一夕之歡,葉小天此時看向桃四娘的眼神也變得熾熱起來。
「好人兒,你就要瞭我吧,奴傢和雲飛已經等瞭太久……」桃四娘吐氣如蘭,嬌喘微微。
溫香軟玉抱滿懷,葉小天也不由得情動,胯下的陰莖高高挺起,直直地戳到瞭桃四娘的屁股上。
桃四娘感覺到瞭,伸手下去摸瞭一把,情熱難耐道:「老爺,你的小弟弟可等不及瞭哦。」說著,強掙著下來,跪在葉小天胯間,不由分說便解開他的腰帶,掏出瞭那根已經脹硬的大屌,癡癡地看瞭好久,又湊近聞瞭聞,這才張開嘴巴,一口含住瞭它。
桃四娘的口舌功夫也許算不得爐火純青,但她對這根陽具的崇拜和癡迷、喜悅和興奮簡直毫不掩飾。她是如此賣力,以至於葉小天都被感動瞭,那種被人傾心愛慕的感覺使得興奮加倍,本就脹硬的雞巴更加壯碩。
桃四娘激動得滿臉潮紅,她吐出口中的雞巴,滿意地笑瞭笑,站起身自己褪下瞭褲子,轉身將渾圓嫩軟的大白屁股抵到男人的胯間,探手捉住那根昂立高挺的擎天肉柱,迫不及待地就往自己的屄眼兒裡塞……
葉小天卻猶豫著扶住瞭美婦人的香臀,遲疑著說道:「四娘,這樣……真的好嗎?」
桃四娘咬著紅唇,臉上的表情有些癲狂,語氣卻堅定地說道:「我什麼都不管瞭,哪怕今天過後就下地獄,奴傢也認瞭。老爺,奴的好哥哥,求求你,給我吧,我實在是忍不瞭啦……」
葉小天忽然想起瞭田妙雯,她與胞兄通奸,其實就是給葉小天戴瞭綠帽子。但他感念田彬霏的癡情,放任瞭自己的掌印夫人,甚至允許田彬霏在胞妹房中過夜。
葉小天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曾偷聽過兄妹同房。當他聽到田妙雯在兄長胯下嬌喘呻吟、縱情恣欲,其放浪程度遠超他們夫妻敦倫。那肉體撞擊的「啪啪」聲和激烈抽插時的淫水「咕唧」聲伴隨著兄妹倆的淫聲浪語,讓屋外的葉小天聽得心裡酸楚的同時,卻也體驗到一種莫名的刺激和興奮。
難道華雲飛也有這種「淫妻心理」?知道妻子心中有別的男人,不但不生氣、阻止,反而放任,乃至縱容?
想到這裡,葉小天心內釋然,放開瞭雙手。
桃四娘回頭感激地看瞭葉小天一眼,美臀落下,那桿壯碩粗長的肉槍撲哧一聲就紮進瞭濕漉漉的滾燙肉洞裡,熱熱的浪水飛濺出來,將兩人交合部位的陰毛都濡濕瞭。
桃四娘仿佛餓急瞭的乞丐,腰胯用力,屁股忽而轉圈碾磨,忽而大起大落,對穴中失而復得的寶貝愛不釋口,貪婪地榨取……
過瞭許久,桃四娘的動作慢瞭下來。她終究是婦人,又不是展凝兒和於珺婷那種練武之人,體力有限,何況這個姿勢相當累人……桃四娘轉頭看著男人,眼中滿是哀怨和乞憐。
葉小天拍瞭拍桃四娘的屁股,婦人會意地起身。葉小天從座椅上站起,將她摁在桌旁。桃四娘上身俯在桌上,分開雙腿,高高撅起圓滾滾的碩大美臀。
葉小天紮著馬步,從桃四娘身後挺槍入洞……這個姿勢插得最深,葉小天能感覺到龜頭抵住瞭婦人花心的那塊軟肉。
「好深,到底瞭……雲飛從來沒肏到這個地方。啊!好哥哥,奴的親爺,用力肏我,奴傢不想活瞭……」
葉小天大力地抽插,桃四娘搖臀迎湊,肥軟滾圓的屁股上蕩起一波波肉浪。葉小天看得有趣,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婦人的美臀上。
「啪」的一聲脆響,桃四娘身子一顫,浪聲高呼:「打得好!親爺,打死奴傢這個不知羞恥的蕩婦吧!打吧,打得越狠越好……」
葉小天也不再客氣,雙手揮舞,啪啪聲如同爆豆,婦人雪白的屁股很快就出現瞭一片片的粉紅,像梅花爭艷,似桃李吐芳。
桃四娘嬌軀不停地顫抖,屁股扭擺如蛇,陰道內卻一陣陣收縮,將男人的雞巴裹緊。
終於,桃四娘在迎來幾個接踵而至的高潮後,再也支撐不住,兩腿發軟,身子滑下,哀哀地央求道:「爺啊,奴傢真要被你肏死瞭……」
葉小天也忍瞭好久,此時忍無可忍,嘶聲吼道:「爺也到瞭,今天就放過你吧。」說著,作勢往外抽拔。
桃四娘感覺到瞭,趕緊說道:「爺,別抽出來,就流到奴傢的屄裡吧。」
見男人猶豫,桃四娘說道:「爺請放心,奴傢多年不孕,不會有事的。」
葉小天這才放心地松開精關,一股股精液激射進去。
桃四娘隻覺得陰道深處一股股熱流激蕩,被燙得啊啊浪叫,又是一波高潮來臨。
結束後,桃四娘再也堅持不住,兩條腿哆嗦不止,終於軟癱在地,胯間洞開,乳白色的精液不停地外溢,流到地上一灘濁物。
葉小天將她攙起,兩個人摟著坐在椅子上。
桃四娘心滿意足,一臉媚意看著葉小天,越看越愛,忍不住在他臉上親瞭一口。
葉小天不無擔憂:「今天這事,你準備告訴雲飛嗎?」
桃四娘粉臉飛紅,說道:「當然,雲飛等這一天也好久瞭,奴傢回去會仔仔細細地告訴他。」
「咱們這樣,真的不會影響你們的夫妻感情嗎?」
「不會,說不定雲飛會更稀罕我呢。他就想知道你是怎麼玩弄奴傢的,聽瞭不知會有多興奮,奴傢今晚恐怕會被他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