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襲來,畢中志打瞭個寒顫,悠悠醒來,首先感受到的是刺眼的陽光,和渾身的疼痛。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處於荒郊野外,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雙手還被明晃晃的手銬銬著。
“這他媽是哪兒?發生瞭什麼事?噝……怎麼這麼疼。”畢中志低頭一看身上,死的心都有瞭,全身上下腫得一塊一塊的,幾乎沒好處方瞭,“到底怎麼回事?剛要給珠兒破瓜,讓小嬸和小妹親上加親,變成好姐妹,在這關鍵的時刻……呃,門被踹開,兩個人闖進來,掄著警棍就打,玩命打……警棍?對,兩人穿著警服……畢老三報警瞭?不可能,報警就拿不到拆遷指標瞭。”
畢中志胡思亂想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
“這畜生醒瞭,要再打一遍嗎?”隨著話語,兩個年輕的警察拎著膠皮棍,笑嘻嘻地走瞭過來。
“別打,你們是人民警察,我沒有反抗能力,按條例不能使用警械……王警官?怎麼不把我帶回派出所,這是哪兒?”畢中志非常專業的跪在地下,雙著舉過頭頂,讓手銬在曠野中閃閃發光。顯然經歷過許多次,都形成肌肉記憶瞭。
“對你這種畜生,打死就地一埋,就算完事。還跟我們講道理?是誰半夜潛入月壇社區,奸殺瞭一傢子的四個女人……你媽個屄的,那可是祖孫三代,還有一個才兩歲多。”
畢中志一聽,連連搖手,抖得手銬嘩楞楞地脆響:“不是我,絕對不是我,你們調查過一個多月,還把我抓住打瞭好幾回,要是我,早被扔進監獄撿肥皂去瞭。”
“咱這片就你一個畜生,不是你還能是誰。”王警官大喊一聲,招呼同伴過來,又是一通膠皮棍,直把畢中志打的“嗷嗷”直叫。
“啊——,嗷——。別打瞭,畢老三比我還畜生,你們調查過瞭嗎?說不是就是他幹的,嗷——,停,停……”
兩人停下來,喘著粗氣,想瞭想那個畢老三,那老畜生他們太熟瞭,三天兩頭被抓進所裡。事發之後,跟畢中志一樣,屬於第一批嫌疑人,早就調查瞭個底掉,沒發現什麼異常。
兩個年輕人不再理會畢中志,坐在一旁歇歇手。畢竟戴著手銬的光腚畢中志不會逃跑,如果這副德性還到處招搖,真會被熱心群眾當街打死的。
“小王,我一直覺那案子,不是一個人做的,一次四個,身體扛得住嗎?而且,每人不一定隻有一次……”
“小黃,局裡有定論,肯定是一個人幹的,還是個半大小子,所以最大的嫌疑就是畢中志,畢老三畢竟老瞭,不符合條件。”
“你說的這些有點玄乎,怎麼推出來結論的?”
“不是推導的,是根據證據分析的……案發現場照片,你都看過吧,四個人並排平躺在一起的那張,還有印象嗎?”
小黃抬頭望天,似乎在回憶:“……三個大人的腿耷拉在床邊,明顯是輪流施暴的架勢……但體內都沒留下任何體液,不能判斷是一個人所為,難道,法醫能測量被撐起來的輪廓?”
“別瞎雞巴猜,那玩意跟皮條似的,拔出來就恢復。——你記得四人躺的順序嗎?”小王又好氣又好笑。
“大女兒……媽媽,奶奶……最後是小女兒。”
“為什麼這麼排?”
“我他媽哪知道,順手唄。”
“不,是按大小個兒排的……跟學校課間操排隊似的。”
“畜生!”
“還有,她們,擺得都是廣播體操中的動作……”
“操他姥姥的,我去打死那孫子。”
“你給我坐下,都說瞭確定不瞭是那孫子,不然早抓他瞭。李所發掘出新嫌疑人瞭,住在羊肉胡同老地質部大院,初中在校生,比畢中志還要陰還要壞,特別擅長做案後的現場清理。”
“切,一個初中生,能壞到哪去?”
“操,你還別不信,這崽子經常潛入鄰居傢,猥褻女人的內衣……把他媽整懷孕,給他妹喂精液……這還不算,這崽子還想和他姑夫玩交換,用媽媽換姑姑,用妹妹換表妹……還跟他爺爺打賭,如果能讓老傢夥雙飛到女兒和兒媳;或女兒和外孫女;或兒媳和孫女;或女兒和孫女;或兒媳和外孫女;或孫女和外孫女……就得管他叫爺爺。”
“這你媽排列組合呀,如果是三飛,組合就更多瞭吧。”
“三飛隻有四種組合,比雙飛少50%……”
“操!你丫還真算?”
離三人不遠處,停著兩輛警車,其中一車內坐著兩人。身著警服的男人,正諂媚地笑著:“……剛才有外人,不好問,劉總怎麼親自處理這種小事、臟事。”
劉總神色坦然,臉上不怒自威,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呂少親自安排的事,容不得差池……”
“呂少……”李所長心下暗喜,雖然呂少不是他一個小小派出所長,能攀上的,但給大人物把事辦漂亮瞭,讓人傢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就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老李,這次私自調動警員,使用警械,被查出來,恐怕要被扒掉警服瞭吧?”
“嘿嘿,給劉總辦事,就要辦漂亮瞭,扒瞭這身皮不算什麼……到時候我去給劉總當手下,不比現在強百倍。”
“我一個賦閑在傢的人,早沒瞭以前的風光,你可別押錯寶,呵呵。”
“我心甘情願給您當狗,您可不能不要我……”
“你這無賴,什麼時候學會強買強賣瞭?先把事辦好,等會打得差不多瞭,告訴他該幹什麼。”
“您說的是,我都記著呢,讓他一個月內拿下文心蘭或紀薇……”
“還有那個楊多意,如法炮制,讓他倆配合行動,一個出主意一個耍手段。都別出幺蛾子,盡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是,我改天就帶人,去操練楊多意,一定會讓您和呂少滿意。隻是……事成之後?”
“這次無論成功與否,事後,把畢中志和楊多意……都毀瞭。”
“毀?”李所長打瞭個冷顫,不過他沒敢問,毀什麼?怎麼毀?料想到時候會有指示下來的。
劉總沒在意李所長的想法,他有些黯然,連解釋的心情都欠奉,心中暗自唏噓:“事不成,還好說,一旦事成,呂少都自身難保,更別說是我。所有經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置身事外。這等兇險之事,你一個小小的所長,也敢往裡伸頭,真是太平日子過多瞭,有些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