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啊,下次可不要再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瞭。”我扛著卡瑪,和雪芝在回城的路上走著。卡瑪因為受瞭龍精屍氣的侵害,一直昏迷不醒,雖然我為她逼出瞭大部分的屍氣,可是要完全治愈,還是要請擅長光明魔法的白魔法師和僧侶們的治療才行。
“唔。”雪芝並沒有看我,隻顧低著頭想著心事。
“真是的。”我自認倒黴地搖瞭搖頭。我的體力回復得極快,離開亡靈谷才一小會兒,力量已幾乎完全復原瞭。第一次褪變完成之後,我的體質完全改變瞭,要是以前像這樣大量的消耗,最少要過一整天的時間才能復原。
“要是有輛馬車就好瞭。”肩上扛著個女人在路上走可真是件尷尬的事,我本想叫雪芝來做的,可是叫一個女士做這種事而一位男士在邊上空著手,好像也不太好啊,
卡瑪的身體還算豐滿吧!可是我卻無心也不想去占她的這種便宜,要知道,我不是嚙齒類動物,可沒有一生不斷生長牙齒的本領,再說呢!肩上的這個女人,很多時候我都把她當成瞭一個男人,我也不是個同性戀啊。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馬車順著大道由遠而近,真是太好瞭,我急忙放下肩上的卡瑪,伸手攔車。
車子走近瞭,我已開始為自己隨意的舉動而後悔。馬車外觀非常的豪華,由四匹駿馬拉著,四匹馬全是白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一看就知道是好馬。車廂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成的,漆著黑色的油漆,閃閃發亮,外表也裝飾得極其的華麗。就連那個趕車的車夫,身上的穿著也比我這個沒落瞭的貴族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在風都,甚至整個帝國,這樣的馬車隻有兩輛,一輛是皇帝的禦駕,另一輛是用來接貴賓時用的,可不是我這樣的平民老百姓可以坐的。隻是,不知這回車內坐的人是誰?
我正以為自己攔錯瞭車子,想要放棄的時候,就在這時,藏於我左手臂內的逆鱗突然嗡嗡地鳴叫起來,它有種要戰鬥的欲望。
幾乎在同一刻,車廂的門刷地打開,一條白影撲瞭出來,隨著而來的是一桿晶瑩如玉的碧綠色的長槍,沖著我迎頭就是一擊,直取我的面目。
“當!”
逆鱗及時地從我的左臂中跳出來,擋對瞭對方的一擊,一股強烈的電擊從長槍上傳過來,電得我左手發麻。
“臭小子!”
我罵瞭一句,使瞭個巧勁,逆鱗禦開長槍,貼著槍身向前滑,與此同時,我雙腳不斷地向前移動,直取對方握槍的雙手。
“厲害啊。”來人輕聲尖叫著,長槍一收,接著一絞,“絞槍式!”碧綠色的長槍在他的手中舞成瞭一朵綻開鮮花,將我整個人包在當中。
“又來這一套。”我笑罵著,當我看到那桿碧綠色的長槍時,我就已知道這個人是誰瞭。我的左腳一蹬,身體橫瞭起來,以右腳為中心,高速地旋轉起來,我將體內的暗黑龍氣勁集中於右腳尖上,接著踢出祖先所創的絕招--“魔道輪回”。
體內的龍氣在我的全力發揮之下高速地運轉起來,我將力量集中在一點上,直取對方槍勢正中心的一點。
“四年前我就破瞭你這一招瞭,還不知悔改!”我教訓道,眼前這個向我偷襲的人,是我童年時的好友,碧玉龍的傳人--波爾多。
漫天的槍雨就在我的腳攻入的一瞬間猛地一收,縮到瞭波爾多的背後,接著身體一扭,又刺瞭回來,正中我的腳尖。
“我哪裡會再犯相同的錯誤啊,老大。”
腳槍交擊,暗黑龍的力量和碧玉龍的力量硬拚瞭一記,波爾多的功力稍遜一籌,被我踢得連人帶槍蹬蹬地後退瞭好幾步。
我得勢不饒人,逆鱗收回體內,身體卻如影隨形般地貼上瞭他。
肘擊!
腳踢!
膝撞!
腰擺!
我用貼身近戰的方法,以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作為兵器,不讓波爾多發揮出碧落槍長度的優勢。
小時候父親雖然逼我學武,可是除瞭一些練武的基本要素之外,他從未主動教過我一招半式的功夫,他說什麼我的性格喜歡天馬行空般地胡思亂想,教我現成的武藝反而會限制瞭我自身的潛能,說什麼隻有自己想出來的招式才是屬於我自己的招式。
就連那招魔道輪回,也是我看他和別人過招時自己自學學來的,不讓馬兒吃草,還想讓馬兒跑得快,真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這種方法好像起作用瞭,那些我自己悟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打法,在從小到大打架過程中都很管用。我幾乎沒有敗過,就連眼前的這個碧玉龍的傳人,我從小的最佳損友--波爾多,也吃瞭我不少的苦頭,心服口服地叫我老大。
“哇,不要啊,我認輸瞭行不行?”
被我弄得手忙腳亂的波爾多怪叫著,一桿長槍左遮右擋,勉強擋住瞭我的攻勢,兩腳卻不住地向後退,步伐全亂瞭套。
“這還差不多。”
我的手成功地破入他的槍勢之中,一拳擊向他的鼻梁,當然瞭,在他的鼻子面前,我停瞭下來。
我現在心情可以說是非常的愉快,剛才一頓急攻猛打,總算把在亡靈谷內被龍精弄得灰頭土臉的氣給出瞭。
“你這個臭小子,還懂得回來啊!”我一把抱住波爾多,手掌狠狠地在他的後背擊瞭一下。
“人傢想你嘛,老大!”波爾多裝出女性的聲音甜甜地對我說,嚇得我急忙一把推開他,這個渾小子。
“五年不見瞭,基斯的兒子,想不到你都這麼大瞭。”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回過頭一看,來人竟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早已離開風都城多年的曼奇尼大師。而在雪芝的身邊,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正彎下腰,用聖潔術為卡瑪逐除體內的屍氣。小女孩長得水靈靈的,很可愛,年齡不過十三四歲,身上有一股非常奇特的氣質,那是帝國的女祭師才有的氣質。
“還好啦。”
我回應瞭一句,曼奇尼大師可是父親生前的好友之一,過去他常常跟父親說我的前途不可限量之類的話,總是惹得對我是恨鐵不成鋼的父親摸著沒有胡子的下巴欣慰地笑個不停。
“想不到你到底還是成瞭龍戰士,很失望吧?”
我從小就對別人說不想當龍戰士,曼奇尼大師當然也知道,不過他也太厲害瞭點吧!剛才我和波爾多交手,並沒有變身。
“下次我要離你們這些星見遠一點。什麼都知道,太可怕瞭。”我白瞭他一眼。
曼奇尼大師性情溫和,在帝國的聲望很高。同樣是祭師,他可比我那個不修邊幅的義父和面無表情的女祭師要受人歡迎多瞭。
這時,那個小女孩抬起頭,站起身來,拍瞭一下手掌,對我們說:“好瞭,她過一會兒就會醒來瞭。”
帝國並不尊敬神明,因為在帝國人民的心中,龍戰士就是神的化身,而且受著神詛咒的龍戰士們更是把神恨得牙癢癢的。祭師的作用,隻是觀星預知天命,為人民祈福。
雖然如此,但作為君主,總是希望自己能事先預知未來好定下國策,所以祭師在帝國還是有著他超然的地位,見皇帝可以不行君臣之禮,而且擁有赦免死囚的權力。這一回雲遊多年的大祭師回風都城瞭,皇帝也派出專門的馬車去接他。
托大祭師的福,我終於也有機會坐上瞭帝國中隻有地位極高的權貴才有資格坐上的馬車。馬車很大,雖然裡面坐瞭六個人,可是一點也不顯得擠。車廂內的佈置非常的奢華,鋪著紅色的真絲地毯,座椅是用上好的柳木制成的,上面墊著松軟的坐墊。我和老友波爾多與大祭師坐在一邊,三位女性則坐在我們的對面。
經大祭師的介紹,我知道這個小女孩子的名字叫蘭絲,是九凝的得意高徒,下一任女祭師的繼承人,不知為什麼,這個女孩子看著我時總是面紅耳赤的。
卡瑪依然昏迷不醒,不過這也好,省得為我自己找麻煩。而多年沒有回過一次風都城的老友波爾多,似乎並不知道赤發斷齒魔女的大名,一雙賊眼死盯著她不放。
望著老友色瞇瞇的雙眼,我突然有瞭個邪惡的主意--把這個男人婆介紹給他,讓我的老友死纏著她,這樣的話,她就沒有精力來破壞我和希拉的關系瞭。嘿嘿,好主意,我可真是個天才啊。
“你以為不公開自己的身份就沒有人知道你是龍戰士瞭嗎?”曼奇尼大師對我說。,
我想瞭想,苦笑著搖瞭搖頭,當然騙不過瞭,龍戰士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當一個新的龍戰士誕生的時候,附近其它的龍戰士都會感應到。
“做普通人是要比做龍戰士幸福得多。”
大祭師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瞭,剛才還說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呢!
“可是不願做也得做,你必須承擔你生下來就擔負瞭的責任。”他說。
“皇帝應該早已知道你成瞭龍戰士瞭,為什麼不冊封你為伯爵呢?”這一點,曼奇尼大師也不明白,每一代新的龍戰士誕生,皇帝立刻就會冊封他為伯爵,這在帝國是延續瞭三百年的慣例瞭。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我趁機奚落道。
“不準用這種口氣對大祭師這麼說話。”坐在對面的蘭絲開口瞭。
“我隻是在開玩笑嘛,不談這些瞭”我朝小女孩做瞭個鬼臉。
“再過一個月,就是我的生日瞭。”我的好友說,他的意思是,在那一天,他會成為碧玉龍的第八代龍戰士。
“你這次回來是想騙皇帝封你作伯爵的吧!”我笑著對老友說,
“是啊,其實做龍戰士也不錯啊,更容易騙取女孩子芳心嘛。”老友哈哈一笑,將雙手枕在頭上,閉上雙眼,靠在車廂上,一副美女在懷,自我陶醉的樣子。
“嗨!”
看著我們這兩位一個比一個更不像話的龍戰士的傳人,大祭師也是哭笑不得。
“物以類聚。”他說。
馬車繼續前進著,把我們送到瞭風都的城門口,停瞭下來。本來,這輛隻有地位尊崇的人才能乘坐的馬車並不受關防的檢查限制,可以直接通過城門,但是前面幾輛等待檢查驗貨的車輛堵住瞭路口,城門的稅務官正忙著給車輛上的貨物估價收稅。
幾個士兵看見瞭這輛馬車之後,急忙招呼著前面馬車的車夫把車子趕開為我們讓路。
“總共是三十五個金幣!”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
“天啊,我運瞭五車的酒從格裡高裡到這兒,已交過十二次稅瞭。”這個有點顫抖的聲音,應該是交稅的商人的。
“這是帝國的法律,你想抗稅嗎?”聲音嚴厲瞭起來,手裡有權,就是不一樣。
“那前面的幾輛車子為什麼不要交稅啊?”商人不滿地抗議著。
“人傢是軍車,沒看見貼著皇龍騎士團的封條嗎?別Up嗦,快拿來!”稅務官不耐煩地說著。
這時,馬車又動瞭起來,曼奇尼大師掀開窗簾,掃瞭一眼外面的情景,又很快地放下。透過他掀開的縫隙,我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官員打扮的人正在和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矮個商人爭論著什麼。
“這是帝國之痛啊!”曼奇尼大師有點沉重地對我說,
“帝國之痛?”我和波爾多愣瞭一下,不知所雲。
“對,是帝國之痛。”曼奇尼大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