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在前次相會的小屋裡,我再次見到瞭卡尤拉,她比我早到瞭一小會兒。一見面,卡尤拉就沖著我叫道:“達秀,如果想殺死斯羅,今晚是你唯一的機會!”
“告訴你一個消息吧,一天前,獸人第一高手迪斯的兒子蘭比斯率領五萬大軍剛剛進駐到距潘傑爾谷地的八十公裡的加萊市,這支部隊是剛剛從佈魯斯大陸增派過來的生力軍。”
我聞言大驚,一旦魔獸聯軍和這支生力軍會合,整個局面就會發生大逆轉,我們兵力上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這個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嘍,我已經見過瞭蘭比斯派出的使者。”
“可是你的部隊現在和斯羅的軍隊靠攏,我們很難吃掉他的軍隊啊!”
卡尤拉笑道:“那十天來我有意地遠離斯羅的部隊,你也沒有把他的部隊吃掉啊!我不這麼做,斯羅怎麼肯讓他的部隊停下腳來?”
卡尤拉說得沒錯,我們這十天來的追擊戰根本是和斯羅潰逃的部隊比賽跑,兩軍還沒接觸,魔族的軍隊就撤退瞭,而斯羅也鼓起壯士斷腕的勇氣,不停地割掉尾巴阻止我們的追擊,這也是我們兵力占優,卻無法將其包圍起來聚殲的原因。
“斯羅他肯相信你?”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瞭,這次軍隊大敗,損失慘重,斯羅回去必將受到元老會的責難,他的日子可不好過哦!你知道嗎,才過瞭十天,斯羅整個人都瘦瞭一圈。我知道他怕什麼,他擔心十年前他殺父奪位的事在他身上重演,現在斯羅已經沒有退路瞭。”
魔族的皇帝並不象帝國的皇帝那樣可以隻手遮天,在他的頭上,有一位神級的人物--大魔神路西法,而他的身後,還存著可以幹涉皇權的元老會。在魔族,構成皇權主體的是來自八個不同姓氏的貴族。這八大傢族的首領組成瞭元老會,就連皇帝也要懼其三分,卡尤拉和斯羅的母親其實都來自這八大傢族。
元老會存在的唯一的作用,就是要讓最優秀的人成為皇帝。青牙龍斯羅的父親就是因為在和帝國的戰爭中連連失敗,元老會大為不滿,他們最後才捧瞭斯羅上臺的,沒有元老會的支持,斯羅根本就成不瞭皇帝。這場戰爭斯羅一敗塗地,回去勢必遭到元老會的彈劾,加上他背後還有一個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的妹妹,這一切都逼得他不得想方設法地翻本,隻有打贏瞭這場戰爭,斯羅的位置才能坐得穩。
“斯羅不是笨蛋,他難道不會防著你一手?不要輕敵啊,卡尤拉!你要小心他對你下毒手,你過去太不懂得隱藏自己的心思瞭,你的野心,斯羅可是清清楚楚啊。”
卡尤拉微微一笑,身體向前仰,整個人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道:“這個我早就猜到瞭,斯羅今天下午通知我到他軍營裡去開會,我借口推掉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想奪走我的兵權。為瞭穩住他,我說明天一大早才會去見他,所以今天晚上……”
“我明白瞭,你是要我今晚發動攻擊,圍殲斯羅的部隊?”
“你說得沒錯!”
卡尤拉開雙臂,摟緊我的肩膀,送上瞭一個香吻,我也熱烈地響應著。熱吻瞭一陣之後,卡尤拉微喘著對我說道:“當你的部隊發動攻擊時,我會命令我的部隊向北撤退,保持中立,絕對不會幹預你們的行動。”
我恨恨地說道:“你放心好瞭,我絕對不會讓斯羅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的。”
若不是青牙龍斯羅,安達也不會死,更何況青牙龍破龍的力量幾乎是帝國所有龍戰士的克星,考慮到將來,我也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斯羅。
卡尤拉別有深意地看瞭我一眼,遞上一張圖紙。
“這是斯羅部隊的駐防圖,我命令手下偷偷畫來的,對你們今晚的行動一定很有用。”
我接過圖紙,草草地看瞭一眼,收入懷中。我在這兒不能呆太久,正想轉身告辭,卡尤拉卻又撲上來摟住瞭我,把一頭秀發埋進我的懷裡。
“小心啊,達秀,盡管你現在擁有瞭四翼暗黑龍的力量,可是我哥哥的特色技是破龍斬,你千萬不要輕敵!”
“你是關心則亂啊,卡尤拉,我怎麼可能輕敵呢?”
撫摸著卡尤拉柔軟的長發,嗅著她身體傳過來的幽香,我的心裡百感交集。若卡尤拉沒有說這句話,我隻會覺得她隻是在利用我,但現在我明白,她還是很在意我的安危的,我在她的心中,並不隻是一件有利用價值的工具。
“你還是要小心,即使斯羅的青牙龍變身勝不瞭你,可是他還有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啊!”
“你放心好瞭,卡尤拉,我現在已完成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在力量上已不輸給四翼墮落天使。”
卡尤拉把身子倚在我的懷中,極其認真地問我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的話啊,斯羅的屬性是破龍,可是破龍的屬性隻是他變身為青牙龍之後的,你知道他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時的屬性嗎?”
“這個?他的成為墮落天使後的屬性是什麼?”
“是光明!”
“什麼,光明?又是光明的力量!”
我大叫頭痛,天之裂痕一戰,和我交手的第四魔將雅爾塔,他就是光明屬性,光明黑暗互相克制,那一戰我可吃夠瞭光明力量的苦頭。現在斯羅另一種變身偏又是我最討厭的光明屬性的力量,這一戰看來不會很輕松啊……
“你還要小心一個人,他就是第二魔將索蘭亞,他的武功雖然不是很高,可是他和斯羅的關系就象你和那條碧玉龍的關系一樣,這傢夥也不能輕敵。”
“謝謝你瞭,卡尤拉!”
“我要走瞭,達秀!今晚會是很熱鬧的一個晚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這兒呆太久,這個,你就收下吧。”
卡尤拉抬起頭,將右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摘瞭下來,塞入我的手中。
“這枚戒指是我的義父納賽爾給我的,你就留著做個紀念吧。”
卡尤拉的聲音中充滿瞭悵惘與感傷,我握著她的右手,望著戒指上閃閃發光的藍寶石,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聽說你有一個女朋友,她的名字叫希拉,是你最喜歡的女孩吧?這枚戒指,你就送給她吧,將來你和你她在一起時,隻要看到這枚戒指,你就可以……”卡尤拉臉一紅,羞澀地抽出右手,不做半點停留,立刻推開房門揚長而去,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我分明看到她的眼中還閃著一絲淚花,雖然隻是驚鴻一瞥,我卻察覺出她的心中充滿瞭憂怨與悲傷。
望著佳人孤身遠去的身影,我本想拉住卡尤拉,摟在懷中,好好地寬慰幾句,可是我卻無力抬起手臂,邁開腳步,喉嚨裡象塞瞭棉花,怎麼也叫不出聲來。
我就這麼無能地望著卡尤拉孤獨的身影消失在屋外。
我知道這很可能是我和卡尤拉一生中最後一次相見。不管這次我能否殺死斯羅,戰爭結束後,我和卡尤拉將天各一方,這輩子恐怕都很難再見面瞭。
戒指平放在我的掌心,反射著斜射而入的陽光,一閃一閃的。我覺得自己失去瞭一樣寶貴的東西,心中充滿瞭說不出來的悵惘。
“卡尤拉,你等一下!”
我大叫著沖出撞開房門,沖瞭出去,我想把卡尤拉重新摟進懷裡,然而卡尤拉卻已消失在空氣之中。我拼命地叫著,喊著,變身為龍戰士四處搜索著,卻怎麼也覓不到她的芳蹤:在推開房門離我而去的一刻,卡尤拉有意地切斷瞭兩條暗黑龍龍之魄間的相互感應,她並不想我找到她。
“要是剛才,我能象過去對待希拉那樣,說幾句溫柔的情話,或許她現在會好受些吧。”
“如果剛才我攔住她的話,也許……”
嗨,一切都隻是無用的如果,我是人類,她是魔族,雙方是死敵。我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種族加入魔族,卡尤拉也不可能拋棄族人來到我的身邊,我們的肩頭都擔負著先人或者周圍環境留給我們的責任,有緣無份,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
“一路走好,卡尤拉,再見瞭……”
※※※
返回軍營之後,我立刻召集眾將,我把獸人增兵的消息告訴瞭眾人。我先前的那番說詞,成功引起瞭眾人對人性的思考,現在他們對我已不象從前那般難以溝通,但面對面時,我還是覺得氣氛有些放不開。
“這個消息可靠嗎?”
理所當然的,得知這消息後,眾人第一句話就是問消息的來源。獸人的部隊距這兒近百公裡,我在外面轉瞭不到一個小時,居然得到瞭這麼重要的消息,也難怪他們會產生疑慮。
“這個消息來源絕對可靠!不過你們不要問我是從哪兒得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現在的情況,當然不能說出消息是從魔族的公主那邊得到的。眾人心中雖然也有疑慮,但我不說,他們也不好再問。
獸人增兵的消息,對整個戰局影響極大,經過瞭短暫的沉思之後,我發現奧維馬斯和阿蘭德兩人突然臉色大變。
“怎麼瞭?”
奧維馬斯說道:“我們追擊青牙龍的部隊已經整整十天瞭,新勝的銳氣都在這十天內消耗殆盡,現在其實是我們的軍隊最虛弱的時刻。當然瞭,魔族軍隊情況比我們還要虛弱百倍,蘭比斯的軍隊是新加入的生力軍,狀態正佳,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配合魔族的軍隊,尤其是和魔族完整無缺的第七軍團聯手反擊……”
奧維馬斯擺瞭擺頭苦笑道:“他們現在是被我們逼急瞭野獸,一旦有機會翻身,反擊起來,戰鬥力必將成倍地增加,前景不樂觀啊。”
卡尤拉的第七軍團現在暫時不必擔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支部隊現在可以說是我們的盟軍瞭,隻是我和她的關系實在是不能說出來。不過奧維馬斯的話得也有道理,現在是戰爭時期,即使卡尤拉是我的“盟友”,可是我也不能不提防她的軍隊,在戰爭中,不可預料的事情實在太多瞭。
“阿蘭德,你呢,看你的表情,好象還有別的擔憂啊。”
阿蘭德點瞭點頭道:“我擔心的事情不是前線,而是我們的後方。”
“大人不在時候,我和其它人把現在的整個戰局重新分析瞭一遍,發現有兩個可怕的對手我們都忽視瞭。”
“誰?”
阿蘭德走到地圖面前,手往圖上一指,
“那剩下的半個雄鷹騎兵團!還有獸人第一高手,迪斯·比蒙,我們都疏忽他瞭。”
“你們瞧,”阿蘭德抓起炭筆,在地圖上將佈蘭卡市、卡薩斯、加裡斯這三座城市用線連瞭起來,從地圖上看,以卡薩斯城為頂點,佈蘭卡恰好與加裡斯幾乎成一個直角三角形。
“從佈蘭卡到卡薩斯,正常的行軍速度,隻要五天。”
羅賓忍不住插口道:“哥哥,你是說他們會趕過來參加魔獸聯軍的反擊戰?”
羅賓的話也正是我心裡的想法,如果再加上這兩支軍隊,那雙方的實力差不多就持平瞭,魔獸聯軍甚至還會稍占上風。
阿蘭德深深望瞭我一眼,搖瞭搖頭,炭筆又在地圖上畫瞭第四條細線,看清瞭他畫的第四條線之後,我突然冷汗涔涔起來。
這第四條線從佈蘭卡市出發,斜切進朝卡薩斯和加裡斯的聯機裡。
“你是說他要斷我們的後路?”
“不錯!如果我們在魔獸聯軍的反擊中失利,而後路又被敵人切斷,那麼情況就非常的危急瞭。”
奧維馬斯也點頭贊同道:“就算我們能夠在魔獸聯軍的反擊戰中獲勝,甚至大勝,但背後被嵌入這麼一根釘子,照樣也是動彈不得。”
此話一說,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因為大傢都明白,時間現在已過瞭十天瞭,如果這五萬人的魔獸聯軍真的按阿蘭德所說的做瞭,我們就算立刻做出補救也來不及瞭。戰略上的失誤,並不是說補救就能補救得來的。
“哥哥啊,情況也不一定象你說得那麼糟啊!要是那個什麼獸人第一高手真的這麼做,他不是等於將自己置於死地嗎?現在各地的部隊都以這裡為中心匯聚過來,他這樣深入我們的後方,必然成為眾矢之的,是深陷死地,自掘墳墓的行為啊。”
羅賓還想在說下去,卻被阿蘭德瞪瞭一眼,嚇得再也不敢說話。
波爾多替羅賓說好話道:“嗨,阿蘭德,你弟弟說得也沒錯啊!迪斯這傢夥應該不會自己去找死吧?那個第四魔將,我想他也未必肯陪獸人去發瘋吧?”
阿蘭德冷哼瞭一句,絲毫沒有因為波爾多是龍戰士而給他面子。
“你錯瞭,我有七成的把握肯定他們會這麼做!”
阿蘭德抬起頭來看瞭我一眼,又瞧瞭瞧周圍的眾人,接著說瞭下去。“我一直相信這麼一個道理:軍隊指揮官的做戰風格,是可以從他們的脾氣個性中推算出來的。我們的對手中,獸人第一高手迪斯·比蒙大傢是最熟悉的瞭,他的性格……”
我打斷瞭阿蘭德的話,接過瞭話頭。和我們相比,阿蘭德隻能算是一介平民,然而他卻敢在我們面前侃侃而談。他有才能,也有膽識,我很想將他收為自己的部下。我打斷阿蘭德的話,並不是因為不耐煩,而為為瞭維持眾將間的關系--畢竟阿蘭德隻是一個平民,沒有什麼軍職,他的話要是說得太多,把所有的風光都占盡瞭,這很容易引起其它將領的嫉妒與不滿。一年前在和比利亞叔叔一起遠征阿沙尼亞的日子,比利亞叔叔曾告訴過我,做一個合格的主帥,不光要懂得行軍打仗,知人用人,還要懂得理順部下間的關系,令他們能和睦地相處,完美地配合。
“那傢夥我很熟悉,他屬於那種可以為朋友和戰友犧牲一切的人。至於第四魔將雅爾塔,我和他交過手,這傢夥性格堅忍,他的情況我估計也和迪斯差不多,至於雄鷹騎兵團那邊,他們的指揮官已經被我幹掉瞭,現在頂替他的位置的人是誰?”
老將哈卡回答瞭我的問題:“名叫安德拉·瓦斯特!就是他率軍去追殺比塞亞公爵的軍隊的,這人很可怕!”
“很可怕?哈卡前輩,能讓你說很可怕,這個人應當不簡單吧?不過這個叫安德拉的人好象並不太出名啊。”
哈卡沉聲道:“這個叫安德拉的人和卡那羅是配合多年的老戰友,卡那羅是主將,他是副將。此人不太出名,是因為他的光環都被卡那羅遮住瞭,在我的心目中,此人甚至比死掉的卡那羅更可怕。”
“這麼厲害?”看到老將哈卡這麼推崇安德拉,虎特也忍不住開口瞭。
哈卡抬起頭,額間的皺紋皺得很深,“我和雄鷹騎兵團交手的經歷也快有三十年瞭,我對雄鷹騎兵團很瞭解。其實雄鷹騎兵團的將領中,卡那羅擅長的是戰略作戰,而安德拉則是個可怕的戰術傢。他的騎兵訓練優良,將士用命,即使身陷重圍,打起仗來也絕不氣餒後退!雄鷹騎兵團的戰鬥力,上次大傢也見過瞭,在那種情況下,仍然有千餘人可以突出重圍,這就是個最好的例子瞭。”
“他這麼厲害,怎麼一點都不出名呢?”
“或許是他自己不想出名吧……再說我們的註意力都集中在卡那羅的身上,也忽視瞭他,要不是和雄鷹騎兵團打瞭幾十年的仗,我也幾乎被他騙過瞭。”
哈卡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甚至充滿瞭痛苦的神色,我猜得出,在他過去的幾十年軍旅生涯裡,雄鷹騎兵團一定讓他吃瞭不少苦頭。後來奧維馬斯悄悄告訴我,原來老將哈卡唯一的兒子就是在與雄鷹騎兵團的戰鬥中陣亡的。
大夥分析的結果,就是我們的後路已經被迪斯他們斷掉瞭,大傢不禁都有些喪氣。波爾多恨恨地說道:“該死的,眼看就要全殲敵軍瞭,現在卻要拒城退守,這成什麼話啊!”
我笑道:“還沒那麼絕望嘛,這一切都隻是分析啊!既然大傢想到這一點,情況就大大改觀瞭。其實戰局對我們還是很有利的,我們後方有卡薩斯城做依托,邊上有潘傑爾谷地為遊擊戰的基地。即使被敵人前後包夾,我們隻要嚴防死守,兵力已不占優勢的魔獸聯軍也拿我們沒辦法。”
卡耐奇也自嘲道:“這倒也是,真是想得越多越害怕啊!這場戰爭差不多快要結束瞭,現在就看我們怎麼收尾,我們不妨按兵不動,根據敵人的動向再做打算。”
“那倒不必,我們可以做好兩手準備!我的意見是搶在魔獸聯軍發動反擊之前,我們先給他來一下重的!”我邊說邊從懷裡掏出瞭卡尤拉交給我的那張地圖。
“這是斯羅軍團的佈陣圖,我剛才畫的,今晚午夜,我們集中所有的軍隊,立刻對斯羅的部隊發動大規模的突襲!”
在這種情況下提出這種意見,我的建議可以說是石破天驚,就連奧維馬斯這麼冷靜的人,都被震得張大瞭嘴,四周一片愕然。在魔族的第七軍團一旁虎視眈眈的情況下進攻斯羅的部隊,這確實是讓人無法理解。
過瞭一會兒,波爾多小聲地問我道:“老大,你剛才在說什麼啊,我是不是聽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