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過聖旨,那太監就坐在胭脂樓的大廳等著換好衣服的蘇紫鳶。阮華裳要春雨去侍候她,並且特意囑咐春雨,盯緊她,以免橫生意外。然後自己留下攜著胭脂樓裡的鶯鶯燕燕好生侍候,畢竟是宮裡來的人。
【蘇紫鳶的寢房】
不發一言的任由春雨爲自己梳洗打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
「看看,我們好妹妹紫鳶真是天生麗質,即使略施粉黛,也是傾城之貌」春雨試圖,可惜,效果甚微,看著明顯不在狀態,發呆的蘇紫鳶,她有些擔心。扳過她的身子「紫鳶,你這樣,我真的很不放心,如今你一走,也不知道我們今生還能否再相見,答應姐姐,不論遇到什麼事,都要好好活著,隻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她看著她語重心長的說。
「姐姐…」埋身在春雨的懷裡,感受著這最後的溫暖。
「乖」像往常一樣拍哄著她。
爲她梳好瞭發髻,帶上金廂貓睛耳墜,手上是嵌明鉆海水藍剛的玉鐲發髻上是支碧玉雲紋六菱的長簪配著鏤空飛鳳金的步搖。取過一旁異常華麗的雲國傳統禮服,小心的鋪展開,繁復的暗金織就的刺繡花紋,浮光躍金,大紅色娟紗廣袖流仙曳地水裙,衣領繡著代表著吉祥如意的龍鳳呈祥。仔細的爲她穿好。
「穿著我大雲國傳統禮服的我們紫鳶,真漂亮」細心的爲她打理好,抻平褶皺的裙擺。
「好妹妹,你要走,姐姐也沒什麼好送的,這個給你」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繡著紫色蝴蝶,素色的香囊。這是她連夜爲她繡的,也算相識一場。
顫抖著手接過,將那香囊握在手裡,卻突然跪在瞭地上。
「紫鳶,你怎麼瞭?」她驚瞭一下,也跟著跪在瞭地上。
「姐姐,您對紫鳶的好,紫鳶今生怕是無以爲報瞭,這一跪,請你接受」
「好妹妹…」
時間不早瞭,該走瞭。
拿過紅蓋頭,遮住她絕艷的容顔,攙扶著她下瞭樓。
「蘭鳶公主,請」
她微微低頭示意。胭脂樓外早有提前備好的馬車與隨行隊伍,蘇紫鳶被隨行的宮女攙扶著上瞭馬車,回身相望,爹爹,娘親,春雨姐姐,再見瞭,大雲國,再見瞭。
「前進!」
春雨立身相望,我的好妹妹,我會爲你祈禱,爲你祝福的。
坐在馬車裡,聽著達達的馬蹄,此時的她意外的心很平靜。撫摸著偷偷帶在身上的折扇,今生,怕是不會再相見瞭吧…
西番,在蘇紫鳶的意識裡,是深處地勢險惡的蠻夷之地,男人力大無窮勇勐剽悍,女人潑辣蠻橫,是個野蠻的民族。
可是,車隊行進瞭一月有馀,坐在馬車裡,看著窗外的風景,繁茂蔥鬱,房屋片片,來來往往是盡是穿著異域服飾的人們,和自己認知裡的西番很不一樣。
行駛中的車隊和馬隊突然停瞭下來,蘇紫鳶好奇,掀起簾子,向外看。隻見那人高大威武,端坐於馬上,面無表情,有些恐怖。
「臣,韋昱修奉我大王之命,特來恭迎蘭鳶公主」原來是西番王派來接親的將軍。
「多謝」自馬車中傳出的婉轉夜鶯的嗓音。
「臣鬥膽委屈公主,與臣共乘一匹,不要誤瞭及時」
「好」既然到瞭人傢的地界兒,還是聽話一些的比較好。蘇紫鳶躬身自馬車中走出,被人攙扶著來到韋昱修的面前,伸出一隻玉手「有勞,將軍瞭」
韋昱修眸子暗瞭暗,一個使力,將她拉上瞭馬。從身後攬住她,忽而湊近她的耳邊諷刺道「公主千金貴體,可要坐穩瞭,駕!」
隻見那馬匹啾的嘶鳴瞭一聲,向前飛跑起來,馬蹄揚起一片片塵土,模煳瞭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