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草木熏,生機自欣欣。蘇紫鳶攜著紅玉綠蕊往花園散步。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蘇紫鳶不知不覺低吟。
綠蕊指瞭指荷花池上的吊腳飛鶴亭「娘娘,不如我們去那兒邊坐坐」
「嗯」正巧,她走得也有些累瞭。
正走著,卻見到瞭王妃身邊的貼身侍女羽南。
扶瞭扶身子「蘭姬娘娘,王妃有請」
「王妃找我?不知有什麼事」王妃會找自己?蘇紫鳶很詫異。
「奴婢不知,還請蘭姬娘娘速速前往吧」羽南恭敬的答道。
思忖瞭片刻,王妃召見怎麼可不去。
「好吧」說著,就要攜著綠蕊紅玉而去。
「蘭姬娘娘,王妃說要您一人前往」羽南說的恭敬但語氣裡卻是不可反駁「我一個人?」
「是」
「好,綠蕊紅玉,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兩人有些猶豫。
笑著擺瞭擺手「沒事,快快走吧」
「是,奴婢告退」
「蘭姬娘娘,您請這邊」一面打著燈籠,一面給蘇紫鳶指路。
【坤德殿】
到瞭坤德殿,不知道爲什麼,身處這燈火輝煌的宮殿會感覺到陰冷。
「蘭姬,參見王妃」屈膝扶身請安,眼角的馀光環視著周圍。
娥羅波沒叫她起身,蘇紫鳶自然不敢自行起身,本就不甚舒服的身子,如今這時間一長,身子竟開始發抖,流冷汗。
接過羽南遞過的香茶,娥羅波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蘭姬,你可知罪」
蘇紫鳶大驚,忙開口「蘭姬不知所犯何罪」
染著蔻丹的素手啪的一聲拍在小幾上「哼!攪亂後宮,狐媚大王,還敢說不知」
蘇紫鳶嚇得跌倒在地「王妃,請您明見,蘭姬沒有」
「沒有?整一個月,大王都宿在醉蘭苑,你還說不知」
「王妃,不是您想的那樣的」蘇紫鳶流著淚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你和大王的閨房秘事我不想知道,但是作爲後宮之主,我斷不可能姑息你,來人,把藥拿來」
「王妃,藥來瞭」羽南恭敬的將藥呈上。
娥羅波抬瞭抬手,命羽南將那藥碗呈在蘇紫鳶面前。
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濃黑的湯藥「王妃,您,爲何如此對待臣妾」她真的不能理解,難道緊緊是因爲宮娥太監們傳的自己與西番王夜夜春宵嗎?!
起身,緩步走至她的面前「爲何如此?當然是爲瞭我西番的子嗣純正」
呆呆的抬頭看著她「您,您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她不明白。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要斷瞭你誕下大王子嗣的意思」
與她的視線相對,語氣柔和「蘭姬,喝瞭這個,我就放你回去」
「王妃,這是…」
「讓你無法懷孕的藥」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這麼做。
「不?你沒得選擇,你是自己喝還是,我幫你」
膝行至她腳邊,拉著她的衣擺,哭訴乞求「不,王妃,您不能這樣,您不能」雖然她不想生下斛律赫連的孩子,但是,她不想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爲瞭西番後宮的安甯,這藥,你必須喝,看樣子,你是要我幫你瞭」拂掉她的手「來人,給我把藥灌進她的嘴裡」
「是」
衆侍女上前,制著她的掙紮。
「不,王妃,您不能這麼做,我是服侍大王的女人」她奮掙紮,可是,以一敵衆,她勢必落於下風。
回身,端坐在榻上喝著香茶看著她「哼,給她灌進去」
「是,王妃」
娥羅波身邊的羽南端著藥,指揮「扶著她的頭」
「不…不…」緊閉著唇,阻止藥的流進。
羽南捏著她的下巴,就著她微張的唇將藥灌瞭進去,末瞭湊在她耳邊說道「蘭姬娘娘,您要怪就怪您太過鋒芒畢露,怪不得奴婢」
蘇紫鳶嬌弱的身子哪裡抵得過一幹宮女,很快,藥就被灌瞭進去。
「嘔…嘔…」她伏在地上幹嘔著。
「蘭姬,你很劃算,就算不能懷孕,可你還有命在,好好想想吧」
說完,伴著一幹宮女離開瞭。
獨剩下顫抖不已,淚流滿面的蘇紫鳶。
註:夏風草木熏,生機自欣欣──《詩經》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夏日南亭懷辛大》(唐代孟浩然)
浣花草:古代宮廷和民間常用的一種口服避孕藥(資料來源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