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位民警這麼說,但還是把李嫂嚇壞瞭,在她的心裡她早就把楚小天當做最親的人來看瞭,她對楚小天的情感是最真也是很復雜的,有母親對兒子的情感,又有女人對男人的那種畸戀。她張開雙臂把楚小天擋在身後,顯得異常激動,搖著頭說:“警察同志,他還是個半大孩子啊,你們肯定是搞錯瞭。那丁二愣是先……”後面的話當著這麼多的村民,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吞吐著打住不說瞭。
又一位民警說:“我們隻是帶楚小天倒所裡調查調查,他也隻是涉嫌傷害他人人身權利。”
楚小天把李嫂拽在身後,“李嫂,這事你別管,我看他們敢動我一根毫毛。”這話說的很沖,而且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睛直視三個民警,鋒芒畢露。
中間的那個黑大個民警像是三人的頭兒,一看楚小天這麼囂張的模樣,他就不忿,從腰裡解下手銬,左手按住楚小天的肩膀,就把他拽瞭過來,手銬抵在楚小天的後背上,發怒說:“小子,你冷靜點。沖啥沖?有人舉報你傷人。走,跟我們去所裡一趟。”
楚小天轉過身來雙眼放出寒光的看瞭一眼那黑大個,說:“哥們,輕一點,不然你會後悔的。”
“哼!我這就是最輕的瞭,後悔?我周強還不知道什麼叫後悔呢。別廢話,走。”
原來這黑大個叫周強,正是景華鄉派出所的副所長。他和雞眼還有點沾親帶故的,雖然他對雞眼平常的為人很不齒,但雞眼被別人欺負瞭,他肯定是要站出來的,這等於是在打自己的臉啊。所以他才會親自帶人來找楚小天的。
李嫂她一個女人傢,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早就慌亂瞭,走到周強面前,差點就給周強跪下瞭,說:“警察同志,我可以給他作證,他……”
周強說:“好,那你也上車。”
李嫂也跟著上瞭車。
上車之後,周強給楚小天上瞭手銬。楚小天說:“我說警察同志,你們放心我不會跑的。實話就給你們說瞭,你雞眼就是我打的,他活該。”
周強冷冷的笑瞭笑,“你小子有種,等到瞭所裡有你好受的。看你還沖!”
李嫂在一旁連連擺手,“不、、不、不是的,你們別聽她胡說啊。事情不、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
周強嘴角撇瞭一下,“好瞭,等到瞭所裡你在解釋吧。”說完,又冷冷看瞭一眼楚小天,心說,小幾把孩子一個,性個球啊,你這樣的愣頭青老子見過多瞭。從所裡出來後,還不都得老老實實的?
“這位周大所長,你就這麼拷著我不合適吧?”
“別給我扯淡,有啥你到所裡再說。放老實點。”
“那我打個電話行嗎?”楚小天把雙手遞到身邊的民警跟前,“我有急事。我保準打完之後,我就能從車裡安然無恙的走下去,你信嗎?”
周強怒喝說:“滾幾把上去,你打人還有理瞭,我今兒個就看看你是怎麼安然無恙的從這車裡下去的,行,我讓你打,我看你怎麼蹦躂。小李,把手銬給他打開。我就不信邪瞭,一個小農民能有啥能耐?”
身邊的警察小李得到瞭付所長的吩咐後,就馬上給楚小天打開瞭手銬。
一直心神不安的李嫂勸說楚小天,“小天,不要賭氣瞭。我們跟這幾位警察同志好好回派出所,我會把事情說清楚的,沒事的。”
“李嫂,你別管,我知道該咋說,你放心吧,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說著,楚小天就拿出瞭手機,那嶄新的新式的手機令另外兩個民警眼饞不已。
然後就當著他們的面撥通瞭李靈的電話——把自己的處境和情況一一的給李靈說瞭,包括雞眼那晚上想要強奸李嫂,自己不忿就教訓瞭雞眼。其實也就這麼簡單。
李靈當時是正在睡午覺,聽瞭楚小天的訴說後,當場就怒火三丈睡意全消瞭,大罵說:“好你個李忠民調戲良傢婦女的罪行你都不說瞭,這……”她本身就對雞眼那樣的刺頭很痛恨,上次桃樹林競包大會上,就是差點被這個雞眼給攪黃瞭,這次借這個機會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就撥通瞭派出所的辦公室電話,李靈怒氣沖沖的說:“讓李忠民過來接電話。”
接電話的警員愣瞭一會兒,以為是上邊的領導呢,嚇的不輕,趕緊把電話放在桌子上就去喊所長去瞭。
李忠民到瞭後,拿起電話,說瞭一句喂,就聽到那邊李靈怒火沖沖的語氣,“李忠民,你腦子進水瞭?楚小天他犯瞭什麼法?你讓周強去抓他?”
所長李忠民一聽是李書記,還有她咄咄逼人的語氣,他心裡就有點發毛,這位李書記可是出瞭名的女強人,聽說快要提拔為副縣級瞭,萬事可不能得罪瞭:“李書記,事情是這樣的,是有一個帶傷的群眾來所裡報案,我們就……那位受傷的群眾現在還在鄉衛生院躺著呢,看起來也傷的不輕。”
“李忠民,你別給我解釋那麼多,報案的是不是桃花村的丁二愣?”
“是。”李忠民說,心想你消息挺靈通啊。
“那你知道丁二愣是什麼人嗎?他就是個刺頭兒,他前天夜裡調戲對楚小天有養育之恩的村婦許晴,被楚小天逮著瞭,他便出手打瞭丁二愣。我說李忠民,調戲強奸婦女的人你們不抓,他楚小天一個老實巴交的小農民你們抓啥抓?趕緊放人。”李靈繼續咄咄逼人,直聽的李忠民都不敢接腔,隻是點頭嗯嗯的說著。
“可、可那楚小天畢竟是打人瞭吧?”李忠民試著反問瞭一句。心說,這位女大領導和那個叫楚小天的什麼關系啊?看這形勢也非同一般吧。
“少給我說這些大道理,我隻問你一句,放還是不放!”
“行,我放,我放!李書記您消消氣,我現在就給周所長打電話讓……”
李忠民話還未說完,隻聽啪的一聲,那邊電話已經先掛斷瞭。他愣瞭一會兒,搖搖頭,喃喃自語,“他娘的,這還真抓錯人瞭。”按著電話上的數字鍵盤開始給副所長周強打電話瞭。
此時,警車上的周強冷冷的看著剛打完電話的楚小天,心說,又是一個扯虎皮裝逼的人,這年頭這樣的人老子見多瞭,還你姨呢,就是你奶奶也不行。
楚小天表現得很冷靜,隻是微微的笑著,看著還有些驚慌失措的許晴說:“李嫂,沒事的,一會兒咱們就下車回去。”
“你給誰打的電話啊?不停的靈姨靈姨的叫著……”許晴忽然一怔,似是想起瞭什麼,“是不是……”
楚小天搖瞭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瞭起來,是周強的。
周強一看是所長打來的,就馬上接聽瞭,聽到手機裡急切的聲音,周強臉色馬上變瞭,他讓車停下來就下瞭車,走到離車遠遠的地方的樹涼蔭兒下,才開口說:“忠民哥,我沒聽錯吧!楚小天他人就在警車上,我們馬上就到瞭所裡,這、這說放就放啊?這也太窩囊瞭吧?”
“讓你放你就放!”手機那邊傳來瞭李忠民不耐的聲音,“那就窩囊一回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強也是個老幹警瞭,他從李忠民的聲音裡聽出瞭有什麼事兒發生過。
“你知道啥,是李靈那個娘們讓放人的。”
“是李靈李書記?”
“除瞭她還有誰?我就納悶瞭,一個小農民怎麼和一個堂堂的黨委書記扯上瞭?操的。”
此刻,周強心裡一顫,他這才知道剛才楚小天打電話朝手機裡那個人喊的就是靈姨。這、這……這個楚小天往李靈喊咦?不過叫的也挺親切的,應該不像假的。但周強還是不甘心,說:“忠民哥,我們怕她個娘們幹啥啊?她是一個黨委書記,我們派出所是局裡掛靠單位,確切的說不屬於鄉政府直接管理,我們何必聽命於她啊?”
“你豬腦子啊?你知不知道李靈的背景啊?她快要被提拔副縣瞭,再說瞭她的表哥可是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警大隊大隊長呢。”李忠民好呆也是一所之長,他不能在下屬面前表現得這麼軟弱,隻得把李靈的厲害之處說瞭出來。
果然,周強先是啊的驚訝瞭一聲,沉思瞭好一會兒,才說:“那我這就放人。”那邊電話早已經掛瞭。
啪的一聲,合上手機蓋,周強牙梗著脖子不忿的晃瞭晃頭,雖然不甘,但又能怎樣?他朝警車擺瞭擺手,示意那個叫小李的民警過去。
小李過來後,周強吩咐他去放瞭楚小天。這要讓自己再走到警車裡,看著楚小天被放,那也太沒面子瞭。
楚小天和許晴就這樣下瞭警車。
看著警車快速的遠去,後面塵土飛揚,李嫂眼眶裡淚水打著轉,再也忍不住瞭,一頭就鉆進瞭楚小天的懷裡,淚水嘩的一下順著臉頰就流瞭出來,楚小天也順勢抱住瞭她,緊緊的用雙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