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很快載著話癆司機遠去瞭,隻留下兩人站在廟前。
連月看著遠去的車,又瞄瞭瞄旁邊面色沉靜的男人,張瞭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男人察覺瞭她的目光,扭頭看她,神色安穩平靜。
好像是不該坐出租車的,連月想。要不待會還是喊他的司機來?
被人這麼當著面說自己和父親——喻陽沒當場發作,心理素質真是強大。
養氣功夫也足。
要是她,那可受不瞭,要瘋。
“走吧,我們進去。”
男人面色如常,一邊說話一邊抬起手,輕輕扶瞭扶女人的背。
喻書記沒有搞特權,兩人買票進入。
暑末,烈日餘威尚在,遊人無幾。寺廟裡巨木參天,空曠肅靜,清煙裊裊。
女人一路緩行,又不時停步細看一番,男人刻意落後瞭她半步,慢慢的跟在她後面,看著她的背影。
頭發半挽,背影纖弱。白底綠╭(╯^╰)╮點襯衫,草綠色短裙,清新可人。
腰肢柔軟纖細。小腿修長。
男人的視線下滑,看見她腳下的平底鞋,微微一笑。
孕婦本來就不該穿高跟鞋的。
“修建於XXX2年——”女人站在一塊碑文前看著,開始輕聲念瞭出來,“後失火,於貞觀X年重建——後數次擴建——”
念到這裡,女人直起身滿意的點瞭點頭,又扭頭對他笑,“這裡還是個千年古剎呢。”
男人嗯瞭一聲,走進一步,在她身邊站住,也垂眸而視。
溫熱的體溫靠近,女人扭頭看瞭一眼他,笑,“喻陽你以前來過這裡沒有?”
“沒有。”他說。
其實是來過的。
看過瞭碑文,兩人又慢慢的往裡走,繞過幾尊佛龕,來到瞭一尊觀音塑像。塑像身披天衣,手持凈瓶楊枝,神態雍容慈悲。
“浩浩紅蓮安足下,苦海常做度人舟。”
女人一邊念旁邊的對聯,一邊點頭,然後她後退瞭幾步,對著塑像虔誠的拜瞭幾拜。
男人站在一邊看著她。
“我傢裡以前就有這個,”拜完之後沉默地走開瞭一段路,她才舒瞭一口氣,笑著對他說,“我媽以前也天天早晚拜啊拜啊的。”
那時候,那個女人天天拜佛,盼著救贖——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救贖,終生沉淪苦海,至死不得解脫。
拜這些有用嗎?
她不知道。
隻是看到瞭塑像,她突然想起瞭那個虔誠的女人。
她這輩子沒有求到屬於她自己的救贖。可是她卻成為瞭她的救贖。
如果她還活著,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結婚生子瞭,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她摸瞭摸小腹,孩子還是兩個。
人生贏傢。
“那些年你受苦瞭。”
男人低頭看她嬌俏的臉,也看見瞭她按著小腹的手。視線在她小腹停留瞭一會,他挪開眼,看見一縷發絲滑落在她的臉頰邊輕輕飄蕩,男人慢慢伸出手。
現在已經不再是從前。
很多事變瞭,可是很多還沒變。
男人輕輕把這縷發絲替她夾在耳後,又突然想起瞭那天那朵紅色的波斯菊——那麼的明媚動人。他的手在女人臉邊,女人眼波粼粼,似乎想說什麼,男人的拇指已經輕輕按住瞭她的唇。
輕輕撫摸。
女人沒有再說話。
男人低頭吻住瞭她。
唇舌侵入。女人似欲推拒,男人抱住瞭她不讓她躲開。他咬住她的舌頭輕輕吮吸,吸取她口中的香甜,女人想要推開他,男人卻越摟越緊,她的身軀緊貼他的,她感覺到瞭一片滾燙。
良久,他才慢慢松開她的唇,呼吸沉重。他垂眸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女人嘴唇微微紅腫,頭發又有一縷落瞭下來,隨風輕輕飄動——男人松開緊摟她的一隻手,又輕輕的幫她捋到瞭耳後。
女人不敢看他,開始伸手輕輕的推他。力道很輕,不過是表達一種意願——男人不為所動。
“喻陽,你放開我,”女人聲音很低,“我是你弟妹——你不能這樣的。”
“弟妹——”男人垂眸,似在嘆氣。然後他默瞭默,低聲問她,“不是弟妹瞭,你是不是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