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陽我想回酒店。”被他攬著走瞭兩步,她低聲說,“不想去博物館瞭。”
“好。”男人說。
兩人上瞭出租車,男人說瞭酒店名字,女人卻從包裡掏出梳妝鏡,仔仔細細的看自己的臉。
卻看見瞭一雙含淚的眼睛。
她眼睛一眨,視線頓時變得模糊,眼淚竟然也順著臉龐流瞭下來。
原來提都不能提的,這個名字。
桂香。
李桂香。
真的好久沒聽到瞭這個名字瞭。
一張紙巾遞瞭過來。她說瞭一聲謝謝,接過去捂住瞭自己的眼睛。
男人扭頭看著旁邊的女人。她拿紙巾捂住瞭臉,身體微微蜷縮發抖,散發著一種孤獨和痛苦的味道。
車外狂風大作,雨點已經夾雜在一起落瞭下來,打的車身啪啪作響。
“這雨下得大呢,”司機說,“一陣秋雨一陣涼啊——天氣預報說起碼要下兩天。”
車內,男人扭頭垂眸,靜靜的看著旁邊捂著臉的女人。
沒有說話。
回瞭房間丟下包,女人徑直坐在椅子上,又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的看自己的臉。
男人在一旁站著,默默的看著她。
“我覺得不像的。”她突然說。
男人嗯瞭一聲,遞瞭一盒紙巾在她桌上。
“我媽的眼睛沒這麼圓的,”鏡子裡的女人含淚,“下巴也比我的尖——”
淚水又落瞭下來,她抽瞭一張紙巾開始抽泣,“我們那十幾年活得跟鬼似的,要不是他們做事那麼絕——我恨都來不及,現在憑什麼想見我我就要回去?”
男人嗯瞭一聲。
“他們和我沒關系,少來和我扯親戚。”
女人又抽泣瞭很久,抬起頭,看著鏡子裡自己微紅的眼,手機卻在這時響瞭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季念。
“喂。”聲音還有些哽咽。
“怎麼瞭?”那邊很敏銳的聽出瞭她聲音異常,“怎麼在哭?”
“沒事,”她抽泣瞭幾聲,“就是遇到一個人。”
“誰欺負你?要不要我過去?大哥呢?”
“不用的,”她邊抽邊說,“沒人欺負我,就是遇到瞭以前連傢的人——”
眼淚又落瞭下來,她說,“我沒事,喻陽在這裡的。”
“大哥也在?”
男人把她手裡的手機接瞭過去。
“是我。”
“在。”
“就是以前連傢的人。”
“沒纏上,我們直接走掉瞭。”那邊說瞭什麼,他說,“先去查查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怎麼說都在找連月?怕沒什麼好事,小心纏上瞭連月,到時候有咱傢煩的——”
連月抽泣瞭幾聲。
男人又嗯瞭幾聲,把手機遞回給她。
“別哭瞭,”季念說,“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你不想理他們就別理瞭,反正他們也對你不好。”
“嗯。”她說。
“開心一點,準媽媽不要哭,”他逗她,“不然孩子會變醜的——後天幾點的飛機?”
“到S城十二點,”女人抽泣瞭幾下說,“你記得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