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旁邊的女人在低頭削水果。
水果盤就在他旁邊的櫃子上,所以她也坐的離他很近——近到馨香撲鼻。
下巴尖尖的,臉色微紅,皮膚白皙,吹彈可破。
就算低著頭,也能看見她姣好的面容。幾縷發絲在她臉頰邊輕輕飄蕩,手指動瞭動,男人輕輕挪開瞭眼。
薄薄的果皮和果肉慢慢脫離,豆蔻粘上瞭淋漓的汁液。最後一點果皮掉落的時候,女人舉起瞭手裡的果實。
“給你。”她先遞給瞭喻恒。
“這麼大一個,”喻恒早在旁邊站著等,此刻隻是說,“你分一分——”
“不要分梨呀,”連月堅持遞給他,“要一個人吃一個,懂不懂?”
“你們女人事兒真多,”喻恒有點嫌棄的接過瞭她手裡的梨,“還不要分梨。”
“我信仰共產主義,才不搞你們這些封建迷信。”
說是說,他到底還是接過走開瞭,咔擦一聲咬瞭一口。
女人又拿瞭一個開始慢慢削,然後遞給瞭喻陽,什麼也沒說。
他看瞭看她微紅的臉,伸手接過瞭,指尖輕觸。
也什麼都沒說。
等男人慢慢的把這個梨吃完,醫生也到瞭。再次做瞭一番檢查,醫生宣佈可以出院。
連月抱著杯子拿著梅枝坐上瞭車子後排,開車的還是喻恒這個戳鍋漏——隻是副駕這回換成瞭他大哥。
似乎是因為副駕換人的原因,還是喻恒這回真的收瞭一點性,他一路上認認真真開車,煙也不抽瞭,電話也不接瞭,還叮囑連月要系好安全帶,一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樣子。
連月拿起手機給季念打電話,卻是被人摁掉瞭。她知道他忙,已經習以為常,隻是給他發瞭一條微信,說她已經出院先去宅子那邊瞭。
無人回復。
“今年大傢都幹的不錯,辛苦瞭。”
明年的戰略會議已經開到尾聲,一直端坐在桌前的男人開始說話,面色沉穩,“經過瞭四個多月的改革,迎新革舊,勵精圖治,公司新的組織結構也漸漸上瞭軌道,可以看到損益表上也有很大的改善,”
男人頓瞭頓,“今年的獎金和員工分紅,Peter已經為大傢呈上來,我和董事長都已經簽瞭,是在31號發吧?”
男人抬眼,看瞭看右手邊端坐的一個衣著幹練的女人。
財務總監。
“是的31號發,季總。”女人回答,態度恭敬。
“大傢今年可以安心過個好年瞭。”男人說話。
這真是個好消息,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放松和熱烈瞭起來,在座的各位高管,以及視頻連線的幾位高管,臉上都浮現瞭笑容。
說一千道一萬,辛辛苦苦幹一年,不就是為瞭這一趟?
沒有被熱烈的氣氛感染,男人依然面無表情,手指在桌面上敲瞭敲,他說,“今年發的是大傢今年努力的成果,公司不會虧待大傢。今年優秀,那明年呢?後年呢?到那時又會怎麼樣?”
“我們依然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外部的競爭對手S公司和B公司一直在和我們做同步研發,我們需要做得比他們更快,才能提前佈局搶占市場——公司內部,”
男人頓瞭頓,“又要如何保持效率,減少內耗?”
眾人屏氣凝神,紛紛點頭,剛才關於軟妹幣和美刀的好消息如同雞血,此刻大傢都有些鬥志昂揚。
男人掃視瞭一圈,抿瞭抿嘴。
這次發的金額已超百億,人均已破百萬。
行業精英,當然值得。
“晚會那邊安排的怎麼樣瞭?”他又問。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瞭起來,男人看瞭一眼,摁掉瞭。
“一切正常。”品牌發展部的大腦袋笑著回答,看起來非常高興。
男人嗯瞭一聲。
不知道從哪一年起,天意原定中秋的每年晚會,已經改成瞭新年晚會,為瞭不和元旦節沖突,都固定到瞭每年的12月15日。
也就是三天後。
天意的財報年期本來就是上年11月1號到次年10月31,改在這個時間,剛好可以趕得上發年終獎。
手機屏幕亮起,又有一條微信彈瞭出來。
“沒別的事,那就散會吧。”男人看瞭看屏幕,拿起瞭手機。
“季總我上周去拜訪瞭N市管委會的劉書記,他和我交流瞭一些信息,我想和您單獨匯報下,”屏幕上N省的園區大腦袋在說話,“不知道您現在有時間嗎?”
“可以,”男人收起瞭手機,聲音沉穩,“你五分鐘之後打我辦公室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