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海中，羅松沒有客氣。
直接獅子大開口，要瞭五百塊錢。
相當於劉海中半年多工資。
劉海中覺得有些貴，說要考慮考慮。
羅松也不勉強。
這年頭的工作是鐵飯碗，投資一次，受益無窮。
如果不是看在兩口子，舍得給他借錢的份兒上。
羅松還不把工作讓他們瞭。
回到辦公室。
羅松一邊繼續看文件，一邊等李副廠長的通知。
那麼多的煙和酒，是大事，必須要廠裡領導層開會。
而且這是為瞭正事，每年搞物資，花銷不少。
計劃內的和計劃外的都有。
隻要能搞到，代價不太離譜，都可以各顯神通。
物資管理劃分為三個類別和級次。
一類物資由國傢統一分配，稱為統配物資。
二類物資由中樞各主管部門統一分配，稱為部管物資。
三類物資由地方管理，又稱地管物資。
其種類繁多，來源分散，使用面廣。
不適宜遠途調撥和區域間調撥，大部分由生產企業自銷。
六十年代後，三類物資納入統一集中管理。
物資的供應和銷售，逐步納入新設立的物資管理部門垂直管理。
商業、糧食、供銷社，三個部門各有側重。
看瞭會兒文件後，三科的四個副科長先後來匯報工作。
雖然羅松以前在小食堂專項采購小組，直接受陳主任領導。
但他跟采購科的所有人，都熟的不能再熟瞭。
四個副科長資歷老，卻也都服羅松。
在任何時代，除瞭拼背景關系外，也要拼實力。
羅松每年搞那麼多的物資不是吹出來的，是實打實的成績。
所以四個副科長來匯報工作，對羅松也都比較尊敬。
也沒人敢湖弄他，又都不是傻子。
知道對方業務能力強，要是還敢湖弄，就等著被穿小鞋吧！
除瞭副科長外，還有一些采購小組組長，幹事什麼的。
隻要他們過來，羅松也都一一和他們詳談，多方瞭解情況。
采購三科的任務比較雜，異常繁忙。
不像一科和二科針對生產采購，屬於外勤。
除瞭開協調會，去搞指標那會兒，平時都挺輕松的。
三科主要是內勤這一塊兒，涉及的東西很多。
尤其是最近幾年，什麼東西都緊缺。
三科要完成任務的難度就更大瞭。
所以科員們為瞭搞物資，什麼手段都使。
組長、幹事甚至底下的辦事員，也有點兒龍蛇混雜的意思。
沒辦法，要是在采購三科，真要老老實實的，到時候任務肯定完不成。
於是在這種環境熏陶下，三科的科員，大多都是些缺德冒煙兒的貨色。
甚至也包括剛到三科的羅松。
對於三科的科員，對方是什麼人。
羅松門兒清，已經不用浪費時間考察瞭。
所以，他在安排工作時，也是有針對性的作指示。
下午三點多，羅松接到瞭李副廠長的電話，然後去瞭他辦公室。
“會開瞭，需要的煙酒我們廠裡的高級幹部負責湊，湊齊瞭就給你。”
華子和茅臺，畢竟是供應高級幹部的，采購科也沒辦法去搞那麼多。
羅松問道：“什麼時候能湊的齊？我急著用。”
“星期四之前吧，你總要給我們些時間。”李副廠長沉吟道。
羅松點頭道：“行吧，那我星期四來廠裡。”
“這幾天就在外面到處跑跑，先去各單位探探消息。”
李副廠長叮囑道：“那事兒你也別耽擱瞭，都重要！”
“放心，耽擱不瞭！”羅松笑著說。
從辦公室出來，羅松去找瞭陳主任。
說最近幾天要在外邊兒，不來廠裡上班。
現在他成科長瞭，又是采購科的。
上班時間自主性更大瞭些，不用經常守在辦公室。
事情說好，羅松騎著自行出廠。
廠門口，迎面開來一輛吉普，車裡有人喊他。
“小松，小松等下！”
羅松停下一看，原來是趙宇初。
吉普停下，羅松推車過去。
“趙叔怎麼這會兒到廠裡來？”羅松開口問道。
趙宇初從車上下來，笑呵呵道：
“過來辦點兒事，恭喜你啊，這又高升瞭。”
羅松搖頭笑道：“級別沒升上去。”
“哈哈，你就知足吧，職務升瞭，升級別是遲早的事兒。”趙宇初笑道。
羅松抽瞭口煙，說道：
“級別可不是那麼好升的。”
“那倒也是，我為瞭升級別，頭發都掉瞭好多。”趙宇初點頭道。
他隻差一級，就成高級幹部瞭。
高級幹部所享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瞭，級別上去瞭，職務就有更多的選擇性。
兩者之間雖然一分為二，但也相輔相成。
寒暄之句後，趙宇初直言道：
“小松，我找你，還是要拜托你幫我搞點兒物資。”
“這事兒之前就跟你說過，你可得幫忙啊！”
羅松遲疑一下，點頭道：
“行吧，隻要不是太離譜，我就再幫你一次。”
“說好啊，明年孩子出生之前，你別再來找我搞物資。”
“你應該也收到瞭文件通知瞭吧？明年將會更加的困難。”
趙宇初點頭道：“知道，不會讓你為難。”
“對瞭，你今兒有沒有空？到我傢吃個便飯吧！”
羅松想瞭想，點頭笑道：“那好，我就不客氣瞭。”
“好！就喜歡你這爽快勁兒！”趙宇初笑呵呵道。
“對瞭，差點忘瞭。”
“昨個兒遇到老崔，他得知我今兒要到總廠來辦事，讓我給你帶話。”
“說是年底物資的事，非常感謝你幫忙。”
“他說等這幾天忙完瞭，就抽空過來跟你敘舊。”
羅松點頭微笑道：“老崔是個實在人。”
上次就因為他在廠門口表揚瞭梁拉娣，又說她是自己的老鄉。
前不久，就在他下鄉後。
崔廠長就幫梁拉娣傢，新安置瞭一套房子。
這事兒還是梁拉娣專門跑來告訴他的。
“好，話已經帶到，我也能跟老崔交差瞭。”趙宇初微笑道。
“要不你等我半個小時，坐我的車一起走？”
“晚上我再讓司機送你回來！”
羅松搖頭道：“趙叔你忙，我還有點兒事，辦完後直接去你傢。”
“也行，那這事兒就說定瞭啊！”趙宇初點頭道。
羅松笑道：“說定瞭，一準兒過去，說不定我還比你先到。”
兩人回開。
羅松騎著車，就近去瞭糧站，跟孫站長閑聊瞭會兒。
現在通知已經下來瞭，上次孫站長說的那些話，明年都將成為現實。
物資供應極度緊缺。
明年就別想吃肉瞭，能買到罐頭都算好的。
確認瞭消息後，羅松又跑到肉聯廠，和孫廠長閑聊瞭半個小時。
肉聯廠這邊也愁雲慘澹，年歲差，也沒想到會差到這個份上。
這個月從鄉下各生隊收上來的豬肉，比去年同期少瞭太多。
因為太少，根本不敢投入市場，隻能先保障關鍵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