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
羅松回辦公室，就見陳主任在門口一臉猶豫，想進又遲疑不進。
聽到腳步聲，陳主任轉頭一看，深吸瞭口氣，向羅松招瞭招手。
“主任，找我有事兒？”羅松上前問道。
陳主任點頭道：“去我那辦公室坐下說。”
兩人來到主任辦公室坐下。
陳主任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華子，抖瞭一根，遞給羅松。
兩人點上後，吞雲吐霧。
陳主任沒急著說，想著怎麼開口。
羅松也沒急著問，有事兒肯定會說。
過瞭好一會兒，煙要抽完，陳主任咬牙道：
“小松，那藥，你還能弄到另外的不？”
“就為這事兒？”羅松揚眉笑道。
陳主任點頭道：“就會這事兒。”
“說來你不信，李副廠長把我的份額抹瞭！”
“咦？怎麼回事兒？”羅松疑惑道。
陳主任俯身上前，小聲說道：
“他把我那粒藥，給他小舅子用瞭！”
“年前你不是拿瞭一次藥回來麼？”
“我去找他要，李副廠長直言跟我說的。”
羅松緩緩點頭，抖瞭抖煙灰，沉吟道：
“主任，我覺得的吧，那藥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你現在這麼大歲數瞭，該服老還是要服老。”
“這話雖然說出來有些不好聽，卻也是事實。”
“咱們不能因為一時之歡，今後就喝西北風吧？”
陳主任點瞭點頭，羅松說的是實話，所以他也不生氣。
關系不到位，羅松不會說這種巴心巴肺的話。
遲疑一下，陳主任咬瞭咬牙，從公文包中拿出一個本子。
羅松一頭霧水接瞭過去。
翻開一看，滿目震驚，心裡又驚又喜！
這上面詳細記錄著李副廠長這一系的人。
最近這段時間，是怎麼把公傢的錢，順利弄到自己腰包的。
時間、地點、數量、經手人等，一個不落。
陳主任到底是後勤主任，是李副廠長的心腹。
整個後勤，各個方面，他都能插的上手。
所以才能搜集到這麼齊全的證據。
“我有錢用！”陳主任咬牙道。
“小松，這事兒我也就跟你說，是真把你當自己人瞭！”
“你還年輕，我也不拉你下水。”
“但我沒辦法，必須跟著李副廠長一條道走到黑！”
“這樣的本子，我弄瞭個箱子藏瞭一整箱，全送給你！”
“你也不要輕舉妄動，隻把這個捏在手裡，防備李副廠長！”
這次李副廠長把他的份額抹瞭，讓他心裡發涼。
既然能拋棄自己一次，今後就能拋棄無數次。
現在沒拋棄，是因為利益不夠大。
陳主任將證據交給羅松保管，除瞭拉攏他外。
也是預防自己有什麼不測。
他之所要拉攏羅松。
是因為自羅松進廠之日起，就在他的考查范圍內。
經過多年的相處，如果說他是李副廠長的心腹。
那麼羅松就是他正真的心腹，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所以，今天李副廠長的事，引起瞭他的警覺。
也因這這件事，他覺得是時候跟羅松坦白瞭。
他也不期望今後出事瞭，羅松幫他多大的忙。
隻希望李副廠長敢拋棄自己。
他就能通過羅松，和李副廠長同歸於盡！
這件事，從踏上李副廠長這條船那天開始，他就在做準備瞭。
“現在你跟我說實話，那藥還能弄到不？”陳主任期盼道。
羅松深吸瞭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沉吟道：
“我盡力吧，不過就算能弄到，也隻要小黃魚，現金是沒辦法瞭。”
他也不敢存太多現金。
等以後改版的時候，總不能提著大袋的錢去銀行換吧？
那無異議於找死，現在可不像五六十年後。
一次性隻要拿出一千塊錢，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註意。
就像年前他拿著存折去銀行取錢，也是經過嚴格審查瞭的。
陳主任點頭道：“小黃魚就小黃魚，隻是多道手續，不是難事。”
他當瞭那麼多年的幹部，這點兒門路還是有的。
羅松叮囑道：“不過這事兒就不能泄露消息瞭，要不然我不好做人。”
“放心吧，這事兒隻有我和你嫂嫂知道，不會泄露絲毫。”陳主任保證道。
上次他因為高興，把消息說給瞭李副廠長聽。
現在想想，他要多後悔，就有多後悔。
到頭來，盡然沒自己的份額瞭，這到哪兒說理去？
羅松把本子合上，遞回給陳主任，小聲問道：
“那這東西……”
陳主任湊上前，小聲道：
“你到這個地方去取，我給你鑰匙。”
羅松仔細聽著，記下地址。
有瞭這東西在手上，他就完全可以進可攻，退可守瞭。
陳主任從公文包中拿出鑰匙，遞給羅松，叮囑道：
“你這會兒就去取瞭，轉移到別的地方。”
“今後這本子，我每月月底給你兩本。”
“你可要藏好瞭，這關系到咱們今後的安危！”
羅松頷首道：“主任你就放心吧！”
“我辦事兒，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呵呵，那倒也是。”陳主任笑呵呵道。
正因為羅松靠譜，所以他才敢把這麼緊要的事讓他知道。
畢竟是他暗中多方面考查過幾年時間的人，自然穩妥。
事情說好，羅松也不再耽擱，證據早弄到手裡早好。
“對瞭，那藥什麼時候能弄來？”陳主任追問道。
羅松停下腳步，沉吟道：“初十之前，給你回復。”
“行，那就拜托瞭！”陳主任鄭重道。
這事兒太重要瞭，關系到他兩口瞭的美好生活。
羅松笑瞭笑，揮瞭下手，就邁步走瞭。
回到自己辦公室。
羅松對羅一虎說自己要出去拜訪一個領導，讓他不要跟著。
並且廠裡有什麼事，也做好記錄，等他回來再處理。
安排好後，羅松便騎車出瞭軋鋼廠。
一個半小時後，他來到郊區的一根大樹下，看瞭看方向。
往東百來米雜草叢生的地方，有塊不怎麼起眼，百多斤的石頭。
羅松臉色一喜，連忙小跑著過去，將石頭搬開。
果然，石頭下方露出一個，埋在地上的大鐵箱子。
銹跡斑斑的箱子上著鎖，有點兒掩耳盜鈴的意思。
羅松笑瞭笑，把鎖打開，掀開箱子頂上的蓋子。
裡面用瞭十來層牛皮紙包著，應該是為瞭防潮。
把牛皮紙打開，整整齊齊的筆記本映入眼簾。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羅松心喜道。
這會兒不急著查看，手輕輕一揮。
整箱的筆記本，連同箱子，就都收進空間。
這個箱子今後也不用瞭，以後陳主任會直接把本子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