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紗坐在床上,看著沈淵的背影,心亂如麻。沈淵坐在計算機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鍵盤,鍵盤聲很亂,迦紗的心更亂。
白天的時候嚴清給她發瞭一條信息,她沒有回。她想到肖鵬傑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像一個巴掌,扇的她面紅耳赤。她在心裡不斷否定,說她不是那樣的女生,她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卻又讓她無可辯駁。
帶著好心做壞事,便不是壞事瞭麼。
她蜷縮著雙腿,雙手抱膝,把頭埋進手臂裡。緊縮的黑暗,讓她感受到瞭一絲溫暖。她不想再面對那些事情瞭,她隻想就這麼下去,簡簡單單……
手機又響瞭,迦紗拿起手機,看瞭一眼。
“我知道讓你失望瞭,我已經訂好瞭回傢的票,下午的事……就當我沒說吧”
迦紗看瞭一眼車票日期,清明結束後的第二天早上。
放下手機,迦紗重新把頭埋進黑暗裡。但這次她感受到的不再是溫暖,而是一種對自我的懷疑,和似乎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的遺憾。
“我真的,是那樣的壞女生麼?”,迦紗默默地問著自己,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她又忍不住質疑道,“如果我不是壞女生,我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
自相矛盾的問題,沒有任何答案。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為瞭幫別人麼?”,迦紗回顧著事情開始到現在的一切,每一個有自己苦衷的人,每一次發自內心的感謝。她堅定地點點頭,告訴自己確實是為瞭幫別人,可隨之而來的,是又一個對立的質問,“如果是為瞭幫助別人,那為什麼現在卻不敢答應,是我心虛瞭嗎……”
嚴清下午說,經歷瞭這麼多,他已經很感激瞭。過去的遺憾,似乎都已經彌補。快要回去瞭,他覺得這次不會再那麼難受。隻是,心裡還有一絲遺憾。
他想給迦紗畫一幅畫。
嚴清的請求,迦紗本來是拒絕的。昨晚的事,讓迦紗產生瞭幾許顧慮,她害怕嚴清的幻想延伸,增加新的麻煩。可早上韓老師的話,又讓她覺得必須要收尾。
“如果不收尾,會不會像韓老師說的那樣,他永遠在遺憾裡,好不起來”,她想起韓老師早上的經歷,一念之差,一生的變化,“如果不收尾,我會不會一直糾結,總是在這件事上面徘徊,也好不起來……”
迦紗沉思許久,終於拿起瞭手機。
“快點治好他,讓一切都結束吧……”
……
沈淵關掉計算機前,把晚上寫的文字全都刪瞭。
“都是垃圾,沒一句滿意的……”
他無奈地起身,去浴室洗瞭個澡,然後回到床上。昨晚熬瞭一夜,按理來說應該沾瞭枕頭就能睡著。可沈淵躺到床上後,卻覺得心裡說不出的煩悶,怎麼也沒有困意。
他怕迦紗今晚又去嚴清房間,他怕發生更過分的事……
人們面對無法解決的問題,第一反應永遠是逃避。沈淵試著讓自己思考工作的事情,思考第一期的臺本怎麼寫。就這麼想著……想著……窗外的天空,慢慢從黑夜變成瞭天明。
起床的那一刻,沈淵深深感覺到瞭疲憊。他像守夜人一樣熬過瞭黑夜,可等待他的,還有白天的工作,那是他賴以生存的經濟來源。
“昨天的不刪就好瞭,現在又要從零開始”,他這麼想著,趕緊穿好衣服,和迦紗一起往外走去。到分岔路口的時候,迦紗說明天放假,她下午可以走的早一點,讓沈淵下瞭班就直接回傢,不用接她。
沈淵點點頭,說他可能要加班,趕在放假前把工作弄完。迦紗抱著他,讓他不要太辛苦,隨後兩人在路口道別。
到瞭公司,沈淵照例地沖瞭杯咖啡。咖啡不夠香,卻夠苦。這股苦意讓沈淵清醒瞭很多,他重新整理昨天搜集到的素材,看能不能用另一種方式進行組織,讓內容更有吸引力。
可惜,天不遂人願。
他習慣的內容風格,與短視頻的要求截然不同。要不,就是內容壓縮不進去,那麼短的時間裡放不下。要不,就是節奏不對,無法瞬間吸引別人。
時間越來越緊迫,快到中午的時候,他隻好打印出一份不算太差的初稿,準備等王哥過來時先安撫一下他的情緒,然後自己加班加點寫完。可王哥過來看完瞭以後,一直沒說話,隻失望地看著沈淵。
“王哥,您覺得……”,沈淵忍不住問道。
“這就是你要拍的東西?”,王哥揚瞭揚他的稿件,紙張在空氣中嘩嘩作響,“這麼長,你是要拍電影嗎?!”
“我是想……都寫出來,讓編導選一下……”,沈淵看著明顯生氣瞭的王哥,面紅耳赤地說道。
“讓他選?他選的話,我要你幹什麼!”,王哥幾下把紙撕碎,一把甩到地上,“還是說讓我幫你選,你就在辦公室裡睡覺!”
正是吃飯的時候,周圍的同事本來三三兩兩聊天著,但這一瞬間都安靜瞭下來,好奇又小心地望著沈淵。
“對不起……”,感受到同事的目光,沈淵臉上迅速發燙。工作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無地自容,那是一種恨不得自己消失,再也不要被別人註視的感覺。
“哼!”,王哥一甩手,直接走回瞭自己辦公室,隻剩沈淵低著頭站在原地。
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沈淵頭腦發漲,一種無力感,和想要放棄的感覺湧上心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每天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總是好不起來。正當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紙時,考慮要不要離開這個丟人的地方時,一雙白皙的手進入瞭他的視線。
楊小沁蹲在地上,把一張張紙片撿瞭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桌上。
“沈哥,沒事的,不要往心裡去,我們都相信你……”
沉重的壓力,把沈淵按回瞭椅子上。他大腦一片混沌,兩種想法不斷交織。又過瞭一會,等同事們重新回到正常狀態時,沈淵慢慢掃瞭一眼工作瞭幾年的辦公室,站瞭起來。
他捧起那堆碎紙,往王哥辦公室走去。
“什麼事”,王哥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推門而入的沈淵,沉聲問道。
“王哥,對不起……”,沈淵低著頭,艱難地開口,“因為我自己的狀態問題,耽誤瞭整個公司的進度……”
“所以呢”,王哥看著面如死灰的沈淵,眼裡怒意聚集。
“所以,我覺得……我可能勝任不瞭這個職責。可能連本職的工作,都……做不好”,沈淵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喉嚨被人用手捏緊瞭一樣。
“所以呢?”,王哥視線下移,盯著沈淵手裡那團碎紙。
“王哥,謝謝你這幾年的辛苦栽培,我決定……”,沈淵紅著眼,握著拳,仿佛每說出一個字,都要耗盡全身力氣一般。
“放你媽的屁!”,王哥走上前,一把搶過沈淵手裡的廢紙,扔到垃圾簍裡,沖沈淵吼道,“說不得瞭?!”
“王哥說的是對的,我自己也知道不好……”,沈淵眼睛發酸,他鼓起全身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可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好起來,我也不想耽誤工作,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好起來!”
“女朋友的事?”,王哥重新坐回椅子上,瞪著沈淵。
沈淵遲疑片刻,點瞭點頭,沒有說話。
“屁事真多!”,王哥點瞭根煙,重重吸瞭一口,“鬧分手瞭?”
“沒有”,沈淵搖頭說道。
“沒鬧分手你怕什麼”,王哥不耐煩地看著沈淵,口氣不善地說道,“趕緊給我滾回傢去,下午的班不用上瞭!”
沈淵剛放松的神經,突然又是一緊。雖然已經做好瞭心理準備,但聽到王哥親口這麼說時,他依然感覺無比失落。他心裡湧起強烈的不舍,但嘴上還是說著,“謝謝王哥……那我去跟人事匯報……”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王哥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淵,“我讓你回傢去休息,你去人事匯報?”
“王哥,你的意思是……”,沈淵愣住瞭,不敢相信地看著王哥。
“趕緊回傢睡覺去!腦子都不清醒瞭……”,王哥罵罵咧咧地說道。手裡的煙燃燒過半,他猛地吸瞭一口,把煙摁滅,“放假過來瞭把新的臺本給我,今天下午的事我給你拖著!”
“好,好的,謝謝王哥,我這次一定做好!”,沈淵重重點頭。看到王哥點瞭點手,沈淵快步地往外走去。
行走在大街上,沈淵心裡有些溫暖,可肩膀上又多瞭沉重的負擔。領導這麼器重他,他一定不能讓領導失望。
“該死的,這些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沈淵想著這段時間的狀態,不禁心煩意亂瞭起來。可琢磨瞭片刻,又反過來責怪自己,“結不結束不是你自己決定的嗎?如果你不想看,又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如果不是你自己心裡有問題,又怎麼可能不阻止。說來說去,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全都怪你自己!”
心裡的壓力,盡數轉化為對NTR 的恨意。他握著拳頭,心裡越來越堵。他隻希望能徹底治好自己,讓自己再也不要胡思亂想,讓一切都回到正常。可一直走到傢裡,他依然沒有想出任何辦法。
一聲嘆息。
屋裡沒人,他此刻也不想見任何人。打開臥室門,他從裡面把門反鎖,然後緊緊拉上窗簾。他把手機調至靜音,用最舒展的姿勢躺在床上。柔軟的床面帶來瞭強烈的困意,他的身體陷入休眠,意識也慢慢沉寂瞭下來……
……
沈淵,沈淵你在傢嗎……
好像不在傢,臥室門從早上就是鎖著的……
那可能是他早上把臥室門鎖瞭吧……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沒人接……算瞭,他說今天要加班的,不打擾他瞭……
沈淵迷迷糊糊地聽到這些話,可他太困瞭,困的醒不瞭,更沒有力氣回答。在一連串的開關門聲,浴室水聲,小聲說話,和接下來的寧靜後,他終於慢慢修復瞭體力。一種睡醒瞭以後的清爽,重新回到瞭他的身上。
“幾點瞭”,他看著夜晚一般的臥室,小聲嘀咕著,拿起手機點亮。
“才下午五點半啊……”,他撩起窗簾的一個角,果然看到外面一片明亮。轉身回到床上,他看瞭一眼手機,除瞭楊小沁問他怎麼瞭,剩下的都是迦紗的信息。問他工作忙不忙,回傢瞭沒有,他是不是把臥室門鎖瞭,他大概幾點回來。另外還有兩個未接電話,也都是迦紗的。
他打瞭個哈欠,剛準備回信息時,突然回憶起夢裡聽到的聲音。好像迦紗已經回來瞭,而且嚴清也在?
一股強烈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掙紮著,又把手機放回瞭床上……
……
嚴清端坐在畫架前,他手裡緊緊握著筆,呼吸變得越來越輕。喉結不斷滾動的他,似乎無比緊張。
他要去觀察眼前的一切,他要用眼睛記住當前的美,用心體會迦紗的神韻。
然後留在紙上。
迦紗坐在床上。她靠著床背,看向窗外。她上身坐的筆直,雙手自然地交握在一起,修長的下身一條腿自然伸展,另一條腿微屈,在空氣中輕輕蕩漾。月白色的睡袍披在迦紗身上,睡袍是絲質的,月光般的絲綢,從鎖骨一直蔓延到瞭膝蓋。屈起的那條腿遮擋的較少,睡袍與白皙的腿面相互映照,一個聖潔,一個妖嬈。
嚴清的視線從頭掃到腳,又從腳掃到頭,卻遲遲不能落筆。
他在糾結。
眼前的一切如同夢境,不管怎麼記錄,都會失去原有的格調。而他無論怎麼構思,都無法完美的呈現,他不想錯過僅有一次的機會。
“怎麼瞭,需要我調整一下麼?”,迦紗輕輕轉過頭,看著嚴清說道。
“不用,你怎麼樣都好看……”,嚴清看著迦紗的面容,呆呆地說道。
迦紗沒轉頭之前,整個畫面如月宮幻境般恬淡,隻讓人心生敬意。轉過頭後,她澄澈清亮的眼眸,高挺靈氣的鼻梁,和自然含笑的雙唇,給恬淡中增加瞭一絲溫度。
顯得更有煙火氣瞭。
嚴清仿佛找到瞭一絲靈感,他心裡有些發癢,好像感受到瞭一直想要的感覺。可看著窗外的亮度,觀察迦紗的神情,他又覺得差點什麼。
那是一種明明存在,卻沒有被他抓住的驚艷……
“這個姿勢好累,我這樣可以麼……”,迦紗說著微微欠身,將一條手臂橫在床面上,視線從下向上地看著嚴清。
就在此時,光滑的佈料,隨著迦紗的傾斜自然滑動。原本遮擋嚴實的前胸,瞬間露出一片白皙,高聳的山峰,也在不經意間露出半碗山巒。迦紗臉一紅,就要伸手把衣服拉起來。
“別動!”,嚴清失神地喊道,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那是他一直苦心追求的美感。聖潔與魅惑並存,敬畏與欲念叢生。他大聲喝斥完之後,又用極小的、似乎怕驚擾到這一切的氣音解釋道,“就這樣,不要動……簡直太完美瞭……”
迦紗紅著臉,害羞中又強裝鎮定。看著迦紗的眼神,嚴清隻覺得一道閃電劈中瞭他的內心,他迅速拿起筆,在紙上律動瞭起來。
先是一個模糊的房間,房間處於黃昏的分界線,一半溫暖,一半暗淡。隨後是床上的佳人,佳人輪廓平靜,一身淡然,給人感覺充滿瞭距離感。這股距離感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極為神聖。可隨著細節出現,這股神聖變得愈發驚險。一道兀自騰出的魅意填充瞭每一寸空間,與原本的聖潔分庭抗禮,讓極致的矛盾在同一個時刻顯現。
莊嚴、魅惑,嚴清無法形容內心的震顫,他隻感受到一股極致的妖冶,正在畫佈上徐徐展開……
“你怎麼瞭,幹嘛這麼看我”,看到嚴清呆呆地看著自己,沒怎麼動筆。迦紗不安地眨瞭眨眼。那睫毛輕輕一闔,就像雲遮瞭月亮……
“迦紗姐,你真好看……”,嚴清神情恍惚,木訥地說道。
“你,都畫完瞭,別亂看瞭……”,迦紗一害羞,本能地把領口牽瞭起來。
“不要!”,看到迦紗胸前被遮住,整個氛圍完全變樣,嚴清忍不住驚呼道。他看著未完成的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臉上無比地失望,“就差一點瞭……”
“啊……”,迦紗愣瞭一下,有些歉疚地說道,“你沒畫完嗎……能不能接上?”
嚴清木然地看著未完成的畫,又看著面帶歉意的迦紗,不知再如何下筆。他掙紮許久,隻能搖搖頭,“感覺不對瞭”
“是什麼感覺”,迦紗不敢亂動,她盡力維持著原有的姿勢,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現在沒有瞭”,嚴清垂頭喪氣地說道。
迦紗遲疑片刻,從床上坐起,走到嚴清身邊,看著未完成的畫作。才一眼,迦紗臉上便有些發燙,呼吸也跟著熱瞭起來。
“你怎麼把我畫成這樣瞭……”
畫面裡的迦紗,雖然姿勢極為恬淡,可誘人的雙腿,精致的鎖骨,半露的酥胸,連迦紗自己看著都心神燥熱。隻可惜,肢體的細節,和面部的神情尚未完成,成瞭整幅畫最大的遺憾。
“是因為,迦紗姐在我心中就是這樣,又高貴,又誘人……我隻想畫一幅畫,留下來而已”,嚴清低著頭解釋道。
迦紗又盯著畫作看瞭一會,有些遲疑,又有些糾結。她不安地坐回到床上,小聲問道,“一定要那種感覺麼”
嚴清認真地點瞭點頭,可又嘆瞭口氣,“感覺不是那麼好找的,剛才也隻是運氣,碰到瞭而已”
“那如果……”,迦紗清澈的雙眸中盡是掙紮,她猶豫很久後終於說道,“你來調整,調整成你想要的樣子呢……”
嚴清心裡一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迦紗說完後,便側過頭避開嚴清的視線,一動不動地坐回床上。嚴清看到她的樣子,試探性地走到身前,把手輕輕放到她的肩膀上……
“癢~ ”,感受到嚴清手心的熱,迦紗本能地收緊肩膀,發出一道誘人的鼻音。
媚人的低吟已經讓嚴清心神松動,隔著絲綢的溫潤,更是讓他忍不住在心裡發出驚嘆。他忍不住幻想著,如果能和迦紗赤身相擁,該是怎樣的天堂。
片刻後,迦紗終於慢慢放松,她望向嚴清,用幾乎不可見的幅度點瞭點頭,隨後睫毛輕闔,緊緊閉上雙眼。
嚴清喉結不斷滾動,他看著眼前如玉般的美人,心裡如潮海般翻湧。見迦紗緊閉雙眼,淺淺呼吸著,他忍不住伸出另一隻手握住迦紗的肩膀。感受著嚴清的溫度,迦紗竭力讓自己放松,隻有凌亂的呼吸顯出她的緊張。嚴清心裡突然浮現一絲靈感,他兩手扶著迦紗的肩膀,讓她盤著腿,端坐在床上。等迦紗放松一些之後,他小心翼翼地牽起迦紗的手,輕輕摩挲著……
“你這樣……”,迦紗握緊掌心,似乎忍受不瞭嚴清帶來的癢,她長長地睫毛不斷翕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醒來一樣。
“迦紗姐,我不會亂來的”,嚴清聲音很輕,醉瞭一般地說道。他又摩挲瞭一會,終於輕輕地牽起迦紗的手。一隻,兩隻,他把迦紗的雙手一起牽到胸口,雙手合十,掌心相接,像一尊為世人祈願的佛像……
做完這一切,他深深地凝望著眼前的景致。迦紗本就莊嚴的面容,在這般虔誠的儀式下,顯得更為聖潔瞭。察覺到自己的姿勢並不過分,迦紗也放松瞭許多。
“迦紗姐,你不要動……”,嚴清再次說話,他俯下身,兩手撩起衣襟的邊緣,從肩膀處慢慢往下滑。迦紗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再次變得凌亂,她緊閉的雙眼不斷掙紮,似乎馬上就要突破極限瞭一樣。
“好瞭……”,嚴清的聲音終於響起,而迦紗也像松瞭口氣般不再緊張。
嚴清稍稍後退兩步,從側面看向迦紗。面對窗口,迦紗沐浴著金色的輝光。輝光中的迦紗盤腿而坐,雙手合十,她雙眸輕閉,秀麗的長發繞過耳後,披在光潔的背上。背上原本嚴實的睡袍滑落到瞭肩胛,蝶翼般的凸起,成瞭肌膚與佈匹的隔離。嚴清凝望著眼前的金身,心裡說不清是敬畏,還是癡迷。
“或許,人間再也無此美景……”,他輕聲說著,忍不住走向前,將指尖放到迦紗背上,從粉頸,慢慢滑到肩胛……
“不要……~ ”,迦紗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用最羞人的聲音告饒。
嚴清依依不舍地松開手,試圖讓迦紗放松下來。可嚴清的松手並沒有讓迦紗松弛,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越來越僵硬。就在嚴清不解時,她突然雙手合攏,掌心交迭,緊緊貼住前胸的衣服。同一瞬間,睡袍順著兩側手臂陡然滑落,直直墜到臂彎才停下。而光潔的後背也整個呈現在瞭空氣裡,直到腰際才被堪堪遮住……
一道曲線,劈開瞭所有鎮壓欲望的山巔。
“你快過來幫我……”,迦紗聲音發顫,她忍不住睜開眼,看向嚴清。那雙眼眸無比清澈,像湖面一般純凈。可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卻又是如此誘人,讓人魂不守舍,隻想全部占有。
“嚴清?”,迦紗雙唇輕啟,試圖喚醒瞪大著雙眼,卻沒有任何反應的嚴清。
嚴清不是沒有反應,在他的內心,早已掀起軒然大波。眼前的畫面,讓他再也無法保持清醒,他隻覺得心裡的堅守轟然倒地。什麼道德,什麼愧疚,統統都不存在瞭。巨大的轟鳴中,一個聲音在瘋瞭一般地喊道,我再也不想回去瞭,我隻想看著她,我想要真正地滿足,我想要得到她的心!!!
他嘴上說著我來瞭,可一坐到迦紗面前,他便忍不住抱住迦紗。他把鼻子埋進迦紗秀發裡,一股醉人的香氣隨著深呼吸沁入瞭他的靈魂。他的手在迦紗後背上滑動,可沒有絲毫想要撿起衣服的意思。
“不是的,你……”,迦紗伸出手想要推開,可她才剛一松手,衣領便再次滑落,差點露出羞人的頂峰。她趕緊收回手,重新捂住的胸口,可耳邊的呼吸更灼熱瞭。
“迦紗,我好想你!我有兩天沒碰你瞭”,嚴清心口越來越燙,無數的衷情脫口而出,熱氣闖進迦紗耳朵裡,直直地向裡鉆入。
“不要,不要這樣~ ”,迦紗連忙拒絕,可耳邊的熱氣,讓她的話語沒有絲毫底氣,更像是誘人的低吟。
“我不要畫畫瞭,我什麼都不要瞭,我隻想讓你做我的女朋友,我隻想跟你在一起”,嚴清滿臉炙熱地看著迦紗,他眼裡寫滿瞭渴望,連呼吸都帶著顫抖般的愛意。
“嚴清,不可以的,你不要亂說瞭”,迦紗總算想到瞭辦法,她左手抓緊領口,右手放到嚴清胸口上,盡力地推開他。
“為什麼!不是已經那樣瞭嗎?”,嚴清一隻手摟緊迦紗,另一隻手牽起胸口上迦紗的手掌,按到下身已經澎湃到無以復加的地方,“這幾天你都在幫我,幫我做女朋友才能做的事,為什麼就不能真正的做我女朋友?”
“那是演戲,那是演戲啊!”迦紗掙紮著想抽回手,可嚴清一把將她的手塞入褲子裡,與自己的火熱緊緊相貼,隨後兩隻手環抱住迦紗,讓迦紗再也沒有空間掙紮。
“即使是演戲也好,就這樣一直下去,好嗎?”,他無比渴望地看著迦紗,希望從她口中得到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
“不可能的,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很害怕”,迦紗躲閃著嚴清的眼神,慌亂地說道。
“可你也是有感覺的,不是嗎”,嚴清伸出手,碰瞭碰山巒頂峰,那處不知何時凸起的花蕾。突然地觸碰,讓迦紗身體一軟。她忍不住倒進嚴清懷裡,隨後怎麼掙紮,都無法逃開。
嚴清感受著下身極度的刺激,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人,隻渴望更親密的接觸。他兩手橫抱起迦紗放在自己腿上,迦紗一隻手牢牢抓住衣領,另一隻手被擠在嚴清的膨脹中無法自拔。她隻能拼命地搖著頭,不斷說著解釋的話。可嚴清已經再也無法忍受瞭,心裡的欲念化為萬丈浪濤,他不顧一切地抱緊迦紗,想要與她更進一步的接觸。眼前粉潤的雙唇不斷翕動,他像幹渴的旅人,狠狠撲向那道清甜的聖泉。
“嚴清,唔……~ 不要,不要這樣……”,迦紗嘴巴被堵住,聲音愈發含糊,她求饒般說道,“你這樣……我會恨你的,你真的希望……我恨你嗎?”
“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嚴清艱難地開口說道。
“那你停下,好好說好嗎。嗯~ !你不要碰那裡……我求你瞭,你放開我,我答應你別的好嗎,唔……~ ”,迦紗一邊捂緊胸口,一邊張口回應道。可她的每一次說話,都給外來者更多可趁之機,惹得自己聲音都帶著濕意。
“我隻想跟你在一起,隻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嚴清熱切地望著迦紗,什麼都不管不顧瞭一樣。
“不,這個不可以……你不要再為難我瞭”,迦紗拼命地搖頭,求饒般看著嚴清。
“可我真的不想再騙自己瞭,一次一次的演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下!”,嚴清眼裡盡是熾熱,滾燙的溫度讓迦紗不敢直視。
“真的不可以!我不可以背叛……”,嚴清的手又在作亂,迦紗紅著臉,卻大聲地拒絕道。
“可你已經幫過我那麼多次瞭,又有什麼區別?”,嚴清又一次合攏雙腿,讓迦紗的手與自己接觸更深。
“那……隻是演戲而已,我心裡沒有你啊”,迦紗斷斷續續地說著,沒有一刻放棄掙紮。
“我知道你心裡隻有沈淵”,嚴清再一次被失望打擊,他帶著哭腔,緊緊地抱住迦紗,不顧一切地喊道,“可三天……哪怕隻給我三天都不可以嗎?!”
迦紗再也不躲閃瞭,她爆發出全身的力氣,猛地抽出手,一邊狠狠推開嚴清,一邊堅定地說著,“嚴清,我再也不想讓!……”
砰!!!
“三天時間,我給你!”
巨大的開門聲,震醒瞭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沈淵滿頭大汗,臉色慘白。他赤紅著雙眼,看著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聲音嘶啞地喊道。
“三天時間,你們做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再瞞著我瞭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