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給蕭菲加椅子,蕭傢奶奶想要挨著小孫子坐,蕭菲則杵在杏兒身邊站著,雷打也不動似的,他個子那麼高,存在感很強烈,叫人不自在。
蕭部長叮囑孫子:“想坐小方旁邊也行,你別胡鬧折騰,把那套洋鬼子的作風帶到餐桌上,嚇著客人。”
“什麼是洋鬼子的作風?”
蕭菲一挑眉,不以為然,表情是壞透瞭,低俯著身子探向方杏兒,兩手一伸,捧住她的臉,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左右各親瞭一口面頰,響響的一“啵”道:“我是蕭菲,杏兒,見到你很高興。”
方杏兒給他親的面皮發麻,人都呆瞭,一會兒去看哥哥,意思是──你看這傢子,根本不靠譜。方大哥也不能裝沒看見,就問:“蕭菲在國外念的書?”
否則怎麼是洋鬼子的作風?
方大嫂一邊打圓場:“外國開放,見面都貼面頰,和我們握手是一樣的。”
蕭菲點個頭,愛理不理,右邊耳朵上一個十字架的銀耳環閃閃發亮,迎著窗外的驕陽,晃得人眼花。
雖然是吃中餐,但這邊是分餐制,每人一套,和法餐一樣按道來上,蕭菲從服務員手裡接過菜單,念道:“什麼什麼炒雙什麼?”
一共五個字的菜名就隻看懂一個“炒”字,一個“雙”字,真是暴汗,他捅捅方杏兒,旁若無人的問:“杏兒,這是什麼菜啊。”
方杏兒其實不太想理他,這個蕭菲比蕭然更失常,明明是高幹傢庭,怎麼會盡是精神病!不情不願的探過頭看菜單,他又沒臉沒皮的靠過來,兩人離那麼近,共吸著一小塊地方的空氣,很稀薄,杏兒觸電似的閃開,道:“是翡翠炒雙菇。”
這人不識字啊!
蕭然回頭對服務員說:“拿一本英文菜單過來。”
“不要瞭,哥。”
蕭菲不承情,撅著嘴道:“學習中國文字,關鍵就是要浸泡在中文裡,不認識的我找杏兒問問就成。”
他到是不見外,一口一個杏兒叫的親熱。
蕭奶奶扶瞭扶眼鏡,說:“對啊,小方是教語文的,有空幫蕭菲看看功課,我們準備讓他也考公務員的。”
方大哥早把蕭傢當慶傢,這婚事他是相中瞭,極力推薦,說:“我們傢杏兒可是優秀教師呢,去年帶初三,中考評均分是92.”
又轉過頭給杏兒說:“以後都是一傢人瞭,你得上點心教。”
就這麼會功夫,蕭菲又伸過脖子親她一下,瞇起眼睛笑,“我喜歡這個安排,謝謝方大哥啦!”
又握著菜單問杏兒:“這是上湯什麼豆尖?”
蕭部長見孫子沒規矩,臉上掛不住,直罵荒唐,就不應該送他出國什麼的。
蕭然托著腮笑,一點也不生氣,說:“菲菲,你別仗著是一‘海龜’就裝無辜,亂吃豆腐,杏兒的臉,我都沒親過一回呢。”
“是上湯豌豆尖。”
方杏兒皺眉,不勝其擾,用餐巾抹抹嘴放到一旁,起身說:“失陪,我去下洗手間。”
方大嫂也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說來也巧,方杏兒剛出去兩分鍾,桌上的手機就進來短信,蕭菲自作主張的拿起來看,一共9個字,居然都認得,他喃喃的念出來:“我愛你,比永遠多一天。”
帶著疑惑的眼睛去看哥哥,這方杏兒有男朋友?那她怎麼還來相親?
方大哥知道自己妹妹同學生有曖昧,這說不定就是上次那個鬧自殺的小子發過來的,連忙打圓場,道:“哦,那是一首新歌的名字。”
蕭菲瞇著眼睛,跟一大型貓科動物似的,雖然慵懶但是危險,他把手機放回桌上,扯一扯唇沒說話。
方杏兒和大嫂兩人出瞭門,一起往遊廊處的洗手間走,方杏兒說:“大嫂,我看這傢人不對勁兒。”
“哎,這有什麼,你太敏感瞭。”
方大嫂說:“外國回來的男孩子,都是熱情的過份,你要嫁的又是蕭然,蕭然不是挺好的,多紳士,長得又精神,你管他弟弟做什麼,讓你教中文就教唄。”
進瞭洗手間,站到鏡子前面,方杏兒看見自己空洞的眼睛,“大嫂,孟廣的事情,我是欠考慮瞭,但是我們已經幾年沒見面,該忘的早就忘瞭,談朋友的事情,我會抓緊的,您和哥哥別管瞭,成嗎?”
方大嫂臉色一變,道:“杏兒,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和你哥可不是逼你,明擺著的,蕭傢多好的條件啊!”
話鋒一轉:“你從前勾引我兒子,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的,我捅過你一手指頭沒有?還不是看你年輕,把握不住自己,又是孟廣的親姑姑,就原諒你瞭,要換別的母親,早跟你不客氣瞭。”
“嫂子……”
“別說瞭,要你自己找,你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去,我們孟廣又是一個死心眼,這輩子別想踏實。我看蕭然挺好,你們處處試試。”
方大嫂洗瞭把手,整弄整弄頭發,“就不知道你還挑什麼,我聽你哥說你和學生也搞得不清楚,叫人傢男孩子尋死覓活的鬧,還不如早點結婚,省得搞出醜聞來,讓人難堪。”
方杏兒捂住嘴,眼淚流出來,躲到坐廁間去,這都是懲罰,全都是懲罰,她一步錯,步步錯,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境地,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腦子嗡嗡作響,亂七八糟,裡面時而閃過方孟廣的臉、宋譽之的臉、尤子鈺的臉、蕭然的臉、蕭菲的臉,大哥大嫂的臉,每一張臉都是嘲笑,笑她自作自受、自取其辱。
“我先回席,你也快點,蕭傢來的可是部長本人,你知道厲害關系。”
服務員給他們每人上一盅佛跳墻,蕭然低著頭編輯英文短信,給蕭菲發過去:方杏兒挺傳統的,你要真喜歡她,就別給我搗亂,等把婚結瞭,你愛怎麼鬧怎麼鬧。
蕭菲咬著筷子,笑的色咪咪,給他回道:知道,看她長得漂亮就忍不住親瞭,她皮膚比法國女人好,我喜歡。
不一會方杏兒回坐,眼睛有點紅,其他的還好,把頭低一低,少說多吃,也就蒙混過關。
蕭菲嫌佛跳墻膩,吃兩口就要可樂,蕭然說:“可樂不好,影響健康,換成西瓜汁吧,每人一杯。”
服務員下瞭單子去榨西瓜,十分鍾左右拿著拖盤回來,上到瞭蕭菲那裡,蕭菲說:“剩下的給我就成瞭,我給美女服務。”
他的臉那麼英俊,混血兒的魅力強大,眨眨眼睛就把人電暈瞭。
接下來就跟鏈鎖反應似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蕭菲給方杏兒遞西瓜汁,卻撞到她面前的佛跳墻,結果西瓜汁連同佛跳墻一起澆到杏兒衣服上,又是黃又是粉的一大片污跡,好個狼狽。
蕭菲一臉抱歉,淺色的眼瞳裡卻寫著玩味,拿著餐巾給她擦拭污跡,若有似無的擦過她胸口,嘴裡連聲道歉。
方杏兒往後躲他的毛手,更加確信這事情不是偶然,不耐煩的說:“好瞭好瞭,別管瞭。”
“不行啊,我得幫你弄幹凈。”
他個子高,把方杏兒全部籠罩在陰影裡。
蕭然坐在杏兒邊上,拿眼睛瞥著弟弟,說:“你可真行,都19瞭幹點事還慌慌張張的。”
又來關心杏兒,“燙著沒有?”
西瓜汁是涼的,那佛跳墻可是熱的。
方杏兒雖然惱恨這一身菜湯汁,但也正好借機走人,說:“不要緊,我回傢收拾一下就好。”
蕭部長放下筷子,說:“阿曼有客房,給開一間換洗。”
跟手下說:“找人去金寶匯給小方買套新衣服,快去快回。”
“真不用,我回傢收拾一下就成。”
蕭奶奶說:“小方,你回傢不也沒事嗎,又是星期天,吃完飯跟蕭然去逛逛,劃劃船什麼的,拉近拉近感情。”
方杏兒身子一僵,方大哥說:“也是啊,年輕人有的聊,跟我們一桌子吃飯多悶,是該去逛逛。”
辦事的人很利落,說話的功夫,房間都開好瞭,蕭然接過門卡,一手帶過方杏兒的腰,動作就跟做過一百次似的那麼自然和諧,說:“走,我帶你去房間清洗清洗。”
“我也一起去。”
蕭菲把腳一勾滑板,利落的抄在手裡,另一手搭在杏兒肩上。
蕭部長把眉頭一皺,“把飯吃完再走,真是沒規矩,都跟你那洋鬼子的媽學壞瞭!”
“爺爺,你不待見我媽沒關系,她不是你老婆,我爸喜歡就成。”
蕭菲頂一句嘴,還是坐下繼續吃飯。
阿曼酒店與頤和園僅一墻之隔,完全是一個中國古典式建築,其中畫棟雕梁,庭院遊廊,處處古香古色,淡雅悠閑,因為正處於旺季,房間訂的很滿,蕭傢開的是一套ImperialSuite,居然誇張到有三個院舍,主人院舍、書房院舍和宴客院舍,領路的服務員說,主人院舍包括有飯廳和客廳,在私人庭院更設有水療室,宴客院舍設有酒吧臺和休閑室,還有一間可以容納18個人開會的會議室。
可以想像,方杏兒換的這個衣服,有多麼的不便宜,這更讓她如芒在背,就說:“其實真不用,我回去弄一下很方便。”
蕭然拉著她的手,捏瞭捏掌心,安撫道:“我爺爺要幹的事,還沒有幹不成的,你不如即來之則安之。”
方杏兒覺得手背上熱熱的,像被火灼瞭似的燙,使勁把手一抽,居然沒有抽出來,這蕭然看著挺好脾氣的,溫文爾雅,力氣居然大的很。
“我們是男女朋友,拉個手不是很正常,杏兒,你得快點習慣。”
他紳士的比瞭一個“請”的動作,把她讓進屋裡,說:“我在客廳看電視,一會兒衣服來瞭叫你。”
浴室也是誇張到不行,中間一個帶有按摩功能的三角浴缸,兩邊各有一個獨立更衣區,均設有淋浴設施、坐便和梳妝臺,方杏兒摘下一件浴袍,把臟衣服脫瞭,站到淋浴下面去沖洗,溫熱的水流暫時帶走瞭她的疲憊、難堪和羞辱,她樂得逃逸在這難得的、獨處的天地裡。
她正在裡面沖洗,功夫不大,蕭菲邁腳進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倒下身來,把頭枕到蕭然腿上,“哥,我喜歡方杏兒,她真好玩,你沒看她那表情,跟乍瞭毛的小貓似的。”
蕭然把手放到弟弟的臉上,摩挲他英挺的兩道眉毛,又摸摸深邃的眼窩,道:“女人對吃豆腐很敏感,你借機摸她胸,她當然不樂意。”
蕭菲抓住哥哥的手,親瞭一下掌心,道:“哥,這個好,我摸著有C,可以玩乳交。”
蕭然手往下一探弟弟胯部,都脹起老大一塊,笑道:“這麼快起性瞭?”
“她身材好,有胸有屁股,皮膚好,又細又白,幹起來肯定很舒服。”
蕭菲把眼睛一瞇,就跟掠食動物一個樣子,手一伸把蕭然的脖子勾下來,問:“哥,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幹嘛?”
蕭然看著弟弟眼睛裡的淺棕色漩渦,著迷的把唇貼上去,四片唇立刻膠著在一起,舌尖勾纏,津唾交換,吻得難舍難分。
熱吻過後,兩人都是喘息,蕭菲說:“哥,我想和你一起幹她,玩人肉三明治。”
“我嫌女人的逼不幹凈。”
蕭然撇撇嘴,把手放在弟弟的頭上,給他按摩:“我結婚,讓你做新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