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宋貞羽拿弟弟宋飛羽比較起來,譚珍哼道:“你弟弟年紀小,你這個當姐姐的,居然要拿弟弟和你比較,這哪是當姐姐的樣子?”
宋貞羽瞥瞭一眼,一旁正在抱著手機專註玩遊戲的宋飛羽一眼,道:“他現在都二十二歲瞭,在你眼中,估計一直把他當三歲小孩吧,說不得罵不得打不得。”
“而我呢?三歲的時候就把我當二十幾歲用,讓我洗碗,讓我做各種傢務活,一有不如意瞭就打我。”
譚珍駁斥道:“我這不都是為瞭你好嗎?讓你從小養成良好的習慣,否則你能那麼早獨立嗎?能這麼有出息嗎?!”
聽得“獨立”這兩個字眼時,宋貞羽淒然道:“讓孩子獨立,這還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但你去問問別人傢,有傢長讓自傢孩子從上學前班開始,就自己走半個小時的路程上學和放學嗎?”
譚珍怒道:“那時不是工作忙麼,我和你爸要是不賺錢,拿什麼養大你,喝西北風嗎?”
宋貞羽道:“可那時,我也沒見你有工作,天天和村裡的人聚在一起,打打小牌聊聊天,天天閑得很。”
“你,你,你……我打死你個忤逆女!”譚珍被揭短,氣得又想掄圓手臂去打宋貞羽幾下。
這一次,宋貞羽沒有用手臂去擋住,就這麼站在原地。
不過,譚珍剛要出手,一旁的宋飛羽卻是煩躁的道:“你們能不能安靜一點,真是煩死瞭,吵到我打農藥瞭,這可是上黃金的關鍵局!”
聽得這話,譚珍將手放下,收起對宋貞羽的惡劣態度,變成像慈母一般,“好好,媽媽小聲點,你專心玩,加油上黃金。”
對宋飛羽說完,她看向女兒:“你也安靜點,不要說話,不要打擾你弟弟玩遊戲。你弟弟可是遊戲天才,我在網上看新聞說,那些遊戲主播每年賺幾百上千萬,等他上瞭黃金,應該就能直播瞭,到時候一定能賺大錢。”
這天差地別般的態度,宋貞羽早就見怪不怪瞭。很多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撿來的。要不然的話,爸媽對待宋飛羽,為什麼像對待少爺一樣,而對待自己,就像是主人傢對待古時候的丫鬟。
安靜數分鐘後,宋飛羽忽然將手機摔倒地上,氣得抓狂起來,指著譚珍和宋貞羽道:“全怪你們,吵吵吵,煩死瞭!弄得我晉級黃金失敗瞭!”
譚珍也跟著大怒,不過自然不會朝著宋飛羽發脾氣,而是指著宋貞羽道:“全都怪你,我要是看到你,就不會生氣和你吵,現在弄得你弟弟打遊戲輸瞭,你滿意瞭?如果不是你吵,以你弟弟超強的遊戲天賦,肯定就贏瞭!”
被這般指責瞭一番,宋貞羽直接愣住瞭。晉級黃金都這麼艱難?這遊戲天賦還叫超強?!
據她所知,宋飛羽玩農藥起碼有三年瞭。玩三年晉級個黃金都這麼艱難,這天賦,一言難盡好嗎?
宋貞羽以前教書的時候,空閑時也玩過一百盤的樣子,隨隨便便就上鉆石瞭。
而且這水平,算是很普通很普通瞭。
要說遊戲天賦好,那還得是許慕顏這樣的。
因為和許慕顏聊天時,聽她說起,最近才打農藥的,玩瞭一百盤直接是上王者瞭,兩百盤直接到瞭王者五十星。
不過,母親譚珍是個鄉村婦女,打牌吵架很有一套,但對農藥這遊戲的各種等級,卻搞不清楚。
估計宋飛羽在她面前瞎掰瞭幾下,譚珍直接當宋飛羽是遊戲天才瞭。
宋飛羽甚至為瞭光明正大打遊戲,還畫餅,謊稱以後直播能賺幾百上千萬的。
對於這個弟弟,宋貞羽早就懶得吐槽瞭,也就沒揭穿他瞭,隻是勸說瞭宋飛羽一句:“你年紀也不小瞭,該長大瞭,不要總想著玩遊戲,要做點正事。”
聞言,宋飛羽心虛不說話瞭。他騙騙母親譚珍倒也沒問題,畢竟她隻是個鄉村婦女,但要說騙有著大學學歷的姐姐宋貞羽,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譚珍聽得宋貞羽那話,卻是替兒子辯護起來,“你弟弟玩遊戲就是正事,以後能靠遊戲直播賺錢的,比你有用多瞭。”
宋貞羽都懶得反駁瞭,自嘲道:“對對對,我最沒用瞭,弟弟比我有用。”
“你知道就好,”譚珍得意的哼瞭一聲,也不想多扯其他瞭,直接進入正題道:“彩禮你準備好瞭吧?去銀行把錢轉給你弟弟,好讓你弟弟娶老婆。”
宋貞羽不悅道:“在電話裡面我就說過瞭,三十萬彩禮我不會出。”
宋飛羽輕描淡寫的道:“不是三十萬,是八十萬哦。”
“八十萬?!”宋貞羽驚訝的眼睛都瞪圓瞭。
譚珍淡淡道:“我們想瞭想,你作為姐姐,出三十萬彩禮實在太少瞭,八十萬這才合適,這樣房子可以買大一點,你弟弟和弟媳也住得舒服一些。”
宋貞羽被氣無語瞭一陣,這才道:“不管是三十萬還是八十萬,我連三萬都沒有,你們也太看得起我瞭。”
譚珍質疑道:“連三萬拿不出來,你開什麼玩笑?你工作也有好幾年瞭,怎麼會這點錢都沒有。”
說起這個,宋貞羽頓時來氣瞭,於是道:“我之前在私立中學當老師,正常一個月的才八千,多一點的時候也就一萬的樣子。”
“每次發工資,我要打三千給弟弟,還要打五千給你用。另外逢年過節的,還要給你們至少發500塊以上的紅包。”
“還有,你們手機用個一年不到,就要換新的,也是我出的錢。”
“我買衣服,從來都是買最便宜的,找房子也是找最廉價的,用的手機都是你們淘汰下來不用的。”
“而放假的那些時間,我甚至都不敢出去玩放松一下,都在宅在傢裡,因為出去要花錢。”
“我在清靈這麼些年瞭,甚至從來不交朋友,不是不想,是不敢,因為我怕朋友突然要我請客吃飯,我拿不出錢。”
“平時感冒發燒什麼的,我都是自己硬扛著,連醫院都不敢去。”
“細算一下,我工作至今,卡裡的存款從來沒有超過一萬,我怎麼攢那麼多彩禮錢。”
“不過這些,你們肯定想都沒有想,因為你們隻知道要錢要錢要錢,壓根就不會關心我一絲一毫,在你們眼裡,我不是女兒,也不是姐姐,就是個給你們提供金錢的工具!”
宋貞羽心中久藏的怨氣,隨著一句句話語,被盡數宣泄瞭出來,情緒越來越激動,眼淚不斷從眼眶中流出,說到最後,兩邊俏臉都被自己眼中源源不斷的淚水打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