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隻微微邁開步子,就一下子竄到瞭水池的旁邊,這才又想起自己已經脫胎換骨,澎湃的內力加持在四肢,讓她一舉一動都帶著強大的力量。
蘭姨看著自己的雙手,試著輕輕一揮,空氣都仿佛被割裂開來,這種突如其來的強大讓她的心臟狂跳不已,喜悅之情難以自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拿起水瓢,隻輕輕地用水潑在身上,那些殘留在身上的黑水就被沖洗得幹幹凈凈,皮膚光潔白皙更勝以往任何時候,甚至隱隱帶著聖潔的光澤。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感受著自己體內那洶湧澎湃的力量,身體微微顫抖著,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武功內力不入流,回到大陸也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而如今,她感覺自己突然的脫胎換骨,產生瞭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
“內力?血氣?經脈?穴道?五臟?六腑?”感受著這股洶湧澎湃的力量在身體裡湧動,蘭姨一邊清洗著自己的身子一邊喃喃自語,哪怕現在心思是一生中最清明的時刻,她依然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的成就,打通瞭任督二脈,卻讓她更迷糊瞭,她的心中湧起瞭些許的茫然,甚至有些不安,她的雙手握瞭握拳,隻感覺雙拳蘊含著無盡的潛能,卻也讓她感到對這幅身體有些陌生,放開身心與修慶交歡,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到達瞭絕大部分人一輩子也到不瞭的境界。
無措的蘭姨隨手撿起一根木棍,舞起瞭早已深入骨髓的刀式,隻感覺舉手投足間內力運轉如意,外放的深厚內力沿著手臂直達木棍的頂端,光芒在木棍上時隱時現,仿佛有瞭生命一般,充滿瞭力量與神秘感,讓不由自主地挺直瞭赤裸的腰背配合著身上湧起的強大的氣勢。
舞著、舞著,隨著對力量的逐漸熟悉和掌控,蘭姨心中的惶恐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強烈的喜悅。
她開始幻想用這股力量去做很多以前無法做到的事情,安身立命已經不再是問題,她仿佛打開瞭一扇全新的大門,門後是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世界。
她開始憧憬著未來,她仿佛看到瞭自己在未來的道路上,光芒萬丈,成為眾人敬仰的存在。
相夫教子的信念在不知不覺間被撇到一邊,從前的她抱著望子成龍的心態活著,本能地想去培養武天成為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甚至無所不用其極。
自從海嘯來襲,修雲姐弟倆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力,無論是日常用品的制造還是對修煉的理解對世界的理解都如同天人一般,姐弟倆帶著武天把這個荒島所有的責任都接瞭過去,讓她和大傢都各司其職,過上瞭衣食無憂、沒有危機的生活,之後又在修雲的慫恿和武天的默許下,與修慶這個小男人縱情交歡,然後一舉收獲瞭從未想過的武學境界,一切恍如做夢一般。
想著想著,蘭姨不再害怕,她將帶著這份力量,找到自己的位置,無論修雲還是修慶,他們有知識有力量,或許自己現在的武力在島上是絕對的第一,但是這一切都來自修雲姐弟倆的幫助,他們姐弟倆缺的不是力量,而是無微不至的關愛,這是老木匠從未能給予姐弟倆的東西,這才是自己最大的優勢。
至於武天的未來,就交給修雲的教導吧,相信她的教導會比自己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撞更好一萬倍,自己現在的收獲就是最大的證明。
想清楚的蘭姨心神大定,從容地穿上瞭練武的勁裝,一掌把沾染瞭污濁的床鋪劈瞭個粉碎,用同樣被污染的床鋪褥子包起粉碎的木屑,縱身來到山頂上一把火把它們燒得幹幹凈凈。
看著漸漸減弱的火焰,蘭姨握瞭握拳,伸手把自己的長刀抽出,掌心貼合刀柄,手指卻隻是微微彎曲,沒有全力握住刀柄,這樣握刀能在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亦能隨心轉換招式。
隨著長刀豎立在前,蘭姨擺好瞭起刀之姿,練習瞭萬千次的力劈華山如猛虎下山般威猛地往前劈出,淡藍色的刀氣在刀鋒上吞吐不定,蘊而不發。
長刀突兀地停住,刀氣在刀鋒上閃爍,而刀鋒卻紋絲不動,握著手中的長刀,蘭姨心裡湧起一陣感慨,從未感覺這把陪伴多年的長刀竟然如此契合,如此收發自如。
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蘭姨舞起瞭平時修煉的刀法,每一次劈砍,都比以往任何時候更精準地把握角度與力度,空前強大的內力加持下,她的身法與刀勢自然而然地渾然一體,無比協調,刀鋒所向混在身法裡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但又能恰好地攻守兼備,無懈可擊。
這一刻的蘭姨已經進入瞭刀技的巔峰狀態中,身法與刀法的技巧已然融為一體,成為一種本能的反應,身體仿佛與刀合為瞭一體,刀隨心而動,心隨刀而舞,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毫無破綻可言。
刀法雖然簡樸粗淺,但是內功大進的蘭姨把它們舞得渾然天成,應運而生的刀氣越來越濃鬱,刀氣是內力的延伸,更是刀技修煉到極致的體現。
以前蘭姨要劈出刀氣的時候,往往需要一心兩用,一邊用一套完整的刀法來蓄勢,一邊還要積蓄內力,兩者都準備好瞭,才能在揮刀之時,從刀鋒打出一股無堅不摧的鋒利刀氣。
而現在濃鬱的刀氣仿佛隨時都可以打出,它們蘊含著蘭姨的意志與精神,刀氣與蘭姨的氣質相輔相成,讓她仿佛換瞭一個人似的。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蘭姨那身飄逸的勁裝之上,她墨發高束,其身如松,挺立於天地之間,氣態從容而自信,眼神堅定而銳利,似能憑手中長刀穿透世間虛妄。
長刀舞動間,她的身法步伐輕盈,每一個姿勢都帶著從容不迫的氣勢,刀鋒所過之處,草木低頭,無風自起,在蘭姨身上,既有女子的婉約柔美,更有男兒般的豪邁灑脫,英姿颯爽,令人為之傾倒。
蘭姨來回舞瞭幾遍刀法,停下瞭身法,隨意地站著,雙腳不丁不八,腰背挺直手腕一抖,前劈的刀鋒往側面一撩,緊接著往身後斜著畫瞭一個圓圈,再度往前劈去,這次蘭姨沒有收力,淡藍色的刀氣隨著長刀的掠過,脫離瞭刀鋒,徑直在對面的山崖上劈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完全不需像往時那樣用身法配合招式,隻是一副瀟灑自如的摸樣就把刀氣劈瞭出去。
“掃、劈、撥、削、掠、奈、斬、突、”蘭姨一邊默念著,一邊運轉著手腕把八招基礎刀法都耍瞭一遍,每一招刀法都如意地打出瞭刀氣,把對面的山崖劈得滿是刀痕,身旁勁風環繞,衣袂飄飄,心滿意足地離開瞭山頂,往修慶的山洞走去,她感覺她已經準備好瞭迎接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