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教你修仙界的一些常識。”
“是,師父。”
自從黎澤被程玉潔收為徒弟,已經過去瞭一月有餘。
這一個多月來,程玉潔隻是讓黎澤正常作息,做一些普通的體力鍛煉,剩下的時間,便是授課。
從零開始入門,這些修仙界的知識,常識,定然是要仔細教導。
程玉潔還時不時考校黎澤所學,確保他是真的入心入腦。
“今日要說的,也是最後一些東西瞭,先前那些靈藥,煉器的知識,我都給你科普過瞭,而今天所說的,就是當今修仙界最基本的勢力。”
“世人皆知,這世上有八大仙傢門派,我考考你,澤兒,你有沒有聽說過?”
“我聽說過師父,有一首童謠就是說這個的!”
“童謠?”
程玉潔倒是沒聽過什麼童謠,畢竟她每日不是修行就是去斬妖除魔,並不怎麼註意凡間瑣事。
“嗯嗯,我唱給你聽,師父。”
“上北黎,下南央,東蚩蠻子、西周王;劍仙子,萬獸王,長生靈藥、幻天芒;仙人道,通八方,冶煉萬物,算天長。”
“呵,有趣,郎朗傷口,倒是把八大宗門和四國都排瞭進去,這童謠是何人所編?”
“這我就不知道瞭師父,這首童謠我在蚩國黎國都聽過,央國和周國應該也有吧?”
“嗯,那你可知道這童謠唱的都是哪些?”
“這……我還真不知道,師父……”
黎澤不好意思的撓瞭撓頭,先前四歲逃亡時還太小,後面為瞭活命每日都過的心驚膽戰,哪有時間去瞭解什麼仙傢門派。
就算真的聽別人談起過,也是轉頭就忘,這還不如記一記,什麼時候何人在何處施粥呢。
“那就順著你這童謠說吧,東南西北四國就不說瞭,你應該也清楚,就來說說後面的八大門派吧。”
“劍仙子,應當說的是我,指的就是我們天劍閣,自然不必多說,以劍證道,橫跨亙古,在這八大仙宗裡,也算是傳承完整,歷史悠久瞭。”
“而萬獸王,指的則是靈獸門,靈獸門的功法以禦獸為主,靈獸與主人相輔相成,可以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順帶一提,我們天劍閣和靈獸門都應該算在是黎國境內,不過靈獸門距離黎國要近上不少,我們就相對來說處在邊緣地帶瞭。”
程玉潔頓瞭頓,隨後又說道。
“長生靈藥便是靈藥館,不過和童謠裡不同的是,靈藥館並沒有什麼能讓凡人長生不死的靈丹妙藥,不過適當的延長一些壽元,還是能做到的。”
“啊?真的能延長壽命嘛?”
黎澤有些驚訝,他可從來沒聽說過。
“是,不過需要的都是些天材地寶不說,而且最多也隻能為凡人延壽十年,成本太高,收益太小,久而久之,這些藥方普通弟子也就不知曉瞭,隻有靈藥館的宗主才清楚。”
聽到這裡,黎澤也就明白瞭為什麼師父會知道這些事瞭。
顯然,那天他感覺到親近的綠裙美婦,正是靈藥館的宗主。
“至於後面這個幻天芒,應當指的是幻宗,這個宗門以幻術見長,千變萬化,真假難辨。不過,這個宗門算是個後起之秀,建立還不到三千年,因此,底蘊比起老牌宗門來說還是差上瞭不少。”
“哦哦,那師父,這兩個宗門是哪個國傢的?”
“靈藥館在周國境內,而幻宗則是在央國。”
“啊?他們兩個不在一個國傢裡嗎?”
“不在,想來是編寫童謠的人,為瞭詞句中的韻味,改寫瞭順序。”
“這樣……”
“仙人道和通八方,這兩傢一傢是仙籙觀,一傢是奇門宗,說起來,這兩傢還算是有些淵源。”
“仙籙觀乃是道傢正統傳承,座下弟子擅長使用符籙,道法,以及雷法,這是他們的特點。”
“而奇門宗,則是精通奇門遁甲,仙籙觀講究的是道,而奇門宗重術,因此原先同為道傢的兩宗理念逐漸不合,隨後道觀化作瞭仙籙觀和奇門宗。”
“同樣,因為是半路分傢,所以奇門宗的年代也隻能往前走個一萬年,在八大仙宗裡,也算是比較年輕的一檔。”
“啊?一萬年還算年輕啊?”
聽到黎澤的話,程玉潔忍不住勾起瞭嘴角。
“澤兒,那你可知,我們天劍閣傳承多少年?”
“澤兒不知。”
“我們天劍閣從建立至此,歷經三萬四千六百五十二年,自上古傳承從未斷絕,天劍閣座下弟子遍佈四國,斬妖邪,除禍祟,行俠義,不留名,隻為護得蒼生一片凈土。”
聽到這話,黎澤瞠目結舌,吶吶半天也說不出個字。
“三萬多年……這也太厲害瞭吧……師父。”
黎澤似乎是想到瞭什麼,隨後又問道。
“師父,我記得你說你才修行三百年,也就是說,之前那十一位師祖……十一個人加起來就活瞭三萬四千三百多年啊?”
“是啊,聽上去是不是很嚇人?”
“唔……這也太厲害瞭。”
“呵,回頭有機會,你去藏書閣翻一翻,那裡記錄瞭不少上古時代的天劍閣事跡。”
程玉潔摸瞭摸黎澤的頭,隨後又接著說道。
“那隻剩下最後兩傢瞭,冶寶坊和星河觀。”
“冶寶坊的傳承也算是十分完整,和天劍閣差不多是同期的仙宗,主要是他們門派以鍛造法寶為主,而且一貫保持中立,對於這樣的宗門,不論何時,其他宗門都不會太過於為難。”
“星河觀就相當有意思瞭,這個宗門也是當年道宗分離出來的。”
“這個宗門齊下女弟子數量奇多,基本上都是道姑,而且據說她們的功法能夠演算天機。”
聽到推算天機,黎澤不由得瞪大瞭眼睛。
“啊!?能推算天機,那豈不就是能預知未來嗎!?這也太厲害瞭!”
“呵,也隻是能演算而已,她們所算出來的天機準不準還要另說,更何況,有句話叫天機不可泄露,哪怕是修仙之人,妄算天機,可沒什麼好下場。”
“所以星河觀弟子大多都不得善終,不過這個門派確實有些門道便是瞭。”
“聽師父的話,好像對星河觀有些不屑一顧?”
黎澤察覺到瞭程玉潔語氣中的不屑。
“旁門左道,算動天機,自以為是,既然修行,那便要一步一步,腳踏實地。”
“至此,八大門派都算是給你介紹完畢瞭,黎國對應的是天劍閣和靈獸門,星河觀與冶寶坊在蚩國境內,靈藥館在周國邊緣,仙籙觀則是周國的國教,最後幻宗和奇門宗則都是在央國。”
黎澤點瞭點頭,將這些知識牢牢記在腦海中,不過隨後他又產生瞭疑問。
“師父,你說過我們天劍閣斬妖邪,除禍祟,可這天下哪來的妖邪禍祟啊?”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遠,你們自然是不清楚。”
對於徒弟這個問題,程玉潔耐心的解釋。
“每隔一段時間,妖族就會在大地上橫行,少則千年,長則萬年,它們一直在蠻荒之地積蓄力量,等待著向人類復仇。”
“復仇?”
“是,因為當年人族飛升之時,為這裡留下瞭凈土,而妖族不得入凈土之內,於是他們隻能在外域蟄伏。”
“八大仙宗各自鎮守一方,隻為瞭抵禦妖族,以防他們卷土重來。”
“雖然因為年代久遠,使得有些仙宗在歷史的長河中流逝瞭,但是八大仙宗的職責便是抗擊妖族。”
“那……上一次鎮壓妖族是多久瞭?”
“上一次鎮壓妖族正是三百年前。”
“啊!?”
黎澤還真不知道這段歷史,頓時有些好奇。
“那師父,你能不能給我說說三百年前都發生瞭什麼?”
“呵,今天就到這裡吧,講多瞭,你怕是也記不住。”
聽到這話,黎澤的嘴角瞬間癟瞭下去。
“你要是真對這段記錄有興趣,自己去藏書閣看,那裡記載的很詳細瞭。”
“哦~我想聽師父說嘛,師父說的有意思一些。”
程玉潔有些哭笑不得。
“師父說的和書上的又沒什麼區別,好瞭,你準備準備,明日就隨我修行吧。”
“是!師父!”
一聽這話,黎澤瞬間就精神瞭,比起上課,他更向往的,是怎麼才能像師父一樣,禦劍飛行。
……
然而事實總是與他想的有很大差別。
沒有幻想中的高級功法,沒有想象中的神兵利器,也沒有想象中的強大招數。
師父最先要求他做的,便是打坐,感知靈氣。
每日的修行頓時就枯燥瞭起來,打坐修行,藥浴,然後揮劍。
是的,除瞭打坐,師父每天還會要求他揮劍。
揮劍一千次。
這樣枯燥的修行,黎澤堅持瞭不過三個月,就有些撐不住瞭。
可程玉潔卻不許他偷懶,更不許他放棄。
“你好好想一想,那天晚上,被那個紫衣女子擄走的丫頭,她現在在哪裡,你要是半途而廢瞭,以後誰去救她?”
聽到師父這話,黎澤腦海中頓時浮現瞭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丫頭被別人擄走,卻無能為力。
是啊……丫頭,丫頭還在等我呢,丫頭沒親沒故的,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一想到丫頭,黎澤就下定瞭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變強,一定要去把丫頭救回來。
程玉潔怕黎澤三分鐘熱度,於是吩咐瞭凌墨雪陪著他。
剛好,凌墨雪這兩年也需要沉淀,因此陪著黎澤度過修行最枯燥的時光,是最好不過瞭。
黎澤每天要揮劍一千次,凌墨雪便陪著他揮劍一千次。
剛開始黎澤根本拿不起鐵劍,師姐還為他削瞭一把木劍。
因為他的經脈特殊,所以藥浴需要的藥材不但量大,一味關鍵的雪蓮更是隻生長在高山之上。
是師姐為他爬上雪山,去采藥。
黎澤把這些都看著眼中,記在心裡。
就連同門的師兄師姐們都調笑著說道。
大師姐的屁股後面多瞭個小跟班。
黎澤和師姐就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也問過,該如何才能報答師姐。
凌墨雪隻是笑瞭笑,揉瞭揉他的腦袋。
“你努力修行,就是對師姐和師父最好的報答啦。”
黎澤沉默瞭,將這句話記在瞭心裡。
修行半年,他才總算踏入瞭靈氣境一層。
這倒並不是他天賦很差,相反,這是他天賦已經相當不錯瞭。
正常人的孩子,哪怕從七歲開始就接觸修行,也要到差不多十歲才能進入靈氣境。
而進入靈氣境之後,突破到靈體境就相當快瞭。
因為最難的,永遠都是邁出第一步。
按照黎澤的天賦,他已經是遙遙領先於同齡人瞭。
這固然是天賦,但是和他每天接受的藥浴和揮劍也脫不瞭幹系。
進入靈氣境的當天,師父十分欣慰。
“澤兒最近進步很快,不錯嘛。”
“是,弟子一定會更用心的。”
“來,這是我們天劍閣的心法,你踏入靈氣境,也算是正式開始修行瞭,今晚師父帶你走一遍筋脈,你且記好。”
“多謝師父。”
黎澤按照師父的要求,盤膝打坐。
程玉潔在他身後坐下,雙手抵在黎澤的背上。
經過半年多的調理與訓練,黎澤現在的身體比剛開始那副皮包骨頭要好上瞭太多。
雖然整體還是偏向清瘦,但是身上已經有些線條瞭。
“你閉上雙眼,感知我傳輸到你體內的靈氣,記住運行路線。”
“是師父。”
黎澤閉上瞭雙眼,靈氣順著師父的雙手,進入瞭他體內的經脈。
從丹田處,一路向上,擴散到全身,隨後回到丹田。
黎澤沉下心來,仔細記錄著師父靈氣在他身體中遊蕩的路線。
約莫一炷香過後,程玉潔收回瞭手。
“如何?記住瞭嘛?”
“唔……”
黎澤有些支支吾吾,他隻記住瞭一半。
太多瞭,靈氣幾乎貫通他全身的經脈,因此路線繁雜,他也沒法全部都說出來。
“是記住瞭,還是沒記住。”
“回師父,澤兒沒記住……”
黎澤低下瞭頭,不敢想象師父現在臉上是什麼表情。
程玉潔又將手重新貼回瞭黎澤背上。
“沒記住就說沒記住,支支吾吾的做什麼,師父能吃瞭你不成?怕的是不懂還要裝懂,不會還要硬說會瞭。來,我再帶你過一遍。”
師父的話就好像是給黎澤吃瞭顆定心丸,他再一次將註意力都集中在自己體內。
又過瞭一炷香,程玉潔將手放瞭下來。
“這次呢,記住瞭嘛?”
“師父,這次記住瞭大半瞭。”
“記住瞭大半,是從哪裡開始沒記住。”
“從殷門穴開始。”
“好。”
程玉潔沒有責備黎澤,相較於凌墨雪那丫頭,黎澤記得已經算多的瞭。
凌墨雪當年剛剛靈氣境,程玉潔帶她過經脈的時候,足足過瞭有八遍。
不過她當時也是一樣,沒有責備徒弟。
後來凌墨雪的膽子就大瞭不少,到後面都敢和她拌嘴瞭。
第三次過完,黎澤這才把路線全部都記下來。
“記住瞭嘛?”
“記住瞭師父。”
“好,那你自己運行一遍看看。”
“是。”
黎澤盤膝坐好,自己從天地中抽取靈氣,隨後按照他記憶中的路線,將靈氣在經脈中運轉。
程玉潔從黎澤背後站起身,沒有打擾徒弟。
她在一旁時刻關註徒弟的動向,若是有什麼差錯,她第一時間就能反應過來。
好在黎澤記得還算牢靠,過瞭差不多半個時辰,他才自己運轉完一個小周天。
“呼~”
黎澤吐出一口濁氣,感覺身體好像都輕瞭幾分。
見師父在看著自己,黎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瞭撓頭。
“讓師父費心瞭,徒弟真的已經記住瞭。”
“打鐵要趁熱,你再運行一遍試試。”
“是,師父。”
黎澤按照師父的要求,再度運行瞭一個周天。
這次時間要比上一次要短瞭一些,不過距離一炷香還差瞭老遠。
“嗯,不錯,看來你確實掌握瞭。”
“師父,您教我的這個是什麼心法呀?”
“我們天劍閣的心法,清劍心經。”
“唔……所以,我們天劍閣門下每一名弟子都是練的這個心法麼?”
“是,因為清劍心經中正,柔和,雖然並無特殊的長處,但是包容萬物,是最適合打底子的心法。”
黎澤雙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師父,難道心法還能換不成?”
“自然,一般來說清劍心經隻用到靈海境,往後,就要根據個人情況,選擇其他的心法瞭。”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心法呢?”
程玉潔笑瞭笑。
“哪怕是修仙傢族,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孩子出生就和自己的體質一模一樣,因此選一個平和中正的心法先入門,隨後再根據情況,選擇心法,這是最穩妥的法子。”
“更何況,我們是宗門,不是傢族,弟子的體質各不相同,因此清劍心經就是基本功,每個人都要練的。”
“這樣啊……”
黎澤點瞭點頭。
“你最近修行刻苦,不錯,這幾天我會下山一趟,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黎澤聽到師父的話,抬起頭說道。
“師父,我……我想要你幫我看看,我娘親過的好不好。”
程玉潔嘆瞭口氣,點瞭點頭。
“知道瞭,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要對你娘親說的話。”
“嗯,我想告訴娘親,我過的很好,最近吃的也很好,也不愁穿的,我還開始修仙瞭,師父還誇我進步的很快……”
提到這個,黎澤就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恨不得把經歷過的事情都告訴娘親。
程玉潔聽在心裡,不是個滋味。
黎澤和凌墨雪不同。
後者是孤兒,她撿回來的時候也不過就黎澤這般大小。
但是因為是孤兒,無牽無掛,雖然少瞭母愛父愛的澆灌,但是對於修仙來說倒也不會受到世俗之事的困擾。
然而黎澤不一樣,不僅不是孤兒,甚至還是一國皇子。
有孝心自然是好事。
可是程玉潔害怕等到他修道有成,父母,傢國,都已經化作瞭一捧黃土,再也不復存在。
到時候,這孩子又會如何呢?
就在程玉潔出神的時候,黎澤已經說完瞭,他看著雙眼有些發直的師父,有些不知所措。
“哦,說完瞭嘛,師父剛剛在想事情。”
程玉潔回過神來,揉瞭揉黎澤的腦袋。
“你想說的話,師父都會帶到的,你在山上安心修行,打好底子,等到瞭靈丹境,自然就能下山看望你父母瞭。”
“是,我一定努力修行!”
聽到師父的話,黎澤開心的笑瞭笑。
……
黎國皇宮
臨近年關,宮內上下也開始著手佈置。
其他三個皇子也都趕回瞭宮中。
望著熱熱鬧鬧的皇宮,秦皇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在想澤兒?”
黎皇拉過秦皇後的手,都是老夫老妻瞭,對妻子的心結,他再清楚不過。
“是……擾瞭陛下興致,臣妾……”
“唉,說這做什麼,你想兒子,難道我就不想嘛,隻是平日裡繁忙,這一閑下來……唉。”
黎皇又嘆瞭口氣,四皇子就如同人間蒸發瞭一般。
黎國都翻瞭個底朝天,還是沒能找到兒子在哪。
至於其他國傢,蚩國已經搜過瞭,沒有。
他也不好再麻煩靈獸門的宗主。
不過聽妻子說,澤兒好像是被哪位修仙之人帶走瞭。
可問過瞭皇宮中駐留的靈獸宗長老,對方卻說沒有感知到有其他修行中人來過。
這話的意圖很明顯,要麼就是對方的水平遠超這位長老,要麼就是根本沒有這回事,隻不過是秦皇後的幻想。
黎皇也是無奈,因此這一年但凡有空閑時間,都陪伴在妻子身邊。
這一舉動引得後宮嬪妃有些不慢,卻也多半敢怒不敢言。
秦皇後的地位,可不是她們這些妃子嚼嚼舌根,吹吹枕邊風就能撼動的。
“陛下莫要記掛瞭,國師已經說過瞭,澤兒吉人自有天相,龍脈也平穩,大抵是沒事的。”
秦皇後順著黎皇的話,反過來安慰起瞭丈夫。
“倒是陛下要多註意身體,這一年來黎國欣欣向榮,於陛下的治理分不瞭幹系,哪怕是為瞭黎國百姓,也要請陛下保重龍體啊。”
“哈哈,朕的身體如何,皇後不是清楚的很嘛。”
黎皇咧嘴笑瞭笑,秦皇後頓時紅瞭臉頰,羞惱的剮瞭自己丈夫一眼。
自從靈獸門幫助黎國贏下蚩國之後,黎皇便將靈獸門奉為國教,靈獸門的宗主也成瞭黎國國師。
從國師那裡,黎皇學到不少強身健體的法門。
再搭配上靈獸的肉食,這位中年皇帝也算是煥發瞭第二春。
這一年為瞭安慰皇後的心情,黎皇可沒少努力耕耘。
秦皇後哪裡經得住他這般糟踐。
都說女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可也架不住夜夜笙歌啊。
宮女們每天都要拿著濕漉漉的床單出去換洗的時候,沒少在背後偷偷議論。
眼見妻子羞紅瞭面頰,又帶著少婦的嫵媚,黎皇頓時心中升起一陣滿足感。
“報!”
“嗯?”
太監的聲音讓黎皇皺起瞭眉頭。
此刻已經臨近戌時,都已經用過晚膳瞭,若不是有急事,太監可不會這麼沒眼色。
“啟稟陛下!”
“說。”
“宮外有一白衣女子,看模樣似乎是位仙傢,說要見皇後娘娘。”
“什麼!?”
聽到這話黎皇頓時坐起瞭身子。
“你們沒有對仙傢不敬吧?”
“回陛下,禦林軍……”
“禦林軍幹什麼瞭?”
“禦林軍將那白衣女子圍困住瞭,現在在等陛下旨意……”
“糊塗!讓禦林軍都撤下,那不是他們能應付的,國師呢?”
“國師已經到瞭……”
“走,快帶我去。”
……
宮門外,程玉潔一身白衣,手持寒魄,卓然而立。
禦林軍將她團團圍住,卻無一人敢動手。
人他們不認識,可他們認識劍。
那白衣女子手中抓的,正是天下第一劍,寒魄。
再加上對方那凜然冰冷的劍意,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劍仙子。
“程宗主?你怎麼來瞭?”
樊晨從天而降,落在程玉潔幾步之外。
她也很驚詫,靈獸門和天劍閣雖然都在黎國境內,但交情隻能說普普通通。
劍仙子不請自來,突然到瞭黎國皇宮,她第一反應是莫不是來找自己的?
“我來找秦皇後。”
聽到對方的回答,樊晨的詫異更勝幾分。
“找秦皇後?你有什麼事嗎,要不,我替你傳達?”
“不用,是私事。”
私事??
樊晨有些摸不著頭腦瞭。
一個是天劍閣成名已久的劍仙。
一個是皇宮深閨的皇後。
這兩人能有什麼私事?
別人不清楚樊晨可是清楚,程玉潔都三百歲瞭,那年紀當皇後祖奶奶可都綽綽有餘瞭。
難道說,秦皇後是程宗主的後輩?
樊晨這邊還在猜測,兩人到底什麼關系。
那邊就聽著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音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黎國皇帝帶著秦皇後大步上前。
“國師,這位仙傢是……”
“天劍閣宗主,程玉潔。”
沒等樊晨開口,程玉潔簡短的做瞭個自我介紹。
“原來是天劍閣的劍仙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黎皇倒是沒什麼架子,他又不傻。
劍仙子是正真的仙傢,和這種仙宗人物擺什麼人皇的架子根本沒用,反倒是不如態度謙遜些,還能留個好印象。
“你們都幹什麼呢?啊?沒點見識,魏統領呢!?”
“末將在!”
禦林軍中一名穿著金甲的大漢應聲出列。
“帶著禦林軍後撤,趕緊走。”
“可,陛下……”
“你要抗命?”
黎皇面色沉瞭下來,魏統領單膝跪地。
“末將遵旨。”
黎皇吩咐完魏統領,這才轉過身看向程玉潔。
“手下不知是劍仙子到訪,失瞭禮數,仙子莫怪。”
程玉潔頷首,隨後將目光挪到瞭秦皇後身上。
“你就是秦皇後吧?”
“是,聽聞劍仙子是為奴傢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秦皇後微微屈身,行瞭一禮。
程玉潔遞出一塊石頭,放在瞭秦皇後手中。
“劍仙子,這是……?”
還沒等皇後問完,石頭中便傳來瞭對話聲。
“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師父……”
秦皇後呆立在原地,聽完瞭手中的留音之後,看向程玉潔,嘴唇動瞭動,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劍仙子,這……這難道是……”
倒是黎皇先反應瞭過來,眼神炙熱的看向劍仙子。
“是黎澤,他現在在天劍閣中,隨我修行。”
“唔……”
秦皇後雙手緊緊的捧住瞭留音石,頓時就紅瞭眼眶。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黎皇深吸瞭幾口氣,心中頓時舒坦瞭不少。
“原本我不想告訴你們,但是看在澤兒心誠,修行又刻苦,所以還是下山來通知你們一聲。”
“多謝劍仙子……”
秦皇後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緒。
“天劍閣有宗規,未到靈丹境,不得下山走動,澤兒如今還不能見你們。”
“是,多謝劍仙子瞭,我們一直都在擔心澤兒的下落,如今知道瞭,心裡這塊石頭總算也能落地瞭。”
黎皇朝著程玉潔鞠瞭一躬。
不是以黎國皇帝的身份,而是作為一名父親。
程玉潔受瞭他這一禮,隨後偏過頭看向秦皇後。
“今年你幫澤兒做的衣服,我替他帶走。”
“好好,我這就去取,勞煩劍仙子瞭。”
一旁的樊晨都驚呆瞭。
這是什麼情況?
四皇子什麼時候去的天劍閣?
他不是被星河觀擄走的嗎?
這又和天劍閣有什麼關系?
他怎麼就成瞭天劍閣嫡傳弟子瞭?
一系列的疑問都在她腦海中浮現。
想瞭想,她還是決定把這些疑問都憋回肚子裡。
程玉潔的性子她清楚。
說好聽點叫冷清。
說難聽點就是生人勿進。
別看她兩同為八大仙宗的宗主。
程玉潔可不管什麼宗主不宗主的。
不想回你,那就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眼下這情況,貿然湊上去,可能還就是自討沒趣。
沒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樊晨一眼麼。
“既然是黎皇的私事,那我還是不打擾瞭。”
“唉,勞煩國師瞭,我送送您。”
“不用瞭,還是四皇子的事要緊。”
樊晨朝著黎皇點瞭點頭,騰空而起,消失在空中。
不管四皇子如何,對她而言都沒什麼影響。
……
五天後,新年。
黎澤看著師父帶回來的衣服和留音石,頓時開心的叫瞭起來。
他一把抱住師父的大腿。
“多謝師父!!”
“呵。”
程玉潔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強行讓他忘卻,說不定日後還會生出心魔,倒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至於仙凡兩別,他日後自然能體會的到。
“師弟!師弟!快出來看啊,下雪瞭!”
“哇~好大的雪。”
“走,師姐帶你去堆雪人去。”
“好!”
看著兩個徒弟嬉笑打鬧的身影,程玉潔嘴角勾起瞭一抹弧度。
給她清冷絕美的面龐上,帶來瞭些許暖意。
又是一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