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遲夜和之前一樣,大清早便消失在瞭黎澤的房間。
畢竟她要是被星河觀門下中人發現不在房間內,那或多或少會有點不太方便。
試劍大會再度開啟,幻宗宗主陳蘭站在高臺之上,看向經過兩輪選拔剩下的二十三名修士,嘴角彎起。
“諸位都是同齡中的天資卓越之輩,因此,這一輪,是最後一輪擂臺賽。”
“被選拔出來的十一名修士,將進行我們幻宗所安排的特殊比試。”
“而剩下來的十二位,將進行第十二名到十八名的角逐。”
“還是如同上一輪一樣,抽簽決定。”
黎澤深吸瞭一口氣,走上前去。
這次的抽簽結果令他有些意外。
因為這一輪,是他抽到瞭直接晉級的資格。
有好幾位散修都朝著黎澤投來瞭羨慕的目光。
這一輪和之前可不一樣,這一輪直接晉級,也就是說最差的名次都是第十一名,哪怕是最後直接被淘汰,也能夠獲得相當豐厚的獎勵瞭。
不過畢竟在場的修士都見得多瞭,也知道福緣這種事情強求不得。
他們最後這脫穎而出的二十三人,誰又沒有些機緣呢?
抽簽結果定瞭下來,這一輪依舊有八宗弟子內戰。
到瞭這種關頭,自然也不是留手的時候,哪怕是八宗弟子,也在互相暗中較勁。
當然,某個人除外。
“哈哈,沐師妹,這次試劍大會,小生可是勢在必得啊,沐師妹有沒有特別想要的靈藥,到時候我去幻宗寶庫為你挑選一番,如何?”
“……”
“沐師妹,我都給你看過瞭,你那名對手是個散修,以你的水平對付他綽綽有餘,不過你可得小心些,對方說不準還有什麼底牌未出。”
“……”
“沐師妹,你怎麼都不說話?我知道瞭!一定是周圍人多眼雜,沐師妹你害羞瞭,哈哈哈哈~沐師妹當真是閉月羞花,蕙質蘭心啊~”
“……”
沐晴實在是沒法忍耐,默默與旁邊的靈藥館弟子換瞭個位置。
與她一同參賽的李素問朝著師姐投來瞭同情的目光:“我算是知道師姐為什麼不想參加試劍大會瞭。”
沐晴聞言隻是無奈聳瞭聳肩:“師父執意要我參賽,說今年錯過瞭以後可就沒機會瞭……沒轍,師命難違。”
李素問聽到這話掩嘴竊笑:“哈哈,沐師姐當真辛苦呢……不過……有邢師兄在,其他人便不會來打擾師姐瞭,算是有利有弊吧。”
沐晴身為靈藥館現任宗主崔詩詩的嫡傳弟子,可沒少吸引其他修士的註意。
尤其是靈藥館的醫仙子氣若蘭芷,端莊文雅,又擅素手回春,而且比起天劍閣的舞劍仙子,顯然是沐晴看上去更好相處些,不知成瞭多少男修士的夢中情人。走到哪裡都免不瞭招蜂引蝶。
但是自從邢鑫公開表現自己對沐晴有好感之後,情況就變瞭。
邢鑫是何許人也?
仙籙觀嫡傳,目前為止乃是八宗嫡傳弟子中修為境界最高。
更不要說一手自創的墨影更是驚才艷艷。
與這種人比起來,其他人自然就黯然失色,也不敢再談什麼仰慕醫仙子。
邢鑫也就成瞭那隻最大的蝴蝶,有他在,沐晴確實是沒怎麼受到其他修士的騷擾。
變成瞭隻受他一個人的騷擾。
她也明確拒絕過邢鑫,結果對方依舊是我行我素,對此,沐晴也差不多有些習慣瞭。
對於沐晴的苦惱,李素問常常是看在眼裡,不過她也沒什麼辦法。
因此也隻能安慰道:“算瞭,師姐你好好準備比賽吧,我要先上擂瞭。”
“師妹多當心。”沐晴應瞭一句,並未過多在意。
對於師妹的本事,她還是十分放心的。
別看李素問隻是靈丹八境,對上同為靈丹八境的厲阡阡,沐晴不覺得李素問會輸。
兩人站在虛空而浮的擂臺之上,站定行禮。
“靈藥館,李素問,請多指教。”
“散修,厲阡阡……請多指教。”
李素問察覺到厲阡阡似乎是有些猶豫,但是她並未細想。
“失禮瞭!!”說罷腳尖點地,直接朝著厲阡阡沖瞭過去。
厲阡阡不過片刻失神,隨後立刻反應瞭過來,雙爪浮現,朝著李素問迎瞭上去。
“鐺!”
金鐵交際之聲傳來,厲阡阡的眼神有些錯愕,她沒想到李素問是如何擋下她的利爪。
“嘿!”
不過瞬間分神,李素問抓住機會,右腳前踏,扭腰送肩。
臺下眾人似乎聽到一聲爆鳴,似乎是氣勁流轉,與李素問的骨節碰撞,發出一聲脆響。
“轟!”
肩動撼山嶽,肘出頂千斤!
厲阡阡胸口結結實實挨下瞭李素問這一記頂心肘,頓時倒飛而出。
“咳咳……”
厲阡阡在空中調整身形,幾乎快飛出擂臺邊緣這才穩瞭下來。
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李素問已經到瞭她面前,攻勢接踵而至。
“嘿!哈!”
李素問得理不饒人,近身短打正是鍛體修士的強項,衣襟所過,獵獵生風。
“啪!啪!”
厲阡阡難以招架,手中利爪完全被李素問的雙拳給限制。
“喝啊!”
迫於無奈之下,厲阡阡隻能拼著硬挨一拳,想要以傷換傷,手中利爪直奔李素問手臂。
“鐺!”
又是金鐵交擊聲響起,李素問左手一掌將厲阡阡推開,右手成拳,將對手襲來的利爪架住。
李素問這才看清楚,李素問的指縫中,插著三枚細針,剛好將她的利爪擋下。
“針?”
厲阡阡有些懵,隨後便察覺到剛剛被李素問一掌拍過的半邊身子有些發麻。
李素問退後瞭些許,拉開瞭距離,不過眨眼功夫,右手縫隙中的針便消失不見。
“不錯,這便是我的法寶。”
厲阡阡有些不理解,為何三根針竟然能和她手中的利爪硬碰硬。
倒是臺下的沐晴心底一清二楚。
李素問手中的三根針,乃是九針中的鋒針,主用放血。
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這可是李素問的本命法寶,名為靈樞。
李素問日日夜夜用自身靈氣滋養,用她為病人行醫問診,乃是實打實的中品法寶。
雖無特殊功效,看上去不過是尋常行醫所用的九針,但是品階絲毫不差,還完全適配李素問所習功法。
厲阡阡手中的那對利爪,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下品法寶,因此被鋒針攔下,再正常不過。
而擂臺上,厲阡阡已經感覺到瞭行動有些不便,看向李素問的眼神都有些變瞭。
“你做瞭什麼!?”
李素問嘴角微揚:“剛剛我拍你那一掌,打在瞭你的右身極泉穴,你的右半身應該有些發麻瞭吧?右手小指是不是還有些酸脹?”
“身為體修,與我近身短打你不可能有勝算的,不如點到為止,現在認輸就好,回頭我再幫你看看,身上還有沒有什麼毛病,下次找我看病給你免一次問診費。”
面對李素問的勸降,厲阡阡沒什麼反應,隻是盯住瞭對手,在腦海中思考對策。
“唉~到此為止不好嘛~”李素問嘆瞭口氣,頭上的雙馬尾抖瞭抖“既然閣下不肯認輸,那我就得罪瞭!”
話音剛落,李素問便已經瞬身到瞭厲阡阡的身前。
“嘿!!哈!!”
隻見李素問的右手捏拳,突出食指與中指指節,左手牽制,接連在厲阡阡身上擊打數下,動作熟稔,一觸即分。
“啪!啪!啪!啪!”
“唔……”厲阡阡悶哼一聲,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從空中墜下瞭身子,砸在擂臺之上。
“轟!”
靈丹修士的肉身強度,這點高度墜落自然不算什麼,將擂臺砸出瞭一個坑窪,厲阡阡躺在其中,動彈不得。
臺下的修士們面色都有些古怪,看向李素問的目光中也難免帶上瞭幾分畏懼。
畢竟在場的大多數,也就是靈丹境的水平,更不要說厲阡阡在一眾散修中已經算是相當不俗的修為瞭。
即便如此,卻依舊被李素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是讓在場的不少修士都感到有些汗顏。
李素問嘆瞭口氣,看向瞭裁判:“長老,已經可以判決勝負瞭吧?”
幻宗長老點瞭點頭,還沒開口,卻看見厲阡阡掙紮著起身:“我還……沒有認輸……”
“你這人……”李素問皺起瞭眉頭“都吃瞭這麼多苦頭,怎麼跟驢一樣倔?你就算不認輸也沒用,我封住瞭你身上的大穴,現在你體內靈力紊亂,無法調用,貿然亂來可能會導致靈氣沖擊你的經脈,到此為止吧!”
厲阡阡咬緊牙關,勉強支撐著站起身子,她能夠感覺到體內靈氣四處亂竄,經脈都有些脹痛。
“別開玩笑瞭……怎麼能……”
“我沒有輸……”
“我不能……輸……”
“哈啊……”李素問嘆瞭口氣“冥頑不靈……本來還想下手輕點的……那就隻好請你先睡一會瞭……”
李素問猛踏地面,僅僅是肉身的強度就已經將空氣踏出瞭一聲爆鳴,身形從高空俯沖,不過眨眼間便來到瞭厲阡阡面前。
“我不討厭你這樣的人,放心,等會醒來瞭,就什麼事都沒有瞭。”
李素問再度出手,這次的目標直奔厲阡阡面門!
“啪~”
李素問的纖手直接命中厲阡阡的百會穴,隨後後者頓時停在瞭原地,直愣愣地倒瞭下去。
李素問伸手扶住,將厲阡阡安穩放在瞭地面之上,隨後看向瞭幻宗長老。
長老朝她點瞭點頭。
“我宣佈,本場比試的勝者是……”
“啪!”
一聲脆響,吸引瞭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就連李素問也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左手。
厲阡阡面容平靜,似乎是睡著瞭一般,卻伸出右手,抓住瞭李素問左手手腕。
“???”李素問一臉茫然,還沒理解這是什麼情況,卻看厲阡阡再度睜開瞭雙眼!
沒有任何招呼,一拳直奔李素問小腹。
“嘿!”李素問抬起右臂撥開這一拳,臉色卻有點微變。
這傢夥……怎麼突然這麼大力氣?
沒等李素問細想,厲阡阡直接頭槌招呼瞭過來。
“鐺!!!”
“唔!!!”
李素問一聲悶哼,明明是肉體相碰,卻發出瞭不亞於金鐵交擊的聲響,這一下撞得李素問有些頭暈目眩,不太好受。
她朝後退瞭幾步,步伐有些凌亂,眼角餘光卻看到厲阡阡再度朝她沖瞭過來。
糟瞭!!
李素問暗道不妙,立刻調整,雙方撞在一起,拳腳相向。
此刻兩人倒不像是靈丹修士,卻像是凡間的武者一樣,在擂臺之上肉搏瞭起來。
周圍的修士恨不得都能站起來看。
倒不是為瞭看兩個漂亮女人打架,是比起法寶互轟,顯然是體術肉搏的觀賞性更高一些。
更不要說厲阡阡原本都已經倒下,卻不知為何還能再戰,再加上此時頗有壓過李素問的氣勢,不由得引起一眾散修的註意。
“啊啊啊啊!!!”
厲阡阡如同發瞭瘋一般不斷進攻,一時之間李素問還真被對方給壓制住瞭。
即便她已經連點厲阡阡周身大穴,可對方就如同完全沒有感知一般,點穴絲毫沒有任何作用。
“嘖……”
“唰!!”
“嘶啦!”
李素問正在躊躇之時,厲阡阡的指甲變得銳利瞭起來,直接伸手劃過。
雖然沒能留下傷痕,卻劃破瞭李素問肩頭的衣裳,露出大片白膩肌膚。
“呃啊啊啊啊!!!”
李素問註意到,厲阡阡睜開的雙瞳之中,盡是眼白,找不到瞳孔所在。
“看來隻能到此為止瞭……嘖……”李素問頗有不甘,不過還是飛起一腳,將厲阡阡踹開,隨後朝著幻宗長老抱拳“這局素問認輸,長老出手吧。”
幻宗長老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李素問會認輸,不過點瞭點頭,大手一揮。
“呃……”
厲阡阡悶哼一聲,隨後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宣佈,此局,厲阡阡勝。”
場面立刻安靜下來,頗有些詭異。
因為這局的勝者,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這局的敗者,此刻卻站在擂臺中央。
不少修士面面相覷,都不懂李素問這是何意。
隻有一直在看臺上關註對局的崔詩詩嘴角彎起,露出一個笑意。
臺中李素問面向臺下諸多修士,抱拳一禮。
“素問學藝不精,獻醜瞭。”
“厲阡阡姑娘的情況太過古怪,在下已經連點她周身大穴,可依舊無濟於事。”
“再下重手的話,就得卸關節,奔死穴下手瞭。”
“素問乃醫者,不能為瞭一場比賽的勝負做出這種事來,請諸位見諒。”
臺下沉默片刻之後,爆發出一陣叫喊聲。
“好!靈藥館素來以懸壺濟世聞名天下,今日幸得一見,素問姑娘醫者仁心,在下佩服!”
“素問姑娘比起勝負,更重武風武德,吾等敬佩!”
就連看臺上的八宗宗主,都是練練點頭。
一向大大咧咧的冶寶坊宗主更是忍不住贊嘆道:“好好好,沒想到靈藥館弟子有這等氣魄,崔仙子教導有方啊!”
崔詩詩溫婉一笑:“秦宗主過獎瞭,弟子學藝不精,輸瞭這場,讓諸位見笑瞭。”
奇門宗宗主青雲子哈哈一笑:“崔仙子這是什麼話,素問小小年紀有這等天資與武德,足可見靈藥館平時宗門風氣,雖敗猶榮,雖敗猶榮嘛,哈哈哈~”
崔詩詩隻是含蓄點瞭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一旁的程玉潔閉口不言。
自己這閨蜜什麼德行她還不知道,面上裝著正經恐怕心裡早就樂開瞭花。
別看李素問這一局輸瞭,回去宗門,崔詩詩少不瞭得給李素問好東西。
甚至可能比李素問繼續參賽能拿到的還要好。
當然,程玉潔也看得出來李素問這小丫頭不是為瞭找宗主要東西才認輸的。
她是真怕再打下去厲阡阡要出事。
隻是別人不清楚,程玉潔見多識廣,怎麼會不知曉。
厲阡阡,其實還有所保留。
有意思……竟然還有這種修士……
程玉潔嘴角彎起,這一屆試劍大會,確實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臺下黎澤看著昏迷不醒的厲阡阡,若有所思。
凌墨雪坐在他身旁,看著黎澤一直盯著厲阡阡,傳音道
「怎麼瞭?澤兒你一直盯著那個修士看。」
「師姐這裡人多眼雜,不方便,我回頭再跟你說。」
這話神神秘秘的,頓時就把凌墨雪的胃口給吊瞭起來。
等到今日賽程結束,凌墨雪立刻就來到瞭黎澤屋內。
“白天那個厲阡阡的事情你還沒跟我說呢,快說說,怎麼回事,你看出什麼來瞭?”
八宗各自分配的住所都設置有陣法,選手內的房間更是設置瞭隔音結界,因此屋子內倒也不怕被外人聽見。
黎澤便開口道:“我懷疑……那個厲阡阡……可能是妖。”
“妖!?真的假的?”聽到黎澤的話,凌墨雪都忍不住一臉詫異。“師弟你搞錯瞭吧?如果你說得是指甲變長,那不少技法,遁術,都有這種效果,甚至還有修士能控制頭發生長,體型變化。”
黎澤搖瞭搖頭:“厲阡阡在昏迷之後,再度起身的時候……我能察覺到,體內的龍氣有所反應,還有她身上的氣息不對……跟青河很相似,但是不如青河……”
“我該怎麼跟你形容呢……師姐還記不記得楊思環?”
“楊思環……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瞭。”
凌墨雪眉頭也皺瞭起來。
厲阡阡倒下之後再起身,身上的氣息確實是與楊思環很相似,而楊思環,則是當初青河在黎國邊村煉制的傀儡,身上自然帶有妖氣。
隻不過那時候黎澤和凌墨雪還是初次對敵,並不知曉妖氣。
黎澤再度開口:“但是很怪,我用望氣數看過瞭,那厲阡阡眉心卻並無黑氣纏繞……而且也並非傀儡,是活生生的人……我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能推斷到這個份上已經不錯瞭,澤兒。”程玉潔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在兩人沒註意的時候,便不知不覺來到瞭房間內。
“師父這話是知道?”黎澤見到師父,眼中頓時露出幾分喜色。
程玉潔點瞭點頭,在黎澤身側坐下。
“厲阡阡的體內,應當是有半妖血脈。”
“半妖!?”黎澤和凌墨雪一齊出聲,隨後面面相覷。
他們兩人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半妖。
程玉潔點瞭點頭:“不錯,半妖,顧名思義,就是妖族和人族生下的後代,就是半妖。”
黎澤聽完不由得長大瞭嘴巴:“這……妖族還能跟人族繁衍後代?這……這也……簡直聞所未聞……”
程玉潔輕聲笑瞭笑:“這有什麼奇怪的,天地之間靈氣四溢,萬物之靈便是以人為首,這一點就連妖族也不得不承認。”
“妖族到靈丹境,便會在體內誕生妖丹,到瞭靈魄境,便會在體內重塑神魂,而待到靈合境,便能化妖成人。”
“有些天材地寶,或者丹藥,也能提前幫助妖族化形。”
“等到化形過後,妖族便能夠和人族繁衍瞭。”
“不過嘛……”程玉潔話鋒一轉“話隨如此,但是,真正半妖誕生的場景,可能並非澤兒你所想的是人妖相戀。”
黎澤聽著一愣,隨後瞳孔驟然收縮:“師父的意思是……那妖族……”
程玉潔點瞭點頭:“三百年前,人妖大戰,這等場景便很常見,便有妖族強迫人類,替他們生下子嗣。”
“曾經靈獸門中,也就有不少修士,帶著半妖血脈。”
“不過這也就是三百年前瞭,半妖其壽命不達妖族,隻比人類稍長些,若不修行,也就不到兩百餘年壽元,比起人類來說是很長,但是比起妖族動輒千年萬年的生命來說,不值一提。”
“並且,因為半妖出生,為人妖兩族所不待見,因此半妖的境遇往往十分悲慘。”
“甚至於,除瞭半妖,不論是人和妖,都不肯接納,也都不把他們當做同類。”
“更盛者……半妖修行,有些因其體內妖族血脈強盛,妖性難去,乃至近乎於獸,還會比尋常修士更加殘暴好鬥。”
“這便是半妖。”
程玉潔一番話,壓得黎澤和凌墨雪都喘不過氣來。
他們沒有想到,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存在,當真是……
黎澤似乎是想到瞭什麼,看向程玉潔:“師父,那如果……半妖體內的妖族血脈被人誘發,那豈不是……”
程玉潔點瞭點頭:“不錯,在短時間內便會喪失理智,淪為野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半妖比起純正的妖族來說更不穩定,也因此有不少悲劇。”
黎澤沉吟片刻,點瞭點頭。
“多謝師父解惑,那接下來……就得知道,厲阡阡體內的妖族血脈是什麼……修行功法和法寶又是如何而來……”
“哦?”程玉潔挑瞭挑眉“澤兒為何對這厲阡阡感興趣?”
黎澤一噎,撓瞭撓頭:“這……師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就好像是……直覺一樣,我本能的覺得……厲阡阡身上……似乎跟什麼東西有牽扯。”
程玉潔莞爾一笑:“那好,澤兒你就查查吧,順帶一提,最後一輪的比試,乃是幻宗準備的幻境試煉,你們十一人將進入幻境之中探索,尋找天材地寶或者擊敗對手,直至幻境關閉為止。”
黎澤聽完不由得張大瞭嘴巴:“幻宗這麼厲害?連秘境都能仿造出來?”
程玉潔彎起眼眸,伸出手,輕撫黎澤面頰:“呵呵~澤兒怕不是小瞧瞭幻宗修士,虛實相間,欺天幻日,可不是空穴來風,不然怎麼能被民間稱為幻天芒,那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說完程玉潔便起身,準備離去。
“下一輪的比試我可告訴你瞭,澤兒多做些準備吧,還有厲阡阡一事,你自己做主便是。”
丟下這麼一句話,程玉潔的身影便消失在瞭屋內。
黎澤憋瞭半晌,這才看向凌墨雪:“師姐……你說,師父這算不算是……舞弊啊?”
“呵呵~”凌墨雪咯咯一笑,沒好氣地拍瞭一下黎澤肩頭“少貧嘴瞭,師父這是在提醒你呢,不是要查厲阡阡,還有什麼比秘境是更好的選擇嗎?”
“哦!!”黎澤恍然大悟。
與此同時……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像是暗號一般,隨後厲阡阡將房門打開,待到來人進瞭房間內,又迅速關上。
“怎麼樣?沒受傷吧?”
來著一襲紫裙,正是跟在陳雅身側的逍遙島弟子。
奇怪的是一名逍遙島修士,又怎麼會和一個無名無派的散修扯上關系。
厲阡阡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不好意思……師姐……我……我好像搞砸瞭……”
紫裙女子笑瞭笑:“這有什麼搞砸的,能進試劍大會決賽可是相當不錯,你隻管努力,不管獲得什麼名次都是為自己拼搏,這可是好事。”
厲阡阡聽到這話,猶豫瞭片刻後,才開口到:“師姐,那個……為什麼我們聖教要隱匿行蹤啊,我們也可以像是……就像師姐你在的逍遙島一樣,把名號打出去啊。”
“如果這次我贏瞭,豈不是能給聖教拉來更多人才瞭?那全天下都知道我們聖教瞭。”
紫裙女子掩著面紗輕笑:“師父她老人傢自然有她的想法,我們聽師父的就是。”
“再說瞭,我們聖教行事就是如此,行俠仗義,逍遙自在,這不比什麼浮世虛名要重要多瞭。”
厲阡阡嘿然一笑:“師姐說的是……要不是有師姐,我可能早就餓死瞭……師姐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紫裙女子點瞭點頭,從懷中拿出一瓶丹藥。
“你雖然這次沒傷到筋骨,卻是有些暗傷,尤其是體內經脈,可要當心。”
“這是回春丹,你服下調息,將體內的暗傷仔細恢復,師姐就不打擾你休息瞭,抓緊恢復,努力在最後一輪拿到個好名次。”
“嗯~謝謝師姐~”
厲阡阡興高采烈的接過丹藥,也沒多想,便從瓶中倒出一枚,送入口中,隨後開始盤膝打坐。
紫裙女子見狀,便替厲阡阡關上瞭門,慢慢悠悠走出瞭屋子。
有其他散修和同伴經過,認出瞭紫裙女子。
“這不是逍遙島的蘇枕月蘇仙子嘛?怎麼從厲阡阡的屋子裡出來瞭?”
“嗨,這有什麼稀奇的,厲阡阡是無名無派的散修,蘇仙子代表逍遙島來招攬對方,這不是很正常嗎?”
“也是,哎呀,你看看蘇仙子這身段,這氣質,完全不輸八宗弟子啊。”
“逍遙島畢竟也是八宗之下最大的散修門派瞭,很蘇仙子又是宗派翹楚,這不是很正常嗎~”
兩人邊說邊走,話語全都落在瞭蘇枕月的耳中。
她紫色面紗下的紅唇彎起一抹弧度,似乎是在為兩人的贊美感到竊喜。
真是個傻丫頭~行俠仗義……呵呵~
不過……好像暴露瞭呢~嘖嘖……該怎麼辦呢~
蘇枕月表情依舊溫婉優雅,眼神中卻帶上瞭一抹陰冷。
“吱呀~”
房門被推開,蘇枕月邁進瞭屋內。
陳雅應聲開口:“師姐去哪轉悠瞭?”
“呵呵~我去瞭厲阡阡那邊,問問對方想不想加入我們逍遙島。”
“嗯?”陳雅聽到這話有些好奇“那厲阡阡怎麼說?”
蘇枕月走到桌邊,隨手倒上瞭一杯茶:“可惜,對方好像無意加入什麼門派,我也沒能招攬到,有些可惜。”
“好吧~”陳雅無奈地攤瞭攤手“既然這樣還是算瞭吧,難得我對那厲阡阡還有些興趣。”
蘇枕月莞爾一笑:“嘖嘖~我看聖女大人真正有興趣的是那天劍閣的公子哥吧~”
陳雅沒好氣的白瞭蘇枕月一眼:“不跟你說瞭,懶得理你,我修煉瞭,明天還得打擂呢~”
“呵呵~師妹就是刻苦~”蘇枕月將茶水一飲而盡,也沒再開口。
屋子裡再度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