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翰武趕著車來到約定的地點。等瞭10多分鐘,看對面開來一輛蓋著帆佈的卡車,然後慢慢停下來。車燈有節奏地閃瞭閃,翰武趕緊拉著馬迎瞭上去。車門一開,下來兩個穿警察制服的人。翰武一看,嚇瞭一跳,不由得倒退瞭幾步。
這時傳來一個聲音:“同志,別怕!是老羅派我們來的!”
翰武一聽老羅的名字,這才安穩下來。
那兩個人立馬跳上車廂,把帆佈撩到瞭車頂。
翰武看見兩人在裡面忙活瞭一會兒後,抬出來一個木箱子。打開箱子,一個人晃晃蕩蕩地站瞭起來。
一個警察跳下車,把那個人抱在懷裡,放到瞭翰武的車上。
翰武趕緊用事先準備好的棉被,把她裹住!
那個和他說話的警嚓,又從兜裡掏出兩個小瓶遞給瞭翰武。翰武知道這就是老羅說的那兩種珍貴的西藥,於是小心翼翼地揣在瞭懷裡!
相互道別後,翰武就趕著馬車向黑泥崴奔回去。
剛到傢門口,院門便打開瞭!
翰武直接把車趕進瞭院裡,隋老板立刻關瞭院門,並插上瞭門栓。
翰武停好車,伸手把車上的人和棉被一起抱瞭下來。
這一抱,嚇瞭他一跳!
憑手感就知道,她的體重不會超過60斤!
翰武在猜想這個人得瘦成什麼樣啊!
看翰武進瞭屋,隋太太趕緊打開西側房門,翰武直接把人放到瞭熱炕上。
隋太太上瞭炕,輕輕地打開瞭被子。
屋裡所有的人都嚇瞭一跳!
隻見一個蓬頭垢面,骨瘦如柴的人,蹬著兩個大眼睛,躺在那裡!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身上的破衣服也僅僅能遮蔽身體,大窟窿小眼子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瞭!
露出來的臉和手已經被嚴重凍傷瞭,都是紅色的裂紋,還有的地方都流膿瞭!
隋太太擺瞭擺手,隋老板和翰武就出瞭屋。
“你就是玉梅吧?”隋太太小聲問道。
女人點瞭點頭。
隋太太接著說道:“我先把你的衣服脫瞭,你蓋著被先暖和暖和!一會兒,在喝點稀粥。我再給你洗洗身子!”
玉梅又默默地點瞭點頭。
隋太太先把她的破棉鞋脫瞭下來,裡面還墊著一些烏拉草。露出來的十根腳趾頭,也都紅腫變形瞭!
看得倪靜身上直發冷!
隋太太接著把她的上衣解開,裡面是一件臟兮兮的軍用秋衣。把秋衣解開,上身就完全坦露出來!
身上黑得看不出皮膚的顏色,根根肋骨都清晰可見!一對乳房已經萎縮得隻有豆包大小瞭,隻有兩個大乳頭和深色的乳暈,還有女人的特性!
隋太太一看,就知道她是生育過的!
隋太太又把玉梅的棉褲脫瞭,裡面是一條黑黢黢的襯褲,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把襯褲脫掉,就露出黑乎乎的陰部!
陰毛不多,都打成綹瞭,粘在瞭一起!屁股瘦得都沒瞭肉,失去瞭原有的彈性!
隋太太把她脫光後,趕緊用棉被把她重新裹瞭起來。
倪靜把翰武叫進來,讓他把玉梅的衣服抱瞭出去,填灶坑裡燒瞭!
自己出去端瞭一碗熱乎乎的稀粥和一碗咸菜條走瞭回來!
隋太太接過熱粥,一勺一勺地喂著。玉梅也是餓壞瞭,不大功夫,兩碗粥就見瞭底兒!
隋太太對玉梅輕聲說道:“姑娘,咱先吃這麼多!吃多瞭,怕你受不瞭!明早兒,再吃!”
玉梅點點頭,咧咧嘴角,笑瞭笑!
之後,婆媳倆幫她擦瞭兩遍身子,換上瞭一套幹凈的衣服,又抹瞭一些凍傷藥。
看沒什麼事兒瞭,倪靜就回屋睡覺瞭!
隋太太則留下來,照顧玉梅。
倪靜這一晚是噩夢連連,雙手緊緊地把著翰武的胳膊,迷迷糊糊地熬到瞭天亮!
這之後,玉梅就在隋傢養起瞭傷!
黑泥崴地處偏僻,鄉裡很少派人來。本村的人知道隋老板是講究人,也從不來他傢閑嘮嗑。
因此,好長一段時間,沒人知道他傢還住著一個生人!
經過隋太太和倪靜的精心照料,加上西藥的作用,玉梅恢復的很快。一個月後,身上的炎癥都消失瞭。凍傷也治愈的差不多瞭,身上像脫瞭一層皮一樣。隻是脫的不均勻,脫過皮的地方,露出白色的皮膚。而沒脫幹凈的地方還是有一層淺黑色的死皮。
先前倪靜不敢給她上藥,覺得害怕。而現在的玉梅,容貌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瞭。倪靜越發覺得玉梅長得漂亮!以前是瘦得有點脫相,現在五官也基本恢復瞭原型。長圓臉,雙眼皮。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澈見底!尤其是在她身上,有一種倪靜說不出來的氣質!曉寒給人的感覺是清高冷傲,拒人千裡。而玉梅則是端莊高雅,但又不失隨和性!
一天晚上,倪靜把義國哄睡後。又照例拿出一個大木盆,往裡面放些中草藥,再兌上熱水,給玉梅擦澡。每隔幾天,都會讓她泡一次。
玉梅坐在木盆裡,上身露在外邊。隨著體重的增加,一對乳房也比以前大瞭一些。乳頭和乳暈的顏色也變淡瞭。
倪靜一邊拿著毛巾替她擦洗,一邊說:“玉梅啊,你應該有小孩吧,誰帶著呢?”
玉梅呼瞭一口氣,說:“生下來幾個月,就夭折瞭!”
倪靜聽瞭一愣!她聽說過,有些抗聯戰士會把孩子送給當地的老鄉撫養,她以為玉梅也是那樣。沒想到孩子竟然沒有瞭!
她不由得說道:“怎麼會這樣呢?”
玉梅黯然地說道:“三年前,生過一個女孩。出生4個月,就得瞭肺炎。在山裡沒吃的,更沒有藥,幾天後就……”
說完,又惆悵地嘆瞭一口氣。
倪靜趕緊安慰她說:“你才26歲,等身體恢復瞭,再要一個也不晚!”
玉梅搖瞭搖頭,苦笑著說:“不可能瞭!”
倪靜驚訝地看著她,說:“為什麼啊?”
玉梅平靜地說道:“山上條件艱苦,男人有的都受不瞭,何況女人瞭!最遭罪的就是來月事的時候,因為沒有紙,隻能用破佈或砸軟瞭的樹皮墊在裡面。有時趕上情況危急,就用冰水沖下面,把月事激回去。因此,所有的女戰士都有嚴重的婦科病,有一些可能永遠都不能生孩子瞭!”
她看瞭看倪靜驚恐的表情,接著說道:“我生完孩子後,就落下瞭病根。又經過瞭一年多的行軍打仗,身體徹底垮掉瞭!尤其是月事,有時兩三個月才來一次。雖然後來和丈夫調到瞭一起,可一直都沒懷上!”
倪靜一看這情形,就故作輕松地說:“也許身體好瞭,以後還會有呢!”
想瞭想,又說道:“就是沒有,我這有三小子呢,你就認一個做兒子唄!”
又接著問道:“那你男人呢?”
“我們部隊被打散瞭,我也不清楚他現在的情況!”玉梅平靜地說道。
隨即又像是想起瞭什麼,說:“嫂子,你剛才說的話,算數嗎?”
倪靜愣瞭一下,馬上點頭說:“當然,當然,你看上哪個,哪個就給你當兒子!”
玉梅又一搖頭,說道:“就是你同意瞭,小武哥也未必會願意!”
“不用管他,我說瞭就算!”倪靜語氣肯定地說。
玉梅笑著說:“那……我就要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