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光大國際酒店樓下大堂的咖啡廳裡。
帶著太陽眼鏡的我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端著咖啡細細品著,一邊隨意打量著不遠處大堂裡那些來來往往的男女們。窗外下午那明媚得有些刺眼的陽光,帶著令人難耐的炎熱灑落在戶外的花園和鵝卵石道上,看著酒店的服務生們和其他人依舊在忙碌地進出著,隻有我這樣舒適地坐在一角,喝著咖啡的人才有閑情逸致去愜意地享受午後的那份涼爽悠閑。
我抬起手腕看瞭看表,現在才是三點二十分,我剛剛放下杯子,便遠遠地看到瞭一個中年胖子的身影走進瞭大門,正夾著包站在大堂裡向這邊張望著,我站起來向他揮瞭揮手。
他急匆匆地走瞭過來,在我的對面剛一屁股坐下來便掏出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油汗。“王廳長,這麼熱的天,您辛苦瞭!”我臉上掛著笑容,客氣的問道:“您要喝點什麼?”
“周先生,你跟我就不要再客氣瞭吧!”他不耐煩夾雜著不悅地看著我,說道:“有什麼事,你我就開門見山地講吧!”
“給我們上一壺綠茶。”我對服務生吩咐瞭一聲,看著她走開瞭,才對王廳長笑瞭笑說道:“有些事情您其實比我清楚,那我們就幹脆一些,開門見山地說吧!那個施工隊負責人其實是您的關系,您又在謝浩那裡拿瞭我們公司的好處,對不對?”
“周先生,你講這些話有沒有證據?”姓王的胖子不屑地笑瞭起來,“我告訴你,亂講話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沒有準備好功課,我敢請您到這兒來?”我也笑瞭,“咋們還是坦率些吧,既然現在已經這樣瞭,我當然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說法,”我抽出一支煙敬瞭過去,他狐疑地看著我接過瞭,我又給他打上瞭火。
我自己繼續誠懇地說道:“王廳長,我個人是很尊重您的,因為我清楚您幫過我們很多忙,連我們公司勞動保險的事情也是您搞定的。所以,有些事情不好在您那兒講,隻好把您約到這兒來,希望您不要見怪。”
姓王的胖子一雙三角眼帶著疑惑和戒備,緊緊地盯著我:“周先生,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讓你來的?”
我笑瞭笑:“林總是我太太,這些事情我不該知道,不該關心嗎?”
“哦?”他露出瞭意外的神色,“原來你是你們林總,林慕晴的先生?”他出瞭一口長氣,臉上戒備的表情也松弛瞭下來,點著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難怪,難怪!”他對我重新露出瞭笑容,口氣也客氣瞭很多,“果然是精明強幹啊!失敬瞭,周先生!”
“哪裡哪裡!”看到他放下瞭戒備的心態,我也就順勢給瞭我們兩人一個臺階。我拿起送上的茶一面幫他斟上,一面客氣地說道:“您別見怪,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為瞭我太太才多有得罪的。我們在這裡就坦白地說吧,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我們工廠下個月的掛牌儀式,您看行不行?”
“既然周先生是自己人,我也就開誠佈公瞭!”王廳長的話音變得輕松起來,聽起來也實誠瞭很多,“其實你們謝總早已經找過我瞭,現在這個事,我這邊雖然能說得上話,可是最後還得看市裡邊李秘書長的意思,”他向我有些無奈地一笑:“於公於私,我當然是希望能幫到你們的,但是這個拍板的權力,確實不在我這裡啊!”
“哦……是這樣……”我彈瞭彈煙灰,微微沉吟。
王廳長又笑瞭笑,“小周啊,不過我看你也不用太心急,據我所知,你們謝總他已經跑瞭很多關系,我還是相信他的能力的。再加上我這邊,我估計你們的事情問題不大,最後應該是能夠解決的。”
“那就太謝謝您瞭!”聽到他的話,我舉起茶杯向他笑著說:“王廳長,這件事不管成與不成,您既然出瞭力幫我們,我這裡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向您賠個不是,等過後我們還得請您再吃個飯,再好好地謝謝您!”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王廳長喝瞭茶,放下杯子又笑著說:“你們公司的謝總,林總他們和我也很熟的!林總我知道,人又漂亮,她的酒量更是……嘖嘖,巾幗不讓須眉啊!”他拍著我幫他續茶的肩膀:“能娶到這樣的媳婦,老弟你真是好福氣啊!”
“那裡那裡!”我也笑著,“王廳長,哦不,老王哥,那以後小弟就要請您多多關照瞭!”
……
我把王廳長一直送到瞭酒店外面的停車場,掛著笑容揮手告別之後這才回到瞭大堂。我徑直走到咖啡廳靠墻邊的一個位子上坐瞭下來,坐在我對面的一個穿著淺綠色衣服的女孩放下雜志,摘下瞭太陽鏡對我一笑。
“怎麼樣?把姓王的送走瞭?”
“走瞭。”我笑著對蘇曉薇說:“我看,這次姓王的倒也說瞭實話。這件事他做不瞭主,不過他倒是答應瞭會盡力幫我們的忙,按他說,估計問題很快會解決的。”
“他既然能這麼說,那就行瞭。”蘇曉薇笑著說:“嘉偉,其實你也不是那麼笨,有時候還是挺聰明的,不過——”她笑瞭笑,“比起謝浩還是差瞭一點。”
聽瞭她的話我也無語地笑瞭笑,心裡卻微微地有些嫉妒,難道我就真的不如謝浩?我看瞭看表說道:“曉薇,你的事情也辦完瞭吧?要不我送你回公司?”
“嗯,你再等我一會,我再上去看一看,還有點事情還得找他們經理再商量一下,”蘇曉薇拿起瞭身邊的挎包對我說:“你等會送我回公司吧,今晚的晚宴我還得換件衣服。”
我笑著點瞭點頭,看著她離開瞭咖啡廳,我又點上瞭一支煙,把剛才她看的那本雜志隨手拿瞭過來無聊的翻著,不知不覺中,一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女孩子走過瞭我的旁邊。
“服務生小姐!”我隨口叫住瞭她,“麻煩請幫我來杯檸檬水。”
“好的!”我聽到她又說道:“請問是不是不加糖,不加蜂蜜,隻放點薄荷和小蘇打?”
“對,是的!”我下意識的說。我突然抬起瞭頭,“咦,你怎麼知道的?”
“沒記錯吧?”在我面前的是個穿著服務生的制式套裝的女孩,她身材高挑,一頭微卷的波浪長發,顯得非常成熟漂亮。她挽著耳邊的發絲向我笑著說:“嘉偉,你以前和我一起去喝咖啡的時候不就是這麼點的嗎?”
“你是……沈盈!”我認瞭她好一會,才脫口喊瞭出來。我帶著些吃驚和意外地笑著說:“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上班瞭?”
“對啊,我現在就在這裡上班,我也沒想到在這還能遇到你呢!”她笑著在我對面坐瞭下來,“你在那邊坐著的時候我就看到你瞭,隻是我一下還沒認出來,沒敢和你打招呼!”她笑著對我問道:“有五年多沒見瞭吧?看你的模樣現在都是白領瞭,哎對瞭,你現在在哪兒上班?過得怎麼樣?”
“哦,我在上海鴻天。”我向她笑瞭笑:“已經結婚很久瞭,你呢?什麼時候又回上海來的?”我揚瞭揚下巴,“是不是和你男朋友一塊回來的?”
“我到上海來很久瞭。”她不自然地笑瞭笑,“沒想到,原來你已經結婚瞭,是不是以前你說的去美國留學的那個女孩子?”
我勉強地笑瞭笑還沒說話,旁邊的一個領班模樣的中年女性已經走瞭過來,先對我歉意地一笑,“先生對不起,”然後嚴肅的低聲對她說:“沈盈,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你註意一下。”
“哦,對不起,張姐。”她向領班吐瞭吐舌頭,說道:“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幫他上一杯不加糖的檸檬水,算我的。”她又向我不好意思地一笑:“等會我有空瞭再找你聊,好嗎?”
“好的,謝謝瞭。”我笑瞭笑向她點點頭,“你不用特意招呼我的,先忙你的吧。”
她向我一笑,我看著沈盈的身影離開瞭,一旁的女服務生給我遞過瞭一個玻璃杯。“先生,你的檸檬水。”
“謝謝”我說道:“請幫我買單。”
我走出瞭咖啡廳來到酒店大堂,不一會兒就看見瞭從電梯門裡挎著包走出來的蘇曉薇。她走過來向我一笑,“等很久瞭吧?”
“沒關系,”我笑瞭笑:“走吧,我送你回公司。”
我和她剛要走出酒店的大門,身後響起瞭一個急促的女孩子聲音。“嘉偉!等會兒!”
我有些無奈地轉過頭,看到沈盈匆匆忙忙地趕瞭過來,她的聲音裡還帶著絲絲氣喘,她跑到我面前說道:“嘉偉,怎麼這麼快就走瞭?”
我向她笑瞭笑說:“哦,我還有點事,這就趕著回公司瞭,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吧。”我看到沈盈正看著蘇曉薇,忙對她介紹道:“對瞭,這位是我的同事蘇小姐。”又轉頭對蘇曉薇說:“這位小姐是我以前的同學,沈盈。”
“哦,你好。”沈盈和蘇曉薇隻是略點瞭點頭,她轉頭給我遞上瞭一張紙片:“嘉偉,這是我的電話,等你有空瞭打給我啊?”
“啊,好的,謝謝!”我接過紙片,她又看著我說道:“嘉偉,……你方不方便也給我留張名片?”
“啊!……好的,真是抱歉!”在她依然微笑著註視我的目光中,我從口袋裡掏出瞭一張我的名片遞給瞭她。她高興地雙手接過瞭,“謝謝,嘉偉!”
“好的,再見瞭!”我笑瞭笑,對她揮揮手權作道別。
“拜拜,嘉偉!”我和蘇曉薇離開瞭酒店大門,“嘉偉,有空記得打電話給我!”在我身後,她的聲音還在對我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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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偉?”汽車奔馳在回公司的路上,蘇曉薇對我說道。
“嗯?”有些微微走神的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什麼事,曉薇?”
“你那個同學挺漂亮的嘛,人好像也挺喜歡你的。”蘇曉薇笑瞭笑,“她以前是你女朋友?”
“哦……不是!隻不過很久沒見面瞭,其實也就是普通同學而已。”我連忙對蘇曉薇說,她笑瞭笑,不再說話。
車旁的景物不斷地向後快速後退著,我不做聲的開著車。
“沈盈……為什麼還要讓我再遇到你呢?……”
今天下午不經意地遇見沈盈,讓我心裡那些快要被我刻意選擇遺忘掉的一些的往事,此時又再慢慢地浮現瞭開來。這段過往裡包含瞭太多的回憶,許多都是在我獨自一個人體會過之後到今天卻不願意再提及的,而這一切,還要從我大學時代的最後那兩年說起。
和很多普通的戀人們一樣,我和慕晴的感情,也並不是那麼的一帆風順。
記得那是大學三年級的後半年,慕晴寒假和往常一樣去瞭臺灣,可是這次回來以後,不知是什麼原因,或許是那時的我過於敏感,又或許是她對我漸漸變瞭,總之我感覺得到她開始變得對我冷淡和疏遠,就連原先我們兩人共同期待過的很多東西,她也似乎漸漸地失去瞭耐心和興趣,變得不在乎瞭起來。
那時的我還是那麼單純,剛開始隻不過是以為她的小姐脾氣發作得愈演愈烈而已,但在兩人幾次沖突結束,不歡而散的收場之後,我的耐心也開始漸漸的被磨光,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喜歡上別的人瞭。雖然這樣的想法沒有根據,可是我對她原本就脆弱自尊心卻更容易受到傷害瞭,我對她也變得開始斤斤計較和敏感易怒瞭起來。在經過瞭好幾次為著雞毛蒜皮的小事引發出的劇烈爭吵和冷戰之後,那時疲憊的兩人開始走向瞭我們感情經歷的最低谷。
今天幸運的我回過頭來看看,那段日子裡,我們也已經幾乎走到瞭快要以分手成為結束的地步。
時光轉眼間進入瞭大學四年級,從這一年開始,我便很少見到慕晴瞭,因為她一直在臺灣和上海之間飛來飛去,而我也為瞭畢業後能留在上海而東奔西跑的求職,我們之間聚少離多,雖然爭吵減少瞭,但是關系始終處在一個不冷不熱的局面。
終於在最後將近畢業的時候,她告訴我,她的繼父已經為她安排好瞭去美國西雅圖的華盛頓大學留學深造。那時的我既為她高興,但更多感到的是一種無奈的絕望。我默然地接受瞭這樣的一個事實,我也沒有理由去要求她為瞭我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男朋友,而去放棄出國留學的大好前程,我隻能在默默祝福著她同時對自己說:“這麼好的東西,終究是不可能屬於我的。”我到現在仍然記得,最後一次送她去機場回臺灣的時候,看著她向我淡然笑笑然後招手消失在登機處,我的心裡那種等同於失戀一樣撕心裂肺的痛苦。那時候的我,明白慕晴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也清楚,我是不應該再抱有什麼奢望的瞭。
之後的我和許多普通畢業生一樣,在大四畢業之後經過瞭一段工作和情感上的空白期。之後還是靠著趙輝這個鐵哥們傢裡的關系,找瞭一個小公司呆瞭下來。再然後便獨自租瞭一間房子,過起瞭蟻族的生活。
在那段時間裡,慕晴成瞭我最大的精神寄托,和她基本上每周一次的通話都成瞭我甜蜜而痛苦的心理折磨,雖然她也向我訴說著她在那邊一個人的孤單與不習慣,可是當我們每每談到我們之間最關鍵的問題——她畢業以後將來去留的時候,她又始終沒有給我明確的表態。
記得許多人都說過,時間與空間是愛情的最大敵人。
日子慢慢地過去,我同樣孤獨敏感的內心,也在感覺著她和我漸行漸遠。也許是我其實早已經想放棄瞭吧,卻又因為不舍得,才總是每個星期在電話邊守候,不斷重復經歷著短暫的幸福過後又回到痛苦的現實,慢慢地,我變得越來越強迫自己接受這一切,習慣對我和她的將來不再奢望期求什麼瞭。
不知又是什麼哲人說過,上帝為你關上一道門的同時,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而就在這樣等同於失戀的寂寞和苦悶中,命運之神在我面前安排瞭一個人生的岔路口,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瞭沈盈。
我和沈盈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偶然的朋友聚會上,當時的她還在某學校念廣告設計專業,是個快要畢業的大專生。我們一開始並沒有太多的接觸,隻是後來我為瞭一些公事上的設計工作私下聯系過她幾次,我們才慢慢熟悉瞭起來。
之後,我們就和普通的情侶一樣,從熟悉再到吃飯,約會,最後就是發生關系上床。和慕晴的羞澀矜持相比,沈盈顯得更加活潑熱烈。在她的主動下,這一切的發生都非常自然而且迅速,整個過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現在還記得,我和沈盈第一次在我小屋裡做愛的那個夜晚,我驚異於她對性愛的熱烈與嫻熟,她的銷魂呻吟與恰到好處的迎合,都是我在慕晴那裡從未有幸體驗過的,讓久曠在外的我一次又一次地為她射出瞭精液,渡過瞭那個難忘的夜晚。
和沈盈開始交往以後,我又過回瞭一段快樂的日子,她偶爾回學校住住,更多的時候則是留在瞭我那裡,和我過起瞭半同居的生活。白天我到公司去上班,晚上則陪著她一起吃個飯,逛逛街,記得那個時候,我和她常常到附近的一個咖啡廳去,因為沈盈她特別喜歡聽鋼琴演奏,她每次都是點一杯花茶,而我就點一杯不加糖的檸檬水,兩人就這樣在那裡坐上半個夜晚,再回來熱烈地做愛。
可是,似乎我和沈盈之間的激情,註定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她並不太介意我和她交往之後還保持著和慕晴的聯系,可是我卻慢慢地知道瞭她在我之前還有過許多男朋友。那時候的我仍然是敏感而計較的,和慕晴相比,沈盈雖然活潑熱情,人也有著不亞於她的漂亮,可有著復雜的過去,特別是她對我還有著在物質上的過多要求與依賴,就是這一點,讓我對她越來越不習慣乃至反感起來。
記得我之前和慕晴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沒向我提過那麼多物質上的要求,甚至在我有困難的時候還很大方地主動給予瞭我幫助,而那時候的我,剛剛走出校門上班,又沒有瞭傢裡的資助,經濟上常常是非常緊迫的。和沈盈的交往讓我多瞭很多額外的花銷,甚至有時候還不得不向趙輝開口借錢應急。可是讓我最不滿意的是,她卻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再正常不過的。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她常常和我提起她從前的男朋友是對她如何如何千依百順地大方,那時候的她是如何比現在更加地覺得開心幸福。她沒有太在意我的感受,可是我卻非常反感她的這樣比較,因為我感覺這無疑是對我的一種輕視,我開始漸漸地覺得她的為人太過於物質和現實,不太適合我,久而久之,我又開始懷念起和慕晴在一起的日子來瞭。
在我們之間在交往瞭半年多以後,爭吵和不愉快就開始變得頻繁瞭起來,這樣又過瞭半年,我們終於到瞭說分手的地步。
我還記得,那一天是沈盈的生日,之前為瞭她生日禮物的事情我們就吵瞭一次,而那一天把所有積累的矛盾終於都爆發瞭。在一場激烈的爭吵之後,我們都說出瞭分手。而沈盈在收拾完瞭東西臨走之前,她給我留下瞭最後一句話:“周嘉偉,你不是我要找的那種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我望著車窗外笑瞭笑,這句話讓我至今還一直記得。可是今天的我已經是華東地區最大的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上海鴻天致遠的經理瞭,而她卻還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我不禁想著,現在的她會不會因為過去的決定而後悔不已呢?不過,這些我都無所謂瞭,現在慕晴才是我的一切,任何東西對我來說都比不過慕晴對我更重要。
幸好,慕晴對我和沈盈這一段短暫的交往毫不知情。幸運總是伴隨著我的,我這樣繼續想著。
不錯,我是幸運的,我在和沈盈分手之後,聽說她很快又找瞭一個和她同是老鄉的新男朋友,而且畢業之後就和他一塊回老傢四川瞭。而我這裡很快地慕晴也告訴瞭我,她畢業之後要回到上海,加入上海鴻天的決定。那時候的我的喜出望外真是無法用言語表達,在體驗過失而復得之後才真正地感覺到她的珍貴。很快地,慕晴回到瞭上海,久別重逢的我們額外高興,我對她更是格外地小心呵護,百依百順,而她也通過瞭她爸爸的關系,安排我進瞭上海鴻天從一個小職員做起。
終於仿佛一切烏雲都終於散去瞭,慕晴回國以後的第二年,她終於答應瞭我的求婚,我們牽手走進瞭婚姻的殿堂。
回想著這一切,我輕輕地籲瞭一口氣。
是的,我慶幸著慕晴對我的眷顧,似乎是冥冥中命運總有巧合,就如同在許多年後遇見的蘇曉薇一樣,當年我和沈盈從認識到開始交往,直至發生瞭關系,這一切也不過是在短短一個月中發生的,而慕晴對此也同樣是毫無所知。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啞然失笑,那時候的在美國的她應該已經遇見謝浩瞭吧?我同樣不也是一無所知嗎?
說起來,我的妻子慕晴,她究竟還有多少過往和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
“嘉偉?喂,嘉偉!”蘇曉薇的聲音把我從出神的思緒裡拉瞭回來,我下意識地一個剎車,“怎麼瞭?”“公司已經到瞭!你還要把我載到哪兒去?”她指瞭指車外,我們的車子不遠處就是公司的大樓。“你開車專心點好不好?從一上車就開始走神!”蘇曉薇的聲音充滿瞭責怪的埋怨。
“哦,對不起啊,曉薇!”我向她笑瞭笑,“那都是因為你,昨晚你讓我沒睡好!”“胡說!”蘇曉薇也氣得笑瞭,她嬌嗔地對我說道:“不用你送我到停車場瞭,我就在這下車吧!”她打開車門,又回過頭來看著我:“對瞭,昨晚上有沒有聽我的話?”看著我也笑著向她認真地點點頭,她嫣然一笑:“回去好好休息,下次獎勵你。”她關上瞭車門,我看著她淺綠色的身影消失在瞭馬路的那邊。
天色已經漸漸到瞭傍晚瞭,我也真的感到瞭有些疲倦,此刻的我,心裡卻在想著先回到傢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再等著慕晴回來,然後把今天的事情,還有謝浩的那些所作所為連同蘇曉薇給我的那些證據,全都告訴她。
我一邊想著,一邊從煙盒抽出一支煙,當正要點上的時候,放在儀表板上電話響瞭起來。我拿出電話看瞭看,有些意外地看到,原來是趙輝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