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漢州的天氣總是陰雨密佈,一天不下上一場大雨就跟虧瞭似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放晴瞭。
經過瞭幾天的觀察姚軍已經從重癥監護病房轉移到瞭普通的高級單間,一開始人來人往的病房這兩天也漸漸安靜瞭下來,童曉跟學校那邊請瞭一個月的假專心留在醫院裡伺候仍然昏迷當中的姚軍。醫生說瞭,姚軍雖然已經脫離瞭生命危險,但那隻是從生理指標上來判斷的,在這個時候姚軍本人的意志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生命力夠頑強他就會醒過來,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但是如果姚軍的生命力不夠頑強的話他極有可能在這樣一種沒有死去的情況下暈迷一生,也就是會成為俗稱的活死人。
隻要有一分的希望童曉就不會放棄的,經歷瞭這個事情通宵才真正明白原來在自己的心裡姚軍的地位是這麼的重要,隻是平時沒有註意到罷瞭。
這些天童曉盡心極力地伺候著姚軍,雖然辛苦但是卻覺得異常踏實和滿足,也時常會這樣想,或許這是上天對於自己的懲罰,懲罰自己對姚軍不夠關心,愛護,讓習慣瞭被姚軍伺候的自己以這樣的方式來伺候姚軍,可是,這樣的方式不是太殘酷瞭嗎?童曉有時候甚至想,如果真的是為瞭懲罰自己的話那麼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應該是我呀。不過從邏輯上來講,如果兩個人如今變換位置的話童曉仍然是不會明白自己內心深處對於姚軍的愛的。
世事就是如此,充滿瞭各種矛盾,永遠不肯讓人們掌握一馬平川的軌跡。
今天天氣很好,窗外陽光明媚,在外面散佈的人也越來越多瞭,童曉想,等到姚軍醒過來瞭她要每天都用輪椅推著姚軍出去曬太陽,散散心,聊聊天,讓他多多地感受自己的關愛,補償這些年對他的虧欠。
姚軍暈迷在床,其實並不需要太過費心,每天早上忙瞭一陣之後時間就都是童曉自己的瞭,而這時也是她最難熬的時候,由於之前習慣瞭在工作和安懷仁之間馬不停蹄地奔波此刻閑下來無事可做的時候童曉總是會覺得被寂寞的力量壓得喘不上來氣。看電視是童曉唯一的娛樂瞭,隻是她發現現在的電視除瞭個別的時事新聞外真的沒什麼可看的,也不知道中國的電視制作人們腦子裡裝得是大糞還是石頭,要麼做出來一個不雷死你不罷休的抗日神劇,要麼看著別人什麼走紅就一門全部紮在那上面,去年一檔音樂選秀節目爆火,結果一個假期之後選秀節目泛濫成災,幾千年不出來的一些音樂人或者一些跟音樂毛關系都沒有的人跑出來忙著各種當評委,這架勢就跟當年一檔相親節目火瞭之後整個神州大地的電視臺紛紛辦相親節目一樣。
“真不明白,怎麼電視資源都在這些豬一樣的人的傻逼手上。”童曉一邊自言自語地抱怨一邊打開瞭掛在墻上的電視。
“最新消息,今天凌晨有市民向警方報警,稱在元北段高速路旁邊晨跑的時候無意發現瞭一具死屍,現在警方已經到達瞭事發地,不過對於記者訪問的請求警方以現場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去的理由拒絕瞭。我們記者會留在現場,實時為您發回最新的事件動態。”
電視上那個讓漢州無數男人神魂顛倒的美女主播梁樾正襟危坐,播報著這條新聞。
或許是因為姚軍這次出瞭這麼大的車禍,本來對於這些死人之類的新聞從來都是無動於衷的童曉此刻卻是有些關心起來,在電視新聞當中,人死瞭隻是一個數字,但是對於死者的傢庭而言卻是天塌下來般的災難,一想起剛看到姚軍時自己內心的痛苦和恐懼童曉至今心有餘悸。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奇怪,會是誰?護士剛剛離開,這個時間還會有誰來?童曉一邊走向門,一邊心卻跳的越來越快,她想到瞭一個人,是她現在最不應該去想的那個人,可是越是走近門口,她越是抑制不住地希望是那個人來瞭。當她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他!
來者正是安懷仁。
安懷仁是下瞭極大的決心才來到這裡的,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在姚軍的病房裡,會引人猜想,但他實在受不瞭對童曉的思念,他告訴自己,隻在門口看一眼,看完一眼就走人,可當他在門口的窗子上看到童曉明顯消瘦瞭不少的身影卻再也移不開步伐瞭,甚至還鬼使神差地敲瞭敲門。
當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中一股曖昧的情愫驟然升起又被強行壓抑。
“你,你怎麼來瞭?”童曉看到果然是安懷仁雖然一開始有些小小的開心但馬上就被巨大的恐懼所占領,這個恐懼來源於自身,她發現連日來如一潭平靜的湖水一樣的內心在看到安懷仁的一瞬間泛起瞭劇烈的波濤!
“不是說過要好好對待姚軍,認真跟姚軍過好日子嗎,為什麼這個老頭一來我的心跳得這麼劇烈!”童曉為自己的內心的波動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再次把持不住,而且當著姚軍的面跟老情人見面即使不做什麼那來自內心的對姚軍的愧疚之情都壓得童曉抬不起頭。
“啊,沒什麼。就是我代表校職工來看望一下你的先生。”事到如今安懷仁隻好把公事公辦的態度拿出來應付瞭,否則能怎麼說,說我想你瞭,反正你老公現在也昏迷著,所以我來看看你?這不純屬找抽麼。
童曉“啊”瞭一聲便把安懷仁請進門,畢竟站在門口聊天更加引人耳目。
童曉低著頭接過安懷仁手上的水果,安懷仁卻一把握住瞭童曉的手,童曉嚇得急忙看瞭一眼正在昏迷著的姚軍,急忙掙紮,“你瘋瞭,放手!這裡是什麼地方!”安懷仁知道自己的唐突和冒失,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一樣死死地握住童曉的雙手。童曉好言相勸:“你別這樣,姚軍隨時可能醒過來,而且還有護士,醫生,還有他那些同事隨時可能走進來,你先放手,我們就好好聊聊不行嗎。”
安懷仁知道童曉說的在理,但他更害怕一旦放瞭手就再也沒有機會握住這雙手瞭。畢竟兩個人好瞭很長時間瞭,也有瞭些心有靈犀,童曉似乎看穿瞭安懷仁的想法,有些無奈,又有些甜蜜地說:“哎呀你個死老頭先放手,以後還有那麼多機會,非得現在啊!”
童曉這話一出不僅安懷仁驚喜萬分,她自己也是大大地感到不可思議,怎麼前一分鐘還想著做姚軍的好妻子,怎麼後一分鐘自己情人一來就又這般的發起浪來?是啦,這幾天一直檢討自己,發誓要對姚軍如何如何的好,但是想過那麼多次卻從沒有一次是想要跟安懷仁斷絕情人關系的,或許從童曉的內心深處就從沒拒絕過安懷仁的再次降臨,看來我真是騷透瞭。
安懷仁見童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知道她心裡正煎熬著,也不願逼得太緊瞭,便放開瞭手。可是當他將手放開的一瞬間,他分明毫無差錯地看到童曉的臉上閃過瞭一絲失望的表情,這一下表情的捕捉給瞭安懷仁巨大的信心,他不管不顧地上前,抱住童曉的頭就親瞭上去。童曉瘋狂地掙紮著,安懷仁不為所動,將自己的舌頭伸進去,品嘗著久違瞭的香甜。童曉的掙紮越來越小,最後,在一片迷亂之中童曉放棄瞭掙紮,將手放在安懷仁的腰上,迷亂地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