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偏轉隻消分毫,融瞭冬雪,謝瞭春花……
路面的溫度都可以把雞蛋烤熟瞭,地上滾動的行李箱好像被地面的熔巖纏繞住瞭,油膩膩的很壓手。而握把上的汗漬早就濕透瞭,濕乎乎的惹人厭煩,一下飛機就這麼熱,這是我們整個田徑隊都沒有想到的。
「副領隊怎麼安排的車,都等瞭半個小時瞭,還不來。」停車場裡的埋怨聲此起彼伏。
也難怪,頂著三十四五度的高溫,提著大箱行李,傻乎乎的站在停車場裡等著,是個人都會上火,何況這裡各個都是二十來歲出頭的小夥,正是青春火旺的年紀。而我看著站在一旁,同樣沒有遮陰的領隊,心裡十分明瞭。不就是副領隊特意讓領隊吃點苦頭,這樣的機會都用上,看來副領隊確實下作到一定程度瞭。
紀律,在烈日下的半個小時後開始要松散瞭,但是領隊依舊站在這裡,大傢都不好意思擅自離開。而一輛大巴終於在遲到半小時後開瞭進來,大傢的罵聲才轉為歡呼聲。
「院長,不好意思,路上塞車,我們緊趕慢趕,還是遲到瞭。來來來,大傢快上車,車上有空調,還有水,都在椅子下,大傢自己拿啊!」副領隊好像這個春天又發福瞭不少,臉上也好像油光瞭不少。
這時,一個穿白色運動衫的女孩吸引瞭我的目光,她正在大巴車下開行李櫃。其實褐色的皮膚和白色的運動衫不是很搭配,但是真正的運動女孩總是可以把白色穿的很健康,很得體。她動作很有力,幹凈利索,有條不紊的指揮大夥依次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櫃中。一個個的大箱子裝進瞭車廂裡,而我站在最後,她卻一直弓著身子在挪位置,生怕最後一個大箱子沒有辦法上車。
「佩兒。」她的手搭在瞭我的行李箱上,而我的手卻搭在瞭她的肩上。
「嗯?」她抬起一直埋著的頭,遮陽帽下露出略帶喜悅的驚訝。
「還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已經畢業瞭嗎?」我看見故人,心裡一陣喜悅,笑著問道。
「李嚴!你怎麼在……你不是去瞭……」佩兒用手揉瞭揉眼睛,又盯著我看瞭看。
「大傢濕瞭的衣服現在換下來,回程可能還會堵車,不要吹空調把自己凍感冒瞭,懂嗎?」這是領隊的聲音,雖然像教育,但是大傢都知道,其實是命令。剛剛上車的那群人又稀裡嘩啦的下來,到各自的行李箱裡取衣服。
「大傢不要著急,箱子都是疊起來的,從上面往下面拿,小心一點……」佩兒做起工作來還是很有意思的。我握住自己的箱子就那麼看著她,看著她的汗滴從而後滑落流入衣襟裡,那紮起來的馬尾在左右搖擺,流露出少女特有的氣質。可惜這種氣質似乎對這份工作沒有一點益處,人群變成瞭半圓形。
「第一梯隊的給我聽好,站成一列,你們以為這是菜市場啊!」我依然握著行李箱,人群卻靜瞭下來,很迅速的組成瞭一列。剩下的那些人愣瞭一下,趕緊又組成瞭另一列。
「咦?謝謝。」佩兒很詫異眼前發生的事情,但很快報以微笑和感謝。
「沒事,怎麼說你都是學姐,大傢理應尊重。」我依舊在笑。
「其實,我是工作人員瞭……」佩兒很有意味的指瞭指自己的吊牌,有些自豪和驕傲。
「這樣啊,那以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瞭。」我的笑容越發燦爛瞭,不過內心卻清楚十分。這個副領隊還是有點斤兩,居然幫助佩兒解決瞭第一份工作,看來她兩的關系蠻深的。
花瞭大半天,到達旅店入住整理然後集合,向大傢宣佈晚上的時間安排。我又去找領隊匯報瞭大傢的入住情況和整體狀態,一切工作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好不容易靜瞭下來,應該要去躺一躺,然後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李嚴。」門外這個聲音,是佩兒。
「嚴哥,我去開門。」這是和我同住的學弟。
「李嚴在嗎?」佩兒問道。
「在。」學弟走進來,朝我誇張的使眼色,然後躺床上去瞭。
「佩兒,找我有事嗎?」我很有禮貌的詢問。
「沒有,隻是大半年沒有見到你,想要找你聊聊天。」佩兒看上去比我更忙,因為衣服都沒有換。
「嗯。現在嗎?」我反問道。
「你,有時間嗎?」佩兒的眼睛朝學弟看瞭一眼。
「現在有,晚上就不一定瞭。」我走到門口,輕輕和佩兒說。
「那,我們去樓下喝點東西。」我們說完便下樓。
這次比賽是全國性的,各路好手雲集於此,體育場館周邊的酒店都住滿人瞭。而周邊的商業設施也是人滿為患,我和佩兒走瞭好幾傢店面都沒有一個座位,更不要說安靜的可以閑聊的地方瞭。
「沒想到這麼多人,介意陪我走一走嗎?」佩兒問道。
「怎麼會呢?隻是怕你太累瞭。」我的回答很周到。
「沒事,說不定朝那邊走,會有那麼幾傢空閑的咖啡店。」真是畢業後有瞭極大的改變,現在的認知和談吐完全不像半年前的樣子,這就是成長的魅力吧。
「我還是去買杯飲料吧。」我大方的表示。
夕陽無限,大樓林立的城市中央,地上散落的是鋼筋水泥的倒影。那不合時宜的晚風在街道阡陌的光影裡穿梭往來,落在夕陽下的帶著炙熱,徘徊陰影下的卻又無比涼爽,這便是夏日裡最令人愜意的時刻。
「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給我寫的論文初稿呢。」佩兒和我並肩走在街道上。
「那個,你還真拿那個畢業呢?」我很驚訝。
「萬事開頭難,有瞭你的初稿,我才能最後完成論文。」佩兒笑瞭。
「呵呵,真是有點諷刺,那是我胡亂寫的。」我也笑瞭。
「你不要這麼謙虛好嗎?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去瞭集訓營,所以也不想麻煩你瞭……即使想麻煩,也麻煩不到你瞭。」佩兒看著我,她的眼睛裡有疑惑。
「那時候走的著急,沒有和你打招呼,還真是有點過意不去。」我扭頭沒有看佩兒。
「是領隊召你進集訓營的,還是副領隊?你知道的,你們練的完全不用去高原,你根本不用去集訓營。」佩兒停瞭下來,盯著我問道。
「是我自己申請去的。在學校理論知識已經學得夠多瞭,我應該要去集訓營訓練並且學習那裡的管理和訓練知識。」我也盯著佩兒回答道。
「是嗎?我一直以為是副領隊的事情……」佩兒低頭道。
「怎麼會,他還沒有那麼本事吧。」我朗朗笑道。
「呵呵,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做瞭一個很正確的決定。」佩兒也跟著我笑瞭,笑的時候眼睛裡是那麼清澈,那麼自然,那麼熟悉。
「這次比賽我帶第一梯隊,誓要為學校爭取榮譽,沒有嚴格的管理,怎麼管得住他們這群小豹子。」我知道佩兒在說中午的事情。
「是啊,你都大三瞭,是現在的主力軍瞭。」佩兒的語氣有些崇拜。
「這次可不是主力軍,你剛剛在房間看到的那個才是主力軍。」我悄悄的試探佩兒。
「什麼?什麼意思?」佩兒一臉懵懂。
「呵呵,那個小夥子很有潛力的,是我的好搭檔。」我笑著解釋。我的笑很輕松,因為佩兒現在和副領隊似乎沒有過度的聯系瞭,否則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次比賽我們的主要目的是讓我的小豹子學弟拿下第一個全國冠軍的。副領隊先到的目的是打前站,然後我們要控制比賽排名,讓我在死亡之組裡把有力的競爭對手全部幹掉。
「再怎麼有潛力,還不是你的學弟。」佩兒的眼神在曖昧著。
「呵呵。」我望著光和影的遠端送瞭一口氣。
「李嚴,你知道嗎?自從你走後,發生瞭很多事情……你知不知道?」佩兒默默和我走瞭許久,終於還是打破瞭沉寂。
「啊?什麼事?」我知道,我就知道,哪怕我可以逃到高原集訓營,也不可能在那裡躲一輩子。我,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回學校的,去面對那些故人,那些故事,可是,我從來沒有覺得它會來的這麼早。我的內心似乎平靜瞭,但還不足以應對這場風暴。
「你真不知道?」佩兒不相信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事實上,我現在也不想知道。」我沒有看佩兒,停在瞭紅綠燈前。
「唉!李嚴。你當初去集訓營,真的隻是為瞭學習嗎?還是和他們一樣,所以大度的選擇離開?」佩兒拉著我的手臂,用目光逼問我,這一次來的這麼直接,我的內心又發生瞭小小的震動。
「你認為還有什麼原因?」我嘲笑自己,反問佩兒?李嚴,你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瞭,何必害怕佩兒的詢問呢?
「你們寢室,分崩離析,都是因為蘇琳,對不對?」佩兒的問題好直接。
這個名字,雖然沒有在我的世界中出現過瞭,卻無數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我自認為內心反反復復自我沖擊,能夠讓我的意識中形成壁壘,讓那些雷霆萬鈞變成落花流水,那些晴天霹靂變成秋風細雨。但是想象和現實的差距並不是單純的量變就會變成質變的。我無數次想象我聽到她的名字後平靜的一笑而過,拾起一顆平常心和她並排而坐,問她最近可好……但是,我動容瞭……恐怕,是時間還不夠久,那些傷痛沖刷的還不夠完全吧!
「其實,她一直是那種人,你並不是不知道,所以,你選擇瞭離開。但是,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猜測,是不是副領隊陷害瞭你?是不是你們寢室的人逼走瞭你?或許是你在那次比賽無望後,突然開竅瞭……」佩兒的表情很焦急而欣慰。
「真是對不起,沒想到讓你那麼困擾。」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僵硬的表情很難說不是剛剛的內心震動造成的。
「那,我們寢室怎麼分崩離析瞭?」我才回過神,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真是自作孽。
「你走後一直都很安靜,結果上個學期開學,阿輝和蘇琳分手瞭……那次分手鬧得很厲害,阿輝一天晚上喝醉瞭,拿著酒瓶在音樂學院外面等蘇琳,後來兩人發生瞭口角,阿輝借著酒勁發泄,引瞭很多學生圍觀,造成瞭很不好的影響。你知道我們學院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這次的對象是蘇琳,所以阿輝受到瞭學校的處分……這次後,秦峰就從寢室搬瞭出去,而且,好像是秦峰搶瞭蘇琳,現在你們寢室就剩阿輝一個人瞭……」佩兒和我站在這個涼爽又無人的街角說著那些過去瞭,我卻完全不知道的故事。
「好精彩的故事啊,說白瞭就是秦峰搶瞭阿輝的女朋友,跟我完全沒有關系,你怎麼會聯想到我身上呢?」我拍瞭拍佩兒的肩膀,告訴自己,這個講故事的人是存在的,不是在做夢。而我的內心,此時好像在反復驗證自己的猜測一樣,秦峰的種種表情和作為又一次浮現在瞭我的眼前。
「啊,我真是看不出,沒想到秦峰還有這樣的手段……」我覺得剛剛自己的動作太唐突,趕緊又轉移話題。
「那是你認識秦峰不夠早,其實他剛剛進學校的時候還是很有才華的,如果不是後來那件事,他根本不會是你看到的樣子。」佩兒說道。
「那阿輝呢?」我有些關心我的這個老友。
「依舊住寢室啊,我也沒有多註意他,不過感覺他的花邊一下子銷聲匿跡瞭,原本也不是他的花邊……」佩兒回答道。
「真沒想到,我走瞭以後寢室發生瞭這樣的事情。」我感嘆道,但是好像早就知道結果瞭一樣。
「李嚴,為什麼你不問問你最想知道的蘇琳的情況呢?」佩兒的嘴角不經意的抽搐,她的想法很有深意。
「本來沒什麼興趣,不過你既然說瞭一切因蘇琳而起,我現在倒是想知道瞭。」我笑瞭,很怪,因為我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欺騙佩兒。
「你其實一直都想知道,何必要裝呢?你願意和我從酒店出來得時候你就有這個想法瞭,對不,李嚴?」佩兒的分析很有依據,讓我無法反駁。
「有些晚瞭,我請你吃個晚餐吧,晚上還要集合的。」我看到馬路對面有許多有情調的西式小店,心想這也算是一種交易吧。
那一排小店都裝修特別,連成一排風格出入很大,對於挑選的人很講個性,也就是每一傢小店也是在反選顧客。我一眼看去,有一傢的店的招牌瞬間吸引瞭我,然後我帶著佩兒推開瞭那傢小店的門。
這傢小店很小,裡面的招牌上有西式小點的價格,背燈的光線很足,招牌下的廚房也是開放式的,一個戴綠頭巾的服務生正在那裡忙碌。裝修是地中海風格的藍白相間,但是白色用的很多也很恰當。墻上掛著一排各種強烈對比的紙片木偶,沒有用暖黃色的燈光讓它們很顯眼,隻是用瞭冷光讓這個小店看上去很涼爽。這個內部風格和外面的門面招牌簡直相去甚遠,不過卻更讓我喜歡。這裡也沒有單獨的桌子,隻有一小排吧臺,淺綠色的吧臺,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還有幾把很相稱的木質圓椅。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冷光下的白色墻壁,還有墻壁上灰綠色的抽象畫作。一個穿紅色碎花淑女裙的女孩坐在那裡,短發,邊緣修的整齊而厚重,給人很成熟的感覺。兩條碎花肩帶從短發的兩側出現,略向中央聚攏,最後落在後背心中央。雪白細嫩的肌膚在冷光下看上去很柔和,整個上背部都露在短發下後肩帶中央。但是背部薄薄的肌肉玲瓏有致,一點都不顯得蒼白,很少有女孩子會有這樣的背部。背部兩側微微凸起,一條似有似無的曲線又似峽谷一樣隱匿在裙裝中,讓人浮想聯翩,卻又不失一點美感。她似乎是在用手指夾住小匙輕輕拂動杯中的等待,手肘被帶動著搖曳,偶然空調一陣風過,柔荑香肩輕聳,秀發美鬢微顯。
「老板,你的銅質招牌好像被太陽曬化瞭的感覺,沒想到裡面卻這麼清涼,真是有創意。」我轉過目光,朝廚房忙碌的身影稱贊道。
「呵呵,你是第二個這麼評價我招牌的人瞭,你們兩位?」老板的聲音我很喜歡。
「嗯。」這時,我才發現紅色碎花裙的旁邊還擺著一臺很古樸的單反相機,而那雪白的手臂這時好像定在瞭那裡,並沒有主動拿開相機,也沒有註意到有人進來瞭。
「還有一個是誰?」我繼續和老板扯談。
「諾,坐在這裡的這位美女啊!」老板笑得很可愛,指瞭指我的身邊。
我拿起那個單反,還挺有分量的,那長長的鏡頭原來真的不輕。正準備幫這位愣住的美女放回她的手邊,卻聽到瞭老板的回話,忍不住扭頭打量一下這個和我眼光一樣的女孩到底是什麼樣子。其實,我從進來的那一刻就被她的背影深深吸引住瞭,那種感覺是說不出的沖動,而且我早就猜到這樣的背部昭示著惹火的身材,而香肩的寬度和脖頸的修長告訴我她絕對是一位美女,一位可以令我心動的美女。
我低頭從她踩在椅子邊緣的腳開始欣賞,目光停留的時間不能太久,不然有耍流氓的嫌疑,也不能停留不夠久,那就看不出端倪。可是我的目光一接觸到她的小腿,就被深深的吸引瞭,筆直纖細,腓腸線條入弧頂彩虹,光彩奪目,木色的背景讓肌膚蒼白卻又感覺深邃,我的內心好像有一股溪泉湧出,那膚色和線條實在是太迷人瞭。我的目光已經開始耍流氓瞭,而我身後的佩兒的目光卻已經呆滯瞭。
「你的單反……」晃過神來的我感覺抬頭,不想被當做流氓。
她,沒有扭頭看我,隻是愣愣的盯著她的咖啡,手中小匙正落在杯中的心形奶油的中央。那是一個驚艷我一生一世的側臉,鬢角、臉頰、睫毛、鼻梁、額頭,下巴,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而被驚艷之後的那一瞬,我的意識已經和圖像融合到瞭一起。這絕美的側臉好像比以前消瘦瞭一點,下巴有點點可愛,加上肯定是經過瞭修飾的紅唇,卻格外誘人。短發的絲絲隔斷瞭時空,迷離的眼神好似若有若現,我似乎一下子失去瞭俯身坐下的勇氣。
「兩位要點什麼?」老板見我們都在發呆,笑著詢問。
「啊!」我扭頭望向老板。
這一刻,琳兒慢慢起身,彎腰整理瞭一下裙子,伸手握住瞭我遞給她的單反相機。那一刻,我看到瞭那纖纖玉指塗抹著粉色的妖艷,食指確實不一樣的綠色。她並沒有看我的眼神,順勢一帶,相機已經被她拿走。
「你們認識?」老板插嘴。
「吱……」門的聲音。
然後,都安靜瞭,隻有空調的細微轟鳴聲。吧臺上,兩杯咖啡,一杯已經見底瞭,一杯還滿滿的。
「真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到她。」佩兒的語氣有些沮喪。
「她怎麼會在這裡?」我反而問佩兒。
「不知道,我們學校沒有組織其他人來這裡。」佩兒回答道。
「你剛剛說……我們寢室……那秦峰呢?他是不是也被安排瞭什麼比賽?」我望著兩杯咖啡問道。
「怎麼可能,他都大四瞭,再說,他哪有那實力!他是學院隨行的攝影人員,你不知道,他的攝影很行的。」佩兒對我說道。
「這樣啊!」我的心涼瞭一大截,剛剛那個身影這麼美麗,卻無法讓我感到一絲暖意。她,是沒有認出我嗎?她連正眼都沒有看我一眼?她是在怪我嗎?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我?
「有可能她是跟著秦峰過來的。」佩兒終於擠出瞭一點微笑。
「啊,佩兒,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我看我得先回去瞭。」我也勉強擠出一點微笑說道。
「你是去找她嗎?」佩兒伸手拉住我的手臂,問道。
「呵呵,再怎麼也要道個歉,當初我比賽失利後也沒有感謝一下就去瞭集訓營,難得碰到瞭,就當面道個歉吧。」我笑瞭,真的笑瞭,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假話。
「她剛剛不是沒有認出你,你覺得你有必要再去追嗎?你不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什麼瞭嗎?」佩兒有點著急。
「不管怎樣,隻是道歉吧。」我嘆瞭一口氣。
「李嚴,你和她上過床,對嗎?」佩兒的手握得死死的。
「你,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吃驚道。
「就是這樣,不然你為什麼要去集訓營?蘇琳她和你的室友都上過床,你還想要和她有瓜葛嗎?她是什麼人,你看不出嗎?」佩兒拉著我的手臂用力拽,生怕我不知道她說的事情。
「半年前你都沒有勇氣,現在你就會勇氣瞭嗎?」佩兒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隻是道個歉……」我不敢看佩兒。
「呵呵,原本我以為你現在已經成熟瞭,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去吧,我不攔你……」佩兒見阻止我不瞭,索性松手。
「吱……」我打開瞭門,外面並沒有很暗,我卻已經找不到瞭那個碎花短裙的姑娘。
我還要繼續去找嗎?她真的來瞭?她知道我會來嗎?我的內心不安,那杯空咖啡是秦峰的嗎?那我還跟去幹什麼?我傻乎乎的站在瞭門口。
「李嚴,你知道嗎,你沒必要再去找她瞭。」佩兒也推門走瞭出來。
「嗯?」我不解的看瞭佩兒一眼。
「其實,阿輝鬧事那一次後,秦峰,他已經和蘇琳住在瞭一起!」佩兒的眼神,不像說謊。
頓時,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那時候,阿輝來找過我。他宅在寢室,幾乎和外界斷瞭聯系,那樣子,就像永遠沒睡醒的死人兒一樣……他問我,你的離開是不是因為發現瞭秦峰和蘇琳在一起。我說我不知道,你也沒有和我講過,他說一定是這樣的,所以你才離開……」佩兒頓瞭頓。
「然後,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你們會弄成這個樣子?結果他說,你們都被騙瞭,都被蘇琳騙瞭,他不知道為什麼蘇琳要騙他,他那麼愛蘇琳,可是蘇琳卻眼睛都不眨就把他給甩瞭,而且,還說這一輩子永遠都無法接受他。阿輝那晚喝醉瞭去找蘇琳,詢問她是否和你們都發生過關系,質問蘇琳為什麼要這樣做,蘇琳一點都沒有否認,李嚴,你醒醒吧,我知道你和阿輝一樣被那個女人迷惑瞭,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不要再去逃避瞭,你要清醒瞭,你有你新的生活……」佩兒從背後摟住瞭我,生怕我會和阿輝一樣一蹶不振。
「不,我和阿輝不一樣……我和阿輝不一樣……」封印瞭半年的悲傷遠不足以被時間洗滌。在被打開封印的一瞬間,天旋地轉,我好想又穿越回瞭那半年前的那個晚上。秦峰咬著牙齒說道,我要再操一次那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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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時間回到半年前的某一天,那一天我已經去瞭集訓營一段時間瞭。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這個是佩兒的聲音。
「我們又不是陌生人,為什麼不能來找你?」這是琳兒的聲音。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會因為李嚴來找我的。」佩兒有些得意。
「啊!我不懂!」琳兒不知道佩兒對她如此敵視。
「不要裝傻瞭,李嚴去瞭集訓營,他隻告訴瞭我。還有,他說如果你來找我,讓我告訴你,他不想再見到你瞭,因為你不是一個好女孩。」佩兒開門見山。
「呵呵,他不會那樣做的,你不用騙我。可能隻是集訓營比較著急,所以他連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琳兒很自信。
「為什麼不會,你以為你很瞭解他嗎?」佩兒冷笑。
「至少比你瞭解他。我知道你對李嚴有好感,但你永遠都不要希望他會把你放在第一位。」琳兒的話語直指人心。
「你不要太自信瞭,我確實沒有你漂亮和迷人,也沒有你勾引男人的技巧。不過我卻是真正可以讓李嚴感覺到快樂的人,這些是你無法做到的,哪怕你已經和他上過床瞭,對不對?」佩兒笑道。
「你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我早就應該要李嚴和你斷絕來往,我真後悔……」琳兒雖然知道佩兒可能和李嚴有過肌膚之親,可是被佩兒如此點破,還是有些難以忍耐的怒火。
「後悔讓他上瞭我的床,他被我真正迷住瞭,即使他忘不瞭你的容貌,但是他需要的每時每刻我都在他身邊……在海島,在酒店,在禮堂的廁所,還有我的閨房裡,我的床上……」佩兒打斷瞭琳兒,她瞭解什麼可以擊倒對方。
「住口……無恥!!」琳兒的拳頭已經握緊瞭。
「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是唯一可以令他那麼興奮的人,懂嗎?」佩兒深信對方已經相信瞭自己。
「你……碧池!!」琳兒的巴掌扇瞭出去。
「啪!」佩兒沒有躲。
「哈哈哈哈,你就隻剩下這點手段瞭,對不對?你打吧,我讓你打個過癮,反正你永遠都無法再見到李嚴。他去集訓營隻是不想見到你,否則他早就聯系你瞭,就像聯系我一樣。他已經看透瞭你,知道你隻是一個玩弄感情的心機婊……」佩兒被打後大笑。
「不可能,我沒有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我沒有做任何背叛他的事情……」琳兒不想看見佩兒,轉身離開,但是她始終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