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高潮後的歡愉當中沉醉瞭多久,等到雪青儀恢復神智的時候,還緊壓在她身上的『淫殺千裡命七天』還沉醉在那纏綿之中,動都不想動哩!
「你…哎…求…求求你…」回復瞭平時的理智,雪青儀當真是欲哭無淚,她倒不是為瞭自己僅剩上七日之期可以盡情歡快而哭,更非為瞭自己竟失身在這惡魔胯下而灑淚,她既已放心與他淫樂,便不會再有後悔,早看破生死的她,更不會在乎七日不七日。令她淚流滿面、又羞又氣的,純粹隻是看清瞭環境,發覺自己一時貪歡,竟將這聖潔之地一污再污,教她怎受得瞭?偏偏手足兀自酸軟,連推都推他不動,一開口的聲音又是一點都硬不起來,軟軟的彷佛撒嬌一般。
「嗯…」
「把…把青儀帶走吧…」任他親蜜地吸去她的淚水,雪青儀聲音發顫,光這樣親蜜的舉動,都令她胴體火熱,真是暗恨自己,平日聖女一般皎潔如玉,怎一破身便淫蕩至此?「這兒終…終非久留之地…何況…」
「何況什麼?」一邊輕笑著,一邊在雪青儀那暈紅的頰上輕吻不休,他滿意地看著這剛剛成為自己情俘的美女。這三年前狠狠勝過自己一回,逼的自己退隱江湖三年的絕色美女雖然已被他徹底征服,但是他也被她的肉體迷的神魂顛倒,吹彈得破的滑嫩嬌靨,柔弱似水的冰肌玉骨,幽谷宛如活物,緊窄異常、吸力絕妙。他玩過那麼多的女人,沒有一個人比的上雪青儀,真令他愛不釋手。「何況這兒是峨嵋聖地,在這兒做愛就像在妳師父眼前縱欲淫浪,是不是?」
「是…求求你…」知道此時示弱最是不該,自己將會完完全全被這人控制,偏偏他帶來的快樂是那般濃烈,令嘗過美味的雪青儀沉迷難返,想拒絕都拒絕不掉,豁瞭出去的她索性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全盤暴露,完完全全任這征服瞭自己身心的男子施為,「把青儀…帶走吧…」
「那…至少要叫聲好聽的,別光你呀我的,我們都有肌膚之親瞭,別這麼生份嘛!來,叫聲好聽的給情哥哥聽聽,別怕羞,剛才妳在爽的時候,就唱的很不錯,非常好聽呢!」原還想多吊她幾下,再在這她心目中的聖地,把這女神般的玉女掌門玩的欲死欲仙,偏偏雪青儀含淚哀求的模樣,是那麼令人憐愛,他心中竟起瞭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憐惜之意,竟不願再去迫她,隻想稍稍聽句好聽的稱呼就算。
聽『淫殺千裡命七天』涎著臉兒,竟連『情哥哥』這種話兒都出瞭口,含嗔帶氣的雪青儀真想別過臉去,再不聽這難以入耳的話。但她也知道,對已有雲雨巫山之緣的男女來說,這種親蜜的口頭稱呼,不但是彼此親蜜關系的表征,更和交合時的囈語不斷一樣,最有挑動情欲的效力,她既決定好好利用這七日時間,盡情享用那迷翻瞭心的美味,自不會在這小事方面逆他的意思。
閉上瞭美目,沁出瞭兩滴清淚,一邊回想著方才激情雲雨時的快感,那種稱呼彷佛全不用她去尋思,竟似主動從心中跳出來般,在她的芳心處不住盤旋。隻見雪青儀櫻唇微啟,一陣甜美無比的輕顫之間,嬌甜的一句『好哥哥』已出瞭口,還是連番嬌吟不已,媚的全不像被迫出口。
「唔…求求你…好哥哥…算…算青儀求你瞭…把青儀抱走吧…別…別再留在這兒瞭…」
「這樣…也好…」
抱起瞭雪青儀窈窕纖細,輕的活像沒生骨頭般的嬌軀,就這樣赤條條地走到石池外頭,隻見『淫殺千裡命七天』一邊運功蒸幹身上水濕,一邊用腳挑起地上的衣物,外袍一震便將兩人罩在其中。雪青儀雖知他必不會讓自己好生著衣,可沒想到這壞蛋竟連衣裳都不讓自己穿上一件,竟準備這樣抱著一絲不掛的自己行動,若這樣撞下山去,給別人看到,非羞死她不可。
看雪青儀那含羞帶怯的美態,極盡誘人媚意,連露出的香肩都泛著情迷意亂的暈紅,若非覺她摟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嬌顫不休,顯是極為害怕,令人再起不瞭惡心,才剛領略過這美女銷魂滋味的『淫殺千裡命七天』差點想就保持這種姿勢,再狠狠操她一回,「隻要妳乖一點,答應從此以後好好服侍好哥哥我,我自不會虧待妳,首先我們就回我洞府,好生玩他個幾天幾夜。」
「嗯…好…」暗籲瞭一口氣,雪青儀嬌滴滴地在他胸前吻瞭一口,「青儀…青儀會很乖的…好哥哥你想…想怎麼搞都行,青儀必全力以赴,盡量…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回到『淫殺千裡命七天』的山中洞府,兩人均知時日無多,七日之中盡情歡樂,兩人竟是食睡同榻,更沒分開過一刻。
就這樣過瞭七日,但也不知是老天開眼,留下瞭雪青儀性命,還是雪青儀『慈航訣』雖未竟全功,卻也已修至半仙之體,竟能承受『淫殺千裡命七天』那邪門肉棒的蹂躪呢?七日之後雪青儀非但未死,反在連日情欲的滋潤下,變得愈發精神,隻令他嘖嘖稱奇,更不肯放過她瞭。
本來『淫殺千裡命七天』雖性愛風流,絕少不瞭女人,但卻也不是邪惡好殺之人,性子中更有憐香惜玉之處,隻是他天賦異稟,那肉棒實在太過邪異,尋常女子和他交媾一次後,便難以抗拒那種快樂,即便是武功高強的女子,也撐不住那歡樂中帶來的暗傷,是以被他奸過的女子,全無法活過七日之限;偏他又不能沒有女人,是以千裡肆虐,一個弄死瞭再一個,惡名傳於武林,竟無人曾為他想想他的苦處。
現在雪青儀既符合瞭他的需求,『淫殺千裡命七天』自己也頗想去瞭這個惡名,與她共隱洞府之中,享那山泉之樂;而雪青儀既嘗過瞭此人帶來他人難賦的美妙滋味,又樂的去這武林禍害,自是心甘情願地與他共隱於此,再不復他求瞭。
這一日,正當他抱住雪青儀,再欲求歡的當兒,突地兩人同時一震,都有同樣的感覺。
「有…有人來瞭,已到瞭洞府外頭,」忙不迭地掙脫他的懷抱,整理衣衫,臉紅紅地不敢抬起,雪青儀雖放縱情欲,再無半分矜持,完全投入兩人世界,但若有外人到此,臉嫩的她卻也不敢讓別人看到她春情難抑的情態,那實在太羞人瞭,「是…是相公的朋友嗎?」
「不是,」他眉頭微皺,「知道這兒的人不多,隻有…啊,我知道,是楊巨初討人情來瞭。當日就因為他的介紹,我才能上峨嵋去,收瞭青儀這好寶貝兒。雖說消息沒透出去,不過總有引途之勞,也難怪他要派人來。」
「這…」柳眉微蹙,雪青儀理瞭理秀發,「青儀並不想…不想幹涉相公的事…隻是…」
「我知道,」心中暗罵這人不會選時間,竟在他想和雪青儀上床的時候來,不過仔細一想,自己和她什麼時間都搞的上,也難怪來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出江湖的,好不好?」
「嗯…」
招呼天門來人落瞭座,也不容他開口,『淫殺千裡命七天』先發制人。
「這回的事情,多虧瞭貴門楊副門主,老夫在此先致謝意,還請陰老弟代老夫向令師叔致意。」看著雪青儀娉娉裊裊地送上茶點,進退之際神態雖仍聖潔一如以往,但眉宇之間微泛春意,望向他的眼神含著一股勾魂懾魄的魅力,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女子必是他新收的禁臠。
送上瞭茶水,雪青儀微微點頭,算是向來人打瞭個招呼,正想退到後堂時,沒想到他長臂一回一收,雪青儀嬌吟聲間,嬌軀已滑到瞭『淫殺千裡命七天』的腿上,被他抱在懷中,一個火熱的吻已印到瞭頰上。
原來以雪青儀的武功,要避過他的這一手,該不會有什麼困難,但一來她沒想到連在別人面前,這老魔頭也會堂而皇之地將她摟在懷中肆加輕薄,才失瞭先機;二來兩人將近一月的日夜交合,老於此道的『淫殺千裡命七天』早摸清瞭雪青儀的各個要害,才觸到她身上時,他的魔手已使出瞭玄妙手法,誘發瞭雪青儀敏感胴體的春情,頓時嬌軀發熱的她一時站身不住,既已落到瞭他的懷抱當中,便更沒法子站起身來,隻能任由他大展手段。
「隻不過…」一邊抱住雪青儀的嬌軀,雖知她臉嫩,若手段用的太過,讓她下不瞭臺,但他才被打斷的熊熊欲火,至少也要先在手足上發泄一下。隻見『淫殺千裡命七天』一邊說著話,美眸微閉、嬌軟慵媚的雪青儀一邊偎在他懷中,雪白如玉的臉蛋兒一轉眼便燒起瞭沸騰的紅暈,煞是誘人,「老夫是不想再出江湖瞭,便是老友如他的邀請也一樣,還請陰老弟轉告一聲,恕過老夫無禮,隻想在洞府中逍遙自在,不想再到江湖裡去攪和,這回相助之情,老夫心中感激。」
嘴上微微一笑,陰京常裝做品茶,將臉轉瞭開來,好不讓雪青儀感覺到他的眼光,好一會兒才開瞭口,「前輩所言,陰某自會如實轉告,隻是…陰某還想煩前輩一事,算是還本門的人情,也不費前輩多少功夫,更不必讓前輩再履江湖,如何?」
「哦,怎麼說?」聽陰京常這樣說,他倒上瞭興趣。
其實當來人通名,聽到陰京常的名字時,『淫殺千裡命七天』還真嚇瞭一跳,他和楊巨初交友十來年,雖不曾參預天門之門內事,卻也聽他說過,楊巨初最看不順眼的天門堂主,就是眼前的陰京常。說他是堂主嘛!這小子老把閑事向外推,絕不伸手攬權;說他啥事不理嘛!偏生楊幹不知怎麼搞的,凡有重大事務,一定要問過陰京常的意見才做,而且十件事有九件都照他的想法,偏偏楊巨初怎麼也不認為那些意見有什麼過人之處,偏無可駁,這才是最讓人討厭的地方。
尤其當兩人交談之中,『淫殺千裡命七天』表面上裝著在挑弄雪青儀的胴體,實際上卻有七八成心思放在眼前此人身上。以他的修為,對方有多少斤兩,就算沒有動手,光聽他的呼吸、觀察他的動作,也可看出個七七八八,眼前的陰京常武功雖是不弱,卻也不算驚人,怪不得在天門七大高手中排在最後;不過他的定力倒是不壞,眼前的雪青儀雖是絕色美女,又正值花苞初破、情懷初開的媚態,他竟是視若無睹,不隻表面上不動聲色,連呼吸和動作都沒亂瞭半分,若非他從陰京常剛接近洞府時就發覺到他,知他功力遠不如自己,光看現在陰京常表現如此自然的定力,他還真以為是足夠身登風雲錄的高手駕到哩!
「陰某想請前輩修書一封,送到峨嵋,」一邊品茶,彷佛整個人都憩息在茶香之中,舒服的活像是老友品茗聊天一般,「就說前輩『願賭服輸』,看在『雪掌門』的面子上,隻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張旗鼓地參與江湖中事,也不前來找前輩的麻煩,前輩就不再出山,這樣可好?」
「哦?」表面上不動聲色,他可連手都嚇的動不瞭瞭,懷中的雪青儀也為之一怔。原本當兩人回到此處,快快樂樂地爽足七日,確定雪青儀不會因他的天賦異稟而身亡的時候,情投意合的兩人便做下決定,決不再入江湖,要清閑自在地在此過一輩子,這話隻有兩人知道,毫無外傳,沒想到在陰京常口中,卻似傢常閑事般說出口來,準的活像是當日他就在旁偷聽兩人行事一般。
「在下倒不是想逼前輩行事,隻是本門既處蜀地,又不想和峨嵋沖突,多所殺傷,隻好藉前輩的威名,免除和峨嵋對上,還請前輩相助。」
雖然陰京常沒怎麼說清楚,但『淫殺千裡命七天』和雪青儀何等江湖經驗?聞弦歌而知雅意,兩人都聽得出來陰京常的話外之音。在陰京常向來的作風影響下,楊幹領導的天門雖是行事低調,但仍是聲威浩大,若真要在此發展基業,和同處蜀地的青城和峨嵋兩派,必是難免沖突。
本來青城有掌門人的太師叔『春秋劍』穆豪德壓陣,峨嵋派則有雪青儀這武功絕高的掌門人,兩派雖是聲威不如天門,但天門若想要擴張勢力,即便以楊幹武功之高,對二人也得有三分顧忌。雪青儀『身亡』之後,便是天門大展拳腳,對付兩派的千載良機,楊巨初也因此利用他和峨嵋派之間的梁子,讓『淫殺千裡命七天』去對付峨嵋中人,不費一兵一卒便可解決這大患。
本來這計劃算得上是天衣無縫:雪青儀既死,峨嵋派的人眾雖是不少,但餘下來的人中卻缺乏武功造詣能和雪青儀比肩的高手,就算峨嵋中人的運氣夠好,能以合擊之術對付他,劇戰之下損害亦必慘重,絕無能再抽出人手,援護青城之理,以天門的實力之強,加上敵明我暗,對付青城這仗可說勝算是十足十,大勝之後蜀地再無可以與天門擷抗的勢力,古語說『益州險塞,沃野千裡』,天門在此易守難攻之地立足若穩,要對付其餘門派,至少是占瞭地利和經濟之便。
何況此事之後,天門或許還能順道將『淫殺千裡命七天』這武功絕高的高手收入門下,有他為天門出手,天門實力如虎添翼,就算是久執武林牛耳的少林派,想要對付天門也沒那麼容易。
但現在形勢丕變,一來峨嵋和他之間的激戰沒有發生,二來也沒能順勢將『淫殺千裡命七天』收入天門之中,再加上雪青儀非但未死,反成為瞭他的女人,關系變得異常復雜,若一個處置不當,讓『淫殺千裡命七天』聽瞭枕畔人的耳語,出來協助峨嵋,就算以天門之強大也難善後。
在此情形之下,陰京常的這一段話,確實是解決這一困境的絕佳方式。若他真的修書予峨嵋派,教她們不再參與武林事務,權衡輕重得失,峨嵋派的新掌門人多半會下令封山,好把他也牽制著不能露面,算救瞭不少女子,此時天門本身便可以不用顧忌峨嵋派的牽制,專心對付青城,一來不會招惹上他,二來也減少瞭峨嵋派這個敵人,甚至峨嵋派連想都沒有想到,竟是天門在背後策謀,不顯山不露水便除去一個窺伺在旁的禍患,對天門而言真可說是何樂而不為的美事。
偏偏就算知道陰京常的打算,這般為兩人著想,兩人也非得『中計』不可。峨嵋中人不是白癡,遲早會發現雪青儀的『屍身』失蹤的事情,也極有可能猜到『淫殺千裡命七天』的頭上去,以峨嵋派在蜀地根深蒂固的勢力,若當真想要找人,此處雖是隱蔽,也難保不會被她們找到;若是峨嵋殺到此處,到時候清閑日子過不成不說,雪青儀可就難過瞭,既不好明幫這魔頭卻敵,對峨嵋派的師妹弟子更難忘情,可真是兩頭不討好。
但若依陰京常之言行事,以繼任的峨嵋掌門紀蕙心的行事作風,多半真會封山不問武林事。即便以天門之力,也沒有對付『淫殺千裡命七天』的必勝把握,何況是峨嵋派?一旦輕舉妄動,能誅此魔那是最好,但若給他脫逃出去,天下女子又不知要受到多少荼毒,權衡之下還不如順帶封山,還可隱隱牽制他不出江湖;便是他不守諾言,對峨嵋也沒有損失。而若是峨嵋派不敢出來招惹他,兩人真可說是要逍遙多久都沒有人管。
不過最讓兩人驚訝的,不是這人隨意一招,就為復雜難解的事態尋出解方,以最少代價取得行動自由的才智,而是光隻察顏觀色,就看出瞭兩人之間卿卿我我,再不願沾染塵俗,隻想退隱尋歡的心態,『淫殺千裡命七天』不由心想,怪不得『一柱擎天』楊幹對這人的眼光如此信任,這陰京常的確有他的一套。
「若連這小事也推托不幹,老夫倒是冷對朋友瞭。這書信老夫倒是寫得,不過呢…」嘴上微微一笑,挑戰似地看瞭陰京常一眼,『淫殺千裡命七天』托起瞭茶杯,喝瞭一口,才慢條斯理地反擊,「老夫行蹤一向保密,峨嵋中人也沒看過老夫的筆跡,冒冒失失地修書過去,難保她們不會認為隻是旁人的惡作劇,若她們置之不理,到時候老夫可就幫不瞭貴門瞭。你說該怎麼辦?」
「這事倒也不難,」陰京常嘴上仍是那溫馨而牢不可破的微笑,彷佛『淫殺千裡命七天』所問的這個問題已在心中籌謀久矣,老早便尋到瞭解方,「峨嵋玄天殿上的那尊大佛,離地足足八丈有餘,峨嵋弟子雖是愛潔,清掃甚勤,但那尊大佛實在太高,清掃太過不便,一月最多隻能清個一兩次。若五日後的清掃之期,書信在大佛的手中被發現,峨嵋派的人就連想弄錯都不成瞭。以前輩『飄飄欲仙何所似』身法,要在不知不覺之間,將書信放到大佛手上,該不是難事吧?」
「這倒是。」『淫殺千裡命七天』微微一笑。他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淫賊若要保命,除瞭行事謹慎以外,至少輕功一項一定要有過人之處,不然老早被江湖人給宰的死無全屍。他既是淫賊一道的高手,輕功自也是出色當行,當今武林之中,除瞭『幻影邪尊』的幻影身法、『一柱擎天』楊幹的『禦風而行』輕功外,還沒有第三種輕功身法,能和他的『飄飄欲仙何所似』相提並論,「好吧!老夫向你擔保,三日之內,這封信便會送到峨嵋玄天殿大佛的手上。」
「既是如此,晚輩告辭。」陰京常起身向兩人一揖,快步向外退去,聲音慢條斯理地傳瞭進來,「陰某就不『打擾』前輩瞭。在此陰某代天門上下,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妳看這人如何?」陰京常雖已離開,但『淫殺千裡命七天』非但沒大使手段,繼續方才未竟的雲雨之事,反放下手來,隻輕撫著雪青儀一頭柔順的及腰秀發,像是在想著什麼似的。
「不愧是天門堂主,」輕輕地籲瞭一口氣,雪青儀閉上瞭眼睛,纖手輕輕扶在他肩上,「同處一地,本派對天門的情況自不能毫不在意,隻是以前都隻註意武功較高、或執掌權柄的幾人,全沒把陰京常放在心上,沒想到這人這般厲害,因勢利導,轉眼就把問題解決,還不花自己絲毫力氣。」
「那青儀的意思是,我就照他的意見去做囉?」
「其實…這樣也好,」美眸微啟,輕輕地在他的臉上印上瞭一吻,雪青儀嬌軀輕抖,似要將衣裳抖落般,沒幾下已是衣裳散亂,大利他的魔手進侵,「若紀師妹當真封山,不再理外頭的事,以陰京常這樣的作風,在他影響下天門多半也不會主動向峨嵋尋釁,平白增添一個對手…」
「更重要的是,」帶著一臉壞笑,他的手猶如響應著雪青儀嬌媚的邀請,已滑進瞭她的衣內,窸窸窣窣之間,雪青儀衣內猶帶女體幽香的內裳,已被拋瞭出來,「隻要峨嵋派不派人出來找妳,就不會和我對上,妳也不用擔心以她們體內的『慈航訣』功力,被我玩瞭之後能不能活過七日,是不是?」
「可…可不是嗎?唔…好相公…好哥哥…你再…再弄那兒…重一點…青儀就…就叫好聽的給你聽…嗯…」被他的魔手擺佈的媚眼如絲,嘗過交歡之趣的雪青儀早已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何況從被他抱下山來,沒日沒夜的歡愛纏綿之中,她仍無法置之不理的問題,此刻也終於解決瞭,難怪她要放浪形骸,才被他的魔手摸上身來,嬌軀已是火熱難抑。
對雪青儀而言,她最擔心的一件事,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瞭這老魔頭的天賦異稟,甚或兩人纏綿之下,色欲傷身會否有害於『慈航訣』的功夫,而是自己的『屍體』這一失蹤,全門悲憤之下,紀蕙心會不會率人追殺到『淫殺千裡命七天』頭上來?此人的功夫絕非峨嵋門下所能抵擋,雙方當真碰上,必有弟子要落入他的手中,她們可未必有自己的功力,被他奸淫之下多半是死定瞭,到時候自己可該怎麼辦才好?
幸好有陰京常的這一計,歪打正著地解決瞭橫亙心頭的疑難,雪青儀雖知陰京常純是為瞭天門著想,自身實力不露餡,又能牽制峨嵋派;但一來這方法的確解決瞭問題,二來峨嵋派向來不重武學進境,主心放在天人之道上頭,雪青儀雖是天生奇才,精修『慈航訣』,以佛道入武,修得一身武功,本心卻也不希望介入江湖紛爭,因此她對陰京常,還真是多所感謝哩!
相較之下,自己委身『淫殺千裡命七天』這件事,倒是雪青儀心中最不擔心的事情。原本她對他的印象也隻是道聽途說,全由江湖傳言而來,他惡名太盛,令她難免將他當成瞭邪道巨惡;但如今兩人相處竟月之下,她非但完全感覺不出他的邪惡,反而覺得他頗為憐香惜玉,對她極為愛惜,絕不容雪青儀受點什麼傷害,除瞭床上太過放浪形骸外,其餘作為也全不像個黑道中人。
雪青儀甚至有個感覺,這人絕非辣手摧花之輩,隻是天生的對女子需求甚殷,天下又沒女子能撐持得住他的天賦異稟,因此才弄得惡名傳揚千裡,人多以為此人生性邪惡,性喜先奸後殺;如今他既找到瞭能受得住他天賦的自己,還因而退隱此處,隻要自己以柔情牽系,他便不會再出江湖,更不必多所行惡,那『淫殺千裡命七天』的惡名,今後恐怕就再不會出現瞭呢!
…一邊竊聽著季韶和沈世珍的對話,差點出瞭神的趙平予突地一驚,也不知發生瞭什麼事,長長的隊伍竟停瞭下來,若非他感覺敏異,前頭才剛停下,心中已然有警,怕還真會撞到前頭人的身上去呢!撞瞭人倒不打緊,若因此給季韶甚或陰京常看出問題來,以現在他身在天門中人的群圍當中,又兼四大堂主都集中在四周,以趙平予的武功,別說自保瞭,就連逃都逃不掉呢!
眉頭微皺,季韶勒馬微退,連人帶馬移到瞭『蕓蘿花』邊上,其他三位堂主的動作也絲毫不慢於他,而在此同時,沈世珍則是拍馬向前,去將情況探聽清楚。光看異變起時,天門眾人不慌不亂,連隊伍都沒散掉半分,人馬閑整、神情松暇,便可見天門中人良好的訓練,絕非烏合。
也不知隊伍的陣形是怎麼調動的,趙平予甚至沒發現四大堂主有什麼指揮下達,不知不覺間陣形已然更易,他們這些人夫在周圍人墻無言地移動影響下,緩緩向前步去,待得『蕓蘿花』移到陣前時,天門這龐大的運寶隊伍,早已佈陣完畢,四大堂主傲立陣前,餘人成隊立於身後,還有人出來占據各個有利地形,軍勢整齊毫無亂象,威風的不像江湖人物,彷佛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般。
這一方雖是陣形整肅,不聞人聲馬嘶,但對面一方卻也沒因此有半分亂掉,仍是一派閑暇,光在氣派上都像能和天門一方對抗,絲毫不落下風。
原本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但當『蕓蘿花』移到陣前,趙平予才發現,對面這擋住整個天門運寶隊伍的一方,竟然隻有區區一人而已!
隻見那人身形高瘦,乍看之下比常人還高瞭一個頭,一身綠衣,背著雙手悄立道中,一幅在等人的閑暇模樣,身上雖沒有半件兵刃,但那面對千軍萬馬如對一人的氣概,比之一支大軍還要強大。何況眾人皆知,在天門大隊人馬聲威浩蕩之下,便是尋常商旅或者小批官府人馬,看瞭也要躲得遠遠的,至少不吃眼前虧,而眼前這人非但沒聞聲閃躲,還獨自一身卓立道中,不閃不退,一幅存心找碴生事的模樣,若非是失心瘋瞭,便是武林中的絕代高手,絕非輕易應付得瞭的。
看瞭躍到旁邊樹上的部屬打瞭手勢,確認四周並無他人藏匿,眼前此人確是單槍匹馬而來,別無其他埋伏,季韶一邊放下心來,知道該不會遭到伏擊,一邊廂卻忍不住心跳加速,此人若非有驚人藝業,豈敢當道而立?加上一邊走著,天門的標志一邊在隊前閃耀,此人若非毫不顧忌天門門主『一柱擎天』楊幹的威勢,也不會敢站在此處,難不成自己這回真遇上勁敵瞭?他倒不怕遇上強敵,隻是責任心重,運送這『蕓蘿花』回總堂的事,比與敵爭雄要重要的太多瞭。
季韶雖是不說話,但白寧楓少年藝高,可沒那麼容易忍得住,何況他武功高明,楊幹常說他除瞭火候未到之後,比起風雲錄中高手也不差多少,一有機會自想先戰瞭再說,何況自己這邊人馬眾多,可也不能在隨隨便便一個人的面前失威啊?隻見他拍馬而出,走到瞭陣前,手一拉韁,馬兒噴氣人立,襯的他的身影更加高挺,比起那沒乘馬的綠衣人,高下之間威勢差得可多瞭。
收到瞭先勢奪人之效,白寧楓很是滿意,偏偏就在睥睨自豪的他正要出言喝罵,大展己方威勢的當兒,陰京常不知何時已到瞭他身畔,冷冷地發瞭話,「老五,退下!這兒由我來。」
「老三,你…」白寧楓還來不及反問,陰京常幹嘛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來,給自己大大失威的時候,季韶已經發瞭話,「老五,先退下吧!讓老三先把事情問清楚,再定行止。」
「是…」雖說心中千百個不情願,但季韶是此間人馬指揮,眾堂主中資歷年紀最長,天門之中極重長幼之別,他發的話可比陰京常說的話要有份量太多瞭,白寧楓雖是年輕藝高,自恃武功已在季韶之上,公眾之前卻也不敢不服指揮,隻得忍著一口氣,勒馬而回,退到瞭季韶身邊。
雖說心中也對那不知來歷的綠衣人有疑,加上陰京常向不主動發話,此刻卻一反常態,主動將事情攬到身上,季韶知其中必有原因,面前阻擋的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但他向來和門主楊幹一樣,極服這少言寡語的老三胸中的才智見識,他既說要自己處理,季韶自無阻撓之意。
聽到瞭老大發言,陰京常回過頭來,對季韶微微一笑,兩人從拜入師門、攜手作戰,一直到打下瞭天門的基業,至今已有二十來年,彼此可說是極有默契,謝意根本用不著出口。
隨著陰京常拍馬而行,緩步走出陣前,那人也如斯響應,緩緩向天門一方走來,直至此時,一直隱在天門人群中的趙平予,才終於看清瞭此人面目:隻見這綠衣人也近六十歲瞭,比之季韶怕大不瞭多少,舉手投足之間絲毫不見老氣,一雙眸子顧盼之間,令人彷佛被電殛一般渾身一震,銳利中透著無比的精明強幹,貌相雖不算過人之姿,但光看這眼光,便知此人必是一方高手。
隻是英氣逼人之外,這人發絲竟染瞭幾線斑白,眉心處也已若明若暗地浮起瞭一絲皺紋,顧盼自若、雄氣迫人的眼中,竟似含著一絲憂色,卻不是老衰而像是為瞭什麼事情煩心難解。不過在趙平予看來,此人對眼前磨拳擦掌的大批人馬並不在意,光看他行動之間那瀟灑意態便可知道,眼前的天門大軍,絕非綠衣人擔心的所在,倒不知此人心中到底在煩憂著什麼?
「在下陰京常,忝居天門陰風堂主之職,不知前輩到此何幹?」輕飄飄地下瞭馬,那比其他馬兒都要粗壯不少的良驥,竟似松弛許多般不住伸首嘶叫,真看不出陰京常看似瘦削,身子竟這般重,壓得馬兒一路上都活像是載瞭幾百斤柴般,一松下便不住昂首嘶叫,一幅松快模樣兒。
眼兒和註意力一下子都被那馬兒的嘶鳴給帶瞭過去,一瞬間閃瞭神的趙平予陡地一震,好不容易才將心神收瞭回來,心中不由得猛罵自己不夠專註,一下便走瞭神:眼前正是陰京常和那不知名高手的對話,若是得便,讓那看似武功極高的人物助鄭平亞一臂之力,也不知能省己方多少事情,自己怎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被一匹粗壯馬兒的嘶鳴給撩走瞭魂兒呢?
「本座特為『蕓蘿花』而來,」見陰京常極看重自己,不但不踞馬對答,占高下之優勢,未說話前還先舉手為禮,毫無不敬之處,那人雖是一幅傲視群倫的神色,仍矜著沒有回禮,卻也放松瞭那幅前來尋釁的架勢,語氣溫和多瞭,「還請見賜『蕓蘿花』葉片一枚,本座無任感激。」
陰京常還沒答話,年輕藝高、少年氣盛,最受不得旁人輕視的白寧楓已忍不住拍馬直出陣前,一聲斷喝打斷瞭兩人的話頭。「放屁!本門特從東南千裡迢迢地運回此寶,難道是為瞭交葉片給這來歷不明的老傢夥嗎?這老小子也不通名道姓便攔路索寶,全沒把本門放在眼內,未免太過放肆瞭,老大,讓寧楓先和這大言不慚的傢夥見過一陣,掂掂這老小子的斤兩再說!」
像是完全沒把白寧楓的高聲討戰放在心上,陰京常微一沉吟,向那綠衣人再拱瞭拱手,「此物確為本門異寶,系本門東南分堂特為敬獻傢師而備置,倒不知這位前輩要葉片有什麼用處?」
一聲輕嘆,閉上眼睛,那綠衣人低下瞭頭,似是想到瞭什麼難受之事,良久良久才再抬起頭來,微帶憂悒的眼光飄到瞭『蕓蘿花』上,似是這花不是普通寶物,而是什麼救命仙丹一般,「半月之前犬子一個不慎,中瞭域外秘傳『火舞龍行』之傷,必須『蕓蘿花』葉才能救命…」
「哼!」自覺完完全全沒被放在眼裡,那無禮的老傢夥不管自己也就罷瞭,竟連三師兄陰京常都不理自己,隻顧著詢問那綠衣老傢夥的需求,白寧楓胸中怒火勃發,一聲沉哼,左右雙劍已經出瞭鞘,若非季韶見機得快,及時阻在他跟前,怕白寧楓已非惡言相向,而是直接動手瞭。
季韶雖是擋住瞭出手在即的白寧楓,卻擋不住他的話連綿不斷的出口,「真是胡扯!本門何等聲威,又為瞭這異寶花費瞭多少功夫,那是你說要就要的?那間廟裡沒有冤死鬼?老小子你回去好生備上重禮,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上本門來禮求,或許還有三分商量,你兒子若死撐不住,也隻好算他倒黴,憑什麼這樣攔路索寶?若你真有本事,先和你傢少爺見過三百招再說!」
聽得此語毫不留情面,直搗那綠衣人的顏面,隻嚇得沈世珍臉色泛白,他這幾年都在外頭分堂中轉悠,雖屬於楊巨初、白寧楓的系統,卻也有好幾年沒見這兩人的面瞭,怎想得到一向溫文有禮的五堂主,一旦怒火發下竟似氣滿胸膛,一幅挑釁尋事的模樣,連大堂主的命令都不管瞭。
本來並不怎麼把白寧楓的無禮放在心上,但聽他愈說愈是無禮、愈叫愈是離譜,言談之間竟傷及自己兒子,那綠衣人便是修養再好也有火氣,加上為子之傷已煩心瞭好久,被這話一激不由得心頭火發,差點守不住先前定下的想頭:凡事都以求到『蕓蘿花』葉為先,絕不輕易發火。
看那綠衣人顏色不變,身上衣衫卻微微發顫,雖是不聞風聲,但走得近瞭的陰京常卻也感覺得到,此人怒火之下,一身功力不住激昂勃發,雖仍掌得住沒有動手,但內力卻如將近潰堤的洪流一般點點外溢,激得風烈刮面如刀,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必是威震山嶽的猛擊。陰京常身居天門高位,見過的高手也不少瞭,但若說功力如此深厚,神氣又如此迫人的高手,卻也少見,幾可與楊幹相較,恐怕連本門的副門主楊巨初都未必有這修為,更別說是在此的幾位天門堂主瞭。
緩緩地退到天門陣中,伸手取瞭兩片『蕓蘿花』葉,陰京常緩步向前,雙手將葉子恭恭敬敬地送到瞭那人眼前,隻看得白寧楓氣往上撞,真不知這老三是怎麼辦事的?隨隨便便一個老小子出來要寶,竟連人傢名姓問都不問一下,便將葉片雙手奉上,要失威喪氣也不是這樣失喪法的。
雖說這『蕓蘿花』不僅貌相華美,又兼蓄天地陰陽之異氣,頗有醫藥之效,可說全株都是寶貝,隻要培養得法,失瞭幾片葉子還可復生,倒算不上多大的損失,但失寶猶可,將天門中人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風霸氣喪掉,才真令人難過。白寧楓一邊想著,不由連阻擋他出手的季韶也恨上瞭,真不曉得這兩個人是怎麼搞的,堂堂天門堂主,竟完全不把自傢威信當一回事。
眼看著自己心中千思萬想的異寶,竟是一招不發便給送瞭上來,那綠衣人也呆瞭半晌,這才伸手將葉片珍而重之地取瞭過去,收在早備好的小盒當中貼身收藏,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對著陰京常深深一揖,強抑著心中的激動發瞭話,「這…此物極是寶貝…本座隻要一片即可…」
「請前輩先收著吧!」陰京常微微一笑,似完全不把身後白寧楓那氣的像是要暴出來的眼睛放在心上,「走江湖的人難保沒有個三癆五傷,本門雖得異寶,卻也不想妨瞭江湖朋友的意願。何況這『火舞龍行』異功,中原前所未見,也不知是否一片葉子便能醫好,有備總是無患。隻在下想要請教,這『火舞龍行』的異功,傷勢上究竟有什麼特征?可否透露著在下知曉?」
聽到陰京常這個問題,趙平予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原也看得出這綠衣人武功極高,恐怕還是足以名列風雲錄的高手,方才他氣怒之中功力昂揚,不隻身前的陰京常感覺得到,天門人馬中武功最高的幾人也不由得心中暗懍、暗自戒備,而趙平予雖是身處後方,但一來他內力之深,不差季韶等人多少,二來又在武夷山中暗室苦訓過一年,耳目之靈動遠勝他人,雖那威勢未及己身,卻也感覺得到氣流丕變,一股沖天之怒直撞而來,差點想退後幾步。
本來他也猜得到,以陰京常不願隨意生事的風格,加上對對方武功多所忌憚,多半會想法子善瞭此事,但趙平予卻也沒有想到,明知敵寡我眾,對方又沒有什麼埋伏,光隻單槍匹馬,便論眾穿之數,天門也是穩操勝券,在此情況之下,陰京常竟會主動送上對方所求,大失天門威儀,還讓白寧楓的氣全發到瞭自己身上,直到這句話出得口來,趙平予尋思間才發現陰京常的打算。
『火舞龍行』異功據說極其強橫,若非身具極高內功修為,中者非死即傷,但此功從未入中原,雖聽說『蕓蘿花』葉是解方,卻也從無人試過;但這回練此異功的人一入中原,先就傷瞭人,還故意打得隻傷不死,幾乎就像是在利用這綠衣人探『蕓蘿花』的下落,陰京常必是想到此點,猜估此人對天門頗有敵意,故藉此和綠衣人談和,順便弄清這異功的底細,以備不時之需。他回頭一看,季韶似也想到瞭此點,隻那白寧楓仍是一面怒火,似全沒花心思去想陰京常的真意。
表面上完全任陰京常出面交涉,似是什麼都不理的季韶,其實心下也正惴栗不安。身為天門烈風堂主,也是這次大隊人馬的主帥,他所想的,比趙平予想到的還深一層。這『火舞龍行』乃域外異功,霸道至極,乃是極難練成的絕學,萬人去練也難得有一人能練到『掌出如龍、威勁似火、環舞不去、行不得也』的至境,甚至連這至境有什麼威力都沒人清楚,但據說練成之後威力卻是極大,傷人也深,除『蕓蘿花』這等異寶之外,中招之人幾乎再無其餘解救之方。
如果陰京常所料不差,那練成這異功的人確對天門有敵意,或許他還不隻是利用面前這綠衣人探出『蕓蘿花』的所在而已。沒有一個高手會希望能治愈自己獨門絕招的解方落入外人之手的,但天門光護寶人馬就動用瞭這許多,對方即便當真練到瞭『火舞龍行』的至境,要正面應付天門的運寶大軍也是勢所難能。加上以天門的情報網,對方若有大隊人馬從域外進入中原,也不可能毫無所覺,由此可見對方人數不多,要盜寶或毀寶能用的方法,恐怕也隻有暗算一途可行。
想到此處,季韶不禁向左右掃瞭一眼,輕推瞭推二堂主費清瑜一把,兩人更靠緊瞭『蕓蘿花』半步。眼前這綠衣人氣魄如此剛毅,行事必是光明正大,便是急子之傷,也絕非會與人通謀、使用暗算方式之人,那人若真想暗算,最好的方法就是趁那綠衣人急於求寶治子,和護寶的天門人馬起瞭沖突的當兒,再混水摸魚,就算盜不得『蕓蘿花』,若給他尋到機會毀瞭此寶,一來少瞭心腹之患,二來也大落瞭天門的面子。對方武功既如此之高,又存心匿藏,自己一方的人發現不到他的蹤跡,也是理所當然,現在他所能做的,也隻有小心再小心瞭,天才曉得那人是否正暗中觀望著自己一方,尋找出手的機會呢!
聽完瞭那綠衣人的解釋,陰京常又是深深一躬,禮數做到瞭傢,「多謝前輩示下,在下感激不盡。」
看陰京常緩步後退,顯然就要準備走人,那綠衣人面上神色變幻,似在考慮著、掙紮著什麼,良久才迸出瞭一句話來,「本座無功受祿,心中大是不安,還請陰堂主回報楊兄,這兩片『蕓蘿花』葉換兩件事情,爾後貴門有什麼差遣,盡管來找本座便是,刀山火海本座絕不推辭。」
「那…就先說第一件事吧!」陰京常翻身上馬,向那綠衣人抱瞭抱拳,那禮數十足的樣子,看的另一邊的白寧楓口中又是一陣子咕噥,隻是事情已定,他也不是沒有眼光的人,不至看不出對方武功高強,要再尋釁便是自找麻煩瞭,「再過三個月便是中秋,本門後山拜月亭是蜀中賞月名勝,若前輩不棄,還請前輩於今年中秋上天門來,與本門門主一同賞月飲酒,不亦樂乎?」
「好,本座到時必會親至。請!」似沒想到陰京常的第一個要求,竟是如此風雅的一回事,那綠衣人怔瞭怔,隨即開懷地笑瞭出來,那笑容猶似魔法一般,登時去掉瞭那人臉上擔懷憂悒之色,令他面上神采照人,一眼望去可以想見這人年輕時必是英俊風流、心傲一方的美男子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