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內的秋天還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可關外的深秋卻大不一樣瞭,雖說雪還沒下來,但光隻是走在路上,那寒風陣陣刺骨的感覺,在在都在提醒人此處與關內的不同,頂上雖還有著太陽,但在冷風颼颼的威力之下,陽光的熱度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令人完全無法發覺它的存在。
一邊趕著馬車前進,車夫位子上的趙平予臉可一直沒緩下來,在他身周簡直就像發散著寒氣一樣,和車廂中的氣氛一般凝窒。車廂內外都壓抑著滿滿的沉重,窮極無聊的項明玉原本還想撩趙平予說話的,但見趙平予繃著一張臉,似是隨時可能爆發開來,已到瞭嘴邊的話又縮瞭回去。
手上趕著車馬,臉上沉滯地像是怒火將要發作,趙平予的心中其實卻是不住地發苦,不住地回想著當日在漢中谷間看到的景象…
把項傢姐妹留在長安照顧著雪青儀,當趙平予和藍潔蕓急趕快趕找到聯軍駐紮之處時,卻隻見人去樓空,隻留下些野營的痕跡,顯見聯軍撤得極趕,甚至沒來得及將痕跡消去,似是正得到瞭什麼消息,急於前往目的地。氣急敗壞的趙平予登時什麼也不顧瞭,連藍潔蕓都阻止不瞭他飛馬奔往漢中的動作,一到當地趙平予便找上瞭華山派潛在漢中的弟子,得到的消息果然是那他絕不希望聽到,偏偏就發生在眼前的的狀況,尚光弘等人果然決定向文仲宣和漢中派動手瞭!
本來聯軍當中長孫宗和鄭平亞雖較為急性,一聽到文仲宣可能與天門結盟的消息,立時就打算揮軍直上,將這潛在的危險根源給拔除,對『淫殺千裡命七天』初勝之後,聯軍士氣高漲,這急進論的魅力更是難擋;但尚光弘等人行事老練,代表少林派的空靈大師更是菩薩心腸,極不願見血腥戰場景況,照理說該不會這麼快就動手的,再怎麼說文仲宣都是尚光弘、空靈大師等人自愧不如的絕代高手,雖說聯軍與漢中派相差懸殊,對此人的武功他們都不能不有所忌憚。
但就在趙平予離開聯軍的這幾天,狀況丕變。首先是文仲宣的長兄文伯全意外身亡,死的不明不白,他可是文仲宣最大的支持者,其不幸身亡使漢中派內登時人心大亂,原本就對掌門之位落入叔叔文仲宣手中,而非身為長兄的自己父親一事頗有不滿的文伯全之子文奕光,懷疑此乃文仲宣排除異己的陰謀,偏又心知以自己的武功,再練一世也非文仲宣對手,隻好暗中與尚光弘等人通好,將當日陰京常來訪時,與文仲宣秘地會商數次,會商內容全無外泄的情形通知尚光弘。
得訊後的尚光弘心知那必是陰京常與文仲宣談判結盟的秘會,登時心急如焚,顯然天門與漢中派已有協議,若非他們恰好急攻天門,逼得天門非得暫息數年,好養精蓄銳,怕這一聯合已足掀起武林風雲激詭。眼見和平斡旋再無機會,和文仲宣的這一仗非打不可,尚光弘隻得以文奕光為內應,精挑細選聯軍中的精銳,以快馬奇襲漢中派,趙平予趕得雖急,卻終究是晚瞭一步。
等到趙平予和藍潔蕓差點將馬活生生鞭死,好不容易趕到漢中派的時候,落入眼中的已是一片激戰之後的淒零景象:隻見漢中派從門口到廳中一路橫屍,處處皆是血跡斑斑,從屍首身上的衣著來看,兩邊的損折人數差距甚微,而廳堂之中,被鄭平亞留下來處理後事的元松,正精神奕奕地指揮著帶來的湘園山莊新招的莊丁,將聯軍傷亡者善加處置,光看聯軍中死者的屍首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傷者也都正接受著大夫的處治,便可見這元松果然辦事幹練。
「原來是潔蕓小姐啊!」我方的損傷者已大致收容完畢,正轉移註意力在收拾著漢中派殘留資產的元松,一抬頭卻見趙平予和藍潔蕓揮汗而入,藍潔蕓可是將要成為鄭平亞妻子的藍潔茵的同胞姐妹,他可真不敢得罪瞭。「不知潔蕓小姐竟會親履此地,有什麼事是元松可以幫忙的?」
「尚前輩他們…上那兒去瞭?」
「啊!這一仗我方大勝,為永絕後患,莊主他們追擊漢中派餘孽,從這條路走瞭…」
元松的話還沒說完,隻覺眼前一花,已不見藍潔蕓和趙平予的人影。
循著屍首所指的路,趙平予和藍潔蕓沿途急追,一路上屍首遍地,漢中門下的死者愈來愈少,倒是聯軍中人的死傷愈來愈多,不時可以聽到傷者的呻吟聲。若非事態緊急,趙平予雖知自己就算趕到現場,以他和藍潔蕓的武功,也未必能敵文仲宣的絕世鞭法,但無論如何自己總還是站在尚光弘一方的人,就算力量微弱也非得趕上幫忙不可;而元松那邊已近處理完成,該當很快就會趕上來救人,否則以趙平予的心地,還真想留下來先照顧這些傷員,能救得一個是一個。
不過看一路上屍首的分佈,顯見漢中派雖然戰敗,門人死傷殆盡,連已和尚光弘等人通好的文奕光都戰死道中,顯見這批『餘孽』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剩下的多半就是文仲宣和幾位親傳弟子,否則換瞭其餘武功較弱之人,那能在節節敗退的時候,還能在強如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長孫宗和空靈大師等高手率領追兵窮追不舍之中,將追擊而來的各派高手傷的如此狼狽?
轉過瞭路角,眼前登時開闊,趙平予當真吃瞭一驚,眼前的景象是如此令人難以相信。隻見懸崖之前,文仲宣的一身綠衣幾乎已變成瞭血衣,一柄長劍由背後穿入,直透前胸,鮮血仍不住湧出,顯然傷勢極重,已近不起,隻他雄威仍在,手中的長鞭雖軟垂地下,看來卻像條裝著假死的長蛇一般,隨時可能起身反撲;而追擊而來的眾傢高手呢?此刻有好大一票人正或坐或立地群聚在文仲宣身前十來丈處,卻是一聲不發,雖已將文仲宣迫入瞭死地,卻無一人敢上前挑戰。
原本趙平予還在懷疑,文仲宣雖是重傷之下,仍然威風不減,迫的追擊而來的高手無人敢出面挑戰,但尚光弘等人乃聯軍領袖,無論武功威望都非旁人可比,那會一樣一語不發地任事態這般發展?但才一擠進側旁的人群,看清瞭眾人前方的景象,趙平予的驚異差點要脫口而出,連藍潔蕓都忍不住捂住瞭小嘴,才不致於叫出聲來。在眾人的最前方,尚光弘等人或坐或臥,個個帶傷,幾乎沒一個能再起身的,顯然才在負傷的文仲宣手下吃瞭虧,怪不得餘人不敢應戰。
一來文仲宣本身武功極高,連尚光弘等人都吃虧不小,二來文仲宣所立之處雖是死地,退後一步便要墜崖,連向左或向右都沒什麼移動的餘地,但也因為如此,聯軍一方人數雖眾,能上前與他爭戰之人一次也不過一兩人而已,動手之間還得要顧到腳下,否則一不留意,隻怕連死在文仲宣鞭下的機會都沒有,就要墜崖身亡。就因為占瞭地勢之利,逼得聯軍不能發揮人多的優勢,隻能一個一個來領教他的長鞭,否則文仲宣武功雖是極高,終究是人非神,再兼身負重傷,以寡敵眾之下,怎可能撐到此時?
眾人雖說心神全集中到瞭文仲宣身上,但趙平予眼見形勢分明,文仲宣武功雖勝在場眾人一籌,終是重傷在身,若非憑著一口氣,以他身上的傷勢,隨時都可能倒地身亡,這情形下倒也輪不到自己動手,因此他反倒從那對峙中松弛出來,比起餘人還多瞭打量四周的空閑。
也不知是趙平予過於敏感而看錯瞭,還是聯軍一方當真如此下作,他竟若明若暗地看到文仲宣附近的崖邊,像是有隻人手攀在那兒,難不成眾人明打不勝,竟有人趁機從崖下偷渡過去,打算從文仲宣身後突襲嗎?這種暗算的手段毫不光明磊落,與文仲宣拚傷力戰的豪氣相較之下更形陰險,的確令人不喜,若非趙平予怎麼也算站在尚光弘這邊,加上那做法較崖上面對文仲宣的眾人險上數倍,一個不小心恐就有失足落崖之虞,少年氣盛之下他還真想出言揭破此事哩!
「哼!」冷冷地哼瞭一聲,文仲宣終於打破瞭沉默,隻是他才一開口,一絲鮮血便從嘴角溢瞭出來,顯然傷勢沉重,恐怕是活不成瞭,「今日總算讓本座看到瞭武林正道的風范。尚光弘,本座也不怪你,若非與無知小輩連手暗算,憑你和你幾位把弟的武功,根本還傷不瞭本座!」
也不知是因為傷的頗重,無力開口,還是文仲宣這話當真說到瞭自己的痛處,令向以一身武功為傲的他根本無言反駁,尚光弘連話也不吭一句,轉過瞭頭,連看都不再看文仲宣一眼瞭。
既連尚光弘都開不瞭口,餘人更是無言以對,連向來以門第自負的華山派高手們,在文仲宣面前都一幅氣魄全給壓榨幹瞭的模樣,連吭都不敢吭上半聲,崖邊的文仲宣顧盼自雄,目光到處竟無人敢與之相對,聯軍一方雖是人多勢眾,文仲宣又已身負重傷、離死不遠,但眼下眾人卻被文仲宣的眼光看的喘不過氣來,別說動手或出言瞭,竟連逃都沒有人敢動。
見攻來時耀武揚威,二話不說就對漢中派門人痛下重手,文仲宣正要出手反擊時,卻遭文奕光在背後狠刺瞭一劍,傷重的他被逼的隻能節節而退,甚至顧不瞭本門弟子,隻能一直退到這死地來,現在的他們卻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不敢上來收他的性命,文仲宣不屑地向旁吐瞭一口,鮮血當中夾雜著幾許唾沫,「本座寧可自盡,也不死小人之手。好孩子,爹爹對不起你。」
「覆巢之下無完卵,爹爹死的英雄,孩兒也不願偷生,寧可死的重如泰山,」就在文仲宣身後,一個少年負手而立,也不知是身負重傷,還是前就有舊創,不隻面色青白,沒幾分血氣,連聲音都顯得有點兒有氣無力,但卻仍不掩話語中的豪氣,「就讓孩兒與爹爹一同上路吧!」
「好,好!哈哈!我文仲宣有子如此,雖死又有何憾?」文仲宣仰天大笑,身上創口中鮮血湧出的速度,幾乎就等於他高笑時的豪氣般洶湧,「尚光弘,本座不會說什麼要做鬼報仇的廢話,今日之事算本座認栽瞭,但你永遠給本座記住,憑你的武功,練一輩子都及不上本座的!」
高笑聲中,兩人一同向後一倒,落入瞭深谷之中,隻留下山間的冷風不住狂吹著…
離開瞭漢中之後,每次一想到當日文仲宣臨死前的豪語,趙平予就不由得心中發寒,就好像那染血的人正立在眼前,用那不屑的眼光掃著自己一般,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瞭?如果不是自己那麼多嘴,將天門有可能和漢中派結盟的消息說給瞭尚光弘知道,漢中派會不會因此免除瞭滅門的慘劇?雖說漢中派的舊地由華山門人進駐,留下的資產也讓鄭平亞復興湘園山莊的財力更增加瞭些,又解決瞭天門一大助翼,這一仗算得上大獲全勝,但趙平予心中總有些不安。
「嗯…那個…平予哥哥…」
「怎麼瞭?」沉思中的趙平予感覺到袖子上面一陣扯動,轉頭去看時原來是項明玉,一臉瑟縮表情的她欲言又止,隻敢伸手輕扯他的袖口,就好像對沉思中的他很是害怕一般。雖說心中有事,但這小姑娘本性天真爛漫,趙平予對她既寵且愛,感覺上不像妻子,倒像個頑皮的小妹妹,心中便再多問題,也不好對她擺臉色,忙不迭地改瞭笑容,「有什麼事情嗎,玉妹妹?」
「那個…在前面那邊左轉,就是上天山的快捷方式,可以直通本派瑤光大殿。如果…如果前面那裡不轉彎的話,就要多繞上一圈才行…」
「啊?對不住對不住,我一直在想事情,倒忘瞭認路,謝謝妳提醒瞭。」
走進瞭房內,趙平予暗吐瞭口氣,眼睛卻忍不住瞄到瞭剛到手的內功秘籍,封皮上頭《梅花三弄》的大字,筆畫之間雄渾有力、剛硬迫人,無論長寬都比自己慣寫的間距大瞭整整一倍!雖說以書法來評斷一人的行事作風,乃是文人雅士的專長,趙平予對這方面認識並不多,但無論他怎麼看,這筆法都像是男子手筆,無論如何也不像天山派這向由女子掌派門中的武功秘籍。
不過對自己而言,這套內功心法倒也正趁他的需要。玄元門雖有自己的內功心法,但那心法脫胎於道門,最重築基,至於有瞭一定內功造詣之後,要再深進的方面便缺乏指引瞭,偏偏趙平予身具『九陽脈』,練武進境比他人要快得多,再加上連番遇合,武功招式上頭雖仍不足道,純以內力而論,卻早已超越瞭元真子,隱隱已足和尚光弘等絕世高手分庭抗禮,隻是運用上尚不熟悉。尚光弘雖與他相善,以他的造詣該可給趙平予不少指導,但內功一道修習最是各派秘傳,趙平予終非尚光弘弟子,怎麼也開不瞭口向他請教,原先也以為隻有靠自己慢慢摸索的份兒瞭。
沒想到今天上瞭天山派,那『雪嶺紅梅』柳凝霜倒還蠻好說話,不隻對項傢姐妹的婚事絕無阻撓,連與天門劃清界限這麼重大的事,在雪青儀的說項之下,也得到柳凝霜的默許。此事雖是事關重大,但也不知是因為漢中派覆滅帶給她的震懾起瞭作用,還是因為原本天山派中就不是那麼齊心與天門結盟,至少柳凝霜的妹子柳傲霜就是反天門派的領袖,在她和雪青儀的輪流說項之下,柳凝霜雖不願意就此和天門一刀兩斷,至少已決定嚴守中立,不參與到兩方的爭鬥當中。
隻是柳凝霜嚴守中立的默許,倒也不是那麼好得到的,她雖答應不參與爭鬥,但在門下弟子散去之後,她也秘地向趙平予開出瞭條件,還秘密得隻容趙平予與身為他妻子的三女知道而已。
原來天山派的後山中有一秘室,內中暗藏瞭天山派創派元老留下來的不少精妙武功,以及大量財貨,隻是此乃天山派極大隱秘,絕無外傳,加上啟門之法早已失傳,惟一留下的線索是兩代前的掌門人之夫,也是涼州文名極高的雅士王翰留下的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爭戰幾人回。』還有就是他手中這《梅花三弄》的秘籍瞭。
偏偏柳凝霜才智過人,一幅已經有啟門線索的樣兒,那在趙平予聽來,隻覺文詞雅美,足可傳世,完全聽不出其他事情的詩句,在她耳中竟似已說明瞭啟門的希望;但依她所言,要開啟那秘室,最重要的關鍵就在於這本秘籍。伸量過趙平予的內力修為後,柳凝霜開出的條件,便是要趙平予練成這《梅花三弄》秘籍中所載的內功心法,以助她一臂之力,打開那秘室。
翻瞭翻這《梅花三弄》的秘籍,趙平予眉頭微皺,雖是心中存疑,仍忍不住依其中指示試練起來,隻是愈練愈覺不對,倒不是其中路子太過深奧難練,恰恰相反,這《梅花三弄》的內功路子非但相當簡單,而且極易上手,隻是若要順利導引內氣,達到其中要求,勢必要內功有一定造詣,若非趙平予連番巧遇,內功之深已臻當世第一流高手之境,怕還真難修練這當中的功夫哩!
隻是這功夫並不艱澀,二來趙平予內力原深,這秘籍所載又非平常內功的練功方式,而是運氣導行、移宮使勁的法門,他試一照行,竟是毫不費力的便做到瞭。秘籍僅有薄薄一冊,不過近二十多頁,沒一會兒他已從頭至尾翻瞭一遍,輕輕松松地依其中要訣而行,內力運轉竟沒半分阻滯,全不像秘籍前面所載那般容易令人走火入魔,在他看來那些提點簡直都變成瞭廢話。
將秘籍掩上,趙平予閉目思考,好不容易才想到瞭其中關鍵:原來這《梅花三弄》心法,乃是運勁用力,控制體內內息的一項極巧妙法門,根本的道理,在於將體內原已積蓄的內力導引善用,以致隨心所欲、收發自如之境。旁人要練原是極難,但自己連番奇遇,內力頗深,隻是未得高人指點,又害怕體內氣勁太強,經脈雖經域外良藥強化,仍未必經受得住,是以平日小心翼翼,臨敵動手之際總是不自覺地拿捏分寸,不敢使出全力來,是以功力雖深厚,動手之際卻顯得有些自縛手腳,現在一學到《梅花三弄》心法,體內潛力便如山洪突發,沛然莫之能禦。
柳凝霜之所以直到現在,才放心將這秘籍交他修習,一來是怕若所傳非人,恐會泄漏本門機密,二來也因為這門心法難成,稍一不慎便易走火入魔,其中原由乃秘籍中運勁的法門復雜巧妙無比,而練功者卻無雄渾深厚的內力與之相副,若是自不量力,妄練之下正如要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去揮舞數百斤重的『百斤定山戟』,所練的戟法越是精微奧妙,越容易把捏不住、傷及自身,但若舞戟者是個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大力士,又或有其中秘籍的獨傳心法,使這戟法那便威力無窮、得其所哉瞭。以往練這秘籍之人,隻因內力有限,卻還勉強修習,才變成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換瞭其餘內力深厚之人,想得到的大致就是以上這些瞭,但趙平予和『雪蓮香』藍潔蕓不久之前還在武夷山中閉關,所修不隻是藍傢與玄元門的武藝,還有那處山壁上所刻陰陽雙修的心法,對這方面特別有認識。這《梅花三弄》秘籍中所載的心法,和陰陽雙修中的法門竟有四五分相似,隻是更為精微奧妙,修練之後隻怕不隻是內力運使上更為得心應手,恐怕在床笫之間更能生其效用,天山派雖說由男子創派,但後來掌門人多是女流,怎會傳下這樣一本秘籍?
突地,門上的輕叩聲將趙平予從沉思中喚瞭回來,隻見項明雪玉立門旁,神情雖仍是一貫的冷艷,卻沒有初見那時那般拒人於千裡之外,顯然與趙平予有夫妻之實後,她也改變瞭不少。
「潔蕓姐姐要明雪過來叫你,師父為你擺宴洗塵,別練功練過瞭頭,時間都忘瞭。」
「啊,是嗎?對不住…」見窗外天色已經暗瞭下來,趙平予雖知山上的夜晚來得快,外頭雖暗恐怕沒眼見的那麼晚,但總是已到瞭晚飯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竟耗瞭這麼多時間在想事情。
「這秘籍…練來有什麼難處嗎?」見趙平予神態反常,似是在想著些什麼,一幅練功遇上瞭瓶頸的樣子,項明雪不由得問出瞭口。這《梅花三弄》的秘籍一來需要強橫內力相輔,二來又是向由掌門人親自保管的秘籍,她雖是柳凝霜愛徒,但對這秘籍內功夫的認識,並不比趙平予多上好多,隻聽柳凝霜說過,這秘籍的修練偏陽剛一路,並不適合女子修練,照理說趙平予內力已厚,練這秘籍該當是得心應手,隻項明雪關心則亂,見趙平予神態異樣,心中總難釋懷。
「這個…」雖說項傢姐妹與藍潔蕓同與他有夫妻之實,秘籍中關乎男女之事,和她們商議該當沒什麼問題,但項傢姐妹跟他的時日尚短,終究親疏有別,趙平予原本隻想先和藍潔蕓商量之後,再為行止。可是項明玉嬌柔癡纏,還頗得他歡心,這項明雪雖已是他妻子,平日卻還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樣,教趙平予不由得有些敬而遠之,好難得聽她這般關心自己的情況,語氣中雖還有些平日的冷氣,關心之意卻無法掩住,讓趙平予實在不想隱瞞於她,也好趁此打開她的心房。
聽趙平予說出這秘籍中的問題,項明雪玉面暈紅,冰冷的外表彷佛隨著羞人的入耳之言逐步逐步地融解,那冰融雪化、彷若大地回春的美態,令趙平予看呆瞭眼,目光再也移不開來瞭。
「關於…關於此事,明雪也不知其中關鍵所在…」伸手支頤,項明雪邊走邊想,那羞紅瞭耳根子、嬌甜俏美的樣兒,比之以往的冰清玉潔、如霜似雪的神色,格外有種令人心動的誘惑力量,「師父以前曾說過,這本秘籍中的功夫不適合女子習練,看來…看來恐怕說的就是這事情瞭。師父也是女子,恐怕也弄不清這狀況,看來…看來隻有靠我們自己一步一步地來試瞭…」
「不如…今晚我們來試試如何?」難得看到項明雪嬌羞的模樣,趙平予真是愈看愈愛,尤其想到這絕色美女已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多半是因為和自己有瞭肌膚之親,才會一洗以往的冷艷如霜,顯露出這般嬌柔的模樣,心中一股自豪感更是難以言喻。也不知從那兒來的勇氣,趙平予大著膽子,伸手搭住項明雪的香肩,一把就將她拉進瞭自己的懷中,軟玉溫香抱個滿懷,那女體的馨香登時滿溢胸中,那肌膚相親的感覺如此溫柔軟熱,令他登時渾身舒暢地想要飛上天去。
雖說已和趙平予成瞭夫妻,在那山間小屋之中,甫破身子就被趙平予連來瞭兩回,第一次還可說是與妹子嬉玩之後,弄得渾身無力,偏又綺思滿懷,才給趙平予趁火打劫,占有瞭她的處子美胴,可第二回呢?那時她雖給趙平予架住瞭,彼此都是一絲不掛,赤裸相親的觸感著實催情,但若不是自己在高潮餘韻浸染之下,春心大動,竟任得趙平予上下其手,以項明雪的性子,那容得和這根本沒怎麼相處過的男子再次顛鸞倒鳳、盡享風流?更何況那時還有妹妹在旁觀賞哩!
本來她對趙平予的印象就不算壞,加上那回趙平予好心好意要為她姐妹拔除體內媚毒,自己卻不知好歹,竟傷瞭他一劍,項明雪雖拉不下臉道歉,心下對趙平予卻不由得不有虧欠之意,是以兩人既有瞭夫妻之實,在趙平予熟稔的床笫功夫和體內的餘毒兩相夾攻之下,那飄飄欲仙的淫樂之喜,令項明雪索性放下瞭身段,幹脆乖乖地成為他的妻子,連抗拒的話兒都不多說半句瞭。
隻是項明雪向來冷模冷樣,除瞭妹妹和師父之外,對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地相敬如冰,雖保持著起碼的禮貌,卻顯得拒人於千裡之外,這種作風可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項明雪也知這樣不行,偏偏生就的性子可沒那麼容易改掉,原來她還想趁著體內餘毒未解,在趙平予熟練已極的床笫手段之下,被他一次次弄到丟盔棄甲,在那不堪入耳的熱情沖激之中快樂的崩潰,好把自己的矜持融化在那肉欲的熱情當中,好把自己的冷淡一層層地磨卻,沒想到諸事紛至沓來,接連遇上的事情讓趙平予全沒與她歡愛的興致,她又不敢主動要求,搞到現在兩人竟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沒想到今兒個終身大事終於訂下,心中松瞭口氣的項明雪難得透露真情,一路上對自己敬而遠之,連碰都不敢稍碰一下的他,竟突然出瞭這般大的膽子,一把就將自己摟入懷中,還在耳邊輕語細訴,今夜就要和自己試試這《梅花三弄》秘籍中的功夫!事出突然,原本當趙平予摟住她的時候,項明雪還本能地掙瞭一掙,但他的懷抱如此溫暖,一摟之下又令她回想起當日和他雲雨時的快樂,想到自己和他名份已定,體內的餘毒又未有排解之法,絕逃不開他那令自己快樂的手段,升起的綺念令她體內猶似又升起瞭火,項明雪嬌軀登時一軟,差點兒連站都站不起來瞭。
雖說大著膽子摟她入懷,輕語挑逗,本來趙平予心中還有些七上八下,深怕懷中這冰冷如霜的項明雪冷冰冰地開口拒絕,那時自己可就不好收場瞭,他事先可真沒想到,一挨進他的懷中,項明雪竟似變瞭個人似的,整個人都酥軟瞭,象征性地掙瞭兩下後,便偎緊瞭他,那天仙也似的嬌顏之間冰霜盡去,代之而起的是頰紅眼媚、欲火高燒的表情,那模樣如此誘人,隻要是男人便再難忍耐住自己的色欲。項明雪偏在此時一聲輕吟,他情動時下體的反應已灼熱地貼上瞭她,那呻吟聲宛如火上加油,讓趙平予差點把持不住,連房間都不回,在這兒就拿她試招起來。
「別…別在這兒…好平予哥哥…求求你…」當日失身之時,就在大白天地被他用強破身,事後自己難耐羞憤動手之時,又被他趁機抱住,大逞手足之快,項明雪自知男人情動起來,是絕不會管時地如何不適,都要在女子身上泄欲方休,若自己不加拒絕,這樣搞法實在太羞人瞭,若給人看到,教她以後那有臉面見得瞭人?「今晚…今晚明雪自會…自會乖乖任你試招…現在…現在我們先去用餐,好不好?師父在等我們哪!拜托…隻要等到…等到晚上…隨你怎麼辦都行…」
和藍潔蕓與項傢姐妹一同回到早就安排好的別業,趙平予直到此時才發覺到,他們的居處還真是不小,白天的時候他一顆心都放在《梅花三弄》的秘籍上頭,竟是根本就沒有註意到此點。
雖隻是間小小的別業,房舍的裝飾也算不上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但即便在山裡夜間,隻有星月之光映照之下,趙平予仍看得出來,這小莊院雖是不大,氣派卻不小,不隻形勢上獨立在天山派弟子的居所之外,獨成一格,連那梁柱和壁上的裝飾,都看得出來是出於精心設計,與天山派其餘的建物大不相同。照理說這等山莊該是貴如掌門人的居所,也不知是柳凝霜修養深厚,早不為身外物動心,還是因為太愛惜這兩個弟子,竟連自己的居室都拿來當成項傢姐妹的陪嫁瞭。
至於雪青儀呢?一來她身份特殊,不好曝光,更不好讓消息外泄,給峨嵋派知道她未死的消息;二來愛郎新逝,她意若槁木死灰,對這方面也沒什麼要求,心情沮喪的她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清靜清靜,柳凝霜體貼舊友,特地在山後為她另撥瞭間遠離前山的小屋居住,想被打擾都難。
見趙平予立在外頭,對著這小山莊的山景發怔,一幅鄉下人初次進城,被那形形色色的好東西給吸走瞭魂兒,再回不瞭神似的,藍潔蕓微微一笑,香肩輕輕地撞瞭撞他肩頭,「別看瞭,時候不早啦!要看等明兒再看。你在裡頭用功的時候,玉妹已帶著潔蕓遊賞過山景,回頭等予弟你功夫練好瞭,得閑時我們再來賞玩。你呀!可別光顧著看好東西就忘瞭事,雪妹正在等你哪!」
「這…這…」本來若非在心中遐思著,今晚要如何將新學的功夫用上,將冰霜凝就似的項明雪搞得服服貼貼,便眼前美景再動人,趙平予還真難得這般失態,隻他沒有想到,自己明明連句話兒都還沒說,藍潔蕓怎麼就這麼清楚地看清瞭自己心裡頭的想法?他回頭一看,那從入宴開始就一幅被他的輕薄惹火,連望都不望他一眼,比往日更加清冷自若的項明雪,此時也不知被項明玉在耳邊講著什麼話,臉蛋兒竟一陣暈紅,在月下尤顯嬌媚。「潔蕓姐姐…妳…妳怎麼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輕輕捏著趙平予的耳朵,將他拉近瞭自己身側,藍潔蕓的聲音中透著股似氣似笑的情態,「你們進來時雪妹妹耳上的紅都沒退,加上她至終席都不敢看你一眼,偶爾偷瞄一下眼裡頭都透著波光,你自己也是一幅貪花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連柳掌門那般的美女都不敢看上一眼,偏隻顧著在雪妹妹身上流連,潔蕓身在局外,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予弟你心裡頭的鬼主意。說句實在話,你是不是在路上就忍不住對雪妹無禮?否則她怎麼會害羞成那樣?」
見趙平予被自己幾句調侃之下,竟像變成瞭初次面對女子的鄉下老學究一般,臉紅耳赤地連頭都抬不起來,一句話兒都說不出口瞭,藍潔蕓大覺有趣,原本對他一安定下來就先找新人歡愛的醋意,早已煙消雲散。她輕輕地在趙平予耳上挑逗地咬瞭一小口,弄得趙平予全身發熱,想叫又叫不出口來,「今晚我和玉妹都想好好休息,且放你一把,讓你專心去好好弄雪妹妹,明兒一早雪妹如果還能早早起床,看潔蕓怎麼整你?我可不容你草草完事,弄得她半天吊喔!」
雖說在武夷山時逗的她夠狠,弄得藍潔蕓在兩人單獨相依時熱情如火,但那時的她仍是被動地由他擺佈,趙平予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給藍潔蕓這幾句大膽話兒弄得一怔,趙平予還沒反應過來,一側的項明玉輕輕一推,嬌吟聲中似已被調笑的半軟瞭的項明雪,已倒入瞭趙平予懷中。軟玉溫香抱瞭滿懷的他,隻見藍潔蕓牽著項明玉便向內進走去,還回頭向他扮瞭個鬼臉。
抱著嬌軀酥軟的項明雪直入內房-本來趙平予蠻想這麼做,隻是項明雪較他還要高上少許,雖說軟綿綿地像隻無力的小貓般挨緊瞭他,但想要抱她卻也沒那麼容易,他隻能半扶半攙地,將已被調笑的嬌羞滿面,一洗以往冷艷外貌,嬌柔地再沒半分力氣的項明雪挽入房內。不過這樣可沒讓項明雪好過半點兒,趙平予雖說大著膽子調弄於她,一幅隻待帶她上床大逞所欲的色樣,實則對她的冰冷還心有餘悸,若隻是抱她入房,諒他也沒那個膽子敢伸手挑逗這含情脈脈的美女。
但這般半扶半抱、半攙半摟的相擁入房,狀況可就大不相同,一來這樣的姿勢之下,兩人肌膚相親的程度,未必比抱她入房少上多少,二來前次在山間小屋被趙平予破身之後,難耐羞意的項明雪半嗔半羞地向他動手,結果卻被趙平予逼入墻角,最後竟被他『押』回床上,在項明雪的半推半拒下再承雨露,那次才是她頭一回徹徹底底地臣服在男人的手段下,從清醒時刻到被他挑起嬌軀深處的渴求,被他搞到芳心蕩漾,直至雲散雨收,蕩漾的春心方才平復,此刻他和自己的姿勢,和當日被他押上床去時也不差多少,想到自己又要再嘗到那滋味,那教她不情欲狂燒呢?
更何況,項明雪體內的餘毒之盛,已是深入骨髓,平日她靠著咬牙苦忍,硬是把那肉欲的渴求硬壓下來,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項明雪夜夜受淫欲所苦,旁人隻見到她比以往愈發冰清玉潔,更加拒人於千裡之外,令人不敢起念冒犯。可那硬壓下的淫欲,在和趙平予共享那絕世快樂之後,就像是幹柴上頭灑上瞭火星般,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那反撲強烈地令項明雪完全無法抗拒,表面上雖仍是冰清玉潔,一如沒被男人沾過身子般,實則日日夜夜都在渴想著男女之事。
偏偏這一路上事態紛忙,趙平予實是無心行床笫之事,不受體內殘餘淫毒所擾的藍潔蕓還忍得受,狀況比她輕微得多的項明玉,也發揮瞭一向的嬌俏天真,整天黏著趙平予不放,光靠挨挨碰碰勉強壓制些體內的需求,可項明雪向來對人冷慣瞭的,要她拉下臉去黏著趙平予她也幹不出來,要她死忍偏體內的欲求卻又忍不住,此刻光隻是被趙平予半摟半扶著,項明雪竟覺裙內已是春潮濤濤,漫到瞭腿上來,偏是想夾都夾不住,那感覺令她更是羞的渾身無力,隻能緊挨著他。
好不容易走到瞭床沿,和趙平予一同翻倒床上,偎在趙平予懷中的項明雪隻覺動作之間玉腿微松,那海濤般的春潮竟已情不自禁地洶湧而出,偏潮水愈漲愈令她情欲高燒,情濃不能自已。
「怎麼瞭?」本來雖大著膽子調弄這冰山美人,趙平予心下還有些不安,深怕臉皮極薄的她不知何時冷性發作,會使發小姐脾氣,但看她現在羞的媚眼如絲,肌膚上頭透著一層蜜桃般的暈紅,甜蜜嫩滑的似可掐出水來,一幅熱情如火、隻待男人開采擺佈的饑渴樣兒,心中的忐忑不由更放下瞭些,一邊探首去攫住項明雪的唇,伸舌去探索她的芳香甘美,一邊手已忍不住環住瞭項明雪的嬌軀,慢慢探向她那前凸後翹、健美驕人的美好身材,「這麼熱…不是著涼瞭吧?咦?」
感覺到他的手直搗黃龍,竟大膽地直探玉腿之間,害羞已極的項明雪本還想夾住他的手,不讓趙平予四處撫玩的,偏生他的吻如此美妙,令項明雪的香舌情不自禁地被他勾引,隨著他靈舌的動作,在口中不住翻舞,隨著那熱吻愈發深入,體內的熱情也愈發高燃,在身體裡頭不住灼燙著她的矜持,令她的理智一件件地被褪去,一雙修長的玉腿愈發酸軟無力,光幽谷中的汨汨春潮,已快要將她玉腿防備給沖瞭開來,此刻的她那還顧得瞭夾他的手?隨著趙平予魔手深入,竟一下便給那隻手探知瞭她心中真正的渴望,那已經隔著裙子透瞭出來、既濕潤又火熱的需要,光隻是聽趙平予「咦」的一聲,她已知道趙平予發覺瞭她那不欲人知的熱情,羞的她愈發無力瞭。
感覺到身下這向來冰雕雪凝般的冷艷俠女,此刻嬌軀之內滿蘊著熱烈的情欲,隻渴望著男人遍灑甘霖,趙平予心中不由有些不舍,小半因為自己這一路上光顧著自己的事情,才冷落瞭這幾位初嘗雨露,變得愈來愈渴望甘霖滋潤的美女,大半則是因為項明雪之所以變得如此敏感,完全受不住男人的挑弄,甚至光隻是半扶半抱,都能令她體內欲火灼燒,乃是因為自己當日的疏忽,若非自己拔毒不完全,她那會這般易感?光想到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難過,他就不由得心疼瞭。
心知此刻對她多說什麼都是無用,最重要的是給予她最希冀的肉欲上的滿足,將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閨怨滿足之後,她才會聽得進自己的慰撫,趙平予一邊對她愈加熱吻,把那從藍潔蕓身上學來的技巧毫無保留地用在她身上,逗的項明雪唇中嚶嚀聲響,香唾纏綿之聲不住綻在耳邊;他的手一邊在她的身上動作著,猶如樂師般撥弄著她的心弦。待得兩人裸裎以對之時,項明雪的理智早已完完全全融化在趙平予的挑弄當中,此刻的她似變成瞭燒得正旺的火爐,泛紅的香肌緊貼住他的身體,像是要將體內的欲火全從毛孔裡噴發出來般,床上登時充滿瞭女體的馨香。
「抱…抱歉…」纖手溫柔地在趙平予身上撫著,動作和力道雖是稚拙,但趙平予知道,對向來和男子保持距離的她來說,光這樣主動伸手撫著男子的肉體,都算得上是一大激情的表現瞭,何況光給她那像一點一點的火般的纖秀玉指這樣撓撓摸摸,感覺也蠻舒服的,趙平予自沒什麼話多說。隻是項明雪纖手輕撫之下,不一會兒已滑到瞭他的左臂上頭,正觸著一道長長的傷疤,她也知那是當日她誤會出手,在趙平予身上留下的痕跡,「這…這兒還…還會不會痛?」
「不痛瞭…那時候上的『玉蟾續筋散』很有效,所以一點都不痛瞭…何況這是雪妹妳留下的痕跡,看到它就會想到妳瞭,那裡還會痛呢?」
「壞…你壞…」聽趙平予這般調弄,原本已被體內賁張的情火燒的面紅耳赤的項明雪更加難以自己,隻是雲雨情濃之際,這些平日聽來露骨輕薄,光入耳都覺得弄臟瞭耳朵的話兒,此刻聽在心中卻是無比受用,光聽都覺得芳心裡甜甜蜜蜜的。情迷意亂之處,也不知那兒來的沖動,項明雪竟伸舌去輕舐那傷痕,一邊舐著一邊輕語嬌吟,似是想把當日一劍令趙平予折臂的痛楚全都舐去一般,「對不住…都是…都是明雪不好…才誤傷瞭你…哎…明雪真不知怎麼賠你才是…」
「妳不是…已經把自己賠給我瞭嗎?」
「嗯…討厭…唔…哎…你…壞死瞭…」感覺到趙平予微一翻身,將主動權奪瞭回來,項明雪還來不及出聲抗議,更別說掙紮瞭,那靈巧無比的舌頭已啜住瞭乳上玉蕾,同時耳邊響起瞭趙平予帶著喘息的聲音,「現在…我要好好來接收雪妹的『賠償』瞭…雪妹妳…妳準備好瞭嗎?」
「唔…嗯…好…哎…好平予…好平予哥哥…明雪當…當然準備好瞭…唔…嗯…你…哎…你的舌頭…好…好壞喔…」被趙平予壓在身下,敏感的冰肌雪膚全在他身體的摩挲之下,那溫柔的呵護從每一寸肌膚上頭燒瞭進來,弄得項明雪既舒服又酥軟,連聲音都軟綿綿的、既酥膩又甜蜜,「明雪一直都…一直都準備好的…準備好讓…哎…讓平予你來接收…唔…等瞭好久瞭…」
「雪妹已經等不及瞭嗎?」見這冰霜般的美人軟成瞭這幅模樣,以往的冰清玉潔、冷漠矜持全都不翼而飛,此刻的她雪白的肌膚上頭盡是欲火難挨的艷麗暈紅,水汪汪的眼中透出瞭滿懷的熱情,正被他的手指愛撫的幽谷口處尤其災情慘重,溫熱的汁液在趙平予手指熟練的帶領之下,正一波接著一波地被他汲取,感覺到他的手正在自己那最隱秘的處所刺探著,已酥軟無力的項明雪雖是羞的面紅耳赤,偏心底的那股渴求,令她根本無法出言或出力去反抗,隻能任他呵護。
「嗯…」含羞應和著趙平予的話,項明雪隻覺腦中一陣陣發燒,那渴望的烈火似從臟腑之間狂燒起來,不隻是敏感的肌膚被灼的又熱又疼還帶些暢快,現在那火之旺,連腦子裡都被燒化瞭。就和藍潔蕓那時候說的一樣,當夫婦赤裸裸地偎在床上時,彼此之間再無半分隔閡,所有的矜持和保守都會變的無足輕重,愈是矜持和害羞,隻會愈令自己放不開來去享受那絕頂的歡樂。
一想到兩人初試雲雨時,那種積鬱盡抒的歡樂,第一次雖說是自己情火難耐下,被趙平予用強破身,可第二回時,若非項明雪交手中竟被趙平予胯下肉棒硬挺高昂之姿所懾,身不由主地放松瞭手,以兩人的武功差距,雖說項明雪處子身初破,行動之間難免有些不便,但趙平予要將她拿到床上去大逞所欲,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項明雪芳心不由得一蕩,伸手摟緊瞭身上的趙平予,將嬌軀向他緊緊貼上,一雙玉腿更是又害羞又期盼地輕輕分開,讓趙平予的手更好動作。
「拜…拜托你…明雪真的…真的忍不住瞭…」也不知是交合之後,那被開發的女體熱情的沖擊,還是當日沒能全解,尚纏綿體內的餘毒影響,甚或是此刻被他緊緊壓住,掙也掙不開,偏偏心中又懸著當日與藍潔蕓和妹子銷魂之後她的循循善誘,現在的項明雪再不願保持以往冷艷的外表瞭,她傾出全力,緊緊摟抱著他,一邊嬌聲在他耳邊輕語著,聲音雖輕,但其中的熱力,足可令生鐵也為之熔化,「好…好平予哥哥…明雪愛你…又等瞭這麼久…你就…就別熬著明雪瞭…好嗎?讓…讓明雪來試試你新學的功夫…明雪保證會…會努力讓你滿足的…請你…請你動手吧…」
就算沒有項明雪的軟語嬌吟,原本趙平予也打算拿她來試這床笫之間的功夫。『雪蓮香』藍潔蕓是他第一次真心相愛的女子,就算現在有項傢姐妹這般美女分寵,在趙平予的心中,藍潔蕓仍是放在第一位,對她可是敬愛有加;至於項明玉嘛!這小姑娘天真活潑,著實嬌癡得惹人憐愛,就算相處不久,關系還不深,趙平予也著實惜她,對項明玉與其說是夫妻,還不如說當她是個可愛的小妹妹比較真切。新學的《梅花三弄》功夫雖說與他在武夷山中所修頗為接近,趙平予內力又厚,修練事半功倍,但終究是新學乍練,分寸上難免有顧不到處,要放心施為可不容易。
這倒也不是說趙平予對項明雪比較壞心,打算拿她來試新功夫,隻一來項明雪性子較冷,和趙平予相處之下總不似藍潔蕓或項明玉那般親近,顧忌要少一些;二來當日拔毒之時,首先趙平予前夜就助瞭黃彩蘭一回,又遭項明雪一劍斷臂,還要先幫項明玉拔毒,七折八扣之下,待到為項明雪拔毒之時,總有些力不從心,效果上就差多瞭,再說項明雪察覺中毒時並未靜下來用功逼毒,反是全力戒備為妹子護法,還因誤會全力攻瞭趙平予一招,用力之下媚毒膠著體內,情況可比項明玉要嚴重些,因此她體內餘毒之烈纏綿難袪,所受影響也較項明玉要強烈得多。
也就因此,這段日子下來,項明玉還撐得住,可項明雪體內餘毒的肆虐處,就不是那般簡單可以壓抑得瞭的。平日人見她冷艷尤勝以往,比下山之前還要拒人於千裡之外,殊不知夜裡的項明雪體內的苦處,卻是周身猶如蟲行蟻走,情欲愈發愈旺,人前她還深藏不露,給趙平予這樣赤條條地全面壓迫之下,體內賁張的情欲登時強烈地爆發開來。趙平予新練的《梅花三弄》功夫怕的倒不是練得不好,而是趙平予深怕自己功力太深,一用在床笫上會收斂不住,恐令藍潔蕓或項明玉吃不消,但以項明雪體內的餘毒之烈,這種收斂不住、耽溺其中的搞法,才是投其所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