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醫院瞭,我睜開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沒出聲,頭上感覺一陣陣地痛。
「小羽,你醒瞭?」
我目光向床邊移去,是楊哥和二毛,我淡淡地笑瞭一下。
「他媽的,敢動我兄弟,看我不砍瞭他這狗日的!」
二毛狠狠地說。我沒說什麼,這怨不得別人,做哪一行都有風險,本來做保鏢就是用命換飯吃的,沒什麼好怨的,怨就怨自己臨敵經驗太少,太相信別人。
這時護士來瞭:「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給他量體溫。」
楊哥握瞭握我的手,我看他面色相當沉重。之後,他們倆就出去瞭。
護士量完體溫,給我繼續插上液體,我卻感覺頭有些暈,很想睡,就又迷糊過去瞭。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梁老板坐在床邊。
「小羽醒瞭?現在感覺怎麼樣?剛才聽護士說幸好傷得不是正後腦,要不……「梁老板頓瞭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隻是笑笑,隻感覺嘴唇很幹,下意識地舔瞭舔。
「你隻管好好養傷,什麼都別管瞭,事情都過去瞭,隻要身體好,什麼都有瞭。」
梁老板說著眼角有點泛紅。我心裡很納悶,這種在官場混瞭一輩子的人會有感情嗎?不過這個時候,我卻感覺他象一個父親一樣,畢竟人在病中的心境是最脆弱的。從小寄居姑媽傢,我很少有這種親情的感覺,而躺在病床這一刻,我卻很想念親人,而在我的記憶中,我卻想不起關於自己傢庭的點滴,隻有玲姐,才能讓我有親情的感覺。
梁老板拉住我的手,彼此無話,但很奇異的是,我卻感覺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溫暖。我感覺眼角都有些濕瞭。
等梁老板走後,楊哥過來瞭給我說我已經睡瞭三天瞭,還說這兩天有個自稱是我妹妹的女孩給我打電話,他隻說我出差瞭,沒說詳情,但那女孩好像不信,追問為什麼出差不帶手機,都被楊哥一一支吾過去,但也因此,她從昨晚到現在每隔半小時就打一次電話,昨晚鬧得楊哥沒辦法隻有把電話關瞭才睡成覺,一早起來,開機就收到電話,便過來看看我是否醒來方便接聽一下。
我也覺得今天比前天醒來時好點瞭,正在這時,電話就響瞭。楊哥笑著說:「你小子什麼時候又有個妹妹瞭,也不給哥幾個介紹一下?」
我笑笑,接過電話。
「喂?」
「小羽到底是不是出差啦?」
是小月!我想著就是她。「小月啊,我是小羽。」
我雖然用力說話,可是聲音依然有些沙啞。
「小羽哥,你怎麼啦?我都找你幾天瞭,沒見你人啊,你到底去哪兒瞭,怎麼去出差也不說一下啊?」
「我,」
我「我」瞭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沒出差。」
「喂,小羽哥,你大點聲啊,你是不是生病啦,怎麼聲音這麼沙啞?」
「哦,我感冒瞭,睡瞭兩天,很快就沒事瞭。」
我順她的話說道。
「啊?感冒啦,怎麼就睡瞭兩天,是不是發燒啦?去看醫生瞭沒?」
「看瞭,沒什麼事瞭。」
這時護士過來瞭,看我在打電話,立刻就將電話奪過去:「現在得休息,不能動,還打什麼電話?不是給你說過嗎?」
我一看,壞瞭,手機還沒掛斷呢,護士的話肯定讓小月聽到瞭。隻聽手機裡傳來喊聲:「小羽哥,你怎麼啦?什麼不能動?啊?快給我說啊?」
護士看看我,又看看旁邊的楊哥,楊哥笑笑把臉邁一邊去,護士接過電話說:「喂,他現在不能接電話!」
「為什麼?」
好大的聲音,我離這麼遠都聽得到小月在喊。
「為什麼?醫生說他不能接電話就不能接。」
「啊?醫生?他在醫院?在哪個醫院?」
「中心醫院。」
護士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小月已經掛瞭電話。
我估計她是準備來醫院瞭。
半小時後,隻聽得有人敲門,楊哥打開門,我就看見小月沖進來瞭。
「小羽哥!在哪兒?」
她一進來就大聲叫,這可和她的淑女形象對不上號。
我應瞭一聲,楊哥對我笑瞭一下,就出去瞭。護士已經換完液體也出去瞭。
房間就剩下小月和我。
「小羽哥,怎麼瞭?怎麼傷成這樣?」
小月急急地問。
我笑笑:「沒什麼,不要緊的,別擔心。」
我看小月的眼淚都出來瞭,抬起手想給她擦,可是覺得胳膊也好重。
小月把臉輕輕地把我的手帖在她的臉上,我輕輕用拇指給她擦著淚水,好光滑的小臉蛋。我心動瞭一下。
「今天不上課嗎?」
我問道。
「現在我們都沒什麼課瞭,我請假來陪你。」
小月很認真地說。
「哎呀,這個,不用啦,有護士呢?」
我忙道。
「這有什麼啊,哥,你不是說是我哥嗎?那你受傷瞭,做妹妹的能不來照顧嗎?」
小月和我爭辯道。
爭論最終的結果是:小月來照顧我。不過,我心裡雖然歡喜的緊,但又覺得很不安。
因為我要方便的時候,是最讓我尷尬的時候,小月非要拿著液體瓶,跟著我來廁所,我則很尷尬地站在一旁小便,小月則頭邁向外面一邊聽著嘩嘩地聲音一邊偷笑。
最後,連護士也誇我女朋友細心,對我好,我聽瞭很有些不安,雖然我們來往時間也不短瞭,可是畢竟她是個女孩子,如果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話,便最人世間最可悲的事瞭。
還好,每每護士這麼說的時候,小月都羞得低下頭,不過看得出心裡還是蠻歡喜。也幸而有這次的受傷,小月便和我走得更近瞭,真可應瞭一句話:「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