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追悔跪在地上,渾身冒著冷汗,睜大眼看著舉刀圍向自己的錦衣衛,不知所措。他的腦子裡一團混亂,正在重播著剛剛那詭異的一幕:受賞者竟然要殺當今皇帝!
這絕對是殺頭之罪!
「抓下這個亂臣逆子!」
嘉靖怒吼,像猴子般跳瞭起來,而坐在他旁邊的珧玲兒則一臉鎮定,嘴角顯露著快意笑痕。
憑楊追悔如今的武功修為,想要擋下那些錦衣衛是小事,而且為首的還是受命於自己的陸炳,隻要楊追悔隨便說出一個字,陸炳便會倒戈相向,變成自己的盾和矛,可是……
考慮到芙兒她們的安危,楊追悔也隻能束手就擒瞭。
錦衣衛擒住楊追悔,將他壓在地上,等候著嘉靖的發落。
「寡人視你為國之棟梁,你卻當著大臣及外邦使者的面辱罵寡人,還欲行刺!楊過,你這是大逆不道!來人,推出去斬瞭!」
「陛下息怒。」
徐階急忙躬身走出,道:「請三思,請聽他解釋再發落。」
「尚書大人說得有理,陛下切莫氣壞瞭身子。」
珧玲兒抿嘴而笑。
嘉靖冷眼盯著楊追悔,問道:「楊過,念你屢立戰功,寡人想聽聽你的解釋。」
「陛下,我……」
楊追悔該怎麼解釋,難道要說自己精神錯亂嗎?
(操!
「看來他是默認瞭。」
珧玲兒嘆息道:「真可惜瞭。」
楊追悔抬頭瞪著珧玲兒,恨不得跳上去強奸她。
「先打入大牢,聽候發落。寡人頭疼,兩位尚書負責招待外邦使者,我先回寢宮休息瞭。」
一臉惱怒的嘉靖起身便走。
珧玲兒白瞭楊追悔一眼,跟在嘉靖身後離去,錦衣衛則架起楊追悔,拖出太極殿。
阮飛鳳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充滿瞭恐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連呼吸都快停止瞭,隻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可這個夢太過真實瞭。
被迫換上囚服,銬上手煉腳煉,楊追悔被關進瞭最偏角的大牢內。
鐵門一鎖,獄卒朝地上吐瞭口唾沫,哼道:「這是死牢,不管你是皇室中人,還是曾經那尾巴翹得比狗還高的大臣,永遠都不可能離開這裡,除非是你要被斬符的那天!」
獄卒大笑幾聲,搖搖晃晃地走開瞭,還打瞭好幾個酒嗝。
楊追悔壓根就不想理會這種下賤小人,隻是觀察著大牢的構造。觸目所見都是粗如手臂的鐵柱、枯黃幹草、潮濕的墻壁,一扇腦袋大小的窗戶位於一丈多高的墻上。除此之外,墻壁上還殘留著道道血跡,早已幹涸,也不知道是哪個被折磨的倒黴蛋留下的。
長嘆一聲,楊追悔想著自己先前到底是哪根筋出瞭毛病,竟然會去刺殺那個狗皇帝,難道是自己月經失調不成?
想起珧玲兒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楊追悔總覺得一切都和她有關,不過也可能是幸災樂禍,誰教自己三番兩次迷奸瞭她,而且還爆菊,又偷走瞭她的肚兜和褻褲。
早知道,楊追悔應該將她的肚兜和褻褲帶在身上,剛剛直接扔到嘉靖臉上,看他有何反應!
走到鐵牢前,伸手觸摸著骯臟的鐵柱,楊追悔知道曾經有無數雙手摸過這裡,十惡不赦之人、被陷害的忠良,絕對都曾經有過,自己到底算是前者還是後者?
正邪善惡通常都是相對的,在珧玲兒眼裡,楊追悔這個奸污她的人是壞蛋,但是在三娘、小月、黃蓉等人的眼裡,楊追悔是一個好人。
想著從後面幹珧玲兒的香艷畫面,楊追悔還是有點想不通——一個堂堂的貴妃怎麼會跑到瓊州去扮演妓女?
除非……
楊追悔眉頭深鎖,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想像的那般,估計事態會變得更加棘手,而且他已經將軒止步等人的死和珧玲兒掛上鉤,但是為什麼燃跡又能逃過一劫?
千頭萬緒,楊追悔腦子都快爆炸瞭,索性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這個監牢也隻有那一堆枯草可供休息,所以楊追悔打算躺下好好休息一番。正要躺下,楊追悔卻覺得眼前的草堆好像動瞭一下,定眼一看,楊追悔差點蹦起來——一隻腳裸露在外面!三寸金蓮!
難道草堆下面有一個女人?還是說隻有一隻腳?
為瞭解除困惑,楊追悔便將枯草一點點地踢開,一個趴在那裡的女人漸漸顯露出。
她也和楊追悔一樣穿著囚服,隻是這件囚服破爛不堪,還黏著不少幹涸發黑的血漬。由於她趴著,楊追悔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不過單單看那挺翹美臀以及完美的身體曲線,楊追悔下意識地覺得她應該是一個美人胚子。
當然,也可能是背影殺手。
不管如何,楊追悔還是得先確定她的生死。
楊追悔蹲在地上,抓住她的手腕,見脈搏還在跳動,隻是很紊亂,這才松瞭口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女人隻是手指無規律地動瞭幾下,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楊追悔輕輕將她整個人翻瞭過來,看著她那臟兮兮的臉蛋,雖不算是國色天香,但也天生麗質,隻是此時的病態將一切的美都掩蓋瞭。
皺巴巴的蒼白嘴唇,雙眸緊閉,亂如稻草的鬌發。
單單從容貌來看,這個女人應該四十歲左右,不過微微敞開的衣領暴露出的肌膚還算是冰肌玉骨,如果讓她洗個澡,換一套幹凈的衣服,她應該會是一個大方得體的女人。
看瞭一眼她那高聳的乳房,楊追悔問道:「夫人,你還好嗎?」
她動瞭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見她如此的虛弱,楊追悔便道:「我去叫人來幫你看病。」
正要起身,她卻突然抓緊楊追悔的手臂,全身都在顫抖,上下唇動瞭好幾下,聲如蚊蚋道:「不……不要……」
楊追悔不小心看到她的肚兜一角,見肚兜邊緣縫著金絲,便知她的身分絕對不一般,就想利用真氣幫她恢復點體力。
這時,腳步聲響起。
楊追悔忙用枯草遮住她的身子,若無其事地在牢裡踱步。
「吃吧!」
獄卒將一碗混著青菜的白飯和一碗水放在牢前就走開瞭。知道這個女人快虛脫瞭,楊追悔便讓她躺在自己大腿上,將水一點點地喂給她,求生的本能讓這個女人張大瞭嘴,要不然楊追悔還不知道該如何喂水給她呢!
水喝下一大半後,女人幹咳瞭好幾聲,十指緊緊抓著楊追悔的衣角,無力道:「謝謝你……」
見她還不能睜開眼,楊追悔便問道:「我再拿點米飯給你吃。」
「謝謝你。」
知道這個女人太久沒有進食,胃無法消化這幹巴巴的米粒,楊追悔便將剩下的水和飯菜攪拌在一起,當成米粥喂她。
一刻鐘後,女人終於將米飯都吃光,太過疲倦的她枕著楊追悔的大腿就睡著瞭。
看著她那起伏得很有規律的雙峰,楊追悔稍微放心瞭。
一個時辰後,女人終於醒來,伸手觸摸著楊追悔的臉頰,問道:「你是何人?」
直到這一刻,楊追悔才發現她是一個瞎子!愣瞭一下,楊追悔答道:「我叫楊過。」
「呵呵,楊過,是郭靖、黃蓉夫婦收留你的吧?」
見她知道這點,楊追悔更為驚訝,不禁想著她會不會也是楊過的老相好?可想來想去,楊追悔都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小,因為《顛鸞倒鳳》開篇的五萬字涉及到的女人很少,幾乎都在楊追悔以前收集的木偶行列裡,那麼她又會是誰呢?
「嗯,是的。夫人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楊追悔忙問道。
「呵呵,說來話長。」
她露出笑意,輕聲吟道:「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聽著詩句,楊追悔大致確定瞭她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可這裡是死牢,又不是什麼冷宮。
為瞭確定她的真實身分,楊追悔直言道:「敢問夫人尊姓大名?」
「賤妾姓張,張碧奴。」
「張碧奴……」
楊追悔念叨著,突然像射精瞭般抖瞭一下身子,急問道:「夫人是母儀天下的張皇後?」
「正是,唉……」
張碧奴微微嘆息,道:「飛得越高,摔得越重,賤妾深知這道理瞭。」
楊追悔難以置信地盯著她那張臉,又覺得她沒有必要騙自己,便問道:「那麼張皇後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說來話長……」
張碧奴便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楊追悔:「自珧貴妃進宮後,賤妾便失寵;知自己花容凋零,我也沒什麼好奢望的瞭,隻希望能看著初彤長大嫁人。怎料那天睡到半夜遭人劫持,醒來後便在這兒,眼睛還瞎瞭。知道這是死牢,我便向獄卒求救,可他們說張皇後好端端的在宮裡,我再胡說,他們便要殺瞭我。」
楊追悔問道:「這聽起來確實有點不可思議,娘娘你有得罪什麼人嗎?」
「賤妾一直都待在後宮,安於本分,不可能會得罪人的。」
「珧玲兒呢?」
「珧貴妃……」
張碧奴陷入瞭思考,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賤妾記得有次看到她和上清宮的邵道長在聊天,不過賤妾不記得他們說瞭什麼。」
楊追悔面色凝重,看來他一直小看瞭珧玲兒,沒想到她也是上清宮的人!
「你有看到我女兒初彤嗎?」
張碧奴問道。
「我剛到京師,還沒有見過公主。」
楊追悔如實道。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有初彤公主的存在,畢竟他是一個穿越者。
「我很擔心她的安危。」
頓瞭頓,張碧奴問道:「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楊追悔隻得將太極殿上發生的事告知張碧奴。
「怎麼會這樣?」
張碧奴叫出聲,「這不可能的,隻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會做出那種舉。弒君!嚴重的話會誅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