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廷頓酒吧,其實掛的是英文招牌「HuntingTown 」,名字和氛圍同樣的曖昧。
三百多平米的寬敞大廳裡人滿為患,半球造型的穹頂像是浩淼的星空,投射下五顏六色的激光束,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掃過每個角落。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清冽、煙草的芬芳還有濃鬱的脂粉香,仔細嗅來卻都是荷爾蒙的味道。
整塊東墻是塊巨大的熒幕,今晚由上海本地極出名的「佈吉島樂隊」駐唱,所以播放的也是該樂隊新專輯主打歌的MV. 侍應生清一色的白襯衫和黑馬甲,都打著精致領結,腰裡別著對講機,托著茶盤穿梭來往。
扇形酒座區隨處可見摟抱成團的情侶,趁著搖曳不定的燭光忘我地耳鬢廝磨著,相互訴說彼此的空虛和寂寞。舞池中多少穿著暴露的女郎宛如妖冶的魅影,不知疲倦地舒展火辣的身姿,而大都市浮華夜色下褪去偽裝卻依舊彷徨的男人,此時正像滿眼冒著迷離綠光的野狼…
趙子琪和靜鷗拎著外套和挎包走在前面,透明的玻璃地板光滑如鏡,底下裝著藍蓮花造型的燈盞,朦朧如霧的光彩籠得兩女恍若從飄渺之境降臨凡間的神妃仙子,登時就招來一片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哇塞,快看那兩個美女!」有人大聲招呼同伴,也有人嘴裡頗不幹凈,「寶貝兒,過來喝一杯!」
「靠,喊什麼喊!」亞鷗素來對酒吧缺乏好印象,見此場景更是立刻就皺緊瞭眉頭。
趙子琪卻完全沒有理會,徑直穿過噪雜的人群,蓮步優雅地向花紋斑斕的黑色大理石吧臺邁去。
「趙小姐,吳小姐,歡迎光臨!」調酒師正耍雜技似的掄著酒瓶,看到走馬燈般流光溢彩的姐妹倆,霎時滿臉堆起諂媚的笑容。
「咯咯,凱瑟琳死哪兒去啦,怎麼不出來接客啊?」趙子琪把手裡的東西交給瞭迎出來的侍應生,語帶戲謔地道。
「哎呀,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小心被轟出去!」靜鷗翹臀一抬,坐進細腿兒伶仃的高腳椅裡,笑著朝表弟招瞭下手,「亞鷗,過來坐吧。」
「老板娘去隔壁做頭發瞭,估計一會兒就回!」調酒師倒渾不在意,把雞尾酒推給等待已久的顧客,卻盯著手足無措的亞鷗打量瞭半天,「這位是?」
「我表弟,譚亞鷗!」趙子琪拍瞭下少年的肩膀,又介紹道,「小李是上海最好的調酒師,可沒有之一哦!」
「趙小姐謬贊瞭啦!」小李描著眼影,塗著口紅,臉蛋兒還撲著薄粉,像個女子似的嬌笑著,「亞鷗少爺好帥呢!」
「哦,你好!」亞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勉強咧嘴笑瞭笑。
「您三位喝點什麼?」小李旁若無人地朝亞鷗拋瞭個媚眼兒,問道。
「咱們說好的啊,我可不陪你!」靜鷗瞟瞭趙子琪一眼,搶先道,「我喝酸奶!」
「誰稀罕你陪哩!」趙子琪扭過臉來,若有所求地註視著亞鷗,「小弟,你呢?」
花崗巖砌成的石庫門造型的酒櫃裡,擺滿瞭令人眼花繚亂的酒瓶,亞鷗隻掃瞭一眼便心生恐懼,道,「我…我跟表姐一樣…」
「噯喲,不要什麼都跟她學嘛,酒吧裡喝酸奶,你讓女生怎麼看你啊?!」
趙子琪不滿地擺瞭下手,正要吩咐小李拿酒,突然發現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像個幽靈似的,不知何時出現在背後。
「不好意思,打擾瞭!」男人鬢角梳理得油光可鑒,帶著紳士般的優雅笑容,「小姐,你們的酒,我來請好嗎?」
樂隊中場休息,此時已經換成瞭舒緩的《As time goes by 》,無數男女相擁著翩然起舞,像是靜謐流淌的河面盛開許多睡蓮。
「凡事都有緣起,平白請我喝酒,又是為什麼?」趙子琪淺淡的笑容頗可玩味。
「全世界那麼多城鎮,那麼多酒吧,你就偏走進這一傢,恰好我也在。如果不是緣分,那該如何解釋呢?」男人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溫柔的聲音散發著最令女性難以抗拒的磁性,顯然是經常到酒吧獵艷的老手。
「咯咯,倒是一個美麗的借口呢!」趙子琪眨著閃亮如星辰的眸子,輕撫著燒灼的臉頰,滿是受寵若驚的嬌羞,玉手卻沿天鵝般的脖頸一路抹到驚心動魄的雪膩胸脯,風情萬種地媚笑道,「美酒我才肯喝哦…」
女人袒露的乳肉豐沃白皙,於黯淡的燈影下透著瑩潔如玉的光澤,擠出條幽邃的乳溝深不見底,高聳而圓滾如瓜的輪廓更令年輕的紳士眼花耳熱,幻想著剝開她衣衫後所能呈現的美妙,喉結情不自禁地咕嚕跳瞭兩下。
酒吧裡的衣香鬢影常令菜鳥自卑不已,所以隻敢挑姿色平庸的女人搭訕。但熟悉遊戲規則的行傢卻都知道,越驚艷的女人越容易釣,尤其像這種主動賣弄風騷的女人。倒是她旁邊那個隻喝酸奶的美女,適合做女朋友,卻並不容易得手…
「醇酒如美人,美人如醇酒,小姐的美貌自然隻有美酒才能匹配!」男人引經據典地饒瞭個圈子,炫耀文采卻絲毫不露聲色。
「那先生請我喝什麼酒呢?」趙子琪嗓音嗲得能滴出蜜兒來,連旁觀的亞鷗都不由得神魂蕩漾。
「小姐喜歡什麼,我就請什麼…」隻要肯喝酒,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年輕紳士別有種勝券在握的從容。
「咯咯,您真是豪爽呢!」趙子琪眉目都帶著笑意,似乎對男人頗有興趣,「先生哪裡高就?」
亞鷗手裡猛然捏瞭把汗,心急如焚地望瞭眼表姐,靜鷗卻置若罔聞,自顧咬著吸管喝酸奶。
「談不上高就,一間小公司,小姐或許都沒聽說過。」紳士故作謙虛地道。
「那是哪裡啦,說來聽下嘛!」趙子琪軟語央求道。
女人果然都是好奇的動物,紳士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隻等收獲她的驚訝和崇拜,「普聯電信集團!」
「咯咯,還可以嘛,深藏不露呢!」趙子琪像隻慵懶的金絲貓兒似的伏在吧臺,支起條胳膊撐著下巴頦兒,仰著初升明月般光華奪目的玉靨,話鋒一轉卻道,「但是,把五百強的大企業說成小公司,當心潮哥不饒你…」
我靠,潮哥!普聯除瞭張潮,還有誰配叫潮哥?這女人什麼來歷,竟敢如此親昵地稱呼董事局主席,莫非是老總包養的小三?
男人腦海裡像是閃過道雷電般悚然一驚,擎著酒杯的手不自主地顫抖著,表情復雜得像是打翻瞭的顏料盤,「小姐,您…敢問…芳名?」
「喲,你的酒還沒喝到哩,就請教人傢名字?」趙子琪嬌嗔著交疊起豐盈白潤的雙腿,百褶裙的狐毛絨裾直縮到腿根兒,露出透明絲襪的紅色蕾絲花邊兒。
「呃,這個…」年輕紳士方寸大亂,沮喪得像是落水狗,然而形勢至此,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小姐想…想要…喝什麼酒呢?」
「我喝的酒都挺貴哦,先生要量力而行。」趙子琪好心提醒著,想給男人找個臺階下。
「媽的,拼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請她喝杯酒,就算傳到老總耳朵裡,或許還能扳回點顏面!」年輕紳士眼珠兒滴溜亂轉,終於狠下心來,朗聲叫道,「Waiter!」
「先生,有何吩咐?」小李神色如常,方才的一場戲,就像沒看見一樣。
「小姐,您隨意點,我買單!」年輕男人叉著腰,頗有種氣勢如虹的幻覺,反正都是死,那就死的幹脆些!
「咯咯,恭敬不如從命瞭!」趙子琪抿瞭下鬢角,粉臉掠過一絲寒意,既然你不知進退,那就別怪姐不客氣瞭,「小李,我記得,你們還有瓶羅曼尼?」
「嗯,是呢…」
小李變魔術般從吧臺下取出個精致的橡木匣子,裡面安靜地躺著一尊鑲嵌著鉆石的雕花琉璃瓶,寶石紅的一泓酒液,宛如酣甜入眠的美人臉龐。
「羅曼尼是路易十三幹邑美鉆系列的一種,號稱是法國紅酒中的極品呢!」
調酒師語面帶自得之色,語調柔緩地介紹道,「這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平常隻用來顯示酒吧的檔次和品味的。噯喲,好舍不得呢…」
「多…多少錢?」年輕紳士的舌頭打著卷兒,像是被雨淋濕的厚毛氈。
「8888美元!」小李頗有些狗仗人勢的囂張,「先生,要開嗎?」
八千多美元,合六萬多塊呀?!一瓶酒就六萬多,這哪裡是喝酒,分明就是喝血!雖然自己年薪也有三四十萬,但一瓶酒花掉兩個月工資,還是太奢侈瞭!
紳士的臉色霎時就慘白瞭,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著,「能…能不能…便宜點兒?」
「咯咯咯…」趙子琪掩著紅唇嬌笑著,玉臂輕展如蛇,一把勾住男人的肩膀,嘆息似地道:「先生,還是我請你吧?」
「不…不…不!」脂粉的香氣雖令人陶然欲醉,天籟般的魔音卻刺耳無比,年輕紳士像是被地獄的妖女纏住瞭似的急欲掙脫。
「開吧,算我的!」趙子琪繃起纖細如柳的腰肢,倏地坐得筆直,斬釘截鐵地道。
「怎麼…怎麼能夠!」男人額頭細汗密佈,張牙舞爪地阻攔著,然而為之已晚。
「咚」的一聲,軟木塞蹦瞭出來。
趙子琪的胳膊像條柔軟無骨的蛇一般從紳士身上滑落,接過酒瓶將他的杯子斟滿三分之一,「咯咯,多謝你的贊美,隻是小女子無福消受!」
「Sor …sorry !」紳士支吾著道瞭歉,駭破膽一般掣身就逃,連撞到侍應生也無暇顧及,瞬間隻留下個失魂落魄的背影。
「哎呀,真是呢,跑什麼嘛!」趙子琪呷瞭口酒,像是驚走瞭兔子的女獵人似的,笑得格外撩人心神,「又是個沒用的東西…」
佈吉島樂隊重新回到瞭演奏臺,噼裡啪啦一陣密集的鼓點兒,立即引來人們欣喜若狂的歡呼。
「這朵玫瑰花兒,渾身都是刺兒哩!」亞鷗如夢方醒地感慨著,「幸虧她是我姐,不然怕連我也紮瞭…」
「趙安妮,演得一手好戲!」靜鷗撇瞭下嘴,又嗔小李道,「還有你,都可以當道具師瞭!」
「咯咯,小弟,喝酒啊!」趙子琪不無得意地甩瞭下短發,將玻璃杯推給少年。
「這酒真那麼貴嗎?」亞鷗心裡發虛,不敢妄動,「一口下去,好幾千呢…」
「啊唷,放心瞭啦!」趙子琪酥滑的柔荑握住表弟的手安慰道,「知道你要來,凱瑟琳早就琳準備好的,今晚她請客,咯咯咯…」
「我不想喝酒。」亞鷗求助似的望瞭眼靜鷗,「我還是想喝酸奶…」
「暈死,你是男生耶!」靜鷗見趙子琪臉色晴轉多雲,而表弟猶在遲疑,忍不住埋怨著。她搶過亞鷗的杯子,輕啟櫻唇抿瞭一口,「好瞭,我也喝啦,你看著辦吧!」
「咯咯,鷗妮都發話瞭,趕快!」趙子琪心中生喜,連忙讓小李另取瞭隻高腳杯。
亞鷗再沒理由推辭,一仰脖全灌瞭進去。
「小弟你呀,就像隻小毛驢兒,不趕不上路,咯咯咯…」趙子琪笑嘻嘻地又為他倒瞭點。
「女孩子最討厭男生扭捏的,尤其是在酒吧裡。」靜鷗明白表弟在想什麼,叉起雙手十指,莞爾一笑,又道,「一杯酒而已,糾結價錢幹什麼,咱們又不是消費不起,是不是?」
「嗯…」亞鷗低著頭,像是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
「你瞧你,不是說不喝酒嗎?」趙子琪解圍道,「食言而肥,小心發胖,咯咯咯…」
「再胖也不如你!」靜鷗故意挖苦道,「傢裡傢外,所有的好東西都被你吃瞭,酒也喝那麼貴的…」
「姐有錢,我樂意- 啊哈,凱瑟琳回來瞭呢」趙子琪眼尖,朝門口一指,拍手笑道。
又是一陣尖銳的口哨,還夾雜著男人們扯著嗓子的叫喊,「小冰,我愛你!」、「冬妮婭,I love you!」…
走在前面的是個雍容華貴的美貌少婦,若非雪白的脖子裡有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氣場倒跟趙子琪不相上下。但更吸引男人眼球的卻是跟著她的兩名女保鏢,神情冷峻且眼神犀利無比,都穿著黑亮的緊身皮衣,曲線浮凸的身材異常火辣,其中甚至還有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兒…
「凱瑟琳!」靜鷗跳起來,拉住少婦的手,「親愛的,想死你瞭呢!」
「呵呵,我也是啊!怎麼現在才來,害我等瞭半天!」凱瑟琳生著張完美無瑕的瓜子臉,五官比例絕佳,眉似墨畫,唇如點朱,尤其雲淡風清的眼神中,透著股難以言喻的沉著自若。
「亞鷗,這就是凱瑟琳啦!」靜鷗熱心地介紹道,「中文名字叫楊櫻,楊樹的楊,櫻桃的櫻哦!」
「哦,櫻姐好!」亞鷗致意著,心裡卻犯嘀咕,這女的幹嘛的呀,還帶保鏢,好拽啊!
「你好,不用叫櫻姐,直接喊我凱瑟琳就好!」少婦脫掉鴉青色的毛呢外衣,露出裡面黑色圓角緄邊的白色駁領套裝,顯得精明而幹練,講話也像發命令似的,不容分辨,「小李,給亞鷗拿張卡!」
「嘁,我跟你混瞭那麼久,都沒給我發一張!」趙子琪坐著沒動,不無嫉妒地道,「亞鷗,你面子大,以後凡是凱瑟琳傢的店,全免費瞭!」
「喲,我說鷗妮和小弟來就好嘛,怎麼還帶瞭這個人呀!」凱瑟琳將一枚黑色的卡片塞到亞鷗口袋裡,走近瞭趙子琪兩步,不認識似的瞥瞭眼,「別人到我店裡吧,都是刷卡。你倒好,卡也沒有,從來都是刷臉!」
「姐長得漂亮,刷臉不行啊?」趙子琪嘚瑟著,尖翹的高跟鞋悠然晃蕩。
「那好啊,讓我把你臉皮兒剝下來,復印個幾十份兒,每傢店掛一張,免得有新員工不認識你!」凱瑟琳笑著要擰趙子琪臉頰。
「要死啊你,敢恐嚇我!」趙子琪躲閃著,一把捉住她的腕子,「強哥在哪兒?姐今晚就把你老公勾走!」
「你有本事你就去!」她們似乎經常開玩笑,兩棵海棠樹似的嬉鬧成一團,凱瑟琳也不惱,「要不要我在旁邊幫忙啊?」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趙子琪放開她,憤恨地啐道。
「呵呵,專咬你這狐貍精!」凱瑟琳在趙子琪腮邊親昵地吻瞭,身形一轉就到瞭樓梯,「走吧,咱們上去,底下太亂!」
樓上的小包廂是不對外開放的,凱瑟琳隻用來招待朋友。歐式的紅木沙發裡鋪著軟和厚實的波斯羊毛毯,菱形的茶幾擺著三層銀雕的燭臺,四周墻裡嵌著琺瑯器作為點綴,還有浮雕裝飾壁爐正熊熊燃燒,豪華得像是貴族的沙龍。正面的墻上掛著一塊兒液晶顯示屏,前方橢圓形的唱臺矗著兩桿麥克風,卻又是KTV 的標準搭配。
亞鷗揀瞭個靠落地窗的位置坐瞭,樓下是條小巷子,行人稀少,隻有個清潔工在收拾垃圾桶,昏黃的路燈猶如瞌睡的眼睛,無精打采的。一墻之隔,判若兩個世界,這就是上海啊,有人歡歌笑語,有人默默無聲,有多少霓虹燈,背後也有多少陰影…
「咯咯,還是這裡舒服!」趙子琪靠進沙發裡,接過凱瑟琳剝的桔子,又順手分給瞭亞鷗,「小弟,想聽《喀秋莎》嗎?」
「我沒聽過,隻知道名字。」亞鷗塞瞭瓣到嘴裡,冰涼酸甜。
「你有耳福,可以聽原聲真唱!」趙子琪朝金發碧眼的女保鏢一擺手,喊道,「冬妮婭!」
女保鏢邁著頎長健美的雙腿走瞭過來,中文講的流利而順暢,「安妮姐,怎麼啦?」
「唱首歌吧,唱《喀秋莎》!」趙子琪吩咐道。
冬妮婭沒有推辭,拔瞭支麥克風,側身坐到唱臺中央的實木高腳凳裡,歌喉輕啟便將人帶入廣袤無垠的俄羅斯…
一曲終瞭,餘音繞梁,亞鷗卻什麼都沒聽懂,忍不住問道,「她是俄國人啊?」
「嗯,凱瑟琳有四名女保鏢。除瞭冬妮婭和翟冰,另兩位今天輪休瞭。」趙子琪眨著眼睛道,「咯咯,還有個英國美女呢- 怎麼樣,拉風吧!」
「不敢跟你比!」凱瑟琳笑著將骨瓷的水果盤推給靜鷗,道,「趙安妮無論走到哪兒,都是自來瘋,呵呵呵…」
「她到你這兒可收斂多瞭!」靜鷗翻瞭趙子琪一眼,道,「現在我們傢,簡直沒人制得住她!」
「又誣陷我!」趙子琪唾瞭口瓜子殼兒,倒豎起柳眉,「鷗妮唱歌去,別斷瞭篇!」
「我才不要,我嗓子疼!」靜鷗撒起嬌,簡直像個小女生。
「小弟,要不要聽你表姐唱歌?」趙子琪拿肩膀頂瞭下亞鷗,拉起瞭外援。
「好…好啊!」亞鷗被凱瑟琳勸瞭幾次酒,已經有些醉瞭,「靜鷗姐,你說的,不能扭捏!」
「咯咯咯…」趙子琪笑得折瞭腰似的伏在亞鷗懷裡,兩團高聳的飽滿像天鵝絨包裹的車輪般碾過他的胸膛,「小弟,愛死你瞭!」
大美女火熱噴香的嬌軀彈軟似綿,黛綠色打底衫還是黑色蕾絲邊兒的低胸領口,豐圓腴沃的雪膩乳肉擠壓翻騰更是呼之欲出。亞鷗的膀胱原本就漲得厲害,哪裡還經得起她如此香艷的刺激,心旌搖蕩之間氣血洶湧如潮,下體便悄然有些硬瞭。
「死亞鷗,拿我的話擠兌我!」靜鷗瞋目相向,卻頗感作繭自縛的無奈,「你就跟她同流合污吧你!」
「鷗妮,去吧!」凱瑟琳推她,又激將道,「你這大才女,還怯場啊?」
「趙安妮你等著!」靜鷗起身走上唱臺,調瞭麥克風,裊裊婷婷地站定瞭。
她難得的穿瞭雙五公分左右的裸色高跟鞋,灰白牛仔褲繃著兩條纖細筆直的美腿,愈發顯得身姿高挑。一件寬松的斜領子毛衣,雖然遮住瞭所有的線條,卻露著一隻圓潤的肩膀和優美的鎖骨,沐浴著柔和的燈光,清新素淡中別有種小女人的性感。
靜鷗見眾人都註視著她,又躊躇道,「那唱什麼呀?」
「亞鷗是小弟,讓亞鷗點嘛!」凱瑟琳提議。
「小弟,你想聽什麼,比如,兩隻老虎什麼的,咯咯咯…」趙子琪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趙安妮你去死哦!」靜鷗瞪她道,「就會欺負我!」
「呵呵,又沒有外人,怕什麼啦!」凱瑟琳幫腔道,「翟冰,把門關緊瞭!」
「靜鷗姐想唱什麼就唱什麼吧。」亞鷗不忍再難為她,惺著眼笑道。
「哎呀,亞鷗你真是!」趙子琪擦著嘴角,不滿地道,「好容易逮住她,來點有意思的嘛!」
「亞鷗都發話瞭,你還絮叨,討厭!」靜鷗不樂意瞭,眸子裡的光芒銳得像針一樣。
「好吧,你們是親姐弟,亞鷗體貼你!」趙子琪白瞭她一眼。
「我就來首簡單點兒的吧,亞鷗也能聽得懂的。」靜鷗理瞭下鬢角,隨著伴奏開口唱道,「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s,ShenandoahRiver …」
《Country road》,經典的英文鄉村民謠,當年鄧公初訪美國,約翰·丹佛在歡迎晚會獻唱的就是這首。曲調原本就優美輕快,她悅耳動聽的聲音又帶著些許淡淡的憂傷,清澈如水一般,蕩滌著人的心。
「我們英語聽力有這首歌!」亞鷗使勁兒鼓著掌,道,「不過還是你唱的比較好。」
「馬屁精!」靜鷗俏臉一揚,卻是掩飾不住的傲嬌。
「她是相思病犯瞭,情之所至,咯咯咯!」趙子琪洞明她的心思,一語道破天機,「West Virginia ,我沒記錯的話,艾倫的老傢在那兒吧?」
「鷗妮真是金嗓子,無論唱什麼都好聽!」凱瑟琳撇瞭眼趙子琪,怪她多事兒,又道,「哎,亞鷗,到你瞭!」
「我還是不要瞭吧!」亞鷗舉手作投降狀,「我五音不全,唱歌太難聽。」
「越難聽越要聽!」靜鷗餘怒未消,再次祭出殺手鐧,「不許扭捏!」
「小弟,你瞧這房間裡,隻有你一個男生呢!」趙子琪也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你們才喝瞭酒,聽瞭會吐的!」亞鷗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勁兒,道。
「呵呵,亞鷗也會講笑話瞭。」凱瑟琳年齡比子琪還長幾歲,低眉斂目地笑著,更有種成熟的韻味兒,隻是脖子裡那道整齊的刀疤顯得怪異,像是受傷的白天鵝。
趙子琪又打開瓶樂蔓,往亞鷗面前一墩,「再喝點啤酒,壯下膽子!」
「再喝就吐瞭!」亞鷗按著沙發靠背,搖晃著站瞭起來,「我先去下洗手間!」
「喂,臨陣脫逃啊你?!」趙子琪不依不饒地扯住他的手。
「呃…哦…」亞鷗捂著嘴,硬是把酒意咽瞭下去,甩開她就往門口走。
「翟冰,快跟去看下!」凱瑟琳朝守在門口的女保鏢使瞭個眼色。
趙子琪點瞭根女士香煙,望著翟冰的背影,幽然吐瞭個煙圈,「咯咯,你讓那丫頭去,不安好心吶…」
「喂,到底誰不安好心啊?」凱瑟琳剜瞭趙子琪一眼。
靜鷗好像猜到瞭什麼,不由地皺起瞭眉。
高檔酒吧的洗手間裝飾得也相當奢華,簡直比普通人傢的客廳還敞亮。但亞鷗卻沒心思震驚瞭,找到小便器就要解腰帶,忽然發現身後還跟瞭個人,正是凱瑟琳的女保鏢翟冰,登時嚇出一身冷汗,「你…你怎麼進來瞭,這是男洗手間啊!」
「我怎麼不能進來瞭?」翟冰環抱著雙臂,嬉皮笑臉地道,「誰規定女人就不能進男洗手間瞭?」
「呃,我要小便…」亞鷗走瞭兩步,離她遠瞭點兒,暗自慶幸沒有別人進來,否則就糗大瞭。
「不就是撒尿嘛,你撒啊!」她窮追不舍,滿是玩味和挑逗的笑意,「難不成還要我幫你脫褲子?」
女人紮著短馬尾,足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又是一襲黑色皮衣褲,亞鷗隻聯想到電影裡的女殺手,不覺寒意森然,「你盯著我,我尿不出來啊…」
「嘁,還害羞,姐什麼沒見過啊,真是!」翟冰癟著嘴,背過瞭臉。
亞鷗連忙掏出瞭憋得發漲的命根子,開瞭閘的洪水般一瀉千裡,「嗚…」
「喲,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傢夥什兒倒不小呢!」她居然又轉瞭身,目不轉睛地盯著少年半探出頭的隱私物。
「呀!」亞鷗尖叫瞭聲,手一哆嗦,就尿到瞭小便器外面。
「讓我看下!」翟冰一個箭步向前,抓住亞鷗的後衣領,連拉帶拽地就往旁邊的格間兒裡拖。她練過擒拿,力道也較平常女子強悍,像拎小雞般輕巧地將男孩提溜瞭進去。
「你幹嘛?!」亞鷗踉蹌著差點摔倒,驚慌失措之下褲子倏地褪到腿彎兒,腰帶的金屬環碰到地,發出「叮當」的清脆響聲。
「你說我要幹嘛?」翟冰「咔噠」反扣瞭門,扳著少年的肩膀將他擠在角落裡。她顴骨稍高,臉龐有點寬,但雙頰瘦削,標準的蛇蠍美人模樣,此時滿是邪魅的笑容,更顯得妖異無比,「我要強奸你!」
女保鏢不由分說就堵住少年的嘴巴,霸道而狂野地親吻瞭起來,同時像蛇似的扭動身子,挺著爆乳擠壓著男孩單薄的身板兒。
「唔…」女人的嘴唇熱情如火,還帶著幾絲水果的甜蜜,亞鷗從窒息中緩過勁兒來,架起胳膊就往外推她,然而又哪裡掙脫得瞭?
「老實點兒!」翟冰擰住少年的手腕,厲聲威脅道,「再動我就喊瞭啊- 有人要非禮…」
她還惡人先告狀!亞鷗惱怒不已,臉紅脖子粗地辯解道,「分明是你,是你要…」
「我怎麼啦?女人強奸男人,天經地義!」翟冰一把掀起他的羊絨毛衣,發情的母豹子般吐著舌在少年脖子裡舔瞭一口。隻是在亞鷗卻覺得自己像是要被生吞活剝的唐朝和尚,渾身毛骨悚然。
女人撫摸著少年不甚寬厚的胸肌,再度封住亞鷗的嘴唇。她的動作輕柔瞭許多,悠長纏綿的濕吻使亞鷗感到幾分暖意。
翟冰扯開瞭自己皮衣的拉鏈,裡面是帶絨的,但除此之外居然是真空,連胸罩也沒有,一對兒圓滾豪碩的乳房,煞是雄偉壯觀,隻怕跟趙子琪不相上下,而她身材又高,腰肢細長,簡直就像掛著兩顆大果實的椰樹!
女人胳臂如藤般纏繞著少年,溫熱的嬌軀散發著木犀蘭香水的氣息,凸起的紅蒂若即若離地點在他胸口,像是兩粒火種似的引燃瞭亞鷗心底的欲望。
從前三五天就和許絡薇偷個心滿意足,而今將近半個月沒碰過葷腥,少年早已憋得像要爆炸的氣球。更何況翟冰也是千挑萬選的美女,曾經紅極一時的陪酒女郎,臉蛋雖不能跟兩個表姐比,但身材卻如魔似幻…
亞鷗被酒意和女人的體香熏得魂蕩神迷,像是驚濤駭浪中的小船般承受著她豪乳的柔軟撞擊,迫切的想要抓住點兒什麼,兩隻手慌亂中就插進瞭她衣襟攥住兩團滑膩肥嫩,像是捧著兩個暖水袋似的盡情揉搓起來,並徹底放棄瞭抗拒而主動迎合她入侵的香舌瞭。
人高馬大的女保鏢和矮她半個頭的少年,嘴唇毫無縫隙地緊貼在瞭一起,彼此吮咂吸舔著,你來我往不亦樂乎,唾津涎液交流混合,順著口角而下,場景奇特而香艷…
「唔,不要瞭…」翟冰像是飲醉瞭似的,嬌羞地挪開臉龐,渾身癱軟地伏在少年肩頭,「小壞蛋,那麼會親- 啊呀,你居然…」
一條渾圓結實的大腿不知何時被亞鷗爬樹似的緊夾住,此時分明能感覺到給個堅硬的棍狀物頂著。
「姐姐…」亞鷗忘乎所以地昂著臉向她索吻,癡迷得就像個饞嘴的嬰兒,一隻手將她皮衣擘得更開,掠過女人緊致平滑的肌膚,直接就覆蓋住毛茸茸的陰戶,中指「噗滋」摳進瞭個魚嘴兒似的黏滑秘洞…
「啊?!」翟冰如遭電殛,驀地夾緊瞭腿根兒,身子也不由一弓,下巴再次搭在瞭少年肩頭。
「誰讓你摸我那裡!看我不把你的爪子砍下來!」她附在少年耳邊,攢蹙著蛾眉,神色淫靡而兇狠。
亞鷗唬得連忙從她股間抽出瞭沾滿粘液的手,胯下物事兒也不自主地連跳瞭幾跳。
「呵呵,你小弟生氣啦?」翟冰隔著牛仔褲撫弄著少年的褲襠,呵氣如蘭地誘惑道,「是不是想操我?」
「嗯…」亞鷗握著她酥滑的乳尖不肯釋手,盯著鮮紅的乳蒂咽瞭口唾沫。
「我要看下你夠不夠格兒…」
女人說著岔開雙腿深蹲下去,順勢抹掉瞭少年的灰色內褲,然而不巧的是,掙脫瞭束縛的怒龍猶如長鞭似的甩出,正抽在她右半邊臉頰,頓時火辣得疼痛。
「呀?!」翟冰捂著腮,發出瞭一聲尖叫,不敢相信地睜圓瞭眼睛,「好大!」
少年的陽具足有十六七公分,雄偉碩長而且筆直,生機勃發地斜刺向半空,粗壯得就像格鬥使用的電棍!但亞鷗畢竟還是個半大男孩兒,那東西外形雖兇悍無比,顏色卻白潤如玉,此時因腫脹而透著紫紅,更像是條大肉腸般令人垂涎欲滴瞭。
「呵呵,你的喀秋莎可是單管的呢…」女郎摶弄著兩顆茸毛密佈的睪丸,調笑道。
她的工作是圍著酒吧夜總會轉,也是見慣風月場面的瞭,三教九流的男人都嘗試過,卻從未遇到如此可愛又猙獰的巨物,簡直不像人該有的- 假若真給這玩意兒捅瞭,估計三兩天是下不來床的…
趙子琪跟凱瑟琳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譚傢做什麼的莫尼卡也清楚,居然出瞭那麼個俊俏的男孩,偏還生瞭根令人臉紅心跳地巨大東西!
絕對是可遇不可求!上海灘十裡洋場紙醉金迷,將來指不定多少淫娃蕩婦投懷送抱,把他當成手裡的寶貝嘞,哪兒還輪得到她!雖然有老板娘給她的禁令,翟冰還是忍不住春情蕩漾,渾身燥熱得像是五月的天氣,私處更是騷癢得如貓兒抓,旺盛的淫水簡直要決堤而出。
雙手合握才勉強攥住滾燙硬梆的肉棍,翟冰猶豫又惶恐地張瞭張嘴,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將紅唇湊近李子般大小的龜頭,吐出舌尖輕啄慢舐起來。
仿佛是被蚊蟲叮咬,又像是拿柔軟的毛筆撫拂,一絲半縷的細瑣觸感沿著神經末梢逐寸往前拱,血液像是千萬條溪流匯聚到丹田,小腹下面像是架瞭堆火在烘烤,亞鷗的筋骨都松弛得要散架瞭。
女人的口技嫻熟至極,靈巧的嫩舌像是吃冰棒似的,將少年的肉莖從根部到頂端潤得光亮如蠟,血管暴突更像是蟠龍附鳳的銀槍瞭。翟冰瞧得眼熱不已,雙手扶住莖根,小嘴一張就把碩大的龜頭含瞭進去。
「啊…」亞鷗壓抑地呻吟瞭一聲,雖然背後有墻板支撐,但整個人卻仿佛陷入瞭個濡濕溫熱的漩渦,翻滾著、盤旋著、上升著,隻為最後摔個痛快,摔得粉身碎骨…
洗手間裡不斷有人進出,然而誰又能想到,隻隔著層門板,酒吧老板娘令人望而生畏的妖嬈女保鏢,正袒露著胸懷,忘情地給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口交?腳步聲,悉悉簌簌小便的聲音,水龍頭嘩嘩啦啦的,烘幹機嗡響的聲音,卻隻給女人和少年更加增加瞭提心吊膽的刺激…
亞鷗的喘息愈發粗重,兩腿忽然篩糠似的哆嗦著,翟冰知道他要來,雖然嘴酸力乏,吞吐的節奏卻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深,細舌更是翻攪不停,腰肢前後搖擺著,吊在胸前的雪白豪乳也甩出一陣晃眼的波浪…
「我想…想…」少年何曾享受過如此銷魂的口舌服務,緊繃的感官又異常敏感,舒服得表情都扭曲瞭,「射」字還沒出口,命根子就像是炮筒炸膛似的陡然膨脹瞭,翟冰「嚶」瞭一聲,還沒來得及躲閃,一股滾燙的濁液就激噴而出,澆得她滿臉都是…
「那麼快!」翟冰扯條紙巾擦瞭臉,皺著眉埋怨道。普通男人在她嘴裡,幾十回合就要繳槍投降瞭,少年硬挺瞭四五分鐘,已經算是持久的,但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還沒仔細品味就完瞭,女人難免有些意興闌珊。
亞鷗暗自羞愧之餘也覺得頗不盡性,命根子更絲毫沒有疲軟的跡象,兀自傲然聳立著,「姐姐,我…」
「叫姐幹嘛,真的想操我啊?」翟冰促狹地捏瞭下少年的命根子,白瞭他一眼。
「我…我…」亞鷗漲紅著臉,既不敢承認,也不想否認。
「嘁,有賊心沒賊膽!」翟冰恢復瞭冷峻倨傲的神情,見少年猶自眼饞她的雙峰,倏地拉起瞭皮衣,「趕快提上褲子吧,你姐她們都等急瞭!」
「表姐?!」亞鷗登時醒悟瞭過來,手忙腳亂得整理著衣服,「要是給表姐知道,就完瞭…」
回到包廂的時候,趙子琪正在唱歌,好像是韓語的,如泣如訴,委婉綿長。
「怎麼去那麼久?」靜鷗關切地問道。
「呃,牛排以後吃水果,有點拉肚子。」亞鷗小心掩飾著,隻盼能蒙混過關。
「哦…」房間裡暖烘烘的,表弟身上又有一股幽微的腥膻氣味,自然不難猜度他跟翟冰在洗手間發生瞭什麼。安妮雖然喜歡惡作劇,但凱瑟琳向來是有分寸的,所以靜鷗也沒再說話。
「子琪姐唱的什麼歌啊?」亞鷗岔開瞭話題。
靜鷗吩咐冬妮婭拿瞭杯熱牛奶給表弟,詫異道,「你沒聽過?」
亞鷗喝瞭口,暖意湧遍瞭全身,心理也像是復蘇的土地般踏實瞭,「沒有啊,都聽不懂。」
「阿裡郎,朝鮮民歌。」靜鷗解釋道,「我們小時候經常聽外婆唱的。」
說起外婆,靜鷗總有無限的思念。小時候跟安妮躺在外婆的臂彎裡,聽她唱阿裡郎,然後昏沉地墜入夢鄉,現在回憶起來都還是甜蜜的。
「亞鷗,你是逃不過去的!」趙子琪從唱臺下來,笑著要把麥克風塞給少年。
「我真不會唱歌!」亞鷗連忙擺手,「你們唱吧,我聽就好!」
「亞鷗恐怕累瞭,既然不想唱,就別難為人傢瞭!」凱瑟琳的插話總是恰逢其時,隻是在聽來卻有幾分言外之意。
趙子琪心照不宣地挨著亞鷗坐瞭,「小冰,幫我掰根香蕉!」
「喏!」翟冰選瞭最大個兒的遞給瞭她,又附在女人耳畔低語瞭幾句。趙子琪掩著嘴“咯咯”地嬌笑個不停,媚眼如鉤子一般挑瞭眼少年,蔥指小心地剝瞭皮,嘬著鮮艷的櫻唇盡根吞瞭下去,那動作尤其令人浮想連篇。
「靠,被耍瞭!」亞鷗瞬間就反應瞭過來,既羞且怒,臉上的肌肉擰成瞭疙瘩,卻又不便發火,正襟危坐著隻盼不要被表姐看破…
趙子琪豐腴的臀股故意磨蹭著少年的腿根兒,忽然感覺到一陣酥麻,害她差點失聲嬌吟出來,待轉念細想卻不由得飛紅瞭臉頰。
「小弟,你電話!」趙子琪疊起瞭白潤的雙腿,一本正經地提醒道。
「哦,是短信。」亞鷗掏出來瞄瞭眼,正要放回褲兜裡,卻被趙子琪一把奪走瞭,「誰發的呀?」
「哎!」少年伸手就去搶,女人卻圓臀騰挪,擰著纖腰跳開瞭,直躲到凱瑟琳背後,那兒正站著翟冰。
亞鷗才起身,立刻就蔫瞭,委頓地坐回瞭沙發裡,「子琪姐,還給我!」
「咯咯,許絡薇?!」趙子琪蔥指點著紅唇,笑得格外響亮,「小弟,許絡薇是誰呀?」
沒來由地在洗手間被女保鏢揩油,神志清醒之後,總覺得滿心的窩囊。許絡薇的短信不期而至,更讓少年懊悔無比。正無處發泄怨氣,趙子琪偏還不識趣地湊到瞭槍口!
「子琪姐,快還給我!」亞鷗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很好啊,你照顧好自己啦,不要想我嘛!」趙子琪學著京劇花旦的嬌嗲,添油加醋地念著,聲情並茂把眾女全逗樂瞭,「噯喲,好肉麻啊,咯咯咯…」
「許絡薇?」靜鷗沉吟瞭下,爆料道,「亞鷗,你給她寄過賀年卡,是吧?」
「還賀年卡,關系不一般呢!」凱瑟琳接過瞭手機,轉手還給瞭亞鷗,「呵呵,不是你女朋友吧?」
「我不知道!」亞鷗鼓起腮幫,憤恨地瞪著趙子琪,殺她的心都有瞭。
「安妮,都是你啦,惹亞鷗生氣!」靜鷗嚇瞭一跳,她還沒見過表弟如此盛怒。
「咯咯…」趙子琪也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換瞭副百花盛開的笑臉兒,玉臂勾著亞鷗的肩重新坐下,柔聲細語地道,「小弟,對不起啦,原諒我好不好?」
「沒關系!」亞鷗板著臉沒睬她,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連女人的嫵媚和體香,也似乎變得令人作嘔瞭。
「哎唷,我都道歉瞭!」趙子琪最厭惡誰甩臉子,忍不住冷嘲熱諷到,「你脾氣還挺大!」
「呵呵,道歉要是有用,還要酒幹什麼?」凱瑟琳怕姐弟倆鬧僵,向翟冰示意瞭下。
「咯咯,都是我的錯!」趙子琪心領神會,瞬間又服瞭軟,眨著杏眼兒朝少年頻送秋波,「小弟,我自罰三杯,好不好?」
「三杯哪裡夠!」靜鷗撇瞭下嘴角。
「死丫頭,一邊兒待著去!」趙子琪吼瞭她一聲,接過翟冰遞來的紅酒,斟滿瞭三個高腳杯,也不待亞鷗答話,依次一飲而盡,嚇得眾女目瞪口呆。
「好吧!原諒你瞭!」亞鷗嘆瞭口氣,按住瞭她還要倒酒的手。
話雖如此,兩人心裡都難免有些芥蒂。靜鷗和凱瑟琳若無其事地聊瞭會兒天,見亞鷗隻是擺弄手機,趙子琪自顧抽著煙,就提議該告別回傢瞭。
喝過酒不宜駕駛,所以凱瑟琳派冬妮婭開她的車送三人回瞭裕園。趙子琪醉得幾乎不省人事,伏在靜鷗懷裡睡著瞭。亞鷗心裡亂得像麻,一路也沉默無語。
下車後,趙子琪給冷風吹著瞭,扶著路邊的梧桐樹吐得一塌糊塗。靜鷗到便利店買瞭瓶裝的礦泉水,卻被她揚手扔進瞭花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