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來時一樣,駕車開回市區的石厚坤顯得沉默。
薛蕓琳也照樣縮在副駕位置上,不敢多話,隻是,與來時的困惑和擔憂不同,此刻她心頭盤繞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懼。
不知過瞭多久,車子似乎開回瞭市區,薛蕓琳僵硬地開口:「老……厚坤,我們現在是回……回傢嗎?」
「為什麼要回傢?」石厚坤凝視著前方,目光根本就沒往她瞟,隨意問道。
薛蕓琳愣瞭片刻,自嘲地一笑:「就算今天要去民政局辦手續,也得回傢拿結婚證、戶口本那些東西吧。」
石厚坤微微偏頭,往車後座努嘴:「都在車上。」
薛蕓琳詫異地回頭,這才發現車後座上放著個棕色的檔案袋,厚厚的,應該裝瞭不少東西。
「你什麼時候……」薛蕓琳很意外,昨天出門時,她確定丈夫肯定沒帶著這個檔案袋,而他借口出差之前,肯定也沒帶走結婚證、戶口本,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呢?
石厚坤終於扭頭沖她笑瞭笑,笑容中帶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昨天你跟我說瞭那些事以後,在把宅男帶來之前,你不是單獨待瞭一會嗎?我就是在那段時間回瞭趟傢,把該拿的都拿上瞭,協議書已經簽好瞭,這些用得上的東西當然要準備好,辦離婚手續也能快一點。」
薛蕓琳扭頭轉向窗外,不再說話。不知道是因為石厚坤淡定的態度,還是他提到的「宅男」這兩個字,她自然又想起昨天下午被丈夫帶到隱峰軒後發生的一切。
如果說,薛蕓琳此刻的迷茫是因為被迫簽瞭離婚協議書之後,她深知離婚後自己將一無所有,那麼恐懼則是完全來自於昨天在隱峰軒的所見所聞。
走在隱峰軒的廊廡庭院之間,薛蕓琳一時沒弄明白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用的,說是酒店也行,說是會所也像,若非面積實在太大,就算說是私人別墅也可以。當然,不管是酒店還是會所,毫無疑問這裡檔次很高,不會接待普通客人。令她極為驚訝的是,除瞭幾個明顯是服務員裝扮的年輕漂亮的女孩,還有些時不時出現的可能是保安的精悍男人,在隱峰軒內走瞭十幾分鐘,她居然自始至終沒遇到一個客人模樣的人。今天這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嗎?支撐偌大一個場面,難道無所謂經營賺錢的嗎?
石厚坤隻管悶著頭帶她往深處走,走進一個獨立的院落,打開瞭左手邊一道長廊盡頭的房間的門。
跟著丈夫走進房間,滿腹疑慮的薛蕓琳又問瞭一遍:「我們來這兒,到底是幹什麼?」
石厚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問題。」
薛蕓琳的心瞬間往下一沉,強自裝出大惑不解的模樣:「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為什麼要到這裡來解決?」
「你馬上就知道瞭。」石厚坤往門邊走,卻被薛蕓琳一把拉住。
「你剛才就說等我到瞭就知道瞭,現在還要等?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薛蕓琳實在不想再「束手待斃」,不管怎樣,總要問個清楚吧。「還有我的手機,現在該還給我瞭吧?」
石厚坤突然揚手重重一甩,將薛蕓琳掙開。夫妻倆從相識至今,薛蕓琳從沒見過丈夫用這麼兇的態度對待自己,毫無防備,一下沒站穩,踉踉蹌蹌地跌開兩步,驚怒交加地望向石厚坤。
「跟你說瞭,馬上就知道瞭!」石厚坤黑著臉走出房間。
等他的背影消失,門「砰」地一聲被關上,薛蕓琳立即收起臉上隱現的怒意,現出濃濃的憂色。在石厚坤面前,還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必要的姿態還是要做,不能顯得過分心虛,但她心底最真實的擔憂實在也是越來越難遮掩。
手機落到瞭丈夫手裡,他現在會查看嗎?
薛蕓琳已經顧不上後悔剛才為什麼不把聊天記錄刪幹凈瞭,她隻能寄希望於丈夫一貫以來的風度,不至於未經同意就隨便翻看她的手機。
其實現在手機的事已經不重要瞭,石厚坤是回傢後才拿瞭她的手機的,而非常明顯的一點是,他對今天的一切應該早已做好瞭安排,包括他這次所謂的「出差」多半也是一場謊言,也就是說,早在他拿瞭手機之前,實際上,他已經確定要找自己談一談「我們之間的問題」,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瞞著丈夫的事實在太多,哪怕隻爆出一樁,就足以掀起滔天的巨浪瞭!
丈夫今天的言行,處處都顯得怪異,他到底是真的拿到瞭什麼把柄,還是心底起疑在故意試探呢?
憂心忡忡的薛蕓琳都沒有註意到自己究竟是何時做到瞭沙發上。
過瞭好久,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隱隱還有石厚坤的說話聲。薛蕓琳收拾心情,控制好表情,正襟危坐,冷冷地望向門邊。
令她詫異的是,石厚坤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跟著他走進房間,這個人的出現,完全出乎薛蕓琳意料之外。
居然是杜臻奇。
對丈夫的這位朋友,薛蕓琳當然有所瞭解:堂堂龍濤集團的董事長,在中寧的青年企業傢群體中,絕對算得上是佼佼者之一,就企業規模而言,可能與其他青年俊彥相比,不具備絕對優勢,但要是論及「綜合實力」,可能也就隻有劉銘遠、沉偉揚等三五人堪與比肩,更別提傳聞中他們傢族在中寧的黑道勢力方面所擁有的影響力瞭。
隻是薛蕓琳完全不瞭解自己的丈夫和杜臻奇究竟交情如何。好幾年前,石厚坤帶她和杜臻奇等人吃瞭頓飯,當天在席的人不少,丈夫也並非主賓,薛蕓琳壓根沒看出杜臻奇和丈夫之間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回傢後她也好奇地問過丈夫,石厚坤隻說兩人是小時候因雙方傢長的工作關系而認識的,後來也不見兩傢有親密來往,所以,在薛蕓琳看來,兩人不過泛泛之交,看著上一輩的交情,偶爾聚會應酬而已。
萬萬沒想到,丈夫剛還說要和自己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可卻把杜臻奇帶到瞭現場,這算是什麼意思?
「呵呵,嫂子好。」杜臻奇還是和以往一樣,客客氣氣地打招呼,但薛蕓琳卻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陰厲,刺得她一陣陣心寒,勉強微笑點頭招呼,隨即將視線轉向丈夫。
石厚坤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徑直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杜臻奇則晃悠到她面前,抄起茶幾上的遙控器,笑著說:「嫂子怎麼這麼客氣?一直就這麼呆著?那多無聊啊,怎麼也不開電視看看?」
一邊說,他一邊按動遙控器。
「電視有什麼好……」薛蕓琳的話沒說完,突然被對面墻上掛著的 102寸電視屏幕顯示的畫面吸引,聲音漸輕,到最後索性不說話瞭。
電視畫面中,是一個很空的房間,一個男人遠遠坐在墻角的地上,一動不動。
這應該不是哪部電影裡的場景,而是現場實景,這個房間就在隱峰軒內嗎?杜臻奇為什麼特意要讓自己看這個?
「這個節目很精彩,嫂子你可要認真地看哪!而且我敢保證,男主角一定是你很喜歡的那種類型!」杜臻奇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令人心悸。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把那小子帶到離鏡頭近點的位置!」
很快,電視畫面裡出現兩個彪壯大漢,快步走到墻角的男人身邊。那男人驚恐地縮成一團,也許是以為兩個大漢要對他做什麼,急促而尖銳地叫嚷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疼痛,聲音都明顯變瞭調。
兩個大漢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嚷,直接一人抄起他一條腿,朝著鏡頭方向拖瞭過來。接近鏡頭時,一人扶著這男人使他直起上半身,另一人揪著他的頭發使他的面孔朝向鏡頭。
薛蕓琳驚叫出聲,眼前瞬間一黑。
出現在畫面裡的男人,竟是黃子君!
隻是此刻的黃子君,往日的帥氣已經半點不剩瞭,頭發凌亂,右眼角高高腫起,嘴角帶血,兩邊面頰上紅通通的一片,分不清到底是指痕還是拳印。因為眼皮的腫脹,看不到右邊的眼珠,單從滿佈血絲,充滿瘋狂之意的左眼來看,他此刻滿懷驚悸,整個人遊離在崩潰邊緣。
「讓他說句話!」杜臻奇繼續通過手機指揮。
一個壯漢兇狠地喝瞭一句,薛蕓琳並沒聽清,鏡頭裡的黃子君惶然地扭臉:「說……我說什麼?」
壯漢並沒回話,幹脆地重重一拳悶在他的肚子上,黃子君「嗷」的一聲慘叫,整個身體往下一溜,可頭發還被人揪著,不等徹底軟倒,又不得不連聲叫痛地直起瞭身子。
「我說,我說!我……我……我說什麼呀?大哥,大爺!饒瞭我吧,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錯瞭,我不該碰那個女人,我不該管不住自己的臭雞巴,求求大哥饒瞭我吧!」黃子君暈頭轉向地信口胡言,到最後恨不能跪下來磕頭,隻是因為頭發一直被揪著朝向鏡頭,才無法變換姿勢。
「嫂子,這臉也看瞭,聲音也聽瞭,是正主吧?咱們應該沒找錯人吧?」杜臻奇笑瞇瞇地轉向薛蕓琳,「剛才聽您叫瞭一聲,肯定是認識這位,是不是該說些什麼瞭?」
薛蕓琳慌張地瞟瞭他一眼,隨即望向悶聲不吭的石厚坤,在丈夫臉上,她看不出半分暖意,本就惴惴難安的心,更是戰栗不已。
她直到自己此時必須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知道怎麼張口。是就此坦白,還是堅決抵賴?如果抵賴,該怎麼設計說辭?轉瞬之間,薛蕓琳的腦子裡轉過無數念頭,卻根本拿不準主意。
說到底,薛蕓琳就是掙紮在矛盾之間,不甘就此放棄,可殘酷的現實又在警告她,不該再信口開河。
黃子君此刻的慘狀就在榜樣。
看她雙目失神,臉孔煞白,遲遲不開口,杜臻奇也不強逼,隻是又又拿起手機命令道:「繼續打,暫時先別廢瞭他的雞巴,除此以外,隨便打,不打死就行。」
薛蕓琳眼中流露出幾分懼意。杜臻奇在說出「隨便打,不打死就行」這冷冰冰的八個字的時候,就像在酒桌上招呼客人「隨便吃,隨便喝」那樣輕松寫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愉悅。難道這種「不打死就行」的事,對他來說,不但是傢常便飯,甚至還是日常娛樂嗎?
自己那個穩重斯文甚至顯得有些沉悶老實的丈夫,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朋友?
在電視畫面裡,兩個壯漢已經把黃子君掀翻在地,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因為鏡頭角度的關系,薛蕓琳看不到躺平在地的黃子君被打的具體場景,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斷傳出,如尖針般戳刺著她的心,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
薛蕓琳當然不是在心疼黃子君。事實上,前幾天黃子君親口承認迷暈她奉送給金主大佬後,她還想過要在黑道上找人給他一點教訓。如果杜臻奇沒有插手,也許眼下這一幕會是薛蕓琳本人主導的。她現在隻是在害怕,怕接下來像黃子君那樣被狠狠收拾的那個人,會變成自己。
「厚坤!」薛蕓琳扭頭沖著丈夫淒涼地叫瞭一聲,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極其尖銳,隻下意識地不敢再叫「老公」,但兩個字出口後,卻訥訥地不知該再說什麼。
稍等瞭一會,不見薛蕓琳開口,石厚坤啞著嗓子問瞭句:「你沒什麼要說嗎?」
薛蕓琳死死盯著丈夫,幾次想說話,卻都隻是微張雙唇,發不出聲音。
石厚坤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機:「那你慢慢想,想好瞭再說。我先來看看,你的手機裡有沒有什麼能幫你想到該怎麼對我說的東西。」
「厚坤!」薛蕓琳幾乎是本能地想沖過去搶奪手機,隻邁出一步,就被站在身邊不遠處的杜臻奇一把拽住。看不出,這男人的手勁竟會那樣大,像把鐵箍似地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橫向一拖,把她扯到瞭沙發邊,另一隻手壓在她的肩膀上重重一按:「嫂子,你最好別亂動!還是坐下來好好想想該怎麼跟坤哥說吧!」
薛蕓琳身不由己地坐瞭下來,嘗試著掙瞭幾下,杜臻奇壓在她肩膀上的手猛一用力,差點痛得她叫出聲來。
石厚坤沖她搖動手裡的手機,苦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開機手勢,但出於信任和尊重,幾乎從沒看過你的手機。隻有一次——你可能不知道——我隻看過一次,就是你剛從上海回來的時候,頭一天晚上幫你接電話的什麼女助理說我之前打的那個電話她沒有接到,可通話記錄證明,這個電話接通瞭,通話時間隻有幾秒鐘。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有人接瞭電話,然後馬上就掛斷瞭。就那麼幾秒鐘,我在電話裡聽到瞭你的聲音。你好好想想,那個時間,你到底在幹嘛?你好好想想,我聽到的是什麼聲音?!」
薛蕓琳愣愣地出神。別的事情她也許是蓄意隱瞞,但現在石厚坤問的事,天地良心,她還是真的不知道!對丈夫打來電話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她完全沒有記憶,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打過這個電話!她怎麼知道自己當時在電話裡究竟發出瞭什麼聲音!?
石厚坤沒有再理會發呆的妻子,徑自滑開手機,自顧自翻看起來。
「厚坤!」薛蕓琳阻止不瞭丈夫,隻能用聲音試圖給予幹擾。
石厚坤頭也沒抬,手上動作絲毫不緩:「你想到該說什麼瞭?」
薛蕓琳猛地站起,杜臻奇一驚,以為她還想沖到石厚坤身邊去,正要幹預,卻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上海那次,當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後來……後來我才知道,可能,可能被他們下瞭藥!對不起,厚坤,我一直瞞著你,可我真的怕這件事會影響我們的感情!我……」薛蕓琳此時頭腦一片混亂,隻知道必須要說點什麼。既然石厚坤剛才說是從上海之行後開始懷疑自己,那就先說清楚這件事。反正薛蕓琳自問在上海那晚,她也是受害者,並非她主動犯錯,哪怕丈夫還是不能接受她的身體被別人占有,至少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不必擔負天然的道德劣勢。
石厚坤拍瞭拍額頭,嘴角咧瞭一下:「你被下藥瞭?」
「是啊!厚坤,你,你可以問那個人!」薛蕓琳指向電視屏幕,「前幾天,他親口向我承認的!都是他們幹的!」
石厚坤用手掌輕擊腦門,一下,兩下,三下……沉默瞭一小會,突然又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他們幹的?那就是說,不止一個人?『他們』……是指和這小子一起搞樂隊那幾個人嗎?我記得,你對我說哪次是要去上海出差,為什麼會和這支樂隊攪在一起呢?好,就算是他們給你下藥,我很好奇的是,你從中寧出發,去上海出差,這中間到底是哪個環節,使你必須要接觸這個樂隊,還能為他們留出給你下藥的機會?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啊?」
「我……」薛蕓琳一時失語。
「呵……所以你還是再好好想想,該怎麼解釋吧。我看,你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瞭。」石厚坤不再理她,任由她跪著,把註意力轉回到手機上。他神色復雜地盯著手機屏幕,時不時動幾下手指,從薛蕓琳的角度看去,看不出他正在進行什麼操作。
過瞭幾分鐘,石厚坤抬手按住兩邊太陽穴,重重揉瞭幾下,長出一口氣,緩緩起身,走到薛蕓琳身邊,把手機丟到她的腿上。
「在上海,是被人下瞭藥,那今天在傢裡,你又被誰下藥瞭呢?」
薛蕓琳抬頭看著丈夫,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問出這麼一個問題,明顯是在手機裡看到瞭什麼,但她又能怎麼回答呢?
「你剛才不是還怕公司有要緊事找你嗎?我現在把手機還你瞭,怎麼不趕緊看看人傢給你留瞭什麼話?很要緊的事啊,別總讓人傢等著!」石厚坤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冷。
薛蕓琳顫著手,拿起手機。
屏幕保留著微信的聊天界面,聊天對象是「大斌」,正是自己不久前剛約要見面的炮友張程斌。
手機被丈夫沒收後,這個「大斌」連發瞭七八條微信過來:
「上次去過的,芳園賓館,312!騷屄,快點給老子爬過來挨操!」
「騷屄到哪兒瞭?」
「怎麼不說話?你這騷屄還來不來?」
「操,怎麼這麼慢?再他媽不說話,等會老子幹爆你的屁眼!」
……
最後一條留言是:「賤騷屄,敢放老子鴿子!操!」
如果聊天界面裡隻保留瞭這幾句話,薛蕓琳還能嘴硬地說是遭到瞭別人的惡意騷擾,可現在隻要用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滑,就能看到就是兩人之前的對話:
「賤狗屄又癢瞭?」
「求斌爺賞大雞巴給賤狗解癢好不好?」
「我去開房,賤狗立刻給我滾過來!今天不把你的賤屄操爛,我就跟你姓!」
「斌爺稍等,賤狗馬上來!賤狗求斌爺今天一定要把賤屄和騷屁眼都操爛!」
除瞭這些光想想就頭皮發炸的對話,還有兩張自己隻穿情趣內衣站在全身鏡前拍的照片,薛蕓琳一陣陣地發暈。
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石厚坤劈手把手機又奪瞭過去。
「我不就隻是說要出幾天差嗎?你就這麼熬不住,賤屄和爛屁眼都發癢瞭?以前呢?是不是每次我出差,你就開開心心找男人當賤狗啊?說!」說到動氣處,石厚坤揚起手來就想把手機給砸瞭,杜臻奇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坤哥!還有用!先別砸!」
石厚坤喘著粗氣,任由杜臻奇從他手中拿去瞭手機,一屁股坐倒在薛蕓琳之前坐著的那個位置上。
「你的服務倒是很周到,出發前先發兩張照片過去給人驗驗貨……」說到這兒,石厚坤像是想到瞭什麼,一把揪住薛蕓琳的頭發,使勁往上拽,「你給我站起來!脫!脫衣服,我倒要看看你裡面穿的是什麼!?」
「厚坤……」薛蕓琳的聲音裡帶上瞭哭腔,「這……我……」她不停地瞟向杜臻奇,希望丈夫會因為還有其他男人在場而放棄讓她現場脫衣的決定。
「脫!你都他媽是別人的賤狗瞭,還怕被人看?」石厚坤現在氣得厲害,顧不上那許多,光是扯拽薛蕓琳的頭發還不解氣,又抬腳在她的腰上踹瞭一下,將薛蕓琳踢倒在地。
杜臻奇拍拍石厚坤的肩膀:「哥哥,你現在這兒慢慢審。現在不是又多一個男人瞭嗎?這貨也不能放過!我去佈置佈置,估計到晚上,就能把人帶過來!」說著,他快步走出房間。
「脫!」之前因為杜臻奇在場,石厚坤雖然心中有氣,但一直還端著,現在隻有夫妻兩個在場,不必再那樣壓抑情緒,漸漸就遮掩不住心底的羞惱。連催幾次,見薛蕓琳始終賴在地上拖延,石厚坤難忍躁怒,揚手又打瞭她兩記耳光。
薛蕓琳被這兩下打懵瞭,石厚坤此刻的言行,完全不是她印象中丈夫的樣子。看著雙眼發紅,面色陰沉的石厚坤,原本因為杜臻奇識趣離開而稍稍安穩下來的心,又懸瞭起來。
石厚坤的臉色一變再變,薛蕓琳感覺他隨時可能再送自己幾下耳光,不敢再拖延,趕緊爬起身,撩起連衣裙的裙擺,兜頭把整件裙子給脫瞭。
在裙子下面,既沒有胸罩,也沒有內褲,隻有一身淡紫色露乳開襠連體網格情趣內衣,兩粒乳頭上還緊咬著兩個金色掛式「乳環」。戴這種「乳環」無需在乳頭上穿孔,隻需讓咬齒扣緊乳頭根部即可,雖然這樣會有些痛,但因為這兩個掛式「乳環」已經用過多次,咬齒已經有些松瞭,久戴也還能忍受。
石厚坤氣極而笑:「我是真沒想到,原來我老婆是這麼有情趣的女人!花樣真多啊,膽子也是真大啊!」
事已至此,薛蕓琳沒必要再說什麼,頹然地坐在地上,低頭無語。
「說說吧,你跟那個……姓黃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石厚坤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睛沉默瞭幾分鐘,終於又緩緩開口,「我沒耐心考驗你的誠實,實話告訴你,這姓黃的是昨天被我們抓的,該說的,他差不多都說瞭,現在我隻想聽聽你怎麼說。」
薛蕓琳下意識地看向電視屏幕,但此刻屏幕已經黑瞭,看不到黃子君被關的那個房間裡的場景。她也知道沒必要自取其辱地問「他說瞭什麼」,首先,石厚坤不會告訴她,其次,想想就知道,不管黃子君說瞭什麼,總歸不可能是為她開脫的,多半還會把茍且的責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那就索性全都交代瞭吧。
黃子君確實是昨天就被帶到瞭隱峰軒。回老傢已經快一周瞭,該辦的事也辦得差不多瞭,最近兩天,他一直在市區活動,原計劃周一就要飛回上海。昨天下午去銀行處理些私事,出門後叫瞭輛出租車,車子莫名其妙拐進一條僻靜小路,突然靠在路邊,跳上來兩個窮兇極惡的壯漢,在後座上一左一右將他挾住。
一開始以為遇到瞭搶劫,黃子君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這兩人並沒有搶什麼東西,隻是拿走瞭他的手機,隨即綁瞭他的雙手,封瞭口,把他塞到後座擱腳的空間,用腳結結實實地踩住瞭他,示意司機可以走瞭。
於是,黃子君又篤定自己應該是被綁架瞭。
車子開瞭很長時間,到後程路面似乎要顛簸許多,被塞在狹小空間裡,幾乎被踩得窒息的黃子君隻差一點就要吐瞭。不知道究竟過瞭多久,也不知道車子是開往哪個方向,直到暈乎乎地被拖拽下車,茫然地看著隱峰軒內的廳堂館舍,他腦海裡還閃過一絲念頭:「綁架犯的老窩怎麼裝修得這麼高檔?這麼有錢,還用綁我這種人嗎?」
在剛見到杜臻奇和石厚坤的時候,黃子君還不知道面前這兩人當中有一個是薛蕓琳的丈夫。薛蕓琳很少提她的丈夫,黃子君更是從沒見過真容,但在別人強迫給他戴上耳機,播放瞭一段錄音後,他隱隱感覺不妙,眼前這兩個男人必然和薛蕓琳關系匪淺。
杜臻奇慢條斯理地問:「錄音裡是你嗎?」
黃子君僵著身子,木然以對,這時候不管說什麼都不對,他的腦子已經空瞭。
「我再問一遍,隻問最後一遍,錄音裡是你嗎?」
杜臻奇的態度並不兇惡,但黃子君不知為何卻覺得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寒毛直豎,他不敢再裝死,怯怯地點頭。
「你們兩個,把他拖到隔壁房間去,打,別打死,狠狠打!」杜臻奇先是沖他笑瞭笑,隨即說瞭句讓黃子君毛骨悚然的話。
「不是,大哥!是我是我,我不是已經認瞭嗎?別打呀,我什麼都說!別打啊!」黃子君哀嚎著,毫無掙紮之力地被兩個粗壯男子橫拉豎拽地拖走。
石厚坤有些不理解,但並未阻攔,在黃子君被拖走後,問道:「他已經什麼都肯說瞭?先讓他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不就行瞭嗎?」
杜臻奇伸長胳膊在他的膝蓋上拍瞭拍:「哥哥,怎麼跟這種人打交道,你可能少點經驗。打過和沒打過,他在說的時候,態度是不一樣的。再說瞭,反正不管他早說晚說,都是要打的,而且不止打一頓,而且還不是光打就算完瞭,那先打一頓有什麼的?就當解悶瞭,哈哈。哥哥你放心,肯定會給他留口氣,把該吐的都吐出來!」
隱峰軒的房間,隔音條件極好,雖然他們現在身處辦公區域,不是在客房或娛樂場地,石厚坤也聽不到隔壁發出的動靜。直到近二十分鐘後,黃子君再次被拖進他所在的房間,看到他身上殘破的 T恤和短褲,身上斑斑點點的血痕,臉上明顯的腫起,嘶啞的嗓音和蓬亂的發型,石厚坤才意識到在剛才這段時間裡,他遭遇瞭什麼。
雖然發自內心地痛恨這個和自己妻子有染的男人,石厚坤還是忍不住偏轉頭去,對眼前這個場面,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現在,你可以說瞭,你應該清楚,我們,想知道什麼。」杜臻奇的口氣一如剛才那樣淡然,揮手示意兩個手下離開房間,「不要讓我多問,你最好幹幹脆脆地全說出來,該說多少,就說多少。如果我覺得,你說的還不如我知道的多,那再打你一頓,也就是我那兩個兄弟松松筋骨的事。如果你真是被打上瞭癮,那就盡管瞞著藏著,你放心,從現在到半夜,我這兒有的是兄弟可以招呼你,都累不著他們。」
黃子君在地上縮成一團,發出一聲長長的哀鳴,恐懼地回頭看著那兩個走出房間,帶上房門的粗壯男人,哀鳴轉為如同抽泣般的吸氣聲。
「知道你疼,希望疼痛能讓你清醒一點,不要說廢話,也不要心存僥幸。行瞭,看在你剛爽過的份上,給你十秒鐘時間再叫喚幾聲,十秒鐘以後你還不開口,別怪我沒耐心。」杜臻奇漫不經心地抬手剔瞭幾下指甲,又撣瞭撣手指,突然大喝一聲:「說話!」
黃子君整個人都抖瞭一下,艱難地跪爬起身,連磕瞭幾個頭:「大哥!大爺!我錯瞭!我不該招惹那女人!我是!混蛋!我說,我全都說!」
高中畢業後就一直混社會的黃子君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回真撞槍口上瞭,不管今天這兩個男人中有沒有薛蕓琳的丈夫,又或者有別的恩怨情由,總之,自己的雞巴已經惹下瞭天大的禍。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黃子君不是沒思量過,有些話說瞭會不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他也想過會不會是薛蕓琳找的人收拾他,畢竟剛才那段錄音說的主要就是自己出賣她的事。但他直覺上相信此事應該與薛蕓琳無關,如果是她想報復,那實在應該親自出面,看看自己被揍的慘樣。而且那件事前因後果其實很清楚,如果是薛蕓琳所托,眼前這男人沒必要還要繼續盤問自己,難道薛蕓琳還八卦地想知道自己被下藥後被男人操的細節嗎?
黃子君橫下一條心,已經面臨如此絕境,還有什麼可遮掩的?耍小聰明不是不可以,萬一耍得不好,眼看又是一頓暴打,自己多半熬不住,還不是要多說些實話?一頓頓打下去,遲早會把該說的都說出來,那還不如一次性說完,就算被打,也就打一頓算完。
當然,無論如何,黃子君都要聲明自始至終都是薛蕓琳主動貼上來找他,而他,不過是個實在難以抗拒一個無底線發騷的大美女的凡人而已。
該受的罪估計還是少不瞭,但至少能把責任減到最低吧?
當然,黃子君不至於作死到去描述細節,反正自己把該說的都說瞭,對方總不可能因為缺少細節描述就還要再打他一頓吧?
從和薛蕓琳結識到最後因為上海那一夜而鬧翻,差不多是過去一整年的事,想想簡單,但要一一講述還是很耗時間。因為受到杜臻奇的威脅,黃子君生怕因為少說瞭哪件事而觸怒對方,所以事無巨細,能想起來的就絕不落下,即便刻意沒有多講細節,但還是一口氣說瞭一個多小時。
石厚坤聽得面如鍋底,幾次想開口制止,最後都強忍著沒出聲。杜臻奇同情地看瞭他一眼,從兜裡掏出一副警用手銬,走到黃子君身後,將他的雙手反銬,抬頭沖石厚坤一笑:「哥哥,事情呢,交代得差不多瞭,看看你要有什麼特別想問清楚的,細細問,我先出去溜達一會。這小子要是敢不老實,你盡管打,別踢腦袋、下身就行。你要是嫌麻煩,門外有兄弟伺候著,你隻管吩咐,那都是打人的行傢!」
說完,杜臻奇蹲下身揪著黃子君的頭發使他高揚起腦袋,抬手在他臉頰的傷口上重重拍瞭幾下,痛得他一陣慘叫。
「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找惹誰不好?在中寧混,就算沒資格聽過崢爺,水爺、疤哥的名號總知道吧?真要收拾你,不過就是崇林江裡一具浮屍而已。我勸你聰明點,這位大哥問你什麼,你乖乖地說,我們心情好的話,總能留你一條狗命。」
黃子君面如土色,「崢爺」和「水爺」的名號,他確實沒聽過,但「疤哥」這個名字在中寧的市井坊間實在太響亮瞭,這是個辣手的狠角色,勢力又大,誰不畏懼三分?不是說薛蕓琳的老公是官傢子弟,現在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嗎?怎麼又跟這些黑道大哥扯上關系瞭?
我操!這騷貨犯賤找男人,幹嘛要拖我下水?這不是坑人嗎?
杜臻奇離開房間後,並沒在門口傻等。他估計石厚坤至少還得再問一個小時,這麼多年的夫妻關系,這麼真誠的感情投入,得知妻子出軌後,除瞭憤怒外,他肯定還有很多想不通的事。黃子君所有薛蕓琳的出軌對象中第一個和他面對面的,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問,甚至可能窮追猛打地挖掘各種細節,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說完呢?所以杜臻奇隻是吩咐門邊的兄弟多留意一下房間裡的石厚坤會不會叫人,隨後徑直回瞭自己的辦公室。
果然,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個小時,過程中實在等得無聊,杜臻奇索性把馬菲菲叫進來大幹瞭一場,直到他都的肉棒都恢復瞭狀態,正在琢磨要不要再叫張憶彤過來泄火解悶,石厚坤這才頹然地敲響瞭他辦公室的門。
為他開門的是長得很像張雨綺的「菲菲」,而且還一絲不掛,石厚坤既有些意外,隨即就釋然瞭。這女人明顯就是杜臻奇養在身邊隨時玩弄,甚至隨時可以拿來招待朋友的一條「純正」的母狗,跟在老板身邊隨時伺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都問完瞭?」杜臻奇坐在辦公桌後,不慌不忙地整理皮帶。石厚坤敲門之前,他一直都露著肉棒,剛操完馬菲菲,肉棒上所有的殘垢當然早已進瞭這女人的肚子,但她一刻都沒歇著,一直鉆在辦公桌下舔弄肉棒。直到敲門聲響起,示意馬菲菲去開門後,杜臻奇才拉好瞭拉鏈。
石厚坤沉重地點瞭點頭。
「那小子人呢?」
「你留在門邊的兄弟說已經準備好關他的地方瞭,我讓他們把他帶過去瞭。」
「就這樣?」
「嗯?」石厚坤顯得有些恍惚,「還要……」
「哥哥,你還是個好人哪!」杜臻奇嘆口氣,拿起手機撥瞭個號碼。
對方很快接起電話,杜臻奇漫不經心地說:「現在開始,每過兩個小時揍那小子一頓,別招呼要命的地方,但要讓他疼,疼到一輩子都記住。」
「已經打成這樣瞭,再打,會不會出事?」石厚坤對黃子君充滿痛恨,自然不可能有同情之意,但畢竟是在規矩人傢長大的孩子,還是怕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杜臻奇聳聳肩:「哥哥你放心,我不是說瞭嗎?那些兄弟都是打人的行傢,怎麼打能讓人疼得要死,卻不會真的死,他們心裡有數。反正,這幾天我這裡正好沒客人,也不怕打擾別人。」
「沒事就好。」石厚坤稍稍放心,「別為我的事,給你這邊添麻煩。」
「哥哥你想多瞭,收拾這麼個小崽子,能有什麼麻煩?要不是最近有點不方便,就真的弄死他,也不算什麼。」杜臻奇全沒當回事,「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老婆瞭?」
提到妻子,石厚坤的臉色又黑瞭幾分。
黃子君固然不想多說細節,但每當他語焉不詳,含糊瞭事,石厚坤就狠下心在他後背、小腹猛踢,痛得他哭爹喊娘,該說不該說的,不經大腦都吐瞭出來。石厚坤暈乎乎地聽瞭一大堆薛蕓琳和這男人來往的具體細節。
細節這種東西,確實是魔鬼。雖說想象有時也很折磨人,但真實的細節越多,腦海中原本模糊的影像畫面,就會變得越清晰。盤問之前恨不得能瞭解一切,盤問之後卻暗悔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
見石厚坤垂首不語,杜臻奇倒也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揮手示意菲菲貼到他身邊去。石厚坤神思不屬,對一個裸女靠近到身邊也沒放在心上。
「就照原本商量的辦吧,明天下午把你老婆帶到這裡來,讓她親眼看看奸夫的下場。後天你們就去辦手續,離婚協議書我找公司法務起草好瞭,你抽空看看,沒問題就直接簽字。放心,你老婆一點好處都別想從你這兒拿走。」
石厚坤失神地點頭。
「去!把彤彤叫上!晚上好好伺候坤哥,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就算讓你們吃屎,你們也給我香噴噴地吃!」杜臻奇冷冷瞟瞭眼菲菲,隨即對石厚坤換上溫煦的笑容,「行瞭,哥哥,別多想瞭,去泄泄火爽一把,先順順氣。明天瞭結瞭這件事,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難道憑著哥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女人?」
石厚坤苦笑,神情恍惚地起身跟著菲菲離開。
杜臻奇神情復雜地在辦公室裡坐瞭二十分鐘,又拿起手機:「那小子人呢……操,這麼快你們就開打瞭?沒事沒事,接著打,不用停,正好我要找他問話,你們先給幾下狠的,免得他忘瞭剛才的痛。打完瞭,把他帶回剛才那個房間去。」
等黃子君再次被拖到杜臻奇面前時,比剛才還要更淒慘三分,渾身除瞭條內褲外,衣褲基本都被扯爛瞭,兩條大腿上血痕宛然,胸腹間有好幾個鞋底大小的淤青。他氣息奄奄地哭叫:「大哥!大爺!老板!我都說瞭,我知道的都說瞭!求求你,別打瞭!」
杜臻奇不屑一顧地笑:「不打,隻要你把剛才說的再說一遍,就不打你瞭。」
黃子君膽怯地抬頭,偷眼瞧瞭眼杜臻奇:「大,大爺,我還要說什麼?是……是把剛才說的……全,全都再說一遍?」
「剛才我走瞭以後,你回答那位大哥問題時說的,全都再說一遍。別再等我問。」
「好!好!我知道瞭,我說!我說!」
黃子君暈頭轉向地機械重復著剛才已經說過一遍的話,這一折騰就將近半夜瞭。杜臻奇臨走時滿意地在他屁股上踢瞭一腳:「我不說話算話,今天晚上你不會挨打瞭,讓你睡一覺。」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黃子君蜷著身子,狼狽地拼命點頭。
可杜臻奇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絕望:「明天早上我找個醫生給你看一下,隻要沒大傷,我會讓兄弟們接著招呼你。」
被一遍遍痛揍過的黃子君,對薛蕓琳來說,是最好的警示。
雖然杜臻奇手下兄弟沒下死手,也盡可能地少放血,黃子君受的大多隻是普通的皮外傷,並沒多嚴重,可他現在的樣子太瘆人,對從小正常成長,大學畢業以後的生活更算得上是養尊處優的薛蕓琳來說,已經夠可怕瞭。
她失去瞭狡辯和抵賴的勇氣,結結巴巴地把自己和黃子君間的來往說瞭一遍,沒有刻意隱瞞什麼,隻是有意無意間把責任盡可能都推給瞭男人。在她口中,是黃子君處心積慮對她發動攻勢,她抵抗許久才最終淪陷的。
石厚坤此時的心情與昨晚乍聽黃子君坦承實情那會已經截然不同,或許是濃重的悲涼最終沖淡瞭感情,一定程度上也洗刷瞭憤怒和糾結。現在面對薛蕓琳,雖然還是很生氣,但他還能控制情緒,正常思考,聽著她明顯想推卸責任的說辭,聽著隻覺好笑,都懶得再多加剖析。
他隻想聽聽薛蕓琳會怎麼說,然後用她的說法和黃子君昨晚的招供兩相對比,看看是不是存在自己還不知道的事,至於整件事究竟是誰的責任,他已經懶得再去分辨瞭。操都操瞭,除非是強奸,否則難道還要分出主動和被動的責任嗎?多一分被動的通奸女人就多一點無辜嗎?
聽薛蕓琳說完和黃子君之間的事,石厚坤一言不發地盯瞭她一會,目光中不帶任何情感,盯得她心慌意亂,低下頭不敢和丈夫對視。
「那個『大斌』呢?」
聽著丈夫冷冰冰的聲音,薛蕓琳閉上瞭眼睛,剛說完黃子君,緊接著又要再交待和另一個男人的故事。她突然冒起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今天起床的時候真的和吳靜雅約好晚上一起吃飯逛街,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破事瞭?
「他……」
「算瞭!」石厚坤突然打斷瞭她的話,「反正他遲早會到這裡來的,等你們面對面的時候再慢慢說好瞭。現在你看看這個!」
薛蕓琳詫異地抬頭,不知道丈夫還有什麼要問,卻見他從兜裡掏出一大把照片,揚手飛撒開來,其中幾張就落在她身前的地上,拿起來仔細一看,薛蕓琳剛直起來的身體重新癱軟地坐倒。
照片裡,齊鴻軒一臉賤兮兮的笑,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兩人一起走出一傢酒店的大門。
薛蕓琳心如死灰。
丈夫這次真的是有備而來,自己最近這一年半的時間裡,除瞭在深圳那邊的幾個男人以外,在中寧總共就隻約過張程斌、齊鴻軒、黃子君這三個男人——高俊是無意重逢,她沒把那次分手炮算進來——石厚坤居然全都抓到瞭。
難道真的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他……」薛蕓琳顫抖著手,一張張地拿起照片來看,最終長出一口氣,認命般地苦笑道,「他叫齊鴻軒……」
問完瞭所有想問的,石厚坤再沒說什麼,大踏步走出瞭房間。薛蕓琳驚恐地想跟上他,可連衣裙還在石厚坤手裡攥著,她身上隻穿瞭幾乎與赤裸無異的情趣內衣,又怎麼敢追出門呢?惶急地叫瞭幾聲丈夫,見他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薛蕓琳隻能狼狽地留在瞭房間裡。
其實在丈夫開門時,薛蕓琳也看清瞭,門邊守著兩個黑衣壯漢,就算她真敢豁出臉去就這樣幾近全裸地追出去,那兩人恐怕也是不會放行的。
石厚坤這一走就許久沒再露面,薛蕓琳憂心忡忡地獨自待在房間裡,度秒如年,身上沒有手表、手機,薛蕓琳也不知具體過瞭多久,應該至少過瞭兩三個小時,期間沒有任何人再進這個房間,似乎她被徹底遺忘瞭。
漸漸暗下去的天光昭示著夜晚的降臨,薛蕓琳卻顧不上幾乎已經餓癟的肚子,腦袋裡塞滿瞭各種可怕的想法,頭痛欲裂。她一度失去耐心,打開瞭電視機,想看看能不能看到黃子君所在的房間,但信號被切斷瞭,黑乎乎的屏幕裡倒映的是她驚惶的面孔。
獨自被遺忘在房間裡,面對未知的命運,薛蕓琳快要瘋瞭。她寧願丈夫此刻還在眼前,還在不停地罵她,甚至賞給她幾記耳光。甚至進來幾個男人,看光她此刻什麼都遮不住的美妙軀體,薛蕓琳也不再覺得不能接受,她不想繼續這樣下去瞭。
突然敲門聲響起,薛蕓琳猛地跳起身,毫不猶豫地撲向房門,顧不上去想如果是丈夫或是杜臻奇是不會先禮貌地敲門的,她現在隻想看見一個活人,和他說說話,哪怕就那麼一兩句。
門外站著的是之前一直守在門邊的壯漢之一,乍見一個基本全裸的美女猛地開門,他也嚇瞭一跳。此刻,薛蕓琳整個身體的正面都落在他眼裡,他的眼珠幾乎就要長在她那對不住顫動的豪乳上拔不出來瞭。
薛蕓琳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窘境,趕緊將左臂橫在胸前,右手捂住下體,怯怯地問:「怎,怎麼瞭?」面對這種光看面相就令人膽寒的男人,薛蕓琳完全不知該怎麼應對。曾經的她,似乎偶爾想象過自己可能處於類似於今天這樣的環境下,但她自信不會失態,面對這些根本和自己不出意外同一階層的男人,心理上會有優勢,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如果剝去看著光鮮實際無用的「外衣」,在單獨面對這類男人的時候,她根本無能為力。
男人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逡巡。薛蕓琳擁有一對球的巨乳,纖細的手臂頂多隻能遮住一部分,他依然可以大飽眼福。何況這女人現在一身風騷打扮,哪怕看不到最敏感的三點,隻看那一身白皙的皮膚,就已經讓這男人肉棒鐵硬,緊繃內褲隱隱作痛瞭。
他抬起右手,示意驚慌失措的薛蕓琳別隻顧遮掩身體,趕緊把他手裡的東西接過去。薛蕓琳這時才註意到他手裡拎瞭個袋子,裡面裝著幾個食盒,應該是送來給她的晚飯。
早已饑腸轆轆的她突然感到肚子餓得發抽,「咕嚕嚕」的響聲不絕,她幾乎搶一般接過袋子,全然沒註意自己伸出手時,再遮不住前胸,又因為動作過大,翻湧起陣陣乳浪,看得那男人險些甩飛眼珠,喉嚨口一陣陣發幹。
薛蕓琳很快又發現自己再次大大走光,趕緊關上房門。
晚飯很簡單,一份米飯,四個分量合適的小菜:一條紅燒魚,一份香菇炒青菜,另有兩個葷素搭配的傢常菜,可能隻是隱峰軒工作人員正常的工作餐,但已經餓透瞭的薛蕓琳還是吃得很香。
可惜這頓飯最終也沒讓她吃踏實,差不多吃瞭一半,在薛蕓琳專心對付後半段魚身的刺時,房間門突然打開,石厚坤和杜臻奇一先一後走瞭進來。
薛蕓琳驚叫一聲丟下飯盒、筷子,退到沙發一腳,蜷起雙腿,用膝蓋擋住前胸,雙手抱腿,嚴防死守。
「厚坤,我,我這樣子……你讓他……」
石厚坤不耐煩地打斷瞭她:「裝什麼裝?你穿成這樣,不也是去給比的男人看的嗎?怎麼,我的朋友就不能看瞭?你再風騷的樣子也不知被多少人看過,別裝瞭!」
薛蕓琳被懟得啞口無言,隻能默默低頭,但終究還是沒有展開四肢,依舊緊鎖著身體。
杜臻奇看她這幅樣子,微微一笑,慢慢走到斜對角位置,偏轉身朝向石厚坤,擺出一副不會刻意瞄向薛蕓琳那邊的樣子。
「哥哥,要不還是讓她遮上點吧,等會我手下兄弟就要帶人過來。你們還沒辦手續,她終究還算是你老婆,體面不是留給她的,是給石太太的。」
石厚坤勉強點瞭點頭。
杜臻奇通過手機打招呼:「菲菲,拿套衣服過來……什麼都行,能穿出去見人就……」正在說話,他下意識瞟向薛蕓琳,上下打量瞭一下她此刻穿的連體式情趣內衣,意識到還真不是「什麼都行」,嘆口氣說:「算瞭,你就拿條連衣裙吧。」
過瞭十幾分鐘,菲菲敲門走進房間,送來一條連衣裙。薛蕓琳尷尬地套上裙子,身上有瞭遮擋,心裡多少踏實一些。
杜臻奇隨意揮手示意菲菲離開,指著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笑道:「嫂子,又有精彩的節目瞭,咱們看看?」
薛蕓琳木然地看向電視屏幕,以為又要看到黃子君被痛打的場面。沒想到這次畫面裡好像換瞭個房間,鏡頭直接對準身上一把椅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雙手被緊綁在扶手上,苦掙難脫。在鏡頭裡看不到他的腳,估計也被綁瞭起來。年輕男人脹紅臉,沖著畫面左側大吼:「你們是誰啊?幹嘛把我帶到這兒來?薛蕓琳讓你們幹的?這騷屄在哪兒?」他面朝的方向可能有人,隻是因為角度關系,在畫面裡看不到,這男人連吼瞭好幾遍,對方卻默然無語,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薛蕓琳閉上雙眼,一陣陣發暈。
張程斌這個混蛋,到底還是被抓過來瞭!
這個白癡!
其實薛蕓琳也清楚,自己手機落在丈夫手裡,通過微信隨便下個套,騙原本就憋瞭一身欲火,興沖沖開房等待,不想又被放瞭鴿子的張程斌出來,根本沒有任何難度。恐怕他興沖沖前去赴約時,滿腦子想的還是見面後怎麼才能把這個爽約遲到的臭婊子操得哭爹叫娘呢!
在不遠處坐下的杜臻奇對著手機淡淡地說:「開始吧!」
薛蕓琳睜開眼睛,不過想象中對張程斌的毆打折磨並沒有出現,隻有一個冷漠的聲音問道:「你為什麼去306?」
張程斌滿臉不快地直喘粗氣,垂下眼皮,不說話。
「你為什麼去306?」那個聲音又問瞭一遍。
張程斌扭瞭下腦袋,把臉轉向另一邊,還是不說話。
突然一個身影猛地從畫面右側飛竄而出,薛蕓琳隻覺眼前一花,畫面中傳來一聲慘叫,再細看,卻見張程斌整個人連帶緊綁在身上的椅子都翻倒在地,一個和之前守在房間門邊那兩個壯漢穿得差不多的男人站在他身邊,又狠狠在他小腹上踢瞭兩腳,這才慢悠悠走回到之前所站的位置。
冷漠的聲音又響起:「賤!客客氣氣問你,不肯說,非要松松筋骨嗎?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麼去306?」
作為資深宅男,張程斌其實孬得很,之前敢硬挺是因為沒見識,被抓後沒被真正教訓過,吃瞭這幾下,他痛得涕淚橫流,窩在地上尖聲嘶叫:「薛蕓琳讓我去的!她發微信說會在那裡等我!我是去找她的,我沒幹別的,我就隻是想去找她啊!」說到最後他都委屈得哭出來瞭。
「薛蕓琳是誰?」
張程斌膽怯地瞟瞭身前兩個男人一眼:「你們,你們不是薛蕓琳找來的?」
「薛蕓琳是誰?」冷漠的聲音壓根不準備回答。
張程斌略一猶疑,也許是剛才把他踢翻在地的男人又有什麼動作,他嚇得大叫起來:「別別別!我說我說!薛蕓琳是個,是個女人……別別別別!」男人的身影進瞭畫面,可能是覺得他說瞭句廢話,想過去教訓他,張程斌淒厲地哀求:「別打我別打我!我還沒說完!薛,薛蕓琳是我打遊戲在網上認識的一個女的,後來約出來上瞭床,沒別的關系!就是,就是炮友關系吧。」
「上過幾次?」
「啊?」張程斌暈乎乎地愣瞭下,隨即反應過來,「兩次,就兩次!」
「知道她結沒結婚?」
「呃……」張程斌遲疑瞭一下,似乎終於摸到瞭一點今天之所以會被帶到這裡來的門道,但現在也沒時間容他多想瞭,苦著臉說,「好像……好像結瞭……」
「知道她結瞭婚,你還上?」
「是,我是王八蛋!我不該招惹她!可,可是,是這騷貨自己找上我的,第一次開房的時候,我隻知道她在遊戲裡的id,連名字都不知道,哪能直到她有沒有結婚啊?是後來,後來才聽她說的!大哥,大哥,我就是愛玩遊戲,以前沒幹過這種事,是這騷貨自己發騷,自己說我的雞巴操得她爽,自己掰著屁股求我操她屁眼,我哪,哪,哪扛得住啊?真的都是這騷貨勾搭我,您想,我根本沒做過,要不是這騷貨自己提出來,我都沒敢想還能操她的屁眼!大哥,真的,不是我上她,是她上我啊!」
張程斌的聲音從電視裡清晰地傳出,薛蕓琳低著頭,不敢看丈夫,但光想想就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臉色。
杜臻奇的聲音又從身邊飄來:「行瞭,先這樣吧!」
薛蕓琳已經習慣瞭,知道他是在通過手機向手下傳遞指令,果然,在他說過這句話後,畫面中再沒有人向張程斌發問瞭。
「哥哥,你看這小子該怎麼處理?」
石厚坤並沒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後,啞著嗓子說:「帶到這裡來吧!」
「這裡?」杜臻奇無所謂地一笑,拿起手機,「把這小子帶我這兒來,對瞭,把他從椅子上解下來,銬上!」
薛蕓琳詫異地望向丈夫,卻見他目光深沉地死盯著房門,根本沒看她一眼。雖然已經向丈夫坦白瞭很多,也先後得知黃子君、張程斌都落到丈夫手裡,但馬上要和炮友同時與丈夫同處一個房間,薛蕓琳依然感到心慌,有種撲朔迷離的忐忑。
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受到肉體上的實際傷害,萬一張程斌來後,不管是因為看到他和自己同時出現而生出怒意,還是聽這混蛋亂說什麼受到強烈刺激,石厚坤萬一要對自己動手可怎麼辦?
想到看到的黃子君被打時的慘狀,薛蕓琳覺得那一拳一腳似乎都招呼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心驚膽戰,忍不住發起抖來。
關張程斌的房間可能不遠,沒過十分鐘,他就被帶瞭過來。兩個男人拖死狗一樣將他拽到茶幾邊,重重一推,使他撲倒在地,順勢在他的脊背、大腿上狠踹瞭兩腳。
「機靈點!讓你說什麼就說什麼!」
張程斌狼狽地趴著,一時不敢抬頭,縮瞭片刻,始終沒聽到什麼聲音,奓著膽子偷眼上瞧,第一眼瞄到的是薛蕓琳,意外之餘忘乎所以地直起身子:「哎,你……」
話說半截,憑空飛來一腳,重重踢在小腹上。
「叫你機靈點!沒問你就閉上臭嘴!」
張程斌痛得把身子彎瞭起來,這一腳很重,感覺像在他的胃上鉆瞭一個孔,被錐子紮一樣地痛到骨頭裡,恍惚間聽到有人說:「行瞭,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剛才還兇神惡煞般的兩人恭恭敬敬地答瞭聲「是」,轉身就走。張程斌戰戰兢兢地看向說話人所在的方向,卻是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瞭太多的三十來歲的男人,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自己的眼神卻顯得冷漠異常,隻對視一眼,張程斌莫名感到心頭慌亂異常。
「哥哥,人在這兒,你想怎麼著?」
腳步聲響起,張程斌這才註意到房間裡還有一個男人,正從另一個方向走到自己身邊,扶著他的肩膀,使他正起身子,目光所向正是薛蕓琳。
「你在微信裡是怎麼說的?要幹爆她的屁眼?嗯?還要把她的騷屄操爛?是不是你說的?」
男人的聲音在張程斌聽來冷若寒冰,他慌亂搖頭,一臉諂笑:「我亂說的,我亂說的!我以為,以為她……」
那男人突然怒發如狂,掰著他的身體狠狠往地上一摜:「以為她什麼?」
張程斌猝不及防,滾倒在地,額角重重裝在地上,眼前一黑,劇痛和眩暈同時襲來,根本沒聽到那男人的問話。見他哼哼唧唧地不回答,男人揪著他的頭發使勁上拽,不停地問:「你以為她什麼?以為她什麼?啊?!你以為她什麼?」問到最後一句,他又推瞭一下張程斌的腦袋,額角第二次撞地,鮮血直流。
見瞭血,石厚坤的氣消瞭許多,莫名有些發慌,看瞭眼杜臻奇,後者卻漫不在乎地搖搖頭:「哥哥放心,你再來兩下也死不瞭人!」
聽他這麼說,石厚坤稍微放心瞭些,但剛才那陣暴怒終究已經消退大半,他略顯局促地站在原地,看看腳邊的張程斌,又看看沙發上驚恐地望著面前這個顯得很陌生的丈夫的薛蕓琳,尷尬地發現剛才發瞭這麼一通火,現在想悄無聲息地就收瞭,有些突兀,面子上也掛不住。
杜臻奇適時幫他托底:「哥哥,要想收拾他,隨便叫哪個兄弟進來,保證到明天早上,他身上不剩一塊好肉,何必你臟手呢?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要是不問瞭,就讓手下兄弟們招呼他吧!」
石厚坤調順呼吸,抬腳不輕不重在張程斌膝蓋上踢瞭一下:「站起來!」
張程斌雙手被反銬著,身子橫倒在地,要想起身還真是不容易,幾番掙紮都沒能站起來。石厚坤和杜臻奇隻是冷眼瞧著,看他狼狽地來回翻滾兩圈,石厚坤瞥瞭薛蕓琳一眼:「去把他扶起來!」
薛蕓琳沒想到丈夫會讓自己去扶張程斌,愣愣地呆瞭一會,直到石厚坤又重復瞭一遍,這才忐忑不安地來到張程斌身旁,托著他手肘部位,努力板起他身體,攙他起身,等張程斌站穩後,她就像手裡握著炭似地飛快松開瞭手。
「你不是穿瞭情趣內衣準備給他驚喜嗎?給他看啊!」石厚坤突然開口。
薛蕓琳驚訝地看向丈夫,確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脹紅瞭臉拼命搖頭。
石厚坤抓起茶幾上一個食盒,狠狠砸向地面。食盒是塑料制的,裡面基本也隻剩些湯水,砸在薛蕓琳腳邊倒不至於傷瞭她,但突如其來的「啪」一聲脆響和四濺開來潑到她腳上的湯汁,還是嚇得薛蕓琳臉色發白。
「你現在裝什麼裝!剛才小奇說瞭,給你留體面,隻因為你暫時還是石太太,可如果我不想給你留這個體面瞭,你什麼都剩不下!脫!給他看看你裡面穿的什麼!如果你自己不肯脫,我就叫人進來『幫』你脫!」
薛蕓琳無奈地看著眼神冰冷的丈夫,知道很難改變他的心意,隻好俯身拉起裙角,正想把剛穿上身沒多久的連衣裙脫掉,轉眼瞅見杜臻奇還坐在一邊,又覺為難,再次哀求般看向丈夫。
「厚坤,他……」
石厚坤眼睛都沒眨:「還是那句話,別的男人能看,我的朋友不能看?脫!再給你十秒鐘,不肯脫,我就找人來扒光瞭你!」
杜臻奇訕笑著起身:「哥哥,要不,你慢慢審著,我先……」
石厚坤沖他擺擺手:「你如果真有事要忙,盡管去,不必陪我。如果是為給我留面子,不必,待著!她這一身騷肉不知道被多少人看過,我還在意被你看這幾眼?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杜臻奇幹笑兩聲,默然坐下。
薛蕓琳無奈,隻得脫掉連衣裙,既然石厚坤都毫不在意,她索性都不再遮擋身體瞭。直接把情趣內衣根本遮不住的豪乳、嫩屄都暴露出來,想來就算她要遮,也會被石厚坤阻止,何不幹脆一點,一步到位呢?
張程斌苦笑地看著她。如果現在是在酒店房間,如果隻有他和薛蕓琳兩人在場,這騷貨穿瞭這麼一身,肯定會讓他大為興奮。可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腹剛才被重重踢瞭幾腳,都變得麻木瞭,他甚至感覺不到肉棒有任何反應。
「怎麼樣?好看嗎?這騷貨的奶大不大?」
張程斌小心翼翼地瞧瞭石厚坤好幾眼,這才確定他真是在跟自己說話。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人,沒誰跟他介紹,隻能從常理推斷,多半是薛蕓琳的丈夫。自己搞到瞭人傢老婆頭上,估計今天的事很難善瞭,滿腦子都是絕望的張程斌哪敢說出「好看」和「大」這些字眼?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努力想諂媚地笑,卻又實在擠不出笑紋,難看至極。
「你不是要幹爆她的屁眼嗎?來,讓我看看,你怎麼幹爆她的屁眼!把他褲子脫瞭,快點!」石厚坤用眼神示意薛蕓琳要有所動作。
薛蕓琳象征性地抬手慢慢伸向張程斌的腰部,但磨蹭瞭許久還沒碰到褲腳。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亂糟糟的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轉身跪下哭喊:「厚坤!我錯瞭,你想怎麼樣就直說吧!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瞭!」
石厚坤漠然不語,面無表情地聽著妻子嚎啕大哭,看她漸漸撐不住身體,跪趴倒地,臉埋在雙臂之間,哭聲漸漸轉輕,顯得沉悶,這才冷冷地說:「我就想看看他怎麼幹爆你的屁眼。我讓你自己做,是給你留臉!你也知道那個姓黃的,現在變成瞭什麼樣,我沒讓你跟他一樣,不是還心疼你,隻是為瞭還要帶你去辦離婚手續,打得太慘瞭不好出門。現在我叫你做什麼,你最好馬上去做,如果還嘰嘰歪歪……」說到這兒,石厚坤變得語塞,他能說出以上這番話,已是前所未有,更進一步的威脅,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算硬說幾句,也不會有什麼威嚇力。
杜臻奇看出他的為難,隨口接道:「隻要坤哥發話,我勸嫂子你立刻照做,老老實實表演一下是怎麼被這個男人幹爆屁眼的!我相信這隻是一種形容,就憑他這小身板,不被你榨幹就不錯瞭,想幹爆你恐怕很難。但如果你不聽坤哥的話,那我向你保證,你的屁眼被幹爆,一定會成為事實!我可以讓這裡所有的男人排著隊來幹,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我確定你除瞭大便時候以外,屁眼裡永遠會插著一根雞巴,你應該不想從現在這年紀開始就整天大便失禁吧?」
薛蕓琳聽得臉色煞白,不敢看向杜臻奇,祈求般盯著丈夫,希望他聽到朋友說出這些「不遜」的言辭多少會有些不快,沒想到石厚坤面沉如水,紋絲不動,像是默認瞭杜臻奇的話。
「如果嫂子你真就那麼個性,非要跟坤哥反著來,那也行。我後院還養瞭七八條狗,都挺壯實的。女人被輪奸我是看過好幾次瞭,但被狗輪奸還沒看過,你要不試試在騷屄、屁眼裡抖射滿狗精的滋味?如果不想,就他媽識相點,坤哥讓你幹嘛就幹嘛!聽到沒有!」說到最後,杜臻奇突然提起嗓門大喝一聲,嚇得薛蕓琳渾身一顫,哆哆嗦嗦地伸手抓住張程斌的短褲褲腳,慢慢往下扯動。
「快點!」石厚坤又怒吼一聲。
薛蕓琳被催得心煩氣躁,驚懼交加,突然一橫心,索性連帶著張程斌的內褲直接一拉到底。
一根萎靡不振的黢黑肉棒出現在她面前,碩大的陰囊如老人面孔般滿是皺巴巴的皮,原本尺寸不小的肉棒此刻縮成一團,看上去不管是長度還是直徑,和一根小指的尺寸差不多。
石厚坤氣得發笑。
薛蕓琳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用眼前這根肉棒插爆自己的屁眼。她回頭看瞭眼丈夫,卻隻見他雙眼直愣愣地死盯著她,眼中滿佈血絲。
杜臻奇的聲音又傳來:「我勸你別停。該怎麼辦,你自己想辦法,但十分鐘之內,隻要坤哥沒叫停,你最好想辦法把這傢夥的雞巴塞到你的屁眼裡去,不然,我保證你的屁眼不會空著!至於裡面會是什麼,會有多少,那就不知道瞭。」
薛蕓琳最後又瞟瞭丈夫一眼,見他無動於衷地端坐,一言不發,終於拋去最後一點僥幸心思,抬手抓住張程斌的肉棒。可憐此時這根肉棒毫無生氣,被握在她小小的掌中,竟連龜頭都沒露出來,被她整隻手緊緊裹住。
徒勞地擼瞭幾分鐘,肉棒半點不見起色。薛蕓琳低聲咒罵張程斌,他不敢還口,但也全無配合的意願,弓著身,仰著頭,以一種極其可笑的姿態站立,掙紮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詭異。
薛蕓琳現在對時間缺乏概念,不知道杜臻奇留給她的「十分鐘」時限還剩下多久,也不知道一旦時間真到瞭,這個男人會不會讓他的口頭威脅變成現實,但她不敢冒險,這男人在說起那些殘忍的事情時表現出的雲淡風輕,讓薛蕓琳心悸不已。
萬般無奈,薛蕓琳隻能蹲下來,想要用嘴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張程斌搞硬一點。
「啪」的一聲,又一個食盒摔在她的腳邊,紅燒湯汁濺開,泛起一陣魚香。
「行瞭!你這賤樣真是看著就讓人生氣!」石厚坤捏緊拳頭,不自禁地發抖。
杜臻奇見機很快,知道石厚坤對眼前的一切已經失去耐心,不想再看下去瞭,冷笑著拿起手機,說瞭兩個字:「進來!」
剛才拖張程斌過來的那兩個男人推開房間門快步走瞭進來。
「把這小子帶到姓黃的那個房間去。」吩咐完手下,不去理會連聲淒慘求饒的張程斌,杜臻奇扭頭對石厚坤說,「哥哥,還有最後一個節目。」瞥瞭眼在被丈夫喝止後,一屁股坐倒在地,面色灰白的薛蕓琳,嬉笑道:「這節目很精彩,嫂子……可要好好欣賞哦!」
薛蕓琳面無表情地看向剛被杜臻奇打開的電視機,疲勞和緊張,使她變得有些漠然。
此刻出現在電視屏幕裡的有好多人,除瞭跪在地上的黃子君和張程斌外,還圍瞭好幾個壯漢,兇神惡煞的,嚇得那兩人戰戰兢兢地跪好,壓根不敢抬頭。
也不知剛才兩人初見面時,有沒有交流過為什麼會一起遭難,或許在見到彼此的時候,心裡都有數吧。
杜臻奇依舊還是通過手機指揮,隻是在那個房間可能特意做瞭擴音,整個房間都能清楚聽到他的聲音:「這兩個可憐蟲之中,有一個人已經被嚇得硬不起來瞭。既然硬不起來,那就不要做男人瞭!還有一個,好像是個藝術傢,既然是藝術傢,那就為我們好好表演一個節目吧!請她們進來!」
一個壯漢應聲開門,兩個面容妖嬈,身材勁爆的女人緩步走進房間。
薛蕓琳詫異地看瞭杜臻奇一眼,不知道他這番佈置,有什麼用意。
「你們覺得這兩個漂亮嗎?」杜臻奇問完,戲謔地朝薛蕓琳抬瞭抬下巴。
畫面裡黃子君等兩人老實地跪著,不敢抬頭,也根本沒意識到杜臻奇問的是他們。直到有兩個壯漢過去拽著頭發,迫使他倆仰面朝天,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慌亂地瞥一眼那兩個女人,忙不迭地回答:「漂亮!漂亮!」
這確實是真心話,但事實上,就算進來兩個醜八怪,他倆現在也不敢說難看啊!
「要不要和她們兩個操一操?」杜臻奇的口氣中充滿歡樂。
「不敢!」
「不要!」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表決心。
「那不行!這可是我特意給你們兩個準備的!」杜臻奇根本沒給他們推脫拒絕的空間,「那倆,你們把衣服脫瞭!」
那兩個女人反應很快,哪怕邊上圍瞭一圈男人,聽瞭杜臻奇的命令後,她們也隻是對視一眼,就痛快地脫瞭上衣,解開胸罩,露出豐碩的雙乳,四個被打足瞭氣一般的圓球顫巍巍的,看著令人驚嘆,可惜從顫動的感覺看來,這幾坨大肉似乎不是原裝的,像是做出來的假奶。
薛蕓琳乍一看這兩對巨乳,還以為杜臻奇真找來瞭兩個更勝於她的巨乳騷女,莫名地精神一振,不自覺地挺瞭一下胸,細看後發現多半是假奶,這才松瞭口氣,隨即悲哀地自嘲起來:「都什麼時候瞭,還在比誰的奶大?」
「別停啊!裙子!把裙子也脫瞭!」杜臻奇的口吻越來越歡脫。
兩個女人又利索地脫掉短裙,褪下短褲,跪在她們兩人身前的黃子君和張程斌瞬間流露出驚恐的眼神,不自覺地也在關註這兩個女人的下體的薛蕓琳驚訝地張大瞭嘴,隻有屋子裡那些壯漢,或許因為早就知道實情,所以鎮定如常。
這兩個女人下體,竟各生有一根黑粗的肉棒。
這竟是兩個人妖!
「大哥!我……」黃子君的反應更快,扯著嗓子哀嚎起來。
杜臻奇大喝一聲:「讓他閉嘴!」
兩個壯漢沖上前去,拳打腳踢地將黃子君掀翻在地,這一番痛揍看得就在一米之外的張程斌齜牙咧嘴,肝膽俱裂,整個人縮成一團,斜著身子,恨不能逃開幾步。
「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杜臻奇警告瞭黃子君一句,話鋒一轉,「兩位美女,我先來采訪一下,到現在為止,你們被多少人操過瞭?」
左邊那個燙著大波浪卷,把頭發染成金色的「美女」大大方方回答:「沒數過,可能二三十個吧,基本都是熟客,來很多次的那種。」
另一個披著長發的「美女」補充道:「中寧這邊喜歡我們這種的好像不多,生意不太好做。」
「這倒也是。我讓人好好找,轉瞭一圈,漂亮點的人妖也就找出你們兩位,看來我們中寧還是落後啊,觀念不開放。」杜臻奇半認真半玩笑地說,「平時你們是操男人屁眼多一點,還是被人操屁眼多一點?」
「波浪卷」看上去個性更開朗些,基本都是她先說話:「都有吧,不過還是我們被操得多。」
「那你們自己是更喜歡操別人呢,還是被人操?」
兩人面面相覷,「黑長直」澀然一笑:「我都還行吧。」
「波浪卷」直言不諱:「我其實更喜歡操別人,可惜有這種愛好的真不多。」
「那好極瞭!」杜臻奇興奮地一拍巴掌,「那今天就讓你們好好過個癮!面前這兩個男人,是兩個賤人,你們給他們的屁眼開個苞吧!」
張程斌的反應慢瞭好幾拍,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杜臻奇剛才說的「操一操」,不是讓他和黃子君去操那兩個「女人」,而是要讓他倆被人妖操,這下更是魂飛魄散,驚得趴倒在地,鬼哭狼嚎地求起饒來。
「煩人!把你們那邊的聲音關瞭!」杜臻奇面露不耐之色,「讓這倆混蛋知道知道,不肯操屁眼的下場是什麼!」
那邊依言關掉聲音,頓時在那個房間裡發生的一切都變成瞭默劇,幾個壯漢沖上去暴揍兩人,動作兇猛激烈無比,隻是全無聲響,看著有些荒誕滑稽。
「你過來!」許久沒說話的石厚坤突然開口。
薛蕓琳不明所以地走近丈夫,看著他從隨身的包裡抽出一疊文件,甩在茶幾上。
「簽字!」
薛蕓琳似有所悟地拿起文件,一頁頁地翻看,果不其然,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其中特別註明,離婚後,薛蕓琳將自願放棄婚姻內一切財產權利,包括房產、汽車甚至珠寶和高檔服裝這樣的個人物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薛蕓琳沒想到一向寬和溫雅的丈夫這次竟做得如此決絕,但稍一轉念又覺得這樣才更合理些,苦笑著簽上瞭字。
她當然不甘心,可她敢說不嗎?
電視畫面裡黃子君已經迫於壯漢們的痛打,不情願地跪在「大波浪」身前,苦著臉吃下肉棒吞吐;張程斌似乎還在堅持拒絕,但看他身邊兩個壯漢打得正起勁的樣子,估計他也堅持不瞭多久。
薛蕓琳不想嘗試堅持不簽字可能帶來的後果,如果隻是被人妖操屁眼,那還算是好的,萬一真像杜臻奇說的,牽來的是十幾條狗呢?
在隱峰軒這個地方,似乎無法無天的事是傢常便飯,薛蕓琳自問不管有什麼想法,眼前虧一定是不能吃的。
冷漠地看瞭一會妻子的簽名,石厚坤收好文件,站起身。
「坤哥要走?好戲剛開始呢!」杜臻奇指瞭指電視畫面,黃子君已經被強按著撅起瞭屁股,上半身被壓在一張桌子上,「大波浪」正慢條斯理地拿著一個瓶子往他的屁股上塗抹著什麼。
這邊房間裡的三人都有肛交經驗,都明白這是在做什麼。石厚坤一臉平靜,無悲無喜地盯著電視屏幕,直到「大波浪」站到黃子君身後,猛地一挺腰,隨即開始不緊不慢地抽送之後,他才意興索然地笑瞭一聲:「我先去睡瞭。杜子……謝瞭!」
杜臻奇沖他隨意地揮瞭下手。
慢慢踱到門邊,石厚坤猛然回身,緊盯著薛蕓琳問道:「你跟黑子,是怎麼回事?」
「什,什麼黑子?」薛蕓琳心猛地一抽,沒想到事到臨頭又蹦出來一個男人,剛才石厚坤拿出來的照片裡隻有她和齊鴻軒,她一時沒想起那天自己還和高俊見過面,現在遭到突然襲擊,恍惚間腦子有點懵。
石厚坤的笑容中帶瞭幾分悲涼:「什麼黑子?過年吃飯時來我們包廂敬過酒的我那個朋友,你不要跟我說,那天以後你們就沒再見過面。」
「哦哦,見過,見過!」薛蕓琳終於反應過來,「他,他怎麼瞭?」
「你跟他應該一點都不熟啊,就過年那次見過一面,你倒是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
「黑子……」薛蕓琳假裝又是惶恐又是困惑,想瞭好一會,才帶瞭幾分不確定地反問,「你是說我跟他喝咖啡那次?」
「說!」
「是這樣,那天,那天我跟齊……你不是已經知道瞭嘛,後來遇到瞭那個黑子,他的店原來就在邊上,他看到我就過來打招呼,嫂子長嫂子短地跟我客氣。我記得,記得你說過他是開健身中心的,我那個閨蜜……吳靜雅,她那段時間正跟我打聽哪邊的健身美體啊什麼的效果最好,我想反正,反正黑子也是做這一塊的,就跟他打聽一下健身項目啊,收費啊什麼的。在街上幹聊好像不太好,正好邊上有傢咖啡店,就進去坐瞭一會,前後就二十分鐘吧。厚坤,你不會是以為……沒有!怎麼會呢?!」
薛蕓琳這段話說得有些結巴,但並不慌亂,態度誠懇自然之極。
她在心底嘆氣,雖說事到如今,可能多一個男人少一個男人已經沒什麼區別瞭,但她還是想盡可能幫高俊逃脫幹系。
想到上次高俊撞到她和齊鴻軒在一起後對她的忠告,薛蕓琳感慨萬千。雖然也是和自己有過肉體關系的男人,但他最後說的那些話,在今天看來,蘊含著何其寶貴的善意。
可惜自己沒聽。
盡管如此,薛蕓琳也想盡己所能地回報高俊最後一點善意。
至於她給出的這番解釋,石厚坤會不會信,還會不會再去調查,那就超出薛蕓琳的控制范圍瞭,她隻能盡力而為。再說,和高俊之前的那些來往,大多年深日久,應該很難查到瞭,隻要高俊不要自己作死地承認。
薛蕓琳默默祝福他不至於被石厚坤戳穿,至少還能維持住表面上的朋友情誼。
石厚坤確實有些將信將疑,但薛蕓琳這番話並沒有明顯的破綻,事涉吳靜雅的興趣和高俊的工作,聽上去很合理。最重要的是,高俊和薛蕓琳確實隻是在咖啡館裡聊瞭一小會,沒有其他任何值得懷疑的舉動。何況當天正是薛蕓琳和齊鴻軒開房約炮的日子,就算她再饑渴,好像也沒有剛約完齊鴻軒,馬上再約高俊的道理吧?
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巧合。
石厚坤自嘲地笑:攤上這麼一個老婆,真是草木皆兵。
他沒再說話,拉開門走瞭出去。
薛蕓琳松瞭一口氣,一扭臉卻看到電視畫面裡顯得愈發擁擠,那個房間裡湧入瞭十幾個裸男。她又驚又怕地看向杜臻奇,後者正滿帶著充滿惡意的笑容盯著她。
「好戲沒完呢,嫂子,這個節目還要表演很長時間,你得慢慢看。節目沒結束,你可不能睡。」
「那,那是要幹什麼?」薛蕓琳突然發現丈夫走後,留下隻穿情趣內衣的自己和杜臻奇在房間裡獨處,危險度反而更高瞭,她不自禁地慢慢矮下身子,坐倒在茶幾前的空地上,雙手抱膝,盡可能把自己身上的各個敏感部位遮擋起來。
「當然是為你那兩個奸夫準備的節目啊!為瞭今天,我讓手下跑遍瞭中寧的同性酒吧,好不容易才湊瞭這麼多 gay,要知道,這事又不能強迫,怕事不肯來的更多,隻能找來十五六個,我還是很遺憾的,本來真想搞個大場面!」杜臻奇重重嘆瞭口氣,「嫂子,哦,不,你都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瞭,我也不該再叫你嫂子,那該怎麼叫你呢?隨便吧,反正,你可真是超級有面子啊!為瞭你這些破事,你知道我動用瞭手下多少兄弟,折騰瞭多少人多少事嗎?」
薛蕓琳垂下眼皮,默然無語。
「看電視!」杜臻奇猛地起身,幾步走到薛蕓琳身邊,帶起的風吹在薛蕓琳幾乎完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她滿懷不安地趕緊抬頭。
畫面裡已經看不到那兩個人妖瞭,可能這兩位已經完事。剛進來的十幾個裸男正分成兩堆,把黃子君和張程斌圍起來,排著隊開始瞭雞奸。
杜臻奇命令那邊打開聲音,頓時嘈雜的嬉笑、喘息、談論聲此起彼伏,聽得令人心煩,其中最響亮的,就是黃子君和張程斌兩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連換三四個人後,那兩人從剛開始的慘叫連連,變成嘶啞哀嚎,再到後來近乎悄無聲息。
薛蕓琳時不時會閉上眼睛,或者挪開視線,但不是在撞到杜臻奇冰冷的眼神後趕緊重新看向電視屏幕,就是被喝令睜眼。實際上才看瞭一個多小時,但在她的感覺中,好像已經過去瞭幾天幾夜。
突然,杜臻奇蹲下身,掰著薛蕓琳的下巴,迫使她揚起頭看向他,把臉湊到兩人的鼻尖幾乎就要撞到一起的距離,沉聲說道:「你喜歡當婊子,這不是錯。可你非要在結婚後還堅持當婊子這種愛好,那就大錯特錯瞭。記住,堅持理想,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