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身上忽爾濕寒,隨著石怪們地突入,冰冷的雨水也趁隙穿過雲水車的防護屏障飄灑瞭進來。
這些怪物施放的究竟是什麼邪法妖術?尚未交手,便已令自方陷於絕境。
眾人眼睜睜地瞧著幾隻石怪爬到雲水車上亂搜亂翻,但聞車身吱吱作響,似乎就要被壓垮。
過沒一會,已是滿車狼藉,一隻在前座折騰的石怪似乎嫌紅葉與小玄礙手礙腳,一抓一個,三兩下拋出車去。
小玄又驚又怒,拚命運轉玄功,丹田真氣疾吐,然而行至必經之途的心室,便給死死堵住,幾番強行沖擊,卻連心臟都絞痛起來,汗水自額角冒出,一顆接一顆的順頰滴落。
一隻在旁邊的石怪似乎察覺到他的掙紮,轉頭朝他望來,胸口金芒隱閃,小玄登感腦袋裡如挨重錘,險些就昏迷過去。
一隻石怪發現瞭安放在車架上的九葉甘華,見其青翠欲滴微放毫光,便用笨重的大手連樽扣下,抱在懷裡把玩瞭一陣,歡歡喜喜地嵌在自己那凹凸不平的頭頂,當做頭發。
華蓋一陣亂搖亂擺,隻聽“啪”的一聲,已被兩隻石怪合力折斷,跳下車子,扛在肩上滿地亂走。
武翩躚閉起瞭眼,仿佛同周遭的一切再無任何幹系。
似乎受到什麼所懾,幾隻摸到附近的石怪都有意無意的繞開瞭她,沒敢靠近。
就在這時,一隻最高大的石怪爬上瞭車子,似是首領,所到之處,其餘石怪紛紛避讓,它徑直來到武翩躚跟前,彎俯下身軀,在咫尺處惡狠狠地盯住瞭橫放在她腿上的劍。
小玄俟好一陣子才回過氣來,深知危在旦夕,心念急轉間,倏地靈光一閃,卻是想起瞭歸墟寶鑒中的《聚神會元真誥》來,記得其開篇曰——可禦昏幻、攝神、障眼、暴怒、悚懼、癡睡諸術,固神守元天下無雙。
可禦昏幻?何不試試!雖然所學時日甚短,但死馬當活馬醫,怎麼都比坐以待斃好。
一隻石怪拉開水囊的系帶,將水傾倒得遍車皆濕。
一隻石怪在車首揪住瞭一頭猼訑的毛發,把腦袋扯起來好奇地瞧,然後一拳砸暈。
一隻石怪將虛耗小鬼拎瞭起來,大嘴張開,就往裡邊投去。
小鬼魂飛魄散,發出一聲短促而絕望的慘呼。
武翩躚柳目倏啟,隻聞“錚”的一聲輕鳴,腿上的聚寶劍已脫鞘而出,化做道亮麗的虹彩掠向一直盯著她的石怪首領。
石怪首領大吃一驚,龐巨的身軀竟然異樣靈活,朝旁一滾,堪堪躲過瞭麗虹。
麗虹疾貫不止,繼朝斜裡飛去,電光石火間斬斷瞭捉住小鬼的大手,於空中四下縱掠,宛如鳳舞龍翔,剎那間削倒瞭數怪。
在鬼門關前溜瞭一圈的小鬼跌回車上,隻驚得屁滾尿流。
小玄突感壓力驟減,不知是因為武翩躚反擊的幹擾,還《聚神會元真誥》起瞭作用,壓在心臟上的大石終給掀翻,心室一暢,諸脈皆通,真氣瞬至周身各處,神骨劍“鏗鏘”出鞘,兔起鶻落間也斬翻瞭身旁的數隻石怪。
石怪首領怒吼一聲,奔雷般沖向武翩躚。
武翩躚如煙飄起,讓過瞭這裂山碎石的一撞。
石怪首領胸口金芒隱閃,一道看不見的沖擊撲向空中的武翩躚。
武翩躚悶哼一聲,徐徐落在地面。
石怪首領一蹲一縱,剎那間已撲到她跟前,高擎巨拳朝她砸落。
倏地赤光大盛,一劍斜裡掠至,通體燃焰,宛如火龍撲噬。
石怪首領不知死活地反手一掄,然後大半條由石塊聚成的臂膀便給卸瞭下來,遠遠地離軀飛去。
小玄手腕一擰,神骨劍如龍擺尾,斬向石怪腰際。
石怪首領胸口驀地金光爆放,一道無形的強大沖擊朝他轟去。
但此時的小玄已加持瞭以歸墟本訣為根基的《聚神會元真誥》,隻覺心神一悸,劍勢卻是絲毫未滯,霎時斬入瞭石怪腰身半尺,劍上火龍撲噬而沒,爆出大蓬烈焰,裹住石怪熊熊燃燒。
武翩躚指掐印訣,心念遞處,空中的聚寶劍調頭飛來,自背心而入,將石怪刺瞭個通透。
石怪煞是強悍,遭此重創兀自未倒,揮動如柱的巨臂,暴吼著朝兩人狂掄猛砸。
師徒倆輕松避讓,小玄舞開神骨劍,刁狠凌厲地裹住瞭石怪,頃刻便將龐巨的身軀削斬做數塊,沾燃著烈焰的碎石跌滾瞭一地。
武翩躚心中微凜,盯著地上的殘軀,暗暗詫訝他的功力竟然提升得如此之速,與不久前已非同日而語。
玄狐一脈當真如此逆天麼!
剩餘的石怪見首領支離破碎,無不驚恐駭懼,紛紛掉頭就逃。
武翩躚以念馭劍,追向四散的石怪,眨眼間斬翻數隻。
“哪裡走!”小玄大喝,飛身掠起,疾朝頂著九葉甘華的石怪追去。
那石怪竟然異樣敏捷,邁開大步在林間沒命狂奔。
武翩躚蘭指掐訣妙目一閉,空中的聚寶劍倏地再度化做麗虹,朝石怪追擊,竟然後發先至,躍過小玄盯住瞭奪路而逃的石怪。
小玄飛奔間訝然望去,見麗虹時高時低時左時右地凌空疾掠,竟然見石避石遇樹繞樹,始終如影隨形地緊緊跟著石怪。
石怪仗著對地形的熟悉,時而翻嶺時而跨溝,頃刻之間竟然奔出瞭十餘裡,但終歸還是無法逃脫被殲的命運,被麗虹愈追愈近,倏地射入後心,撲倒在地。
小玄趕上前,手起劍落將石怪斬做數段,奪回瞭嵌在它頭頂的九葉甘華。
麗虹似長眼睛,凌空一折,調頭疾飛。
“喂!你要去哪裡?”小玄吃瞭一驚,生怕失瞭師父的寶劍,抱起九葉甘華飛步疾追。
一人一劍迅如閃電,在林間你追我趕,過沒多久,忽見雲水車就在前面,麗虹掠勢驟緩現出劍身,飛到武翩躚跟前,穩穩當當地投鞘而入。
“這便是傳說中的千裡馭劍之術麼?”小玄暗暗驚奇,隻覺說不出的飄逸瀟灑,忽爾想起當日錦繡湖上呂祖飛劍取敵的情景來,見紅葉支撐著從地上坐起,急上前相扶,看她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武翩躚松指撤訣徐徐啟目,起身走到雲水車旁,望著折斷的華蓋輕嘆一下,又走到車首,用真氣及丹藥救治被擊暈的那頭猼訑。
“這些怪物是啥東西,怎能讓人有如中魘?適才竟連手指都動不瞭呢……”紅葉望著滿地的石塊驚道。
“是心魍!它們是這山中的異數,遠遠的便能害人發瘋著魔!無須動手,便能叫你動彈不得!雖是石頭成精,卻喜食血肉,山中的大小生靈都怕它們!”虛耗小鬼哆嗦道,同紅葉一樣,直至此時,方能開口說話。
“心魍?”武翩躚蹲跪下身,細瞧幾個石怪被斬開的剖面,見石內深處含著數脈亮麗金紋,凝眉道:“世上竟有這種能侵擾心智的石精,怎麼此前從未聽聞過?”
“它們體內的這些金紋,可是天生的麼?”小玄奇訝道,“如是天生的,那麼它們該算是土遁系的精怪,還是金遁系的精怪?”
無人回答。
“這種精怪也太可怕瞭,趁人在睡夢之中侵襲心魄,叫人如何防備!”小玄猶有餘悸。
“適才我是醒著的,一樣也中瞭道兒。”武翩躚平靜道。
“這山中還有一樣魔物,叫做暗魎,最擅隱形匿跡,更是令人防不勝防,遇之即生大病,萬般難救!比心魍更加邪惡可怕,諸位上仙定要留神提防!”小鬼驚恐地插瞭一句。
眾人暗暗吃驚。
“具侵人心魄之能的生靈,天地中罕之又罕,不過雍和、夢貘、蜮、蜚等寥寥幾樣。”武翩躚沉吟道,“而這些怪物分明就是石魍之類,雖然兇暴,卻屬愚鈍之流,怎有如此奇能?若是後天得來,又是從何處所獲?”
“興許……”小玄思索道,“興許這些石精是被封鎖此處的結界長期侵害,才變異成這種可怕魔物的!”
眼見天色漸明,武翩躚道:“往後防著些就是。小玄,你收撿幾塊屍骸,待日後再慢慢尋究!我們繼續進發。”
小玄遂揀瞭數塊較完整的石怪屍骸,收入如意囊中,又將折斷的華蓋搬回車上,駕起隻餘五頭猼訑牽拉的雲水車,繼續沿溪搜索。
◇ ◇ ◇ ◇ ◇ ◇ ◇ ◇ ◇ ◇ ◇
溪流宛轉,奇石爭景,沿途山光水影,盡是洗心宜人的青綠。
此時風歇雨止,山中景致搖身一變,又是處處如詩如畫,同昨夜的可怖宛如兩個世界。
“師父的劍適才追出那麼遠,不但能自行殲敵,還識得自個歸來,如有眼目心智,不知是如何做到的?”小玄忍不住問。
“不過是千裡馭劍術中的一種。”武翩躚道。
“果真是道傢正統中那千裡之外取人首級的神技麼?”小玄道。
“也不見得隻有道傢正統才有,據我所知,許多旁門左道亦識得。”武翩躚淡淡道,“說來不過是將心念附於劍上,以劍代耳目,以感應馭劍,隻消識得其法,亦無什麼奇的。”
小玄卻是心中大羨,按不住道:“這法門如此神妙,弟子好生想學,還盼師父傳賜!”
“以後吧。”武翩躚並沒答應,“此類馭劍之術,需心念離軀、兵器離手,因而頗為兇險,非有十足的把握,不可施展。修習起來,亦極耗精神時日,非一時之功可掌控。”
小玄微感失望,忽聽虛耗小鬼叫瞭起來:“到瞭,就在這裡,小的就是在這道瀑佈底下的潭子邊撿到碎片的!”
眾人抬眼望去,目光穿著茂密的林木,遙見前方崖上掛下一道高逾百丈的巨瀑,腰處彩虹橫貫,磅礴而秀麗。
小玄驅車提速,很快便到瞭巨瀑之跟前,但見水霧迷朦,幾乎彌漫瞭其下的一個大潭。眾人下瞭雲水車,立於潭沿,耳中轟鳴如雷,眼前萬水傾瀉,愈感雄奇壯麗。
“確定就是此處?”武翩躚問,聲音不高,卻於轟鳴中清晰無比。
“就是這裡,小的記得清清楚楚!”小鬼大聲應道。
武翩躚閉目靜立,似在感應著什麼。
小玄同紅葉朝四下張望,尋找異樣之處。
武翩躚突地縱身一躍,朝水霧迷朦的潭中飛去,眨眼不見。
小玄同紅葉微吃一驚,一時不知要不要跟去。
兩人在潭邊守瞭一會,依然不見武翩躚動靜,心中漸急。
“不會有什麼意外吧?”紅葉忐忑道,經過昨夜,她已對這風光如畫的秘境心生畏懼。
“你看車子,我下潭瞧瞧!”小玄朝紅葉道。
“你小心!”紅葉點點頭,握緊瞭手中的劍。
小玄掐瞭個避水訣,正要躍入潭中,猛見人影一閃,武翩躚已從水汽迷朦的潭中飛出,掠回潭沿。
小玄同紅葉急迎上前,見她發梢眉灣掛著水珠,濕衣緊貼膚上,隱隱透出內裡的雪膩,更勾勒出條條柔美極絕的線條,令人心跳。
小玄不敢亂看,目光落到她懷裡,見她手上抱著給一塊巨大的碎片,訝問道:“這是什麼?”
武翩躚臉色煞白,一言不發地將碎片放到地上。
小玄定目瞧去,見碎片通體暗青,其上的鏤刻的紋飾圖案古拙雄奇晦澀奇罕,隱隱散發著久遠的洪荒氣息,竟與虛耗小鬼寄居的那角碎片十分相近,不由暗暗疑訝。
武翩躚忽地轉身,再一次飛入潭中。
小玄此時已隱約知曉她要尋找何物,便也跟著躍入潭裡,潛入水底一同搜索。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武翩躚在潭裡沉沉浮浮或挖或掘,竟然又尋著瞭多塊大大小小的碎片,而小玄卻是一無所獲,完全不明白她是如何從潭裡各處探知的。
武翩躚在岸沿清理出大片平地,將尋著的碎片拼擺起來,沒過多久,赫是拼湊出一斧一盾來,俱是巨大無比,長闊以丈計量,雖然仍有不少缺失,但已清析可辨。
“這麼大的兵器……簡直是巨人才能耍得動!”小玄砸舌道。
武翩躚屏息望著地上的殘缺斧盾,仿若凝固。
紅葉也是一臉肅穆,似乎知曉它們來歷。
武翩躚黛眉緊蹙若有所思,神情愈來愈是不安。
小玄大是疑惑,猛感四下驟暗,周遭的萬物似乎都有些扭曲起來,入目詭異之極,心中一驚:“難道天氣又要變瞭麼?”
眾人驟感頂上一晃,抬頭望去,赫見一隻奇巨無比的大足從頂上邁瞭過去,然後便瞧見一個高逾十餘丈的巨人在向前方大步邁進,所過之處地陷樹搖。
巨人無首,一手擎斧一手提盾,俱是奇巨,模樣竟與適才拼成的那一斧一盾幾乎相同,而且更加完整,散發著懾人的鋒芒與威煞。
“戰神刑天!”小玄心中劇跳,雖然從未見過,可這形像同那自幼便耳熟能詳的傳說完全相吻。
他錯愕萬分地朝地上望去,竟於昏暗中隱隱瞧見那一斧一盾依然擺放在那裡,正如周遭的一切微微地扭曲著,教人疑真疑幻。
怎麼會有兩套如此相近的兵器?
周遭越發暗黑,空中突地風卷雲湧,閃閃電光自烏濃的雲霧中爬出,瞬息萬裡。
然而詭譎的是,眼前這天崩地裂的劇變竟然是無聲的,風聲雷聲一概不聞,令眾人皆在暗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瞭毛病。
巨人怒容滿面,仰天吼叫,可是眾人依然聽不見任何聲音。
空中陰濃的雲霧急劇濃厚,滾滾卷湧迅速沉降,一團無比巨大的風暴遽然而現,徐徐旋轉極度暗黑,很快便籠罩住瞭山林大地。
巨人猛然揮舞起手中的大斧,朝那團暗黑風暴劈去,雷霆萬鈞勢不可擋。
武翩躚駭然望著,握緊瞭手中的聚寶神劍。
石崩崖裂雲卷瀑飛,巨人的身軀與揮舞的大斧在急旋怒轉的暗黑風暴中時隱時現,仿佛正在與隱藏其中的什麼敵人激鬥著,這一切,本該驚天動地,然卻始終無聲無息。
眾人窒息般觀著,小玄心中震憾,眼前的激戰,絕對是自己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強猛的一次,駭然思道:“這等烈度,也許就是大羅之間的較量吧……”
突然間,在風暴的至暗處,明明滅滅地亮起瞭來,似有千百隻無比邪惡的巨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大地。
“那是什麼?”小玄心底一陣惡寒,猛地通體僵滯,剎那間已陷入某種前所未有超越一切的恐懼之中。
陡然間,無首巨人手中的一斧一盾猛然炸裂,破碎成千百塊殘片彈散開去,身軀卻奇異地扭曲起來,極度誇張地拉伸拉長著,驀爾融化般流向高空,消失在那團至喑的風暴之中。
怎麼回事?小玄心中震悸,眼前的情形著實匪夷所思,叫人完全無法理解。
“爹!”武翩躚魂不附體地大喊一聲,瞬間提盡真氣,終似從什麼看不見的枷鎖中掙脫出來,拔出聚寶神劍飛電似地沖向空中。
爹?小玄大吃一驚,不及細想,亦提神骨飛身追去。
他之前已隱隱感覺刑天是她族中某個重要的祖輩,可萬想不到竟然是她的至親之人。
兩人掠上空中,沖入急旋的風暴之中,然卻發現周遭隻有無邊的光影在明明滅滅地變幻,除此之外,竟無縷風吹拂。
小玄張望四下,詫訝萬分。
至暗的風暴倏忽不見,宛如噩夢乍醒,天上地下又亮瞭起來,依舊碧空萬裡。
“爹!你在哪?”武翩躚失控地嘶喊。
喊聲傳出老遠,然卻始終無人回應,惟餘四野傳蕩的餘音。
武翩躚彷徨四顧,不覺已是淚流滿面。
“師父……刑天是你爹?”小玄惶然上前,卻不知如何安慰。
武翩躚嬌軀顫抖傷慟不已。
小玄一陣心疼,幾想不管不顧地將她擁入懷中。
剎那間,她口中的重要之人,她所經營的一切,黎姑姑說過的話,以及太華軒地宮中的壁畫……全都模模糊糊的聯系起來瞭。
兩人徐徐飛回地面,紅葉急迎上前,瞧見武翩躚失魂落魄的模樣,驚得趕忙扶住。
武翩躚終於漸漸冷靜下來,萬分沮喪地沉聲道:“我知道瞭,適才的隻是……幻象!”
“幻象?”小玄訝問,望向潭邊,那拼湊而成的一斧一盾依舊擺在原處,沒有絲毫挪動,慶幸道:“那麼適才看見的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武翩躚黯然搖頭,道:“在某些特異的地方,當環境驟然劇變之時,或許會惹得造化生嗔天地忿怒,會將曾經的某一瞬記錄下來,又在某一刻如同海市蜃樓般重現出來。”
小玄驚道:“那就是說……”
“先前所見,也許……是真的。”武翩躚沉聲道,“至少此處一定曾經發生瞭什麼!”
小玄道:“那影像也太過奇異瞭,著實令人難以明白,難道是……是尊翁當年與軒轅爭鬥的情影麼?”
“不是軒轅。”武翩躚遲疑道,“軒轅不會那麼……那麼……”
“那麼什麼?”小玄問。
“黑暗。”武翩躚凝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