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瑟見那王公子呆呆地看著自己,心想:“說實在的,你這樣子,要是女的話,估計還挺好看的,可惜,你是男的啊,你這麼看我,多叫人惡心啊!”
李瑟便假裝要吐的樣子,嘴上卻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啊,吃多瞭些!不過王公子你也是,長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你叫我怎麼受的瞭啊。”
王公子出身名門,幾曾受過這樣的奚落,差點氣瘋瞭,立刻要動手,李瑟忙道:“冷靜,冷靜,這裡是煙花之處,消遣之所,乃文明之地,動文不動武,你不是要來耍富嗎?我們看誰帶的銀子多就誰贏。”心想:“我帶的三個傢夥有二百多萬兩銀子,誰還可能比他們多?”
卻聽那王公子怒道:“那有什麼比的,誰不知道我傢財富天下第一,那還用比?再說誰出門帶那麼多銀子。比富自然是要比寶貝,你真是小傢子氣。我沒猜錯的話,你有錢才不久吧!哈哈。”
李瑟心想:“你傢天下錢財最多?對不起,本刀君不知道,我才出江湖,又對這些不敢興趣,自然是不知道啦!難道……糟糕,莫非我胡亂行事,這小子的傢裡是天下最富的人傢?”
不過李瑟嘴上可不服軟,說道:“不敢比就不敢比啦!還東扯西扯,真是令人討厭之極,你說你長的像女人也就罷瞭,說話也像女人,這樣羅裡羅嗦的,幹脆做女人好瞭,在這妓院裡,沒準還有男人看上你呢!哈哈……”
李瑟正笑間,忽然被那公子就給打瞭個嘴巴,這嘴巴響亮之極,把李瑟一下給打得愣住,這時四周的人們立刻圍瞭上來,拉開瞭那王公子,李瑟也就沒再挨打,李瑟一腳踢在上來護衛的阿大的屁股上,怒罵道:“你們三個混蛋,他媽的死哪裡去瞭,眼看著我挨打,還不快上去給我報仇,還愣在那裡幹什麼?”
阿大道:“這裡是煙花之處,消遣之所,乃文明之地,動文不……”李瑟聽瞭氣得要命,又上去給瞭他幾腳。這個時候,有人喊道:“杭州知府楊大人駕到。”
眾人連忙都迎瞭上去,李瑟一怔,就不再鬧瞭,皺起眉來,把剛才挨打的事情也丟在一邊瞭。
眾人都來迎接知府楊榮,請安施禮的都有,楊榮也不理會,卻對王公子道:“侄子,你真是任性胡鬧,非得叫我到這裡見你,你爹爹知道瞭,非怪罪我不可。”
王公子笑道:“是啊!我怕爹爹怪罪我嘛!就說楊叔叔叫我來這裡見面,好借機會到這裡玩一玩,那樣我就不會挨罵啦!”
楊榮哈哈大笑道:“你別得意,你爹爹才不會信你,他知道我不會來這種地方的,看你回傢怎麼圓謊吧!”
王公子驚奇地道:“為什麼?叔叔為什麼你不喜歡來這裡。”
楊榮一怔,說道:“傻丫……傻小子,別說這個瞭,你快快把你爹爹捐的錢拿來吧!我好回去辦理公務。”
王公子道:“好。叔叔快去吧!我派人跟著您送去那五萬兩銀子。”
楊榮和眾人隻一拱手,就要告辭而去,忽然一人高叫道:“楊大人,且慢走。”
楊榮轉身回頭,見一個英俊的公子躍眾而來,卻是一點也不認識,正奇怪時,那公子道:“這位王公子捐五萬兩銀子給百姓,那好,在下捐五十萬兩,大人請笑納。”
然後叫道:“阿大,阿二,阿三,快點把銀子抬來。”
不一時,就抬來瞭幾個大箱子,說話的人自然是李瑟瞭,阿二過來對李瑟道:“老爺,銀子暫時就二十萬兩,不過這裡有三十萬兩寶通銀號的銀票,是立時可兌的。”
說完遞給李瑟,一時品玉樓的所有人都愣住瞭。
楊榮也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對李瑟說道:“小兄弟,請借一步說話。”
二人到僻靜處,楊榮道:“不知公子有什麼要求?”
李瑟道:“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請你把這些錢盡量都用在百姓身上。”
楊榮臉色一沉,毅然道:“這點公子放心,我必會叫這些錢一文錢也不會浪費的。”
李瑟道:“那樣最好,請楊大人自便吧!”
楊榮道:“公子難道沒有別的吩咐瞭嗎?”
李瑟皺眉道:“瞧你又瘦又弱,一臉憔悴的樣子,外面穿的衣服雖然大是新鮮,可是你露出的內衣我卻瞧見有補丁的痕跡,你定是個為瞭百姓的好官,可你如此的羅嗦,卻叫人失望。”
楊榮一怔,嘆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公子也。公子高姓大名?如此大恩,在下日後定不會忘。”
李瑟忽然冷笑道:“大人這話奇怪,我要救助的乃是百姓,卻和大人有什麼關系?你如此說法,令我不明所以。”
楊榮道:“雖然如此說,但在下仍受惠良多,豈可不感激你呢?”
李瑟嘆道:“你去吧!我真沒什麼目的,也不想結識你。誰都不明白我的,我不過一浮萍中人,請大人快走吧!”
楊榮一怔,說道:“有瞭這些銀子,今春的種子百姓就都有瞭,如此大的功德,百姓定不會忘瞭閣下。”
說完就帶著銀兩告辭去瞭。
阿二過來佩服地道:“先生,不,不,老爺你真有魄力,這麼多錢你捐瞭,連眼都不眨。”
阿大和阿三也是諂辭如潮,李瑟面上洋洋得意,心裡卻想:“笨蛋,反正也不是我的錢,給百姓花越多我越高興呢!不過你們的錢既然這麼多,我為你們捐給百姓,也是為你們積功德瞭。”
這時,妓院中的人們都醒悟過來後,一群人圍著李瑟諂媚,一些人卻偷溜回傢,想辦法撤消彈劾楊知府的奏折,一些人趕緊去追楊知府討好巴結,種種樣人都有李瑟再一群人的包圍下,心想:“媽的,這些人說的話怎麼都跟老和尚一樣難聽,什麼‘公子真是深不可測啊’等,怎麼都拜老和尚為師瞭。”
王公子見李瑟大出風頭,氣得不得瞭,冷著臉道:“李公子真是豪爽啊!來,我今天來請大傢喝些美酒。”
說完一揮手,頓時一群隨從上來佈置起來,當下各個有頭臉的都落座瞭,王公子道:“上酒。”
頓時滿屋酒香氣撲鼻而來,此時各種佳肴也都上來瞭,李瑟看也沒什麼新奇的,就傻瓜似地道:“就這樣啊,大傢可以開吃瞭吧!”
說完還拿瞭個雞腿,頓時,大傢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李瑟,以前那佩服的眼光全是鄙夷和詫異,李瑟卻渾不在意,但見古香君抿嘴偷笑,就悄聲問道:“臭香兒,你笑什麼?”
可能是氣氛太尷尬瞭,靜瞭一下,一些人才說起話來,就聽一群人議論道:“哇!百年的茅臺偈盛酒號的酒啊!哇,百年的名酒啊!”
“啊,平底杯、圈筒杯、高圈足杯、高柄杯,漆制耳杯!”
“倒流壺,宋的名品啊!”
李瑟見那些傢夥猶如瘋瞭一樣,亂說這什麼瘋話,還有人作揖,打拱地對那王公子說什麼多謝公子給予看見百年難得酒中盛世什麼的,得一赴此宴會,此生無悔瞭,今生沒遺憾瞭
等等話,不一而足。李瑟見瞭,也不在意,卻見手下阿大,阿二,阿三三個傢夥拼命對他使眼色,這才想起要和那個兔子公子比富的事情,又想起被他打瞭一記耳光,心裡這才氣憤起來。
可是李瑟卻哪裡有什麼主意啊!心想:“這回臉丟大瞭,趕緊混過去,我還是走人吧!”
連忙站起來道:“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今天的盛會,大傢應該盡興啊,來,大傢喝。”
那王公子嘲笑道:“好詩啊!好詩,這是詩經《小雅·鹿鳴》裡的,公子學問真大,不過好像應該這些話是主人說的吧?”
李瑟忙道:“是啊,酒逢知己,我們又分什麼彼此,來,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為君之故,沉吟至今。”
李瑟舉杯胡亂吟詩,但見燈火燦爛,眾人歡樂不禁,美女如花,吟著吟著,忽然想起自己吟的詩句的意思,隻覺眼前的景物忽然和自己隔得很遠起來,自己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心裡竟然驀地大痛起來,心道:“我……我怎麼會來這裡?”
隻這一句,心裡豁然明白瞭,自己這些日子來嬉笑怒罵,可是何曾真正的快樂瞭?自己對這些繁華綺麗,又幾曾動過心,雖然這裡人又多又熱鬧,可是自己的心裡卻覺得說不出的寂寞,“原來,原來有些事情,你以為忘記瞭,卻不過是在自己的心裡藏的更深罷瞭!”
李瑟忽然間心裡明白過來,不由心裡更痛,想起自己的心思,便話音一轉,狂吟道:“噫!瑟也狂生耳,妄想得道,到頭灰飛湮滅如塵土,心灰意懶欲如狂,哀,春草暮兮秋風驚,秋風罷兮春草生。綺羅畢兮池館盡,琴瑟滅兮丘壟平。自古今生皆有死,莫不飲恨而吞聲。”
李瑟大聲吟完,哈哈大笑,一口而盡杯中酒,心裡說不出的寂寞,卻見眾人都呆呆得看著他,對他吟的詩不明所以,有些人卻根本就不理會他,早和身邊的妓女調笑去瞭,隻有古香君癡癡地盯著他,一臉戚容。
李瑟見瞭,這才心裡一驚,醒悟過來,笑道:“香君,你怎麼瞭,是我不好,惹你難過瞭。”
古香君道:“沒有,我沒事。”
心裡卻難過之極,心想:“剛才那一刻,我就像不認識郎君瞭一樣,他就像和我不在一個世界裡,他好象在雲端裡一樣,我……我和他,就像是陌路人……”想到這裡,古香君差點要哭起來,忙不敢再想,李瑟見古香君臉色蒼白,正待要和她說話,忽然一人來到他的身前,笑道:“閣下天不能拘,地不能束,嬉笑怒罵,出乎於心,果然是個豪爽的男兒,老朽不才,能否敬你一杯?”
李瑟見是來人個儒雅文靜的高瘦老者,和藹的樣子令人大起好感,忙起身笑道:“承蒙誇獎,又蒙敬酒,如何敢當。”
二人一起喝瞭一杯,那老者道:“聽聞公子詩意,公子難道有失意事不曾?”
李瑟淡然道:“在下甫入世間,便遭濁辱。遂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人生如此,不過是古語雲:‘今日有酒今日醉’罷瞭!”
說完又邀那老者飲酒,老者聽瞭他的話,隻含笑不答。
那王公子因為比富大占上風,是以高興地不得瞭,小臉興奮得通紅,一邊意氣風發地和人應酬,一邊用嘲諷的眼光對李瑟示威,李瑟卻隻當做沒看見。
酒到中旬,古香君突然站起說道:“各位請瞭,大傢已經很盡興瞭,我傢老爺也有些小玩意給大傢看看。”
古香君一揮手,下人上來,拿出一些酒器來。李瑟見瞭差點暈倒,心說:“那個死淫賊的破酒器臭老婆你拿出來幹什麼?嫌我們還不夠丟臉啊,這幾個難看的東西,就是給我當夜壺我都嫌醜,你還拿出來?你以為你喜歡的東西就是寶物啊!臭香兒,氣死我也!你這個笨老婆。好,等我晚上再找你算帳。”
那知道一拿出來,幾個像很有學問的老學究就跑瞭過去把看,大叫道:“哇……鴛鴦轉香壺,哇哇……九龍公道杯啊!天那!夜光杯!”
哇哇大叫聲雖然嚇瞭李瑟一跳,可是有個傢夥激動地昏過去瞭就更叫李瑟吃驚。李瑟心裡想道:“喂!老兄,你這也太不給我面子瞭吧!要在這裡出人命,你叫我賠命啊?媽的,這可把我給搞暈瞭,這是怎麼回事?”
李瑟正驚異間,轉頭卻見老婆古香君用她那紅紅的小嘴對他道:“呵呵,我還沒拿出那好酒呢,他們就這樣瞭,看來也不用使出最厲害的寶貝啦!”
見李瑟像牛一樣的瞪著她,一臉癡呆的樣子,就撇撇嘴不理李瑟瞭。
這時候,那幫人都來到李瑟身邊,“天那!救命。”
李瑟一看他們崇拜的眼神,就知道壞瞭,這時候,突然,隻聽“哇”地一聲,一人大哭的聲音。“誰啊?怎麼又激動瞭,不是吧!誰哭瞭啊?”
李瑟聞聲一看,不由大喜,隻見那兔子公子伏桌大哭道:“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欺負人傢,你們這幫壞蛋。”
“哈,死兔子,你輸瞭吧!,和我鬥,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樣子……”李瑟正大爽時,忽然見古香君過去把那兔子公子摟在瞭懷裡。“我喝醉瞭,看錯,我再看,啊?沒錯。”
李瑟心叫完瞭,隻覺一顆心猛往下沉,瞬間隻覺天昏地暗,“她怎麼看上那小白臉瞭?為什麼……會這樣。”
幸好還沒等李瑟哭出聲,就聽古香君說道:“好妹妹,都怪我夫君不好,給你氣受瞭,來,姐姐叫他給你陪罪。”
然後玉手輕揮,招呼李瑟過去,李瑟還沒反應過來,失魂落魄地走瞭過去,呆呆地盯著那個公子,好一會兒才省悟過來:“他是個妞啊!我說怎麼看得不順眼呢!難怪老婆去摟她。”
李瑟這才心裡狂喜起來。這時候看見她那犁花帶雨的可憐的模樣,不由悔恨不已:“我……我和個小女孩鬧個什麼啊?我和個女孩子居然鬥瞭半天!我真是無聊到瞭這種地步瞭嗎?媽的,死司徒明,你還是泰山派掌門啊!連個女的你也看不出來!你……”李瑟越想越氣,不由大叫道:“阿三,你他媽快來,對,你還呆什麼?你快滾過來。”
司徒明連滾帶爬地過來,李瑟劈頭蓋臉地一頓亂打,罵道:“你真把我給氣死瞭,男女你都分不清,你真不懂事,這麼大人瞭,老給我闖禍。你說你到底會個什麼?”
李瑟瞥見那二個叫阿大,阿二的傢夥溜瞭。他沒工夫去追,心想:“等以後再和你們算帳。”
李瑟打瞭阿三一頓,心裡稍微出瞭口氣,一轉身對王公子不,王小姐道:“小姐勿怪。對不起瞭,在下太失禮瞭,都怪我那手下不懂事情,老給我添亂。”
王小姐嘴還硬,哭道:“不是他,都怪你,你這個大壞蛋,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李瑟心想:“喂!大小姐,這麼多人啊,給點面子啊!”
李瑟實在是下來臺,氣道:“都怪那些爛尿壺。我砸瞭給你出氣。”
李瑟瑟拿起一個死淫賊的爛東西就摔瞭,嘴上還罵,還要摔第二個,那王小姐撲瞭過來,驚叫道:“不要啊,那是夜光杯啊!人傢原諒你還不行嗎?”
李瑟看見她情急之下,緊緊地抱住他瞭,心想:“也不知道這破夜壺有什麼出奇,害得她這樣?”
就道:“你喜歡的話就都給你好瞭,幹什麼這麼緊張啊?”
她這時候才發現撲在瞭李瑟懷裡,臉一紅連忙走開道:“我才不要,這麼貴重的東西,人傢要瞭的話,爹爹會罵。”
古香君道:“那妹妹不如和我傢相公拜為兄妹,哥哥贈妹妹禮物,你爹就不會怪你瞭。”
話剛說完,旁邊的那些人就一起叫好,說什麼郎才女貌,天做之合等等,極力地攛掇二人結拜為兄妹,原來這些人見二人都是很有勢力的人物,都是得罪不起的,巴不得二人和好,好脫瞭幹系。
古香君看著發呆地李瑟,說道:“郎君發什麼呆!你不想做人傢哥哥,是不是想做人傢老公啊!要不要我給你悄悄說說?替你牽線。”
李瑟忙笑道:“我哪裡敢啊!有你這個母老虎,我那裡敢啊。”
古香君也笑道:“算你知道怕,知道我的厲害。”
李瑟道:“你當然厲害啦!不過我今晚想摸老虎屁股。”
古香君紅著臉笑道:“討厭,又亂說話,不理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