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瑟在太監的指引下,一步步向內廷走去,師叔死瞭,他還沒有見上幾次面的一個親人又離開他瞭。不過和第一次師父離開時不一樣,他沒有悲傷,不是他和道衍沒有感情,而是因為他見識高瞭,也想通瞭一點,那就是人終究會死的。經歷過一些生離死別的人,就都會把這件事情看淡的,何況師叔也是成仙去瞭,他還很羨慕呢!
道衍離去的那晚,李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道衍在李瑟面前神采奕奕,絲毫沒有一絲病態。他對李瑟道:“任何行業做到極致,都通大道,你不要以為行業有高下之分。當皇帝是大道嗎?劉禪當皇帝,那麼皇帝就是小道;種地是小道嗎?陶淵明種地,種地就成瞭大道。紅塵中人,藏龍臥虎,每個人都有你可以學到的東西,就看你是不是用心去體會。你的刀道,並不是你研究刀的本身就可以領悟大道的。”
李瑟道:“師叔說的是,弟子以後再沒有厭棄塵世,羨慕出世的想法瞭,我要學習師父和您,做一個混同世間,出於世俗的人,努力做出一番事業來。”
道衍微微一笑,再不說話,遞給李瑟一本書,道:“這本《道餘錄》,乃是我的心得,不過其中有很多真話,對儒傢多有詆毀,儒傢現在被當權者奉為正道,所以我的書不會被世人所容的,你看看吧!還有,我死之後,衣冠不可遷到太廟,不過這不是你能做主的,你把衣冠換瞭就是。”
李瑟也不奇怪,道:“那麼您的衣冠葬在何處為好?”
道衍道:“大興隆寺,那裡終歸會是我最後的地方。”說完再不說話。
當晚,道衍趺坐而亡,可是身體柔軟如輕紗,宛如隻留衣冠。
李瑟在皇宮裡,想起師叔道衍的教誨,渾身充滿瞭勇氣,昂首向內廷走去。他要見的是當今的皇帝,皇帝雖然不懂武功,可是皇帝之氣,上絕浮雲,下絕地紀,一言之出,可以伏屍百萬,血流漂櫓,比之任何武功高手都要厲害。
李瑟見到一代宗師薛冠帶,就被他的氣勢所左右,丟盡顏面,盡管他武功失去後氣勢大不如前,但李瑟見識到瞭薛冠帶的厲害,知道他的心境到瞭從心所欲的境界,而他自己最厲害時也不過是強自振作,到不瞭收放自如的境地。
李瑟由衷地知道瞭天外有天的含義。如今他又要見到皇上,之後又有一番什麼收獲呢!李瑟心裡滿是期待。
李瑟通過這些日子出人意料的經歷,知道他以前的見識太過淺陋,武功被廢,先天之氣已失去,這都不一定就會失去成仙的機會。雖然他不知道怎麼破解,可是仙道之路本來就是虛無飄渺,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比以前更加難瞭,可是非常之事,便是巨難之事,隻有刻苦努力,堅忍不拔,才有希望成功,堅持下去,必會找到門徑。如今又要認識天下超絕的人物,必會對他有所啟發,李瑟心裡很振奮。
李瑟被一個太監指引到瞭一處寢室,見床帳兩側站的是解縉和楊士奇等幾個大臣,不過不是打招呼的時候,隻向帳裡跪下,道:“皇上萬歲,草民李瑟晉見。”
帳裡傳來一陣大笑聲,接著走出一人,把李瑟挽起,笑道:“你不再是草民瞭,朕已封你為少卿。你原來是少師的弟子啊!少師把朕瞞的好苦!來,讓朕仔細看看,少師的傳人是何模樣?”
李瑟不由自主抬起頭來,見眼前的人一頭白發,胡須又長又白,大是稠密,皺紋雖少,是個極老的老頭,可是眼神炯炯,如電閃一般直透人心,威嚴氣度震懾人心。李瑟雖有瞭心理準備,可是還是感覺到瞭異樣,雖然皇帝對他如此親厚,優待有加,可是天威難測的感覺仍是非常強烈。
李瑟低頭道:“陛下如此抬愛,折殺小子瞭,小子豈敢承受,請陛下回榻休息吧!”
朱棣笑道:“朕確實重病在身,不過見你英氣逼人,年少英雄,生氣勃勃,朕仿佛回到瞭少年之時,身體也大好瞭啊!”
金忠道:“不錯,李少卿一身正氣,又得少師真傳,如今皇上被邪魔行法蠱惑,我和袁師弟正感頭痛呢!你來的正好,施展出你的本事來,讓我們一起和那幾個邪魔鬥上一鬥,讓他們識得我們的厲害。哈哈!”
李瑟躬身對朱棣道:“陛下有愛屋及烏之意,可恨小子隻見過師叔幾次,又生性愚笨,師叔的本事一分也沒學到,否則誓死也要報答陛下的。”
朱棣聽瞭心裡一震,迷惑地道:“哦?你說你沒有學到少師的道術?”
李瑟思索瞭一下,道:“不錯,小臣豈敢欺騙皇上?不過我的一個義妹,法術高強,陛下若得她相助,必會高枕無憂!”
朱棣喜道:“如此甚好,快請!”
楚流光到瞭宮廷,金忠和袁珙在殿外相候,二人上下打量瞭楚流光一陣,袁珙忽地驚道:“姑娘,你……你將有大劫難啊!不知道你預料到瞭嗎?”
楚流光微微一笑,道:“袁先生果然厲害,不過您不必擔心,師叔已經指點過我瞭,我曉得怎麼應對。請金大人和袁先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能安然度過劫難的,二位放心。”
金忠道:“我們明白,你做的是逆天之事,一絲錯不得的,你若有吩咐,我們必會相助。既然少師指點過你,你又這麼有把握,我們也就不擔心瞭。不過你看暗中謀害皇上的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楚流光道:“不如速戰速決,二位前輩若是信任小女子,就請歸我調遣如何?”
金忠“哈哈”笑著答允,袁珙撫須微笑點頭,二人都是智能見識超群之人,見楚流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口氣如此之大,神情自若,又很直率,自然有絕技在身,否則一般的女子,就是拋頭露面都害羞的很,豈會主動承擔責任呢?何況既然道衍指點過楚流光,她必然有非常之能,二人也樂得讓賢。
楚流光在朱棣寢宮佈置起來,隔帳對朱棣道:“陛下,您且休息三日,三日之後,您就可以安然的上朝瞭,這三日,您何不好好的休息一番?”
朱棣躺在床上點頭稱是。說來也是奇怪,他聽瞭楚流光的話,覺得心裡輕松起來,再也不覺得身邊似乎有人害他瞭,過瞭一會兒,安穩地睡著瞭。
是夜,楚流光守在門口,袁珙、金忠和李瑟守在殿中。本來依袁珙和金忠的意思,李瑟既然不懂法術,留下來沒有什麼用處,就不必在此瞭,不過見他主動請纓,楚流光又含笑答應瞭,也不好把他趕走。
殿中袁珙和金忠輪流鎮守法壇,每隔一更一換,楚流光獨自坐在門口。
三更十分,宮外忽然狂風大作,呼嘯之聲大是凌厲,令人毛骨悚然。忽地,宮門被風吹開,接著一些虎豹熊羆、長蛇封豕、魑魅魍魎等奇形怪物,舞爪張牙,直奔楚流光襲來。
楚流光隻是掃瞭一眼,便微笑置之不理,說也奇怪,那些怪物在楚流光身邊掠過,一絲也沒傷到她,就消失瞭。
原來這些都是山魈木怪的精氣,它們有幻影而無形,盡管手中執持很多兵器,不過都是些敗草殘枝,隻能舞弄嚇唬人,不能殺傷人的。如果見識法力不夠,不知就裡,逞匹夫之勇,運用法術對付它們,那就上當瞭。因為這些怪物宛如鏡花水月,一派虛晃光景,是采不得、撈不著的,就算以劍仙的神劍,也不能斬這些攝來的魂魄,這樣對付這些虛形而無質的東西,就會白白浪費法力。
楚流光天分之高,舉世無雙,又膽識過人,一下便識破瞭敵人的詭計。要知高手相鬥,一上來便用虛招,這很少見,可是楚流光一點也沒中計,談笑卻敵,真是英雄瞭得,女中豪傑。
楚流光在和敵人第一次交手,便不戰而勝,可是心裡沒有一絲的得意,她知道敵人法力高強,一計不成,一會兒必然會使出更厲害的法術。
哪知一會兒工夫之後,門外刮起瞭一陣風,風定之後,一個道士落在瞭庭院裡。隻見他劍眉星目,風度翩翩,三十許年紀的樣子,是個極瀟灑俊美的道士。
楚流光見瞭奇怪,道:“不知道長怎麼稱呼?道長瞧來一副好模樣,沒想到好大膽子,居然敢顯身出來。謀害皇上,你難道不怕被誅九族嗎?”
道士“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倒有些手段,不過可惜見識太低,趟這樣的渾水,對你有何好處呢?不如乖乖的讓開道路,你如有所要求,小道或可幫你辦到。”
楚流光曬道:“你真是不知死活,敢在皇宮撒野,又大言不慚,對你這樣的蠢人,多說無益。你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就是,你若不怕淒慘而死,就放出招數來好瞭。”
道士也不生氣,微微一笑,忽然和顏悅色起來,道:“姑娘美若天仙,世所罕見,讓人一見就起憐惜之感,如果姑娘不介意,你叫我懋丞吧!姑娘法力高強,膽大心細,讓懋丞很是欽佩,說來我們修道之人,原都有些淵源,如果能夠化敵為友,那是再好不過。姑娘出身茅山派,若我沒有料錯,姑娘這樣幫助皇帝老兒,無非是想討回茅山的鎮山玉印,然後重振茅山派的聲威吧!”說完大笑起來。
楚流光心下一驚,心想:“這傢夥居然知道這件事情,必定是龍虎山的。”
原來皇帝用的玉璽,據說是用“和氏璧”制成的。元朝被推翻時,這顆傳國玉璽被元順帝帶著跑到漠南去瞭,所以洪武皇帝朱元璋做瞭三十一年皇帝,也沒有用到這顆玉璽。
永樂皇帝朱棣原是鎮守北平的燕王,他起兵奪取帝位後,聽說“和氏璧”被剖成三截,茅山的鎮山玉印也是“和氏璧”的一部分。他覺得自己是富有天下的皇帝,正所謂:天下之財即我財,天下之寶即我寶,便想把茅山的鎮山玉印取來,讓精良的玉工重新鐫刻之後,成為朝廷的玉璽。於是,他就發下一道金牌,傳下一道聖旨,派出一名能幹的官員,到茅山派把茅山的鎮山玉印調進宮裡瞭。龍虎山是道傢第一派,又是朝廷禦用的第一大道派,所以此事龍虎山有人參與,至於其餘的江湖門派,絕不會知道此事。
楚流光把此事想瞭一遍,便微微一笑,道:“哦?閣下果然厲害,一見面就點破我的來歷,難怪敢做天下間最大逆不道,膽大妄為的事情。”
道士傲然道:“小姑娘法力不錯,見識卻淺陋,若我沒有十足把握,焉敢行此大不韙的事情?你若聽我勸說,快快離開皇宮,我保你願望實現,否則一意孤行和我們作對,茅山派隻怕要灰飛煙滅。”
楚流光假做吃驚道:“原來閣下親自相見,是好心來勸我瞭?我還以為你要和我交手呢!”
道士正容道:“不錯,大傢都是道友,我不想你小小年紀,吃虧上當,既然我敢逆天弒君,自有所恃,你小小年歲,懂得什麼國傢大事?朱棣做皇帝日子已久,到他歸位的時候瞭,他老朽不堪,應該輪到有道明君來治理天下瞭。這乃是天機,不是你這個小姑娘能懂得的,不若聽我的話,就此歸山去吧!如有什麼所求,小道自信能夠幫你如願。”說完得意而笑。
楚流光心想:“為何總是遇到愛教訓人的道士,和勿用那傢夥一個脾氣。”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閣下是姓張吧!”
道士一驚,道:“嗯?”
楚流光繼續道:“所謂:‘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閣下就算法術高強,可是行事卑鄙無恥,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法力高強,也是有限的很。我若聽瞭你的話,那才叫吃虧上當呢!”
道士聽瞭做聲不得。原來他姓張名懋丞,是龍虎山四十二代天師張正常的三子,四十三代天師張宇初是張正常的長子,四十四代天師張宇清是張正常的次子。
道傢祖師張道陵於龍虎山修道煉丹大成後,從漢末第四代天師張盛始,歷代天師都居龍虎山,他們守龍虎山尋仙覓術,坐上清宮演教佈化,居天師府修身養性,因此龍虎山可稱為中國道教第一山。
張懋丞在三個兄弟當中,天分最高。天師之位相傳,立長不立幼,張正常死後,他大哥繼任天師之位,原也合乎情理,他也不好說什麼。不料他大哥沒幾年就病故瞭,因為無子,所以天師之位便要在張懋丞和張宇清之間產生,張懋丞自恃本領高強,以為定會繼任天師之位,沒想到教中的元老選瞭他二哥做瞭天師,張懋丞一氣之下,離開龍虎山。
張懋丞自恃本事高強,立志要做出一番事業來。他來到京師,見漢王朱高煦英氣勃勃,有天子之相,便輾轉投靠到瞭漢王朱高煦門下,希圖擁立之功,做出一番偉業。他最近夜觀天象,見有巨星隕落,覺得是時機謀害皇帝,立漢王朱高煦為皇帝的時候瞭,便親自出手,想要謀害永樂皇帝。
方才楚流光說的話:“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乃是天師府第的二門門聯,張懋丞一聽楚流光說出這番話,就知道楚流光識破瞭他的來歷,不由又羞又忿。他本來以為瞧破瞭楚流光的所圖,那麼就算不能說服楚流光,如果打消楚流光爭勝的念頭,也是不錯,沒想到反被楚流光說的敗下陣來。
張懋丞大怒,從腰下拔出一把寶劍,先是將劍尖指著長空,飛畫靈符,口中念念有詞,喝聲道:“疾!”
這個張道人,要弄出什麼鬼怪,助他行法嗎?其實不是這樣的,原來大凡仙真見瞭道祖,神將見瞭教主,都要避道。在皇宮裡,都供奉瞭很多神靈,他恐虛空這些神靈,惱他施行法術,行刺皇帝,壞他的事,所以他施展的乃是假聖法,假借道祖之名,狐假虎威,在空中設立聖位,大放金光,使一切天神地隻,皆不得過問他的行動瞭。這是他欺天瞞天之術,也可使金忠、袁珙在寢宮設置法壇的威力大減。
張懋丞使法完畢,做好預備,然後忽地從袖中飛出一把傘來,這傘外表和普通的傘沒有別的不同,隻是顏色是五顏六色而已,不過它可不是普通的傘。此傘其名曰“滅陽殺”,有何厲害呢?《易經》雲:“幹為天,天者陽也。”日為太陽之精,龍為純陽之物。
《玄功訣》有雲:“陰氣一毫,不盡不仙;陽氣一毫,不盡不死。”所以別說是普通人,就是天仙神將,皆秉真陽,一旦失卻,不死也傷。因此假設有仙真鬼怪誤入於傘之下,則五氣全消,一真盡喪;假設有神將誤越於傘之上,則墮落塵埃,輪回凡世;若在四圍沾染瞭些氣味,即不能飛升,法力大降。
張懋丞祭傘於空,那傘於空中展開,如張開的大鳥巨翅,覆蓋住瞭皇宮,張懋丞隨即默念真言,又將劍在空中畫道靈符,忽地狂風驟發,石卵石片,大小石塊沙礫,滿天撲地的卷向金闕,以楚流光為中心,漫天撲來,聲勢之壯,氣吞山河。
楚流光卻不慌不忙,在袖中取出個碧玉小爐,焚返魂香寸許,空中念念不絕,然後吹口三昧火,爐內氤氤氳氳,吐出香煙。
楚流光轉頭向殿中傳音,道:“李大哥,請替我捧此香爐罷。”李瑟聞言聽從。
楚流光手中又托出一枚小紅銅罐,僅如缽盂大,滴溜溜拋向空中。隻見底兒向上,口兒向下,一道靈氣,將空中無數的飛石盡行吸入,一些也不剩。然後彌彌漫漫,都化作灰,散將下來,竟如下瞭一天大雪。
楚流光拿出一把蒲葵扇子,將蒲葵扇子略略一扇,石灰便逕直卷向張懋丞。
張懋丞忙念起回風咒,霎時,有大風八面旋轉,灰霧散盡。張懋丞接著從懷中拿出一隻白紙鶴,吹瞭口氣,那鶴便活瞭一樣,然後騎鶴於九霄,手執白旗,皇宮四周頓時佈作危城峻壁。
李瑟見四周都是壁壘,看不見那道士瞭,雖不識的張懋丞的法術厲害,但見楚流光臉色忽然大變,不由擔心起來。
這時袁珙和金忠也走瞭出來,金忠對楚流光道:“這乃是非常厲害的異術陣法。別看外面這些峻壁毫無異樣,其實乃是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分佈的陣法,為五行之正氣;又夾雜有氣、孛、羅、計諸星,為五行之馀氣。所謂馀氣,即屬邪氣。邪正夾雜,非常厲害,要想破解,非常之難。不過如果我們三人聯手,或可搏上一搏。”
楚流光道:“千萬不要。兩方鬥法,譬如兩軍對陣,不單單比才鬥智,更比的是心力,要靜與忍。忍者,養氣之道;靜者,治心之法。能靜者必能忍,能忍者亦必能靜,事雖殊而理則一。如項羽欲烹太公,漢王笑曰:‘幸分我一杯羹!’司馬懿堅守不戰,武侯遺以巾幗,恬然而受之,所謂忍也;撼泰山易,撼嶽傢軍難,所謂靜也。我們要以靜制動,不可鹵莽!”
袁珙和金忠相對一望,想起當年靖難起兵之時,兵下皖江之日,皖江守將景僉都為海內英才,馬太守也是淮南傑士,可是與道衍針鋒相對,勝負未定的時候,誤為道衍所激,忿然進攻,竟墮道衍計謀之中,全軍覆滅。《兵法》雲:“兵忿者敗”,看來楚流光果然得瞭道衍的真傳,二人不禁會心一笑,心中更是暗喜。
金忠道:“楚姑娘言之成理,不過敵人厲害,使用巫術,用木頭把聖上制成偶像,暗藏於某處,每日詛咒,或用針刺,七日之後聖上就危險瞭啊!此時敵人所設壁壘,此等法術雖然厲害,但攻擊性並不十分厲害,顯然目的是要困住我們,鉗制皇上,我們如果不動,豈不是中瞭他們的詭計?”
楚流光道:“無妨,我不是置之不理,而是要等時機。”
李瑟道:“天亮的時候,敵人法力最弱,他們見不得光,那時我們可以派士兵去圍剿他們,豈不是好?妹妹定然知道他們藏在何處吧?”
楚流光微笑道:“大哥說的不錯。他們膽子極大,躲在皇宮裡,這樣法力可以發揮到極致。不過皇宮若無內應,這些人豈能進得來呢?豈能施展如此強的法力呢?派士兵捉拿他們,就算不能擒拿,騷擾他們一下也好,也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如果能夠這樣,當然是好,可是如此做的話,我怕費力不討好,白白浪費我們的時間。”
袁珙嘆道:“不錯,姑娘真是蕙質蘭心。當此之時,我看就算皇上親自下命令在宮內拿人,此時也是指使不動人瞭。”
李瑟一凜,他本是聰明人,立時明白瞭永樂皇帝的處境,若非有極其強大的人物要謀奪皇位,這些巫師怎麼可能混進皇宮,還直害皇帝呢!隻怕這個人就是皇子,甚至是太子。當此大變之時,宮裡任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這可是關系到以後的身傢性命的事情。
李瑟想到可怕處,憂心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楚流光道:“現在我們缺少一件法寶,如果有的話,就可以戰勝他們瞭。這件寶物大哥可以拿到,就是不知道你肯去取嗎?”
李瑟道:“妹妹是我請來的,如有需要,自然是但有所命,無有不從。我還正愁不能出力呢!”
楚流光道:“那好,我叫你去求一個寶物,一把絕世之刀。在花姑娘手裡的刀君的寶刀。”
李瑟聽說楚流光提到刀君的寶刀,恍然間舊事在眼前流過,輕笑道:“是該它出山瞭。”
楚流光也是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