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兩扇門扉向裡敞開，我的鞋底與精致考究的地板相交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廳堂中。
秦傢宅內的修繕程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不到兩周，所有被毀壞的地方都恢復如初瞭。
當然……被我殺掉的人卻再也回不來瞭。
正在宅子裡打掃的女傭很快就發現瞭我。她應該是新聘的吧，從大廳左側走廊拐角裡頭雙手抓著拖把拖地而出，兩隻還算清秀的眼睛有些疑惑地望著我。
「……」
我向她和善地點瞭點頭，隨後順著左側的臺階走上秦宅的二樓。
女傭沒有阻止我，隻是向我躬身瞭數秒後，抬頭悄悄望著我向上而去的背影。
宅院的外面配備瞭大量新聘的安保人員，如果有可疑人士想要進入秦宅，就必須通過那道關卡，這就是女傭不攔住我的理由。
估計，我在她心中，是秦傢主的貴客。
來過一次這裡，我大致記得路該怎麼走，結合諾諾身上的淫紋反應，我很快就找到瞭她的臥室所在。
以秦傢的能量，根本不需要讓諾諾去醫院，隻需要將最頂尖的醫生請來、將最頂尖的醫療設備買來諾諾的房間裡即可。
輕輕扭瞭一下脖子，我抬手敲門。
咚、咚、咚。
「進來吧……」
略顯滄桑的聲音從房間內響起。
我盡量把自己臉上的表情弄得不太因嗜虐而扭曲，微笑著推門而入。
「秦傢主，別來無恙。」
這是我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目之所及，臥室裡隻有兩個人在。在最中央堪稱豪華的大床上，躺著蒼藍色長發的少女。她的雙眼輕閉，模樣還是那樣的嬌美可人，也沒有顯得消瘦，仿佛沉睡在金棺之中的睡美人，惹人憐惜。
另外一個人，自然是秦傢主秦焱。他坐在床邊的靠椅上，靜靜守著床上的藍發少女，眉眼間比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多瞭很多皺紋，容顏憔悴，頭鬢斑白。現在的他，根本不像之前那個叱吒風雲的世傢之主，而仿若，辛苦操勞多年，又因傢庭的慘痛劇變而一夜白頭的人父。
當然，我並沒有因為這點而可憐秦焱。他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當初就不應該對我的力量產生興趣。現在他是什麼狀況？既沒有得到我的力量，最疼愛的女兒又沒能醒過來，秦傢的傢產還被我狠狠地咬下瞭一塊。
這時候，秦焱註意到瞭來人。他抬頭，把視線從諾諾的身上轉移到我這邊後，眼中浮現瞭名為愕然的神色。
很快，這份愕然的神色轉化為瞭悲憤與……懼怕。
「封……辰！」
「嗯嗯。是我。」
回應的同時，我走到諾諾的床邊，與秦焱並排。
我動手輕打瞭個響指，我的背後就浮現瞭大量密集的微小顆粒。這些顆粒像是在狂風中散遍漫天的落葉碎屑，隨著某個特定的風向旋動，而後，自地板開始，慢慢地拼接、聚集在一起，由下而上凝成一張和我身旁的秦焱所坐的靠椅一模一樣的椅子。
向下坐去，我把頭轉向瞭旁邊的秦焱，望著他：
「隔一陣子沒見……」
說著，我的微笑逐漸扭曲，有種蓄勢待發的狂妄。
「你的女兒看起來越·來·越·可·口·瞭。」
我一字一句地如此說道。
「你……！」
秦焱咬牙。他的眼珠子瞪起，其中的血絲清晰可見。一開始，他想要站起來，頂著那被悲慟與絕望的鎖鏈纏繞的身軀……可在停頓瞭數秒後，他瞬間像是失去瞭所有的力氣，癱坐回瞭椅子上。
他隻能低頭，用充滿憤懣的視線餘光瞥向我這邊，像一隻受傷的蒼老野獸。
「啊對瞭。你一定想知道，為什麼你才叫我的秘書給我打電話，五分鐘後我就到你的面前瞭吧？」
秦焱還是用那樣的表情看著我，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緒。但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中多少暴露瞭一些對這件事的好奇。
「原因是……」
我湊過去瞭他那邊一點。
「不告訴你。」
這是我的下一句話。
秦焱的身體很明顯地顫瞭一下。
那是氣的。
我的表情變得相當燦爛。
彎腰低頭手扶額，憋氣似地沉默瞭好一會兒，終於，秦焱默默地開口瞭。
「……看來，你是早有預謀。」
秦焱沒有看我，隻是保持著原來的狀態。再仔細聽，發現他的聲音變得比最開始的時候沙啞瞭許多，聲線也沒有那麼渾厚瞭。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
「這一次，是什麼條件？」
「呵呵，和秦傢主這樣的生意人談事情就是爽快。」
我仰頭輕笑，接著說道：
「沒錯，我的確是來找你談條件的。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後，我就會讓秦依諾醒過來。」
「說吧。」
秦焱的話語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讓秦依諾……她，做我的女人。」
秦焱聽到這句話，猛然抬頭，面部肌肉剎那間變得猙獰，但，這份猙獰很快就消散掉瞭，如果不是我的眼力遠超常人，還看不出這中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
「不可能……你換一個條件。」
「我不會換。但，我可以多加幾個條件。」
「……」
「我可以把秦氏重工的所有股份全部歸還給你們秦傢。並且，我會保證，如果有人敢對秦傢不利，我可以替秦傢，替秦依諾除掉他們。要知道這可是……你曾經最最最想要的，我那恐怖的……超凡力量。」
彎腰湊近秦焱，我的聲音越到後面越細微，整個人就仿佛一個在秦焱耳邊低語的惡魔，要與他簽訂以靈魂為代價的契約。
「其他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而且，秦依諾她也不會願意跟你這樣的人……」
「那你要問問她麼？」
「呃？」
「看在你這麼為難的份上，這可是殺必死哦。」
嘴角勾著，我的視線移向床上的諾諾那邊，左手悄然打瞭個響指。
啪——
床上的美少女，眼皮之下漂亮而長的睫毛，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