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以前,我從我那變態老爸身上,學會瞭很多東西,其中,關於如何在人群中求生,我學到的最多。
選擇好自己要的果子,不要猶豫,以最直接的路線走過去,把果子摘下,這是最符合實際利益的做法。可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套用在實際人生上,卻變成瞭無法實現的難事。
當我對卡翠娜出手時,心裡確實存著找機會去獸人大營救她的念頭,但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所以就沒有明說,現在聽她完全料到我的想法,說不被嚇到,那絕對是騙人的。
那種有過深切覺悟,所以顯得沉靜而冰冷的語調,或許就和她說的一樣,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吧。
“我想求你一件事。”
“隻要我找到機會,會想辦法把你弄出去的。”
我走到卡翠娜身前,但沒有揭下遮住她眼睛的那條腰帶,在這種時候看著人眼睛說話,那感覺並不好過。
“不用管我,我要求你的事,是關系到整個羽族的大事。”
我皺起眉頭,怕她如果提出要我把大批羽族俘虜偷偷解去束縛,讓她們逃走,這種事難度實在太高,我幾乎沒可能做到。
“羽族的人太多,我…”
“我不會要你把我們放掉的,是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卡翠娜低聲道:“樓城被破,獸人們一定會去搜索,我們為瞭預防這種情形,在重要所在裝瞭炸藥,假如有一天,你聽到爆炸聲,並且看到紅色濃煙往上冒,那時候…”
“那時就怎麼樣?”
“在白樓的地下,有一個秘密通道,從那裡頭進去,我想請你毀掉裡頭的一切東西,半個都不要留下。”
說到這裡,卡翠娜的聲音變得很焦急,仿佛這件事情比什麼都要重要。我為她揭去遮眼佈,看到她眼眸中隱然泛著的淚光,便曉得此事非同小可。
“那裡頭是什麼東西?”
“求求你,不要問…我實在沒有辦法說出口,但是請你幫我們這個忙,所有羽族人都會感謝你的…絕不能讓那些東西落到拜火教的手裡,尤其是蛇族,如果落在蛇族手上,羽族就沒有希望瞭…”
說到後來,卡翠娜的聲音顫抖起來,顯然此事真的非同小可,令得她這般堅強的女性,也在恐懼與壓力下,沒法再鎮定下去。
“好,我答應你。”
感染到她的心情,我點點頭,答應瞭她。聽到我的允諾,卡翠娜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多開心,隻是盡快告訴我進入那條密道的方法與路徑,並且萬分叮囑,一定要搶在蛇族之前。
我不好告訴她,如今蛇族已經占據史凱瓦歌樓城,要搶在她們之前,幾乎是不可能,隻有心下苦笑瞭。
一口氣把該交代的話說個清楚,卡翠娜看來像是松瞭一口氣,跟著,我們兩個陷入一段尷尬的沉默時光。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特別是,其中一方還是個赤身裸體的美人,這種情形下,沒搞在一起,好象滿沒道理。但在剛剛那樣一番對話之後,我卻沒瞭興致,隻想給這位族主應有的尊重…可是,假如我們兩個什麼事都沒發生,等會兒又該怎麼向外頭的熊人交代呢?
“不用猶豫瞭,就做你現在該做的事吧。”
卡翠娜有些哀傷地看著我,但是面上卻浮現瞭微笑,我知道,她這樣做是為瞭讓我們彼此都好過一點。很多時候,當一些事情已經沒法避免,就讓它在笑靨中度過吧。
這是很奇異的一個情境,當我開始進入卡翠娜的身體,肌膚相親時,我覺得這輩子好象還沒有哪次的臨場心情是這麼樣地沉重。
卡翠娜是個別具風韻的美人,我之前也曾偷偷對她動過非分之想,但是我卻討厭現在的這種感覺。雖隻有一點點,可是這種在進行肉體交歡時,兩顆心靈開始交流的感覺,讓我……非常地討厭。
“族主,抱歉瞭。”
我告罪一聲後,老實不客氣地插入進去。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卡翠娜仍是發出瞭一聲低低的驚叫聲,聽起來非常地激動。
如我料想的一樣,卡翠娜已經不是處女瞭,像她這樣在時代動蕩中出身的女性,通常很早就非自願地失去瞭童貞。不過,牝戶裡頭緊窄的感受,也說明瞭這些年來她並沒有什麼性交機會。
“咦?”
本來因為內力耗竭,效果開始慢慢減弱的獸王拳勁,在兩具肉體接合的瞬間,赫然起瞭波動,一道道熱流開始往四肢百骸流去,暖烘烘地甚是舒服。
(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瞭要證實這個想法,我用著野獸般的姿勢,開始侵犯身下這具成熟豐腴的女體。隨著晶瑩的蜜液不住自花房溢出,我的快速出入也變得順暢起來。
承受著沖擊,卡翠娜的反應越來越激烈,從那近乎是哀鳴的呻吟聲,讓我知道她並不是很享受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這也讓我大概猜到,她失去童貞的那個經驗,並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輕、輕一點……別那麼用力,啊!”
卡翠娜小聲地哀求,但卻改變不瞭什麼,屁股被我不斷地高高捧起,然後在猛力挺刺中放下,形成對肉壁的雙重沖擊。
雪白臀肉發出“碰、碰”的響聲,卡翠娜搖著頭,一聲聲壓抑之後的悶哼,從緊繃的唇間不住泄出。
“嗯嗯……啊啊啊嗯!”
“不用太過壓抑啊,族主,如果你一直抗拒下去,往後日子是很辛苦的,那些熊人們可不會幹什麼好事啊。”
這句話實在是有夠沒人性的瞭,不過我並不是在諷刺,卡翠娜也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別、別再叫我族主瞭……嗯嗚……啊啊嗚嗚嗚!”
卡翠娜的發絲散亂,柳腰開始左右搖動,盡管不甚願意,但卻試著放松身心,讓肉體單純地接受男女結合的歡愉。
“那麼,我就冒昧一些,叫你的名字瞭,卡翠娜。”
不用花心思在抱穩下身,我索性把手往前伸去,攫住一雙前後波動的雪峰,挑逗乳球頂端的紅色花蕾。
沒有錯,本來已經讓我神倦力竭的獸王拳勁,在性交的脈動中漸漸活性化,將精力重新註回我體內。這是一種和淫術魔法書裡采陰補陽技巧不同的感覺,我大量流著汗,渾身散發著野獸般的腥味,喉嚨也好幹。
我緊緊抓住手中的飽滿乳峰,讓柔嫩乳肉在掌心變形,心裡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欲望,好像除瞭性交,我還想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但究竟是什麼事,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嗯、啊、哼、啊!”
卡翠娜的雙手不住在空中揮動,連帶扯得鎖鏈叮當作響,手腕上的青紫蟲體更形浮凸,猙獰無比。
“拜托……你一定要記得,地下密道的事……絕不能讓蛇族接近到那裡……”
仍不忘提醒那件委托,卡翠娜努力地低語,光滑的屁股表面滲出汗水,粉背因腰部向上竄升而波動,接著後弓彎曲。
擱淺在胸中的熾熱感受,燒得越來越旺盛,我粗暴地抽動腰部,抓住左右晃動的柔嫩雙乳,用力揉搓豐滿的乳房,左右拉動,手指使勁,揉捏尖尖俏立的乳頭。
“啊啊啊啊啊!”
美麗的臉龐,因為多種情緒交雜而扭曲,長長的鳴啼在帳棚內回響著,聽在耳裡,與發情的母獸叫聲有些類似。
“卡翠娜,我、我……”
受到一股說不出的兇暴獸欲驅使,我雙手不能自制地移到卡翠娜白皙的頸項,用力地扼瞭下去。
難以克制,想要這麼做的感覺,就是無比熾烈,我一面扼著卡翠娜,一面頂住身下的肥美肉臀,瘋狂的擺動著屁股,迎合著手裡的動作。在此同時,獸王拳勁像是山洪爆發一樣,在體內激烈沖擊,連平時行進緩慢的關節都通行無阻。
“我、我透不過氣瞭……輕一點,我沒辦法呼吸……”
沒法喘氣,卡翠娜大聲地咳嗽,雪臀卻激烈地夾緊、蜜壺痙攣,讓深陷她體內的我,有一股不斷被吸往深處的感覺。
在一種極度獸性的催使下,盡管隻有短短一瞬間,但我的雙臂確實變粗、變壯,更生長出像猩猩似的濃密獸毛。
“射瞭……射瞭……我要射瞭,裡面好好接住吧。”
我在腰部不停的痙攣下射精瞭,陰莖埋入最深處,大量的精液往許久未曾污染的內部玷污。
最後再抽送一次,我稍稍清醒過來,連忙放開緊扼在卡翠娜頸間的雙手。
“哼……嗯……咳……咳……”
好像已經半昏迷瞭過去,卡翠娜側著頭,不住咳嗽,身體無力地倒向一邊,如果不是給鎖鏈固定住,一定會軟軟地癱趴在地上。
在確認她平安無事後,我的視線往下瞥去,見到那還受到餘韻影響的渾圓肉臀不住抖動,粘稠的白濁液體倒流污染瞭大腿內側,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感受,再次爬上瞭心頭。
※※※一夜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與原本打算的敷衍瞭事不同,直到我離開帳棚之前,我和卡翠娜就幾乎沒有分開過。仿佛化身成一頭發情的公熊,我似乎永不滿足地恣意發泄。而每次就像是把體內濁氣一次排空,由更充沛的獸王拳內勁充塞於經脈,令得全身無處不快。
但是那股熾盛的亢奮也是越來越激烈,另一種沖動也充斥在我的體內,想要撕殺生物,飽嘗熱血的雄性獸欲,想要幹掉阻擋在我前頭的東西,想要借著破壞的動作來得到發泄,最後,卡翠娜精疲力盡,雪白胴體佈滿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昏睡過去。
我則是精力充沛,全然沒有連續多場房事後的神倦力竭。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因為我既沒有運功調息,也沒有采陰補陽,將近耗竭的內力更沒有任何回復跡象,但一直耗用我內力的獸王拳勁,卻似乎從別處得到瞭補充,就好象那種狂暴的交歡可以助長獸王拳修為,可以讓我…強。
(獸王拳該不會真的是這樣練吧?不倚靠內力,而是另辟捷徑獲得發功能量,所以不適合修習內力的獸人才會…
我並沒有能夠再想下去,因為,當第一道曙光亮起,驅走黑暗,帳篷簾幕也同時被掀開,一大群迫不及待的熊人沖瞭進來,拍拍我的肩膀,直說我夠本事,為熊族掙面子,把羽族族長搞得死去活來,連他們在帳外聽瞭都覺得驕傲。
“客氣瞭。”
我這樣說瞭一句,跟著就隻能坐視事情的發生。在我踏出帳篷的那一刻,一頭毛茸茸的黝黑巨熊,撲上瞭那具半昏迷的赤裸女體,震耳熊吼與一聲淒楚的女性哀鳴,同時送入瞭我的耳中。
剎那間,我覺得頭有些昏,而一句被我遺忘許久的話語,重新在腦裡回響。
“身為男兒身,如果想要強,就要練到天下第一強,為所欲為,無人可擋,令所有生物都敬畏、恐懼,可以殺一切可殺的人,幹一切可幹的女人。”
這是爺爺一生快意行事的座右銘,雖然我不曾聽過他的聲音,但仍想象得到,這必定是一個自傲自信,不把一切世俗規則放在眼裡的高歌狂徒。
但這句話卻很快就變成瞭另一句低語。
“人類的敵人,本來就是人類。生下來就是為瞭競爭,如果沒有抗拒的力量,就隻能任人奪走你的一切,殺你親友,辱你妻兒,這就是人世瞭。”
變態老爸的聲音,不管什麼時候聽都那麼刺耳。我討厭他的觀念,討厭他那種把力量當作是一切的處世理論,希望過著與他半點關系都沒有的人生,但為何…有些時候我仍是希望自己有著力量瞭?
人生就是充滿著無奈與矛盾,或許,隻有這一點,是無論強者或是一般人都無法避免的吧。
我低頭走著,試圖壓抑胸口的不快。由於獸王拳勁的極度充沛,我起碼八、九個時辰內不用擔心被人識破的問題,但對我這個冒牌熊人來說,現下我又無處可去,隻好在熊人營地裡頭遊蕩。
刻意避開還在配種大會的那一邊,我本想走向僻靜地方,卻沒想到還是被幾個熊人攔下,看他們一個個齜牙咧嘴,不懷好意的模樣,我還以為馬上就要動手廝殺一陣,誰知道他們卻拍著我肩膀,拉著我一起喝酒去。
熊族的酒非常烈,但酒質也是極劣,辣中帶酸的感覺,讓人懷疑他們的舌頭究竟是什麼做的?用的也不是杯子,而是粗大的竹筒,或是剖空的樹木,大口大口,光從外表看來,倒是很夠豪氣。
大傢圍在火堆旁烤火,除瞭我之外,那些本來動作豪邁的熊人,都變得畏畏縮縮的,留意看瞭一下,發現他們的目光都盯在火苗上,火焰稍稍一下吞吐,他們便忙不迭地移動身體,顯然對這團火是害怕之至。
想想也對,一堆毛茸茸的熊軀,離火苗這麼近,稍有不慎,引火燒身,死得比什麼都快,也虧得他們好興致,烤得身上熊毛一條條分叉幹裂。
“你們既然怕火,為什麼還要來烤火呢?天氣不冷,現在又是白天啊。”
熊人們的解釋令人噴飯。因為自古以來所有的冒險故事,裡頭的英雄強者都會一面烤火,一面作出重大決定,他們為瞭緬懷這股豪情壯志,所以即使是溫暖的白天,自己心裡又怕火怕得要死,仍然是要在這火堆之前無畏無懼,大方地烤火、喝酒。
很好奇他們會談些什麼話題,以前在軍中,同袍們的閑聊無非就是談論哪傢青樓妓館來瞭新姑娘,哪一傢的小娘子長得夠俏,哪一傢的千金小姐屁股又圓又大,說到心癢難耐,便一同相約去嫖妓,假如酒喝得多瞭,獸性大發,可能還蒙上頭臉,沖入民房,見到美麗閨女,扯下褲子就上。禦林軍是國王親軍,又多半出身貴族,素來在首都橫沖直撞慣瞭,隻要不弄出人命,有誰敢多問一言半語?
不過,這些熊人們的對話,倒是讓我吃瞭一驚。當酒過三巡,有人開始拍手唱歌之後,他們就不約而同地提起瞭仍在部族中等候的傢人。
獸族之中,男尊女卑,提到妻子似乎是一件頗為可恥的事,所以他們多半是自誇所豢養的女奴有漂亮、多溫馴、多聽話,又多麼會生孩子。與人類社會不同,熊人們並沒有把女奴生下的孩子當成奴隸,而是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在養育。
這一點,我很容易就可以聽出來,因為他們在談到自己的孩子時,充滿瞭自豪。這一個吹噓自己出征前,女奴剛剛生下第十二個兒子;另一個又驕傲地說,傢裡的老三已經有力氣生撕虎豹,將來一定是熊族的勇猛戰士。
除瞭個人武勇,性事似乎也是熊人的勛章,除瞭炫耀自身經歷,甚至也還誇耀自己兒子的“戰績”“我傢老三那可真是不同凡響啊,這次出陣之前,他去摘下瞭十顆虎心當定情禮物,搞上瞭灰爪他傢的熊妞,這次回去,說不定已經有熊崽子瞭。”
“那算得瞭什麼,我傢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甚是興高采烈,我在旁默默聽著,想多瞭解一些獸人的風土文化,直至聽見瞭這句話。
“哪比得上我傢的小熊崽子厲害,上次我回去,他和我傢的幾個熊妞搞在一起,熱烈得很呢,連我都嚇瞭一跳。”
何隻他嚇瞭一跳,就連我這個旁聽的,都險些一口酒嗆到喉嚨裡頭去。熊妞,在熊人語法裡頭,是女兒的意思,他傢的兒子和女兒搞在一起,這個作老爹的倒是笑得齜牙咧嘴,好沒道理。
但聽久瞭也就明白,獸人們雖然肉體強悍,但受傷之後的痊愈速度,卻比人類要慢,加上南蠻地區醫療技術落後,一但在戰事中受瞭什麼傷,死亡率可以說是極高。偏偏這些把強者故事當成生命意義的獸人,又深信“強者為戰而生”那一套,動不動就找理由發動械鬥或是私人決鬥,不然就一起襲擊外族,這樣子搞下來,族裡人口當然陰盛陽衰。
為瞭要補充戰鬥力,每一族都鼓勵族人生育,結果就造成瞭高度開放的性觀念,獸人們成日濫交,生下一堆兒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瞭,更別說顧到他們的教養。十幾個到幾十個兄弟姐妹,全部睡在一個帳篷裡,整日耳濡目染,不做出事來才是奇怪。
獸人們對這等事也不是很在意,隻要這些小鬼頭別動自己女奴的主意,挑戰父親在一傢之中的權威,喜歡怎麼搞就隨他們,反正後代越多越好。
對於這個價值觀,我說不上什麼,畢竟獸人世界有他們的風俗,用人類觀點來判斷,徒增其擾而已。就好比傢裡的母貓無故懷孕瞭,我才不會無聊到去追究是不是它的公貓兄弟搞大它肚子。
隻不過,聊到後來,氣氛明顯地沉重瞭起來,這些一直自誇武勇的熊人戰士們,在提到兒女時,聲音變得低沉,大傢的笑話也說得不來勁,看得出來,他們是想傢瞭。縱然自命為強者後裔,英雄豪傑,可是想到好一陣子沒見面的傢人,掛念起他們是否安好,熊人們的表情仍是黯淡下來。
一名熊人問起我的傢人,我自然不會坦然相告,就說我的父親給人亂刀分屍,母親不知所蹤,自己出生不久就被人類抓去做奴隸。
哪知道,這句話才一出口,熊人們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一個個站起身來,橫臂胸前,大聲唱歌。
我聽不懂歌詞,隻依稀分辨出那是某種已經失傳的古老語言。整首歌謠以四字、五字的長度為一句,用獸人的低沉語音來唱,分外顯得蒼鬱雄渾,內中更有一種深沉的悲愴,令人直欲仰天而嘯。
十多個熊人就這樣站著唱歌,雖然毛毛的熊頭看不太出表情,但我卻感覺得到他們的虔誠與專註,是以一種近乎祭拜神明的尊重,全心全意地唱著這首歌。
一直到他們唱完之後,我才從他們的解釋裡頭明白,這首歌叫做“天問”又叫“逆天之歌”歌詞的內容是什麼,他們也不知道,隻曉得這是拜火教長老代代相傳的歌謠,每當有族人過世,為瞭表示哀痛與追思,獸人們便會一起唱這條祈禱歌。
剛才,他們聽到瞭發生在我身上的不幸,感同身受,所以一起唱歌祈禱,願死者安眠,同時也向我致哀。
而當他們以極為沉重的表情,向我表達他們的哀思,並且保證回到羑裡故鄉之後,我不會再受到任何不公平對待時,我心裡的感覺隻能用百味陳雜來形容。
大傢後來又重新痛飲烈酒,沒過幾下,酒興大發的熊人們,紛紛揮舞兵器,說要去痛宰人類,為族人的屈辱復仇,看他們認真的樣子,幸好阿裡佈達王國距此萬裡,不然若是隻在隔壁,這些傢夥真的會一口氣沖過去,見人就殺。
片刻之後,我想要找理由脫身離開時,一個熊人來到我面前,說白瀾熊少主要召見我。
在一間牛皮大帳裡,我又見到瞭這位熊族少主,他除瞭當眾獎勵我的功績,並且也保證回去之後將對我大大地封賞,給我牛羊、金銀,還有美麗又會生孩子的女奴。
不過,白瀾熊也問瞭我一個問題。由於熊族裡沒幾個受過教育的,所以也沒什麼人識字,白瀾熊自己也僅僅識得幾個大字,所以現在處理公務時,感到很麻煩,他說我既然是從阿裡佈達王國逃來,那邊文化水平高,我是不是通曉文事?如果是,可不可以暫時當他的書記?
我好歹也是貴族出身,雖然不可能像方青書那樣文武雙全,但是一點墨水倒還是有的,就眼下來說,也不可能有什麼機會比這更好,便即欣然答應,開始在他手下工作。
“太好瞭,我族這次出征的數千戰士裡,終於有一個識字的瞭。”
白瀾熊顯得很高興,就要找我出去大醉一場,老實說,盡管相處時間還不長,但是我已經非常感慨,這些獸人沒事就是喝酒,為瞭一點點小事也要痛飲慶祝,整天都弄得醉醺醺的,這樣子的搞法,當然不會有什麼文化發展,沒醉死就已經很不錯瞭。
當然,這份工作給瞭我很多的方便。熊人們見到我都敬之三分,白瀾熊因為找不到幾個肯用腦的族人商量,也隻好把我當作幕僚,讓我弄清楚瞭幾件急於知曉的情報。
果然,就如同我們事先所想,在我們和拜火教承諾停約三日的第二日,獸人大營忽然發生大火,雖然很快就被撲滅,卻仍是造成瞭傷亡,而當他們定下神來,確認損傷狀況,幾個噩耗連續傳瞭出來。
虎族、熊族、蛇族,各有十多名好手負傷,都是聽到大火,趕出來察探狀況,在混亂中被人偷襲,但最讓獸人們震怒的一件事,卻是豹族族長塔力班在族人前往探視時,赫然已被刺殺身亡,連腦袋都被割去,身首異處。
在整個被偷襲的過程中,都有人看到羽族女戰士的身影,最後甚至還有兩名羽族女戰士被從空中射下來,雖然落地時已然氣絕身亡,說不出什麼話,但這已經把兇手來自何方解釋清楚瞭。
一人之痛,等若是全族之痛,更何況是族長被刺殺這樣的劇痛。虎、熊、蛇三族同仇敵愾,以慟憤有加的豹族為前鋒,朝史凱瓦歌樓城發動最猛烈的攻擊,誓要給予這群卑劣的鳥女人懲罰。
而樓城內部因為停戰時間未到,整個掉以輕心,根本沒來得及防范,就在這股怒濤般的攻勢下,落得現在這樣的淒慘狀況。
我向白瀾熊詢問那一戰究竟擒到多少重要人物,結果卻是相當詭異。除瞭城主卡翠娜被熊族所擒,幾個羽族的核心人物被抓,最令所有獸人摩拳擦掌想要生擒的霓虹姐妹卻不知所蹤,就連身受重傷的方青書,也在亂軍之中失去蹤影。
“不隻是這樣,這一戰中羽族人有四成逃瞭出去,算起人數,怎麼樣都有近兩千人,傷疲交加,不可能跑出多遠,我們把方圓百裡都團團圍住,嚴密搜索,居然連半個影子都找不著,真是沒有道理。”
白瀾熊拍著桌子,憤憤不平地說著。如果是單單數十人走脫,這還說得過去,但是整整兩千人,這麼多的人,居然會遍搜不著,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要是讓這些人就此遁走,斬草不能除根,遲早又是個禍胎。
大軍的停留也是一個問題。獸人們一向沒什麼耐性,當把敵人堡壘占據之後,思鄉的情緒,便讓他們催促著要回去,享受本次戰爭所擄獲的成果,這聲浪會越來越大,如若要他們硬是停留在此,早晚會出現暴動。
但是虎、豹、熊三族的領袖,卻對蛇族霸占史凱瓦歌樓城,不許其餘三族入內的舉動,感到非常火光。雖然說蛇族祭司娜塔莎以“出借”所有女俘虜,暫時平息瞭三族領袖的怒氣,可是當他們私下商量,都覺得蛇族霸占樓城,定是在裡頭大肆搜索金銀財寶,說不定還會拿到一些羽族的獸魔術秘訣,那可比女奴重要得多瞭。
當日羽族能制霸南蠻,實是在獸魔術上頭,有遠超諸獸族的水準,族主鳳凰天女能以一人之力,同時操控十二隻強力獸魔,簡直是駭人聽聞。今日羽族雖然人才雕零,卻又焉知族中沒有傳下秘訣,若是給蛇族掌握,日後就要頭痛瞭。
隻是,蛇族占據樓城的態度十分強硬,如果各族強要驅離,恐怕要爆發戰爭,這一點,卻又讓三族首領老大不願,所以現在局面僵持不下。
聽白瀾熊這樣說,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瞭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