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駛入環湖私傢公路,不一會,來到一處門禁檢查站,通報姓名,接受警衛使用金屬物探測儀器的檢查。石勇的手槍,還有唐映雪隨身攜帶的槍支和腕刀被扣留,發放通行磁卡,門禁這才開啟放行,讓他們通過。嚴密程度不亞於進入美國總統府白宮的安檢措施。
隨之,一路深入周府腹地,還可見巡邏車的蹤影,及遊曳在湖面上的巡邏快艇,足見這地方安保森嚴,私人武裝自成一個可靠的保護圈。
郭子豪忍不住說:“搞得好像跨越國境,來到另外一個國傢,我們這是要去見最高元首。”
楊天成說:“私人產業龐大到一定地步,影響力不亞於世界上某些小國傢,其操縱經濟和政治的隱形力量,即使是大國的總統內閣也不敢小窺。”
郭子豪好奇問:“成叔,常說五大世傢,周、王、何、龔、榮,不知誰的勢力更大些?”
楊天成笑說:“按照你剛才講的姓氏順序,基本就是他們的綜合實力排行,周傢為首,其次到王傢,最末是榮傢。”
郭子豪嘆說:“原來周傢就是龍頭老大,仰慕啊!”
楊天成說:“當然,還要看比較哪方面的勢力。單論貴族名望,國際影響力,周傢無可匹敵,但世傢當中傳承歷史悠久、傢風渾厚當屬何傢。而隻論財富的話,目前還是王傢財力雄厚,列在富豪榜上首屈一指,排名還在周傢之上。”
郭子豪哦瞭聲:“王傢比周傢還有錢?”
楊天成說:“不錯,近十年來,王傢經營的都是增長最迅猛的新型行業,比如影視文化地產,遊戲電競平臺,互聯網門戶網,電子商貿等。王氏集團股價連跳往上直升,幾年前,經濟實力就超過周傢。王氏傢族人丁單薄,全靠掌舵人王黎偉一人撐起來,這人可謂百年不遇的商業奇才。據說,王黎偉隻要現身紐約證券交易所,必定引起轟動,甚至造成股民的恐慌,導致道瓊斯指數的波動。此人跟周公子的父親一樣,是為華裔偉人,在國際上一個能震動經濟,一個能影響政治,同是我們華人的驕傲。”
郭子豪聽到這裡不禁大為欽佩,不知自己多年後能否做到他們這般勢力和地位?估計除瞭要付出不知多少努力和代價之外,也許還得有足夠好的運氣。而最終,能走上巔峰的人,世間也不過寥寥無幾。郭子豪想及此,隨之生出傲然倔強之心,隻覺得假如有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人生之路選擇攀爬險峰,雖是難之又艱難的事,卻總有許多快樂在這艱難之中,登至山頂,一覽眾山小的滋味不是平凡人所能體會到的,值得為之努力去征服。
忽然,他想起邵萬龍曾經調侃的話,說王傢老大王黎偉獨有一個女兒,尚在閨中未婚待嫁,是全球男人最垂涎的追求對象,誰搶到這個寶貝,立馬鯉魚躍龍門,即刻成為亞洲首富三甲之一。郭子豪嘿嘿暗笑,邵萬龍說得有道理,以征服女人來上位,這也許是一條捷徑,對成功登頂可謂省事省力之極。
唐映雪瞥眼見郭子豪嘴角浮起怪笑,好似在打鬼主意,忍不住說:“你在動什麼壞念頭?是不是想到周傢妹子?”
郭子豪神色一整,答說:“娘子猜得八九不離十,與為夫心意相近,心有靈犀一點通。”
唐映雪最受不瞭郭子豪這種神色一本正經,嘴上卻油腔滑調的樣子,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擰他的耳朵,但見楊天成坐在一旁,隻得悻悻收手,恨聲說:“老實交代,你之前說的什麼所謂命中註定的女人,是不是你借顧叔的名瞎編的?”
郭子豪皺眉說:“我再怎麼胡鬧,那敢拿老爺子來開玩笑?當然是真的,是他親口所說。”
唐映雪賭氣出言譏諷:“這麼說,你就要遇見夢中情人瞭?瞧你興奮得屁笑屁笑,是不是聽到周傢財大氣粗高興壞瞭?”
郭子豪苦笑說:“世上有哪種表情是‘屁笑’?請娘子告知,可否做個示范。”
唐映雪指著他的臉,厲聲說:“就這樣……你現在還屁笑著呢,吶,給你鏡子,自個看。”說著打開手袋,掏出化妝鏡遞過去。
楊天成在旁聽瞭,忍俊不禁,哈哈笑起來,包括駕車的石勇也憋不住,擠眉溜眼地悶笑。
唐映雪掃視過去,悶哼一聲。
郭子豪對著化妝鏡理理發絲,咂嘴贊嘆:“好帥……以前我怎麼沒發覺自個英俊神武?嘖嘖,算是有眼無珠啊。”
唐映雪“啪”地奪過鏡子,氣鼓鼓扭頭望向車窗外。
郭子豪吐吐舌頭,轉而問楊天成:“成叔,你可知道周公子的小妹是什麼情況?”
楊天成搖頭:“不太清楚,隻知她名叫周芷怡,芳齡二十三,一直在法國巴黎市郊,周傢的另外一座莊園。不知怎麼的,這次又會回來,可能傢族內有瞭什麼變動。”隨即,好奇問:“子豪,大哥真的跟你說,周芷怡和你有情緣?”
郭子豪攤手說:“沒具體指向,隻是含糊說有這麼一位女人,遠從西來,將會跟我心心相印,助我成就事業。這也太虛無縹緲瞭,我可不太相信。”
楊天成鄭重說:“命理之事十分玄妙,自有其道,不信我們拭目以待。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完美瞭,你與周傢姑娘喜結連理,還何愁什麼?”
唐映雪雖然轉頭不理會郭子豪,耳朵可是聽著他們談話呢,當下又哼瞭聲,心頭更是不悅。
郭子豪淡淡說:“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樂意。”
楊天成驚詫問:“為什麼?”
唐映雪亦是感到意外,豎起耳朵且聽郭子豪怎麼回答。
郭子豪微微一笑說:“情感發乎於心,出乎自然。我跟這位周芷怡素未謀面,怎麼可能事先就能預知會發生什麼關系?”
說著,他舉起手往上指天,尊嚴說道:“我發誓,即使周芷怡對我一見鐘情,死活要跟我相好,我也不稀罕,更不會對她有感情,絕對不因貪圖周傢的財富而去討好她半點。如有違誓,天打雷劈,讓我失去一切最珍貴的東西,孤苦伶仃在世,抱著一罐金子餓死在荒島上。從此,人世間將失去一位偉大的、帥氣、傑出人物,英俊神武的郭子豪先生。”
楊天成聞聲驚訝得瞠目結舌,隻覺郭子豪調侃胡扯之極,完全沒半點正經。想不通,這種事有什麼值得開玩笑,竟然還拿來賭咒發誓?
唐映雪卻嬌軀一顫,赫然轉頭怔怔望著郭子豪,心頭大為感動。她心知郭子豪這樣油嘴滑舌地發出這種自嘲式的誓言,隻為哄她開心,彌補剛才兩人爭執的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為瞭化解這個小別扭,他甚至願意這樣起誓,言辭未免有些浮誇,但其心對她卻也足夠真摯。
果不其然,郭子豪見唐映雪望過來,不禁喜上眉梢,又說:“我最珍貴的東西呢,就是這位美貌與智慧並存,天使同武神合體的漂亮氣質女士,郭夫人,唐映雪是也。”
唐映雪撲哧一笑,隨即又板起臉,嗔聲說:“我是東西麼?”
郭子豪笑說:“口誤,口誤,是寶貝。”
唐映雪瞥他一眼,嘴角笑意盎然。
楊天成吸口氣,咳嗽一聲,實在覺得這兩個年輕人太過肉麻,赤裸裸秀恩愛,完全不顧旁人的感受。
唐映雪說:“身為少莊主卻詼皮諧臉,成何體統,拜托你能不能正經點?”
郭子豪點頭,整整領結,做瞭個“OK”的手勢。
唐映雪拿他沒法,嘆氣說:“你也是的,萬一那事……那事是真的,你這麼發誓,豈不是堵死瞭自個的緣分?”
郭子豪嘻笑說:“天意自有安排,可能我這樣起誓,也是上天註定的,所以一切沒什麼不妥當。”
說話間,車行至周傢府邸,經過一道漢白玉牌坊式的門樓,進入莊園領地。
門樓崗亭處,自有侍應生指引他們泊車到附近的自動閘門停車場,有保潔員為他們清洗汽車,做相應養護保管。郭子豪一行另外乘坐周氏莊園的觀光電瓶車,隨即啟程前往迎客廳。
一路上,隻見花草樹木植被茂密,呈自然生長態勢而又不凌亂,湖畔沙灘潔凈如畫,湖水漣漣碧浪清澈,迎面吹來涼爽的風,帶著水藻清新濕氣,沁心怡人。
沿路所見建築物皆是南亞熱帶特有的式樣,造型優美,間隔錯落有致,好似出自建築大師之手,既經過精心設計又淡化人工雕琢痕跡,與周圍大自然環境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郭子豪即使不懂其中門道,瞧著也舒心悅目。
這地方經過百年傢族經營,帶有時光沉淀印記,非同一般大戶人傢的莊園可比擬,臥龍山莊比較下,也讓郭子豪覺得低瞭個檔次,無關奢華與否,這好似人一般,即便是同樣的裝扮,內在氣質也相差太遠。
他有些理解唐映雪所說的貴族精神氣韻瞭,光看莊園外圍就已經感覺到非凡,不知裡頭要有多雅致?
過得不多時,他們來到一座拱形圓頂的建築群落之前,繞過草坪廣場噴泉,在廳堂前停車。
侍應生拉開車門,恭請郭子豪一行下車,一位中年銀發男人佇立在旁,身穿筆挺的深色管傢制服,迎接他們。
這位管傢臉上掛笑,和聲說:“您好,郭先生,鄙人柏汶泉,周公子門下內務管傢。十分榮幸迎接大駕觀臨,請容許我為您引路隨陪。”
郭子豪下車見這位柏管傢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儀態端莊不亢不卑,精神氣內斂,就憑下人這般氣質已強過許多人,可見主人更勝一籌。
當下,他們隨柏管傢進入迎客大廳,恍如來到皇宮之內,處處可見精美的裝飾,氣勢雄偉的室內雕塑。走過一條彩格穹拱華蓋下的大理石長廊,進入一個寬闊的休息廳,隨後又沿著石階而上,至二樓貴賓廳,這裡貫通室外空中平臺,陽光充裕,植被點綴處處,奢華舒適異常。
落座後侍女上來香茗,皆是品貌俱佳,禮儀細微到位。
這貴賓廳四壁掛瞭些繪畫作品,風格經過精心挑選,賞之不俗,都很有藝術內涵。郭子豪內心雖然不屑這等所謂高貴范兒,但身處這樣的環境,也不禁暗暗贊賞,周傢貴為五大傢族之首,府邸氣派,果然有些分量。
柏管傢待他們品過一巡茶,即說:“午宴將在三十分鐘後舉行,請各位在此稍候。”
郭子豪點頭說:“有勞柏先生,我們自會等候,您有事先去忙。”
柏管傢微笑說:“周公子在內府等候,請您隨我前往。”他做這樣的安排,顯然隻是邀請郭子豪一人過去見周公子。郭子豪一怔,站起身,示意唐映雪他先過去一趟,等會再見。
這次柏管傢沒下樓,帶著郭子豪直接穿過平臺,乘坐一輛電瓶車,轉上一條專道繼續往上行。
繞過一片樹林,前方開闊起來,竟是一大片草場,好似高爾夫球草地。郭子豪眺望前面,隻見之前來時隔湖遠遠望到的城堡聳立在半坡上,猶如童話中的漂亮山墻城堡,琉璃生輝,形態壯觀之極。
來到近處,更加讓人感到這城堡雄實,郭子豪微感震撼,生出一種奇特的念頭,覺得城堡裡住著一位美麗優雅的公主也是自然的事。她高貴大方,親和迷人,有著萬般之上無可匹敵的氣質。
郭子豪忽然有點後悔瞭,正如唐映雪所說,他那個誓言確實太過輕佻,萬一遇見這位聲名顯赫的周傢姑娘,周芷怡,冥冥中註定,真的對她有眼緣,那可怎麼辦?總不成將說過的誓言當放屁,置諸腦後,厚著臉皮跟她勾搭上?
他胡思亂想,恍然感到荒謬奇妙,又覺有趣,忍不住暗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