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沒多久的泠,在經歷那次事件後要怎麼整理情緒?他對凡諾有什麼新的看法,對蜜的態度又有何變化?而在那個好像不利於感性發展的環境中成長,泠對縫紉的興趣又是怎麼培養的?還有即將誕生的露,真希望蜜能夠快點講到她;對這個已經待在自己肚子裡非常久的觸手生物,明還是陌生得很。
透過蜜等人的回憶,得知更多有關露的資訊;就算再怎麼有限,明想,身為喂養者,對此本來就該積極一點。
至於召喚術士,比起凡諾,明更在意老石;從蜜的那幾段描述聽來,他應該比凡諾要來得好相處;他對凡諾的態度也有些隨便,有時還會出言諷刺,這點尤其讓明對他產生好感,搞不好這也是凡諾願意與他認識的主要原因。他們若不是朋友,就隻是純粹的工作夥伴,再不然就是商人與客戶之間的關系,明想,他們應該不是戀人吧?雖然她很好奇,但不急著問
上一次,蜜不僅出手阻止夢境延續,還因為明所目睹的內容而傷心流淚;這一段,明想,真是糟糕到極點;每一次,就算隻是回憶其中的一小部分,胸口都會出現一種尖銳的濕冷感;明是如此,蜜的情形可能更加嚴重。雖不至於讓她和蜜的關系出現裂痕,但這種虧大的感覺,即使是見到圖書室和貝林達所帶來的新鮮感也不足以彌補
就在明思考這些事的時候,一件新的希臘罩袍落在她手中。是蜜給的,與現實中不同,這件衣服不是從肉縫中拿出來,而是自陰影中突然出現。瞇著眼睛的明,最多隻能在光影之間看到一些類似泡沫的東西;在夢中,這些細碎的物質似乎能夠拼成任何東西。
在換新衣服之前,明也很好奇自己的後產何時會來臨;為避免不弄臟新衣服,她還多等瞭幾分鐘。
在蜜準備對周圍的環境施法時,明終於將沾滿鮮血的罩袍給脫下來。很顯然的,夢中不會有後產的段落,因為不隻是胎盤,連臍帶都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消失瞭;且還是剛把蜜抱在懷中時就不見瞭,明想,馬上說:「好可惜。」
她嘟起嘴巴,看著自己的兩腿間。蜜轉過頭,一臉疑惑。趕緊並攏雙腿的明,先是輕咬雙純。而過沒幾秒,她還是把自己剛才的想法都講出來。蜜聽完後,忍不住問:「你一點也不覺得可怕嗎?」
「蜜是指生產嗎?」明問,右手蓋在肚子上。蜜慢慢點頭,身體稍微壓低。睜大雙眼的明,馬上回答:「不會啊。」
蜜伸長脖子,問:「明完全不覺得有什麼損失嗎?」
「沒有啊。」明說,心想,原來蜜到現在還是會擔心這些問題。過約兩秒後,明繼續說:「當然我是有思考過這些問題,而在好幾天前,我的結論就已經出來瞭。」
豎起耳朵的蜜,把頭抬高。明把雙手蓋在肚子兩側,說:「失去一點血,體重也增加不少,是後身材也將有著不可逆的變化;最後一項聽來尤其嚇人,但對我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因為到最後,我得到的成就感總是高於一切。」觸手生物不僅很註意她的健康,還一直服侍她,並承諾要幫她恢復身材;而事實上,真正讓她感到安心的關鍵,聽起其實較為簡單:「你們也不那種會因為我增加幾公斤、骨盆的形狀改變或乳頭的顏色加深,就嫌棄我的人啊。」
「當然不會。」蜜使勁搖頭,說:「明無論是懷孕前、懷孕後,生產之後,甚至生產的當下,都相當的美。」她在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腦中自然也會描繪出相關畫面;多半是對未來的想像,除此之外,也有不少是來自這一個月內的經歷。
這些美好的段落,讓蜜的主要觸手徹底充血。過約五秒後,舌頭發燙的她,乾脆趴在地上;這樣既能夠散熱,也能夠遮住自己的主要觸手。
成功忍笑的明,柔聲說:「能在你們的懷抱中,成為女人,產下你和露,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再美好也不過的經歷。雖不能光這樣就說自己已經成為母親,但能在短時間之內就夠像個母親,就已經讓我覺得非常幸福瞭。」
蜜的腦袋先是往前,接著是往後。差一點,她又要流鼻血瞭;一但開心快要失去意識,兩行鼻血就會跟瀑佈一樣垂下。這是她在夢中的情緒表現方式,難以靠著幾個法術就徹底改變。
為不造成明的緊張,這一次,蜜先閉緊嘴巴。
稍微抬高鼻子的蜜,咬著牙、屏住呼吸。她在血液大量溢出之前,就先一步治癒鼻腔內的組織;雖聞得到一點鐵味,但最終,她是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到鼻腔外。在這過程中,她除瞭主要觸手徹底充血外,尾巴也搖個不停;已經把兩旁的地面給拍凹,她想,再持續個一分鐘,自己或許會拍出將近兩指寬的坑洞。
蜜一邊低頭,一邊深呼吸。已經施展出幾個法術的她,先將周圍的苔蘚除將近一半。幾處泥地一下就變得光禿禿的,變得極為松軟。明才剛覺得腳下變得更不利於行走,一堆新冒出的石磚就鋪成一條又一條的道路。
為瞭讓更多光線進來,蜜還開啟更多洞口。她隻是來講故事,就算不做這些事,明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得讓環境變得更加舒適一些,蜜想,對明才不至於太失禮。這也是蜜讓自己冷靜的方法。
先替洞口加上玻璃窗,再升起一堆書架;現在,她們就算把頭抬高,也不會覺得光線過強。因為冒出大量的書籍,周圍的色彩也變得更加豐富瞭。加入前個夢境的場景,能夠讓她們都更有親切感。
在稍遠處,蜜做出寬敞的地爐。木炭已經點著,上頭還放有圓形的鐵釜,令周圍的溫度和濕度都增加。
把日式茶室也加進來嗎?明想,這過程真的非常好玩。就算要求蜜出噴水池或巨大雕像,應該也不成問題;當然,明沒如此提議。觸手生物的美感有多麼傑出,明不是沒見識過。她隻想靜靜欣賞,不打算造成任何破壞。
蜜屏住呼吸,眨一下右眼。下一秒,一張極為寬敞的躺椅自陰影中浮現。上蓋有一層細致的綠色佈料,塞在裡頭的天然海綿則從兩側露出來。
蜜看著明,說:「試躺一下吧。」
而在蜜開口之前,明就已走向躺椅。後者才剛坐下,海綿就發出一連串「噗嗚」聲。
睜大雙眼的明,很享受背脊和臀部被適度支撐的感覺。她一邊戳著那些海綿,一邊說:「不像是會出現在一般傢具店裡的東西,但相當舒服呢。」
蜜點頭,繼續佈置周圍的環境。曉得她還有得忙的,明在跳下躺椅,把註意力再次放到黑色的搖藍中。
環境一直在變化,露卻絲毫不受影響。
先前,明曾大聲尖叫。而在這之前與之後,她和蜜的說話音量也未刻意壓低。這應該不表示露的耳朵有問題,明想,真正的露還躺在她的子宮裡,眼前隻是個非常逼真的投影。既然夢境的內容幾乎沒影響到投影,就表示露的意識根本可能根本就沒有進來。
搖籃裡的露,隻是個空殼;明可不願意這麼形容,蜜也一樣。
突然,蜜轉過頭來。她和明一樣,也盯著露瞧。
「我好想把她帶到公園去。」蜜說,半睜著眼。
一開始,明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過瞭快五秒後,她才確定蜜的意思:就隻是把露帶到外面去晃晃。
不然還可能有其他意思嗎?明想,覺得自己真笨。
「的確,」明說,小心翼翼的走到搖籃左側,「不該讓露待在這種陰暗的地方。雖然她的皮膚這麼白,不適合一下曬那麼多太陽,但讓她多聞聞外頭的空氣,會有助於健康成長吧?」
蜜點頭,而才過不到三秒,她再次強調:「雖然我們常會把她當成一般的嬰兒來看待,但觸手生物隻要擁有夠多的術能,就能構維持生命。」站在搖籃右側的她,不厭其煩的說:「露體內的術能早就已經全滿,這都是因為明的緣故。」
這時,蜜把身體壓低。屏住呼吸的她,使勁伸一下懶腰;純粹隻是為瞭讓明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有多麼柔軟,倒不是哪邊特別緊繃。看似平凡無奇,而在被明喂養之前,這類動作可是會讓她痛到咬牙。
明的反應不大,蜜猜,自己的用意應該沒有確實傳達。果然要突顯前後差異,應該像隻蹬羚那樣蹦蹦跳跳好一陣才對;問題是那樣看來實在過於幼稚,在仔細考慮之後,蜜覺得,還是算瞭吧。
在現實中,蜜的體能比夢中還要好。明已經給瞭她不少表現的機會,而未來,她還有得是機會表現。
想到這裡,蜜忍不住說:「這一陣子,明照顧我們非常多呢。」與先前不同,她隻是純粹的感謝,語氣和眼神都不帶有一點挑逗的感覺。
而由於觸手生物和喂養者之間的相處方式,蜜想,要讓這些話聽來不帶有一點性暗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她絲毫沒有嘲弄的意味,明還是滿臉通紅。伸長脖子的蜜,乾脆順應氣氛,以口鼻磨蹭明的腹股溝。
先前,蜜還希望自己的行為能稍微節制一些;看來,隻要是和明相處,這類渴望總是高過預期。雖然這種嘻鬧還是帶有不少調戲的成分,而一但感受到明的體溫,蜜也懶得再去多註意形象。
明在笑出來的同時,也意識到一般的女孩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會把雙腿並攏;即便不想夾到蜜的頭,也至少要用一隻手去遮蓋腹股溝,膝蓋和腳背更是要盡量向內;如此含蓄,才是比較正常的反應,若再尖聲抗議,這畫面將更有感覺,哪怕明是邊笑邊說,也可以維持自己的淑女形象。
然而,明已經太習慣和他們親密接觸。這導致她在蜜靠近的頭半秒,就反射性的張開雙腿。
很快的,明發現,自己根本是打算用陰唇或陰蒂去迎接蜜的口鼻。太下流瞭!明想,即便身體線條被罩袍給覆蓋,這樣的姿勢看起來還是非常不雅;雖沒一下就分泌太多淫水,她的陰道還是緊縮瞭一陣又一陣,好像很期待能吸吮蜜的舌頭或鼻子。
有超過五秒,明的腦中確實興起不少邪念。很顯然的,即使身在夢中,她也很想要和蜜做愛。
可問題是,眼前的蜜顯然才剛出生不到幾周,極為年幼;雖然眼神和語氣都與成年後的蜜無異,但在面對外型如此稚嫩的小傢夥時,竟也能發情,明覺得,自己真是變態到瞭極點。
就算喂養者必然異乎尋常,也不該如此;雖然明這麼提醒自己,而接下來的發現,卻讓她更感到意外;自己的良知,竟在這時運作失常;一但缺少自內胸腹發出酸疼感,陰蒂和乳頭都會迅速充血。
明咬著牙,試圖壓下充血,卻隻是讓乳頭和陰蒂變得更硬。而蜜早在她張開雙腿前,就觀察到這些細節。
即便不看明的姿勢,隻看明的神情和聞明的味道,也能獲得不少資訊;對於這些,蜜都是再熟悉也不過的瞭。所以,她故意不做出任何評論,甚至假裝沒發現的樣子;除瞭是讓明感到好過外,也能同時觀察到明掙紮的樣子;如此惡劣的興趣,她再短時間之內都不會任何人說。
事實上,在這不到兩秒之內,蜜一連嗅聞瞭好幾下;味道比在現實中淡上許多,不夠過癮,她想,吐出舌頭;醒來後,一定要仔細品嚐。
光是在腦中復習明的味道,蜜就已經豎起耳朵。而一但開始回憶先前的親熱段落,並預習往後的相處細節,更是讓蜜樂到嘴角上揚、尾巴猛搖。
正好,明也有也有一樣的想法。這幾天,她們做愛的次數非常多;質的部分難以比較,明想,而光提量,顯然超過其他觸手生物。她和蜜相處的時間,可能也已經快追上絲和泥的加總。
這很合理,明想,不認為有何不妥。說到蜜的壓力,可不是在這幾天之內才開始累積;就算是從貝琳達死後開始算起,也可能有近百年的時間,蜜一直被各種負面情緒給折磨到喘不過氣來。
而長期過著這樣的生活,卻還能夠顧及到其他觸手生物的未來,蜜真是非常瞭不起;所以,明無論給予他們多少能量,又從他們那得到多少贊美,也不會徹底忽略蜜的貢獻;想到這裡,明也拒絕以「奇蹟」來形容蜜努力維持的精神狀態,因感覺很像是把這結果視為是一種運氣。
正是因為蜜沒有徹底放棄,絲、泥、露和泠才有機會和明接觸;相較之下,明覺得,自己的犧牲根本不算多。往後,她就算必須把註意力移到其他觸手生物身上,對蜜的關懷也不會徹底中斷。隻要能稍微讓蜜感到好過,都該盡量嘗試,而明不會隨便期待自己每次努力的效果會有多大,也不敢奢望蜜至今累積的傷痛能徹底消失。
當然,明想,治癒觸手生物的方法不單隻有透過性行為。可這招對蜜還算有用,真讓明感到無比慶幸;即便再怎麼經驗豐富,也渴望能藉著性愛來放松身心;先是治癒身體,並迅速的把關系拉近;雖然老強調性行為是多麼的不可或缺,好像不太符合高道德標準;而明相信,自己一直都沒有做錯。事實上,也正是因為他們在這方面從不那麼保守,才令一切都往更美好的方向發展。
話說回來,若這樣就不符合所謂的高道德標準,就表示那些出自衛道者的要求極不利於觸手生物生存;本來就是如此,明想,咬著牙。此時,所有對蜜缺少體貼的價值觀,都該拋到一邊去。
和以前一樣,明才不管其他人怎麼看。
已經過瞭不隻五分鐘,蜜對夢境的調整還未結束;除瞭令周圍的環境變得更像是高級旅館外,她好像還打算弄出類似大螢幕的東西。還有得等,明想,再次看向露。
突然間,明好想替露選購嬰兒車;在晴天時,把露給推出去散步,絲、泥、蜜和泠也跟在旁邊,明覺得,這畫面實在是太完美瞭。
雖然嬰兒車應該用不到幾天,但就算隻有半天也好,明想,讓那些同樣推著嬰兒車的太太看看露有多可愛。她們應該以為明是這個嬰兒的姊姊,暫時替母親照顧剛出生不過幾個月的妹妹。
明若決心要更大膽一些,會立刻糾正她們的錯誤:「她是我的孩子喔。」過不到半秒,這些人的表情就會有相當大的變化:驚訝、恐慌,乃至憤怒。接下來,要嘛陷入極為尷尬的沉默,就是弄得一片鬧哄哄;這些段落雖然有趣,但隻會出現在明的想像中。她在與觸手生物相處時,可不希望被一堆閑雜人等幹擾;光是想到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媽媽,會被三姑六婆問些什麼鳥問題,就夠讓她感到煩躁的。
而明也忍不住想,隻要包得夠仔細,就算沒有幻象,一般人也看不出露有哪裡不像人類吧?
「怎麼瞭?」蜜問,耳朵一連動瞭好幾下。回過神的明,差點咬到舌頭。她發現,自己正對著露流口水。
蜜把頭給壓到兩隻前腿之間,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明一邊用右手臂擦嘴巴,一邊解釋:「我主要是在想,露的外型與人類非常相近呢。」
「因為她還小嘛。」蜜說,嘴角上揚。笑出來的明,接著說:「但無論是在哪裡,要找到跟露一樣可愛的小孩,實在太難瞭。」
蜜聽完後,尾巴又開始迅速搖晃;即便是同伴得到稱贊,她也會非常高興;不愧是領袖,而明才剛想到這裡,又忍不住輕咬雙唇;蜜想必是在在尋找喂養者之前,就渴望能得到肯定,特別是從凡諾那裡。
觸手生物的過去都非常沉重,特別是童年階段;無論是與曾與凡諾相處過,或根本沒和凡諾見過面的,承受的壓力都不同,明想,從這個角度看來,他們之中,沒有那位是特別幸運的。
又過約半分鐘後,蜜已經準備好要講述接下來的故事。豎起耳朵的她,雙眼和吐息在不到幾秒內,就多瞭幾分嚴肅和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