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嘆口氣道:“哎!老太太、太太都說我才好,那邊又亂哄哄的,因此都不讓我過去。”
一旁邊麝月也道:“二爺說的是。那邊府裡也沒有個正經管事的,而且這幾日璉二奶奶也有些不舒服,珍大奶奶也病著呢,更沒瞭章 法!也就讓老爺忙瞭一陣。”
寶玉心道:“不知為什麼我這一場”大病“,鳳姐跟尤氏也跟著病瞭?”
想到這樣,寶玉道:“說那些做什麼?襲人,等晚些,寒氣下瞭,你替我去看看鳳姐姐。就說天氣冷,我身上也剛好,現在去瞭也不方便,等過幾日天氣暖和些,我再去看她。”
襲人應道:“等下午暖和瞭些我就去。想是二奶奶這幾日也是累得厲害,又加上這天氣太冷,這才扛不住有些不舒服。”
寶釵也道:“誰說不是呢?娘娘要回傢省親,傢裡的男人都走瞭,隻有勞累璉二嫂子瞭。”
寶玉說道:“我也要用心讀書,好在明年的鄉試、會試中能中舉人,否則那能讓鳳姐去操勞,倒真顯得我們賈府無人似的。”
寶釵奇道:“寶兄弟這可真是轉瞭性子瞭,也是長大瞭。”
襲人笑道:“早上麝月還說前幾個月,二爺首先是病人瞭一場,人都變瞭,這回又被那個太醫紮壞瞭腦袋呢,現如今連寶姑娘也說二爺轉瞭性子,想來是真的瞭。”
寶玉佯裝生氣道:“難不成你們想讓我再被紮幾針嗎?也隻有林妹妹疼我,她就不說。”
黛玉羞紅瞭臉道:“誰疼你瞭,若不是大夫給你紮瞭那些針,你指不定要痛的什麼時候呢!”
寶釵越來越覺得寶玉、黛玉二人神色曖昧,內心中百般猜測,隻是不好明言。
正說著,外面晴雯進來道:“方才來人送來瞭二爺上學用的筆墨紙硯,我給放到書房瞭。二爺,你的病快要好瞭,是不是還去學堂?”
寶玉道:“現在這個時間,學裡的先生也隻是叫我們背書寫字,單這些我自己就能學的,現在用不著去那裡。若是真的遇到不懂的,老爺那裡也有許多的清客、相公,那一個都能教我。就讓我在屋裡讀兩天書罷。”
晴雯笑道:“二爺這是不想去瞭?”
寶玉道:“不是不想去,而是現在這個樣子無法去,把書拿來,我就這裡讀吧。”
寶釵道:“寶兄弟,你的病還沒有怎麼好,也不在乎這幾天吧!難不成你想明年就學成一個狀元?”
寶釵知道他素日裡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為官濟世的話,她故意這麼問就是想看看寶玉是否真的轉瞭性子。
寶玉心道:“我前世可是正宗的一流大學畢業生!也對這些古文深有研究。你以為這些之乎者也,連標點符號都沒有的文章 能難得住我?我到學堂去主要是學習這個時代的文章 格式、還有會試、廷試要註意的一些事項而已。就是中不瞭狀元,前三名應該沒有問題。”
寶玉雖然這麼想,但是不能說出來,於是他笑道:“中個舉人就行瞭,我為什麼非要去考狀元呢?難不成讀書識字就是為瞭做官?寶姐姐您也不想想,若是能快快樂樂過一輩子,就算做個種地的百姓又何妨?”
寶釵見寶玉拐彎抹角的沒有回答自己的正題,總算說出瞭中個舉人就行瞭的話。心道:“寶兄弟真的是轉瞭性子,以前他是厭倦做官、入仕的,一聽到這話他就發火,怎麼勸也是徒勞無益。”
這邊寶玉又故意說道:“自從大姐姐入瞭宮,到現在想見一面都難。真不如我們在一起說說笑笑快樂。”
寶玉幾句話說的寶釵啞口無言,黛玉不禁笑道:“原來寶姐姐也有說不過他的時候?我看啊,那幾針還真是紮的好。”
寶釵也道:“我是認輸瞭,看來還是寶兄弟讀書多、見識廣。”
正說著,門簾挑開,平兒邁步走瞭進來,三人忙起身相迎。平兒笑道:“二奶奶打發我來看看二爺可大好瞭,現在看來二爺是好瞭。”
寶釵道:“豈止好瞭那麼簡單,寶兄弟可是比先前厲害瞭許多,我都辯不過他瞭。”
寶玉忙擺手道:“平姐姐可別聽寶姐姐瞎說,我哪裡是寶姐姐的對手。方才我還讓襲人等開氣暖和些去看看鳳姐姐,不曾想你竟然先來瞭。”
平兒道:“二奶奶早上就打發我過來,可是一直不得空。趁著二奶奶睡下瞭,我這才得空過來。二奶奶還囑咐我告訴二爺說,二爺您才好,就學堂裡去瞭。”
寶玉道:“你就回鳳姐姐說我知道瞭,這幾日我就呆在傢裡,哪裡也不去的。”
平兒見人多,也不好說什麼貼心的話,隻是眼睛深深地望瞭寶玉一眼,見寶玉知道瞭她與鳳姐的情意,說瞭兩句話就走瞭。
平兒這邊剛走,探春、迎春、惜春三姐妹一起來看寶玉。寶玉幸福的眼淚都快下來瞭。雖然都是寶玉的姐姐妹妹,可是在他的眼中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女,看著就養眼啊!
雖然寶玉以前經常也她們在一起,但這段時間寶玉一直在學堂裡,與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少瞭很多,探春等人又聽說瞭寶玉的很多事,在為他高興的同時,也有些失落,因為賈府除寶玉外,沒有其他人能讓她們快樂!
這一次見到寶玉,她們和寶玉說瞭一會話,感覺倒生分瞭很多。迎春、惜春兩姐妹坐瞭會,便說身子不爽,回去休息瞭,隻留下探春在這裡和寶玉、寶釵、黛玉說話。
探春雖然活潑些,但是最近也是悶悶不樂。寶玉有心講講笑話,逗她們三個開心。見眾人各自無語,寶玉起身道:“這天冷的厲害,我們去老太太那裡吧!眼看著該吃午飯瞭,我們不妨就在老太太那裡吃吧,好歹也勸老太太多吃些。”
探春道:“二哥哥說的是,我倒是覺得老太太那裡也要暖和些。”
寶釵笑道:“這大冷天的,你還能到處走?聽說今年好多地方遭瞭災,不知這樣的天氣,那些人能不能渡過。”
探春不由笑道:“你可真是憂國憂民,想來若你是個男兒,定要去做個清官的。”
寶釵道:“你不知道的。前些天我傢裡幾個辦貨的掌櫃回來,他們說今年天氣反常的很,許多地方都遭瞭災。要麼澇、要麼旱:有的地方甚至有人賣兒賣女瞭。他們中有個掌櫃買瞭一對雙胞胎小丫頭才花瞭五兩銀子!”
黛玉不由得驚訝道:“五兩銀子?怕是我們買一件首飾也不夠吧?”
寶釵道:“誰說不是呢。若不是為瞭活命,誰舍得賣兒賣女啊!寶兄弟,發什麼呆呢?”
幾個人轉頭一看,雨來寶玉坐在那裡發起瞭呆。探春過去推瞭推寶玉道:“二哥哥,想什麼呢?莫不是又犯瞭呆病瞭。”
寶玉這才抬頭道:“哦,沒想什麼。我隻是覺得那些人太可憐瞭,可惜我們沒那個本事去幫他們一幫。哎呀!不想這些離瞭十萬八千裡的煩心事瞭,我們快去老太太那裡吧,莫要錯過瞭飯時。”
寶玉口中說著這些話,心中想道:“假如自己做瞭官,是不是該為老百姓做些好事?”
想著這些,寶玉與寶釵、黛玉、探春四人說笑著出門而去。到瞭賈母房中一看,史湘雲也在。
才一進屋,寶玉便覺一股香風迎面撲來。定睛看時,便見一屋子的花花綠綠。
原來這屋裡燒起瞭五六個琉璃金盆都燃起瞭大火,屋裡的溫度已然相當高。屋裡眾女都熱得汗流浹背,隻得脫瞭外面的厚衣服。如此一來,便隻剩下裡面的幾件輕薄衣服。又加上剛剛出瞭一身的汗,此時滿屋裡都是讓人心頭發顫的少女體香。
看到寶玉進來,賈母說道:“你史妹子正要到你房中去看你呢,隻是她剛到,還沒有歇過身子,我讓她歇會再去,沒曾想你就來瞭。”
史湘雲忙問:“愛哥哥,你怎麼又睡覺瞭?”
說的眾人轟然大笑。
寶玉也說道:“是啊,在夢中就知道你來瞭。這不,剛睡醒,我就到老太太這兒來瞭。”
史湘雲知道寶玉是說笑,但見寶玉也沒有什麼大礙,就隨寶玉開心瞭。
見寶玉進門後卻隻是呆呆的站著,湘雲不禁叫道:“愛哥哥,做什麼呢?站那裡想什麼呢?”
寶玉深吸口氣,道:“哦,外面太冷,裡面又太熱瞭,我一下子受不瞭。就站在這兒先適應適應。”
坐在裡面的李紈說道:“老太太剛準備喊你來,就吩咐鴛鴦等幾個把火燒旺一些。”
寶玉見李紉也脫瞭外衣,內衣也沒有特意地束得很緊,讓她那特別豐滿的胸脯全部挺立在內衣裡面,與平時大不一樣。這一下子就快要瞭寶玉的命瞭,他趕緊挪開看李紈的目光,笑道:“這會兒肚子都咕咕亂叫瞭,我得先吃點墊補墊補。還有熊掌呢,我可要好好地吃一頓瞭!”
賈母見眾人高興,而寶玉身子看著也很好,就笑著說道:“你們姐妹、嫂子都在,今天我叫廚房裡弄瞭幾個好菜,大傢就喝一點酒罷。”
見老太太發話瞭,眾人就開大喝特喝起來,寶玉到瞭外面輕松一下,回來一看,桌子上的熊掌已經沒有瞭,就問:“熊掌呢?”
黛玉笑道:“好東西還能剩的下?早就進瞭雲丫頭的肚子瞭。”
湘雲嘿嘿笑道:“這可不怪我,誰讓廚子做的這麼好吃呢!又不是沒有瞭,再讓他們做一個就是。”
探春道:“怎麼,你還沒吃飽?一隻熊掌大半進瞭你的五臟廟瞭,你還能吃得下別的?”
湘雲努著嘴道:“我這可是宰相的肚子,可不是那麼容易飽的。來,愛哥哥,咱們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