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真魔圖錄橫空而現,鎮壓數百煞族魂氣,使其難返陰途。
倏然絳雷橫空,鬼道冥力狠狠地撞在真魔圖錄外圍。
真魔圖錄受到襲擊立即生出變化,轟隆巨響之中但見一頭巨大無比的天魔撲向陰煞絳雷,魔爪一拍,絳雷頓時消散,操控絳雷之人也露出真身,正是——冥師?符九陰。
符九陰冷笑道:“魔尊,你倒是好本事!”
話音未落,再起陰功,這一回他隻是輕輕地將手伸出,仿佛從一旁拿過什麼東西似的,手心之中卻是空空如也,實際上這一探手他已經抓來瞭百來個陰魂。
因為白沙原剛經歷一場激戰,不少恒軍將士喪生,他們的魂魄尚且在此徘徊,所以符九陰隨手便可抓來。
符九陰猛地一個甩手,手中陰魂頓時被鬼力點燃,化作劇烈的陰火鬼雷砸向天魔化身,鬼雷宛如烈性炸藥般連環驚爆,將天魔化身炸得支離破碎。
符九陰趁勝追擊,手指一點,四方陰魂接受號令,化作無數箭矢沖向真魔圖錄,每一根銳箭皆帶著幽藍的鬼火,正是七煞鬼火。
真魔圖錄——破!所鎮壓的魂氣紛紛湧出,一半進入符九陰體內,另外一半則朝著豐郡飛去。
符九陰吸納魂氣,隻覺得體內真元源源不絕,再添三分精神,思忖道:“十殿閻王亦去其三,我吸納瞭平等王和轉輪王的魂氣,而傲心前輩吸納瞭兩大世子與都市王的魂氣,在加上六道輪回陣加持,妖魔、朝廷與三教這一路聯軍何足道哉。”
越想越得意,正想轉身離去之際,忽聞身後勁風卷席而來,一股灼熱的佛光照得他渾身不自在。
符九陰心雖驚訝,但招式依舊沉穩,不管後邊的人是誰,回身便是一掌。
隻見佛光璀璨,符九陰被浩大佛元震得身軀微晃,定神一看隻見一名威武僧人禦風而來,正是佛界至尊——天佛。
陰火鬼雷乃是以焚燒陰魂為代價,這些被焚燒的鬼魂將灰飛煙滅,永遠消散天地之間,可謂是陰毒狠辣的武功,天佛遠遠便看到瞭符九陰使用此招,頓時怒上眉梢,一舍昔日慈悲法相,出手毫不留情。
“孽障,完納罪業!”
天佛佛掌拍出,使瞭一招大梵聖印,隻見卍字佛印擊向符九陰,在金華佛光照耀之下,那些還在徘徊的陰魂紛紛遠遁,陰魂雖被佛光驅逐,但總勝過被符九陰用來焚燒。
符九陰冷笑道:“驅散陰魂就妄想克制吾嗎?可笑的佛者!”
說話間,符九陰已經閃電地連出七掌,掌掌皆取天佛要害。
面對冥師挑釁與殺招,天佛穩若泰山磐石,掌起掌落,渡罪殺生!符九陰吸納魂氣功力大增,招起式落,宛如陰鬼索命,誓奪如來生機。
倏然符九陰窺準一個破綻,擊碎大梵聖印,一掌印上天佛胸膛,卻覺浩大佛力透體而出,金光璀璨之中,隻見天佛撮指成刀,使瞭一招降魔戒刀橫掃冥師陰功。
符九陰翻身避過,大笑道:“好個菩提金身,果真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天佛哼道:“奸邪之輩,天理難容!”
符九陰手捏法訣,口誦密咒,頓時鬼氣纏身,方才被天佛驅散的陰魂再度回歸,這正是煞域秘術——召陰決。
陰火鬼雷需要陰魂為引,而這召陰決便是陰火鬼雷的入門法訣,隻有先練成召陰決,才能夠召集四方陰魂,當初在豐郡由於遍地都是鬼魂陰人,所以符九陰根本就不需要使用此法術。
召陰邪決,八方應合,戰死恒軍之魂魄再遭屠戮,紛紛化作符九陰之火器,隻見陰火鬼雷連環爆炸,其猛烈程度絲毫不在煉神火炮之下。
菩提金身竟被炸出瞭龜裂,符九陰心念一橫,打定主意要趁機除掉天佛,斷去聯軍一臂,於是不再保留,氣走百骸,一口氣提起十成元功,再將兩大閻王之修為匯入其中,悍然使出藏玄冥功。
陰魂加持,閻王護航,藏玄冥功再添十分威能,符九陰初現鬼神之態,舉手抬足皆是天地失衡,陰陽倒錯,欲毀佛法功德。
在陰功牽扯之下,絳雷如雨點般落下,血電似毒蛇般交纏,盡奪天佛活路。
危難關頭,乍見一朵金蓮緩緩綻放,蓮瓣十三,佛光璀璨,絳雷血電、陰魂鬼氣莫不能犯。
隻見天佛端坐蓮臺之中,法相莊嚴,盡顯渡世慈悲,又露辟邪威嚴。
隻見天佛手捏法指,飄然一點,鬼魂紛紛墮入無間,陰氣消散無形。
這正是——佛界聖賢功,蓮華十三品,自太荒佛門祖師以來,這佛界至高武學——“十三蓮華”首度現世,頓時逆轉形式,連破數重陰功。
符九陰隻覺得一股浩大佛力撲面而來,先是瓦解藏玄冥功之勁力,隨即入侵氣脈,腐蝕其陰功內元。
佛氣克冥力,符九陰大吃一驚,急忙運功抵禦,豁出一身修為才勉強驅散體內佛力,還有兩份佛力殘餘,若不及時消解,恐怕會影響他自身元功,導致修為大降。
就在符九陰尋思間,天佛趁隙出掌,隻見現出蓮臺生蓮子,幻化出四朵十三品蓮花,分別是十三品功德金蓮、十三品業火紅蓮、十三品滅世黑蓮、十三品凈世青蓮,四蓮合圍,符九陰——敗!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符九陰強忍內傷,將吸納過來的同修魂氣一口氣使出,爆發出驚人氣流,掙脫四朵十三品蓮花的圍殺,朝著豐郡逃去。
聽完天佛講訴,眾人唏噓不已,龍輝耳邊忽然響起洛清妍的聲音:“龍兒,這老和尚腹黑得很,故意隱藏實力,若當初他全力一擊,鷺眀鸞那賤人別說奪走佛界法器,能保命就不錯瞭。”
龍輝默念不語,暗忖道:“這才是天佛真正實力,竟然連吸納魂氣的符九陰都不是對手。雖說符九陰無意戀戰,但這和尚的功力也著實可怕,不知道洛姐姐全力施展五鳳心訣能否抵得住這十三蓮華?”
想到天佛隱藏實力,那麼同屬三教至尊的孔岫和仙宗是否也留瞭一手呢?“孔教主與我多番並肩作戰,他的修為我也有個大致瞭解,似乎比起天佛略遜半分,而仙宗除瞭跟嶽父打瞭一場後,我也沒見過他真正出手,大戰以來他都是在開壇做法,也不知武功有多深。”
龍輝想瞭片刻,發現三教這趟水果然不淺。
過瞭半響,魔尊與愆僧也趕來過來,方才那番動靜想不驚動他們也難,沒過多久袁齊天也飛來。
十二先天不約而同聚在一起,頓時現場一陣肅殺,一股龐然氣勢席卷全場,剛剛平息不久的天空再度氣流亂竄,風起雲湧。
孔岫說道:“既然大夥都齊聚,那便商量一下攻打六道輪回陣的事宜吧。”
仙宗應和道:“然也,攻打六道輪回陣,必須每個陣眼有兩名先天攜手,方可打下。”
魔尊哼道:“這有何好商量的,本尊與愆僧大師攻擊其中一個陣眼,剩餘的事情你們自己費心罷。”
洛清妍垂目說道:“本宮與袁長老負責其中一陣。”
妖魔兩族各自聯手,除瞭增加其默契外,還能防止外人算計,也是一種較為謹慎的做法。
龍輝心中暗忖道:“妖魔兩族分配已經明瞭,那麼剩下的人又如何組合呢?”孔岫朝著楚無缺拱手道:“楚兄,可願與小弟一道?”
楚無缺本想與於秀婷聯手,但他與於秀婷之間的事情也是不清不楚,再加上孔岫與他相交多年,實在不好拒絕。
於秀婷似乎感到他的難處,微微淡笑道;“龍將軍與小女已有婚約,便讓本座便助他攻打一陣吧。”
楚無缺眉頭一寬,心中大石總算放下,於是朝孔岫頷首點頭道:“有勞孔兄瞭。”
就在這時,沉默不語的楊燁忽然開口:“滄兄,不知可願與楊某一路呢?”
滄釋天臉色一沉,他原本想跟天佛或者仙宗一路,最起碼這出傢人做事比較溫,心系蒼生,一切皆以破陣為主,他在攻陣的同時可以借機抬杠,坐地起價,從而換取更大的利益,然而楊燁一開口便將他的如意算盤打亂。
雖說傲心是滄釋天處之而後快的對象,但滄釋天也不會浪費一切可利用的機會獲取利益,若能跟天佛和仙宗一路,滄釋天七成把握可以借著攻打陣眼的機會從佛道兩門口中奪來一些甜頭,可是一旦與楊燁同路,那麼形式就大大不同。
楊燁此人剛毅鐵血,行事準則皆帶著軍人的果決,從不與任何人妥協,而且武功智謀都不在滄釋天之下,有他在滄釋天根本就敲不瞭竹杠。
“普天之下能讓我忌憚的也隻有龍傢小狗和這姓楊的瞭!”
滄釋天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快速地在楊燁和龍輝身上掃過,很快又恢復從容,含笑道:“軍神相邀,滄某豈能不從。”
楊燁哈哈笑道:“妙哉,有邪神相助,這勞什子陣法焉能不破。”
滄釋天回應道:“那你我二人便給煞域來個雙神破陣的好戲!”
翌日清晨,恒軍開拔,十多萬大軍夾雜著白沙原大勝之餘威直取豐郡。
沒瞭各種阻撓,恒軍可謂是一馬平川,不消半日便將豐郡團團圍住,然而卻無一人上前攻城。
在城外三百步之地,恒軍盡數止步,十多萬的大軍動作整齊一致,隻覺得威風凜凜的浩蕩軍威壓迫而來。
望著這座淪陷許久的城池,眾人不免生出幾分詭異的感覺。
安靜,除瞭安靜還是安靜,豐郡的城墻完好無損,似乎根本沒有經歷過戰火,空氣中更無異味,按照以往的經驗煞族所在之處無一不是屍臭沖天。
如今這座豐郡仿佛就沒有活物存在過,是一座實實在在的鬼城。
齊王登上高臺,瞭望城池,亦是毫無所獲,心中之壓力再添三分。
就在沉寂的氣氛壓抑得眾人難以喘氣,將要窒息的一瞬間,二十多道光芒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力殺入豐郡,除瞭十二先天之外,尚有不少好手,如楚婉冰和魏雪芯姐妹、魔族的端木兄妹,以及三教名鋒及孟軻等幾名弟子。
這二十多人帶起的氣勢何其雄壯,將豐郡外圍凝重的陰氣硬生生撕爛。
六道輪回陣各分六大陣眼,分別是天、人、阿修羅、畜生、惡鬼、地獄。
龍輝、於秀婷和魏雪芯攻打天陣;孔岫、楚無缺和孟軻攻打人陣;天佛、仙宗、接應、準提和鴻鈞攻打阿修羅陣;洛清妍、袁齊天、楚婉冰攻打畜生陣;魔尊、愆僧、陰陽雙魔攻打惡鬼陣;滄釋天、楊燁、三教名鋒攻打地獄陣。
於秀婷母女有洛清妍所贈之靈玉護體,可保功體不受影響,龍輝有龑武天書護身不懼陰氣威壓,另外的人皆有各自對抗陰氣的方法,但無一例外這些方法都有時間限制,也就是說如今的形式唯有速戰速決!眾人各司其職,一入豐郡便直取各自陣眼,隻見龍輝一馬當先,朝著天陣沖去,宛如猛龍出閘,然而當他們真氣激發後,四方紛紛湧出陰兵,手持各種兵刃朝著龍輝招呼過來。
時間緊迫,龍輝馬步一沉,飽提真元,氣凝丹田,猛然一聲大喝,音波匯聚成九天龍吟,蒼勁有力之吼聲將前方陰兵震得魂飛魄散。
龍吟開路,龍輝招呼道:“於谷主,雪芯,快跟上!”
話音未落,隻見兩道清麗身影飄然而至,母女二人聯手施展天劍絕技,頓時劍氣動八方,攔路陰兵就此湮滅。
這三人聯手陰兵瞬間潰敗,驀然之間,前方街道飄來一陣濃霧。
龍輝雖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這濃霧來頭不小,難容它近身,當即驅使“風之卷”,手捏呼風決,召來一陣颶風驅散濃霧。
濃霧消散,龍輝眼前忽然一亮,隻見一片亮麗美景映入眼簾。
陽光明媚,籠罩著夢幻般地氣息。
淡淡的煙霧不知從何處飄來,裊繞在一池碧水之上。
金光反射與碧波之上,幾尾錦鯉劃開水面,金色的光芒碎裂後又歸於平靜。
天籟若有若無,金庭玉柱,屋簷在濃鬱的綠色中顯現。
金碧輝煌。
金色與綠色輝映,四周更有仙鶴、麋鹿等靈獸嬉戲,一切好似朦朧之中的夢境,又如雲端仙境。
“龍大哥!”
龍輝回身望去,隻見魏雪芯焦急地道;“娘親,娘親她不見瞭!”
她小臉因為過於激動已經酡紅一片。
龍輝不由一愣,蹙眉道:“雪芯,你先冷靜點,以谷主修為絕對不會危險的。”
魏雪芯嗯瞭一聲,乖巧地點瞭點頭,咬唇道:“龍大哥,這是哪,怎麼會有這般美景?”
龍輝聳肩道:“此陣乃是六道之中的天界,想必這兒便是那所謂的天界凈土吧。”
魏雪芯蹙眉道:“一個陰森鬼地也妄稱凈土,煞域為瞭佈置這個陣法不知道害瞭多少人!”
兩人走瞭一會,一道雄偉大門頓時出現在眼前,頂端寫著“南天門”三個大字。
隻見有幾名身著甲胄的將士守在門外,其相貌偉岸,英武不凡,雖是靜靜一站,卻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不似人間俗物。
“來人止步!”
一名手握長劍的將士喝道,此人面色青紫,一頭紺發,臉顯忿怒相。
身穿甲胄,一手叉腰,一手持金剛杵,周圍的士兵對他畢恭畢敬,顯然是此地將領。
龍輝暗自冷笑:“看你耍什麼把戲。”
於是止步拱手道:“在下龍輝,不知將軍如何稱呼。”
那青面將領掃瞭龍輝一眼,嗯瞭一聲道:“身兼污濁之氣,你是人?”
龍輝奇道:“在下有血有肉,當然是人瞭。”
青面將領奇道:“怪事,你一介凡夫如何能到南天門?”
龍輝道:“在下也不知為何能來,還望將軍賜教。”
青面將領瞥瞭龍輝一眼道:“你雖有污濁之氣,但卻頗有慧根,能到這南天門也算是一番造化!”
說罷他的目光又落在魏雪芯身上,奇道:“這姑娘外秀慧中,倒也有幾分仙骨,既然你們來瞭,便隨本天王進去面見天帝吧,若你們真有仙緣,留在天宮也不是難事。”
龍輝問道:“不知天王如何稱呼?”
青面將領道:“吾乃增長天王,司職南天門。”
龍輝繼續問道:“既然有南天門,是不是還有北天門,東天門?”
增長天王道:“這是自然,吾與幾位兄弟分別鎮守這四大天門。”
龍輝笑道:“不知另外三位天王如何稱呼?”
增長天王有些不耐煩道:“你這小子真是話嘮,你若有仙緣留在天宮,便會慢慢認識各路神仙,你若無緣留下,多問也是無益。”
魏雪芯忙道:“我們還有要事要辦,不能耽擱,還請天王指點迷津。”
增長天王怒目一瞪,喝道:“有何要事比面見天帝還重要,小丫頭也忒不知好歹!”
龍輝急忙打圓場道:“內子不識大體,還請天王息怒!”
聽到內子二字,魏雪芯不由生出幾分甜膩溫情,耳根微微一紅,垂首不語,一副一切聽龍輝吩咐的乖巧模樣。
增長天王點頭道:“小子還算識趣,隨本天王來吧!”
說罷隨手一招,便有一朵祥雲飄來,增長天王率先跳上雲彩,示意龍輝二人也上來。
龍輝藝高人膽大,拉著魏雪芯的小手躍上雲彩,站在雲彩上,魏雪芯隻覺得一陣心曠神怡,腳下雲彩宛如上佳綿綢,柔軟無比,叫人忍不住想躺在上邊好好睡上一覺。
增長天王似乎看出魏雪芯的念頭,回頭笑道:“等你位列仙班,騰雲駕霧不在話下,你想在雲彩上睡個三五十年也不成問題。”
魏雪芯小臉不禁一紅,垂頭不語,心裡暗自起疑:“這人竟然能看出我的心意,莫非他不是煞域幻象所化,而是真真正正的神仙?”
增長天王怒目圓瞪,喝道:“小丫頭不知好歹,吾乃堂堂南天門增長天王,豈是那些煞族鬼魅,真是胡鬧至極!”
龍輝笑道:“天王莫怪,我與內子方與煞族鬼魅交手,所以才有此不敬念頭。”
增長天王擺手道:“看在你們初入天門,本天王也不予爾等計較,隨我來吧!”
話音未落,雲彩頓時朝上空飛去,龍魏二人隻覺得清風拂面,帶著陣陣檀香而來,不由得一陣心曠神怡。
初登上界,乍入天堂。
金光道道滾丹霓,瑞氣千條繞紫霧。
隻見那重重天宮,碧玉鑲琉璃,明珠配寶玉。
兩邊站著十員鎮天元帥,個個皆是頂梁靠柱;四下各有十個金甲神人,一個個執戟懸鞭,持刀仗劍。
外廂猶可,入內驚人:裡壁廂有幾根大柱,柱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又有幾座長橋,橋上盤旋著彩羽凌空丹頂鳳。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霧蒙蒙遮鬥口。
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宮,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殿殿柱列玉麒麟。
壽星臺上,有千年不謝的名花;煉藥爐邊,有萬載常青的丹草。
又至那朝聖樓前,隻見絳紗衣、星辰紗,芙蓉冠、金璧門。
就在兩人被這仙境吸引心神時,倏聞金鐘撞動,天鼓齊鳴,不由循聲望去,隻見各路神仙騰雲駕霧而來,盡數匯聚在一座金碧輝煌的雄偉宮闕之前,龍輝眼力上佳,一眼便瞧出這座宮闕所懸掛的牌匾——凌霄殿!增長天王道:“如今正是眾神匯聚,群先朝帝之時,汝等隨我來吧,待會你們切莫多言,不可失禮!”
萬聖朝王參天帝。
又至那靈霄寶殿,金釘玉戶,彩鳳朱門。
復道回廊,玲瓏剔透;三簷四簇,龍鳳翱翔。
上面有個紫巍巍的金葫蘆頂;下面有天妃懸掌扇,玉女捧仙巾。
威武不凡的掌朝天將,器宇軒昂的護駕仙卿。
正中間,琉璃盤內,放許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瑪瑙瓶中,插幾枝彎彎曲曲珊瑚樹。
增長天王剛收起雲霧,卻聽一名持拂塵的老者行來,其面容和善,鶴發童顏,那老者說道:“增長天王,你為何擅離職守?”
增長天王拱手道:“太白金星,吾在南天門遇上瞭這兩人,見其有幾分仙骨慧根,便引來面見天帝。”
太白金星瞥瞭龍輝和魏雪芯一眼,面露幾分驚喜之色,說道:“妙哉,果真仙骨不凡,若能好生修煉一番,定可成就一方巨神大仙。”
說罷又朝增長天王笑道:“增長天王,你這回可是立大功瞭,替天宮招來這般慧根靈秀之人,天帝定會重重有賞。”
太白金星將龍輝和魏雪芯帶到凌霄殿外,說道:“兩位稍等片刻,老朽這去稟告天帝。”
望著太白金星入殿的背影,魏雪芯輕蹙秀眉道:“這裡難道真是天宮?”
龍輝低聲笑道:“雪芯在這個時候我們更要守住初心,不管他是不是天宮,我們給他來個不變應萬變。”
魏雪芯嗯瞭一聲,低聲道:“待會去見天帝的時候,我用劍心瞧瞧他究竟是何來頭。”
龍輝心知魏雪芯的劍心可斷禍福,辨明真偽,其玄妙程度猶在楚婉冰的心神八法之上。
“宣下界凡人覲見!”
朗朗仙音響起,頓時飄香四溢,龍輝隻見數名仙女載歌載舞地朝自己迎來,於是跟著她們走入凌霄殿。
直至禦前,朝上禮拜。
龍輝挺身在旁,且不朝禮,但側耳以聽金星啟奏道:“臣領聖旨,已宣凡人到瞭。”
天帝垂簾問道:“來者何人。”
龍輝道:“吾龍輝,乃大恒征討煞域左將軍。”
天帝莞爾道:“煞域,已不存也!”
龍輝奇道:“天帝陛下何出此言。”
天帝道:“煞域陰魔妄動輪回,奴役蒼生,如此惡行天理不容,朕已派天將下凡將這些孽障鏟除。”
龍輝微微一愣,說道:“在下分明剛入輪回陣,煞域是何時覆滅的?”
天帝道:“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在汝等誤入天道之門時,天兵已經下凡。”話音方落,一道豪光落在大殿中央,隻見虛像浮現,竟是神州黃金盛世,百姓安傢樂業,再無烽煙。
龍輝蹙眉道:“敢問天帝,在下之傢人何在?”
天帝笑道:“爾等傢眷皆是星宿轉世,有大氣運,如今已近位列仙班。”
魏雪芯搭話道:“天帝陛下,不知民女傢母何在?”
天帝道:“於秀婷身負蓋世神通,如今已進入天界,待時日一到,朕便封她為八荒劍仙,代天揮劍,賞善罰惡!”
魏雪芯微微點頭,退到一邊。
天帝朝太白金星擺瞭擺手,後者會意,捧著金榜向前踏出一步。
“龍輝聽封!”
太白金星朗聲宣旨道,“天帝念爾汝忠勇,特封卿為北鬥神君。”
龍輝暗自冷笑,故作姿態說瞭一聲謝天帝厚愛。
隨後天帝又封魏雪芯為南鬥仙子。
“妙哉,朕今日又得兩大天神,實乃天宮之幸!”
天帝含笑道,“三日後,正是開天祭典,朕要宴請諸方神仙,兩位愛卿便一同參與這千古盛典吧。”
這天宮朝會足足過瞭三個時辰,眾神才依次散去,龍輝和魏雪芯被一名神官引到其住所。
以神鳥為座駕,神官將二人引到一處懸浮在雲層中的大宅,拱手道:“兩位上仙請進,此地便是上仙居所。”
宅院格外清雅,內有各類仙獸嬉戲,又有諸多貌美仙子做婢女,不愧是天界之境。
“龍大哥,這個天宮是假的!”
魏雪芯傳音過去,龍輝嗯瞭一聲道:“確實如此,但我卻沒法找到出去的路。”
魏雪芯道:“我方才用劍心窺探四周,發現我們是被困在一個獨特的空間內,四周乃是無窮無盡的混沌之態,若是強行突圍,恐怕隻會在陷入另一個空間,如此周而復始,便是無窮無盡的輪回下去。”
龍輝道:“這個陣法稱為六道輪回,當然是輪回復始,無窮無盡。”
魏雪芯忽然靈機一動,拍手道:“我有辦法瞭,正所謂天道周轉無窮無盡,那我們便先逆天!”
龍輝奇道:“如何逆天?”
魏雪芯嬌俏一笑,故作神秘地道:“山人自有妙計!”
龍輝哭笑不得,捏瞭捏她嫩滑的小臉道:“你這丫頭,跟你姐姐待久瞭也學滑頭起來瞭!”
魏雪芯小臉微紅,嗔道:“姐姐說,若不機靈點,怎麼看得住你這花心大蘿卜。”
煙霧飄渺,於秀婷眼前豁然一亮,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奇異景色,一個宛如銀鏡般的碧綠湖泊,碧湖周圍栽滿瞭奇花異草,七色鹿、玉兔等各樣走獸相互嬉戲,天際更有彩雀、仙鶴等靈禽盤旋,端的是鳥語花香,景色如畫。
於秀婷朱唇勾起一絲圓弧,玄綢緇衣迎風飄動,蓮足輕踏,朝著不遠處的碧湖走去,每踏一步已經暗中佈下劍氣奇陣,隻要敵人敢靠近她一丈方圓,便會遭到萬劍吞噬,死無全屍。
“藏頭露尾,裝神弄鬼!”
於秀婷冷哼一聲,玉指一揚,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劍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聲慘呼響起,幾滴鮮血從虛空中淌出,似乎是個隱形人。
於秀婷柳眉一揚,美眸含煞,輕啟檀口道:“區區迷霧咒便想瞞天過海麼!”“秀婷,這麼多年不見,你的功力越發厲害瞭。”
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就算師父也未必有你這般修為。”
最不可能的聲音,最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於秀婷嬌軀為之一震,花容頓時泛起瞭難以置信的神色,轎靨嗖的一下蒼白無比。
眼前竟是本應死去多年之人,於秀婷的先夫——魏少宗。
魏少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中透著柔情望著於秀婷道:“秀婷,許久不見你依舊如此迷人!”
於秀婷慘白的臉上倏然泛起一絲冷笑,劍指凝光,一道銳利劍氣直抵魏少宗喉嚨。
“收起這些無畏的把戲!”
於秀婷冷冷哼道,“先夫之名號豈容汝等玷污!”
魏少宗聳聳肩膀道:“秀婷,你先冷靜一下,我不是什麼煞域陰鬼,我是實實在在的人。”
說罷用並起兩指,在手腕上劃瞭一下,鮮血嗖嗖地流淌而下,魏少宗笑道:“秀婷,你快看這是活人的鮮血!”
於秀婷哼道:“待會我會把你的人皮面具剝下來,看你如何裝!”
說話間劍氣再進三分,魏少宗脖子頓時滴出鮮血。
魏少宗閉上眼睛道:“秀婷,你在下手之前是否可我一言。”
於秀婷蹙眉道:“有何遺言,便說罷!”
魏少宗展顏輕笑道:“我若沒記錯的話,你心口處有一顆小痣。”
於秀婷臉頰頓時一紅,這胸口長痣之事這世上恐怕隻有兩個人知道,一個便是楚無缺,而另一個則是昔日的丈夫魏少宗。
粉面潮紅,於秀婷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有驚訝、有羞澀、更有不解和憤怒。
魏少宗繼續說道:“那雪芯和劍鳴的生辰八字是……”
他如數傢珍般將魏雪芯和魏劍鳴的生辰八字一一道出,於秀婷皓腕微微一顫,竟收回瞭劍氣。
魏少宗嘆瞭口氣道:“你終於相信我是真的魏少宗瞭吧。”
於秀婷警惕地望著他道:“少宗當年去世是我親手將他下葬,你又是如何活過來的!”
魏少宗笑道:“其實我是位列仙班,得以重朔肉身。”
於秀婷柳眉輕挑,檀口微張道;“仙班?此地是何處?”
魏少宗道:“這兒便是仙界。”
於秀婷眼眸閃爍不定,緘口不言。
魏少宗笑道:“秀婷,我已被天帝封神,我如今乃是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乃雷部正神,率領雷部二十四員催雲助雨,司降雨。”
於秀婷心神一斂,頷首微笑道:“哦?少宗你竟然有如此福緣,妾身也當為之高興。但既然你已經成神,那我一介凡人,不敢褻瀆神威,還望少宗指條明路讓妾身重返人間。”
魏少宗蹙眉道:“秀婷,既然你已經來瞭天界,何必再回凡塵受苦,便留下來與為夫雙宿雙飛,享盡逍遙,豈不快哉!”
於秀婷正想默運劍心一探究竟,忽然聽見天空傳來陣陣異響,抬頭一看隻見八匹駿馬拖著一架華貴馬車奔來,駕車之人乃是一名俊俏少年,唇紅齒白,身披金縷羽衣,頭戴九轉玉冠,朗聲說道:“佈雨時辰將至,請天尊上馬!”
魏少宗點點頭道:“秀婷,隨為夫一同上馬吧。”
於秀婷蹙眉道:“少宗,你如今乃行公事,妾身豈能幹預。”
魏少宗笑道:“隻是去一個西方小國降雨,不礙事的。”
說罷揮手招出一團彩雲,將於秀婷包裹在其中,與她攜手飛上馬車。
駕車少年見來瞭個女子,臉上露出幾分異色,魏少宗笑著解釋道:“她乃本天尊在凡間的結發妻子,如今有大機緣進入天界,本天尊邀她同乘一車。”
少年朝於秀婷行禮道:“見過天尊夫人。”
魏少宗拉著於秀婷的玉手坐下,笑道:“秀婷,可坐穩瞭?”
於秀婷隻覺得手心一陣溫暖,心中湧起幾分繁雜的念頭,不知是喜還是猶,正在籌措之際,忽然耳邊生風,四周景色飛速後退,一回首馬車已是駛出千裡之外,低頭看去大地盡在腳下。
魏少宗道:“此乃八駿神車,馬蹄一揚便是三千五百裡。”
於秀婷嗯瞭一聲,顯得興趣不高,漫不經心地問道:“要去何處降雨?”
魏少宗道:“是一個西方小國,此國已經三十多年沒有雨露,其國主日夜禱告,終於上達天聽,天帝憫其誠意,特命吾等前去降雨,解除此國之旱災。”
過瞭片刻,八駿神車來到一個西方小國,從天上觀望,果真是泥土幹旱,赤地千裡,民不聊生。
一座殘破的皇宮祭臺上,一名衣衫陳舊的男子無助哀嚎:“上蒼啊,救救我的國民吧!”
那男子金發碧眼不似中原人士,顯然是西方之人。
魏少宗昂首道:“雷部二十四天君何在!”
話音方落,天際頓時風起雲湧,電閃雷鳴,二十道身影駕雲而來,朝著魏少宗拱手行禮。
魏少宗甚是滿意,說道:“施法生雷!”
二十四天君接過法旨,各自祭出法器,升起仙法,乍見天空烏雲翻滾,電閃雷鳴,但雷電僅僅是醞釀,並未真正劈下,二十四天君朝魏少宗拱手道:“請天尊施法落雷。”
魏少宗從袖子中掏出一枚令牌,隨手甩出,頓時雷電交加,狂風大作。
九天雷鳴,魏少宗大聲道:“雨師何還不降雨,更待何時!”
“領天尊法旨!”
隻見一烏髯壯漢,左手執盂,右手若灑水狀,踏雲而出,雨師從盂捧瞭一把水,朝地面撒去,頓時大雨傾盆,普降甘露!地上百姓頓時發瘋似地大叫起來,人人迎著大雨奔跑,祭臺上的那個國主更是喜極而泣,朝著天磕頭叩首,感謝上蒼。
呼風喚雷,行雲佈雨,魏少宗顯得神采奕奕,一副仙傢氣派,叫人心生敬畏。
於秀婷不由暗嘆一聲無奈,不知該如何說道,唯有閉上一雙妙目,垂首養神。
魏少宗駕著八駿神車回到府邸,將於秀婷迎下馬車,笑道:“秀婷,這便是為夫的仙府,你可滿意?”
於秀婷幽幽一嘆,強壯歡笑地道:“著實不錯,仙氣逼人,當真是神仙府邸。”
魏少宗笑道:“既然秀婷喜歡,以後便在這兒住下吧。”
於秀婷咬瞭咬紅唇,輕嘆道:“少宗,我有事要跟你說。”
魏少宗含笑道:“秀婷有話便說,為夫聽著哩。”
於秀婷檀口張瞭又闔,欲言又止,魏少宗以為她在掛念兒女,於是說道:“你是放不下雪芯跟劍鳴嗎?不要緊的,為夫這就派神仙去將他們接到天界來,我們一傢人共享天倫!”
於秀婷嬌軀一顫,貝齒緊緊咬住水潤的唇珠,過瞭良久,兩行清淚緩緩流下,說道:“少宗,你清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