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宗微愣道:“秀婷,你這是何意?”
於秀婷嗓子一陣嗚咽,不知該如何作答。
方才她祭起劍心一探個中深機,已經瞭然在胸,眼前的一切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魏少宗來說隻是一個夢,一個虛幻而用真實的夢。
雖然魏少宗並非自己摯愛,但卻是對自己關懷備至,幾年的夫妻之情雖不算刻骨銘心的,但也是舉案齊眉,平淡溫馨。
於秀婷一時無語,不知該如何打破這不存在的虛幻夢境,更不知如何獨對昔日的夫君,想到這種種一切於秀婷的心房就一陣的抽搐,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天際忽然傳來朗朗爽笑:“秀婷,可還記得為師!”
於秀婷循聲望去,隻見一一名仙風道骨之老者禦劍而來,滿面紅光,劍眉入鬢,竟是上任天劍谷谷主——鹿殢傷!於秀婷劍心凝於雙目,朝著昔日的恩師看瞭一眼,芳心再次被割上一刀,似乎整顆心都在流淌著血淋淋的淚水。
“師父!”
於秀婷提著裙裾款款而拜。
鹿殢傷降落後,笑呵呵地將她扶起,說道:“秀婷,想不到我們師徒還能在天界聚首,看來我們師徒情分未盡吶。”
鹿殢傷又朝魏少宗望去,笑道:“而且,你們夫妻既然重逢,那便共享仙道吧。”
於秀婷星眸凝霧,深深吸瞭口氣,點頭道:“一切皆聽師尊安排。”
我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於秀婷無奈地暗自嘲諷。
鹿殢傷顯得十分高興,笑道:“秀婷,少宗,你們且隨為師來。”
說罷手掌一揮,天空降下一座彩雲轎子。
魏少宗輕輕握住於秀婷的素手,說道:“秀婷,當年北荒巨魔闖入天庭,褻瀆神明,師尊二話不說提瞭一口寶劍便將這頭妖魔斬殺,天帝陛下為瞭表彰師尊的功德,所以便將這頂祥雲六合轎賜予師尊。”
鹿殢傷呵呵一笑,示意他們兩人進入轎子。
轎子足足有一個房間大小,擺放著好幾套茶具,鹿殢傷手指一點,茶具中立即冒出香醇的茶水。
於秀婷笑瞭笑道:“師尊您還是這麼喜歡喝茶。”
鹿殢傷道:“此乃先九雪花所釀造之茶,味道冰香淡雅。秀婷、少宗你們也來嘗嘗。”
說罷便替兩人各倒一杯香茗,魏少宗含笑接過,放在嘴邊細細品嘗,而於秀婷接過後並沒有飲用。
魏少宗瞇眼笑道:“當初亦是此茶天帝賜予師尊之厚禮。”
於秀婷佯裝歡笑道:“這回師尊又立下何等功勛?”
魏少宗道:“萬惡天妖席卷極北仙院,師尊再度挺身仗劍誅殺妖邪。”
鹿殢傷垂目道:“斬妖除魔再多,也難抵為師心頭之憾。”
於秀婷蹙眉問道:“師尊如今已近位列仙班,還有何憾事?”
鹿殢傷嘆道:“為師隻恨不能親手斬殺那個姓洛的妖女!”
魏少宗道:“當日在紅塵之中,那淫邪妖女已經伏誅,師尊不必大可開懷一笑。”
於秀婷忽然說道:“師尊,弟子有一事不明,還望師尊指教。”
鹿殢傷笑道:“秀婷,咱們師徒之間還用得著這般客氣嗎,你有什麼事便說吧。”
於秀婷道:“當年的洛清妍是否真的該殺?”
鹿殢傷臉色一沉,哼道:“妖魔之輩,禍亂世間,人人得以誅之!”
於秀婷咬唇道:“但當年的洛清妍可曾害過一人?”
鹿殢傷抿嘴不語,但臉色已經是烏青鐵銹,極為難看,魏少宗急忙道:“秀婷,夠瞭!”
於秀婷幽幽一嘆,說道:“師父,少宗,此事秀婷已經藏在心中多年。當年的洛清妍害過一人,對外她是俠醫仁心,對內她是賢妻良母,如此女子比起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強上百倍,師尊為何不殺那些貪官,而對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苦苦相逼。”
鹿殢傷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碎桌子,大聲道:“秀婷你好大的膽子,敢替一個妖女辯解。你莫要忘記她是搶走無缺的人,若不是他,你跟無缺早就……”
說到這裡,鹿殢傷想起魏少宗還在一旁,頓時緘口不言,氣得直吹胡子。
提起楚無缺,那一根暗刺再度插入魏少宗的心房,渾身一震顫抖。
於秀婷目光溫和,但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堅定,朝魏少宗說道:“少宗,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但楚師兄隻是昔日的泡影,秀婷既然選擇嫁於你為妻,便不會辜負你的一片癡心,你不在的日子裡,我一直都在照料劍鳴。”
魏少宗微微一愣,想起婚後妻子對自己的種種溫情,心中的刺痛略減數分,問道:“劍鳴如今可好?”
於秀婷道:“他資質聰慧,可堪奇才。”
魏少宗略帶欣慰的笑道:“有你教導,我放一百個心。”
楚無缺和於秀婷乃是鹿殢傷最得意的弟子,方才被於秀婷這一番質問叫他又痛又怒,竟不顧一切地說瞭一句話:“你說得倒好聽,少宗去後,你敢說沒跟楚無缺那小子舊情復燃。”
於秀婷嬌軀一震,臉上頓時露出悲痛之色,咬唇道:“沒有!”
鹿殢傷哼道:“口不對心,那丫頭是誰的女兒,你自己心知肚明。”
於秀婷眼圈發紅,顫聲道:“師尊明鑒,秀婷雖與楚師兄再遇,但也隻是為瞭女兒骨血相認,從未跟楚師兄做出任何越軌之事!”
當日與楚無缺重逢,於秀婷雖然心中欣喜,但卻沒有瞭少女時代那份癡戀,楚無缺也隻是平淡的交心,偶有親昵之舉,也未曾發生逾越之事。
鹿殢傷還想再說幾句,發現魏少宗臉色一片陰沉和哀傷,急忙轉移話題:“你倒是說說為何要替那妖女辯解,若是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為師不認你這徒弟!”
於秀婷咬唇道:“洛清妍嫁給楚師兄後便歸隱江湖,這便證明瞭她害怕自己的身份會給楚師兄帶來無妄之災,更表明她無心與天下為敵,隻求一個平靜。但這小小的要求和善念,師尊為何不肯成全,不但要殺她,還要將她那襁褓中的女嬰除去。”
鹿殢傷冷然怒道:“妖便是妖,即便今日她不禍亂人間,來日也定當是紅塵之劫難,對於妖孽魔障,皆要斬除!”
於秀婷淒然一笑,淚水頓時迷糊雙目,咬唇道:“錯瞭,一切都錯瞭!”
鹿殢傷怒極反笑道:“你說為師錯瞭?”
於秀婷搖頭道:“師父沒錯,錯的是這個無稽的正邪論。若無正邪之分,楚師兄便不會手刃愛妻,也不會將女兒鎖在傢中;如無這正邪之分,師尊和少宗也不會身亡,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雪芯遭受他人的辱罵……”
得頓瞭頓後,於秀婷說出最後一句:“昔日的洛清妍也不會變成今日的妖後!”
“孽障,放肆!”
鹿殢傷一掌拍碎瞭桌子,怒喝道,“老夫今天就當少收一個徒弟!”
劍光出鞘,直取於秀婷命門要害,絲毫不留半點餘地。
魏少宗雖是焦急,卻也來不及阻撓,唯有寄希望於秀婷能夠接下師尊這盛怒一劍。
“師尊之劍術堪稱天界第一,秀婷雖然精進但畢竟人神有別,如何能擋得住師尊的絕技。”
魏少宗心念百轉,暗忖道,“罷瞭!若秀婷有事,我便去求天帝賜九轉回陽丹,救活秀婷性命。”
本應絕殺的一劍被於秀婷的護身真氣擋在三尺之外,劍仙那身黑綢的褲褂,緇衣外套迎風飄動,在劍光下仿佛一塊墨玉,更加承托出其雪膚玉顏。
鹿殢傷不可思議地道:“不可能,你這孽徒如何能擋老夫的仙界劍術?”
於秀婷嘆道:“師尊,您醒醒吧,這裡並不是什麼天界仙境,隻是煞域所佈置的一個陣法幻境。”
鹿殢傷哼道:“滿口胡言,孽徒再接老夫一劍!”
說罷劍法再變,這回他一劍化三千,以無數疊加的劍影氣浪圍剿於秀婷。
於秀婷探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宛如纖細象牙般的手指就這麼輕輕一夾,便將鹿殢傷的劍刃夾住。
鹿殢傷大驚之下,欲要抽劍後退,卻發現這個女弟子的手指宛如晶瑩玉鉗一般,使他的劍鋒進退兩難。
於秀婷輕聲嘆道:“師尊,還有少宗,你們都不是神仙,隻是一縷陰魂,這從頭到尾隻不過是一場幻夢。”
鹿殢傷大聲道:“孽障休得胡言,吾等乃堂堂天界上仙,你替妖女辯解,便已經墜入魔道,如今還敢褻瀆天神,實在該殺!”
說話間,猛然提元納氣,鼓勁一搏,然而於秀婷卻猶如高山磐石,泰然而立,不動分毫:“師尊,您清醒一下吧,若您真是神仙,為何連劍都抽不回去呢?”鹿殢傷臉色已經張成瞭豬肝色,卻聽於秀婷繼續說道:“原因隻有一個,您如今已經是煞域的陰兵之一,雖有軀體,但也隻是限於豐郡之內,一出豐郡,軀體便會消散。同樣道理,您的功體隻有生前七成,所以您才不是徒兒之敵手。”
於秀婷幽幽地望著魏少宗,嘆道:“少宗你和師尊都一樣,隻是一個遊魂,我雖不知道煞域用什麼方法替你們重朔肉體,是你們起死回生,但我敢肯定這種種一切隻是浮光泡影,很快便會煙消雲散!”
“少宗,快替為師殺瞭這孽障!”
鹿殢傷不但抽不回寶劍,就連身體都被於秀婷的元功鎖住,氣急敗壞之下隻能向魏少宗求助。
魏少宗陷入兩難之地,一者是授業恩師,一者是心愛女子,轉眼間不知如何抉擇。
他想瞭半天才憋出幾句話:“師父,秀婷,你們有話好說,千萬不要傷瞭和氣。”
於秀婷聞言,心中不免生起幾分溫情:“少宗還是心裡有我的。”
鹿殢傷怒道:“混賬小子,都已經位列仙班瞭,還是這般糊塗,你且打開‘玄光鏡’瞧瞧她跟楚無缺做的好事!”
魏少宗聞言念動法訣,一指虛點,凌空浮現一面光鏡,竟是不堪入目的景象。
於秀婷挺著豐腴的身軀在男人身上扭動著,美婦那雪白的肌膚猶如一層奶蜜般誘人。
濕漉漉的秀發貼在酡紅的俏臉上,兩隻碩大豐挺的玉乳宛如裝滿奶漿的薄皮水袋,流淌在其上的香汗仿佛也帶著成熟的奶汁乳香,似乎就是從那兩團乳球中流淌出來的乳汁,甘美甜膩,左邊胸口那雪白的奶脯上掛著一顆淡淡的黑痣,猶若雪地上的黑珍珠。
美婦的腰肢雖不像少女那般纖細,卻有種柔嫩腴滑的感覺,絲毫不顯臃腫,反而多瞭幾分成熟的韻味。
順著柔和的腰背曲線往下,兩瓣圓臀恰如一輪滿月,光潤絲滑,裸露著瑩瑩肉光,宛如兩顆熟透的水蜜桃,在蜜桃夾縫中又有一處肥美如桃肉般的蛤脂。
腿心處毛發濃鬱,沾滿汗水和花汁尤為烏光油亮,兩瓣豐美的花唇被男子粗壯的肉棒撐開,被那股暴烈的力量漲成薄薄一片,就像是新生肉芽般可口,粗壯的肉龍在美婦的軀體內出沒,擠得腔道溢出縷縷花漿,帶著瓜果熟透的酸甜香味,沁人心脾。
魏少宗氣血上湧,心中頓時泛起滔天恨意和妒忌,因為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楚無缺。
對於於秀婷的身子他是最熟悉不過瞭,當初新婚之時這個師妹還帶著幾分羞赧青澀,等她誕下孩兒後,於秀婷開始充滿女性韻味,身軀也開始變得豐腴柔媚,而那個時候恰好是他一命嗚呼之時。
等魏少宗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立身“天界”,雖然為位列仙班,但對於沒能享用妻子那日益完美,越發多汁的胴體始終是他心頭憾事。
如今再見,卻發現這顆熟美的水蜜桃再次便宜瞭昔日情敵,怎能叫他不怒!
於秀婷粉面一紅,暗罵無恥,這種種光景顯然是煞域邪陣的傑作——借著陰魂之執念,將其心魔無限放大,對於魏少宗的魂魄而言,於秀婷和楚無缺的過往便是他最大的執念,而鹿殢傷之心魔便是洛清妍。
“少宗,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都要說——我於秀婷絕對沒有做這般無恥之事!”
於秀婷吐瞭一口濁氣道,“這一切都是你心中的執念幻象。”
魏少宗大喝一聲道:“你這賤人給我住口!虧我還想與你共享仙緣,誰想你竟是如此無恥的勾搭老相好,今日不殺你,我恨難平!”
怒焰中燒,魏少宗恨聲道:“今日便讓你這淫蕩賤人嘗試一下天罰之痛!”
隻見他手指一揚,寶劍應聲離鞘,霎時雷罡激揚,化作數百把雷電劍氣。
於秀婷為之氣結,內元急轉,護身真氣再添五分雄厚,將雷電劍氣一一阻隔。
鹿殢傷趁著於秀婷運功抵禦雷劍之際,鼓動全力扭轉手腕,要以旋轉劍勢絞碎於秀婷的兩根玉指。
誰料無論他怎麼催動元功,於秀婷的手指已經紋絲不動,鹿殢傷越是使勁反沖力便是越大。
雖然占盡上風,於秀婷卻無法痛下殺手,師尊與丈夫雖然被煞域蠱惑,但卻被賦予瞭特殊的肉身,隻要不離開陣法他們就還活著,還做著一個神仙美夢,從某種意義來說,打碎這個夢境無論是對鹿殢傷、魏少宗又或者是於秀婷都是十分殘忍的事情。
心頭一軟,於秀婷松開瞭鉗制鹿殢傷寶劍的手指,鹿殢傷見狀趁勢追擊,一劍比一劍狠,絲毫沒有半分留情餘地,更別說念及師徒情分。
看到鹿殢傷如此癲狂之態,於秀婷隻覺得芳心一痛,她還未來得及感傷,身後又是危機逼命。
妒火中燒的魏少宗,一口氣連劈數劍,每一劍皆是雷電交加之態。
鹿殢傷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是於秀婷的對手,更別說他隻是遊魂復活,功力減半,而魏少宗從學藝開始,就不是於秀婷的對手,更別說現在。
於秀婷應對起來遊刃有餘,嬌軀騰起挪移,左右虛幻,在鋒刃之間遊走自如。
鹿殢傷見難以取勝,大喝道:“少宗,快叫雷部天君助陣,誅殺這孽障!”
魏少宗已經殺紅瞭眼,當即大喝道:“雷部二十四天君何在!”
話音方落,天際頓顯雷雲翻湧,電閃雷鳴之間,二十四道卓越身姿騰雲駕霧而至。
“吾等在此,天尊有何吩咐!”
二十四天君齊聲問道。
魏少宗大喝道:“給本天尊誅殺這賤人!”
二十四天君接令後,各展神通,祭起雷電之法,道道粗大如水桶的絳雷劈下。
於秀婷柳眉一揚,心忖道:“絳雷血電?果真是煞域的功法。好得很,今日便破你煞域陰功!”
於秀婷心念一橫,雙手左右揮動,喚出萬劍渾身,正是“天心劍器”。
萬劍對萬雷,隻聞一聲震耳巨爆,絳雷頓時被劍氣擊散,二十四天君慘被萬劍穿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於秀婷也不知道這二十四天君生前是什麼來頭,她如今正一肚子憋屈,這幾個倒黴蛋正好成瞭她的出氣筒,故而一出手便是天劍谷之絕學。
鹿殢傷怒喝道:“孽障竟敢施展天劍絕學,為師今日便要收回你的武功!”
說罷揮劍直刺於秀婷,劍勢平平無奇,連於秀婷的七分威力都不足,但他臉上還是掛著得意之色,似乎這一劍的威力遠在於秀婷之上。
“又是一個執念!”
於秀婷水袖一擺,使瞭一道柔勁便將鹿殢傷的劍勢蕩開,鹿殢傷面帶不可思議之色,驚叫道:“不可能,老夫的劍心通神怎會如此不濟。”
於秀婷嘆道:“師父,你這根本不是什麼劍心通神,論威力隻是‘波挹銀漢’的境界而已。”
波挹銀漢隻是天劍谷中一門普通的劍法,除瞭許慧欣身負水質功體才能將這劍法發揮超常的威力,其他人使用都是威力一般。
鹿殢傷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氣道:“豈有此理,且看看老夫的山河劍界!”他一劍劃出,於秀婷隻覺得有股劍氣撲來,根本沒有形成劍界封殺,而鹿殢傷卻是得意洋洋地道:“孽徒,如今你已經被困在山河之內,還不乖乖求饒。”
於秀婷輕嘆一聲,扭頭望向魏少宗道:“少宗,你若有什麼絕學便一塊使出吧!”
魏少宗眼珠赤紅,怒道:“賤人你要想死,我便成全你!”
魏少宗怒提真元,劍氣之中帶著灼烈的絳雷血電,這正是藏玄冥功獨特的真氣,於秀婷芳心一痛,暗罵道:“煞域狗賊,竟然將少宗練成瞭陰兵,可恨也!”魏少宗怒動陰功,鹿殢傷真氣隨之呼應,竟也是煞域獨特陰邪冥力,隻見師徒二人同祭陰冥鬼力,將這虛幻的仙境攪得支離破碎,化成血海地獄,修羅戰場。
兩道血紅劍氣前後夾擊,鹿殢傷的劍氣對準於秀婷的心坎,魏少宗的劍氣殺向於秀婷的背門。
隻聞一聲嬌哼,於秀婷嬌軀中招,劍氣入體,頓時櫻唇染血,口吐朱紅。
魏少宗雙目赤紅,冷笑道:“賤人,看你如何張狂,納命來!”
鹿殢傷也揮劍配合,陰沉冷笑道:“少宗做得多好,如此薄情寡義之賤婢不值你掛懷,殺瞭便是!”
劍氣過後,便是劍鋒奪命,隻見於秀婷星眸一亮,嬌軀一擰,閃電般連發數道劍氣,將兩人硬生生掃開。
劍氣開路,於秀婷凌空虛浮,玉容掛著平淡的神情道:“師尊,少宗方才秀婷硬受劍氣便當做是替自身罪業所償還的一些代價。”
鹿殢傷怒道:“孽徒,你也終於知道自己罪大惡極瞭嗎,可惜遲瞭!”
於秀婷搖頭道:“非也,因為是秀婷要狠心弒師殺夫,斬斷一切恩怨苦絲!”話音方落,隻見於秀婷渾身綻放豪光,這正是天心劍器之最終絕式——環宇神罡,萬劍天誅!“此招乃秀婷畢生所學之凝聚,便以其為師尊和少宗送別吧!”於秀婷眼角蕩起滴滴淚珠,隨著真氣飄動,淚珠紛紛蒸發,徒留無邊遺恨。
環宇神罡,萬劍天誅,密集無邊的劍氣層層疊疊而至,霎時神仙美夢碎!在劍鋒橫掃疾刺,鹿殢傷與魏少宗之魂魄立即煙消雲散,灰飛煙滅,隨即道道陰冥煞氣從中湧出,於秀婷餘恨難平,銀牙緊咬,劍指凝氣再發銳利劍芒,將這些煞氣攪得粉碎。
劍氣漸漸消散,而這一片所謂的仙境也露出瞭本來的面貌,白骨屍骸,污穢腥臭,於秀婷抹去眼角的淚痕,貝齒緊緊咬著唇珠,用力之大竟將朱唇咬出鮮血來,一雙美目已經噴出熊熊怒火,良久她才張開血跡斑斑的下唇道:“煞族狗賊,今天若不殺光汝等,我於秀婷妄生為人!”
天鐘敲響,仙香飄逸,祥雲湧動,群仙匯聚。
三十三重天之上乍見天界萬古盛世——祭天大典。
各路神仙按照各自位置站好,在這中央卻又一個龐大無比的天壇祭臺,一名金縷黃袍的王者聳立其中,麾下神兵仙將何止萬千,替這祭天大典增添七分威嚴,周圍靈禽飛舞,又再添加三分祥瑞之氣。
天帝龍顏含笑,以高昂威嚴的聲音說道:“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氣之輕清上升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吾等修煉清氣驅逐濁氣,方有今日之能為,方可立於這天宮之上,然天道無盡,天道無窮,吾等諸神群仙更應順應天道,一心修煉,以求早日窺探天道之奧。”
太白金星拉長嗓子道:“祭天大典開始,九鳴天鼓,震響天鐘!”
黃巾力士舉著碩大的黃金杵,大喝一聲朝著天鼓敲去,隻聞咚咚巨響,震徹雲霄。
天帝話音未落,忽聞一聲冷笑:“你雖知道天道無窮,卻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龍吟怒吼,澎湃音波將群仙震得東倒西歪,口吐白沫。
天帝臉色一沉,怒道:“北鬥神君你擾亂祭天大典,該當何罪!”
龍輝哈哈笑道:“天帝陛下,你愚弄這千萬陰魂又該當何罪!”
天帝喝道:“天兵天將速速將此獠拿下!”
接到聖旨,眾神將紛紛出動,手持神兵,騰雲駕霧朝龍輝撲來。
龍輝手掌一翻,借力打力使出“禦天借勢”,將這些天兵的勁氣左右虛引,叫他們自相殘殺。
幾個照面,龍輝便沖到瞭天壇祭臺,那天帝勃然大怒,一掌掃來,龍輝哈哈一笑,舉手當格,兩股力量相互撞擊,將整個祭臺震得七零八落,磚石飛散。
天帝怒道:“大膽狂徒竟然損壞祭臺,朕定要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龍輝冷笑道:“這若真是天界的祭臺,我一介凡人豈能損壞分毫。”
就在此時,一道銳利劍氣直沖而下,將那個天鼓和天鐘劈成兩半。
天帝見狀臉色大變,連拍數掌將龍輝逼開,望著暗中發出劍氣的麗人說道:“小丫頭,你是何時看穿這鐘鼓的?”
魏雪芯持劍俏麗,淡淡地道:“這個天陣可謂是天衣無縫,處處暗合天道之意,然而卻非真正的天道,你之所以舉行這個祭天大典隻不過是想將這些所謂神仙對天道的崇敬吸納,結成更大的願力維持天陣的運轉罷瞭,而這吸納願力的東西就是那個天鼓和天鐘!”
龍輝笑道:“若非有雪芯的劍心指引,我恐怕也會如同這些鬼魂般被你蠱惑,從而慢慢失去意識變成這些所謂的神仙!”
天帝哈哈大笑,隨著他的笑聲響起,周圍的神仙竟緩緩變瞭樣,個個都成瞭嗜血兇鬼,哪還有方才那仙風道骨的法相。
魏雪芯用劍心掃瞭一眼,不禁蹙眉道:“龍大哥,這些陰魂的怨氣好重啊!”那邊的天帝亦漸漸化出真身,口吐獰笑之詞:“你們毀掉這些陰魂的美夢,他們沒有怨氣才怪呢!”
話音方落,天帝的威壓法相變成瞭一個面容猙獰詭異的錦袍男子。
龍輝哼道:“想必你也是十殿閻王之一吧。”
那男子笑道:“然也,在下泰山王,乃天陣之主持!”
泰山王話還沒說完就隨手一揚,命令那些陰魂朝龍輝和魏雪芯殺來。
這些陰魂的成仙美夢破碎後,顯得更為兇狠,紛紛化作嗜血惡鬼,要將龍魏二人撕成碎片。
魏雪芯柳眉一揚,歲月劍應聲出鞘,劍光揮灑間陰魂紛紛消散,但在劈砍陰魂的同時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她每揮一劍,手臂都沉重一分,雖然她根基不俗也架不住這源源不斷的陰兵。
龍輝那容未婚妻受傷,一個箭步擋在魏雪芯跟前,運起“烈陽元丹”,灼熱的陽火元功將靠近的陰兵燒得灰飛煙滅,那些幸存下來的陰兵被嚇得遠遠逃遁。
泰山王臉色一沉,大喝道:“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隻見他手掌一伸,將數十個陰魂抽瞭過來,再用陰火點燃,陰魂立即化作炮彈砸向龍輝。
陰火鬼雷何其兇悍,再加上泰山王有陣法加持,其實力堪比先天高手,龍輝不敢怠慢立即運起禦天借勢消解鬼雷。
泰山王一不做二不休,將陰魂納入掌中,到龍輝跟前,兩掌平平推出,然而掌心處卻蘊含著灼烈的鬼火雷電,原來他將陰火鬼雷蓄在掌心,要與龍輝正面對掌。
掌未至,龍輝便感覺到泰山王手掌中那股暴烈的陰氣,當即好勝心起舉掌硬接。
隻聽轟隆一聲,兩人皆被對方的勁力震退三步,看起來是不分勝負。
泰山王有陰氣加持,仗著回氣迅速,連內息也不調整,挺身再攻。
誰料,龍輝竟順手抽過一把陰魂,甩手便是一個火球丟出。
陰火鬼雷?泰山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炸得皮開肉綻,若非陰氣護體早就被炸個重傷。
龍輝哈哈一笑,順手抽過陰兵,將陰火鬼雷連環砸出,炸得泰山王滿地逃竄,好不狼狽。
原來方才在於泰山王陰火鬼雷相拼的時候,龍輝趁機使瞭個無相法訣,將陰火鬼雷的運功法門偷瞭過來,在配合陰陽篇的陰氣功法,便可以使出這一絕技。
龍輝以陰火鬼雷回敬對手,可謂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泰山王氣得怒火交加,也使出瞭陰火鬼雷,雙方便隔空上演瞭一場對炸的好戲,隻聽轟隆隆的巨響,徒留滿地瘡痍。
輪根基泰山王不如龍輝,而龍輝這新學的陰火鬼雷也不如泰山王那般熟練,這一輪對戰打下,竟是平分秋色,誰都沒占到便宜。
龍輝好不氣悶,暗忖道:“若非有這個勞什子天陣護著你,老子早就殺你十八次瞭!”
龍輝和泰山王一番對戰,各自真元皆有損耗,正暗自調和內息,誰先調整過來,誰便是勝利者。
龍輝朝魏雪芯瞥瞭一眼,示意她找個機會刺死這個臭閻王,魏雪芯卻朝他擺瞭擺頭,傳音道:“龍大哥,我用劍心瞧過瞭,此人在這天陣中幾乎毫無破綻,我若冒然偷襲恐怕會被他吸收我的劍氣用來對付你啊。”
龍輝傳音回去道:“他真的就毫無破綻嗎?”
魏雪芯道:“他的真氣流通之速極快,消耗也異常激烈,甚至會出現一個真氣中斷的時機,這個時候隻要中丹一破,他的氣罩就破!可是我沒有把握在他真氣中斷的那一瞬間刺破其中丹氣海。”
龍輝心忖道:“在這個天陣裡,我與他最多隻是鬥個平手,雪芯卻無把握刺破他的中丹,若於谷主能夠在此與我聯手,定可破解他的陰功。”
就在這時,一道劍氣劃破夜空而至,轉眼之間連刺泰山王數個要穴,泰山王仗著陰氣護體,不躲不閃硬抗劍氣,就在此時,龍輝借機出手,以烈陽元丹朝著他的中丹氣海打去。
泰山王頓時真氣一滯,氣罩應聲而碎。
隨即,一抹緇衣飄然而至,玉指如電直取泰山王之丹田要害,隻聽砰的一聲,泰山王功體盡散、氣脈枯萎。
於秀婷美目含煞,玉指凝劍,就這麼隔空連劈四劍,將泰山王的四肢一一斬落,將他削成人棍。
泰山王看著於秀婷那精致的玉容道:“你,你怎麼出來的?”
於秀婷冷冷地望著他道:“斬碎夢魘,我便出來瞭。”
泰山王頓時萬念俱灰,說道:“成王敗寇,殺瞭我吧!”
於秀婷臉上波瀾不驚,淡淡地說道:“殺瞭你?讓你魂氣歸陰嗎?而且死對你來說實在是太便宜瞭!”
泰山王心頭不住湧起陣陣寒意,不由自主地打瞭個哆嗦。
魏雪芯跑過來道:“娘親,你沒事吧?”
於秀婷笑瞭笑道:“雪芯,娘親沒事,你不用擔心。”
魏雪芯仔細一看,竟發現母親下唇掛著深深的血痕,嘴角上還帶著幾分血跡,淚水頓時湧出眼眶,扶住母親手臂道:“娘,你快休息一下,這裡交給我跟龍大哥便可。”
龍輝也覺得於秀婷有些不對勁,按照以往對這二丈母娘的影響,她始終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溫和模樣,如今竟然一出手便斬斷泰山王的四肢,雖然說對方是敵人,但這種做法也未免過於殘忍。
於秀婷望瞭望女兒,又瞧瞭瞧龍輝,搖瞭搖頭道:“不必,為娘要親自討回公道!”
隻見她玉手一招,發出剛柔兩道劍氣,劍氣入體,泰山王立即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這兩道劍氣,剛猛的劍氣在其皮膚下遊走,剝皮削骨,侵筋蝕肉,那種種滋味非筆墨可形容,而柔和劍氣則護住泰山王生機,叫他求死不能。
如今的泰山王失去功力,四肢皆斷,就是想自盡都做不到,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賤人……賤人!你這不要臉的淫婦,有種就殺瞭我,若不然本王定要將你操得穴爛尿流,肛開屎出……”
泰山王不住辱罵於秀婷,希望能夠激起對方的殺機,好給自己一個痛快。
“殺瞭我啊……殺瞭我……”
無論泰山王如何辱罵,於秀婷就是充耳不聞,雙手負後,冷冷地望著這半死不活的閻王,仿佛是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玩具般。
龍輝不由生出幾分寒意,心忖道:“乖乖不得瞭,這劍仙丈母娘發起狠來比妖後丈母娘更似妖孽,簡直就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最毒婦人心……雪芯現在看似溫順,要是哪天動瞭真火會不會跟她娘一樣……”